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锒铛入狱 1
宋秋风被省运输公司开除，被省城检察院批准逮捕，被判了刑。这一系列一连串的事情听起来像个故事，更像传说，但这些事就是发生在了宋秋风身上。迅雷不及掩耳，让认识他的每一个人都没有想到。而这是发生在局中祥房子修建成半年之后，也就是王明月大二刚开校不久，那个人生刚起步的拐点上。
那是宋秋风在杨主任办公室填完在职人员调职表的第二天，杨主任找到宋秋风说晚上到我家来一下，老爷子有事找你。宋秋风莫名其然，以为是彩色电视机出了故障。他到杨主任家的时候，屋里坐着一个和杨进雄年纪相差无几的老人。杨进雄介绍说这是我表姐夫。宋秋风被这老人的身份弄懵了，杨主任的父亲他叫大爷，大爷的表姐夫叫什么，还是爷爷，宋秋风说我应该称呼您爷爷？杨进雄说没错，就叫乔爷爷。宋秋风喊乔爷爷好。乔大爷说不要客气小宋，我就是问问你这彩色电视机的事，多少钱？杨进雄也紧跟着说你送我的这彩色电视机多少钱，你乔爷爷也想要一台。
乔爷爷也想要一台彩色电视机，宋秋风心里打起了二堂鼓，送杨进雄是心意送他表姐夫是什么逻辑，自己是不是掉进了一个风洞，会不会有下一个。宋秋风回答说六百八。乔爷爷问你什么时候再去上海，帮我也买一台。宋秋风说不知道，就看有没有运输任务。杨进雄喊儿子说礼学，最近有到上海的任务安排给小宋。杨主任说好的，我明天上班看看。宋秋风在犯怵的时候乔爷爷从口袋掏出一沓钱点了七百块给宋秋风说麻烦你了小宋，希望都在你这。宋秋风没想到这次是保本生意，他接过钱说乔爷爷您客气了顺路的事，我这会儿没带钱，剩余的电视机买回来给您。乔爷爷说就当是辛苦费，托你办事已经添麻烦了。
宋秋风没想到杨主任的安排会那么快，他是在和居中祥给省城大学拉了一天的水泥后接到安排第二天出发，往上海的榨油厂的送菜籽，再从肥皂厂拉香皂和洗衣粉回省城。宋秋风和居中祥在第二天早上到粮油站装车出发，一路东行到上海的榨油厂。到场的时候正中午，宋秋风迫不及待跑到百货公司，还是那售货员接待的宋秋风，问你不是还要买电视机吧？宋秋风点头说是。售货员开玩笑问您这是吃吗？宋秋风说家里人多一人一台，谁看谁的不吵架。售货员说您是土财主，电视机长价了。宋秋风说你们不能宰熟客，不管你们涨多少，要么原价要么便宜，BJ比你们便宜三十，不然我就去BJ了再买。售货员说我做不了主，需要领导批准。宋秋风说谁做主我找谁。
售货员找来百货公司经理姚兴年，宋秋风说你们这就是坐地起价，点名的投机行为。姚兴年说价格不是我定的，钱也不是我收的，公司是国家的，赚的钱也是国家的，市场行情如此。宋秋风说这我知道，但你们这样有点坑人，我之前看了小半年都没涨价，买了一台之后你们就长了三十块，就算我大爷多给了二十我还得赔十块，买回去我怎么要，不然我得赔半个月工资。姚兴年说价格也不是随意涨的，日本公司出口涨价不是我们能控制的。宋秋风说我不管，你得给我降下来。姚兴年说这我做不到，就是你到BJ去也一样。宋秋风和姚兴年谈无结果，心里有些彷徨，不愿意赔钱又不能失信，也不能浪费了杨主任的苦心安排。姚兴年看宋秋风还在纠结，便兴冲冲说到我办公室坐坐，可以借你打电话。宋秋风想来无害接受了姚兴年的邀请，到了办公室他更加彷徨，给谁打电话都是要钱，这嘴难张。
