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曙光5

    “小姐小姐,已经收拾好啦!”

    鹿阮抬头,看到青乌和阿桃的脸上均是掩饰不住的兴奋,不由得会心一笑,到底还是年龄小,心里的那股高兴劲儿轻易就能表现在脸上。鹿阮看到青乌和阿桃,不知怎么,想起了自己小时候曾参加过的班里组织的春游,背着装满了零食和牛奶的背包,站在准备出发的队列里也是这样满脸的兴奋和激动。

    “收拾好了便出门吧,”鹿阮站起身,伸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下裙裙摆:“趁着这大好时光,咱们今日便玩儿个尽兴!”

    去平安寺是鹿兰庭和鹿夫人临时决定的,前一天晚上鹿阮刚准备入睡,鹿夫人就带着如意来了她的院子说了这件事。“第二天出门,咱们一家人去平安寺散散心。”这句话让鹿阮除了略微有些诧异之外没有其他反应,倒是青乌和阿桃,在外间守着几乎一夜没睡好。

    “你们若是困倦,互相依靠着睡一会儿也是可以的。”

    鹿阮看坐在马车车门附近的青乌和阿桃一脸倦意,忍不住小声劝道。

    “无妨的小姐,”青乌回过头来给了鹿阮一个安抚的笑,随即她又觉得好奇:“不过小姐是如何看出奴婢困倦的?难不成奴婢和阿桃已经将困意表现的如此明显了吗?”

    “这倒不是,”鹿阮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揶揄道:“昨晚你俩肯定在外间没怎么睡吧?不然今早你们俩不会眼底都挂个黑眼圈,跟一对儿大熊猫似的,除了没睡好之外,我反正想不出其他理由,难不成你俩昨夜去做贼了?可有得了什么珍奇物件儿拿来让我把玩把玩?”

    她们家小姐这张嘴啊……青乌和阿桃被调侃的面红耳赤,想反驳又找不出能反驳的有力证据,毕竟两个人互相一瞧就能瞧见对方眼底的两片乌青,跟挨了两拳似的,实在显眼得很。

    “行啦,”鹿阮大发慈悲没再继续毒舌,她拍了拍身边空出来的好大一块儿空儿,好心道:“还是过来睡一会儿吧,你俩别在车门口打盹儿,如今天气虽然热起来了,但是睡着了被风吹一路也不是好受的。”

    “好。”

    青乌和阿桃听话的点点头,相继从车门的位置移动到车里,刚坐好没一会儿,青乌朝阿桃商量:“不若我俩轮流着睡一会儿,省的小姐身旁没个守着的人?”

    阿桃心里也是这么想的,被青乌一说出来,当即就要爽快的点头同意,不过不等她把头点下去,就听见不大的空间里面响起了鹿阮的声音:“守什么呀,咱们前头的那辆马车里坐着母亲和父亲,后头的马车里坐着如意姐姐和吉祥姐姐,周围又有府里的侍卫沿路护送,都已经这么安全了,哪里还要你们俩守着呀!快睡吧,本来路就不远,再纠结连眯都眯不了多久了!”

    听鹿阮这么说,青乌和阿桃也没了拒绝的理由。鹿阮本来就不是在意主仆界限的性子,她俩跟了鹿阮这么多年再了解鹿阮不过,于是也不废话,抓紧时间头挨着头,没多久就进入了浅眠的状态。果然是一夜没睡好,鹿阮哭笑不得的看着闭着眼睛浅眠的两个小姑娘,不知该笑她们小孩儿心性还是该气她俩不稳重,把自己搞得那么难受。缺觉的痛苦鹿阮早在现代就品尝过无数次,对“熬夜”这两个字,几乎每一个现代人都十分熟悉,不管是主动熬夜还是被动熬夜,熬夜的时候多精神百倍,白天该清醒的时候就多悔恨交加。不过到了又一个新的夜晚降临的时候,大家依旧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屡教不改罢了。

    马车相对平稳匀速的到达了平安寺,今天可能是个好日子,平安寺来上香的夫人小姐们非常多,为了不妨碍香客进门,鹿阮她们的马车绕了个道停在了平安寺的后门。

    “咦,好像今日来平安寺散心的人家不止我们呢!”

