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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决定

    鹿阮坐上马车回了鹿府,一进门,就直奔书房,她知道这个时辰鹿兰庭肯定在书房里,而她早已经在和李师傅交谈完毕后,坐在回府的马车上就忍不住心潮澎湃了。

    “父亲!”

    鹿阮推门就进,却没想到书房里竟然还有其他人,不过倒不是什么外人。

    “大呼小叫的,”鹿兰庭半真半假的训斥:“你的真面目让为父我看到就行了,不必人人都清楚。”

    “王爷也在?”鹿阮知道鹿兰庭在开玩笑,她一点儿也不见外的打招呼:“阮儿给王爷请安了。”

    “我这儿没那么多礼数,”睿政王褚宣和温和笑着摆手:“这才多久没见,跟我竟然客气起来了?”

    “哪有,”鹿阮接话,眼神故意往鹿兰庭的方向瞟:“这不是才刚因为不守规矩被斥责了嘛~”

    “你这丫头什么时候倒也学会暗地里告黑状了?”

    鹿兰庭看鹿阮挤眉弄眼的可爱模样忍俊不禁,他哭笑不得的拿手隔空点了点鹿阮的头,无奈:“你急慌慌的来做什么?是有什么事?”

    “有件大事!”

    鹿阮不介意褚宣和听到自己对未来的规划,实际上,她不光不介意褚宣和在场,反而还想着借褚宣和跟鹿兰庭关系好的势呢!不知道怎么的,鹿阮总有种预感,她想重新拾起珠宝设计这个工作,鹿兰庭和鹿夫人这一关可能过得会有点困难,但是睿政王却是个格外好说话的,鹿阮隐约觉着,或许不论她想做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有睿政王在,就等于有一个有力的支持者。

    “父亲,我想做生意!”

    “什么?!”

    鹿兰庭诧异的睁大眼睛,旁边的褚宣和也感兴趣的放下手里端着的茶杯,抬起眼来和鹿兰庭一起看向她。

    “你胡闹什么?怎的突然有了这么个念头?”

    “不是突然,”鹿阮耐心的解释道:“其实女儿心里有这个念头很久了,女儿虽跟着父亲读书,但女儿家到底不被允许考取功名,不是说读书无用,只是女儿觉得或许在读书做女红之外,还有另外可以做的事。父亲不知道吧,女儿对珠宝设计这一块儿很有天赋!”

    “珠宝设计?”鹿兰庭疑惑:“那是什么?”

    这要解释起来就费劲了,鹿阮知道多说无益,不如直接用更直观的方法展示出来。她朝书房门口等了有一会儿的青乌一挥手,青乌得到指示,急忙上前把手里拿着的像个本子的东西交给鹿兰庭,随即又退了下去。这是鹿阮一上回府的马车就跟青乌说好的,等回了府,她负责去书房宣布做生意的消息,青乌则负责快速去她院子里找她放在床头的“画本”。自从鹿阮有了重新做回珠宝设计师的想法,她就给自己做了个“画本”,专门用来记录关于设计的灵光一闪。如今这个画本已经让鹿阮写写画画了不少被“灵光一闪”闪出来的创意,现在鹿兰庭和褚宣和看的,就是她的那些关于首饰的设计初稿。

    “这是…?”鹿兰庭一边翻页一边喃喃自语,语气里难掩震惊:“我说怎的厨房里的糕点师傅曾抱怨用过的木炭莫名消失,你竟用木炭做出了炭笔?!”

    这个重点……好像抓的有点不太对……鹿阮无语,她上前拿手指关节敲了敲图纸,凶巴巴恶狠狠的样子透着一股可爱劲儿:“抓重点啊父亲!重点是炭笔吗?重点明明是您女儿我设计出来的首饰啊!这对耳环华丽中不失灵气,添加的嫦娥奔月元素古典中带着俏皮!这是多么出色的作品!父亲,您的重点偏到哪里去了?!”

    “嗯……”鹿兰庭皱着眉,沉吟许久,抛出来了一个饱含真心的问题,他神情严肃,语气认真:“这对耳环和旁边这对耳环,有什么不一样吗?”

