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有关主谋的推理
邱允实看得出任轩昂是真的生气了，对这个掌握自己生杀大权的监护人，他还是得收敛点，免得真的被关了禁闭。邱允实收起嬉皮笑脸，郑重地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有意骗你。”
“不是有意？担心我拆台？我什么时候真的拆过你的台？”任轩昂忍不住提高音调，他生气的点在于合作了这么久，怎么邱允实对他还是不能百分百信任？他们俩连这点默契都没有吗？
“我说的不是有意是指：我有说谎癖啊，你大人有大量，犯不着跟一个病人计较吧？”邱允实作求饶状，但仍掩饰不住他耍无赖的嘴脸。
任轩昂深呼吸，终于平复刚刚翻涌的怒火，感慨说：“你步步为营，设置这么一个双重骗*局，绕了这么一大圈，就是为了启发他们4个，庞瑞骗了他们，庞瑞移情别恋，女友一气之下打算举报庞瑞和他的4个同伙，并且手里还有录音证据。你的这个骗*局跟我的普法游说本质上是一样的，都是给他们制造心理压力，促使他们率先自首，争取减刑。”
邱允实像个成功*学大师一样侃侃而谈：“这世界上有四种人能够把自己的思想装进你的脑袋，一种是老师，一种是销售，第三种不但能把自己的思想装进你的脑袋，还能把你口袋里的钱装进自己口袋的是老婆。”
“第四种呢？”任轩昂不屑地问。
“就是我。”
“哦，懂了，第四种是骗子。”
邱允实无视任轩昂的挖苦讽刺，继续演讲：“老师讲究启发式教学，销售有销售的策略，直白的填鸭式灌输往往会引起对方的抵触心理。所以要让他们4个发觉庞瑞的欺骗和女友掌握证据并且打算举报揭发庞瑞他们，公开证据，绝不能我亲口告诉他们，而是要给他们创造条件，让他们自己去发觉，自己去思考推理，这样才能从内心最深层次产生危机感。”
“我承认你的这个骗*局有点高明，但是基础是你推断庞瑞是主谋这个前提是正确的。你到底为什么认定庞瑞是主谋？”
“这是最简单的推理啊。”邱允实笑嘻嘻地看着任轩昂，潜台词是：最简单的推理你都想不到？
任轩昂不动声色，压根不接招。
邱允实一看任轩昂不跟自己斗嘴，只好话入正题，回答任轩昂的问题，“为什么认定庞瑞是主谋呢？答案很简单，因为庞瑞在整个杀人计划中承担着最重要的部分。还有，我大姨父挖人背景的能耐了得，他也挖到了其余4个人的背景动机，挖到了庞瑞曾经以王老师学生的名义给王老师寄送礼物写贺卡的记录。”
“可实际上庞瑞根本不是王老师的学生？”任轩昂问。
“没错，我大姨父特意去查过，王老师是高中数学老师，一直在风华中学任教，庞瑞就没念过高中，初中毕业后上的职业技校。由此可见，庞瑞跟王老师之间绝对有隐秘的渊源，他最有可能目睹高风亮意图伤害王老师，出于保护王老师的目的策划杀害高风亮。”
“从一开始咱俩就信息不对等，这不公平。”
任轩昂心里不爽，他想说如果沈金栋叙述的调查结果的时候自己也在场，他也能一早就想到庞瑞是主谋。但是这话他没说出口，说出来好像是非要跟一个孩子计较似的，他觉得自掉身价。
邱允实倒是满腹委屈的样子，酸溜溜地说：“那天我也想让你跟我一起听大姨父的调查成果，可谁叫你那么招未来岳母的喜欢，两人在厨房嘀嘀咕咕，就是舍不得出来。”
任轩昂不愿跑题，继续探讨正事儿，“好吧，但你说的庞瑞在整个计划中承担最重要的部分，破坏洗手间排风扇是最重要的部分？如果不是后来厨师范斌揭发，庞瑞的这个责任完全可以逃得过去，排风扇自己坏掉也很正常。”
邱允实伸出右手食指，摇了摇，说：“我所指的最重要的部分并不是破坏排风扇，而是庞瑞的两个隐藏技能，如果没有这两个隐藏技能，高风亮不一定会死。而高风亮是个睚眦必报的主，这5个人的计划必须确保高风亮必死无疑，否则惹上这么一个睚眦必报的混混，后患无穷。”
