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离间计和计中计
邱允实自顾自继续讲述：“高风亮彻底失恋，备受打击，但是看到真爱的女孩找对了人，也能在心酸之余给予祝福，他打从心底里认同了文弱书生比自己更能给姑娘幸福。可是从此以后，他便多了一个爱好，热衷于带上狐朋狗友专门去找情侣找茬，去调*戏人家女孩子，看男孩是不是敢于为女友出头。只要是男孩敢于为了保护女友以一己之身抗衡数个流氓，他便会就此作罢，临走时给男孩竖起拇指，对女孩说一句：你男友有种。只要是男孩不敢出头，怯懦求饶，甚至丢下女友就跑，高风亮就会带领几个朋友把男孩一顿胖揍，临走时劝女孩赶紧跟渣男分手。高风亮把自己当成了爱情的试金石。”
“这么说，这个高风亮其实也不是很坏嘛。”还是刚刚那个女员工，忍不住又跟着八卦，她可以说是整个鞋店里邱允实的最佳听众，全情投入，连老板的白眼都不在乎。
“是啊，”邱允实适时总结，“这个世界上没有纯粹的好人，也没有纯粹的坏蛋。高风亮不过是坏得太明显，好得太隐*晦了而已，所以才会遭人记恨。可这些记恨中，有很多都是错怪啊。”
郭凯旋不屑地冷哼一声，严厉地对八卦女员工说：“小丽，你是怎么陈列的？黑鞋和白鞋颠倒了位置！”
被叫做小丽的女孩莫名其妙，小声嘀咕：“啊？黑鞋白鞋还必须摆在固定位置上？”
任轩昂听懂了郭凯旋的弦外之音，无奈地微微摇头，往门口退了两步。
邱允实嘿嘿一笑，在落幕前说出最后的台词，“郭先生，我跟任律不同，我是相信你的，相信你们跟高风亮的死无关。我更相信梁半仙，毕竟梁半仙给高风亮批命，几次劫数包括情劫都给说对了。梁半仙说高风亮是不该来到这世界的孽种，那高风亮就是孽种，他命中注定会在24岁这年死去，这是老天在修复他的ＢUG。”
郭凯旋不耐烦地挥挥手，“我虽然不相信什么梁半仙，但是他的结论是正确的，高风亮的死是意外。我们几个已经承担了意外的赔偿，我还为此关了店，无法再从事餐饮业。我实在是不想再让这个人影响往后的生活了。所以请你们以后不要再来，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
二人从鞋店出来，一路往停车位步行。
令任轩昂惊讶的是邱允实并没有失败后的落寞，反而得意洋洋，他忍不住出言讥讽，“故事编得不错，只可惜郭凯旋完全不信，认定你在颠倒黑白。你是不是只顾着享受编谎话的乐趣，忘了评估一下你这谎言的可信度？你要是单纯喜欢编故事，你可以去写小说，一次性能骗一大批读*者，不是更有成就感？”
“这你就不懂了吧？我这叫对症下药。我大姨父查过郭凯旋夫妻的背景，除了郭凯旋夫妻都有些迷信，曾经花钱找人算命之外，最重要一点，郭凯旋夫妻也是不孕不育，他们也曾做过两次试管婴儿，但都失败了，他们现在的孩子是领养的。郭凯旋曾经在网上发表过言论，抨击那些生而不养，养而不教的父母，认为这样的父母不配拥有生育权，反而是很多高知高素质的夫妻不孕不育。能生的只会给社会输出败类，能输出栋梁之才的夫妻却又不能生，他感慨命运不公。”
“郭凯旋从自身不孕不育的经历出发，所谓能生却只会给社会输出败类的就是高风亮的父母，能输出栋梁之才却又不能生的就是冯桂芝夫妻。这也算是郭凯旋的杀人动机之一。”任轩昂渐渐明白了邱允实的用意，但还是觉得邱允实在做无用功。
“我就是想要让郭凯旋因为相似的经历而对高风亮的父母产生恻隐之心，对高风亮这个身不由己的孩子也产生恻隐之心，从而质疑自己当初的决定。还记得江坤雄吗？高风亮跟江坤雄一样，都是众矢之的，所以我采取的策略跟江坤雄那次一样——扭转人设。我打算……”
任轩昂翻了个白眼，不屑地说：“终于轮到你失策啦。你这种伎俩太小儿科，你以为他们都是傻子吗？因为后悔愧疚就能主动认罪，自己把自己和同伙送进监狱？”
