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上门认亲
周四傍晚下班时间，任轩昂在办公室门口等待去洗手间去了十几分钟的邱允实，正好赶上陆靖提着公文包准备下班。陆靖低头看手机，边看边走，一抬头，正好迎上任轩昂的目光，他行云流水般地转了个身，又走回自己的办公室。
任轩昂把陆靖的表现看在眼里，这么一回想，最近一周多的时间里，陆靖好像一直在跟自己保持距离，上一次在茶水间碰见，陆靖为了躲着自己还差点把咖啡洒在身上。之前忙着唐婉芝的案子，根本没工夫去想陆靖到底在搞什么鬼，如今工作告一段落，他打算去找陆靖谈谈，弄清楚邱允实到底跟他说了什么，怎么就让陆靖这个平时喜欢跟自己假客气、勾肩搭背的合伙人把自己当成了避之唯恐不及的瘟神。
走到陆靖办公室门口，任轩昂一眼就看到了里面无所事事的陆靖。
“怎么，宁可晚下班也不愿跟我打个照面？”任轩昂说着步入陆靖的办公室。
陆靖脖子一缩，下意识往窗边移动了两步，尽可能跟任轩昂保持距离，同时勉强挤出微笑说：“怎么会？我刚想起手头还有些工作，最近接了个案子很是棘手啊。”
“邱允实跟你说了什么？”任轩昂还是懒得跟陆靖废话，单刀直入。
“没啊，他没说什么。”陆靖坐下，随手拿起桌上的文件看。
“那小子是说谎精，无论他跟你说了什么，一定是谎言。”任轩昂没什么耐心，已经打定主意，陆靖要是不肯痛快回答问题，他也懒得再追究下去。
“说谎精？不见得吧？”陆靖抬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任轩昂，“在我看来，他倒是比你坦诚得多。其实我这个人也没有那么老古董，还是能够接受新事物的。况且这是个人的选择，是人权，没有对错，虽然在中国法律上没法给予保证，但也没有立法禁止……”
“果然如此。”任轩昂打断又要开始唠叨的陆靖，气愤地转身就走。
走到自己办公室门口，正好遇见了已经准备妥当等着跟他一起下班的邱允实。任轩昂脚下不停，路过邱允实的时候目视前方，看也不看他，丢下一句话：“如果明天陆靖还没有对我改变态度，假期永远免谈，你也不要指望再有机会出去骗人，我会为你准备一间无人的监狱。”
邱允实一愣，等缓过神，任轩昂已经走到了电梯间，他急得直跳脚，想要追上去，又看到不远处陆靖的办公室开着门，前后犹豫了一番，还是决定服软，冲任轩昂的方向喊：“给我10分钟。”
电梯门关上，邱允实无可奈何地苦笑，走向陆靖的办公室。
“陆律，有件事我必须要向你澄清一下……”
10分钟后，邱允实赶到地下车库，坐上任轩昂的副驾，刚一坐稳便发牢骚，
“你这人可真不好伺候，你不想让陆靖知道你在报恩的事，我就顺你的意对他隐瞒，同时也让我的存在合理化，让他不找咱们的麻烦，可你说不行，好吧，那我就推翻那套小舅子理论；你不喜欢陆靖跟你太热络，不喜欢这个人，想要跟他保持距离，我也顺你的意，让他主动跟你保持距离，同时还是让我的存在合理化，让他不找咱们的麻烦，可你还是说不行，好吧，我再次推翻。你到底要我怎么做啊？”
“你不是很聪明，很懂得揣测人的心理吗？”任轩昂发动车子。
“那倒是，不过事发突然，你也不给我准备时间，又想要明天就见效，你可真是为难我了。”邱允实为自己叫屈。
“所以，明天能见效吗？”
邱允实马上恢复得意的神情，“那当然，临场发挥才考验实力呢，我的实力，你大可放心。我敢保证，从明天开始，陆靖绝对会反应正确，并且绝对不会反对我这个私人助理的存在，也不会跟你走动过近惹你厌烦。”
“你到底跟他说了什么？”任轩昂还是没忍住，在邱允实面前显示出他的好奇以及对他说谎能耐的隐晦肯定。
邱允实更加洋洋得意，“保密，你就等着明天验收吧。如果陆靖明天的反应你还满意的话，别忘了周末分出一天的支配权给我。”
“凭什么？周日得陪你去周震那，所以周六我要自己支配。”任轩昂就知道问也是白问，白了邱允实一眼。
“我帮你查唐婉芝的案子啊，咱们不是说好了吗？”
“咱们什么时候说好了，况且最关键的证据是我找到的吧？”任轩昂心底里不否认邱允实的功劳，但表面上只能默认。
