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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新的同伴

    夏洛蒂拍了拍沾满落叶的屁股,在伊凡的搀扶下站起身来。同时,突然出现的那人也走近了。

    那是个男人,长得比伊凡高一些,还逆着光,头上戴着线织的无檐帽,夏洛蒂看不清他的脸。

    “大丈夫ですか?”他对着夏洛蒂说。

    “他说什么……?呆胶布得酥嘎?”夏洛蒂小声问旁边的伊凡,同传耳机在刚才的逃命中已经不知去向。

    “他问你没事吧。”伊凡偏过头解释说,一双绿色的眼睛却始终盯着男人不放。

    “没什么事。”夏洛蒂对他尴尬地微笑着,等着伊凡翻译过去。

    “大丈夫です。”伊凡说。男人点点头,“ついてきて。”

    “他让我们跟他走。”伊凡说,回头看向夏洛蒂,眼里带着询问和不信任。片刻犹豫以后,夏洛蒂还是点了点头,其实她的脚刚才扭到了一点,继续穿行森林已经不太现实。

    “このまま猟場に入るのは危険ですよ。”那男人语带一丝斥责地说。他在前面走着,手里还握着枪,看来他应该是夜间狩猎的猎人没错。

    “我们这么进入猎场真是太危险了。”伊凡翻译道,转而又用日语装着抱歉的语气说,“真的很不好意思。”

    那人摇摇头,没再说什么,带着他们回到夏洛蒂刚才逃命的帐篷边上。看来这里就是他的营地,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正好撞见了这惊险的一幕。

    男人把半个身子伸进帐篷摸索了一阵,把一个挺大的钢瓶递给夏洛蒂。

    “足をくじいたら冷やしたほうがいいですよ、その後ホテルに戻って温めた方がずっといいでしょう。”男人对夏洛蒂说。

    “他说,如果脚扭到了的话应该先用冰敷,然后回到宾馆再热敷就会好很多。”伊凡略带惊讶地翻译,“你的脚崴到了吗?刚才走路时我看没什么问题啊。”

    夏洛蒂无奈地点点头,她本来不想承认的,“确实是崴到了一点。”她看着伊凡一边说着阿里嘎多一边对男人微微鞠躬道谢,同时她也看得清楚,一瞬间伊凡脸上的闪过的狐疑又加深了不少。

    “じゃあ、どうして女の子二人がこんな夜に狩場に入ってきたのか、今から話してくれませんか?”看着夏洛蒂脱下自己的鞋子开始冰敷,男人蹲在有一段距离的地方,语气温和地说。

    “他问,为什么两个女孩子会在这样的夜晚进入猎场。”伊凡说。

    “那就告诉他呗,你不是说猎人之间会互相通气,正好问问他你要找的那个渡边的情况。”夏洛蒂说。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不能对他这么说。”伊凡皱了皱眉头,显出一副狐疑的样子来。

    转身他又把脸一抹,做出一副无辜女孩的样子来,用日语说道:“真的很对不起!我们是来北海道旅行的学生,晚上看到星空很美,就临时起意想要在森林里拍照”片,没想到会遇到狗熊……”

    男人看了他们一会,平和地说道:“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送你们回旅店吧,早点休息,不要在这样出来胡闹了。”

    “这怎么可以再麻烦您呢?”伊凡连忙说,男人却固执地走在前面,一副心意已决的样子。

    “既然这样真的谢谢您了……”

    “没什么的。”

    “您真的很温柔呢。”

    “不要这么说啊……”

    “渡边桑。”

    空气似乎一瞬间凝固了,双方都停下了脚步,只有夏洛蒂的一步落在枯枝上,沙沙的崩裂杂音像是幕布拉开的序声。

    “你凭什么这么说。”男人盯着伊凡看了很久,然后冷冷地说。

    “猜的。”伊凡说。既然已经聊爆了,他也无意再装出一副天真女学生的假面,而是恢复了他平常那副带着笑的欠揍样子,“你在这么昏暗的环境,仅凭视力就能断定她的脚崴到了,无疑很了解人体。而据我了解,渡边逐明就是个医生。”

    “你想怎么样?”男人,毋宁说是渡边冷冷地说,“真没想到,这么快就能找上门来。昨天闯进我家的也是你们,是吗?”

