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嫌疑人不在场
邱允实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清了清喉咙，非常郑重地问：“魏叔叔，您相信吗，小婷是扫把星，是她克死了亲生父亲、同母异父的弟弟和大伯？”
魏庆滨仿佛面对世纪难题，为难得脸上皱纹顿时多了一倍，不停咂嘴，拉着长腔说：“按理来说，这就是封建迷信，无稽之谈，我呢，我作为村支书，不应该相信这种事儿。可是呢，这么多事实摆在眼前，又由不得我不信。我看得出，你们倾向于不信，否则也不会怀疑吴有禄跟娄昌盛的死有关不是吗？不过呢，我劝你们，这种事还是宁可信其有。小两口不孕不育已经够惨啦，如果因为领养孩子给自己招来灾祸，不值当啊！当然，这些话只是我个人想法，作为村支书，我还是得表态，扫把星什么的，纯属无稽之谈。嗯，你们懂我的意思吧？”
邱允实尴尬地笑笑，看来刚刚他分析吴有禄是第一嫌疑人的理由，魏庆滨都听到了，他索性承认：“您的好意我们先谢过，说实话，我们是不太相信扫把星的说法，因为在娄昌盛意外身亡这件事上，吴有禄很有可疑。如果娄昌盛的死不是意外，而是吴有禄造成的，就足以证明小婷不是扫把星。我跟姐夫刚刚谈到娄昌盛的账户问题，姐夫认为如果娄昌盛的账户上突然少了一笔钱，这笔钱不知去处，警方不会轻易断定他的死是意外。我刚刚就是随口一说，说也许娄昌盛没有银行账户，听您刚刚的意思，难不成娄昌盛还真的没有银行账户？”
魏庆滨站起来，提着点滴瓶子往任轩昂所在的角落走去，示意邱允实也跟过去，避免被其他人听到他们的谈话。
三人聚集在输液室的最角落后，魏庆滨低声说：“娄昌盛的确没有银行账户，他这个人不喜欢接受新鲜事物，不喜欢跟人打交道，收养小婷之前就是个闷声干活的孤僻老头，这么多年赚来的钱也不存银行，就藏在家里。这事儿也不是秘密，所以这几年娄昌盛的家也遭过好几次贼，他也不报警，还是我们村委会发现了，我去问他是否失窃，他只说没有。我劝他赶紧把钱存银行，存折不怕偷，要是丢了，里面的钱别人也取不走，他拿身份证挂失就行。可他就是不肯，跟我说他藏钱的地方谁也找不到，他也不会告诉任何人。”
邱允实一拍大腿，“你看，所以吴有禄要想打这笔钱的主意，就只能让娄昌盛自己心甘情愿地提出这笔钱给自己，最好的办法就是提出给娄小婷改命。魏叔叔，当初娄昌盛出事后，就没人怀疑过吴有禄吗？”
“我理解你们怀疑吴有禄，毕竟吴有禄在娄昌盛死后不久突然发财，但是吴有禄经常去镇上县里去给有钱人算卦什么的，有时候回来也能小发一笔，他突然发财并不是什么稀奇事儿。再者，娄昌盛失足淹死之前，也发生过两次小意外，村里人认定了这是因为他收养了扫把星所以走霉运，不少人早就在私下里预言，娄昌盛活不过今年，这不，出事儿以后，这群人就直接认定了绝对是意外，是被娄小婷给克死的。”魏庆滨说到最后也跟着点头，显然，他也是“这群人”阵营中的一员。
任轩昂挑眉，马上捕捉到了重点，“娄昌盛溺亡之前还出过两次小意外？如果是这样，那他自己也会就此相信扫把星之说，因为不忍心丢下孤苦伶仃的小婷，所以动了心思给她改命不是吗？换句话说，娄昌盛花这笔钱不单单是为了小婷的未来，也是保护自己。”