“你当我是傻子吗？”邱允实张大嘴，口型夸张，双臂弯曲组成一个“W”形状，“而且你记住，我，邱允实，永远不会失策。”
任轩昂冷冷瞪着邱允实，不愿当捧哏问他怎么回事，安静等着他解释。
“我就是要让他们看穿我小儿科的伎俩。就拿郭凯旋举例吧，这家伙就如你说的，年龄最大，阅历最多，智商最高，当然不会相信高风亮真的是个试管婴儿，高风亮的父母有情可原。但他会准确接收到一个信息，那就是我们已经掌握了他的背景，试管婴儿这个骗*局是专门为他量身定做的，想要激发他对当初犯下罪行的悔意。故事的后续，什么为救姥姥勇斗疯狗，校园暴力和情劫什么的，都跟这次一样，是如法炮制，为他们几个人分别定制的。就像你说的，没人会因为杀的人有情可原就主动认罪，因为后悔就把自己送进监狱，郭凯旋有家有业，根本不可能就此去自首。”邱允实故意说到一半，停顿，等着任轩昂的反应。
任轩昂恍然，想也不想便顺着邱允实的思路继续分析，“但郭凯旋会担心咱们拿这个小儿科的伎俩去欺骗其他同伙，因为我们已经掌握了他们这些人的背景和各自的动机，所以他会担忧其他几个同伙上当。毕竟其他几个人都是社会经验不足的年轻人。”
“没错，就像你说的，现在他们几个相当于站在一条跑道上，大家都不想参与这个比赛，都不想跑，可是一旦有人先跑了，这个比赛就算是正式开启，先跑的就是赢家，后跑的注定要付出更加惨烈的代价。我们要做的就是给他们几个人危机感，让他们明白一个道理，要想不被同伙出卖，最稳妥的办法就是先出卖同伙。”
任轩昂还是觉得此计胜算不高，继续提出疑虑，“即便沈叔叔查到的都是事实，但我还是觉得你这次的离间计成功率太低。你怎么能够肯定这5个人彼此知道对方的动机？从而确认你如实掌握了他们所有人的情况？”
邱允实露出“这你都不知道”的惊讶神态，“他们之前在一起工作，谈不上朝夕相处，那一天也至少要在一起8小时吧？更何况郭凯旋是中国好老板，时不时会请所有员工回家聚餐。他们对彼此的情况一定是最了解的。而且你忘了咱们的推理前提了吗？这些人是合谋杀人啊，如果不是大家拥有共同的杀人动机，那就肯定是各有各的，无论是作为主谋还是从犯，只有知道自己的同伙跟自己同仇敌忾，才能吸纳他们吧？”
“如果他们之前曾经那么亲密，亲密到可以相互分享各自的情况，连夫妻不孕不育做试管婴儿的事都拿出来分享。那他们就不必担心自己被出卖了不是吗？”任轩昂这一次是打从心底里觉得邱允实失策，这次骗*局的成功率史上最低，他们俩都低估了共犯们的心理素质和彼此间的默契信任。
“那不一样，就比如咱俩，我可以跟你合作达成共同的目标，合作时我们是共同体，可是如果到了涉及个人利益的时候，我们就是两个个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自保是人类本能。”
“好吧，算你说的有点道理。但是你到底为什么不让我说明真正的杀人动机？”任轩昂问出心底最大的疑问，“姚瑶和高风亮的聊天截图明明是最有力的证据，能够证明几个人的动机。除此之外，我还找到了当初在王老师小区里劝阻高风亮的那个朋友，他也答应出庭作证。时间顺序也能够证明高风亮的死是有预谋的合谋杀人：先是聊天记录表明高风亮要毒杀王老师，然后店里的监控探头改变方向，接着张学智离职，跟郭凯旋发生争执闹到派出所，这一系列变动都是在为那个计划做铺垫。如果郭凯旋得知这些，说不定会俯首认罪。”
“任大律师果然了不得，居然还找到了高风亮的朋友做证人，”邱允实吊着嗓子先高调奉承，又突然用低八度的低音故作神秘地说，“就像你说的，这是咱们现在掌握的最有力的证据，是咱们的杀手锏，也是底牌。哪有一上来就亮出底牌，使出杀手锏的啊。这件事你一定要听我的，把这最有力的证据保留到最后，到最后靠它一招制敌。”