宋秋风进门姚兴年便将办公室门关住，他给宋秋风倒茶问你是不是给别人的带的？宋秋风说不是带的我干嘛这么为难。姚兴年再问你是怎么来的？宋秋风说开货车。姚兴年又问不想赔钱想不想赚钱？宋秋风睁大眼睛看姚兴年说我现在已经赔了，还赚什么。姚兴年说想赚就能赚，我让你赚。宋秋风问怎么赚？姚兴年顺手拿过一张纸写下一个地址给宋秋风说出去就说你去BJ买，晚上九点到这个地方来找我，那里有一家名叫玲玲发型的理发店，价格比公司便宜三分之一，机子和公司的一样，肯定不亏你。宋秋风开始是疑虑的，他不能完全相信姚兴年，更不敢相信电视机质量保障。姚兴年看懂宋秋风的担忧，又在给宋秋风的纸上写了一个电话号码说以后需要就找我，这是办公室电话，一台机子赚两百顶你大半年的工资还不影响你上班，我给你开正规收据，你心安理得的带。宋秋风没有下定决定，推膛说让我好好想想，如果今晚我去了我们就成交，如果没去明早我再过来。姚兴年说好的，注意你自己拿，机会就在眼前。
姚兴年给宋秋风摆脱困境的机会让宋秋风颇为心动，但他最担心的还是质量问题。这是宋秋风第一次在钱面前挣扎的矛盾，但他更想找一个能让自己心安借口。他买了一包中华烟，一直抽到回去。居中祥说你怎么还抽上瘾了。宋秋风把烟给居中祥说没有过滤嘴，没你卷的甜，苦。
经过深思熟虑的权益衡量和分析，宋秋风觉得姚兴年的可信度过半。首先他认为姚兴年作为百货公司的经理不可能骗人，第二姚兴年的目的是在工作之余赚外快，第三姚兴年不可能在工作岗位做过于明显错误的事。所以他决定去和姚兴年碰头，如果不成就当是一次夜游。
经过沿途问询打听宋秋风找到了姚兴年说的玲玲发型，为了保险起见他把买电视机的钱放在汽车驾驶室里。玲玲发型是一间不大的小屋，里面灯光比百货公司的亮。宋秋风推门进去姚兴年就坐在里面，理发店的老板玲玲美的让宋秋风窒息。姚兴年主动站起来迎接，宋秋风说你这是金屋藏娇。姚兴年说想多了，我堂妹。宋秋风说不知者无罪，莫怪。姚兴年问想通了？宋秋风说没想通，但相信你就够了。
姚兴年带宋秋风穿过距玲玲发廊后门，来到不远的一间房子。房子的灯光虽然明亮，但没有窗户，周围没有住户，严格的说是一间仓库。宋秋风心里有过五秒钟的怀疑，但他怀揣着对姚兴年的信任战胜了他的怀疑。仓库里放着几个箱子，姚兴年打开一个装着彩色电视机的箱子说跟公司里的一模一样。宋秋风问你这是哪里来的？姚兴年说水有水路，旱有旱路，天机不可泄露。宋秋风说好，你不说我就不问，直接验货就行。姚兴年从箱子里抱出电视机接上天线调频成功，对宋秋风说看看货真价实。宋秋风问多少钱？姚兴年伸开一只手说满数，你按照商场的价给别人，一台赚一百八不亏吧？宋秋风说不亏，但我不明白你这是从哪里弄来的？姚兴年说不该知道的别知道，谁吃谁的饭，这是游戏规则。宋秋风说明白。
宋秋风第一次代买彩色电视机尝到了甜头，是辛苦钱，但比上班得来容易。姚兴年开具的百货公司的收据，更加为宋秋风提供信誉保障。
回到省城宋秋风把电视机送到乔大爷家并调试安装好，乔大爷高兴的喜乐眉梢，走出门见了熟人就说我家买了彩色电视机，有空来看看。乔大爷名副其实成了活广告，遇到有怀疑态度的人就带到杨进雄家再次落实。杨进雄是省城运输公司的老领导，乔大爷是省城财政厅退休干部。人半辈子在岗位上工作认识的人多，退休之后到处都是朋友，无论工作之中有什么矛盾有多大隔阂，不关生死都会烟消云散。退休下来无事可干只能游玩串门打发时间，时间长了陌生的半熟的都认识了，朋友多了就成了老年人脉。杨进雄是想弥补宋秋风的好心给别人的报价都是七百，他给宋秋风说那二十你应该赚，辛苦费。宋秋风当然明白杨进雄的好意，特地交代不要出卖自己，也让表姐夫统一口径说自己买的也是七百。
