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一次创业失败 4

    宋秋风乘汽车到市里又转火车到了省城，秀芳见到他嘴上乐出了一朵花，喊他秋风哥你来了，什么时候去深圳？宋秋风说还没确定，你衣服卖的咋样了？秀芳拉着宋秋风往屋里走说卖完了，你的呢？宋秋风说我的也完了。秀芳从自己屋里拿出一沓钱给宋秋风说都在这，有一部分买了二十块钱。宋秋风没数钱他问秀芳工商局和派出所没查你？秀芳说没有，城里满地方都有摆小摊的，你被查了吗？宋秋风点头说查了，全部没收还在里面吃了五天闲饭。秀芳没可怜宋秋风反而笑了，她说秋风哥你命太背了，就在省城我们一起卖，我卖总比你好卖，我能穿在身上你能吗？宋秋风说我也是同样的想法。

    宋秋风没有给秀芳留钱，他全部带走，他是在火车站给王明月打的电话，王明月再三交代不准和秀芳乱生感情，不然让我爸到省城去抓你。宋秋风说你给我贼胆我也不敢，你不要我都不行。王明月说但愿你唱的和说的一样好听。

    宋秋风乘上连夜的火车到了深圳，他在丁一一的店里批发了一百条裙子，又让丁一一帮忙从其他店里批了短袖和裤子，又连夜返回省城。宋秋风这次在省城和秀芳摆摊被城管追了一次，他给两名城管每人塞了十款钱保安全。城管对他说摆地摊赚不了大钱，也不是长久之计，有条件不如开一家店安稳。城管的提议让宋秋风开了窍，于是他连续几天都行走在省城最繁华的几条街上，经过一番打听他心气全无。如果是在一个月前他毫无顾虑的拿下，但是现在的他比较悲观。他给王明月打电话诉说，王明月说要不然把我卖了给你的秀芳妹妹开家店。宋秋风说好，你自己数钱。

    宋秋风是在万念俱灰没有心智的时候，还惦记王明月家窗台的下花瓶，如果拿到BJ换个两三万块钱也能够自己在省城或深圳重新起步。他是在脑子里闪电般的这么想了，知道不能做，王明月父亲让自己拿是客套话，何况以后还要见面。于是他把这个救命稻草般的想法在电话里讲给王明月，王明月说你要是不打算再见我爸我妈，我可以把钥匙给你自己来拿。宋秋风说我敢去敢干但我不能干，已经半条命在你爸手里了。王明月问宋秋风去深圳多少钱才够？宋秋风说至少两三万。王明月说我姨夫是银行行长，前几天听说可以贷款。宋秋风又燃起了一丝希望，他说你帮我问问。王明月说明天下午给我来电话。

    王明月的一句话就像八月十六的满月，重新点亮了宋秋风心中的天空。他翘首盼望斗转星移，时间能像省略号一样稍纵即逝忽略而过。失眠的夜晚梦和时间对比赛跑，宋秋风期盼星光点缀，也担心流星陨落。但他最不想领教的就是秋风扫落叶如梦一场，可是自己就是那个自己都可笑的人，连名字都叫秋风。他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怀揣着失望的心态给王明月打电话，王明月说你无业游民没戏。宋秋风说我就知道门都没有，空欢喜一场，还失眠多梦，谢谢你的烟花。王明月说但是如果有人担保还是可以的。宋秋风说我找谁能给我担保，你吗，上班几个月的黄毛丫头。王明月说小瞧我，好好想想吧，也许只有我能帮你。宋秋风顿思良久说好吧，试试吧，就是觉得自己很可怜，混到被女生帮忙的地步。王明月说我喜欢别人欠着我的。

    宋秋风放下衣服让秀芳一个人去卖，自己回了县城，他在省城特地给王明月姨夫买了两条中华烟。和王明月姨夫见面的地点是在县宾馆，在场只有三个人。王明月姨夫见到和王明月岁数一样的宋秋风，态度明显发生了变化，有言在先说岁数小于三十岁的人不合作。宋秋风说合不合作是另一回事，您是明月姨夫就是我姨夫，请您吃顿饭您不会介意吧？王明月姨夫说有意思，第一次见面你竟敢如此嚣张，小伙子不一般，在哪上班呢？宋秋风和王明月对视一笑说没上班，从深圳往省城倒服装，才开始干。王明月姨夫问宋秋风说年纪不大跑的挺远，赶钻法律的空子，敢在刀尖上舔血，你都去过什么地方？宋秋风说也没去过什么地方，到过几回BJ和上海，去过四川、山东和天津。王明月姨夫听后笑着说比我去的地方多，你不上班去那里干什么？宋秋风回答说在县大队和省运输公司开着。王明月津津乐道说有意思，走出去才能长见识。

    几杯酒下肚宋秋风给王明月姨夫讲深圳，讲BJ，将改革开放的深圳和自己想法。王明月姨夫问你这是说服我还是劝我和你一起去深圳。宋秋风说哪敢，您端的是国家给的铁饭碗，我可赔不起。王明月姨夫说你了解国家政策比我多，不管对不对，至少思路是有的，胆量也有。宋秋风说就是没钱。王明月姨夫见声笑说看在明月的面子上我可以帮你，但只能是短期的一年。宋秋风期限不是问题，能让我的手脚活动起来是关键，吃水不忘挖井人。王明月姨夫说需要个担保人。宋秋风潸然说只能是王明月，别人您更不相信，但您千万不能在款没还清之前告诉明月她爸。王明月姨夫说看来你们关系不一般，是谈朋友吗？王明月羞涩点头说算是吧。宋秋风说就是的，我们从高中就好的。宋秋风姨夫笑说好吧，我看在明月的面子上，同意帮你，国家给的机会永远是对的。

    走出县宾馆，宋秋风要送王明月姨夫回去，他说不用，几步路就到。宋秋风把从省城带来的中华烟用报纸包着，他塞到王明月姨夫手里说姨夫您东西忘带了。王明月姨夫接住明白装糊涂，醉翁之意说明天见。

    看着王明月姨夫走远，宋秋风送王明月回家，喝了酒的他有点蒙圈，他问王明月你姨夫究竟答应了没有，帮还是不帮？王明月说看你嘴上跟摸了猪油似的，能不同意吗。宋秋风说还是亲戚好办事。王明月说没发现你说话越来打官腔了，跟个猴子似的。宋秋风反问你喜欢吗？王明月说不喜欢。宋秋风说辛亏我没上大学，不然读死书学不到本领。王明月说又要吹了。宋秋风说求人办事脸要笑话要甜宁当孙子谦虚低头，别人说的都是对的，这就是社会。王明月摸着宋秋风的脑勺说有前途，我没看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