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天道轮回 5

    万云生和王光义第一个找到了吴学兵，吴学兵回忆了他知道的部分。但对于为何当初签订的四大街最后成了东西两条大街，南北大街是怎么给了一建公司，他不知道。他还说在开工剪裁仪式上宋秋风把风月建筑公司的名字遮掉了。而一建公司经理当初就是杨虎，宋秋风修完东西大街宋秋风决定再不去市里。万云生说当时是我将宋秋风推荐给了市里的，作为县里第一批民办企业，有扶持意向。

    吴学兵开着宋秋风的帕萨特汽车，载着万云生和王光义到市里去找马明光一探究竟。听明白万云生和王光义的来意之后，马明光犹豫了半天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对当年宋秋风承包四大街后，合同发生变故的事做了简单讲解，对杨虎反复找自己的事实，他说后来考虑是市里的工程，应该照顾市里的单位，即使没有技术和经验，也要考虑到以后的发展，不能不给机会，所以才选择分一半出去，跟着风月公司学习。

    马明光打电话给杨虎询问情况，杨虎做了简单回复，马明光听合理合法。

    万云生根据王光义在检察院见到的公安局的侦查报告，如实写了养老院和批发市场的情况，呈交上去。希望对宋秋风有帮助。

    宋秋风是回到家后听到母亲去世的消息，心中万分难过。没想到因为自己被冤枉，母亲死了。母亲是在宋秋风出来之前一个星期前走丢的，当时已经有所好转回到家的母亲在宋西扬的陪伴下睡着了，睡着的母亲做了一个梦，梦见她带着小时候的宋秋河和宋秋风兄弟俩回娘家，他们顺着河边走，走着走着她发现自己的两只手是空的。她拼命的喊宋秋河宋秋风，却没有答应。她顺着河边往上游跑，在河边发现两双鞋。母亲是在这个时候被惊醒了，醒了她看自己的手，果然是空的。那会儿天刚亮，宋西扬到后院给炕填火。母亲跑出院子拼命的往河边跑，四九的冬天光着脚，没穿棉衣。她救子心切边跑边喊，一直跑到河边没发现两个儿子，也没看到鞋。她继续往前走，寻找儿子，寻找儿子的鞋。母亲一直走啊走，走到脚被冻红了她也不知道。被冻的麻木了，没有直觉了她就坐在地上用手搓。母亲一直走到中午也没有找到儿子和鞋，也没走到尽头。她全身没有了温度，没有了气力，她走进树林子想烤火想吃饭，她喊宋西扬，没有人答应。树林子的坡下有野草，一尺多高，攒在一起像草垛。母亲蜷缩到草垛里取暖，嘴里喊着宋西扬、秋风、秋河、秋莲。声音从大到小，最后斯斯呓语到无声。一米七的身高，一百四十斤的人蜷缩在草垛上，一动不动。

    母亲是在第四天被发现的，那时候已经成了一尊肉墩子，肉皮变黑了。天上的乌鸦，地上的老鼠琢烂了她的衣服，啃破了他的肉，血管像钢筋黑黑的扎在肉茬子中。发现贺桂萍尸体的是三个上山撒网捕猎的人，他们看到乌鸦围着山崖子飞起落下，猜到肯定有猎物死去或受伤。他们走过去看见是一个冻成石头的人，皮肉被啄食骨头已经外露。三个人吓得心惊肉跳，跑了几米远两个人又返回来捡了干树枝挡啄肉的乌鸦。一个人跑到镇上去报案。派出所警察到来看到现场，极为震惊，这是他们见过最惨的现场。派出所报告到了县公安局，公安局派了刑侦科到现场勘查取证，现场的女同志惨烈的场景当场瘫痪在地悲恸的哭了，几个男人也心悸颤颤。贺桂萍冻的时候吧头抱在怀里贺膝盖顶着，其余露出的地方都被喜雀老鼠啃便了，手指被啄没了。因为贺桂萍头和膝盖缩在一起，无法看清脸，所以看不清人模样。公安局刑侦科的同志勘查完现场，用床单裹着贺桂萍的尸体抬到镇派出所。三个狩猎的人，也到派出所做了笔录。

