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天道轮回 3

    第3节

    林山县的马路宋秋风一直修到万云生书记退休都没修完，但林山县政府遵循万云生书记的规划。因为万云生的宏伟蓝图却是给林山县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让林山县超越市里，在省里乃至全国都有了名气。就像深圳和宝山的关系，小弟超越了老大哥。在万云生和宋秋风的配合下林山县城与各乡镇之间没有了泥泞的土路，在丁一一的投资带领下，林山县的经济达到了惊人效果，林山县单位职工到教师的工资都按月发放。林山县的人们只要说起万云生书记，就能说到宋秋风和丁一一黄煜。因为是他们改变了林山，发展了林山。

    万云生书记退休后，新上任的郭昌书记，依然延续着万云生的方针。在林山县道路的发展上，依旧和风月建筑公司合作，并且先后新建和县中学和县医院。然而这看似平静的美好发展却因为郭昌书记的调离被改变，从市里掉来的杨虎书记虽然时隔多年依然记得宋秋风让他蒙羞的事。更让他感到羞辱的是，宋秋风在市里修的东西大街，不仅质量比他修的南北大街好，特别是在鼓楼交叉口处质量更好。道路修好的五年后，在车辆不多的市区，南北大街出现了坑坑洼洼和路面下降的事情，但东西大街没有。而鼓楼周围东西大街的连接处更是出现了明显的质量对比，杨虎修的南北大街已经出现脱层，但东西大街都没偶掉皮。市里的人们笑话杨虎当年的市建设公司，也笑话杨虎。民间的话传到政府，传到杨虎耳朵里就成了羞辱。杨虎说这是宋秋风多年后对他隐形的羞辱，是存心设计的。

    杨虎的到来后对林山的发展做了重新部署，不在延续万云生书记修路拓发展的模式，采用依托矿产带动经济，带动运输业，再修路。杨虎在县委会议中讲话说发展就是要将经济和建设并依同行，只有经济发展了财政充实了才能更好的建设，基建做好才能有利于经济发展，这是一个互利循环的交替过程，经济先行肯定会带来破坏，但不破坏地上能有什么？发展与建设就像是人的成长和做菜，不能等左右料配齐了再下锅，而是要像人的成长一样，边长大边学习。只有发展经济才能带来更多就业岗位，让市场互惠循环。路一定要修但不能作为重点，这样只能增加财政负担。

    杨虎对于万云生老书记提出的，打造林山影响力的建设口号非常认同，但他却是表里不如一口是心非，将自己的影响力发扬的比林山县大。他将自己经济建设和政治思想的语录，发上了省报，并出版成了书记。本来是为自己造势，但却埋下了伏笔。

    杨虎在林山县上任做的第一间事就是停止林山道路的石子铺建，转向全面的柏油硬化。而风月建筑公司跟林山县建设局签署的所有合同全部终止，理由是不符合未来林山的未来的发展和进步。宋秋风原本以为即使以前的合同终止了，也会签署新的合同。但林山县马路硬化的铺建工程在第一轮招标中就淘汰了风月建筑公司，原因是资质不合格。而合格的建筑公司是市建设公司和张志的公司。宋秋风知道市建设公司和杨虎的关系，不知道和张志的杨虎的关系。宋秋风没有拿到全县道路硬化建设的指标，就拿着之前签署的合同去找新的建设局长程立兵，程立兵摇手说我想给你也办不到，改朝换代了。宋秋风问只有县书记说了能算？程立兵没有直接表明，点了点头说今朝不比往昔，发展方向和部署都不一样了，而且与两家公司相比，你们的确太小太落后了。宋秋风问已经签的合同全部作废？程立兵说全部作废，现官不如现管，你是明白人。宋秋风说我去找新书记，谈谈心德体会。程立兵说没用，别给自己惹麻烦，力发三分即可。

    宋秋风约了两次终于见到了杨虎，杨虎见了宋秋风藐视的微笑说老战友来找我肯定有事，合法合规的一定尽力而为。宋秋风以为过去这么多年，那点事不会是事儿，他说杨书记上任也不吩咐一下，接待不周到实在歉意，今天特地来拜访一下。杨虎说小官上任，哪能打扰您大老板，是我去拜访您才对，我时间不多有话有事直说。宋秋风拿出合同，开门见山说杨书记不能不认着合同吧？杨虎没有看宋秋风的合同，他整理着自己的公文包，笑着说不归我管，我说了也不算，跟哪个单位签的合同找哪个单位。宋秋风说杨书记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火就烧的驴火纯情，林山人民的福音。

    宋秋风知道眉目，但不承认，把责任踢到建设局。宋秋风找到了老局长张明峰，张明峰首先说我在这肯定要认，关键是我不在位置上而且已经退休了，我没有说话的权利了，再说工程本身性质不同了，终止合同也是合理的。宋秋风问看来这事真跟我没关系了？张明峰说你可以申请签署新合同，作为对旧合同的延续。宋秋风说谁认？新局长当不了家，新书记不承认。张明峰摇头说那就没办法了，本身也没对你造成任何损失，你还能缺这点钱。宋秋风说我啥也不缺就是想把合同履行完，不赚钱都行。张明峰说你是想当老好人，完成万书记的蓝图。宋秋风点头说还是老领导明。

