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最后患无穷的选择
电影开场，冷饮厅里的客人只剩下两人，正是邱允实和任轩昂。很快，沈金栋和沈妙媛也一起走进冷饮厅，坐到邱允实和任轩昂身边。
“怎么样，计划成功了吗？”沈妙媛刚刚坐下便急切地问，“我的表现肯定是没问题的，如果计划失败，绝对不是我这个女主角的原因，肯定是怪导演。”
邱允实得意地打了个响指，“一切如我所料，计划成功。”
任轩昂无奈地摇头，“你小子运气是真的不错。不过你怎么知道唐婉芝过世后，范明磊没有表现出伤心呢？”
邱允实用略带失望的眼神瞥了任轩昂一眼，“你忘了吗？范书琴说过啊，杜淑芬这个儿媳为了缓和关系，想要带丈夫儿子一家三口去看望唐婉芝，可是范亚新不肯去，她就带着儿子范明磊一起去。再后来，范明磊也不去了，只剩杜淑芬一个人去，最后杜淑芬离婚后，她也不去了。真要是孝顺孙子，不用母亲带，自己就会去看奶奶吧。所以我猜测，范明磊跟唐婉芝之间并没有什么感情，没感情，奶奶过世，他自然不会表现出伤心悲痛。”
沈金栋击掌叫好，“你这招另辟蹊径还真灵，既然没把握让范明磊跟咱们全盘托出，就让他对女友全盘托出，我们在一旁坐收渔翁之利。这世界上还有没有不能被你骗过的人啊？”
邱允实面对沈金栋的夸赞也不谦虚，突然神秘而低沉地说：“只要给阿基米德一个支点和一根足够长的杠杆，他就能撬动地球。同样，只要给我一个人的弱点和足够的条件，我就能骗过所有人。弱点就是支点，足够长的杠杆就是我的时间、精力和外援。支点方面不成问题，据我所知，人人都有弱点。”
沈金栋听着这些话不由得吞了口口水，下意识往后缩了缩，显然，他惧怕邱允实，他自认为以自己的智商，和浑身的弱点，只要邱允实想要骗他，他绝对上当。
沈妙媛看穿了父亲的心虚和恐惧，面对邱允实也暗暗心惊，她不知道这个所谓的表弟到底是敌是友，是真的有心认亲还是别有用心，但目前他表示友好，他们这边也不能单方面翻脸，只能以不变应万变。沈妙媛适时把话题转移回正题，问：“怎么样，你们刚刚都听到了什么？”
邱允实把刚刚范明磊和施巧巧的对话复述了一遍。
沈妙媛听后不解地问：“这也叫计划成功？这又能说明什么呢？哪里有什么杀人动机？”
任轩昂意味深长地说：“不光有杀人动机，恐怕连杀人手法也掩藏在这对儿小情侣的对话之中。”
翌日上午，任轩昂又一次把范书琴和范亚鹏兄妹俩约到自己的办公室。
“是不是查到什么了？”范书琴一进屋便急于发问。
“关于范亚新的杀人动机我有些猜想，但需要你们二位来证实。”任轩昂单刀直入。
“不会吧？二哥真的想要妈死？你确定是二哥，不是刁小晗？”范书琴倒吸了一口冷气。
任轩昂点头，问：“唐婉芝女士是不是有些迷信？”
范书琴想也不想就回答：“的确，我妈很迷信，从年轻时就是这样，她总是求神拜佛，相信风水，相信鬼魂的存在。”
任轩昂继续问：“范明磊的样貌是不是跟唐婉芝的丈夫，也就是你们的父亲相似？”
范亚鹏跟范书琴面面相觑，范亚鹏率先疑惑地问：“你怎么知道？”
任轩昂点头，他知道范亚鹏这话等于给了他肯定的回答，继续问：“之前你们说过，你们的父亲范广财是30年前在乡下过世的，具体死因是？”
范亚鹏紧紧抿着嘴唇，躲闪任轩昂的目光，看得出，他不愿回答这个问题。
范书琴还比较配合，介绍说：“我父亲当年是喝醉酒后误食了百草枯，送医不治。爸在医院的最后日子，还是妈衣不解带地照顾，爸过世后，妈整整一年时间都萎靡不振。怎么，这跟我妈的案子，跟你所谓的杀人动机有关？”
还不等任轩昂说话，范亚鹏腾地站起身，一把拉住范书琴，厉声说：“走，这案子咱们不查了，就这么算了，都是过去的事，没必要因为过去的事搅乱大家现在的生活。”
范书琴一把甩开范亚鹏的手，大声质问：“大哥，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你说啊！”
“别问了，听我的，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范亚鹏声音嘶哑，双眼噙着泪。
“怎么能算了？妈很有可能是被人害死的，我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范书琴用力拉扯范亚鹏。