“什么隐藏技能？”任轩昂问。
“在整个事件中，高风亮有两次生的机会，第一，如果他的手机没有凑巧掉进马桶，他就可以拨打求救电话，直接打给他刺青店的朋友就行，刺青店就在附近，朋友来救驾比110还快；第二，向荣汉堡店的出风口只被油烟封住了三分之二，还有三分之一的通风功能，一氧化碳的泄露时间大概有半小时，时间有限，注入洗手间的量也有限，他们几个人从前没有做过实验，无法确保高风亮在泄露量和泄露时间都有限的前提下必死无疑。”
“所以他们必须要确保高风亮进入洗手间后无法拨打手机求援，确保排风口全部堵死。”任轩昂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这么浅显的道理自己之前居然没想到，还不怪邱允实出言挖苦自己，“给高风亮端上餐点的人是庞瑞，也就是说近距离接触庞瑞，有机会在庞瑞手机上做手脚的人只有庞瑞；事发时不在店里，假借去商场如厕的人也只有庞瑞，有机会绕到汉堡店后方，在小区内暂时性彻底封死排风口的人也只有庞瑞。”
“晚是晚了点，总比永远不开窍强。”难得有机会嘲笑任轩昂的智商，邱允实怎么可能放过？
任轩昂再次无视邱允实的废话，继续不耻下问：“手机怎么在短时间内做手脚？我看过案发前后汉堡店里的监控，虽然拍不到高风亮坐的位置，看不到庞瑞是如何做了手脚，但根据时间，庞瑞给高风亮上餐也就用了二十秒。”
“之前我给大姨父和表姐的剧本就是利用用餐时间窃取吴雪珍的手机。现在的人独自在外用餐，总是喜欢一边吃一边玩手机打发时间，更别提等餐的时候了，肯定玩手机。所以我想高风亮当时也在玩手机，看到庞瑞来上餐，会习惯性把手机放在桌面上。如果我是庞瑞，就会在上餐的时候制造一点小意外，以托盘做掩护，来个狸猫换太子，事先准备一个同款手机，掉包。”
任轩昂马上想起了之前的案子中，邱允实就用过类似的伎俩，那次还害得他在手机维修店里丢了面子。
“可就像你说的，高风亮吃饭的时候也要玩手机，那么庞瑞这个掉包计不是很快就会破功吗？”任轩昂在脑海里上演邱允实编排的戏码，高风亮再次按亮手机，发现屏保换了，这根本不是自己的手机，立马发难。
邱允实又郑重摇了摇右手食指，“非也非也，使用掉包计最根本的目的就是拖延时间，所以掉包的手机必须是真手机，但仅限于外观，实际上就跟个模型一样，开不了机。”
任轩昂恍然，上一次邱允实掉包手机不就是临时去手机维修店找了这么一个样子货吗？
“手机突然间就自动关机，开不了机，高风亮也不怀疑？”任轩昂不是故意要跟邱允实作对，他的问题是基于正常思路的必要问题。
邱允实自信满满地说：“没错，你的这个问题就是关键。我想过，高风亮之所以没有纠结手机自动关机的问题，有两种可能性，第一，高风亮的手机当时只剩一点电量，随时可能自动关机。”
“不可能，”任轩昂先排除了这一点，“既然是预谋犯罪，肯定不能依赖这种小概率事件。”
“没错，所以只剩第二种可能性，那就是最近一段时间高风亮的手机时不时就会出故障，自动关机，无法开机。”
“这么凑巧？”任轩昂觉得这也是小概率事件。
“不巧，只要让高风亮的手机中毒，这事儿简单得很。你可以现在就去高风亮生前工作的刺青店去确认一下。如果对方承认，那就证明我的推理完全正确。如果能够证实高风亮的手机中毒出故障的时间点正好就在高风亮扬言要伤害王老师之后，张学智辞职前后，那么就更加能够证明这些人预谋已久，事先做好了准备工作，从而证明我的英明神武、洞若观火、明察秋毫。”
任轩昂想到张学智的专业正是计算机，他跟几个同学共同创业，领域也是计算机网络方面。看来远程给高风亮的手机植入病毒这个任务非他莫属。想到这，任轩昂给之前联系过的、同意出庭作证证明高风亮曾经意图伤害王老师、同时也正巧就是刺青店员工的、高风亮的朋友打电话。
两分钟后，任轩昂挂断电话，默默无语。