邱允实难得率先沉默，他知道就算再怎么逞口舌之快也动摇不了任轩昂这个古板家伙的原则和决心，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周五律所有个临时会议，由陆靖主持，任轩昂做一周工作总结。陆靖在会议上对待任轩昂的态度自然，散会后交流工作也非常顺畅，就像邱允实说的，陆靖反应正确，而且过于正确了，他俨然变成了另一个任轩昂，对待自己没有从前的冷嘲热讽，没有强调二人占股地位高低，没有假惺惺地客气和令人生厌的肢体接触，没有以前辈自居对自己说教，甚至不提邱允实这个私人助理。总之一句话，任轩昂对陆靖从未如此满意，他就是想要跟陆靖保持这种工作上的关系。
临近下班，任轩昂想去问问陆靖，到底这一次邱允实又跟他说了什么，可刚走到陆靖办公室门口，便看见里面不单只有陆靖一个人，陆靖的妻子女儿都在，一家人其乐融融商量着明天去游乐园的事。任轩昂只能作罢，打算以后有空再问。
回家的路上，任轩昂心情不错，问一旁的邱允实：“明天你有什么安排？”
邱允实顿时双眼放光，脸上绽开阳光般的笑意，故作神秘地冲任轩昂眨了眨左眼。
任轩昂却忍不住撇嘴，他总是有种不好的预感。
周六一大早，邱允实提着包装精美的果篮，跟任轩昂一起站在沈金栋家的门口。邱允实按下门铃后说：“大姨，大姨父，表姐，是我，邱允实，我跟任律一起来看望你们啦。”
任轩昂今天就是个司机和陪同，吃完早餐邱允实带着他去买果篮的时候他就猜到了今天要摆放的是沈金栋一家，邱允实这是拉着他来认亲来了。只是，邱允实是真的想要认亲吗？除了血缘关系，沈金栋一家到底跟邱允实之间有什么渊源，为什么沈金栋要敲诈邱允实，为什么邱允实毫不在乎？任轩昂有太多为什么想要问，但他并不打算去问邱允实，他觉得这些问题的答案，他迟早会从身边人的口中得知。
门开了，开门的是个中年女人，穿着丝绸质地的家居服，烫着精致的卷发，一看样貌就知道一定是沈妙媛的母亲，也就是邱允实的大姨。
“大姨，”邱允实笑成一朵花，“我是邱允实，早就应该来看望您啦。哦对了，这位是任轩昂律师，大姨父和表姐跟您提过吧？”
中年女人站立在门口岿然不动，没有想要让邱允实进门的意思，看他的眼神警惕紧张，仿佛邱允实不是走动的亲戚而是讨债的。
沈妙媛和沈金栋先后走到门口，沈妙媛看到任轩昂双眼放光，沈金栋则是有些尴尬地拉开妻子，招呼客人进门。
沈妙媛转身便奔赴厨房，倒了5杯茶端上茶几，然后亲自端起一杯递到任轩昂面前。
一番稍显尴尬的客气之后，房间里陷入更加尴尬的沉默。片刻后，沈妙媛最先打破沉默，对任轩昂说：“任律，保姆杀人的案子怎么样了？我可是一直关注这案子呢，毕竟我爸也算是牵涉其中，咱们一起合作过。”
任轩昂刚想以最精炼的语言应付沈妙媛，沈妙媛的母亲梁芳荷抢先开口，她面冲正在喝茶的邱允实冷冷地说：“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
邱允实理所当然似的，“一家人团圆啊。”
梁芳荷眯眼，双臂环绕胸前，声音有些颤抖地问：“不是来找我算账的？”
邱允实忙摆手，“大姨，您这是说的哪的话？您是我的亲人，是我母亲的姐姐，我还记得小时候，您总是帮妈妈照顾我。”
“果然，你都记得，你一直在记恨我劝说你妈妈把你送去孤儿院，所以你早就调查过我们一家。既然你早就知道我们的存在，为什么不早来认亲，偏偏要等到我老公敲诈你之后才来？哼，你肯定是来者不善，来找我们报复对吧？”梁芳荷声音微微发抖，看得出是在强撑，故作硬气，她想要用这种态度掩饰她的心虚和愧疚。
邱允实笑得没心没肺，“没错，小时候的事情我都记得。之所以没早来跟你们相认是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们，而且我的情况也有些特殊，大部分时间是处于被监护的状态，当然，现在也是。后来我接到大姨父的敲诈电话，这才知道原来你们还不知道我的身份，我觉得我有必要表明身份，以免你们继续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再后来，我跟大姨父偶然间碰见，发现他这个人很好相处，便下定决心跟你们相认。至于说您劝说我母亲遗弃我那件事，我不怪您，毕竟我是个非婚生子，是影响我母亲再嫁的拖油瓶，您当初是完全站在我母亲的立场考虑，我完全能够理解。”
