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落定4
楚萧的办事效率很高，或者说他和枭卫统领的联系比较密切，“睿政王在府里”的消息传到鹿阮这里的时候，鹿阮还在认真的和青乌一起分享一袋软软糯糯的团子。
“辛苦了，”鹿阮把嘴里甜丝丝的团子咽下去，招呼楚萧过来和她们一起吃：“你喜欢什么馅儿的？我看看都有什么馅儿，红豆…桂花…哦还有枣泥，这团子还挺好吃，你尝尝看？”
楚萧拒绝无果，被青乌态度强硬的塞进怀里一包新的团子。鹿阮看得出楚萧只是不好意思，并不是不愿意吃团子，便宽慰他：“你不用太拘谨，你看青乌，跟我从来不会客气，时间长了你就知道我的性格了，我喜欢好东西大家一起分享。”
“……这……谢谢小姐。”
楚萧低着头，感觉胸口被塞进来团子的位置暖乎乎的，他这是第一次被这么“蛮横无理”的对待，却神奇的发觉自己很喜欢这种分享好意的方式。他抬头看了看和青乌两个人边吃边走的鹿阮，觉得鹿阮清瘦的身影被阳光镀了一层金边，看起来温暖极了。
鹿阮并不知道自己至此算彻底收获了一个忠心耿耿的护卫，且还是用不值钱的团子给“收买”的，她只顾带着青乌把感兴趣的街边小吃都尝了个遍，还好心的给睿政王打包了一些，才慢悠悠溜达到了睿政王府门口。幸亏鹿阮还记得睿政王府周围有皇帝的眼线，她没有直接大喇喇就上前敲睿政王府的门，而是佯装路过，绕过睿政王府，带着青乌溜达进了王府旁边的一个小胡同。
鹿阮正想重新把不知什么时候又消失了的楚萧“变”出来，却不期然遇上了枭卫统领，她惊讶的和枭卫统领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枭卫统领解答了鹿阮的疑惑：“王爷知道鹿小姐聪慧，不会直接走正门进入王府，所以特命属下在此等候，由属下带鹿小姐和青乌姑娘走外人不知晓的侧门进府。”
“原来是这样。”
就是不能再“召唤”楚萧略微让人有点遗憾，鹿阮心想。她跟在枭卫统领后面往前走，没走几步，果然在一片藤蔓下看到了像是隐形了的侧门。
“鹿小姐请，青乌姑娘请，”枭卫统领眼睛轻扫四周，随即微微弯腰替鹿阮拨开长得肆意的叶子。“怠慢了鹿小姐，还请鹿小姐见谅。”
“哪里话，”鹿阮通情达理的一笑，语气里没有半分怨怼：“事急从权，能理解，没关系的。”
鹿阮这句“能理解，没关系”是发自真心的。她真的觉得走哪个门都没所谓，仪式感这种东西，鹿阮不觉得需要刻意体现出来，尤其在睿政王和她还没有那么熟、只是合作伙伴的关系的情况下，别说只是侧门，实在不行走狗洞她也完全没问题……只要看到她走狗洞的人不会把看到的事说出去，严守保密协议，不坠了她代表的鹿府的颜面就行。
这么胡思乱想着，鹿阮已经跟着枭卫统领走进了睿政王府。
睿政王褚宣和跟之前每次鹿阮来的时候一样，早早地站在一进院门就能看到的回廊口等她。今天褚宣和显然是准备出门或者出过门又回来的装扮，他戴了金镶玉的束发冠，独属于皇亲贵胄的威严削弱了他身上温雅的气质，增添了几分清贵凌厉。他面容依然英俊好看，少说一米八往上的身高，穿什么都如同行走的衣架的身上穿了一件银灰色的交领长袍，长袍上有着几片绣工精湛、针脚紧密的竹叶绣纹。即使看惯了现代一茬接一茬活跃在大屏幕上的明星艺人，鹿阮也不得不承认，睿政王这通身的气质和出众的样貌，放在现代大屏幕上，跟明星艺人相比照样不会逊色半分，甚至还能超他们一大截。
鹿阮回过神，略显诧异的问面前气质如华的褚宣和：“王爷这是正准备出门？我是不是打乱了王爷的计划？”
“不碍事，”褚宣和温和示意鹿阮不用在意：“不过是些许小事，去不去都一样。”
