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三合一物证
任轩昂又一次回头去看邱允实，调侃说：“声音的本质就是一种波，是一种物理量，它通过空气这个介质传播的过程中会引起空气的震动，这种震动肉眼当然看不见，但是经过专业软件的分析，就可以把声波，准确来说仅限于语言的声波可视化。”
邱允实哭笑不得，他怎么也没想到，任轩昂解释这部分的时候会搞一个拿来主义，把自己那番糊弄胡凌的谎言复制并加工一番。
“什么意思？”袁队长是越听越糊涂。
任轩昂指了指袁队长手中的平板，“袁队长，你到桌面上去找一个名叫‘传声筒’的程序，图标是一个五颜六色的喇叭。”
袁队长照做，“找到了，这是什么？”
趁袁队长点击程序的同时，任轩昂介绍：“这是一款专门为听力残障人士设计的程序，一言以蔽之，他可以通过麦克风接收到周围的声波，但是仅限于语言，而且目前仅限于中文，普通话，并把它实时转化为文字。之前，当我得知隔壁的夫妻是听力残障人士之后，便马上想到了我的这位私人助理有关声音可以看得见的提示，于是马上想到了这款程序。之前我接手的案件中有个当事人便是听力有障碍，他很年轻，容易接受新事物，在学习唇语的同时很快熟练使用这款软件，也能达到与健全人交流顺畅的效果。所以我便想，如果隔壁的夫妻也是年轻人，说不定也会使用这款刚刚上市没多久的程序。如果案发时二人中有人也打开了这个程序，说不定隔壁巨大的声响，当然，仅限于中文普通话，也会被记录在程序之中。如果更幸运一些的话，手机硬盘足够大，主人又没有及时清理，那么一个月前的文字信息以及文字信息产生的时间都会保存下来。这就是我所谓的物证。”
俞清浅听得目瞪口呆，感叹：“还有这么一个程序啊！”
一旁的袁队长更是盯着手中的平板张大嘴巴，“没错没错，刚刚我胡乱操作，不知道按了什么，刚刚你说的话全都转换成了文字，而且一字不差！”
俞清浅调侃任轩昂：“看来你的普通话很标准嘛。”
任轩昂尴尬地笑笑，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便稍稍谦虚了一下，“松江市地处北方，这里的地方语言最接近于标准普通话，大家的普通话都挺标准的。”
“既然你说找到了物证，也就是说，你的运气不错，邻居夫妻的手机里还保存着案发时候的记录？”袁队长双眼放光地问。
任轩昂点头，说：“是的，这就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吧，人只要犯罪，就做不到无声无息，一定会留下破绽。范亚新刁小晗以及胡凌自以为这个计划万无一失，千算万算，却始终算漏了一环，可以说是败给了日新月异的高科技。袁队长，请你去图库中去浏览最新的截图，我已经把物证截图复制到这个平板中。”
袁队长马上操作，找到了截图，“有了，这上面还有时间，正好就是案发时间。我看看，这上面都说了什么啊……臭娘儿们绵绵的青山凶手老胡，最呀最不得摇摆好死胖子，我等着歌声地狱开怀陪我，我不会天上来做鬼万紫千红放过你，你就算火辣辣折磨龙岭，期待扒皮边走边唱抽筋雪莉永远不得西夏最美翻身的云彩，翻身蝙蝠留下来割你的悠悠的肉民族转世投胎，最美的姿态……”
办公室里气氛尴尬，还是俞清浅最先反应过来，小声试探地问：“最炫民族风？还有鬼吹灯？”
“没错，当时广场上播放的音乐就是<最炫民族风>，这一点刚刚倔老头偷拍的视频中也能证实，电视里播放的，也是夫妻二人共同观看的正是网剧<鬼吹灯龙岭迷窟>。因为隔壁夫妻开着窗，所以外面的音乐和电视的声音，以及隔壁巨大的声响全都混合在一起被手机的麦克风收录进去。当时他们夫妻俩恰好没有对话，专心看电视以及字幕，所以这段文字中并没有二人的对话。因为妻子刚刚失聪两年，还不怎么会读唇语，更加依赖这款程序，懒得开开关关，便一直开着程序，一旦丈夫说话她便会去看手机的实时‘翻译’，忽略丈夫不说话时候的一切内容，所以录下了这些混合内容。”任轩昂解释。