    “……”

    鹿阮觉得自己做出的把作品集展示给自家老父亲的决定,简直是一个巨大的错误!她就不该忽略老父亲直男癌属性的间歇性眼瞎!原本以为平时分不清鹿夫人口脂颜色的鹿兰庭,怎么也能分得出首饰之间样式的细微差别,结果是她天真了……她对着鹿兰庭沉默半晌,无语凝噎,实在无话可说。鹿阮把带着最后的希望的目光投向一旁的褚宣和,然后绝望的发现,褚宣和竟然也不自觉的回避了她的视线……

    行吧,鹿阮平静的拿回自己的作品集,恍若无事发生一般塞到默默走过来的青乌的怀里。算了,是她计划失误,但是没关系,略过这一块,这些不会对她想要得到的最终结果产生太大影响。

    “不重要,总之,父亲只要知道女儿对设计珠宝……设计首饰这一块儿十分擅长就好。”

    “不行,”鹿兰庭坐直身子,正了正神色:“从刚才那几张纸上可以看出,你的画工还算有基础,但这不足以说服我同意你做生意,画画和做生意分明是两不相干的事,我没看出二者之间有什么密切的联系啊。”

    “不是,您没明白,”鹿阮叹了口气,久违的觉得心累:“我画的那些首饰,会被人做出来然后再进行售卖,像被夫人小姐们争相追捧的珍宝斋的首饰一样。”

    “我听懂了,”褚宣和思考了一会儿,半是给鹿兰庭解释半是向鹿阮求证似的说道:“夫人们头上戴的头饰,耳朵上戴的耳饰,还有手腕上戴的手饰,都是根据有人画出的图案做出来,而阮儿想做的,就是那个画图案的人?阮儿依靠画那些图案来挣钱?对吗?”

    “对!”

    终于有人听懂了她的表达,鹿阮觉得非常高兴。不过跟两个男人交流这种事实在是她失策,于是她一拍手,做主让青乌把鹿夫人请来书房。口红色号时兴服饰珠宝首饰什么的,还是女孩子之间交流更有意义!

    鹿夫人进了书房,在换了位置的鹿兰庭身边直到落座都没搞清楚来的目的,她疑惑的看了看鹿兰庭又看了看鹿阮,美目里盛满了茫然和不解:“怎么急匆匆的让青乌请我过来?可是出了什么事?”

    “没有没有,”鹿阮把青乌怀里的作品集放在鹿夫人手上:“只是我想请母亲翻开这册子看一看。”

    “看什么?”

    鹿夫人一边问,一边按照鹿阮的要求翻开了手里的作品集。

    “……这步摇!这簪子!”鹿夫人惊喜的连头也不愿意抬,就怕抬了头错过更心仪的首饰,她爱不释手的把作品集翻得慢慢悠悠,舍不得般的目光在每一张的首饰草图上都停留很久。“这是哪家的?珍宝斋出新首饰了么?可怎的只有这图纸没有首饰呢?是要去铺子里才能试戴么?”

    “母亲,”鹿阮带着得意的笑看了鹿兰庭一眼,眼神里全都是“看吧看吧”的炫耀。鹿阮安抚着急想见实物的母亲,问出最想知道的、如今答案已是显而易见的问题:“母亲觉得这些式样,可好看么?”

    “何止好看!”鹿夫人眼里带着惊喜和期待:“这个奇怪的册子是你拿来的?那你可知道这册子里的首饰去哪个铺子里买?”

    “好看就行,”鹿阮哈哈大笑起来,把鹿夫人笑的又懵又着急:“你这丫头笑什么呢,倒不如跟我说说哪里能买到这钗子和这对耳环呢!”

    “不用买,母亲。”

    “怎的?”鹿夫人白了一眼卖关子就是不告诉她手里册子出自哪家铺子的鹿阮,神色颇有些不满的嗔怪道:“不用买?难不成你给我变出来啊?!”

    “是呀!”鹿阮笑意盈盈,语气却不是开玩笑的意味:“真的不用母亲买,这个册子里的所有首饰的式样,都是我自己画的!我可以找人做出来,哪里还需要母亲去买呢?”

    “你画的?!”

    “对呀!我画的~而且我以后还能画得出更多其他的式样,母亲喜欢,我就专门给母亲做一套世上绝无仅有的首饰!”

    鹿夫人怔怔的看着鹿阮,突然词穷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这孩子,从出生就显出几分不凡,一直在她眼皮子底下看着长到如今这般懂事乖巧的模样,现下竟然不知从何时画起了首饰的式样,她这是……生出来了个谪仙般通透的人儿啊!