邱允实一看任轩昂这副表情，全然明了，摇头晃脑地问：“怎么样？事实又一次证明了我英明神武、洞若观火、明察秋毫，是个足智多谋的神探了吧？”
“高风亮的朋友听高风亮提过手机的事儿，说是有过两三次突然关机的情况，因为半个月内只有两三次，所以高风亮也没当回事儿，没去处理，只想着下个月发了工资买个新手机。”任轩昂默默感叹庞瑞的计谋，他远程控制病毒指使高风亮手机自动关机的频率掌握得恰到好处，次数多了，高风亮可能就会修理手机发现病毒，或者干脆换个新手机；次数少了，又不能让高风亮察觉出自己的手机有这个老*毛病。
任轩昂脑中的画面自动快进，来到了发现高风亮尸体的那天早上。一片狼藉的向荣汉堡店中，郭凯旋、范斌、冯春、庞瑞四个人冷静地面对彼此，心照不宣地用衣袖捂住口鼻，小心地打开洗手间的门。庞瑞率先进入洗手间，小心避免破坏现场，在狭小的空间中搜索他掉包的、无法开机的手机，如果有，就回收，如果没有，那么说不定就是真的掉进马桶。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他掉包的、高风亮的手机，丢进马桶。反正到时候警方来勘查现场，如果想到在马桶里打捞手机，捞到上面的那个也就够了，不会再深挖别的什么，毕竟那可是高风亮曾经一泻*千里的马桶啊。
从昨晚开始，任轩昂就在琢磨着该怎么跟柯怀古提出给邱允实个小惩大诫的问题，该拿出邱允实犯的什么错误来做为惩戒的缘由，可是想来想去，邱允实并没有犯什么大错误，如果实话实说自己被邱允实捉弄颜面尽失，又显得自己太过小家子气，毕竟前任监护人们都曾经被邱允实戏耍过，自己要是也告这样的状，不是落得跟前任们一样的、邱允实手下败将的名声？将来柯怀古再找监护人的时候，搞不好还要拿他任轩昂来举例。可是如果不是实话实说，那就得编造一个谎言，那等于沦为邱允实一流，他任轩昂又觉得是自掉身价。现在好了，终于不用再费心想这个问题了，任轩昂已经跟邱允实达成了共识，他觉得那个赌约，邱允实十拿九稳。
“不是有意？担心我拆台？我什么时候真的拆过你的台？”任轩昂忍不住提高音调，他生气的点在于合作了这么久，怎么邱允实对他还是不能百分百信任？他们俩连这点默契都没有吗？
“我说的不是有意是指：我有说谎癖啊，你大人有大量，犯不着跟一个病人计较吧？”邱允实作求饶状，但仍掩饰不住他耍无赖的嘴脸。
任轩昂深呼吸，终于平复刚刚翻涌的怒火，感慨说：“你步步为营，设置这么一个双重骗*局，绕了这么一大圈，就是为了启发他们4个，庞瑞骗了他们，庞瑞移情别恋，女友一气之下打算举报庞瑞和他的4个同伙，并且手里还有录音证据。你的这个骗*局跟我的普法游说本质上是一样的，都是给他们制造心理压力，促使他们率先自首，争取减刑。”
邱允实像个成功*学大师一样侃侃而谈：“这世界上有四种人能够把自己的思想装进你的脑袋，一种是老师，一种是销售，第三种不但能把自己的思想装进你的脑袋，还能把你口袋里的钱装进自己口袋的是老婆。”
“第四种呢？”任轩昂不屑地问。
“就是我。”
“哦，懂了，第四种是骗子。”
邱允实无视任轩昂的挖苦讽刺，继续演讲：“老师讲究启发式教学，销售有销售的策略，直白的填鸭式灌输往往会引起对方的抵触心理。所以要让他们4个发觉庞瑞的欺骗和女友掌握证据并且打算举报揭发庞瑞他们，公开证据，绝不能我亲口告诉他们，而是要给他们创造条件，让他们自己去发觉，自己去思考推理，这样才能从内心最深层次产生危机感。”
“我承认你的这个骗*局有点高明，但是基础是你推断庞瑞是主谋这个前提是正确的。你到底为什么认定庞瑞是主谋？”
“这是最简单的推理啊。”邱允实笑嘻嘻地看着任轩昂，潜台词是：最简单的推理你都想不到？
任轩昂不动声色，压根不接招。