袁队长不解地问：“程序收录进这么混乱的内容，其中又有什么地狱、做鬼、折磨、不得好死的话，他们小夫妻，尤其是妻子，手机是妻子的，她怎么就没发觉有不对呢？就算不关注这些无用信息，偶尔也会扫过看上两眼吧？”
俞清浅轻咳一声，小声问袁队长：“袁队，你没看过<鬼吹灯>吧？”
“没有，我这天天忙得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哪有功夫看那个？”袁队长老实回答。
俞清浅介绍：“鬼吹灯讲的故事里就不乏这些元素，小夫妻中的妻子很可能是把除去<最炫民族风>之外的内容都解读成了<鬼吹灯>。没错吧，任律？”
任轩昂再次用毫不吝啬赞赏的目光凝视俞清浅，“没错，直到我找到他们夫妻之前，他们一直都认定这些词汇都是电视剧里的。就像袁队说的，他们并不关注这些除去二人对话的无用信息，只是一扫而过，所以也并没有在这方面过多去联想什么。至于<鬼吹灯>，我也询问过他们当时看的是第几集，哪一段内容，回来后也仔细观看过，我可以确认，他们看得那段甚至那一集并没有地狱、不得好死、做鬼、抽筋扒皮、割肉、转世投胎等等这些词汇。”
“可是，”范书琴突然开口，带着一股不服气的逆反劲儿反问，“既然那对儿小夫妻听不见，看电视又只是看画面和字幕，那干嘛还要开声音？”
俞清浅面对范书琴也没了一开始的好态度，冷冷地解释：“站在健全人的角度来看，他们看电视没必要开声音，应该按静音。可是站在他们的角度去想，既然他们根本就听不见，又从未有邻居来投诉他们扰民的话，那么忘记开静音，或者想不到要开静音也很正常吧？”
范书琴哑口无言，纵然和不愿接受事实，但事到如今，她已无力挽回。
任轩昂分析那段三合一文字，总结说：“除去广场舞神曲和鬼吹灯里面的人名台词，剩下的词汇重新组合，大概就是‘臭娘儿们，不得好死，我等着你下地狱来陪我，我不会放过你，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你就算死了也要受我的折磨，我会把你扒皮抽筋，让你永远不得翻身，我会一片一片割掉你身上的肉，让你永远不能转世投胎。俞检，你的想象力不但丰富，而且丰富得很准确。”
这一次换俞清浅尴尬微笑，她也没想到自己刚刚随口那么一说竟然编了个八九不离十。
袁队长长长吐出一口气，脸上写着四个大字——尘埃落定，他把平板电脑还给任轩昂，肯定地说：“有这些证据，重新立案侦查不成问题。只不过唐婉芝这个受害者同时也是杀人凶手，案件涉及到数十年前的旧案，肯定会掀起不小的风波啊。”
任轩昂冷眼瞧了范家兄妹一眼，“这样也没什么不好，有些事曝光要比永远被埋没更有益处，至少可以给更多的父母和子女敲响警钟。”
范亚鹏痛苦地闭上双眼，无力地说：“其实杀死母亲的人，正是我们兄妹三个。小时候不懂事，以为那是常态；大了一些，又忙着自己的前途，不想让家庭有什么变数给自己增加负担，所以一直劝和不劝分。我好后悔没能早些解救母亲，让她一辈子生活在父亲的虐+待之下，父亲活着的时候她饱受身体和精神的迫害，父亲死了，她仍旧无法彻底走出父亲的阴影。是我们的视而不见、习以为常让她走投无路、别无选择地害死父亲，是我们对过去的漠视和逃避，对她的忽略和敷衍让她又被所谓父亲的鬼魂吓死。我们所谓的孝顺不过是在满足自己，我承认，我们都是不孝子女。”
范书琴一声嚎啕，让整个办公室陷入悲痛的阴霾，大家的心情沉重，没有人开口劝说什么，更加没有人落井下石地指责什么。因为悲剧已然造成，在沉痛的事实面前，任何劝慰都显得那么苍白无用；因为责任清晰，在失责造成的惨烈后果面前，任何指责都显得那么多余。
