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曙光3

    “就是说……?”

    鹿阮还有些不确定的样子,迟疑着不敢把老人家揣测的太过于恶毒,不过不论怎么听,鹿阮都觉得褚宣和的话是在暗示什么。褚宣和肯定的点点头,说出的话验证了鹿阮的恶意揣测:“多数人家娶妻嫁夫的确会看重对方的家世,当然也会相应的在意对方能给自己这一方带来什么助力,但说一千道一万,终究还是儿女的幸福更为重要些。”

    “而郑家老夫人不在意孙女儿的幸福,只看对方的家世,哪怕人不怎么样……?”

    褚宣和见鹿阮太过吃惊,歉意的看了鹿兰庭一眼,可能觉得自己给人家女儿灌输了不好的信息,心里莫名有些愧疚。不过鹿兰庭显然没当一回事,别人家怎么样是别人家,他们鹿府向来重视人多过重视其他东西。

    “那郑晴允和郑晴云之间难以调和的矛盾,是不是与郑家老夫人这个观念有关?!”鹿阮突发奇想的说道,她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她们两个是亲姐妹,亲姐妹之间的关系本就比一般的姐妹要亲密,轻易不会恨对方到希望对方毁容的程度。而且母亲曾说,郑晴允和郑晴云这对姐妹从小一起长大,同住一间屋子的情谊应当更亲厚才对。”

    褚宣和跟鹿兰庭听了来自鹿阮粗浅的分析,不约而同的点头表示认同。

    “而且还有一点,”鹿阮受到鼓励,忍不住思维更发散了一些:“用烧红的滚烫的烙铁烙伤对方脸的这一行为,像是带着发泄的意味,一般如果双方之间有矛盾,可能会做些小动作陷害对方,可能会怒极动手,但很少会往对方脸上直接招呼的吧?”

    褚宣和显然不太理解女孩子们的复杂心理,他轻微的皱眉,想起幼时在演兵场上和对手赤手空拳的对打、拳拳往对方脸上招呼的时候的场景,默然无语。不过如果代入到后宫妃嫔们身上……褚宣和觉得这样代入的话便能理解了。毕竟从小在宫里长大,他看过了太多的勾心斗角和人心险恶,再看郑晴云和郑晴允之间的矛盾,突然就不觉得有什么了。

    不过鹿阮并不知道褚宣和心里想的什么,若是知道了,肯定会忍不住好奇真正的宫斗是不是和影视剧小说里描写的那些勾心斗角一模一样,毕竟即使在现代,女人和女人之间的战争,很多时候也会比男人间的战争更激烈呢!

    三个人里,真正缺少对女人之间有什么矛盾的认知的,就只有鹿兰庭一个人。褚宣和亲眼看到过后宫里的那些腌臜龌龊,鹿阮虽然没有亲眼看过亲身经历过,却也从现代丰富的影视剧和小说里了解过那些骇人听闻的事,而鹿兰庭则是生活在一个相对简单美满的家庭环境中,和谐的家庭氛围没有让他体会过女人间的“战争”,他自然就缺乏这一方面的知识。

    “若是郑晴云一心想要让郑晴允毁容,那么两个人之间应该会存在感情纠葛。”

    “感情纠葛……”鹿阮沉思了半晌,焕然大悟:“是啊,再加上郑晴允是出了名的样貌出众,姐妹爱上同一个男人,可男人独爱姐姐不爱妹妹,导致妹妹心生妒忌毁了姐姐倾城容颜……这是说得通的呀!”

    鹿阮只顾着把脑子里关不上的脑洞说出来,等她说尽兴了,才发觉对面的睿政王和鹿兰庭俱是一脸一言难尽的看着她。嗯……鹿阮后知后觉的红了脸,觉得自己大概好像暴露了什么……主要是以前看过的玛丽苏电视剧太多了!这样的桥段几乎每部主打谈恋爱的影视剧里都会出现的好吗!可是这个事实鹿阮不能说,鹿阮默默地咽下已经到嘴边的解释,有口难言。

    “阮儿,”鹿兰庭哭笑不得的看着鹿阮,一本正经的问道:“你平日里都看了什么话本子?这种事你如何了解的这般详细?”