    阿桃拿上食盒,朝鹿阮和青乌说道。鹿阮顺着阿桃好奇的视线看向另一侧,两辆看上去像是来自大户人家的马车正安静的停着,马车上没有悬挂表明身份的木牌,所以鹿阮她们判断不出是哪一家跟她们心有灵犀选了相同的日子来散心。

    “许是来上香的香客,不愿大张旗鼓才避开了正门的人群来后门。”

    鹿夫人和鹿兰庭一起携手走过来,自然也看到了那两辆无法识别身份的马车。鹿阮点头,她并不在意和别人撞了日子,平安寺又不是她们家开的,谁来都无所谓,而且出来游玩散心而已,甭管认不认识的,互不打扰就可以了。显然鹿夫人她们也是这么想的,一家三口不在意,奴仆们自然也不会在意,于是即兴选了平安寺作为散心场地的鹿府众人三三两两进了寺庙,直奔鹿兰庭早就和僧人约好出借的后院凉亭。

    平安寺以花闻名皇城,皇城常住的百姓都知道,各类花最全且能观赏的地方就是平安寺。平安寺一年四季花开不败,春天有迎春、山茶、玉兰、杜鹃和春樱;夏天有栀子、睡莲、六月雪;秋天有飘香的金桂,木槿、木芙蓉;即使是萧瑟之意浓重的冬天,也有腊梅、冬菊和君子兰。当然了,这些花还都只是每一季绽放的花里的一部分,平安寺说是一个寺庙,但在更多皇城人的心中,说它是一个大花园也绝不为过。

    而鹿兰庭和僧人出借的位于后院的凉亭,则是一个被栀子和睡莲包围的、既阴凉又令人身心舒畅的地方。皇城已经到了夏季,鹿阮习惯了现代夏季的空调房,在古代度过了那么多个夏天,也依旧不能完全适应没有空调和风扇的炎热。

    “父亲母亲莫不是怕阮儿嫌天气燥得慌,才带阮儿来这儿散心吧?”

    刚一踏进凉亭,扑面而来的凉爽立刻让鹿阮舒服的眯起了眼,她笑着问已经找位置坐下的鹿兰庭和鹿夫人,还没听到回答,心里就有了数。

    “是啊,”鹿兰庭大方承认:“你和你母亲一样都怕热,你母亲生下你的时候损耗了元气身子亏损,这几年倒是没再喊过热,府里怕热怕得厉害的人反而成了你。”

    “就是很热嘛,”鹿阮讪讪应声道:“都到夏天了,幸好这还只是初夏,热度还没有完全上来,若是再过段时日热度上来了,只怕一盆盆的冰块也不顶用了。”

    “你个小孩子,哪里就知道什么冷热了?”鹿夫人嗔怪着瞪了鹿阮一眼,紧跟着看向青乌:“你可警醒着些,若是你家小姐让你一盆盆的往屋子里端冰,你可一定得拦住,拦不住就来找我,我亲自拦。”

    “母亲~”

    “撒娇也没用,”鹿夫人板着脸拒绝道,见鹿阮侧头似乎想向鹿兰庭求助,鹿夫人赶紧把旧账给翻出来:“每次天气一热你就变着法儿的要冰,整个府里就数你院子的屋里最冷,你若是安安生生的我还不说什么,你身子骨本就不甚强健,结果凉快是凉快了,三天两头叫大夫来府的可不就是你?”

    这么一听,鹿兰庭接收到鹿阮求助的、可怜巴巴的眼神之后,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对呀!鹿阮这丫头忒狡猾,自己没有理还害得他差一点被自家夫人责骂,鹿兰庭心里这么想着,和夫人同仇敌忾的瞪了鹿阮一眼。鹿阮无语凝噎,可是身子骨弱的是她,因为贪凉三番两次感冒请医生的也是她,鹿夫人一句话都没说错…鹿阮这就没话说了,她恹恹的垂了眼皮,无精打采的样子像一只被雨淋了的小猫。

    鹿兰庭见自己这宝贝女儿沮丧的小模样极为惹人怜爱,于是不自觉的用询问的眼神看向鹿夫人,潜意识里还是想帮着女儿说话。鹿夫人太熟悉鹿兰庭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了,她坚决的一摇头,相对于女儿的好心情,她更在意女儿的身体健康。鹿兰庭无法,只好借给自家夫人倒茶的机会,给鹿阮也倒了一杯茶,放在了鹿阮的手边,熄了说情的心思。一阵带着池水凉意的风吹进亭子里,鹿阮被这阵凉风吹散了心头轻轻浅浅的郁闷,神情又惬意起来。

    “哎?”鹿夫人不知看到了什么惊呼出声:“阮儿你看,在那金桂树下的人……是不是郑晴云?”

