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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零!你究竟想干什么!孩子,终止全部操作!你们要为你们的冒失负全责!”首席议员在长桌另一头咆哮连连,他径直朝斯坦冲了过来,捉住他的手,试图阻止他切换频段以控制远在万里的纳米入侵机器人大军。

    “何必如此惊慌,亲爱的?”零笑容可掬的向两人伸出手,他的手轻搭在对方青筋暴露的手腕上,用手指照着关节处一点,首席议员那紧攥不放的手就自动松开了,旋即他站起身,挡在斯坦和首席议员之间,好像一座巍峨不可逾越的山,横亘在两人中间,他轻声劝道,“让我们的天才斯坦做好他的事吧,这毕竟是他的本职工作嘛!”他笑吟吟地说,向半空张开怀抱,似要拥抱面前气急败坏的男人,理解并原谅他的过激反应和不雅举动,“凡事不该先入为主,议员大人。请允许斯坦和他的小家伙们做好他们的分内事吧!”

    “我不准你这般善做主张!零,你这么做无异于玩火自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肚子里打的什么好算盘,我奉劝你立刻终止!想想看,这将会给组织带来无法挽回的损失!这样的损失谁都无力独担!孩子,停下来!立刻!”首席议员想向周围人求助,但会议室内一时没人搭腔,他气恼极了,气急败坏地大声威胁,咬牙切齿般用力推搡挡住去路的零,欲上前阻止斯坦。

    斯坦被吓得满脸惊恐,坐在原位手足无措地等待争执不休的两人的最终决定。

    “您不能胡乱扣帽子,议员大人。凡事该讲理,而不能乱来。”零的声调依然柔和悦耳,他既不气恼,也不为首席议员不断推搡自己,用恶毒的语言攻击自己而心声恼恨,他就站在原地,纹丝不动,任由对方如何用力,他也纹丝不动。首席议员没有零高,却壮硕得多,多年来在地底养尊处优的生活令他和绝大多数高层一样,生就了一副松弛的皮囊。导致这样结果的原因是他在力量上完全不是零的对手。说来也是,除了必要的谈判和联合会议外,他几乎不会在地表久待超过一分钟。

    首席议员还在大声阻止斯坦,但一旁的敏思却一把推开因恐惧而陷入呆滞的年轻大发明家,代替他完成了接下来的全部操作。她的记性极好,又长期奋战在生命研究所的技术前沿,斯坦早前通过全息投影控制纳米入侵机器人大军的步骤她早已熟记于心。敏思行云如流水般的操作不禁令零也刮目相看,也令会议室内包括首席议员在内的所有人心惊不已。

    随着最后一个步骤完成,画面上弹出‘战备状态’准备就绪的字样时,陷入绝望的首席议员发出一声惨不忍闻的惊叫声,他瘫软在一旁的椅子上,旋即猛地站起身,跌跌撞撞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你们这么做无异于自杀,无异于自杀,无异于自杀!”他低喃着,发出嘶哑的呼呵呼呵的喘息声,“我们没有胜算,将会丧失掉城市区,失去一大片土地,直到失去全部!失去所有......直至,全部努力和心血......化为乌有——”

    “我们这么做,正是在挽回不必要的损失,议员大人,各位高层和各部部长们。”零平和的续道,他抬高嗓门,压制住会议室内此起彼伏的低语声,“三十年前我们为了和平,陆续将东部和南部的大部分土地拱手相让;二十年前,我们回避战争,陆续失去了数十座地表育儿所,和其内超过万数异人胚胎;十年前我们又因维序日欣向荣的环境,被迫签署资源利用不对等协议。

    各位女士,先生,且不说这个占据现存地表近百分之五十三的土地和超过百分之六十七的资源,坐拥雄厚资源和财力,却只需供养不到四百万人的共同军事联合体,在战后这些年到底给环境复苏和人类振兴带来了多少直观贡献,更毫无节制地每年浪费掉巨数资源。”

    “瞧瞧他们做了什么吧!不消我说,各位自当清楚。”零顿了顿,眼神灼灼地盯着不断变换的画面,车队的目的地正是前方的小城,那座用图像干扰屏蔽设施隐秘在戈壁中的小城,“往日予以警告和妥协,今天我们将展开反击。难道你们要说,我们不是在边境抵挡住了入侵,几度掐灭其嚣张的气焰,就已足够。不,这还不够,远远不够!我们对这头饕餮巨兽反击力的度尚且不足,远远不足!