    “……父亲,我可以解释……”

    听着似乎有什么误会,鹿兰庭认真且耐心的等着,只见鹿阮眼神恳切,神情严肃:“对不起父亲,街边小摊上卖的话本子太精彩了,我一时没忍住心里的好奇……才买了几本……”

    ……想要等解释的鹿兰庭猝不及防的等来了一个道歉,他不由得被逗笑,恨恨的拿手隔空点了点鹿阮,却没有批评她看闲书的意思。

    鹿阮对此很疑惑,于是自找麻烦的问道:“您不生气吗父亲?那我是不是……”

    “不行,”鹿兰庭只听鹿阮前半句就知道她未说出口的后半句,他想了想,决定满足鹿阮需要惩罚的愿望:“本想着给你改过的机会,这次便不惩罚你了,但既然你这么问了,想来该是很希望利用惩罚让自己记住教训,那么为父便满足你。”

    不等鹿阮面露惊恐的拒绝,鹿兰庭指了指不远处书桌上练字用的书册,和蔼温和的说道:“练字是个持久漫长的过程,我见你前几日的字似乎没再有更大的进步,那么自今日起,你练字的时辰便增加一些吧。我记得之前是一个时辰?那日后便再增加半个时辰吧。”

    鹿兰庭忽视鹿阮欲哭无泪的表情,笑呵呵的“夸奖”鹿阮:“没想到我们家阮儿这般自律,别人家的孩子动不动便讨赏,处心积虑的躲避处罚,我们家的阮儿却反其道而行之,不光坦坦荡荡的承认错误,还自觉要求惩罚,为父真是敬佩不已啊!”

    真是什么话都让您给说了呗…鹿阮坦坦荡荡的翻了个白眼,简直待都不想再在这书房待半分钟。论阴阳怪气,鹿兰庭敢称第二,那便没人敢称第一,鹿阮暗暗腹诽,却还是选择把“看话本”的黑锅给牢牢的背好。一时嘴快一时爽,嘴快之后火葬场,鹿阮气哼哼的在心里告诫自己,以后可千万要记得三思而后行,别再犯嘴在前面跑脑子在后头追的错误了。

    “我观阮儿的字已是极好,”褚宣和看着气的像只河豚,莫名的可怜巴巴同时又很可爱的鹿阮,试图给她求情:“便是其他同阮儿一般年龄的孩子都没有写字这般好的,你是否对阮儿过于苛刻了些?每日练字一个时辰,别说阮儿了,只怕就连你我都不一定能坐得住,再增加半个时辰,你自己说说你这要求是否过分了点吧?”

    鹿阮听了褚宣和向着她的那些话,一双桃花眼里晶晶亮亮的全是得意,鹿阮要是长了条尾巴,鹿兰庭保证这会儿她的尾巴都该欢快的摇起来了!这是有人撑腰觉得有底气了,鹿兰庭无奈的瞪了给他拆台的好友一眼,架不住来自好友沉默的谴责和来自亲闺女眼神里无声的控诉,鹿兰庭举双手投降:“我可真是怕了你们,不过阮儿,这是看在王爷给你求情的面子上才放你一马的,若是日后你再被我逮住看些乱七八糟的话本子,你试试我会不会说罚你就罚你!”

    “知道啦~”鹿阮一秒从气鼓鼓的河豚变成软甜的小年糕,又转过头有礼貌的和褚宣和道谢:“阮儿多谢王爷出手相助,王爷的恩情阮儿铭记在心!”

    “不必客气。”

    ……

    书房的谈话到此为止,褚宣和起身准备回府,鹿阮也准备回房间整理整理手头繁杂的信息。

    “哦对了,”褚宣和走到门口又折回身,朝鹿阮说道:“我估摸着这回的事或许还需要一些探查消息的好手,跟上次一样,若是有什么你不方便查的事情,通过楚萧侍卫交代给枭卫就可以,枭卫查到了,还是让晚晚过来给你递信儿,可好?”

    “那就太好啦!”鹿阮正愁怎么找机会给褚宣和说继续借他的枭卫来着,没想到瞌睡有人送枕头,贴心的睿政王竟然自己自觉的说出了这件事,解决了她的难题!鹿阮高兴的见牙不见眼:“真是太谢谢王爷啦!”

    许是好心情会传染,鹿阮笑的灿烂,连带着看着鹿阮的褚宣和的眼角眉梢,也不由自主的染上了几分暖融融的笑意。

    送走了褚宣和,鹿兰庭牵着鹿阮的手往鹿夫人的院子走。鹿阮的好心情还持续着,她蹦蹦跳跳的边走边哼歌,虽然哼的是鹿兰庭觉得陌生又有点儿怪异的曲调,但是却不妨碍他准确探查到鹿阮不遮不掩的开心。

    “有件事倒是稀奇,”鹿兰庭疑惑的看着鹿阮,想从她笑意未散的脸上看出个答案来:“你何时与睿政王关系这般要好了?”