皇帝相邀商讨鲁庄郡主的议亲大事，到了自家主子嘴里，成了“去不去都一样”的小事……枭卫统领偷偷看了褚宣和几眼，表面上不露声色，内里早就惊掉了下巴。本来褚宣和的确是要出门，因为皇帝派了公公来传信儿，说“请皇叔进宫，共商鲁庄郡主议亲之事”，不过走到院门口的褚宣和正碰上来探听他在不在府里的枭卫统领，于是褚宣和另寻了借口，放了皇帝的鸽子，转而等鹿阮上门。这等“小事”，自然是没人告诉鹿阮的，褚宣和不会特意去说，枭卫统领没有主子的命令就也不会多那个嘴，鹿阮被瞒了个彻底，傻乎乎的相信了褚宣和单方面的说辞。
“你这回突然过来，是不是有什么要紧事？”
“嗯，”鹿阮点头，把心里的怀疑说了出来：“我刚才去了一趟公主府，本意是和郡主说紫鸢送"雪松鸢尾"求脱身的事，我没有说其他，只告诉郡主紫鸢是不愿继续留在崔府才出此下策。紫鸢的事情谈妥，随后我和郡主闲聊时，得知崔府新买了一位厨娘，会做一些新奇古怪的菜式，那些菜式我听着熟悉，且崔府买进厨娘一事让我心生疑窦，索性来问问王爷，看能不能请王爷为我解惑。”
“哦？”褚宣和沉吟片刻，之后便很快点头应允道：“你尽管说。”
“王爷可了解漠国？”
“所知甚少。”褚宣和边回忆边说道：“漠国民风开放，他们的衣着服饰很是多变，白日和夜间的温差极大，白日穿单衣，夜间要裹上棉衣……漠国的国王只有一个十分珍视的女儿，就是来我们大夏王朝为质的那位公主。”
听这描述，跟现代“早穿皮袄午穿纱，围着火炉吃西瓜”的新疆怎么那么像？
“那…关于漠国的饮食习惯，王爷又了解多少呢？”
鹿阮的提问让褚宣和一愣，接着便反应过来道：“阮儿是觉得，那厨娘来自漠国？”
听到褚宣和的询问，鹿阮没有说是或者不是，她只坦言道：“我只是感觉崔府平白无故找一位厨娘的目的并不单纯，虽说漠国早就已经不存在了，但国家没了不代表百姓也跟着消失了，找到几位出身漠国的百姓不难，可前提得是刻意去寻找。”
褚宣和听明白了鹿阮话里的意思，鹿阮觉得崔府那个新厨娘是崔启之，或者崔府里哪位主子刻意去寻找才得来的，那么那个厨娘的作用应该就不止在府邸里做一些新奇的菜式点心，而是留有大用。如果这个厨娘是漠国出身，褚宣和唯一能够想到的、与漠国有联系的，就是那位漠国公主，或者直白点说的话，就是那位漠国公主留下来的价值连城的宝藏。
“这个简单，”褚宣和转头吩咐枭卫统领：“隐蔽些把崔府那个新厨娘的底细调查出来，再查一查崔启之最近在做什么，事无巨细，最好一丝一毫都不要有遗漏。”
褚宣和跟鹿阮两个人已经准备把崔启之和新厨娘查个底朝天，崔府里的崔启之却并无察觉，他被崔丽娘困住，眼见着就快要被崔丽娘咄咄逼问的走投无路。还算不上热的天气，愣是让一向以泰然自若示人的崔启之，着急的后背额头都冒出了细密的汗，可他竟也顾不得用怀里的手帕擦一擦。
此刻在崔丽娘房里的崔启之神态狼狈得很，他昨晚来崔丽娘的院子里和她一夜温存，谁曾想，变故就发生在一夜之间。崔丽娘红着眼睛，眼底溢满了痛苦和悔恨，她胸口起伏不定，复杂的情绪堵的她连话都说不出来。
“你先听我解释，”崔启之强打起精神试图安抚崔丽娘：“不是你想的那样，有时候眼见不一定为实。”
回答崔启之的是崔丽娘控诉的眼神和冷漠的态度，她面无表情不发一言，冷眼瞧着眼前这个她深爱着的男人还能编造出什么谎话来哄她。
“我不知你想起来了多少，”崔启之试探着开口：“但我要和你说的是，我父亲冒着置全府上下于危险之地的风险救了你一命，这是辩无可辩的事实。而且你当时极为脆弱不堪，是我父亲花重金请了大夫为你续命，日夜不离的照顾你，凡事亲力亲为，这些都不是假的。”
“是为我这个人？”崔丽娘眼里全是显而易见的痛苦，她一字一句艰难的问道：“还是为我背后的金山银山？”
竟是一夜之间想起了这么多！