    这头被称作共同军事联合体的,披着巨蛇皮囊的贪婪成性的蛆虫,它是战争的诱导者,人类科技世界的终结者,应被彻底抹除!眼下,它翻滚着肥硕的躯壳,张大嘴巴,一点点吞噬掉周围的一切,直至世界灭亡。不仅是我们,这个世界应对它的真容如数知悉!自由民需要认清它的真实面容,蛆虫肚子里的寄生虫们也应认清这一点!世界必须作出选择,人民必须作出选择,决定他们未来的究竟是一头笨拙的,贪得无厌的巨兽,还是能拯救地球的人类真知!我相信这将会是一场硬仗,但眼下,女士们,先生们!情况就是这样!”

    画面在变换,车队从敞开的门驶入,进入到这座孤立在戈壁之中的小城。小城不大,街道死寂,没有行人,车队在小城中心停下,这里有一座广场,广场四周被陈旧的建筑包围住,中心却空荡荡一片。车队按广场上规划的停车线依次停好,随着地表逐渐下陷变形,二十辆越野车就被缓缓送入地下。原来这里坐落着一座现代化地底建筑。

    这里正是军方诸多秘密生化技术研究所之一,但显然是规模最大的研究所之一。从索尔表层战服内置模块回传的图像不难得出:在这座无人的鬼城下方两千米处,坐落着一座占地超过二十平方千米,纵深三千米的超级研究所。它像一只倒扣的碗,藏匿在无人的小城下。随着车队进入到研究所内部,有关这座地下建筑的三维图像也逐渐绘制成型,车队径直下到研究所底部区域,那里似乎是关押实验体的临时基地。生命探测模块粗略显示,在这座地下建筑内,足足有超过十万人。至于他们哪些是研究员,哪些是被研究的对象,暂不得而知了。

    “现在进行画面传输吗?”斯坦逐渐从骇然中转醒,他洞悉了零的宏伟计划。虽感他也替对方的大胆倍感担忧,但他并不反对这么做。零说的没错,是时候在世人面前揭开军方真实面纱的冰山一角了。于是他在车队进城后就开始忙活起来,他先操控进入战备状态的纳米入侵机器人进行无限制繁殖,再让它们尽可能布满军方总部地表城市内全部带有视频播放功能的民用设备,然后让一部分机器人承担接收视频信号的载体,并与索尔的表层战服建立连接,随时准备进行实况转播。

    “再等等,他们六个现在尚未脱困,现在就打草惊蛇为时尚早。”零摇头道。

    “我能保证军方网络安全部从发现到阻止画面传输,尚需一个小时左右。时间是充裕的,部长大人。”斯坦在一旁跃跃欲试,他仿佛忽然被当下零的沉着冷静和其余人的担惊受怕所影响,以至他自己也变得焦渴难耐起来。

    “再等等!”敏思紧紧攫住他那跃跃欲试的手,她早已被吓得脸色惨白,较之斯坦,她更担心索尔的安危。

    “我只是想试建立连接,这没什么大不了。”斯坦面颊赤红得像个渴血的小兽。

    被俘的六人和其余五十余名自由民被从车内被赶了出来。一百名全副武装的士兵押解着这群人,连推带搡,跌跌撞撞地朝前挪。不断有人哀求祈怜,希望能获得那不存在的赦免令。

    “求求您,听我说吧——”不断有人哀声道,大声抽泣着,向后方推搡他的士兵诉说有关自己的实情。

    有人大声讲述他是成功的商人,在自由民乃至军方地界里也格外出名;也有人说他是某达官的朋友,甚至毫无顾忌地向众人吐露那些大人物的名讳;有人态度强硬,非要找这里的负责人当面对峙,因为他们不相信自己花了大价钱,竟会遭受这般不公的待遇!他们大叫大嚷,一度与押解的士兵发生肢体冲突,但结局是悲剧的,这类人被大兵们揍得满脸是血,哀嚎连连。假如不是为了履行研究员要求的——四肢和内脏健全,他们定会揍得这些大胆包天的蠢货们屎尿齐流。