杨主任是出了名的大孝子，他接的是父亲的班，所以杨进雄说话他都是言听计从。宋秋风到杨主任办公室借报纸，杨主任说老人家里电视机好像有点问题抽时间去看一下，老人看上隐心里急。宋秋风信以为真去了，到了杨进雄家才知道是代买电视机的事。宋秋风没想到彩色电视机会这么受欢迎，尝到甜头的他自然乐此不彼，只是没想到这么快。他对杨进雄说麻烦大爷跟杨主任说一声。杨进雄说没问题。
杨主任是在收到父亲的话后就给宋秋风安排的，交代办事不要伸张，一定给人办好。宋秋风说主任放心，绝对保密。杨主任问你师父知道吗？宋秋风说不知道，他没问我也没说。杨主任说找个合适的机会交流一下，一起出行给交个底，不要互相猜疑提防，人在一起最重要的是信任和支持。宋秋风说明白。
宋秋风在脑子里算了一笔账，一台电视机赚二百，两台四百，比自己一年的工资还高。走在路上他抬头看了看天空高照的太阳微笑着说谢谢公公普照，是你给我这么好的机会，让我好运连连。宋秋风把代买电视机的事给居中祥说了，但他没有告诉从中获利的事儿，居中祥说我相信你不说有你的道理，告诉我是对我的信任，你也是为别人跑腿，我不能参与也不可能干预，帮我这么多我竟无以言谢。
宋秋风到上海还是先去了百货公司，接待的售货员见到宋秋风热情的打招呼说您不是去BJ了买吗？宋秋风说BJ肯定是要去的，但来上海好像比BJ容易，所以我再来看看有没有降价。售货员说您留个地址等降价了我给你拍电报。宋秋风说挖苦别人不长命的。售货员生了气转身走了，宋秋风想给自己找一个可以存放钱的匣子，另一个售货员给他介绍了两款，一款密码保险箱，一块有锁扣的普通箱子。宋秋风第一次接触密码保险箱感到新奇，但三百的售价还是难为了他。
姚兴年在进门的时候看见宋秋风，他们保持着一定陌生。姚兴年问还在观看？宋秋风说你们不给合理价。姚兴年说你想要的合理与我们的合理不是一回事，现在日新月异一天一变化。宋秋风说运气不好，总是来上海去不了BJ。姚兴年说光看不买心里不痒吗？宋秋风说不给自己买不痒，就是干着急。姚兴年说来办公室喝口茶。宋秋风说不喝了回去卸货，舅爷爷给表妹带的东西还没送过去。
姚兴年清楚宋起凤说的是暗语，肯定是要电视机。下班后他在玲玲发型一直等，宋秋风到来直接带到仓库。仓库里增添不少新货，宋秋风说你这儿宝贝挺多的，都有什么？姚兴年说有收音机、录音机、保险柜，都是热销家电。宋秋风一听有保险箱更是来了兴趣，他问在你这多少钱？姚兴年说我这的比公司的小，是双重暗锁的，一百块钱，密码箱还没到。宋秋风说箱子能装东西就行，我正想买一个，但你们公司的有点儿贵。姚兴年拿来一个如古代女性首饰盒大小不带密码的箱子，是纯银色的。宋秋风看着新奇拿在手里掂量质量不轻也不重，姚兴年说日本的工艺确实好，别看小巧玲珑但质量没的说，拿斧头都砍不破。宋秋风问什么材料做的？姚兴年说具体不知道，说是高品质的钢，反正我们国家造不出来。宋秋风说不错我拿了，便宜一点。姚兴年说我们算是熟人，九十块钱。宋秋风说我觉得八十合适，五十六十我也不说。姚兴年说你是不想让我赚钱。宋秋风说你又不是靠着一个箱子就能发财。姚兴年说好吧成交，一般人我是不会给的。两次代买电视机，宋秋风赚到不菲收入，这算是人生的第一桶金。他想他自己是聪明的，也多亏吴学兵点拨和引导，才打下人生开始的好局面。也许或许这才是开始，但他的幸运让他连自己都感到诧异。他最大的收获是对钱的理解，钱是左右人生活乃至命运的绳索。