邱允实附和：“没错，娄昌盛当初不惧流言收养小婷，他当时肯定是不相信扫把星之说的，可是后来接连发生小意外，他便信了小婷命硬，动了改命的心思，所以去找吴有禄。搞不好这两次小意外都是吴有禄暗中搞鬼，他早就瞄上了娄昌盛藏在家中的毕生积蓄。”
魏庆滨还是摇头，“不会的，不会的，娄昌盛的死就是意外，跟吴有禄没关系。”
邱允实情急之下语气不太友好，“魏叔叔，这事儿您可得说准了才行，这可是关系人命的大事儿。”
魏庆滨做了个手势，示意邱允实稍安勿躁，“娄昌盛掉入河塘淹死的那天晚上，吴有禄有不在场证明。”
“谁，不在场证人是谁？”任轩昂打算去找这个证人确认一番。
“我，”魏庆才叹了口气，“我就是吴有禄的不在场证人，娄昌盛出事那晚，我和另外两个人一起跟娄昌盛打麻将，整整一晚。”
三人沉默片刻后，任轩昂以更低的声音问：“那么娄小婷呢？那晚她有不在场证明吗？”
这个问题显然把魏庆滨吓了一跳，他突然瞪大眼，嘴巴微张，仿佛在问：你怎么会问出这么可怕的问题？
“有吗？”任轩昂重复。
魏庆滨缓缓摇头，“娄小婷放学后都会一个人在家做饭等娄昌盛回家，出事那晚，娄昌盛一夜未归，娄小婷一个人在家。但是不可能是小婷啊，她没有理由那么做，娄昌盛是她唯一的亲人，而且他们感情很好！娄昌盛死后，小婷悲伤过度，哭得都晕过去啦。”
邱允实又站到魏庆滨那边，试图说服任轩昂，“姐夫，小婷只是个孩子，我宁可相信她是扫把星，也不相信她会做出那么可怕的事，事后还能伪装悲伤骗过所有人。”
“所以你也相信娄昌盛的死是意外？”任轩昂反问。
邱允实摇头，“还是不信，我还是相信我的直觉，娄昌盛的毕生积蓄已经有一部分进了吴有禄的腰包，至于另一部分，在他的同伙，也就是杀害娄昌盛的凶手那里。出事儿那晚，娄昌盛一定是看穿了吴有禄跟同伙的骗局，跟同伙起了争执，被推下河塘。”
“同伙？”任轩昂觉得邱允实简直是着了魔，他宁可自己凭空想象出有不在场证明的吴有禄有同伙，也不愿怀疑娄小婷。
“没错，吴有禄绝对有同伙，”邱允实转而问魏庆滨，“魏叔叔，吴有禄在村里跟什么人关系最好，走动最频繁？或者说，谁最像是他的同伙？”
魏庆滨被邱允实问得一愣一愣的，对于同伙之说，他跟任轩昂一样觉得太过突兀，“哪有什么同伙？小兄弟，我知道，你不愿意相信扫把星什么的，你想要让姐姐姐夫领养小婷，组成一个完整的家庭，可也不能因为愿望美好就拿亲人去冒险啊。”
邱允实懒得再装礼貌的晚辈，有些不耐烦地继续追问：“吴有禄跟谁走得近？”
魏庆才无奈地摇头，说：“吴有禄跟村里人都不太亲近，要说走动得多的，就是他表妹一家。吴有禄早年丧偶，无儿无女，在村里的亲戚只有表妹。对了，他这个表妹的儿子就是娄小婷母亲的二婚丈夫。”
邱允实想起了李翠娥的描述中，娄小婷的母亲苏迎男在丧夫之后，带着娄小婷改嫁，之后又怀了一个男孩，为此婆家还摆了宴席，吴有禄是婆家人的亲戚，所以也参加了宴席，还在宴席上再次提及娄小婷是扫把星的事儿。
“麻烦您，”邱允实又迅速变脸，变回礼貌的后辈，“魏叔叔，请您给我们吴有禄表妹家的地址。”
“你去找他们做什么？”魏庆滨问。
“我不是说了嘛，这事儿关系到我姐姐和姐夫一家人的幸福和性命，必须要弄个清楚。您要是不告诉我，我们就直接让小婷带我们去，正好，我们也问问当初苏迎男流产的事儿，进一步确认娄小婷是不是扫把星。”邱允实非常恳切，仿佛姐姐姐夫的余生是否平安顺遂，全在于此。
魏庆滨留下了吴有禄表妹赵盼香家的地址，眼见着娄小婷提着盒饭回来，逃也似的提着点滴瓶子去到房间的对角线位置坐下，又不放心地把点滴的速度调到最快。