    宋西扬急的团团转，心急上了火。当天晚上村里大喇叭里统一播派出所的寻人快报，对受害人的穿着的衣服，根据剩余的残片做了描述。广播里没有说人是死是活，只说在山上发现的，现在在派出所里。宋村的人都听到了广播，宋西扬听到后心里石头落了一块，原本以为能接回来。宋秋军开了村里的拖拉机，车厢里铺了被褥，拿了母亲的棉衣，和父亲去接母亲。他们满怀期望的到了派出所，在被问询情况后，民警面无表情带着宋西扬和宋秋军去看贺桂萍，推开门的一瞬间宋西扬高兴的喊老婆子回家了。当灯打开，他们看到盖在床单下的贺桂萍的时候，立即没有了呼吸。民警揭开床单，父子两看到皮开肉裂白骨外漏的贺桂萍的时候，两个大男人瞬间奔溃了。宋西扬瘫倒在地，宋秋军走到尸体跟前掰了冻在一起的尸体。没有掰开，回头问宋西扬爸，这是我妈吗？宋西扬哽咽着说是。宋秋军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喊妈。

    深陷入悲痛中，民警简单的介绍了案情。宋秋军没有驾驶的心智，派出所帮忙找了司机开拖拉机，派车送他们回去。母亲的尸体被放在后备箱里，用床单裹着。宋村很多人看到警车开到了宋西扬家门前熄了火，宋秋军打开门抹黑和父亲抬着母亲的尸体进到屋里。贺桂萍没有被抬进屋，放在院子里的床上冻着，宋西扬害怕尸体化开流出血来。宋西扬晚上重新做了一幅棺材，棺材是方形的。这是宋西扬第一次做方棺材，做给了自己的妻子。棺材的壁比较薄，不敢让受热。宋西扬对宋秋军说埋你妈之前千万不能让血流出来。棺材没有刷漆，也是宋西扬做过最简单的棺材。

    宋西扬一夜之间白了头，第二天去看望的人在门口看到白了头发的宋西扬在门外扫地，才知道人死了。宋秋军到县城买祭奠用品，告诉了宋秋连云鹅和王明月母亲去世的消息，宋秋莲褚了两下鼻子哭了。王明月叫了吴学兵开车送大家回去，到了家里见到母亲的惨状，三个人全部哭成了泪人。母亲是村里死的最惨的人，当大家陷入悲痛之中时，父亲宋西扬在劈柴烧火盆的时候嘴里恨恨地念叨着送秋风。

    葬礼的凭吊在背上的气氛中举行，因为母亲死的太惨，大家都比较凝重。宋秋风被释放回家，在家里没有见到王明月。他给王光义打电话，王光义告诉他王明月给他母亲奔丧去了。宋秋风没有来得及换衣服，挡了出租车回家。他回到家里母亲已经下葬，家人们都在悲伤的气氛中收拾葬礼剩局。宋秋风走进屋里看到满头白发的父亲，大声说，妈妈呢？宋西扬没有回答，拿起立在墙角的铁锹朝送秋风追过去，宋秋风见势不妙，边躲边往外跑，宋西扬一直追到门外没追上，使尽全身气力将手中的铁锨向宋秋风执过去。铁锨在空中划出了一道曲线，落下的时候宋秋风没有躲得急，正好铁锹头砸在了宋秋风的腿上，划出一道口。追出门外的人们，拉宋西扬回家，在转身的时候宋西扬愤怒呐喊宋秋风，王八犊子，别在让我看见你。

    因为母亲的死，父亲重新燃烧起了对宋秋风的怨愤。而那仇恨宣泄带来的伤口，导致送宋风发生车祸，坐上了轮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