    嗯?!鹿阮精神一振,身子立刻坐正了,她顺着鹿夫人的视线看过去,果然在还没有开花的金桂树下看到了熟悉的身影。虽然鹿阮只在郑家举办的诗会上匆匆见过郑晴云一面,但或许因为那次见面让她过于印象深刻,以至于这次只凭借一个侧脸和一个身影,鹿阮就认出了树下的人是郑晴云无疑!

    “对!”鹿阮桃花眼里迸裂出熊熊燃烧的好奇,她整个人看起来都带着轻微的亢奋,恨不得这就去郑晴云身边问她来平安寺做什么。“我们能不能找机会去郑晴云身边?搭上几句话也可以。”

    “我试试,”鹿夫人迟疑着给不愿意轻易放弃机会的女儿答案:“若是能遇上郑二夫人,说不定可以试着和她搭上几句话。”

    “嗯!”

    得到鹿夫人答复的鹿阮再次将视线投向郑晴云,在鹿阮坐着的位置看郑晴云,郑晴云是很难发觉自己被偷窥的,于是鹿阮的眼神便有些肆无忌惮起来。

    “看郑晴云的着装,似乎今日不单单是出来散心游玩儿的,”鹿阮凭借自己出众的眼力,挨近鹿夫人和鹿夫人交头接耳:“母亲可能看得清她的衣着配饰?我怎么感觉,她像是要见什么重要的人,或者赴一场盛大的宴请呢?”

    鹿阮没有看错,郑晴云今天一早还没来得及起床,就被特地来催促她梳洗打扮的郑二夫人从被窝里给拽了出来,直到在小燕的伺候下洗了脸刷了牙端坐在铜镜前,郑晴云都没能彻底回过神……而事实证明,郑二夫人来这么一趟的效果很是惊艳。

    郑晴云此时正优雅的跪坐在平安寺后院的金桂树下的软垫上,动作轻缓的完成面前泡茶的一系列繁复程序。枝繁叶茂的金桂树底下很是凉快,郑晴云即使紧张自己会在倒茶的时候产生失误,也被温温柔柔吹来的风抚平了心中焦躁。她今天穿了一身鹅黄色的上襦,衣摆处用银线和姜黄、皎白色细线一起绣的几簇桂花栩栩如生,仿佛只是看着,就能隐隐约约嗅到金桂馥郁的香气。配合绣了桂花的上襦的,是一条奶白色的长裙,长裙的裙腰处坠了一条络子,裙摆处是拿金线混了深色线绣的金桂树的枝丫,延伸到头还有几片金桂花瓣,随着穿着长裙的人走动的步伐,裙摆上零星绣着的花瓣似乎活了一般,被风吹着翩翩起舞。

    让人眼前一亮的不仅仅是郑晴云的衣着,还有她梳的发髻和搭配的发饰,整体来看,郑晴云今天这一身行头,简直算得上处处透着精巧,哪哪儿都是用心。

    “你说的不错,”鹿夫人看了郑晴云良久才做出判断:“郑晴云应该不是单纯来赏花上香的,郑二夫人大概就在附近,郑晴云很可能是跟着郑二夫人来与一位十分重要的人见面,那人或许还是位男子,而见面的场合兴许就定在了平安寺的这棵金桂树下。”

    “啊?”

    鹿阮有些诧异,她的诧异正是因为自己的猜测得到了鹿夫人的肯定,因此才更百思不得其解:“可是这棵树下没有任何能够遮掩他们的物体或建筑,且这里虽是平安寺的后院,外头的香客们也是想进便能进的,郑晴云若是的确和一位男子见面,孤男寡女的……是不是有些不太好啊?这对郑晴云的名声不会有影响吗?”

    “……这也是问题的所在……”

    鹿夫人说着说着便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郑二夫人心里的想法,况且和男子会面还只是鹿夫人的一个猜测,尚且还算不得真,哪怕觉得自己的猜测十有八九是正确的,鹿夫人也不敢轻易下断言。

    “还是先静观其变,看能不能找到郑二夫人,倘若实在找不到郑二夫人的话,我们想办法制造偶遇和郑晴云碰面。”

    “嗯。”

    不过没等鹿阮和鹿夫人想好如何制造偶遇跟郑晴云见面,不知何时,金桂树下出现了另一个人的身影。那个人身穿银白色的长袍,长袍的料子很是珍贵,想来手头一定十分宽裕,那人一直背对着鹿阮和鹿夫人站立,可是不论他是正对面还是只留一个背影,都不难被人看出那个人的性别——那是个男子。也就是说,和郑晴云见面的人,的确是个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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