“真的？”梁芳荷有些动摇。
任轩昂听懂了一些，他虽然还没搞清楚沈金栋敲诈邱允实的原委，但是大致上已经明白了沈金栋一家三口对邱允实复杂的情感。沈金栋是私家侦探，在邱允实称呼他为大姨父之后，他肯定是做了一番调查的，看情形，他们已经确认了邱允实的的确确就是亲人，但是因为当年梁芳荷间接导致邱允实被遗弃，如今沈金栋又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敲诈邱允实，他们一家人都怀疑邱允实认亲的诚意。在梁芳荷问出“真的？”的下一秒，任轩昂便在心底里给出了答案——假的！邱允实这说谎精嘴里说出的话还能信？至少他任轩昂不信，不相信邱允实能如此大度。
“当然是真的！你们千万别跟我有隔阂，我是真心诚意想要融入你们的，你们也知道，我的养父已经过世，现在你们是我仅存的亲人。”邱允实非常诚恳地表明态度。
“对呀对呀，允实是个好孩子，”沈金栋在一旁打圆场，对梁芳荷说，“热情开朗，聪明伶俐，跟小姨子很像。”
梁芳荷本来已经有些松懈了，一听沈金栋提到她妹妹，整个人又恢复到刺猬状态，“不可能，你不可能不怨恨我，如果不是我，小霜也不会……”
邱允实的脸色微微一沉，半秒后又恢复笑容，只是这一次笑容里多了几分苦涩，他打断梁芳荷说：“大姨，我母亲的事是意外，谁也不愿发生那样的悲剧，都是造化弄人，我不怪任何人。今天咱们能相认是好事，应该高兴才对，不提那些了。”
说完，邱允实便冲一旁的沈金栋和沈妙媛父女使眼色。沈金栋马上领会，拉着梁芳荷一起出去买菜，中午要张罗一桌好菜招待亲人和客人；沈妙媛则是再次询问任轩昂有关案子的事。一时间，尴尬的气氛被完美化解。
任轩昂把陆靖的表现看在眼里，这么一回想，最近一周多的时间里，陆靖好像一直在跟自己保持距离，上一次在茶水间碰见，陆靖为了躲着自己还差点把咖啡洒在身上。之前忙着唐婉芝的案子，根本没工夫去想陆靖到底在搞什么鬼，如今工作告一段落，他打算去找陆靖谈谈，弄清楚邱允实到底跟他说了什么，怎么就让陆靖这个平时喜欢跟自己假客气、勾肩搭背的合伙人把自己当成了避之唯恐不及的瘟神。
走到陆靖办公室门口，任轩昂一眼就看到了里面无所事事的陆靖。
“怎么，宁可晚下班也不愿跟我打个照面？”任轩昂说着步入陆靖的办公室。
陆靖脖子一缩，下意识往窗边移动了两步，尽可能跟任轩昂保持距离，同时勉强挤出微笑说：“怎么会？我刚想起手头还有些工作，最近接了个案子很是棘手啊。”
“邱允实跟你说了什么？”任轩昂还是懒得跟陆靖废话，单刀直入。
“没啊，他没说什么。”陆靖坐下，随手拿起桌上的文件看。
“那小子是说谎精，无论他跟你说了什么，一定是谎言。”任轩昂没什么耐心，已经打定主意，陆靖要是不肯痛快回答问题，他也懒得再追究下去。
“说谎精？不见得吧？”陆靖抬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任轩昂，“在我看来，他倒是比你坦诚得多。其实我这个人也没有那么老古董，还是能够接受新事物的。况且这是个人的选择，是人权，没有对错，虽然在中国法律上没法给予保证，但也没有立法禁止……”
“果然如此。”任轩昂打断又要开始唠叨的陆靖，气愤地转身就走。
走到自己办公室门口，正好遇见了已经准备妥当等着跟他一起下班的邱允实。任轩昂脚下不停，路过邱允实的时候目视前方，看也不看他，丢下一句话：“如果明天陆靖还没有对我改变态度，假期永远免谈，你也不要指望再有机会出去骗人，我会为你准备一间无人的监狱。”
邱允实一愣，等缓过神，任轩昂已经走到了电梯间，他急得直跳脚，想要追上去，又看到不远处陆靖的办公室开着门，前后犹豫了一番，还是决定服软，冲任轩昂的方向喊：“给我10分钟。”