    伊凡一愣,竟然连他也没发现,渡边的房间里还装着监控摄像头。

    “真是很不好意思,但我们也是迫于无奈才强闯的。”伊凡继续说,“我们是来……”

    “抱歉。”渡边打断他,“我对你们的任何目的都没有兴趣,现在,我依然会送你们回去。”

    “但如果。”他话锋一转,“你们执意要打扰我现在的生活的话,那就不要怪我手下无情。”说着,他动手退掉旧弹壳,爆出两团喷涌而出的烟雾。

    夏洛蒂什么也听不懂,她只能戒备地盯着他的枪口,现在它朝向地面,但似乎随时可能被举起。

    “冷静点,渡边桑。”伊凡耐着性子说,“为什么不至少先听听我们的想法呢?”

    “钱。”渡边说。

    “什么?”伊凡一愣。

    “金钱,性欲,权力,还有一切见不得光的东西。”他一字一顿地说,“无非是为了这些,这样的人我见的足够多了,都是这么不义而庸俗,你们想怎么样?又能有多少区别?”

    “我该怎么和你解释呢……”伊凡无奈地说,他打了个响指,一点明亮的火焰瞬间在他的指尖出现,“现在能明白了吗?”

    确实如他所料,渡边果然愣了一下:“你是个……巫师?”

    “正是,所以……”伊凡本想继续说下去,但面对他的却是黑洞洞的枪口。他来不及多说别的,又一声炸裂般的枪响回荡在仅有月光照亮的猎场中。

    “блин!”伊凡咒骂一声,散弹枪在近距离能造成很大的伤害,铁珠飞溅,打在厚重的冰层上,像是打在玻璃上的弹弓石子。

    “我再说一次,我是来谈合作的,至少目前我还不想杀死你,好吗?”伊凡吼叫着,看起来像是被激怒的女鬼。

    “那你大可以试试!”又一次射击,冰盾上蔓延着网一样的痕迹,大有要崩裂瓦解的意思。

    “他不见了!”沉默了好久的夏洛蒂喊到。伊凡一愣,把冰盾扔到一边,面前哪里还有渡边的影子,黑暗的森林一如既往地微微啸叫着,四面八方似乎都传来渡边阴鸷而危险的目光。

    “后面!”夏洛蒂急忙喊道。伊凡转身的同时就伸出手,同时从他手心里飞出一条巨大的冰锥,直直地向前刺去。此时他看起来像是握着骑枪的中世纪骑士,那尖芒之中含着摧枯拉朽的强大威力。

    直面这一切的是渡边,明明能轻易将他贯穿的冰锥已经近在咫尺,但他却丝毫没有躲避的意思,如雕像般站在那里。

    夏洛蒂屏息凝神地盯着他,在她的凝视中,渡边微微弯腰,竟然以几乎与伊凡相同的姿势抬起手来,直直迎向冰锥的锋芒!

    难道他疯了吗?他会被冰锥把整条手臂都冲烂,所有的骨头都会碎成一团谁也拼不起来的东西。

    但一切却正相反,冰锥的锋芒与他的手相接的那一瞬,没有想象中震耳欲聋的轰隆共鸣,只有一声清脆若春来冰融的碎裂声。片刻之后,不知多少块碎冰落到地上,而渡边却再次消失不见。

    “……发生了什么?”伊凡看傻了,他从未想过会有这种事发生,本来云淡风轻的他止不住地喃喃自语,“他怎么做到的?……这是真的?”

    “冷静点!”夏洛蒂喊道,现在反而是她来提醒他,“我不可能看懂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你或许可以。好好地想一想,有没有什么能解释这种情况!”

    “……有。”伊凡镇静下来,“如果他的身体强度足够高,手里有一个够硬够锋利的东西的话,还正好能找到冰锥锋芒上足以使整个结构崩坏的关键点的话,他就能做到刚才的一切。”

    “但这怎么可能呢?一个人怎么可能在这么点时间里完美达成这些苛刻的条件?”伊凡不解地说,语气里带着神经质,“这就像是有人高考打了满分,理论上说得通,但是现实中几乎不可能发生!”

    “但这一切就是发生了。”夏洛蒂说,“或许又是什么魂器的能力吧,既然是预言之书找上的人,这不也很正常?”

    “不……”伊凡捂住胸口说,“荷鲁斯之眼没有波动,他身上没有魂器。”没有任何前摇,刹那间,他抬手闪电一样甩出一块细小的冰晶:“霜咬!”

