20.为什么不试试罢工呢
德莱文的发问引发了房间里的一小波讨论，一时间周围变得喧闹起来。
他压了压手，继续说道：“还有，那些找不到工作的人，每个冬天都会因为露宿街头而被冻死——要我说，不是工人因为劳动而变得健康，而是那些能站在大家视线里的，都是经过淘汰剩下的健康的那部分！”
“所以我们才要游行，我们要提高我们自己的待遇，要让那些老爷们给我们相应的工伤补偿，以及死亡抚恤！要让他们减少我们的工作量，创造更多的工作岗位，让更多的人得到温饱！”
“这也是我们在以往的游行总结出的需求——伯恩三条！”
随着德莱文铿锵的声音落地，现场的情绪也被点燃，所有人都在低声呼喊，那声音汇聚在一起，气势强盛。
“提高我们的待遇！”
“给予我们工伤补偿！”
“我们要工作，我们要更多的岗位！”
白晓明不动声色地看着眼前的群情激愤——这颇有点蓝星历史上，工人运动的样子了。
而且看上去，这种游行还进行了不止一回。
只不过，单靠游行，工人是很难争取到什么真正权益的，这也是历史的必然规律。
眼下，他更关心自己的事，于是在喧闹中，他用手肘撞了撞托特，而托特也晃着肩膀回撞了他一下，随后他伸出手，从托特的虎口处将手掌塞进去，握住托特的手。
拇指按住托特的手背，重重点了几下，然后食指在另一边捏紧，也重重点几下。
这个意思是……我地，是这个，你地，是这个。
然后用食指在托特的掌心滑动几下——这个的意思是，你溜出去，把事办了。
下一秒，托特反客为主抓住白晓明的手，在他手背上重重点了三下，三下的意思就是同意，此外两下的意思是不同意。
至于一下，则没有任何意义，为的是避免混乱中的误触。
接着，白晓明从口袋里掏出三枚银币，那也是这次交易的接头信物，悄无声息地塞到了托特的手心里。
一番基情满满的黑道手语之后，托特没事人一样穿过喊着口号的工人们。
“我去买盒烟。”
托特伸手抓住门把手打算开门，然而就在这一瞬间——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铁门传来巨大的敲击声，刹那屋里的低呼声就戛然而止，所有人都带着一丝惊慌看向大门，至于托特，更是干脆被吓了个大激灵。
屋子里的工人们面面相觑，在短暂的沉默后，铁门又急促强烈地响了起来。
白晓明看向德莱文，他倒是显得十分平静，在寂静中推开众人，缓缓来到门前开口：
“谁？”
“伯恩区警局，有人报告说这里在聚众集会！”
德莱文沉吟半晌，打开了门。
门外是几名警员，为首的则是一个看上去颇为儒雅中年人，他身材倒是保持的较为匀称，只不过那外表的儒雅之下带着十足的虚伪和傲气。
威尔森局长，想不到会劳您的大驾。”
听到德莱文的称呼，白晓明心下了然，这家伙还是个局长。
威尔森则露出了十足的厌恶表情，他不停挥手扇动着屋里的烟气：“该死的臭工人们，你们到底是在集会还是在放火！嗯？”
“当然是集会……我的意思是，这并不违反法律，就算您要抓人，也要等到明天游行的时候。”
“哼。”威尔森从鼻子里发出一个声音，环视一圈，看见白晓明和多萝西一行，“这几位是？”
“报社的记者，和随行人员。”托特恰到好处装出小人物的点头哈腰，“我们少爷是个贵族，对此十分好奇……那个，我去买盒烟。”
他从警员中钻出去，下了楼，而威尔森则脱下警帽朝白晓明微微鞠了一躬：“向您致意，不过您这样的先生，实在不该跟这些下等人混在一起。”
待白晓明回以玩味一笑后，他立刻不客气地用手指点着德莱文的胸口：“我来是提醒你，不要坏了规矩，知道吗？你这个混蛋……”
随后在德莱文和威尔森的对话中，白晓明大概了解了关于游行的所谓“规矩”：原来游行仅限于伯恩区范围内，不得去伯恩区以外游行，同时工厂方面也会排出相关人员，对游行予以“关注”和“了解”。
总得来说，伊尔的法律并不禁止游行，但是那些工厂里的老爷——伊尔经济命脉的实际掌控者们，并不希望工人们进行这样的游行，然而工人们的生活之困难，又让他们不得不游行。
因此具体到警察局来说，既不能管，又不能不管，既不能不抓人，又不能真的抓人，抓人既不能原地放掉，也不能给他们定罪，所以就只能在游行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制造混乱，像模像样地抓几个人以“扰乱治安”的理由中止游行，再把那些人关几天放出来。