魏庆滨仿佛面对世纪难题，为难得脸上皱纹顿时多了一倍，不停咂嘴，拉着长腔说：“按理来说，这就是封建迷信，无稽之谈，我呢，我作为村支书，不应该相信这种事儿。可是呢，这么多事实摆在眼前，又由不得我不信。我看得出，你们倾向于不信，否则也不会怀疑吴有禄跟娄昌盛的死有关不是吗？不过呢，我劝你们，这种事还是宁可信其有。小两口不孕不育已经够惨啦，如果因为领养孩子给自己招来灾祸，不值当啊！当然，这些话只是我个人想法，作为村支书，我还是得表态，扫把星什么的，纯属无稽之谈。嗯，你们懂我的意思吧？”
邱允实尴尬地笑笑，看来刚刚他分析吴有禄是第一嫌疑人的理由，魏庆滨都听到了，他索性承认：“您的好意我们先谢过，说实话，我们是不太相信扫把星的说法，因为在娄昌盛意外身亡这件事上，吴有禄很有可疑。如果娄昌盛的死不是意外，而是吴有禄造成的，就足以证明小婷不是扫把星。我跟姐夫刚刚谈到娄昌盛的账户问题，姐夫认为如果娄昌盛的账户上突然少了一笔钱，这笔钱不知去处，警方不会轻易断定他的死是意外。我刚刚就是随口一说，说也许娄昌盛没有银行账户，听您刚刚的意思，难不成娄昌盛还真的没有银行账户？”
魏庆滨站起来，提着点滴瓶子往任轩昂所在的角落走去，示意邱允实也跟过去，避免被其他人听到他们的谈话。
三人聚集在输液室的最角落后，魏庆滨低声说：“娄昌盛的确没有银行账户，他这个人不喜欢接受新鲜事物，不喜欢跟人打交道，收养小婷之前就是个闷声干活的孤僻老头，这么多年赚来的钱也不存银行，就藏在家里。这事儿也不是秘密，所以这几年娄昌盛的家也遭过好几次贼，他也不报警，还是我们村委会发现了，我去问他是否失窃，他只说没有。我劝他赶紧把钱存银行，存折不怕偷，要是丢了，里面的钱别人也取不走，他拿身份证挂失就行。可他就是不肯，跟我说他藏钱的地方谁也找不到，他也不会告诉任何人。”
邱允实一拍大腿，“你看，所以吴有禄要想打这笔钱的主意，就只能让娄昌盛自己心甘情愿地提出这笔钱给自己，最好的办法就是提出给娄小婷改命。魏叔叔，当初娄昌盛出事后，就没人怀疑过吴有禄吗？”
“我理解你们怀疑吴有禄，毕竟吴有禄在娄昌盛死后不久突然发财，但是吴有禄经常去镇上县里去给有钱人算卦什么的，有时候回来也能小发一笔，他突然发财并不是什么稀奇事儿。再者，娄昌盛失足淹死之前，也发生过两次小意外，村里人认定了这是因为他收养了扫把星所以走霉运，不少人早就在私下里预言，娄昌盛活不过今年，这不，出事儿以后，这群人就直接认定了绝对是意外，是被娄小婷给克死的。”魏庆滨说到最后也跟着点头，显然，他也是“这群人”阵营中的一员。
任轩昂挑眉，马上捕捉到了重点，“娄昌盛溺亡之前还出过两次小意外？如果是这样，那他自己也会就此相信扫把星之说，因为不忍心丢下孤苦伶仃的小婷，所以动了心思给她改命不是吗？换句话说，娄昌盛花这笔钱不单单是为了小婷的未来，也是保护自己。”
邱允实附和：“没错，娄昌盛当初不惧流言收养小婷，他当时肯定是不相信扫把星之说的，可是后来接连发生小意外，他便信了小婷命硬，动了改命的心思，所以去找吴有禄。搞不好这两次小意外都是吴有禄暗中搞鬼，他早就瞄上了娄昌盛藏在家中的毕生积蓄。”
魏庆滨还是摇头，“不会的，不会的，娄昌盛的死就是意外，跟吴有禄没关系。”
邱允实情急之下语气不太友好，“魏叔叔，这事儿您可得说准了才行，这可是关系人命的大事儿。”