邱允实一看任轩昂不跟自己斗嘴，只好话入正题，回答任轩昂的问题，“为什么认定庞瑞是主谋呢？答案很简单，因为庞瑞在整个杀人计划中承担着最重要的部分。还有，我大姨父挖人背景的能耐了得，他也挖到了其余4个人的背景动机，挖到了庞瑞曾经以王老师学生的名义给王老师寄送礼物写贺卡的记录。”
“可实际上庞瑞根本不是王老师的学生？”任轩昂问。
“没错，我大姨父特意去查过，王老师是高中数学老师，一直在风华中学任教，庞瑞就没念过高中，初中毕业后上的职业技校。由此可见，庞瑞跟王老师之间绝对有隐秘的渊源，他最有可能目睹高风亮意图伤害王老师，出于保护王老师的目的策划杀害高风亮。”
“从一开始咱俩就信息不对等，这不公平。”
任轩昂心里不爽，他想说如果沈金栋叙述的调查结果的时候自己也在场，他也能一早就想到庞瑞是主谋。但是这话他没说出口，说出来好像是非要跟一个孩子计较似的，他觉得自掉身价。
邱允实倒是满腹委屈的样子，酸溜溜地说：“那天我也想让你跟我一起听大姨父的调查成果，可谁叫你那么招未来岳母的喜欢，两人在厨房嘀嘀咕咕，就是舍不得出来。”
任轩昂不愿跑题，继续探讨正事儿，“好吧，但你说的庞瑞在整个计划中承担最重要的部分，破坏洗手间排风扇是最重要的部分？如果不是后来厨师范斌揭发，庞瑞的这个责任完全可以逃得过去，排风扇自己坏掉也很正常。”
邱允实伸出右手食指，摇了摇，说：“我所指的最重要的部分并不是破坏排风扇，而是庞瑞的两个隐藏技能，如果没有这两个隐藏技能，高风亮不一定会死。而高风亮是个睚眦必报的主，这5个人的计划必须确保高风亮必死无疑，否则惹上这么一个睚眦必报的混混，后患无穷。”
“什么隐藏技能？”任轩昂问。
“在整个事件中，高风亮有两次生的机会，第一，如果他的手机没有凑巧掉进马桶，他就可以拨打求救电话，直接打给他刺青店的朋友就行，刺青店就在附近，朋友来救驾比110还快；第二，向荣汉堡店的出风口只被油烟封住了三分之二，还有三分之一的通风功能，一氧化碳的泄露时间大概有半小时，时间有限，注入洗手间的量也有限，他们几个人从前没有做过实验，无法确保高风亮在泄露量和泄露时间都有限的前提下必死无疑。”
“所以他们必须要确保高风亮进入洗手间后无法拨打手机求援，确保排风口全部堵死。”任轩昂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这么浅显的道理自己之前居然没想到，还不怪邱允实出言挖苦自己，“给高风亮端上餐点的人是庞瑞，也就是说近距离接触庞瑞，有机会在庞瑞手机上做手脚的人只有庞瑞；事发时不在店里，假借去商场如厕的人也只有庞瑞，有机会绕到汉堡店后方，在小区内暂时性彻底封死排风口的人也只有庞瑞。”
“晚是晚了点，总比永远不开窍强。”难得有机会嘲笑任轩昂的智商，邱允实怎么可能放过？
任轩昂再次无视邱允实的废话，继续不耻下问：“手机怎么在短时间内做手脚？我看过案发前后汉堡店里的监控，虽然拍不到高风亮坐的位置，看不到庞瑞是如何做了手脚，但根据时间，庞瑞给高风亮上餐也就用了二十秒。”
“之前我给大姨父和表姐的剧本就是利用用餐时间窃取吴雪珍的手机。现在的人独自在外用餐，总是喜欢一边吃一边玩手机打发时间，更别提等餐的时候了，肯定玩手机。所以我想高风亮当时也在玩手机，看到庞瑞来上餐，会习惯性把手机放在桌面上。如果我是庞瑞，就会在上餐的时候制造一点小意外，以托盘做掩护，来个狸猫换太子，事先准备一个同款手机，掉包。”
任轩昂马上想起了之前的案子中，邱允实就用过类似的伎俩，那次还害得他在手机维修店里丢了面子。
“可就像你说的，高风亮吃饭的时候也要玩手机，那么庞瑞这个掉包计不是很快就会破功吗？”任轩昂在脑海里上演邱允实编排的戏码，高风亮再次按亮手机，发现屏保换了，这根本不是自己的手机，立马发难。
邱允实又郑重摇了摇右手食指，“非也非也，使用掉包计最根本的目的就是拖延时间，所以掉包的手机必须是真手机，但仅限于外观，实际上就跟个模型一样，开不了机。”