崔启之心里大为震撼，他脑子里极速思考应对的法子，既要安抚崔丽娘的情绪，还要设法掩盖他们的目的，把那些听起来不太讨喜的目的美化包装变得冠冕堂皇。这是个极为困难的挑战，崔启之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早已是百转千回。
“你不必再费尽心思找些好话来搪塞我，”崔丽娘凄惨一笑，她定定的看着崔启之，缓缓问道：“我只想问你一件事。”
“……你问。”
“你纳我为妾，可有一丝一毫是因为我这个人？”
这个问题对崔启之来说实在是太简单了，他当然知道崔丽娘想要什么答案，也清楚崔丽娘要的那个答案他张口就能给她。可是不知怎的，崔启之看着崔丽娘的眼睛，到嘴边的那个答案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崔启之张了张嘴，然后又徒劳的把嘴给闭上了，他心里明白，崔丽娘想听的那个答案，他是给不了了，其实谎话说出来很容易，但对上崔丽娘那双饱含期盼的眼睛，他居然再说不出半句谎。
在长久的沉默里，崔丽娘恍然大悟，不用崔启之回答，她已经知道了问题的答案。
哀默大过心死，崔丽娘已经不想再质疑什么，一腔爱意成了虚无的泡沫，她心里空落落的，从不知哪里刮来的风呼啸而过，将她空出来的胸腔吹的冰凉一片。
“丽娘，”崔启之不愿意自己长久以来的筹谋付诸东流，他伸手抓住崔丽娘的胳膊，力气大到恍若抓住的是一根救命稻草：“我确不该将你抬为姨娘，你的身份尊贵，做正室也是我高攀，不过还请你看在崔府救你一命的情义上，把宝藏地点告诉我……这是我崔府应得的不是吗？若是你愿意将宝藏地点告知于我，我愿许你正室之位，许你的孩子为崔府的下任家主！”
“不必……”
崔丽娘想要挣脱崔启之带来的束缚，可惜她力气不大，再加上崔启之真的抓的她很紧，一时之间她竟是挣脱不得。复苏的记忆带给她的恼恨和悲痛让她怒不可遏，崔丽娘发了狠，厉声喝道：“放开我！你到底知不知道我要什么？！今时今日你还敢提什么"正室之位"！”
“我知道！”
崔启之的声音压过崔丽娘的，他无奈又无力，带了几分恳求的说道：“可是我能给你的就只有正室之位，其他的强求不得……恕我无能为力……”
“……那就不必再说了，”崔丽娘扯了扯嘴角，她颤抖着呼出一口气，拼命撑着自己的身体，像是松口气就会一不留神的跌倒在地，白白让眼前的人瞧了难堪。她藏在衣袖里的手紧握成拳，指甲尖嵌进肉里，借着这明显的疼痛她才目光平静的朝崔启之一礼：“崔丽娘不配大爷青眼，还请大爷放丽娘自由。”
……
崔启之不肯吭声，崔丽娘就保持着行礼的姿势一动不动，像是跟他拗上了劲。时间像是静止了一般过得极其漫长，崔丽娘觉得自己的腿和腰不约而同的传来阵阵僵硬的麻痛，但她仍忍着，咬着牙不愿意让跟前的崔启之再看轻半分。
“……这天地虽大，你一介弱女子又能有何容身之处？”崔启之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伸手强行把行礼的崔丽娘拉了起来：“我若是寻得了宝藏，你应了这崔府当家夫人的位置，宝藏属于你还是属于我不是毫无差别么！整个崔府的人都不敢小瞧你，对你恭恭敬敬，后半辈子荣华尽享，这不比出府艰难度日强得多？你是个聪慧的，怎的今日竟听不懂道理一般呢？”
崔丽娘不认识崔启之似的看着他，眼神里有茫然有失望，好像面前这个人的躯壳还是她熟悉的，内里却换成了陌生人的灵魂。
“可我要的不是这些，”崔丽娘睁大眼睛，神情执拗又倔强：“你听不懂吗？！我要的不是这些！”
“……”
崔启之闭了闭眼，仿佛整个人累极了，他长长的叹了口气，接着再开口，声音便如同淬了冰：“我已然同你说的很清楚了，你若真是一意孤行……别怪我不顾往日情面。”
－－－－－－题外话－－－－－－
感谢支持！鞠躬?