任轩昂咳嗽一声，打断兄妹俩的争论，“我还没问，但范先生已经给出了回答。看来当年范广财误食百草枯的事情并不简单。范亚新的杀人动机很有可能是为父报仇。”
范书琴一时间没听懂，足足半分钟后才缓过神，突然大叫：“不可能！你说我妈故意毒死了我爸？这绝对不可能！我说过，我妈很信鬼神之说，这样的人怎么有胆量杀人？而且我爸最后的日子，我妈一直照顾他……”
任轩昂非常赞同地点头，解释：“只要动机足够强烈，迷信的人也会杀人，并且在杀人后更加倍受良心谴责，因为良心谴责，所以会在最后的日子里衣不解带地照顾作为弥补。我想，当范明磊告诉范亚新自己只是跟奶奶说了句会经常来陪她的话便差点被奶奶掐死之后，范亚新便进一步坐实了对母亲的怀疑。”
“什么掐死？”范书琴狐疑地问。
任轩昂简单地复述了范明磊对当时情景的描述，最后总结：“能够让一个儿子肯花大价钱买凶弑母的动机绝对是强烈的，如果不是金钱，那么最有可能便是为父报仇。而一个妻子，而且是跟丈夫养育三个儿女又迷信的妻子居然不惜毒杀亲夫，动机无外乎复仇、外遇或者是——家庭暴力。我看过唐婉芝的尸检报告，她身上有二十几处陈旧性伤痕，包括烟头的烫伤和没有经过医治自行愈合的骨折，因此我个人更加倾向于家庭暴力。还是那句话，让一个相信有鬼神存在的柔弱女子冒着被厉鬼纠缠的风险也不惜痛下杀手，那么她一定是在争取一个人最基本的需求，生存和安全需求。当然，唐婉芝当年完全可以走正规途径，起诉离婚，逃离魔爪，但是当时的时代和农村的环境，再加上她本身文化水平的限制，或许还有儿女试图从中劝慰、阻止，唐婉芝选择了表面看来能够付出最小代价、无需任何家庭革命便能平静解决麻烦，实际上却是要付出最沉重代价，最后患无穷的一种方法。”
范家兄妹哑口无言，范书琴瘫坐在沙发上抽泣，范亚鹏嘴唇颤抖，紧咬牙关。对于任轩昂刚刚说到的“或许”，这两个为人儿女并没有承认或反驳，到底当年他们是怎样面对父亲的家庭暴力，母亲的隐忍反抗，是否劝说母亲不要离婚，勉强维持一个所谓完整的家，只有他们自己心中有答案。任轩昂不想去戳破什么，他相信，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道德法庭，父母先后的横死足以敲响他们心中的法槌。
“怎么样，计划成功了吗？”沈妙媛刚刚坐下便急切地问，“我的表现肯定是没问题的，如果计划失败，绝对不是我这个女主角的原因，肯定是怪导演。”
邱允实得意地打了个响指，“一切如我所料，计划成功。”
任轩昂无奈地摇头，“你小子运气是真的不错。不过你怎么知道唐婉芝过世后，范明磊没有表现出伤心呢？”
邱允实用略带失望的眼神瞥了任轩昂一眼，“你忘了吗？范书琴说过啊，杜淑芬这个儿媳为了缓和关系，想要带丈夫儿子一家三口去看望唐婉芝，可是范亚新不肯去，她就带着儿子范明磊一起去。再后来，范明磊也不去了，只剩杜淑芬一个人去，最后杜淑芬离婚后，她也不去了。真要是孝顺孙子，不用母亲带，自己就会去看奶奶吧。所以我猜测，范明磊跟唐婉芝之间并没有什么感情，没感情，奶奶过世，他自然不会表现出伤心悲痛。”
沈金栋击掌叫好，“你这招另辟蹊径还真灵，既然没把握让范明磊跟咱们全盘托出，就让他对女友全盘托出，我们在一旁坐收渔翁之利。这世界上还有没有不能被你骗过的人啊？”
邱允实面对沈金栋的夸赞也不谦虚，突然神秘而低沉地说：“只要给阿基米德一个支点和一根足够长的杠杆，他就能撬动地球。同样，只要给我一个人的弱点和足够的条件，我就能骗过所有人。弱点就是支点，足够长的杠杆就是我的时间、精力和外援。支点方面不成问题，据我所知，人人都有弱点。”
沈金栋听着这些话不由得吞了口口水，下意识往后缩了缩，显然，他惧怕邱允实，他自认为以自己的智商，和浑身的弱点，只要邱允实想要骗他，他绝对上当。
沈妙媛看穿了父亲的心虚和恐惧，面对邱允实也暗暗心惊，她不知道这个所谓的表弟到底是敌是友，是真的有心认亲还是别有用心，但目前他表示友好，他们这边也不能单方面翻脸，只能以不变应万变。沈妙媛适时把话题转移回正题，问：“怎么样，你们刚刚都听到了什么？”
邱允实把刚刚范明磊和施巧巧的对话复述了一遍。
沈妙媛听后不解地问：“这也叫计划成功？这又能说明什么呢？哪里有什么杀人动机？”
任轩昂意味深长地说：“不光有杀人动机，恐怕连杀人手法也掩藏在这对儿小情侣的对话之中。”
翌日上午，任轩昂又一次把范书琴和范亚鹏兄妹俩约到自己的办公室。