任轩昂斟酌片刻，他清楚得很邱允实对他有所隐瞒，人家不说，自己就算问了也只能换来敷衍或谎言，干脆不问，这个杀手锏到底怎么一招制敌，他倒是愿意等着瞧。面对满怀期望望着自己的邱允实，他言不由衷地说：“看我心情吧，心情不好，别怪我拆你的台。”
“这么说，这个高风亮其实也不是很坏嘛。”还是刚刚那个女员工，忍不住又跟着八卦，她可以说是整个鞋店里邱允实的最佳听众，全情投入，连老板的白眼都不在乎。
“是啊，”邱允实适时总结，“这个世界上没有纯粹的好人，也没有纯粹的坏蛋。高风亮不过是坏得太明显，好得太隐*晦了而已，所以才会遭人记恨。可这些记恨中，有很多都是错怪啊。”
郭凯旋不屑地冷哼一声，严厉地对八卦女员工说：“小丽，你是怎么陈列的？黑鞋和白鞋颠倒了位置！”
被叫做小丽的女孩莫名其妙，小声嘀咕：“啊？黑鞋白鞋还必须摆在固定位置上？”
任轩昂听懂了郭凯旋的弦外之音，无奈地微微摇头，往门口退了两步。
邱允实嘿嘿一笑，在落幕前说出最后的台词，“郭先生，我跟任律不同，我是相信你的，相信你们跟高风亮的死无关。我更相信梁半仙，毕竟梁半仙给高风亮批命，几次劫数包括情劫都给说对了。梁半仙说高风亮是不该来到这世界的孽种，那高风亮就是孽种，他命中注定会在24岁这年死去，这是老天在修复他的ＢUG。”
郭凯旋不耐烦地挥挥手，“我虽然不相信什么梁半仙，但是他的结论是正确的，高风亮的死是意外。我们几个已经承担了意外的赔偿，我还为此关了店，无法再从事餐饮业。我实在是不想再让这个人影响往后的生活了。所以请你们以后不要再来，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
二人从鞋店出来，一路往停车位步行。
令任轩昂惊讶的是邱允实并没有失败后的落寞，反而得意洋洋，他忍不住出言讥讽，“故事编得不错，只可惜郭凯旋完全不信，认定你在颠倒黑白。你是不是只顾着享受编谎话的乐趣，忘了评估一下你这谎言的可信度？你要是单纯喜欢编故事，你可以去写小说，一次性能骗一大批读*者，不是更有成就感？”
“这你就不懂了吧？我这叫对症下药。我大姨父查过郭凯旋夫妻的背景，除了郭凯旋夫妻都有些迷信，曾经花钱找人算命之外，最重要一点，郭凯旋夫妻也是不孕不育，他们也曾做过两次试管婴儿，但都失败了，他们现在的孩子是领养的。郭凯旋曾经在网上发表过言论，抨击那些生而不养，养而不教的父母，认为这样的父母不配拥有生育权，反而是很多高知高素质的夫妻不孕不育。能生的只会给社会输出败类，能输出栋梁之才的夫妻却又不能生，他感慨命运不公。”
“郭凯旋从自身不孕不育的经历出发，所谓能生却只会给社会输出败类的就是高风亮的父母，能输出栋梁之才却又不能生的就是冯桂芝夫妻。这也算是郭凯旋的杀人动机之一。”任轩昂渐渐明白了邱允实的用意，但还是觉得邱允实在做无用功。
“我就是想要让郭凯旋因为相似的经历而对高风亮的父母产生恻隐之心，对高风亮这个身不由己的孩子也产生恻隐之心，从而质疑自己当初的决定。还记得江坤雄吗？高风亮跟江坤雄一样，都是众矢之的，所以我采取的策略跟江坤雄那次一样——扭转人设。我打算……”
任轩昂翻了个白眼，不屑地说：“终于轮到你失策啦。你这种伎俩太小儿科，你以为他们都是傻子吗？因为后悔愧疚就能主动认罪，自己把自己和同伙送进监狱？”
“你当我是傻子吗？”邱允实张大嘴，口型夸张，双臂弯曲组成一个“W”形状，“而且你记住，我，邱允实，永远不会失策。”
任轩昂冷冷瞪着邱允实，不愿当捧哏问他怎么回事，安静等着他解释。