魏庆滨做了个手势，示意邱允实稍安勿躁，“娄昌盛掉入河塘淹死的那天晚上，吴有禄有不在场证明。”
“谁，不在场证人是谁？”任轩昂打算去找这个证人确认一番。
“我，”魏庆才叹了口气，“我就是吴有禄的不在场证人，娄昌盛出事那晚，我和另外两个人一起跟娄昌盛打麻将，整整一晚。”
三人沉默片刻后，任轩昂以更低的声音问：“那么娄小婷呢？那晚她有不在场证明吗？”
这个问题显然把魏庆滨吓了一跳，他突然瞪大眼，嘴巴微张，仿佛在问：你怎么会问出这么可怕的问题？
“有吗？”任轩昂重复。
魏庆滨缓缓摇头，“娄小婷放学后都会一个人在家做饭等娄昌盛回家，出事那晚，娄昌盛一夜未归，娄小婷一个人在家。但是不可能是小婷啊，她没有理由那么做，娄昌盛是她唯一的亲人，而且他们感情很好！娄昌盛死后，小婷悲伤过度，哭得都晕过去啦。”
邱允实又站到魏庆滨那边，试图说服任轩昂，“姐夫，小婷只是个孩子，我宁可相信她是扫把星，也不相信她会做出那么可怕的事，事后还能伪装悲伤骗过所有人。”
“所以你也相信娄昌盛的死是意外？”任轩昂反问。
邱允实摇头，“还是不信，我还是相信我的直觉，娄昌盛的毕生积蓄已经有一部分进了吴有禄的腰包，至于另一部分，在他的同伙，也就是杀害娄昌盛的凶手那里。出事儿那晚，娄昌盛一定是看穿了吴有禄跟同伙的骗局，跟同伙起了争执，被推下河塘。”
“同伙？”任轩昂觉得邱允实简直是着了魔，他宁可自己凭空想象出有不在场证明的吴有禄有同伙，也不愿怀疑娄小婷。
“没错，吴有禄绝对有同伙，”邱允实转而问魏庆滨，“魏叔叔，吴有禄在村里跟什么人关系最好，走动最频繁？或者说，谁最像是他的同伙？”
魏庆滨被邱允实问得一愣一愣的，对于同伙之说，他跟任轩昂一样觉得太过突兀，“哪有什么同伙？小兄弟，我知道，你不愿意相信扫把星什么的，你想要让姐姐姐夫领养小婷，组成一个完整的家庭，可也不能因为愿望美好就拿亲人去冒险啊。”
邱允实懒得再装礼貌的晚辈，有些不耐烦地继续追问：“吴有禄跟谁走得近？”
魏庆才无奈地摇头，说：“吴有禄跟村里人都不太亲近，要说走动得多的，就是他表妹一家。吴有禄早年丧偶，无儿无女，在村里的亲戚只有表妹。对了，他这个表妹的儿子就是娄小婷母亲的二婚丈夫。”
邱允实想起了李翠娥的描述中，娄小婷的母亲苏迎男在丧夫之后，带着娄小婷改嫁，之后又怀了一个男孩，为此婆家还摆了宴席，吴有禄是婆家人的亲戚，所以也参加了宴席，还在宴席上再次提及娄小婷是扫把星的事儿。
“麻烦您，”邱允实又迅速变脸，变回礼貌的后辈，“魏叔叔，请您给我们吴有禄表妹家的地址。”
“你去找他们做什么？”魏庆滨问。
“我不是说了嘛，这事儿关系到我姐姐和姐夫一家人的幸福和性命，必须要弄个清楚。您要是不告诉我，我们就直接让小婷带我们去，正好，我们也问问当初苏迎男流产的事儿，进一步确认娄小婷是不是扫把星。”邱允实非常恳切，仿佛姐姐姐夫的余生是否平安顺遂，全在于此。
魏庆滨留下了吴有禄表妹赵盼香家的地址，眼见着娄小婷提着盒饭回来，逃也似的提着点滴瓶子去到房间的对角线位置坐下，又不放心地把点滴的速度调到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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