“辛苦了，”鹿阮把嘴里甜丝丝的团子咽下去，招呼楚萧过来和她们一起吃：“你喜欢什么馅儿的？我看看都有什么馅儿，红豆…桂花…哦还有枣泥，这团子还挺好吃，你尝尝看？”
楚萧拒绝无果，被青乌态度强硬的塞进怀里一包新的团子。鹿阮看得出楚萧只是不好意思，并不是不愿意吃团子，便宽慰他：“你不用太拘谨，你看青乌，跟我从来不会客气，时间长了你就知道我的性格了，我喜欢好东西大家一起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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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阮正想重新把不知什么时候又消失了的楚萧“变”出来，却不期然遇上了枭卫统领，她惊讶的和枭卫统领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枭卫统领解答了鹿阮的疑惑：“王爷知道鹿小姐聪慧，不会直接走正门进入王府，所以特命属下在此等候，由属下带鹿小姐和青乌姑娘走外人不知晓的侧门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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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褚宣和的询问，鹿阮没有说是或者不是，她只坦言道：“我只是感觉崔府平白无故找一位厨娘的目的并不单纯，虽说漠国早就已经不存在了，但国家没了不代表百姓也跟着消失了，找到几位出身漠国的百姓不难，可前提得是刻意去寻找。”
褚宣和听明白了鹿阮话里的意思，鹿阮觉得崔府那个新厨娘是崔启之，或者崔府里哪位主子刻意去寻找才得来的，那么那个厨娘的作用应该就不止在府邸里做一些新奇的菜式点心，而是留有大用。如果这个厨娘是漠国出身，褚宣和唯一能够想到的、与漠国有联系的，就是那位漠国公主，或者直白点说的话，就是那位漠国公主留下来的价值连城的宝藏。
“这个简单，”褚宣和转头吩咐枭卫统领：“隐蔽些把崔府那个新厨娘的底细调查出来，再查一查崔启之最近在做什么，事无巨细，最好一丝一毫都不要有遗漏。”
褚宣和跟鹿阮两个人已经准备把崔启之和新厨娘查个底朝天，崔府里的崔启之却并无察觉，他被崔丽娘困住，眼见着就快要被崔丽娘咄咄逼问的走投无路。还算不上热的天气，愣是让一向以泰然自若示人的崔启之，着急的后背额头都冒出了细密的汗，可他竟也顾不得用怀里的手帕擦一擦。
此刻在崔丽娘房里的崔启之神态狼狈得很，他昨晚来崔丽娘的院子里和她一夜温存，谁曾想，变故就发生在一夜之间。崔丽娘红着眼睛，眼底溢满了痛苦和悔恨，她胸口起伏不定，复杂的情绪堵的她连话都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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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崔启之的是崔丽娘控诉的眼神和冷漠的态度，她面无表情不发一言，冷眼瞧着眼前这个她深爱着的男人还能编造出什么谎话来哄她。
“我不知你想起来了多少，”崔启之试探着开口：“但我要和你说的是，我父亲冒着置全府上下于危险之地的风险救了你一命，这是辩无可辩的事实。而且你当时极为脆弱不堪，是我父亲花重金请了大夫为你续命，日夜不离的照顾你，凡事亲力亲为，这些都不是假的。”