电梯门关上，邱允实无可奈何地苦笑，走向陆靖的办公室。
“陆律，有件事我必须要向你澄清一下……”
10分钟后，邱允实赶到地下车库，坐上任轩昂的副驾，刚一坐稳便发牢骚，
“你这人可真不好伺候，你不想让陆靖知道你在报恩的事，我就顺你的意对他隐瞒，同时也让我的存在合理化，让他不找咱们的麻烦，可你说不行，好吧，那我就推翻那套小舅子理论；你不喜欢陆靖跟你太热络，不喜欢这个人，想要跟他保持距离，我也顺你的意，让他主动跟你保持距离，同时还是让我的存在合理化，让他不找咱们的麻烦，可你还是说不行，好吧，我再次推翻。你到底要我怎么做啊？”
“你不是很聪明，很懂得揣测人的心理吗？”任轩昂发动车子。
“那倒是，不过事发突然，你也不给我准备时间，又想要明天就见效，你可真是为难我了。”邱允实为自己叫屈。
“所以，明天能见效吗？”
邱允实马上恢复得意的神情，“那当然，临场发挥才考验实力呢，我的实力，你大可放心。我敢保证，从明天开始，陆靖绝对会反应正确，并且绝对不会反对我这个私人助理的存在，也不会跟你走动过近惹你厌烦。”
“你到底跟他说了什么？”任轩昂还是没忍住，在邱允实面前显示出他的好奇以及对他说谎能耐的隐晦肯定。
邱允实更加洋洋得意，“保密，你就等着明天验收吧。如果陆靖明天的反应你还满意的话，别忘了周末分出一天的支配权给我。”
“凭什么？周日得陪你去周震那，所以周六我要自己支配。”任轩昂就知道问也是白问，白了邱允实一眼。
“我帮你查唐婉芝的案子啊，咱们不是说好了吗？”
“咱们什么时候说好了，况且最关键的证据是我找到的吧？”任轩昂心底里不否认邱允实的功劳，但表面上只能默认。
邱允实难得率先沉默，他知道就算再怎么逞口舌之快也动摇不了任轩昂这个古板家伙的原则和决心，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周五律所有个临时会议，由陆靖主持，任轩昂做一周工作总结。陆靖在会议上对待任轩昂的态度自然，散会后交流工作也非常顺畅，就像邱允实说的，陆靖反应正确，而且过于正确了，他俨然变成了另一个任轩昂，对待自己没有从前的冷嘲热讽，没有强调二人占股地位高低，没有假惺惺地客气和令人生厌的肢体接触，没有以前辈自居对自己说教，甚至不提邱允实这个私人助理。总之一句话，任轩昂对陆靖从未如此满意，他就是想要跟陆靖保持这种工作上的关系。
临近下班，任轩昂想去问问陆靖，到底这一次邱允实又跟他说了什么，可刚走到陆靖办公室门口，便看见里面不单只有陆靖一个人，陆靖的妻子女儿都在，一家人其乐融融商量着明天去游乐园的事。任轩昂只能作罢，打算以后有空再问。
回家的路上，任轩昂心情不错，问一旁的邱允实：“明天你有什么安排？”
邱允实顿时双眼放光，脸上绽开阳光般的笑意，故作神秘地冲任轩昂眨了眨左眼。
任轩昂却忍不住撇嘴，他总是有种不好的预感。
周六一大早，邱允实提着包装精美的果篮，跟任轩昂一起站在沈金栋家的门口。邱允实按下门铃后说：“大姨，大姨父，表姐，是我，邱允实，我跟任律一起来看望你们啦。”
任轩昂今天就是个司机和陪同，吃完早餐邱允实带着他去买果篮的时候他就猜到了今天要摆放的是沈金栋一家，邱允实这是拉着他来认亲来了。只是，邱允实是真的想要认亲吗？除了血缘关系，沈金栋一家到底跟邱允实之间有什么渊源，为什么沈金栋要敲诈邱允实，为什么邱允实毫不在乎？任轩昂有太多为什么想要问，但他并不打算去问邱允实，他觉得这些问题的答案，他迟早会从身边人的口中得知。
门开了，开门的是个中年女人，穿着丝绸质地的家居服，烫着精致的卷发，一看样貌就知道一定是沈妙媛的母亲，也就是邱允实的大姨。
“大姨，”邱允实笑成一朵花，“我是邱允实，早就应该来看望您啦。哦对了，这位是任轩昂律师，大姨父和表姐跟您提过吧？”
中年女人站立在门口岿然不动，没有想要让邱允实进门的意思，看他的眼神警惕紧张，仿佛邱允实不是走动的亲戚而是讨债的。