“如果能回到过去，我一定不会让母亲这样度过一生，如果我知道二哥会害死母亲，我一定……”范书琴剧烈抽噎，话说到一半便哽住，最后无力地吐出几个字，“可惜没有如果。”
范亚鹏调整好情绪，尽量冷静地说：“我们先告辞了，如果以后有需要我们的时候，我们会全力配合，这也是我们现在唯一能够为母亲做的了。”
范家兄妹相互搀扶着离开了办公室，任轩昂一直把他们送到电梯间，眼看着电梯门合上，分割出两个世界，电梯门那头是无尽的悔恨沉痛，他这边则是释然和遗憾。
接下来告辞的是俞清浅和袁队长，俞清浅让袁队长先走，她晚一步，说是要跟邱允实这个熟人多聊几句。
任轩昂本以为俞清浅是真的要跟邱允实单独聊天，本想礼貌回避，却在办公室门口被俞清浅拉住，“任律，你真是再次让我对你刮目相看。”
“哪里，说实话，案子查到这个地步，邱允实功不可没，虽然说他的功劳来得不太光彩。”任轩昂不愿独自一人包揽所有功劳，实话实说，分给邱允实一半。”
“就是嘛，军功章有你的一半也有我的一半。”邱允实虽然与他们俩相隔好几米，却也听到了二人谈话，调皮插嘴。
俞清浅笑着白了邱允实一眼，再次面对任轩昂，压低声音说：“其实我说对你刮目相看不单单指案子，也是佩服你能够降服得了这个臭小子。说真的，我本以为你也坚持不了多久呢，没想到你们相处愉快，而且也合作愉快。正是因为有你，这小子终于能利用他的癖好做更有价值的事。总之，我的这位小恩人今后就拜托你啦，拜托对他多点耐心，多点宽容，当然，也要多加约束，千万别让他走上歧途。”
“更有价值的事？更？你上次就说他又做了好事一桩，到底他从前做过什么？”
俞清浅看了看时间，“周末我再跟你细说吧。”
“周末？”任轩昂更迷糊了，难道俞清浅是想要在周末约自己？
“对呀，”俞清浅已经开始后退，边走边说，“周末心理诊所见。”
任轩昂的心像一颗巨石自由落体，原来佳人有约是真的，但是这位佳人周末约的是人家的男友，而不是自己。所谓的周末见，指的是俞清浅周末去男友的心理诊所等男友下班，自己带着邱允实去看病，如此碰面。
邱允实哭笑不得，他怎么也没想到，任轩昂解释这部分的时候会搞一个拿来主义，把自己那番糊弄胡凌的谎言复制并加工一番。
“什么意思？”袁队长是越听越糊涂。
任轩昂指了指袁队长手中的平板，“袁队长，你到桌面上去找一个名叫‘传声筒’的程序，图标是一个五颜六色的喇叭。”
袁队长照做，“找到了，这是什么？”
趁袁队长点击程序的同时，任轩昂介绍：“这是一款专门为听力残障人士设计的程序，一言以蔽之，他可以通过麦克风接收到周围的声波，但是仅限于语言，而且目前仅限于中文，普通话，并把它实时转化为文字。之前，当我得知隔壁的夫妻是听力残障人士之后，便马上想到了我的这位私人助理有关声音可以看得见的提示，于是马上想到了这款程序。之前我接手的案件中有个当事人便是听力有障碍，他很年轻，容易接受新事物，在学习唇语的同时很快熟练使用这款软件，也能达到与健全人交流顺畅的效果。所以我便想，如果隔壁的夫妻也是年轻人，说不定也会使用这款刚刚上市没多久的程序。如果案发时二人中有人也打开了这个程序，说不定隔壁巨大的声响，当然，仅限于中文普通话，也会被记录在程序之中。如果更幸运一些的话，手机硬盘足够大，主人又没有及时清理，那么一个月前的文字信息以及文字信息产生的时间都会保存下来。这就是我所谓的物证。”
俞清浅听得目瞪口呆，感叹：“还有这么一个程序啊！”
一旁的袁队长更是盯着手中的平板张大嘴巴，“没错没错，刚刚我胡乱操作，不知道按了什么，刚刚你说的话全都转换成了文字，而且一字不差！”
俞清浅调侃任轩昂：“看来你的普通话很标准嘛。”
任轩昂尴尬地笑笑，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便稍稍谦虚了一下，“松江市地处北方，这里的地方语言最接近于标准普通话，大家的普通话都挺标准的。”