“是为我这个人？”崔丽娘眼里全是显而易见的痛苦，她一字一句艰难的问道：“还是为我背后的金山银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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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启之心里大为震撼，他脑子里极速思考应对的法子，既要安抚崔丽娘的情绪，还要设法掩盖他们的目的，把那些听起来不太讨喜的目的美化包装变得冠冕堂皇。这是个极为困难的挑战，崔启之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早已是百转千回。
“你不必再费尽心思找些好话来搪塞我，”崔丽娘凄惨一笑，她定定的看着崔启之，缓缓问道：“我只想问你一件事。”
“……你问。”
“你纳我为妾，可有一丝一毫是因为我这个人？”
这个问题对崔启之来说实在是太简单了，他当然知道崔丽娘想要什么答案，也清楚崔丽娘要的那个答案他张口就能给她。可是不知怎的，崔启之看着崔丽娘的眼睛，到嘴边的那个答案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崔启之张了张嘴，然后又徒劳的把嘴给闭上了，他心里明白，崔丽娘想听的那个答案，他是给不了了，其实谎话说出来很容易，但对上崔丽娘那双饱含期盼的眼睛，他居然再说不出半句谎。
在长久的沉默里，崔丽娘恍然大悟，不用崔启之回答，她已经知道了问题的答案。
哀默大过心死，崔丽娘已经不想再质疑什么，一腔爱意成了虚无的泡沫，她心里空落落的，从不知哪里刮来的风呼啸而过，将她空出来的胸腔吹的冰凉一片。
“丽娘，”崔启之不愿意自己长久以来的筹谋付诸东流，他伸手抓住崔丽娘的胳膊，力气大到恍若抓住的是一根救命稻草：“我确不该将你抬为姨娘，你的身份尊贵，做正室也是我高攀，不过还请你看在崔府救你一命的情义上，把宝藏地点告诉我……这是我崔府应得的不是吗？若是你愿意将宝藏地点告知于我，我愿许你正室之位，许你的孩子为崔府的下任家主！”
“不必……”
崔丽娘想要挣脱崔启之带来的束缚，可惜她力气不大，再加上崔启之真的抓的她很紧，一时之间她竟是挣脱不得。复苏的记忆带给她的恼恨和悲痛让她怒不可遏，崔丽娘发了狠，厉声喝道：“放开我！你到底知不知道我要什么？！今时今日你还敢提什么"正室之位"！”
“我知道！”
崔启之的声音压过崔丽娘的，他无奈又无力，带了几分恳求的说道：“可是我能给你的就只有正室之位，其他的强求不得……恕我无能为力……”
“……那就不必再说了，”崔丽娘扯了扯嘴角，她颤抖着呼出一口气，拼命撑着自己的身体，像是松口气就会一不留神的跌倒在地，白白让眼前的人瞧了难堪。她藏在衣袖里的手紧握成拳，指甲尖嵌进肉里，借着这明显的疼痛她才目光平静的朝崔启之一礼：“崔丽娘不配大爷青眼，还请大爷放丽娘自由。”
……
崔启之不肯吭声，崔丽娘就保持着行礼的姿势一动不动，像是跟他拗上了劲。时间像是静止了一般过得极其漫长，崔丽娘觉得自己的腿和腰不约而同的传来阵阵僵硬的麻痛，但她仍忍着，咬着牙不愿意让跟前的崔启之再看轻半分。
“……这天地虽大，你一介弱女子又能有何容身之处？”崔启之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伸手强行把行礼的崔丽娘拉了起来：“我若是寻得了宝藏，你应了这崔府当家夫人的位置，宝藏属于你还是属于我不是毫无差别么！整个崔府的人都不敢小瞧你，对你恭恭敬敬，后半辈子荣华尽享，这不比出府艰难度日强得多？你是个聪慧的，怎的今日竟听不懂道理一般呢？”
崔丽娘不认识崔启之似的看着他，眼神里有茫然有失望，好像面前这个人的躯壳还是她熟悉的，内里却换成了陌生人的灵魂。
“可我要的不是这些，”崔丽娘睁大眼睛，神情执拗又倔强：“你听不懂吗？！我要的不是这些！”
“……”
崔启之闭了闭眼，仿佛整个人累极了，他长长的叹了口气，接着再开口，声音便如同淬了冰：“我已然同你说的很清楚了，你若真是一意孤行……别怪我不顾往日情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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