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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吃一惊

    “都看吧,”李师傅倒是没有太犹豫,直接给出答案:“之前的那些和现在的那些,都可以带着两位小姐去看一看。”

    女孩子脸上微显错愕,随后很快收敛了神色,对着鹿阮和青乌笑着开口:“那两位小姐请跟着阿瑞来吧。”

    叫阿瑞的女孩子转过身,鹿阮在李师傅的示意下,跟上了已经开始往堂屋走的阿瑞。鹿阮都往前走了,青乌更加没有理由不跟着,主仆二人一前一后挨得很近,她们没有理会身后众人或探究或好奇或期许的目光,走进了堂屋。

    “两位小姐先坐一坐,阿瑞去给两位小姐拿之前做的那些金饰。”

    阿瑞说完,放任鹿阮和青乌在堂屋里坐着,自己转身进了用帘子做隔断的另外一间屋子。

    “小姐,”青乌悄悄挨近鹿阮身边,声音压得很低:“我们看完金饰便回去吧,奴婢总觉得这里透着不对劲,却又说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只是心里有不安,觉着很不踏实。”

    “没事,”鹿阮安慰青乌,她感觉自己好像看出了点什么,但是又不太能确定,所以没给青乌说她的那些猜测,这会儿鹿阮只能确定一件事,那就是:“李师傅不会对我们怎么样的,院子里的那群人也不会为难我们,他们应该只是一群不幸落难了的可怜人。”

    “嗯?”青乌听鹿阮这么说就知道鹿阮肯定有所发现,她的心定了定,随即又不解道:“小姐可是察觉出了什么?是刚才在院子里的时候发觉的吗?”

    “算是吧,”鹿阮想了想,补充道:“实际上是刚出洞口的时候留意到的,毕竟我们来到了一个不熟悉的地方,而且还是人家的地盘,我不仔细观察怎么保障咱们俩的人身安全?你的毒可要收好了,免得人家对我们以礼相待,我们这边一失手,结了梁子就不好了。”

    “好。”

    既然自家小姐心里有数,青乌就不担心了。她听话的把藏在手指甲里的粉末清理干净,又摸了摸左边的耳垂,收起来看上去是耳饰其实是剧毒的红珠木…鹿阮没想到青乌不知不觉间在身上藏了那么多种毒,她震惊的看着青乌,和她再次确认:“都收起来了么?没有了?”

    在鹿阮的注视下,青乌犹豫了半晌,终究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曲起手指,往右边耳朵后面一抵…没一会儿,她之前曲起的那根手指上便染上了一抹绿。那抹绿色带着细闪的微光,即使在亮堂的室内,也如同在幽暗的环境中一般耀眼,出奇的漂亮。

    “这是什么?”

    “小姐留神不要碰,”青乌面色凝重,眼睛时刻盯紧了鹿阮随意搭在桌面上的手,仿佛害怕鹿阮会趁她不注意上手摸这抹绿。“它颜色虽独特,却是凝结了十种剧毒之物炼化出的,奴婢叫它绿竹,寻常人沾染半分绿竹便即刻毙命,就算是一位武功高强的好手,也敌不过它一滴威力。”

    “那你……”鹿阮被青乌的描述给吓一跳:“你就这么让它待在你的手指上?误伤了你怎么办?!”

    “小姐不必担心奴婢,奴婢的绿竹是奴婢自己炼化的,炼化过程中奴婢与之一并被那十种毒物之毒浸染,算和这绿竹同本同宗,所以不碍事。”

    鹿阮心里说不清到底是震撼多一些还是无语多一些,她沉默了几秒,只得无奈的把话题转移到别的地方:“绿竹这个名字起的倒是挺雅致的……”

    ……

    等了一会儿,做隔断用的帘子轻轻被人掀起来,阿瑞一只手小心翼翼的抱着一个匣子,另一只手放下帘子,笑意盈盈的朝鹿阮和青乌走来:“让两位小姐久等了,因为金饰珍贵,把它们分别妥帖的装进这个盒子里便颇费了好一番功夫,还请两位小姐不要介意。”

    “没关系,”鹿阮回了阿瑞一个笑,温和道:“慢慢来不着急。”

    阿瑞闻言朝鹿阮投来感激的一瞥,接着伸手把怀里的匣子给轻轻打开。

    什么是瑰丽无双!什么是高雅华贵!在看到匣子里金饰的那一刹那,鹿阮对这两个词才有了新的具象化的认识。她忍了又忍才好不容易把“卧槽”两个字咽回肚子里,旁边的青乌已经被震惊的只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了。

    “这是……?!”