“是不是查到什么了？”范书琴一进屋便急于发问。
“关于范亚新的杀人动机我有些猜想，但需要你们二位来证实。”任轩昂单刀直入。
“不会吧？二哥真的想要妈死？你确定是二哥，不是刁小晗？”范书琴倒吸了一口冷气。
任轩昂点头，问：“唐婉芝女士是不是有些迷信？”
范书琴想也不想就回答：“的确，我妈很迷信，从年轻时就是这样，她总是求神拜佛，相信风水，相信鬼魂的存在。”
任轩昂继续问：“范明磊的样貌是不是跟唐婉芝的丈夫，也就是你们的父亲相似？”
范亚鹏跟范书琴面面相觑，范亚鹏率先疑惑地问：“你怎么知道？”
任轩昂点头，他知道范亚鹏这话等于给了他肯定的回答，继续问：“之前你们说过，你们的父亲范广财是30年前在乡下过世的，具体死因是？”
范亚鹏紧紧抿着嘴唇，躲闪任轩昂的目光，看得出，他不愿回答这个问题。
范书琴还比较配合，介绍说：“我父亲当年是喝醉酒后误食了百草枯，送医不治。爸在医院的最后日子，还是妈衣不解带地照顾，爸过世后，妈整整一年时间都萎靡不振。怎么，这跟我妈的案子，跟你所谓的杀人动机有关？”
还不等任轩昂说话，范亚鹏腾地站起身，一把拉住范书琴，厉声说：“走，这案子咱们不查了，就这么算了，都是过去的事，没必要因为过去的事搅乱大家现在的生活。”
范书琴一把甩开范亚鹏的手，大声质问：“大哥，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你说啊！”
“别问了，听我的，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范亚鹏声音嘶哑，双眼噙着泪。
“怎么能算了？妈很有可能是被人害死的，我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范书琴用力拉扯范亚鹏。
任轩昂咳嗽一声，打断兄妹俩的争论，“我还没问，但范先生已经给出了回答。看来当年范广财误食百草枯的事情并不简单。范亚新的杀人动机很有可能是为父报仇。”
范书琴一时间没听懂，足足半分钟后才缓过神，突然大叫：“不可能！你说我妈故意毒死了我爸？这绝对不可能！我说过，我妈很信鬼神之说，这样的人怎么有胆量杀人？而且我爸最后的日子，我妈一直照顾他……”
任轩昂非常赞同地点头，解释：“只要动机足够强烈，迷信的人也会杀人，并且在杀人后更加倍受良心谴责，因为良心谴责，所以会在最后的日子里衣不解带地照顾作为弥补。我想，当范明磊告诉范亚新自己只是跟奶奶说了句会经常来陪她的话便差点被奶奶掐死之后，范亚新便进一步坐实了对母亲的怀疑。”
“什么掐死？”范书琴狐疑地问。
任轩昂简单地复述了范明磊对当时情景的描述，最后总结：“能够让一个儿子肯花大价钱买凶弑母的动机绝对是强烈的，如果不是金钱，那么最有可能便是为父报仇。而一个妻子，而且是跟丈夫养育三个儿女又迷信的妻子居然不惜毒杀亲夫，动机无外乎复仇、外遇或者是——家庭暴力。我看过唐婉芝的尸检报告，她身上有二十几处陈旧性伤痕，包括烟头的烫伤和没有经过医治自行愈合的骨折，因此我个人更加倾向于家庭暴力。还是那句话，让一个相信有鬼神存在的柔弱女子冒着被厉鬼纠缠的风险也不惜痛下杀手，那么她一定是在争取一个人最基本的需求，生存和安全需求。当然，唐婉芝当年完全可以走正规途径，起诉离婚，逃离魔爪，但是当时的时代和农村的环境，再加上她本身文化水平的限制，或许还有儿女试图从中劝慰、阻止，唐婉芝选择了表面看来能够付出最小代价、无需任何家庭革命便能平静解决麻烦，实际上却是要付出最沉重代价，最后患无穷的一种方法。”
范家兄妹哑口无言，范书琴瘫坐在沙发上抽泣，范亚鹏嘴唇颤抖，紧咬牙关。对于任轩昂刚刚说到的“或许”，这两个为人儿女并没有承认或反驳，到底当年他们是怎样面对父亲的家庭暴力，母亲的隐忍反抗，是否劝说母亲不要离婚，勉强维持一个所谓完整的家，只有他们自己心中有答案。任轩昂不想去戳破什么，他相信，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道德法庭，父母先后的横死足以敲响他们心中的法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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