“既然你说找到了物证，也就是说，你的运气不错，邻居夫妻的手机里还保存着案发时候的记录？”袁队长双眼放光地问。
任轩昂点头，说：“是的，这就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吧，人只要犯罪，就做不到无声无息，一定会留下破绽。范亚新刁小晗以及胡凌自以为这个计划万无一失，千算万算，却始终算漏了一环，可以说是败给了日新月异的高科技。袁队长，请你去图库中去浏览最新的截图，我已经把物证截图复制到这个平板中。”
袁队长马上操作，找到了截图，“有了，这上面还有时间，正好就是案发时间。我看看，这上面都说了什么啊……臭娘儿们绵绵的青山凶手老胡，最呀最不得摇摆好死胖子，我等着歌声地狱开怀陪我，我不会天上来做鬼万紫千红放过你，你就算火辣辣折磨龙岭，期待扒皮边走边唱抽筋雪莉永远不得西夏最美翻身的云彩，翻身蝙蝠留下来割你的悠悠的肉民族转世投胎，最美的姿态……”
办公室里气氛尴尬，还是俞清浅最先反应过来，小声试探地问：“最炫民族风？还有鬼吹灯？”
“没错，当时广场上播放的音乐就是<最炫民族风>，这一点刚刚倔老头偷拍的视频中也能证实，电视里播放的，也是夫妻二人共同观看的正是网剧<鬼吹灯龙岭迷窟>。因为隔壁夫妻开着窗，所以外面的音乐和电视的声音，以及隔壁巨大的声响全都混合在一起被手机的麦克风收录进去。当时他们夫妻俩恰好没有对话，专心看电视以及字幕，所以这段文字中并没有二人的对话。因为妻子刚刚失聪两年，还不怎么会读唇语，更加依赖这款程序，懒得开开关关，便一直开着程序，一旦丈夫说话她便会去看手机的实时‘翻译’，忽略丈夫不说话时候的一切内容，所以录下了这些混合内容。”任轩昂解释。
袁队长不解地问：“程序收录进这么混乱的内容，其中又有什么地狱、做鬼、折磨、不得好死的话，他们小夫妻，尤其是妻子，手机是妻子的，她怎么就没发觉有不对呢？就算不关注这些无用信息，偶尔也会扫过看上两眼吧？”
俞清浅轻咳一声，小声问袁队长：“袁队，你没看过<鬼吹灯>吧？”
“没有，我这天天忙得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哪有功夫看那个？”袁队长老实回答。
俞清浅介绍：“鬼吹灯讲的故事里就不乏这些元素，小夫妻中的妻子很可能是把除去<最炫民族风>之外的内容都解读成了<鬼吹灯>。没错吧，任律？”
任轩昂再次用毫不吝啬赞赏的目光凝视俞清浅，“没错，直到我找到他们夫妻之前，他们一直都认定这些词汇都是电视剧里的。就像袁队说的，他们并不关注这些除去二人对话的无用信息，只是一扫而过，所以也并没有在这方面过多去联想什么。至于<鬼吹灯>，我也询问过他们当时看的是第几集，哪一段内容，回来后也仔细观看过，我可以确认，他们看得那段甚至那一集并没有地狱、不得好死、做鬼、抽筋扒皮、割肉、转世投胎等等这些词汇。”
“可是，”范书琴突然开口，带着一股不服气的逆反劲儿反问，“既然那对儿小夫妻听不见，看电视又只是看画面和字幕，那干嘛还要开声音？”
俞清浅面对范书琴也没了一开始的好态度，冷冷地解释：“站在健全人的角度来看，他们看电视没必要开声音，应该按静音。可是站在他们的角度去想，既然他们根本就听不见，又从未有邻居来投诉他们扰民的话，那么忘记开静音，或者想不到要开静音也很正常吧？”
范书琴哑口无言，纵然和不愿接受事实，但事到如今，她已无力挽回。
任轩昂分析那段三合一文字，总结说：“除去广场舞神曲和鬼吹灯里面的人名台词，剩下的词汇重新组合，大概就是‘臭娘儿们，不得好死，我等着你下地狱来陪我，我不会放过你，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你就算死了也要受我的折磨，我会把你扒皮抽筋，让你永远不得翻身，我会一片一片割掉你身上的肉，让你永远不能转世投胎。俞检，你的想象力不但丰富，而且丰富得很准确。”
