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隐形受害者
周末，又是与周震见面的日子。
早餐时，邱允实接到了俞清浅的电话。俞清浅听说了他跟任轩昂最近的动向，对娄小婷的故事很好奇，约他们两个一起吃午餐，当然，这又是一场4个人的饭局。
“对了，你跟周震进展怎么样？既然已经见过了家长，好事将近了吧？”邱允实故意大声问，同时对任轩昂做了个鬼脸。
“我妈对周震很满意，”俞清浅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我妈跟你有一样的疑问，觉得那次会面周震一个电话都没接很难得，问我他是不是特意为了此次见面关机了。”
“英雄所见略同。”邱允实一面喝牛奶一面感慨。
“后来我跟周震说了你们俩对他整个饭局没接电话没去洗手间的夸赞，他还不好意思呢。”俞清浅笑着说。
邱允实一听这话，牛奶呛在喉咙，咳了两下才问：“你跟周震说了？”
“说什么？”俞清浅不明所以。
“就是我打电话问你饭局中他有没有打电话去洗手间的事。”邱允实面色越加沉重，引得对面的任轩昂也好奇，这事儿有什么好紧张的？
“说了啊。”俞清浅理所应当地回答。
邱允实干笑两声，“你们还真是无话不谈，我低估了恋人间的亲密无间啊。”
“你自己谈个恋爱就懂啦。不说啦，中午见。”俞清浅挂了电话。
任轩昂问：“你怎么了？”
邱允实马上换上嬉皮笑脸的面具，“我是再替你伤心嘛，这两人的事儿估计是板上钉钉了。”
“用不着。”任轩昂白了邱允实一眼，低头继续吃吐司。没过半分钟，他又偷偷抬眼去打量邱允实。邱允实又是一脸凝重。任轩昂再清楚不过，邱允实对他有所隐瞒，能让这么一个掩藏内心的家伙掩饰不住得把心情展现在脸上，一定是有什么大事。
上午，周震的办公室里，周震主动提到了最近恒古大酒店的公关危机，问邱允实对此有何看法。
“酒店是做到全世界连锁还是破产，跟我都没有什么直接关系。”邱允实实话实说。
“你更希望是哪种呢？”周震循循善诱，笑着问。
“随便啊，跟我没关系嘛。就像是你，你跟什么人结婚，跟我没关系啊。”邱允实做了一个很不恰当的比喻。
周震哑然失笑，“不出意外的话，我明年便会跟浅浅结婚。”
“恭喜啦。”邱允实窃喜，他算是成功转移话题。但是想到任轩昂听闻此消息后的滋味，他又有些感伤。
“恒古大酒……”周震刚想继续刚刚的话题，邱允实的手机铃响，他不满地说，“怎么？不求你静音，至少调成振动吧，你这是明目张胆地跟我对抗……”
邱允实赔笑着掏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脸色瞬间凝重，抬手阻止周震说话，战战兢兢地接通电话。
“允实，你好，是我，Ｍr.Liar.”
“你好，午饭吃了吗？”邱允实面色凝重，眼睛紧紧盯住面前的周震，说话的语气却轻松得像是跟老熟人唠家常。
“吃了，你呢？”
Ｍr.Liar也乐得轻松地闲话家常。
“说真的，你以后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邱允实紧绷如雕塑的脸瞬间瓦解，一脸苦相，苦口婆心地说，“我们之间不可能的。我跟你说过，我不喜欢姐姐型的，对姐弟恋没兴趣。”
“怎么？不方便接电话？”
Ｍr.Liar反问。
邱允实嘴角微微一挑，“当然不方便，你知道的，我正在周老师这里心理咨询呢。”
“我当然知道，我特意在这个时间给你打电话，就是为了给你找个理由开溜。我以为你会借口去洗手间接听，耗时间，缩短咨询时间。怎么？你当着周震的面接听了？”
“女人的青春多么宝贵，你真的犯不着为了我浪费时间，你这是痴心错付，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不如趁早死心放手，对我们都好。”邱允实冲周震做了个鬼脸，意思是自己很挠头。
周震理解地笑笑，指了指墙上的时钟，意思是催促邱允实赶快挂断电话。
“怎么？想要让周震以为你在跟田谧通话？没关系，你只管听我说。”
Ｍr.Liar体贴得像个慈祥的长辈。
“你还有什么废话？”邱允实不耐烦地问。
“允实，恒古大酒店的事儿我也听说了。你真的很了不得嘛，被人24小时监护，还能做得出这样的事。不用跟我否认什么，我知道你不会承认。总之，你又一次让我见识到了你的能耐，只不过我认为你的复仇计划还是欠些火候。柯怀古最近已经跟网络公司合作，准备在网上洗白恒古；他个人又成立了一个慈善基金，专门资助产后抑郁的女性，以此赚好感。对此，你也应该有所行动吧？”
“不行，我真的没有时间见你，我们再见一万次也没用，没感觉就是没感觉。我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拜托你不要再自讨没趣啦，我怎么说也是个绅士，你把一个绅士逼到风度尽失，也够残忍的。”邱允实表演得极为逼真，仿佛电话那边就是一直对他痴心不改的田谧，说完便挂断了电话，他是真的不愿意听Ｍr.Liar的那些煽动性废话。
周震颇为同情地说：“唉，田谧好可怜，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