“我也是很难做的，不但要出警，还要为这位记者小姐提供保护，”威尔森继续指点着德莱文，“你这家伙，就算不考虑肯定要被抓的自己，也得替她和这位贵族先生的声誉着想，明白了吗？”
听到这儿，白晓明差点没笑出声，一帮警察，生生搞得像跳梁小丑一般，但是骑在别人头上作威作福的时候，倒是像模像样的。
咄咄逼人地哔哔了一大通之后，威尔森带着手下离开了。
只不过原本工人们被点燃的群情激奋被他这么一搅和，有点萎……屋子里一时陷入了一种略显尴尬的沉默气氛。
德莱文走回围成半圆的椅子中间，他清清嗓子，准备把情绪给接上。
此时白晓明的声音十分突兀地响起：“那个……我能否代多萝西小姐提问一个问题？”
德莱文首肯。
“在刚才您和局长的对话中，我听出似乎咱们的游行不止进行过这一次，我想知道，以往游行的效果如何？”
所有人的目光都向白晓明看齐，多萝西（由于白晓明站在她身后）更是仰起头，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这就纯纯属于哪壶不开提哪壶了，瞬间现场的尴尬气氛愈发浓重，所有人的脚趾都不由自主抠在了鞋垫上。
“那个……”多萝西慌忙想要替白晓明搪塞过去，但是德莱文却摇了摇头。
他露出一个苦笑，坦诚却也自嘲地说：“不理想。”
废话……这肯定是不理想的，游行的目的无非就是两个，一、鼓动更多同阶层的人，让他们对游行的理念产生共鸣，二、让更多上层的人看到，传达自身的述求。
结果你特么把游行限定在伯恩区，也就是游行的这帮人自己人中间，那游行了个寂寞；
而且所谓的“厂方代表亲临予以关注了解”不用想就是个笑话，这个厂方代表换成一块姨妈巾或是一条狗，其实效果也是一样的。
“那……”白晓明波澜不惊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为什么不试试罢工呢？”
他压了压手，继续说道：“还有，那些找不到工作的人，每个冬天都会因为露宿街头而被冻死——要我说，不是工人因为劳动而变得健康，而是那些能站在大家视线里的，都是经过淘汰剩下的健康的那部分！”
“所以我们才要游行，我们要提高我们自己的待遇，要让那些老爷们给我们相应的工伤补偿，以及死亡抚恤！要让他们减少我们的工作量，创造更多的工作岗位，让更多的人得到温饱！”
“这也是我们在以往的游行总结出的需求——伯恩三条！”
随着德莱文铿锵的声音落地，现场的情绪也被点燃，所有人都在低声呼喊，那声音汇聚在一起，气势强盛。
“提高我们的待遇！”
“给予我们工伤补偿！”
“我们要工作，我们要更多的岗位！”
白晓明不动声色地看着眼前的群情激愤——这颇有点蓝星历史上，工人运动的样子了。
而且看上去，这种游行还进行了不止一回。
只不过，单靠游行，工人是很难争取到什么真正权益的，这也是历史的必然规律。
眼下，他更关心自己的事，于是在喧闹中，他用手肘撞了撞托特，而托特也晃着肩膀回撞了他一下，随后他伸出手，从托特的虎口处将手掌塞进去，握住托特的手。
拇指按住托特的手背，重重点了几下，然后食指在另一边捏紧，也重重点几下。
这个意思是……我地，是这个，你地，是这个。
然后用食指在托特的掌心滑动几下——这个的意思是，你溜出去，把事办了。
下一秒，托特反客为主抓住白晓明的手，在他手背上重重点了三下，三下的意思就是同意，此外两下的意思是不同意。
至于一下，则没有任何意义，为的是避免混乱中的误触。
接着，白晓明从口袋里掏出三枚银币，那也是这次交易的接头信物，悄无声息地塞到了托特的手心里。
一番基情满满的黑道手语之后，托特没事人一样穿过喊着口号的工人们。
“我去买盒烟。”
托特伸手抓住门把手打算开门，然而就在这一瞬间——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铁门传来巨大的敲击声，刹那屋里的低呼声就戛然而止，所有人都带着一丝惊慌看向大门，至于托特，更是干脆被吓了个大激灵。
屋子里的工人们面面相觑，在短暂的沉默后，铁门又急促强烈地响了起来。