    夏洛蒂见过这一招,命中人体后会瞬间产生严重的冻伤和疼痛。正是凭借它,伊凡才能战胜强壮有力如鬣狗一样的游击队首领拉桑琪。

    被他瞄准的那团灌木后面瞬间跳出个人影来,让夏洛蒂想起刚逃走的那只棕熊,但两者有着极大的不同。渡边形如鬼魅,在枝干交错的林间竟如履平地,他扭身奔跑,迅捷地避开了霜咬,又接连从几条冰刺旁闪过,一瞬间就挨到了伊凡身旁,手中的匕首直直地刺向他的喉咙!

    这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伊凡绝对没有再反制的机会。可他竟然……露出了笑容。

    “Гвардейцa.”他说。

    (俄语:近卫)

    渡边只感觉到一阵风,一阵暴戾和凶残的风从他身边吹过,然后他的手腕一麻,不由得松开了匕首退至一边。如果刚才他有片刻犹豫,等待他的最起码也是脱臼。

    夏洛蒂落在地上,激起一片落叶,立刻摆出姿态与渡边对峙着。即使看起来自然是那个甜美的少女,但现在她的格斗技巧已经明显超过常人。若是旁人接下她这一脚恐怕小臂已经骨折了,可眼前的渡边怎么看也绝非泛泛之辈。

    几乎就在渡边站稳身子的同时,几十根细长的冰锥擦着他的身子拔地而起,瞬间形成了一圈冰牢,短时间内难以脱身。

    “你应该明白,如果我稍微调整一下冰锥的方向,你就已经被贯穿了。”伊凡带着胜利者的从容走到渡边面前的一个安全距离,“那么现在,我们能坐下来安心谈谈了吗?”

    渡边的一只手卡在冰栅栏里,动了动却没能成功。他仰头看向夜空,不知何时出现的烟云已然笼罩在曾明亮的月亮之上,只剩下一个忽明忽暗、忽大忽小的温白光点,像是山雾中窄小溪流下反光的卵石。

    他又低下头,长长地叹出一口气,点了点头当做回应。

    “運命よ……”他喃喃自语。

    “お帰り……これはいったいどういうことですか?”(日语:欢迎回……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看着伊凡与渡边一左一右地搀扶着夏洛蒂,加上三人看起来都有这不同程度的狼狈,本来微笑着的招待员不由得吓了一跳。

    “猎场的围栏破了,我们在里面遇到了熊。”渡边简短地解释说。

    “怎么会……您伤到了吗!”招待员一下子慌了,看着夏洛蒂叽叽喳喳地关心着,一口一个私密马赛,弄得她一瞬间还嫌聒噪。

    “并没有,熊被枪声吓跑了,她只是崴到了脚而已。”伊凡说,“能麻烦你给她热敷一下吗?”

    “哈依!”招待哒哒哒地跑远了。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之后,夏洛蒂的目光不由得落回到身边的渡边身上。借着旅店明亮的灯光,她第一次看清了这个人的长相。

    他长着一双细长的眼睛,眼角向上翘起,但却并不多显狐媚,更像是一种狼相。他的脸颊瘦削,鼻梁很高,两片窄小而轻薄的嘴唇看起来总像是在抿着一样。总体来说……他的长相微微给人一种不流俗的俊秀感。

    “就这样吧,夏尔,你先去处理一下扭伤,然后休息一会。”伊凡用一种温柔的语气说道,眼睛又侧了侧看向渡边,“至于你,我们可有很多话可以聊一聊。”

    “嘿,等等。”夏洛蒂皱起眉头,“是我的错觉吗?我怎么感觉像是被故意排除在外了似的呢?”