沈妙媛和沈金栋先后走到门口，沈妙媛看到任轩昂双眼放光，沈金栋则是有些尴尬地拉开妻子，招呼客人进门。
沈妙媛转身便奔赴厨房，倒了5杯茶端上茶几，然后亲自端起一杯递到任轩昂面前。
一番稍显尴尬的客气之后，房间里陷入更加尴尬的沉默。片刻后，沈妙媛最先打破沉默，对任轩昂说：“任律，保姆杀人的案子怎么样了？我可是一直关注这案子呢，毕竟我爸也算是牵涉其中，咱们一起合作过。”
任轩昂刚想以最精炼的语言应付沈妙媛，沈妙媛的母亲梁芳荷抢先开口，她面冲正在喝茶的邱允实冷冷地说：“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
邱允实理所当然似的，“一家人团圆啊。”
梁芳荷眯眼，双臂环绕胸前，声音有些颤抖地问：“不是来找我算账的？”
邱允实忙摆手，“大姨，您这是说的哪的话？您是我的亲人，是我母亲的姐姐，我还记得小时候，您总是帮妈妈照顾我。”
“果然，你都记得，你一直在记恨我劝说你妈妈把你送去孤儿院，所以你早就调查过我们一家。既然你早就知道我们的存在，为什么不早来认亲，偏偏要等到我老公敲诈你之后才来？哼，你肯定是来者不善，来找我们报复对吧？”梁芳荷声音微微发抖，看得出是在强撑，故作硬气，她想要用这种态度掩饰她的心虚和愧疚。
邱允实笑得没心没肺，“没错，小时候的事情我都记得。之所以没早来跟你们相认是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们，而且我的情况也有些特殊，大部分时间是处于被监护的状态，当然，现在也是。后来我接到大姨父的敲诈电话，这才知道原来你们还不知道我的身份，我觉得我有必要表明身份，以免你们继续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再后来，我跟大姨父偶然间碰见，发现他这个人很好相处，便下定决心跟你们相认。至于说您劝说我母亲遗弃我那件事，我不怪您，毕竟我是个非婚生子，是影响我母亲再嫁的拖油瓶，您当初是完全站在我母亲的立场考虑，我完全能够理解。”
“真的？”梁芳荷有些动摇。
任轩昂听懂了一些，他虽然还没搞清楚沈金栋敲诈邱允实的原委，但是大致上已经明白了沈金栋一家三口对邱允实复杂的情感。沈金栋是私家侦探，在邱允实称呼他为大姨父之后，他肯定是做了一番调查的，看情形，他们已经确认了邱允实的的确确就是亲人，但是因为当年梁芳荷间接导致邱允实被遗弃，如今沈金栋又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敲诈邱允实，他们一家人都怀疑邱允实认亲的诚意。在梁芳荷问出“真的？”的下一秒，任轩昂便在心底里给出了答案——假的！邱允实这说谎精嘴里说出的话还能信？至少他任轩昂不信，不相信邱允实能如此大度。
“当然是真的！你们千万别跟我有隔阂，我是真心诚意想要融入你们的，你们也知道，我的养父已经过世，现在你们是我仅存的亲人。”邱允实非常诚恳地表明态度。
“对呀对呀，允实是个好孩子，”沈金栋在一旁打圆场，对梁芳荷说，“热情开朗，聪明伶俐，跟小姨子很像。”
梁芳荷本来已经有些松懈了，一听沈金栋提到她妹妹，整个人又恢复到刺猬状态，“不可能，你不可能不怨恨我，如果不是我，小霜也不会……”
邱允实的脸色微微一沉，半秒后又恢复笑容，只是这一次笑容里多了几分苦涩，他打断梁芳荷说：“大姨，我母亲的事是意外，谁也不愿发生那样的悲剧，都是造化弄人，我不怪任何人。今天咱们能相认是好事，应该高兴才对，不提那些了。”
说完，邱允实便冲一旁的沈金栋和沈妙媛父女使眼色。沈金栋马上领会，拉着梁芳荷一起出去买菜，中午要张罗一桌好菜招待亲人和客人；沈妙媛则是再次询问任轩昂有关案子的事。一时间，尴尬的气氛被完美化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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