    鹿阮连说话的声音都不由自主的放轻了一些,像是怕惊扰到匣子里那些不似凡品的金饰。鹿阮抬起头,和阿瑞确认般询问:“这便是你们做出来的金饰?这金钗,还有左边的那个金镯子,这镂空,这高超的雕刻技术,这都是你们做出来的吗?!”

    “是呀,”阿瑞一脸的理所当然外加莫名其妙,似乎鹿阮问了一个蠢问题,跟“你是不是有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这样明摆着的问题一样蠢。“这些都是由老李画了画以后我们接手,溶金,浇铸,打磨,锤砸,雕刻…这些都是我们来做的。”

    “你们拥有一双巧手……”鹿阮叹息般称赞:“你们好厉害,这些金饰都特别漂亮,做出这么漂亮的金饰的你们真厉害。”

    鹿阮的所有夸赞都是发自内心的,她是真的觉得这些古代人独具匠心。古代因缺少高级器材,条件限制,人们的衣食住行多依靠于一双手,他们将手工制作发挥到了极致。鹿阮在现代的时候就格外钟爱极具传统特色的手工制品,每每看到或者得到一件精妙绝伦的手工制品的时候都欣喜若狂,感叹古代人巧夺天工的技艺。她总觉得用一双手制作出来的物品,有浓厚的心意和情感在里面,比机器制作出来的更加规整的物品有灵魂。

    “阿瑞姑娘,我能不能将这镂空金镯拿起来看?我会很小心的对待它的。”

    “当然可以啦,”阿瑞还是一脸不在乎的样子,即使鹿阮不加“小心对待”的这句话,她也愿意让这个一看就是世家贵女的小姑娘把金镯拿起来把玩,身份尊贵弄坏了赔得起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阿瑞觉得从这个小姑娘眼里看到了对盒子里金饰的珍重。阿瑞读的书很少,不明白“珍重”是什么意思,但她无师自通的觉得,从鹿阮眼里传递出来的情感就是珍重。“这盒子里的金饰你都能拿出来玩儿,这都是以前做出来的,我再给你拿现在做的,比以前做得更好呢!”

    阿瑞还记得李师傅曾说过的“两位小姐是大主顾”的事,言语里全是对她们做出的金饰的夸耀,恨不得鹿阮和青乌两个人立马拍板把金饰全买走,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样小磊和秀秀就能有学上有新衣服穿了。阿瑞的感情很纯粹,她的诉求简直毫不掩饰的从眼里流露了出来,鹿阮和青乌点点头,真情实意的附和阿瑞的夸耀:“我们相信你的话。”

    阿瑞心满意足的去拿新做的金饰去了,鹿阮手里拿着一只黄金镂空的镯子,看的很是专注。

    “你看这镯子,”鹿阮条件反射的把镯子往青乌的方向移了移,以一个珠宝设计师的眼光和她分享自己的见解:“这款镯子的设计风格很是独特,可以看到它的外环有一定的宽度,这样有利于后面往这个镯子的表面填充一些其他的元素,像珍珠宝石之类的,给镯子增添自身魅力。这镯子的外环表面刻满了花纹,仔细留意的话就会发现,这些花纹没有一个图案是重复的,且花纹和花纹之间还隔了一道框,这就让整个镯子看上去规整了许多,减少了几分凌乱美,显得端庄大方了不少,出席重要场合也完全可以佩戴。”

    青乌懵懂的点了点头,鹿阮突如其来的专业和认真的态度,让青乌也不由自主的跟着她专心看起了鹿阮手里的金手镯。可是她真的只觉得这镂空的金镯子好看,具体好看在什么地方……青乌表示,这镯子哪里都好看。不过艺术都是相通的,鹿阮和青乌一个现代人一个古代人,一个专业一个业余,尤其鹿阮表达欣赏的话青乌还听不懂,但她们的审美在此刻是一致的,她们都认同这只金镯子的瑰丽。

    “小姐的见解很是独到,”李师傅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他站在门口,眼里闪烁着莫名的激动和得遇知音的喜悦。看来能听懂鹿阮点评的人在这里呢,李师傅开口,竟是问了个出乎意料的问题:“敢问小姐师从何人?家里是否也惯常和这些物件儿打交道?”