    “啊?”

    鹿阮一脸的“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的表情,她眼底的笑意变成关于鹿兰庭问题的不解,反过头来提问等待答案的鹿兰庭:“我和睿政王的关系很要好吗?我怎的不觉得?难不成睿政王与别人不是这样的相处模式么?”

    鹿兰庭摇头:“不是。”

    “可我看睿政王和父亲您也是这般要好呀?”

    “那怎能一样?”鹿兰庭好笑的拿手指了指鹿阮又指了指自己:“你与王爷才相识多久?我与王爷又相识多久?我们相交多年,我岂会不了解他的性子?这人向来冷冷淡淡的像块冰,从不会轻易对他人放下戒备之心,可他对你,却是出奇的好说话,脾气也仿佛收敛不少,比之先前如同清冷皎月的疏离淡漠的姿态,整个人倒更像清晨初升的太阳,待人虽仍算不得多热络,好歹有点儿人气儿了。”

    鹿阮被鹿兰庭言语间形容的褚宣和给惊呆了,她看到和接触到的褚宣和与鹿兰庭口中的褚宣和,简直像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有那么一瞬间,鹿阮都怀疑鹿兰庭是不是在驴她……不过鉴于鹿兰庭蒙骗她就算成功也没什么好处,鹿阮才将将就就的相信了鹿兰庭的话,心里反而更觉得诧异了。

    鹿府这边,作为家长的鹿兰庭正因心有疑问,半是交谈半是解惑的问询自家宝贝女儿,而刚刚结束了诗会的郑府那儿,同样作为家长的郑二夫人,也正在朝自己的亲闺女索要一个答案。

    “云儿,我若是不曾记错,这场诗会一共作诗了五轮,可你怎的只夺得了一轮的魁首?”

    郑晴云的院子里,郑晴云和郑二夫人一站一坐,就在回廊里低声交谈了起来。来来往往全是忙着干活儿的丫鬟,虽然丫鬟们忙着自己手头上的事没有特意驻足在郑晴云身边,更不可能悄悄偷听母女俩的对话,可郑晴云仍然羞红了脸,觉得自己像被公开处刑一样难堪。

    “怎么了?”郑二夫人似乎并没有觉察出在回廊训人的不妥,她见郑晴云红着脸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囫囵话来,心里不由得憋了一股火气,险些绷不住怒意大声责骂这个榆木脑袋的女儿一通。郑二夫人暗地里做了几次深呼吸,好不容易忍下心头腾腾怒火,用听起来还算温柔的嗓音又问了郑晴云一遍:“你倒是说话呀云儿,一共作诗五轮,你姐姐可是拿了四轮的魁首,为何你只得了一轮?且我听说,你那一轮的魁首得的似乎并不坦荡?”

    “母亲……”郑晴云的声音仿佛是被她从嗓子眼儿里硬生生给挤出来的,听在人耳朵里很是模糊,听得人心里其实也并不怎么舒服,不过为了让郑晴云顺利的把剩下的话给说出来,郑二夫人忍了。“第二轮作诗是以"月"为题,女儿曾在学堂里听先生讲过,因此记忆犹新,那首夺了魁首的"咏月",的确是女儿自己写的,还请母亲相信女儿。”

    “此话当真?”

    郑二夫人眼里是浓浓的怀疑和对郑晴云的不信任,毕竟郑晴云这个女儿自小便资质平平,不光样貌体态称不上顶尖,连在学堂里的表现,都在一群郑家嫡庶小姐甚至表小姐里排名极为靠后。郑二夫人在心里叹了口气,要不是郑晴允那个优秀的大女儿实在无法掌握,她怎么可能把目光改投到郑晴云这个小女儿身上?就好比住惯了富丽堂皇处处舒心的大房子,迫于无奈,只能转移到漏风漏雨破破烂烂的小房子里,这心里产生的落差可不是一星半点儿。小房子便小房子吧,好歹还是有个房子的,郑二夫人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即使是处处不顺心的小女儿,也还是可以塞去世家大族进行联姻的,正妻做不成做如夫人,就算如夫人也做不成,当个妾室也是可以的嘛,到底和世家大族扯上了关系,日后便是郑家的一个助力,假如之后这一助力派上了用场,在郑老夫人眼里,她这个二房二儿媳妇可不就是个顶顶能干的了?到时候何愁得不到婆母的青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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