任轩昂恍然，上一次邱允实掉包手机不就是临时去手机维修店找了这么一个样子货吗？
“手机突然间就自动关机，开不了机，高风亮也不怀疑？”任轩昂不是故意要跟邱允实作对，他的问题是基于正常思路的必要问题。
邱允实自信满满地说：“没错，你的这个问题就是关键。我想过，高风亮之所以没有纠结手机自动关机的问题，有两种可能性，第一，高风亮的手机当时只剩一点电量，随时可能自动关机。”
“不可能，”任轩昂先排除了这一点，“既然是预谋犯罪，肯定不能依赖这种小概率事件。”
“没错，所以只剩第二种可能性，那就是最近一段时间高风亮的手机时不时就会出故障，自动关机，无法开机。”
“这么凑巧？”任轩昂觉得这也是小概率事件。
“不巧，只要让高风亮的手机中毒，这事儿简单得很。你可以现在就去高风亮生前工作的刺青店去确认一下。如果对方承认，那就证明我的推理完全正确。如果能够证实高风亮的手机中毒出故障的时间点正好就在高风亮扬言要伤害王老师之后，张学智辞职前后，那么就更加能够证明这些人预谋已久，事先做好了准备工作，从而证明我的英明神武、洞若观火、明察秋毫。”
任轩昂想到张学智的专业正是计算机，他跟几个同学共同创业，领域也是计算机网络方面。看来远程给高风亮的手机植入病毒这个任务非他莫属。想到这，任轩昂给之前联系过的、同意出庭作证证明高风亮曾经意图伤害王老师、同时也正巧就是刺青店员工的、高风亮的朋友打电话。
两分钟后，任轩昂挂断电话，默默无语。
邱允实一看任轩昂这副表情，全然明了，摇头晃脑地问：“怎么样？事实又一次证明了我英明神武、洞若观火、明察秋毫，是个足智多谋的神探了吧？”
“高风亮的朋友听高风亮提过手机的事儿，说是有过两三次突然关机的情况，因为半个月内只有两三次，所以高风亮也没当回事儿，没去处理，只想着下个月发了工资买个新手机。”任轩昂默默感叹庞瑞的计谋，他远程控制病毒指使高风亮手机自动关机的频率掌握得恰到好处，次数多了，高风亮可能就会修理手机发现病毒，或者干脆换个新手机；次数少了，又不能让高风亮察觉出自己的手机有这个老*毛病。
任轩昂脑中的画面自动快进，来到了发现高风亮尸体的那天早上。一片狼藉的向荣汉堡店中，郭凯旋、范斌、冯春、庞瑞四个人冷静地面对彼此，心照不宣地用衣袖捂住口鼻，小心地打开洗手间的门。庞瑞率先进入洗手间，小心避免破坏现场，在狭小的空间中搜索他掉包的、无法开机的手机，如果有，就回收，如果没有，那么说不定就是真的掉进马桶。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他掉包的、高风亮的手机，丢进马桶。反正到时候警方来勘查现场，如果想到在马桶里打捞手机，捞到上面的那个也就够了，不会再深挖别的什么，毕竟那可是高风亮曾经一泻*千里的马桶啊。
从昨晚开始，任轩昂就在琢磨着该怎么跟柯怀古提出给邱允实个小惩大诫的问题，该拿出邱允实犯的什么错误来做为惩戒的缘由，可是想来想去，邱允实并没有犯什么大错误，如果实话实说自己被邱允实捉弄颜面尽失，又显得自己太过小家子气，毕竟前任监护人们都曾经被邱允实戏耍过，自己要是也告这样的状，不是落得跟前任们一样的、邱允实手下败将的名声？将来柯怀古再找监护人的时候，搞不好还要拿他任轩昂来举例。可是如果不是实话实说，那就得编造一个谎言，那等于沦为邱允实一流，他任轩昂又觉得是自掉身价。现在好了，终于不用再费心想这个问题了，任轩昂已经跟邱允实达成了共识，他觉得那个赌约，邱允实十拿九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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