那是宋秋风在杨主任办公室填完在职人员调职表的第二天，杨主任找到宋秋风说晚上到我家来一下，老爷子有事找你。宋秋风莫名其然，以为是彩色电视机出了故障。他到杨主任家的时候，屋里坐着一个和杨进雄年纪相差无几的老人。杨进雄介绍说这是我表姐夫。宋秋风被这老人的身份弄懵了，杨主任的父亲他叫大爷，大爷的表姐夫叫什么，还是爷爷，宋秋风说我应该称呼您爷爷？杨进雄说没错，就叫乔爷爷。宋秋风喊乔爷爷好。乔大爷说不要客气小宋，我就是问问你这彩色电视机的事，多少钱？杨进雄也紧跟着说你送我的这彩色电视机多少钱，你乔爷爷也想要一台。
乔爷爷也想要一台彩色电视机，宋秋风心里打起了二堂鼓，送杨进雄是心意送他表姐夫是什么逻辑，自己是不是掉进了一个风洞，会不会有下一个。宋秋风回答说六百八。乔爷爷问你什么时候再去上海，帮我也买一台。宋秋风说不知道，就看有没有运输任务。杨进雄喊儿子说礼学，最近有到上海的任务安排给小宋。杨主任说好的，我明天上班看看。宋秋风在犯怵的时候乔爷爷从口袋掏出一沓钱点了七百块给宋秋风说麻烦你了小宋，希望都在你这。宋秋风没想到这次是保本生意，他接过钱说乔爷爷您客气了顺路的事，我这会儿没带钱，剩余的电视机买回来给您。乔爷爷说就当是辛苦费，托你办事已经添麻烦了。
宋秋风没想到杨主任的安排会那么快，他是在和居中祥给省城大学拉了一天的水泥后接到安排第二天出发，往上海的榨油厂的送菜籽，再从肥皂厂拉香皂和洗衣粉回省城。宋秋风和居中祥在第二天早上到粮油站装车出发，一路东行到上海的榨油厂。到场的时候正中午，宋秋风迫不及待跑到百货公司，还是那售货员接待的宋秋风，问你不是还要买电视机吧？宋秋风点头说是。售货员开玩笑问您这是吃吗？宋秋风说家里人多一人一台，谁看谁的不吵架。售货员说您是土财主，电视机长价了。宋秋风说你们不能宰熟客，不管你们涨多少，要么原价要么便宜，BJ比你们便宜三十，不然我就去BJ了再买。售货员说我做不了主，需要领导批准。宋秋风说谁做主我找谁。
售货员找来百货公司经理姚兴年，宋秋风说你们这就是坐地起价，点名的投机行为。姚兴年说价格不是我定的，钱也不是我收的，公司是国家的，赚的钱也是国家的，市场行情如此。宋秋风说这我知道，但你们这样有点坑人，我之前看了小半年都没涨价，买了一台之后你们就长了三十块，就算我大爷多给了二十我还得赔十块，买回去我怎么要，不然我得赔半个月工资。姚兴年说价格也不是随意涨的，日本公司出口涨价不是我们能控制的。宋秋风说我不管，你得给我降下来。姚兴年说这我做不到，就是你到BJ去也一样。宋秋风和姚兴年谈无结果，心里有些彷徨，不愿意赔钱又不能失信，也不能浪费了杨主任的苦心安排。姚兴年看宋秋风还在纠结，便兴冲冲说到我办公室坐坐，可以借你打电话。宋秋风想来无害接受了姚兴年的邀请，到了办公室他更加彷徨，给谁打电话都是要钱，这嘴难张。