    他是在见过老书记万云生，万云生到建设局找到老部下程立兵之后见到了市里两家建设公司的招标文件才知道的。万云生说新班子不认老班子的合同这是失信，也是违规的，即便是作出新的规划也应该优先考虑旧合同的签订方，重新签订合同或补签协议。程立兵说老书记我说了不算，现在我就等退休了，其实就是空架子。万云生说权利是政府的，不是个人的。程立兵说您跟我说了也白说，就别为难我了。

    万云生去找杨虎，一个星期没见到人，办公室的同志说在市里开会。半个月后万云生终于见到了杨虎，万云生对杨虎说政府撕毁合同是单方违约，是要承担赔偿。杨虎说这是建设局管的事，我作为书记，坐在您以前的位子上不可能什么都管是不是。万云生说我之所以选择风月公司，是因为他是我们林山人自己的公司，懂得为林山人民服务，会报恩林山的老干部，宋秋风他是商人，但他不是把利益放在第一位，是信的过的民营公司，市里你们一起修的路、到市里的路，都是良心工程，就连县城里的解放路也是赔钱修的，还有谁能做到？万说到市里的马路，正好说到了牵扯杨虎敏感的神经，他对万云生说您说多少也没用，具体事宜有具体单位负责。万云生说作为老领导我提醒你，为人民服务的原则，当官最基本的就是不能和商人结派。杨虎说您是老领导，您明白我也明白。

    杨虎本身只是想借重新调整规划撕毁合同惩罚宋秋风，但因为老书记万云生对他的指责和批评，怀疑他官商勾结，让他很生气。而随之而来的宋秋风到市里和省里的上访，让杨虎动了怒，决定要报复宋秋风，要整他。加上在万云生刚退休一年后张明峰也退了休，张明峰去看他。以为不在官场了，也不知道张明峰和杨虎还有特殊关系。万云生便问了张明峰当年修建解放路扣下预算让宋秋风赔钱的事。张明峰依然坚持说是为了给政府省钱。万云生说不仅仅是为了省钱吧？工程是你给宋秋风的，钱又是你扣的，很矛盾的。张明峰说打了两次招标都没都空了，小宋刚好来就给他了，没想到他接了。万云生说我可听说你给他是因为你儿子用了他的名字，他找你要补偿，你给的项目，又反过将他军。张明峰没想到老书记早就知道，而他唯一能知道的途径就是宋秋风告诉的。因为知道这事的人，只有宋秋风和万云生走的最近。于是，这一次聊天在张明峰心里种下了一颗种子，一直在萌芽期。

    杨虎到来后终止了和风月公司的所有合同，算是出了一口气，他也就放下了。但万云生的指责和教育，宋秋风到市里省里的上访，彻底惹怒了杨虎。杨虎找到张明峰问有关宋秋风在林山发迹发家的底细，以及和万云生是否存在官商勾结。精明的张明峰嗅到了杨虎身上散发出的味道，也唤醒了他整宋秋风的想法。他便将宋秋风回到林山从无到有的发迹史将了一遍，因为他对宋秋风在林山干的每一个工程都了如执掌，所以成了最好的证据。张明峰从解放路的硬化修建、疗养院的拆迁新建、批发市场的落成、清林公路的修建，讲到宋秋风引资丁一一到林山投资。综合宋秋风的成绩，杨虎也知道全都是功劳，没有一丝劣迹。正由于宋秋风介绍丁一一到林山投资，才有了林山的辉煌，如万云生所想使得林山的经济和名气都超越了市里，甚至超越了省城。不论从省城还是到市里，林山都是改革和经济的领跑者，是全省的模范县。

    为找到对宋秋风不利的证据，杨虎费尽心思，经常和张明峰沟通细聊。他不仅仅要整宋秋风，更是要整垮宋秋风，泄愤隐藏在心底的愁思。经过详细的排查筛选，最终将把柄锁定在了老疗养院原址的批发市场。因为批发市场的土地使用权还是疗养院，即使建了新的疗养院土地也归疗养院所有。而疗养院是政府单位，即使迁了新址，旧址也归政府所有。应当有政府重新立项目或开发转让，包括租借。需要有完整的规划程序，以及手续。但没有，批发市场挂的是风月进驻公司的名字。在清偿完当年新建疗养院的投入款后，彻底归风月建筑公司所有。所收得的资金全部在风月公司的名下，疗养院的基本费用主要来自县里的拨款，风月公司只在日常生活料理和维护上无条件给与补助。然而这些钱没有明确的账本和清单，有的只是算在风月公司的账目里，只有宋秋风的签字。因为这些事情都是有宋秋莲亲自办理，也是来自多年的合作，疗养院并没有明确的记录和收据。

    杨虎是让张明峰以老干部的身份子随意的闲聊中打听落实，在取得了准确的资料后，才召开的国土局、建设局、规划局的专题会议，对老疗养院原址的使用和权属变更要求查清楚。程立兵在收到消息后第一时间告诉了万云生，万云生不以为然说我可以证明批发市场赚来的钱，都用在了疗养院。但规划局在杨虎督办下的调查方向却是以合法用营，和非法侵占开始的。在规划局调查清楚后，杨虎召开会议要求检察院对风月建筑公司以非法占用国有土地、非法经营罪为名进行彻查。检察院收到万云生书记的说明信后，采取保留态度，退回县委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