这一次换俞清浅尴尬微笑，她也没想到自己刚刚随口那么一说竟然编了个八九不离十。
袁队长长长吐出一口气，脸上写着四个大字——尘埃落定，他把平板电脑还给任轩昂，肯定地说：“有这些证据，重新立案侦查不成问题。只不过唐婉芝这个受害者同时也是杀人凶手，案件涉及到数十年前的旧案，肯定会掀起不小的风波啊。”
任轩昂冷眼瞧了范家兄妹一眼，“这样也没什么不好，有些事曝光要比永远被埋没更有益处，至少可以给更多的父母和子女敲响警钟。”
范亚鹏痛苦地闭上双眼，无力地说：“其实杀死母亲的人，正是我们兄妹三个。小时候不懂事，以为那是常态；大了一些，又忙着自己的前途，不想让家庭有什么变数给自己增加负担，所以一直劝和不劝分。我好后悔没能早些解救母亲，让她一辈子生活在父亲的虐+待之下，父亲活着的时候她饱受身体和精神的迫害，父亲死了，她仍旧无法彻底走出父亲的阴影。是我们的视而不见、习以为常让她走投无路、别无选择地害死父亲，是我们对过去的漠视和逃避，对她的忽略和敷衍让她又被所谓父亲的鬼魂吓死。我们所谓的孝顺不过是在满足自己，我承认，我们都是不孝子女。”
范书琴一声嚎啕，让整个办公室陷入悲痛的阴霾，大家的心情沉重，没有人开口劝说什么，更加没有人落井下石地指责什么。因为悲剧已然造成，在沉痛的事实面前，任何劝慰都显得那么苍白无用；因为责任清晰，在失责造成的惨烈后果面前，任何指责都显得那么多余。
“如果能回到过去，我一定不会让母亲这样度过一生，如果我知道二哥会害死母亲，我一定……”范书琴剧烈抽噎，话说到一半便哽住，最后无力地吐出几个字，“可惜没有如果。”
范亚鹏调整好情绪，尽量冷静地说：“我们先告辞了，如果以后有需要我们的时候，我们会全力配合，这也是我们现在唯一能够为母亲做的了。”
范家兄妹相互搀扶着离开了办公室，任轩昂一直把他们送到电梯间，眼看着电梯门合上，分割出两个世界，电梯门那头是无尽的悔恨沉痛，他这边则是释然和遗憾。
接下来告辞的是俞清浅和袁队长，俞清浅让袁队长先走，她晚一步，说是要跟邱允实这个熟人多聊几句。
任轩昂本以为俞清浅是真的要跟邱允实单独聊天，本想礼貌回避，却在办公室门口被俞清浅拉住，“任律，你真是再次让我对你刮目相看。”
“哪里，说实话，案子查到这个地步，邱允实功不可没，虽然说他的功劳来得不太光彩。”任轩昂不愿独自一人包揽所有功劳，实话实说，分给邱允实一半。”
“就是嘛，军功章有你的一半也有我的一半。”邱允实虽然与他们俩相隔好几米，却也听到了二人谈话，调皮插嘴。
俞清浅笑着白了邱允实一眼，再次面对任轩昂，压低声音说：“其实我说对你刮目相看不单单指案子，也是佩服你能够降服得了这个臭小子。说真的，我本以为你也坚持不了多久呢，没想到你们相处愉快，而且也合作愉快。正是因为有你，这小子终于能利用他的癖好做更有价值的事。总之，我的这位小恩人今后就拜托你啦，拜托对他多点耐心，多点宽容，当然，也要多加约束，千万别让他走上歧途。”
“更有价值的事？更？你上次就说他又做了好事一桩，到底他从前做过什么？”
俞清浅看了看时间，“周末我再跟你细说吧。”
“周末？”任轩昂更迷糊了，难道俞清浅是想要在周末约自己？
“对呀，”俞清浅已经开始后退，边走边说，“周末心理诊所见。”
任轩昂的心像一颗巨石自由落体，原来佳人有约是真的，但是这位佳人周末约的是人家的男友，而不是自己。所谓的周末见，指的是俞清浅周末去男友的心理诊所等男友下班，自己带着邱允实去看病，如此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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