宋秋风进门姚兴年便将办公室门关住，他给宋秋风倒茶问你是不是给别人的带的？宋秋风说不是带的我干嘛这么为难。姚兴年再问你是怎么来的？宋秋风说开货车。姚兴年又问不想赔钱想不想赚钱？宋秋风睁大眼睛看姚兴年说我现在已经赔了，还赚什么。姚兴年说想赚就能赚，我让你赚。宋秋风问怎么赚？姚兴年顺手拿过一张纸写下一个地址给宋秋风说出去就说你去BJ买，晚上九点到这个地方来找我，那里有一家名叫玲玲发型的理发店，价格比公司便宜三分之一，机子和公司的一样，肯定不亏你。宋秋风开始是疑虑的，他不能完全相信姚兴年，更不敢相信电视机质量保障。姚兴年看懂宋秋风的担忧，又在给宋秋风的纸上写了一个电话号码说以后需要就找我，这是办公室电话，一台机子赚两百顶你大半年的工资还不影响你上班，我给你开正规收据，你心安理得的带。宋秋风没有下定决定，推膛说让我好好想想，如果今晚我去了我们就成交，如果没去明早我再过来。姚兴年说好的，注意你自己拿，机会就在眼前。
姚兴年给宋秋风摆脱困境的机会让宋秋风颇为心动，但他最担心的还是质量问题。这是宋秋风第一次在钱面前挣扎的矛盾，但他更想找一个能让自己心安借口。他买了一包中华烟，一直抽到回去。居中祥说你怎么还抽上瘾了。宋秋风把烟给居中祥说没有过滤嘴，没你卷的甜，苦。
经过深思熟虑的权益衡量和分析，宋秋风觉得姚兴年的可信度过半。首先他认为姚兴年作为百货公司的经理不可能骗人，第二姚兴年的目的是在工作之余赚外快，第三姚兴年不可能在工作岗位做过于明显错误的事。所以他决定去和姚兴年碰头，如果不成就当是一次夜游。
经过沿途问询打听宋秋风找到了姚兴年说的玲玲发型，为了保险起见他把买电视机的钱放在汽车驾驶室里。玲玲发型是一间不大的小屋，里面灯光比百货公司的亮。宋秋风推门进去姚兴年就坐在里面，理发店的老板玲玲美的让宋秋风窒息。姚兴年主动站起来迎接，宋秋风说你这是金屋藏娇。姚兴年说想多了，我堂妹。宋秋风说不知者无罪，莫怪。姚兴年问想通了？宋秋风说没想通，但相信你就够了。
姚兴年带宋秋风穿过距玲玲发廊后门，来到不远的一间房子。房子的灯光虽然明亮，但没有窗户，周围没有住户，严格的说是一间仓库。宋秋风心里有过五秒钟的怀疑，但他怀揣着对姚兴年的信任战胜了他的怀疑。仓库里放着几个箱子，姚兴年打开一个装着彩色电视机的箱子说跟公司里的一模一样。宋秋风问你这是哪里来的？姚兴年说水有水路，旱有旱路，天机不可泄露。宋秋风说好，你不说我就不问，直接验货就行。姚兴年从箱子里抱出电视机接上天线调频成功，对宋秋风说看看货真价实。宋秋风问多少钱？姚兴年伸开一只手说满数，你按照商场的价给别人，一台赚一百八不亏吧？宋秋风说不亏，但我不明白你这是从哪里弄来的？姚兴年说不该知道的别知道，谁吃谁的饭，这是游戏规则。宋秋风说明白。
宋秋风第一次代买彩色电视机尝到了甜头，是辛苦钱，但比上班得来容易。姚兴年开具的百货公司的收据，更加为宋秋风提供信誉保障。
回到省城宋秋风把电视机送到乔大爷家并调试安装好，乔大爷高兴的喜乐眉梢，走出门见了熟人就说我家买了彩色电视机，有空来看看。乔大爷名副其实成了活广告，遇到有怀疑态度的人就带到杨进雄家再次落实。杨进雄是省城运输公司的老领导，乔大爷是省城财政厅退休干部。人半辈子在岗位上工作认识的人多，退休之后到处都是朋友，无论工作之中有什么矛盾有多大隔阂，不关生死都会烟消云散。退休下来无事可干只能游玩串门打发时间，时间长了陌生的半熟的都认识了，朋友多了就成了老年人脉。杨进雄是想弥补宋秋风的好心给别人的报价都是七百，他给宋秋风说那二十你应该赚，辛苦费。宋秋风当然明白杨进雄的好意，特地交代不要出卖自己，也让表姐夫统一口径说自己买的也是七百。
杨主任是出了名的大孝子，他接的是父亲的班，所以杨进雄说话他都是言听计从。宋秋风到杨主任办公室借报纸，杨主任说老人家里电视机好像有点问题抽时间去看一下，老人看上隐心里急。宋秋风信以为真去了，到了杨进雄家才知道是代买电视机的事。宋秋风没想到彩色电视机会这么受欢迎，尝到甜头的他自然乐此不彼，只是没想到这么快。他对杨进雄说麻烦大爷跟杨主任说一声。杨进雄说没问题。
