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天道轮回 4

    第4节

    宋秋风一路贵人相助，他相信能说的清，最多是把收来租金剩余的钱，交给县财政局，把批发市场的管理权交还，再一次赔本赚吆喝。宋秋风为这一切做着准备，然而事情并不能如他所愿，一场意外让他身陷囵碌，受到法律的制裁。然而这一次老天并没有帮他，恰好掉进了天地巧合的裂缝中。批发市场失火，火烧连营一晚上，并且烧死了三个住在市场里的人。这给杨虎提供了很好的机会和证据，公安局在第一时间以涉嫌安全隐患传唤了宋秋风。宋秋风说不可能存在安全隐患造成的，因为市场在晚上八点半收摊以后，都是有门房保安统一断电的，而且火灾发生在子夜之后，着火正好是起风的夜里，火点正好在上游风口。

    王光义作为资深的警察，虽然退休，但在火灾发生宋秋风被传唤后，他联系到谢存旭和吴学兵拿着相机第一时间进入现场。虽然公安局的同志不让王光义进入现场，但他们不能不给老局长面子。王光义掌握了火灾现场的第一手资料，并和公安民警一起勘察现场，掌握了直接证据。那是在火灾现场着火点的地上，发现了没有烧掉的装了煤油的瓶子。瓶子作为证据公安局的同志拿走了，王光义拍了照。

    所有人都以为传唤了解了情况之后就会回来。却等来的是公安局的拘留通知书。王光义到公安局找相关领导说在案子没有破之前，你们不能随意拘留人，而且现场证据证明是人为纵火，更应该找到纵火凶手。办案的民警回复王光义说老领导，您能说的我们都知道，拘留您的女婿不只是这一个案子，我们是收到检察院的拘捕证的。王光义说不可能，他不可能犯法。

    王光义到了检察院才了解到，所谓其他案子，是侵占原疗养院原址，非法修建市场。王光义找到万云生了解情况，万云生叹气说当初没有把手续办全，是以地还资金计划。万云生知道自己已经退休，想补办任何手续是不可能的。

    在过了最初的行政拘留后，宋秋风被继续羁押，王光义和万云生都意识到了事情严重性。他们在一起研究宋秋风被指控涉及到的两个案件，火灾案件不能成立，最为被动的就是批发市场土地归属群权和使用权的问题。当年没有备份任何资料，进行程序和手续上的交办。现在想补办是不可能了，即使补办了也没有用。万云生陷入自责当中，最怕有人会巧加利用，把集资案子翻出来。那是违反程序在县里没有备案的，是仅仅为了发展经济，通过会议决定有风月建筑公司操办的。万云生深知政策和法律被利用后的后果，他敏锐的嗅觉都宋秋风在劫难逃，只怪自己一时疏忽。

    宋秋风被拘留的消息，在一个月后传到了村里，被传成了逮捕。宋西扬第一个听到后没有对妻子说，但她从别人口中的得知的。原本已经控制，有所好转的病情，在听到宋秋风被逮捕后复发，比之前更厉害。宋西扬原本不信，在批发市场被烧毁之后，宋秋军回到了村里。当言传四起的时候，村里人才知道是老三出了事，老大失业才回的家。宋西扬问真实情况？宋秋军说传的都是真的，只不过没有最终确定。宋西扬说抓都抓了还等什么。宋秋军说还没定案，谁说了都不算。

    在听到儿子宋秋风被抓后，精神受到打击一天天开始变坏。她嘴里一直念叨着要去救儿子，被老天抓走了要要回来。那是一个星期后，她做了一个梦，梦见宋秋风扛着枪去打鬼子，被鬼子的炮弹炸飞了。他看见宋秋风被炸飞后和一个人有说有笑，那个人面孔熟悉，宋秋风喊二哥。然后他又想起了二儿子宋秋河。一个真实的死去，一个在梦中死去。相思过度，她整个人都出了问题。