    “这倒不是,”鹿阮摇头,她不能说自己就是珠宝设计师,要是说到“师从何人”,那老师大概是她大学和研究生专业的导师了。鹿阮索性把这些问题的答案,归到不需要她编造谎言的天赋上:“我自小便喜欢摆弄母亲发髻上的头饰,也喜欢看母亲身边的婢女给她挑选搭配不同的饰品,我总是待在家里,时间很多,我不爱热闹,所以大把时间都用来研究母亲梳妆匣子里的首饰去了。”

    竟是个天才?!李师傅明显对鹿阮的说法不满意,他以为鹿阮是不愿意把背后的师父暴露出来,所以才这么胡扯八扯一通。李师傅只好迁就着点了点头,理解的没再多问什么,只不过有点遗憾,李师傅想,怕是没有机会和那位好不容易寻觅到的知音相约见一面了。

    “这些金饰都是按照您画的图样做出来的么?”鹿阮问道:“以前和现在都是么?”

    “不全是,”李师傅如实道:“之前会有像小姐一般的人拿着喜欢的式样过来,我们只负责把式样准确的做出来。”

    这不就是她正在找的人吗!鹿阮眼睛一亮,那双桃花眼里不自觉就带上了笑:“不知李师傅有没有兴趣把假生意变成真生意?”

    “小姐的意思是?”

    “我说给朋友打一套黄金头面并不是在开玩笑,但条件限制,我对金饰的打造有心而无力,这也是我特意找来的原因。阿瑞她们的技艺我特别喜欢,舍去这里再去别的铺子,别人的技艺只怕不会入得了我的眼,若是李师傅愿意接我这个单子,我愿意为李师傅支付令人满意的酬劳,同时我这边会提供整套头面的式样。”

    “但是?”

    不愧是生意人,李师傅对鹿阮的提议虽然心动,可还是保留了最起码的防备之心。李师傅静静地看着鹿阮,想知道跟前这个玉雪可爱的小姑娘还会说出什么令人诧异的提议,或者还有哪些让人始料未及的想法,他隐约有种预感,这位世家小姐的能力不容小觑。或许……李师傅心中生出几分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希冀,这位不知名姓的小姐可能是解决他们目前困境的钥匙,是带领他们走向新方向的转折点。

    鹿阮没有让李师傅失望,她笑容灿烂,语气轻快:“但是,这套黄金头面的式样只此一套,我是为朋友做的,我希望她得到的是一份独一无二的生辰礼物。”

    “倒是互惠互利。”

    “我还没说完呢,”鹿阮接着笑着说:“我不知你们目前有什么不便说出口的难处,但刚从洞口出来的时候,我看到院子里的景象,觉得你们的生活似乎并不怎么顺心,你们大概很久没有接过来自外人的新的式样了吧,所以也就没有了收入来源,对吗?”

    “……小姐瞧出了什么?”

    “院子里不少哥哥姐姐们的衣服袖子都是短了一截的,不明显,只是露出手腕,有的姐姐裤脚也是短了一些的,鞋子倒是合脚,却款式相同,图案花色也完全一样,应该是来自同一匹布料,若是有多余的银子,姐姐们会自己挑选喜欢的图案花色做鞋子,不至于全部都从同一匹布料上裁布做鞋,选择同一匹布料应是出于无奈。”

    听了鹿阮的话,李师傅定定的看了她半晌,良久,长长叹出一口气,脸上露出一抹苦笑:“小姐目光如炬,聪慧非常,我这店铺的生意自从…的确一年不如一年,如今生意难做啊……”

    虽然李师傅话里很快遮掩了过去,但鹿阮还是听出了点异样,似乎店铺的生意变差,并不是大环境造成的自然事件,大概……事出有因。是别人恶意竞争?还是其他一些李师傅不愿意说出口的原因?仔细想想也是,这群年轻小伙子小姑娘们的手艺那么好,制作出的金饰精美的让人移不开眼,独特的样式加上精湛的工艺,这小店铺何愁生意难做?该是人人争相一掷千金求购金饰吧!好酒不怕巷子深,只要出来的作品好,怎么会怕没人购买呢?而且最重要的,听李师傅无意透出来的信息,之前李师傅是不抗拒外来的生意的,不然也不会有“我们只负责把金饰准确做出来”这么一说。生意变差,李师傅应该更加努力宣传店铺的好手艺才对,怎么反倒要求鹿阮保守秘密,像是不许她把这家店铺还在做金饰的事透露出去一般?

    矛盾体李师傅浑身上下布满了谜团,看在出众的制作金饰的手艺的份儿上,鹿阮有心给李师傅一个坦言的机会,她希望能够收获一个坦诚清白没有案底的未来合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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