    “你的伤势需要立刻热敷,不然会弄得格外严重。”伊凡一本正经地说,但夏洛蒂还是满脸的质疑。眼看如此,他又说:“热敷的地点就在温泉浴室旁边。”

    夏洛蒂一瘸一拐地离开了,甚至没等到招待姐姐来接她。

    “你的搭档真是……很有趣。”渡边含蓄地说。

    “她会是个故事的,不是吗。”伊凡调侃中不无自豪地说,“一个精通跆拳道和综合格斗技的漂亮女孩满世界乱跑,分分钟进账大几千,平生最爱却是辛辣的民工餐和美国爆米花电影。”

    “似乎我对你们的看法确实存在着一些误区。”渡边把眼睛眯成一条缝,看起来更像狐狸了。

    “所以说,我们有很多话可以聊。”伊凡微微笑了笑,同时貌似平常地举起左手握在右胳膊上。但渡边注意到,他的脸色有些奇怪,就像是在忍耐着什么一样。

    “あなたの捻挫はあまりひどくないですね。”一个看着不怎么专业的年轻护士把手指轻轻按在夏洛蒂的脚踝上,面带感叹地看向她,“熊に出会ってもびっくりして危険なく脱出できるなんて、あなたはすごいですね!”

    夏洛蒂尴尬而无奈摇摇头,表示她不会说日语。说老实话,当她不得不全力迎击渡边时,她很担心会不会让伤势变得更加严重,但好在目前似乎还没有恶化的意思。

    “お風呂に、入っても、いいです。”连说带比划,夏洛蒂明白她现在可以进去泡澡。整间旅店都是木质结构,而温泉浴场则是本地的特色,就在拐角走廊的尽头,两个门框上挂着写着“男汤”、“女汤”的长门帘,看上去像是某种麻制品。

    护士把夏洛蒂送到这里,确认了她能自己走进去以后就离开了。里面是经典的日式木浴场,看起来像是分层的盒子,而平静的温泉水就在里面,屋子里弥漫着一层稀薄如雾的白气。

    夏洛蒂脱下衣服塞到柜子里,试探了一下水温后,就把自己整个泡到了水里。温暖的水包裹着、抚摸着她浑身上下的每一个角落,顿时就让她放松下来。

    最近两天真是太累了,从下了飞机开始就一直在跑个没完,都没怎么好好休息。她把后颈靠在木槽上,仰着头闭上眼睛,一时间那波澜壮阔的世界似乎消蚀在她身边,只有充斥在浴场里的香薰气味还牵扯着一丝联系。

    不知道在里面呆了多久,也许五分钟,也许一小时,夏洛蒂才重新站起身来,这里的空气实在太闷了,让她不太舒服。虽然泡了泡澡以后她没有那么疲惫了,但也变得更加慵懒。

    她本想离开去透透气,但目光却被浴室更深处的一道帘子给吸引了,上面写着“露天風吕”几个字。越过它以后,果然如夏洛蒂所想,是她想象中的露天浴池,峭石布景的池子里同样冒着白气的温泉水,在日式石灯的映照下泛着一层青绿。

    夏洛蒂又一次进入水中,露天温泉是北海道的特色,就像是巴黎的埃菲尔铁塔一样不容错过。据说深冬的时候,山上的猴子会一整天泡在温泉里取暖,动都懒得动弹。

    现在夏洛蒂也体会到了这是一种怎样的享受,虽然这里似乎比起室内温泉只是透气性好上了许多,但对于体感的享受却提升了不是一点半点。

    就这样慵懒下去吧,她脑中有个声音适时地低语着。夏洛蒂完全没有一点想反抗它的意思,就这样放空一切,把身子抛在这片温暖里就好,哪怕只有现在……

    “上帝啊,夏洛蒂!”一个声音尖叫着,这声音她熟悉无比,此刻出现在这里就像一根刺进她皮肤的尖细钢针,让脚踝有伤且身倦意迷的她一个鲤鱼打挺就站起身来。

    伊凡就站在离她不到三米的地方,他几乎脱光了,只是胸口处还缠着条白色的浴巾,头上的假发竟然还没脱下,看起来相当违和。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为什么他会站在这里?!

    “你真他妈有病,你真该死,你真该死啊!”夏洛蒂抓起旁边的浴巾就往身上盖,一边用即惊又怒的声音骂道,“你他妈进女厕所完了又进女浴,变态上瘾是吗?”

    “谁他妈告诉你这里是女浴了?”伊凡虽然被骂的脸上红一阵紫一阵满脸的窘迫,但吵起架来还是毫不相让,“这里他妈是混浴!”

    “我他妈从女汤门口进来的你告诉我混浴?”

    “那他妈是室内,这露天浴池就是他妈混浴!”伊凡的目光不知不觉间下移了些,在他反应过来以后就迅速别过头去,“我他妈又不能暴露假身份,只能来混浴泡澡,谁他妈知道你会在这里?”