    母亲，在她每次睁开眼睛就就往门外走，要去找儿子，宋西扬像守护小孩子一样，时刻陪在她身边，深怕跑出去丢了。宋西扬不敢有闪失，用绳子把妻子和自己栓在一起。虽然精神有问题但脑子清醒，第一次跑出去找儿子的时候是宋西扬陪她睡觉，宋西扬由于劳累在她醒了之后还睡着。她解开自己手腕上的绳子轻手轻脚下来，偷偷溜出家门，往县城的方向的跑去。她知道走大道会被追到，走了一段路程后就走出大道，绕着河边的小道走。宋西扬醒来后看到被解开的绳子慌了神，大声呼唤她的名字。他看到院子的门开着，猜到肯定是找儿子去了。他一边呼喊，一边在村里寻找。因为是正午，村里的人谁都没看到。大家一起也帮着寻找，她在小道上走，她不知道河不通向县城，小道的尽头是山，在河的两边矗立着，没有了路她趟到河里走，两山之间的河流比较狭小，水流撺急，她刚走到两山之间就滑倒，滑倒的一瞬间因为惯性她脑子模糊了。她在河里睡着了，一直向下飘去，直到飘不动了被冲到岸边。寻找的人们翻遍整个村没有找到，分了三路寻找，一路在村周围，第二路顺正大道找，第三队顺着河找。第三队的人在河的转弯处看到了躺着的她。大家在惊喜的时候，担心她的生死。当从水里捞出之后还活着，睡着了有呼吸。人们轮换着背回宋村，派了手脚的麻利的人打先锋去传送好消息。

    母亲活着是幸运，宋西扬不敢一个人看，让已经失业的老大宋秋军回来。云鹅在县城重新找了门面，继续给县政府食堂和县宾馆送肉。母亲在醒来之后没有发声喊叫乱跑，非常清晰的问老三怎么了？宋秋军说老三没事，动了了小手术而已。她白天坐在墙根下晒太阳，晚上坐在院子中间晒月亮。不再说话，因为悲伤过度慢慢变傻了变痴了。好坏不分，肚子饿了抓起东西就吃，谁喊也不听。她抓起土块石头往嘴里放，吃过马路上的狗屎牛粪。宋秋莲回家看到在门外物是人非的母亲，伤心的抱着大哭，而她已经认不得了女儿。在女儿哭的时候，傻傻的笑着说谁家的娃娃，哭啥子……

    知道母亲生病后，取得宋家人同意后，王明月把她送到了市里的精神病治疗医院，父亲陪同护理。

    作为老领导，万云山敏锐的察觉到事情的复杂性，可大可小。

    作为岳父的王光义而言，宋秋风已经是自己的儿子。在火灾的案子上宋秋风有责任，但不至于牵涉刑事案件，顶多是事故。他找到现任局长的下属周伟了解案情，周伟缄默其言闭口不提，只是安慰地说程序已经到了检察院，至于检查院会怎么样认定我没法估计，最好找个律师去了解。王光义找到了检察院院长白敬宇，白敬宇直白地说现在不是我能说了算的，公安局给我们的调查结论指定宋秋风有罪。王光义问什么罪？白敬宇说重大责任事故。王光义说我有现场证据是人为纵火。白敬宇说您说了不算，纵使您是老领导，程序您是知道的。王光义要求看公安局的侦查结论。白敬宇处于情面拗不过，只好同意了让王光义看卷宗，但要求看过后只能按照自己掌握的证据和自己的断案经验去评判，其他的不能说。王光义答应说我知道，虽然老了，思想觉悟和原则还是有的。

    王光义看到的侦查结论和白敬宇说的一样，在侦查结论的第一条是由于混搭乱拉私自接并电线，电路老化短路引起的自然，并且在市场停运后没有关闭电源导致的生产事故，而那只瓶子不是重点。第二条是侵占国有土地，私建交易市场谋利。对于第一条他有疑问，但第二条只有老书记万云生和张明峰清楚，是程序错误。

    王光义不知道万云生和自己一样关心宋秋风，但万云生知道王光义不会袖手旁观。王光义见到万云生的时候，万云生正在书桌上写材料，王光义问老书记这是写自己的执政感言？万云生说我有什么感言，最主要的你女婿的事，我的失误。王光义给万云生讲了公安局的侦查结论。万云生说在预料之中。王光义说批发市场的建设您最清楚，我相信您会有办法，能说清楚。万云生说我有责任，得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