“我就是要让他们看穿我小儿科的伎俩。就拿郭凯旋举例吧，这家伙就如你说的，年龄最大，阅历最多，智商最高，当然不会相信高风亮真的是个试管婴儿，高风亮的父母有情可原。但他会准确接收到一个信息，那就是我们已经掌握了他的背景，试管婴儿这个骗*局是专门为他量身定做的，想要激发他对当初犯下罪行的悔意。故事的后续，什么为救姥姥勇斗疯狗，校园暴力和情劫什么的，都跟这次一样，是如法炮制，为他们几个人分别定制的。就像你说的，没人会因为杀的人有情可原就主动认罪，因为后悔就把自己送进监狱，郭凯旋有家有业，根本不可能就此去自首。”邱允实故意说到一半，停顿，等着任轩昂的反应。
任轩昂恍然，想也不想便顺着邱允实的思路继续分析，“但郭凯旋会担心咱们拿这个小儿科的伎俩去欺骗其他同伙，因为我们已经掌握了他们这些人的背景和各自的动机，所以他会担忧其他几个同伙上当。毕竟其他几个人都是社会经验不足的年轻人。”
“没错，就像你说的，现在他们几个相当于站在一条跑道上，大家都不想参与这个比赛，都不想跑，可是一旦有人先跑了，这个比赛就算是正式开启，先跑的就是赢家，后跑的注定要付出更加惨烈的代价。我们要做的就是给他们几个人危机感，让他们明白一个道理，要想不被同伙出卖，最稳妥的办法就是先出卖同伙。”
任轩昂还是觉得此计胜算不高，继续提出疑虑，“即便沈叔叔查到的都是事实，但我还是觉得你这次的离间计成功率太低。你怎么能够肯定这5个人彼此知道对方的动机？从而确认你如实掌握了他们所有人的情况？”
邱允实露出“这你都不知道”的惊讶神态，“他们之前在一起工作，谈不上朝夕相处，那一天也至少要在一起8小时吧？更何况郭凯旋是中国好老板，时不时会请所有员工回家聚餐。他们对彼此的情况一定是最了解的。而且你忘了咱们的推理前提了吗？这些人是合谋杀人啊，如果不是大家拥有共同的杀人动机，那就肯定是各有各的，无论是作为主谋还是从犯，只有知道自己的同伙跟自己同仇敌忾，才能吸纳他们吧？”
“如果他们之前曾经那么亲密，亲密到可以相互分享各自的情况，连夫妻不孕不育做试管婴儿的事都拿出来分享。那他们就不必担心自己被出卖了不是吗？”任轩昂这一次是打从心底里觉得邱允实失策，这次骗*局的成功率史上最低，他们俩都低估了共犯们的心理素质和彼此间的默契信任。
“那不一样，就比如咱俩，我可以跟你合作达成共同的目标，合作时我们是共同体，可是如果到了涉及个人利益的时候，我们就是两个个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自保是人类本能。”
“好吧，算你说的有点道理。但是你到底为什么不让我说明真正的杀人动机？”任轩昂问出心底最大的疑问，“姚瑶和高风亮的聊天截图明明是最有力的证据，能够证明几个人的动机。除此之外，我还找到了当初在王老师小区里劝阻高风亮的那个朋友，他也答应出庭作证。时间顺序也能够证明高风亮的死是有预谋的合谋杀人：先是聊天记录表明高风亮要毒杀王老师，然后店里的监控探头改变方向，接着张学智离职，跟郭凯旋发生争执闹到派出所，这一系列变动都是在为那个计划做铺垫。如果郭凯旋得知这些，说不定会俯首认罪。”
“任大律师果然了不得，居然还找到了高风亮的朋友做证人，”邱允实吊着嗓子先高调奉承，又突然用低八度的低音故作神秘地说，“就像你说的，这是咱们现在掌握的最有力的证据，是咱们的杀手锏，也是底牌。哪有一上来就亮出底牌，使出杀手锏的啊。这件事你一定要听我的，把这最有力的证据保留到最后，到最后靠它一招制敌。”
任轩昂斟酌片刻，他清楚得很邱允实对他有所隐瞒，人家不说，自己就算问了也只能换来敷衍或谎言，干脆不问，这个杀手锏到底怎么一招制敌，他倒是愿意等着瞧。面对满怀期望望着自己的邱允实，他言不由衷地说：“看我心情吧，心情不好，别怪我拆你的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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