    他说的倒也有理有据,夏洛蒂没法再有力地争执下去,只能一边小声地犟嘴,一边把浴巾结实地裹在自己身上,即使这潮湿的触感让她不怎么舒服。

    “你好了没有?好了我还要下去呢。”伊凡背对着她,不带好气地发问。

    明明这个美好的夜间浴场都已经被他毁了,他竟然还能得寸进尺。想到这里,夏洛蒂就气不打一处来:“没有!”

    连续三次以后,明白被耍的伊凡直接坐到了水里,两人隔得老远,空气中的尴尬沉默让人浑身像是有蟑螂爬一样不适。

    搁着袅袅茫茫的水雾,夏洛蒂偷偷瞟了一眼,果然如她所料,这不锻炼的家伙一点肌肉也没有,不过锁骨倒是还算明显,虽然也只能看到锁骨就是了……

    她这么想着,对方也抬起头来,眼光飞快地在她胸口一点,双方都猛地转过头去,同时心中同时闪过“不过如此”的念头。

    “……所以,到底怎么样了?”夏洛蒂别扭着先开口,尽力装出一副从容的样子。

    “什么……啊,哦。”伊凡反应过来,也摆出一副无所谓的做牌,“谈成了,对方得到了我一个秘密,我得到了对方一个秘密,双方都在惊叹,然后就愉快地成了。”

    “哦?”夏洛蒂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你告诉他什么了,是帝俄的子爵爵位还是蛇剑集团的真实内幕?”

    “都不是。”伊凡说,“只是对方发现我是个男的。”

    夏洛蒂露出一副吃了柠檬的扭曲表情:“就这?不是,他真没看出来啊?医生就这水平啊?”

    “东京街头个高声音又低的女孩海了去了,再说了,怎么就不能是我技术好了?”伊凡不太满意地辩驳。

    “那我无奈了,我真是无奈了。”夏洛蒂后仰在身后的石头上,“要是你那一个加强排的前女友知道你现在这幅模样和伟业,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其实她们确实有人都知道。”伊凡掰着手指说,“我的第四任,第六任,第七任都是在漫展认识的耶!”

    “我其实没兴趣,真的。”夏洛蒂把头转过去。

    “总之,就是这样。”伊凡也摊在石头上,任凭海藻一样的假发沾水成缕,“渡边加入了我们,虽然一路上似乎波折不断,但是但也算顺利,不是吗?”

    “按照你的计划,下面该进行到哪一步了?”夏洛蒂问,“找到他,说服他,带着他找东西……这不已经成功了一大半了吗,对吧?”她的语气中带着期望,对于工作自然是越早下班越好,不是吗?

    “你要是这么想,还是太年轻了。”伊凡露出属于老板的欠揍微笑,“首先,我其实目前还不知道该到哪里去找;其次,那绝对不是仅仅通过蛮力就能找到的东西。”

    “所以……”夏洛蒂感觉自己更加无力了,“好日子还在后面呢,是吗?”

    伊凡点了点头,连他自己都跟着叹了口气:“不知道过多长时间才能找到线索呢,目前来看似乎遥遥无期……”

    “我说,索性都是无所事事。”夏洛蒂又重新来了点精神,“那不如在公司的人找到线索之前,先放假怎么样?”

    “先放假?”

    “反正我们干着急也没用,不如先在这附近旅游休息不好吗?”夏洛蒂循循善诱,“我听说过,北海道有个城市的大学有一条银杏大道,我们去看看怎么样?”

    “札幌的银杏吗,想想看现在确实是秋天呢……”伊凡轻声说,“或许我确实应该放个假了,太累了,这一切都是。我一直想去看看这里的雪之美术馆,想去看看那青色的六边形螺旋梯,看看那雪花下的纯白礼堂……”

    “心动不如行动,别让错过成为遗憾。”夏洛蒂拍了拍他的肩膀。伊凡是有文艺病的,这种优柔叹惋与他身上暴风雪般狂虐的另一面并行不悖。只要在他感伤而软弱的时候抓住机会,没准还是有机会操控他的意志的。

    带着这种期望,夏洛蒂美美地躺在床上,由于泡澡的缘故,今晚她睡得很香甜。

    “计划改变,来活了。”一大清早,伊凡站在门口说,“马上前往京都。”

    “不是吧——”夏洛蒂的哀嚎回荡在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