    “你画这些是……”鹿夫人脑海中闪过一个荒唐的念头,她没敢细想,话说到一半便想转移话题:“罢了,你若是没什么事,就跟我回内院学一学账目和管家,学会了这些日后便会省事省心许多。”

    “母亲~”鹿阮怎么可能让鹿夫人把话题给转移走,那她特意请她过来做什么,只看一看那些首饰的草图吗?“母亲,我画这些式样可不是用来玩儿的,讨母亲欢心只是其中一个很小的原因,最大的原因,我跟父亲说过了,我想做生意。这些草图,就是我做生意的资本。”

    “你说什么?!”

    鹿夫人心里那个荒唐的念头被证实,脸上的错愕和鹿兰庭如出一辙。她条件反射的拿目光去瞅旁边的鹿兰庭,在对上鹿兰庭的视线以后,她才觉得心里略踏实了一些。

    “阮儿,你先回你院子里去。”

    鹿夫人嘴一张,居然是直接赶人,鹿阮点点头,没有异议。毕竟自己想一出是一出在先,再开明的父母也要有对消息缓冲和接纳的时间。鹿阮从善如流的和青乌一起离开书房,临关门的时候,她从门缝中无意和褚宣和的视线相撞,只见褚宣和的眼里露出几分纵容,鹿阮一怔,忽然觉得多少有点忐忑的心变得安定了下来。有褚宣和在书房里,“做生意”这件事,能成的面儿应该会大很多。

    “老爷,”鹿夫人拧眉:“你是如何想的?”

    “……若是青乌不请你过来,我定是反对这丫头画个画就大言不惭说要做生意的念头,做生意岂是儿戏?就算这生意真叫她做起来,她一个姑娘家,如何能在生意场上八面玲珑?况且她才多大,野心倒是不小。”

    “可是?”

    还是鹿夫人了解鹿兰庭,鹿夫人听鹿兰庭说了个开头,就知道他话里话外再言之凿凿,也还有个“可是”没出来。果然,听见鹿夫人加了个“可是”,鹿兰庭叹了口气,无可奈何的看了一眼专门拆台来的自家夫人:“可是,连你都觉得阮儿画出来的首饰式样新颖独特,她自己定也知道自己厉害,能得一句来自你的称赞,她那尾巴还不得翘到天上去?我们再出言反对,哪里还有站得住脚的理由?”

    “哎……是我大意了,”鹿夫人点头承认,随即她又转向安静边听他们说边品茶的褚宣和:“不知王爷是何种想法?您也算了解阮儿那孩子,对我们来说又不是外人,倒不如听听您的看法,说不定能助我们解这困局?”

    “鹿夫人说笑,我哪有解困局的本事?”褚宣和先是谦让一番,之后开口认真道:“不过鹿夫人和鹿大人暂且不必焦虑,听阮儿刚才说的话里的意思,似乎并不准备插手所制首饰的售卖,她应该只是将自己画的样式卖给别人,再由别人按照样式制作出来后卖与更多人,她只是从中抽取她该得的那部分利润,或者说辛苦费。若是这样的话,阮儿不但可以让自己处于相对安全的位置,不需要过多的和那些成了精的老狐狸们打交道,而且相对省时省力。且这件事对阮儿来说,最大的好处便是她能拥有数目绝不算小的钱财,她一个女儿家,底气足一点终究不是坏事。”

    “王爷说的有道理,”鹿夫人沉吟片刻后点头,不过她很快又偏离了重点:“可是像王爷所说抽取辛苦费之类的……还能这样赚钱?!”

    “要不怎么说,阮儿是个极聪慧的呢?”

    褚宣和眼里全是笑意,脸上神情更是从心底里散发出的舒畅,看他与有荣焉的样子,简直比鹿兰庭夫妇更像鹿阮的家人兄长。鹿兰庭和鹿夫人还在纠结鹿阮抽取辛苦费的法子靠不靠谱,他们都是士族出身,不曾见过这种来钱方式,自然想不到借这种方式来挣钱,被褚宣和帮着这么一点拨,便不由自主的细细思索起了用这法子挣钱后,该如何保障鹿阮利益最大化。

    如果鹿阮在这里,会非常热心的给三位古代人科普一下有关知识产权意识和版权费的常识,不过很遗憾,她待在自己的院子里,错过了带领身边古代人走进科普小课堂的机会。

    “哎,”鹿阮不知第多少次叹息出声,她趴在窗台上,朝坐在窗台下的青乌抱怨:“怎的他们讨论起来没完了?现在这都什么时辰了,今天还能出来个准信儿么?”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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