白晓明看向德莱文，他倒是显得十分平静，在寂静中推开众人，缓缓来到门前开口：
“谁？”
“伯恩区警局，有人报告说这里在聚众集会！”
德莱文沉吟半晌，打开了门。
门外是几名警员，为首的则是一个看上去颇为儒雅中年人，他身材倒是保持的较为匀称，只不过那外表的儒雅之下带着十足的虚伪和傲气。
威尔森局长，想不到会劳您的大驾。”
听到德莱文的称呼，白晓明心下了然，这家伙还是个局长。
威尔森则露出了十足的厌恶表情，他不停挥手扇动着屋里的烟气：“该死的臭工人们，你们到底是在集会还是在放火！嗯？”
“当然是集会……我的意思是，这并不违反法律，就算您要抓人，也要等到明天游行的时候。”
“哼。”威尔森从鼻子里发出一个声音，环视一圈，看见白晓明和多萝西一行，“这几位是？”
“报社的记者，和随行人员。”托特恰到好处装出小人物的点头哈腰，“我们少爷是个贵族，对此十分好奇……那个，我去买盒烟。”
他从警员中钻出去，下了楼，而威尔森则脱下警帽朝白晓明微微鞠了一躬：“向您致意，不过您这样的先生，实在不该跟这些下等人混在一起。”
待白晓明回以玩味一笑后，他立刻不客气地用手指点着德莱文的胸口：“我来是提醒你，不要坏了规矩，知道吗？你这个混蛋……”
随后在德莱文和威尔森的对话中，白晓明大概了解了关于游行的所谓“规矩”：原来游行仅限于伯恩区范围内，不得去伯恩区以外游行，同时工厂方面也会排出相关人员，对游行予以“关注”和“了解”。
总得来说，伊尔的法律并不禁止游行，但是那些工厂里的老爷——伊尔经济命脉的实际掌控者们，并不希望工人们进行这样的游行，然而工人们的生活之困难，又让他们不得不游行。
因此具体到警察局来说，既不能管，又不能不管，既不能不抓人，又不能真的抓人，抓人既不能原地放掉，也不能给他们定罪，所以就只能在游行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制造混乱，像模像样地抓几个人以“扰乱治安”的理由中止游行，再把那些人关几天放出来。
“我也是很难做的，不但要出警，还要为这位记者小姐提供保护，”威尔森继续指点着德莱文，“你这家伙，就算不考虑肯定要被抓的自己，也得替她和这位贵族先生的声誉着想，明白了吗？”
听到这儿，白晓明差点没笑出声，一帮警察，生生搞得像跳梁小丑一般，但是骑在别人头上作威作福的时候，倒是像模像样的。
咄咄逼人地哔哔了一大通之后，威尔森带着手下离开了。
只不过原本工人们被点燃的群情激奋被他这么一搅和，有点萎……屋子里一时陷入了一种略显尴尬的沉默气氛。
德莱文走回围成半圆的椅子中间，他清清嗓子，准备把情绪给接上。
此时白晓明的声音十分突兀地响起：“那个……我能否代多萝西小姐提问一个问题？”
德莱文首肯。
“在刚才您和局长的对话中，我听出似乎咱们的游行不止进行过这一次，我想知道，以往游行的效果如何？”
所有人的目光都向白晓明看齐，多萝西（由于白晓明站在她身后）更是仰起头，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这就纯纯属于哪壶不开提哪壶了，瞬间现场的尴尬气氛愈发浓重，所有人的脚趾都不由自主抠在了鞋垫上。
“那个……”多萝西慌忙想要替白晓明搪塞过去，但是德莱文却摇了摇头。
他露出一个苦笑，坦诚却也自嘲地说：“不理想。”
废话……这肯定是不理想的，游行的目的无非就是两个，一、鼓动更多同阶层的人，让他们对游行的理念产生共鸣，二、让更多上层的人看到，传达自身的述求。
结果你特么把游行限定在伯恩区，也就是游行的这帮人自己人中间，那游行了个寂寞；
而且所谓的“厂方代表亲临予以关注了解”不用想就是个笑话，这个厂方代表换成一块姨妈巾或是一条狗，其实效果也是一样的。
“那……”白晓明波澜不惊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为什么不试试罢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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