杨主任是在收到父亲的话后就给宋秋风安排的，交代办事不要伸张，一定给人办好。宋秋风说主任放心，绝对保密。杨主任问你师父知道吗？宋秋风说不知道，他没问我也没说。杨主任说找个合适的机会交流一下，一起出行给交个底，不要互相猜疑提防，人在一起最重要的是信任和支持。宋秋风说明白。
宋秋风在脑子里算了一笔账，一台电视机赚二百，两台四百，比自己一年的工资还高。走在路上他抬头看了看天空高照的太阳微笑着说谢谢公公普照，是你给我这么好的机会，让我好运连连。宋秋风把代买电视机的事给居中祥说了，但他没有告诉从中获利的事儿，居中祥说我相信你不说有你的道理，告诉我是对我的信任，你也是为别人跑腿，我不能参与也不可能干预，帮我这么多我竟无以言谢。
宋秋风到上海还是先去了百货公司，接待的售货员见到宋秋风热情的打招呼说您不是去BJ了买吗？宋秋风说BJ肯定是要去的，但来上海好像比BJ容易，所以我再来看看有没有降价。售货员说您留个地址等降价了我给你拍电报。宋秋风说挖苦别人不长命的。售货员生了气转身走了，宋秋风想给自己找一个可以存放钱的匣子，另一个售货员给他介绍了两款，一款密码保险箱，一块有锁扣的普通箱子。宋秋风第一次接触密码保险箱感到新奇，但三百的售价还是难为了他。
姚兴年在进门的时候看见宋秋风，他们保持着一定陌生。姚兴年问还在观看？宋秋风说你们不给合理价。姚兴年说你想要的合理与我们的合理不是一回事，现在日新月异一天一变化。宋秋风说运气不好，总是来上海去不了BJ。姚兴年说光看不买心里不痒吗？宋秋风说不给自己买不痒，就是干着急。姚兴年说来办公室喝口茶。宋秋风说不喝了回去卸货，舅爷爷给表妹带的东西还没送过去。
姚兴年清楚宋起凤说的是暗语，肯定是要电视机。下班后他在玲玲发型一直等，宋秋风到来直接带到仓库。仓库里增添不少新货，宋秋风说你这儿宝贝挺多的，都有什么？姚兴年说有收音机、录音机、保险柜，都是热销家电。宋秋风一听有保险箱更是来了兴趣，他问在你这多少钱？姚兴年说我这的比公司的小，是双重暗锁的，一百块钱，密码箱还没到。宋秋风说箱子能装东西就行，我正想买一个，但你们公司的有点儿贵。姚兴年拿来一个如古代女性首饰盒大小不带密码的箱子，是纯银色的。宋秋风看着新奇拿在手里掂量质量不轻也不重，姚兴年说日本的工艺确实好，别看小巧玲珑但质量没的说，拿斧头都砍不破。宋秋风问什么材料做的？姚兴年说具体不知道，说是高品质的钢，反正我们国家造不出来。宋秋风说不错我拿了，便宜一点。姚兴年说我们算是熟人，九十块钱。宋秋风说我觉得八十合适，五十六十我也不说。姚兴年说你是不想让我赚钱。宋秋风说你又不是靠着一个箱子就能发财。姚兴年说好吧成交，一般人我是不会给的。两次代买电视机，宋秋风赚到不菲收入，这算是人生的第一桶金。他想他自己是聪明的，也多亏吴学兵点拨和引导，才打下人生开始的好局面。也许或许这才是开始，但他的幸运让他连自己都感到诧异。他最大的收获是对钱的理解，钱是左右人生活乃至命运的绳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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