    混在人群中的六人自始至终没有说话,六人间相隔三到五步,呈之字形分部在队伍中,虽然偶尔也会遭到士兵们的踢打辱骂,但六人的境遇相对算佳。作为六人直属领导的零自然清楚,这个六只下水道的老鼠正在抓紧时间恢复体力,并在伺机寻找逃命的机会。从六人偶遇交集的眼神变化就能看出,他们正在互相交换意见,只待意见统一,这六匹训练有素的狼就会立刻行动起来。

    由于六人在了米丝崔丝的规劝下将此前获得的武器装备尽数留下,以至在被押解的这段路程一直找不到袭军逃跑的好机会。押解的士兵将这群人送进一间宽敞的密闭房间,里面早已有研究员等候。众人被要求脱光衣物,赤身裸体地接受检查,研究员们衣着厚重防护服,手持生命体征检测模块,对每个被脱得精光的俘虏扫描全身。

    身体过于羸弱者淘汰,有严重疾病者淘汰,年龄较大者仍然淘汰。淘汰者足占一半,这批人被带进另一间屋子,被手持武器的士兵就地枪决。两屋之间完全隔绝,侥幸过审的人并不知晓隔壁发生的事。

    经过检查结束的人就地接受全身消毒,头顶喷射下来的消毒液如倾盆大雨般当头浇下,这一切是在哀求,漫骂和抽泣的混杂声中完成的,但凡有人反抗,就会遭到一旁士兵的毒打。随后,这伙全身被冻得直哆嗦,眼睛和皮肤被消毒液泡得发白泛肿的俘虏又在研究员的带领下穿过档头的门进入到另一个房间去。在那他们将被进行微剂量药物注射,并接受医学观察。

    押解俘虏的士兵并没有跟上来,因为但凡接受过消毒液洗礼的普通人,就不可能再有余力反抗,六人互相交换眼神,随着最后一名士兵离开,隔离门被缓缓关上,六人开始悄无声息地变换位置,就此猎物与猎人彻底调换了角色。

    情报部偌大的会议室内,斯坦的视线一直在画面和零那若有所思的脸颊之间来回移动,只待对方一声令下,他就立刻将画面转播出去。零的左手摩挲着下巴,右手则有规则地敲击着桌板,指关节和桌板撞击发出砰砰砰的脆响,这脆响声愈发急促,好似临阵敲响的战鼓声,他事实上看起来比画面中的六人还急。

    佬块挡住身后的专家,好让他能不知不觉间摸到队伍最后。专家无声地挪动,眼神不断在斜侧边的枪手和司机的眼神间游离,两人作为他的另外两只锐眼,负责替他观察周围一切细微变化;索尔在队长的带领下站在靠前的位置,两人虽看上去因过度绝望而目光呆滞,实则正在估量——假如稍后两人闪电出手,能在几息间制服屋内全部十五名研究员。两人的视线从研究员手持的注射器到旁边桌上的金属托盘,被焊死的固定式椅子,金属的文件夹,研究员身上厚重的防护服的细微破绽,以及,该用什么锐物刺进去能快速杀死对方。这是两人此刻考虑和交流的主要信息。

    接着,专家摸到门边,他用手指的指甲轻轻划了一下控制隔离门的生物密码锁,内嵌在他指甲里的超微干扰模块迅速向生物密码锁发出一道致命脉冲,电流呲呲作响,密码锁冒出一道青烟,被彻底损毁了。隔离门锁被破坏,门立刻进入封闭状态,整间屋子立刻警报大作。

    霎时间整间屋子里乱成一团,不明就里的自由民贵族们发出惊惧的哗然,他们或朝损坏的门跑去,拼命想打开门出去,或就地抱头,连滚带爬地朝角落里钻;就在研究员们尚未从惊慌中回过神来时,索尔和队长用被撕开折弯的金属锐片戳开了他们的喉咙。仅数十秒中,两人已完全杀死了屋内全部研究员,另外四人也破坏了其他门禁和全部监控设备。六人从研究员的身上搜走任何能利用的东西,赶在门被强行打开前,从三米高的天花板上的通风管道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