西餐厅的老位置，4个人两两相对地坐着，一边聊天一边等待上餐。
邱允实应俞清浅的要求，绘声绘色地讲述他们这趟向阳村之旅，最后总结：“幸亏我们推理出一系列案件中还有一个隐藏的案件，一个隐藏的受害者，从这个隐藏的受害者张凤娇着手，找到她的尸体所在，以此作为突破口。否则，还真的没有证据把犯人绳之以法呢。”
周震正喝水，端着水杯的手微微一抖，杯沿撞到牙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表面上，没人注意到这个小细节，吃西餐刀叉碰触盘碗也会发出清脆声响。但是任轩昂又一次注意到了周震的这个异样细节。他清楚地记得，上一次在心里工作室，当他们提到上一个案子里的死者高风亮是个死了也没能被人在第一时间发现的隐形受害者的时候，周震的身子也微微晃了一下，他似乎对“隐形受害者”这个词儿特别敏感，这个词儿会触发他的本能反应。为什么？难道他本人也曾经是个隐形的受害者？他明明受到了伤害，可是却被所有人无视？
任轩昂无意中扫过身边的邱允实，只见邱允实虽然正在咀嚼牛排，可是嘴角的弧度却似乎有些微微上扬，这表情任轩昂觉得有些熟悉，他们俩一起查案的时候，每当邱允实率先洞悉了某些线索内情，或者是产生推理之后，就会不自然流露出这种不着痕迹的得意。难道邱允实跟自己又想到了一块去？
回家的途中，两人又一次有了独处的小空间，副驾驶的任轩昂问驾驶的邱允实：“怎么？打算反客为主，找出心理咨询师的内心创伤，就此反击？”
邱允实有些惊异，“什么啊？”
“别装了，你我都看得出，周震有心事，或者说有心结，他对‘隐形受害者’这个词儿非常敏感，两次都在听到这个词儿之后有条件反射式的真实反应。”
“哇，”邱允实夸张地张大嘴，“任律不愧是慧眼如炬，你也看出来了啊？”
“我还看出来，你接下来便打算深挖周震的历史，查出他的心理创伤，在往后的咨询时间里跟他分庭抗礼，让他自己先打退堂鼓，放弃你这个客户。这样一来，你就再也不用每周上刑场一样地去咨询，也能跟柯怀古有个交代。这不就是你的一向伎俩吗？”
邱允实努嘴，用力点头，深有感触地说：“说真的，周震这家伙深不可测，想要跟他玩心理战术，纵然是我这样的高手，也有点班门弄斧的意思。所以一直到现在，我都没能抓住他的弱点。好在现在有了点小线索，我肯定不会放过。怎么样？任律，要不要加入我？说不定我们成功剖开周震的心灵伤口之后，他就会溃不成军，俞检也会嫌弃他，转投你的怀抱呢。”
任轩昂不屑地哼了一声，“真小人。”
“真小人总比伪君子强，告诉你，刚刚周震可是跟我说，不出意外的话，他跟俞检明年就要结婚啦。唉，要想阻止他们结婚，就得出点什么意外才行。”
“我警告你，”任轩昂突然疾言厉色，“如果你从中作梗拆散人家有情人，我会让你也尝尝不亚于失恋的痛苦。”
邱允实仿佛自己听错一样，微微摇头问：“不会吧？你对俞检死心了？难不成，你爱上了我表姐？”
任轩昂扪心自问，对俞清浅死心了吗？答案是，那份热情已经持续降温，心没死，但是凉了。退一万步说，就算依旧保持着那份热情，他也做不出在背后搞小动作，拆散情侣的龌龊事儿。不过，他也知道，挖周震历史的这事儿，他不做，却也阻止不了邱允实去做。邱允实想做的事儿，一般人都阻止不了，他任轩昂自认也算是一般人。
“对了，”安静了一会儿，任轩昂突然想起了不久前邱允实曾经说过的话，“之前你说你不想让娄小婷像你一样无法面对自己。你说漏了嘴，无意中承认了无法面对自己。”
“我又不是圣人，更不是没心没肺的傻子。”邱允实苦笑着说。
任轩昂追问：“所以你承认你怨恨让你无法面对自己的罪魁祸首——邱恒了？”
邱允实长叹一声，说话的口吻一下子像老了20岁，“没有人的感情是绝对纯粹的，就像是娄小婷，她爱苏迎男，但这份爱并不妨碍她恨她，她的恨也无法抹杀她的爱，爱恨共存本就是一种常态。这种关系在夫妻间就更多了，女人深爱曾经背叛欺骗过自己的丈夫，但对他的怨恨也是一辈子忘不掉的，深刻的爱恨都刻在心里，永远无法磨灭。在亲子关系中，父母爱儿女天经地义，可是恨铁不成钢的情绪也贯穿一生。爱恨就像是硬币的两面，截然相反，却也背对背贴得最近。”
任轩昂由衷赞同邱允实的说法，他知道邱允实对邱恒爱恨交织，就算他的谅解是真诚的，也不可能不掺杂一丝怨恨。有些事无法彻底遗忘，无法彻底原谅，却可以渐渐放下。人生在世，大家都得学会放下，放下对他人的怨恨才是放过自己，放下才得自在。
早餐时，邱允实接到了俞清浅的电话。俞清浅听说了他跟任轩昂最近的动向，对娄小婷的故事很好奇，约他们两个一起吃午餐，当然，这又是一场4个人的饭局。
“对了，你跟周震进展怎么样？既然已经见过了家长，好事将近了吧？”邱允实故意大声问，同时对任轩昂做了个鬼脸。
“我妈对周震很满意，”俞清浅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我妈跟你有一样的疑问，觉得那次会面周震一个电话都没接很难得，问我他是不是特意为了此次见面关机了。”
“英雄所见略同。”邱允实一面喝牛奶一面感慨。
“后来我跟周震说了你们俩对他整个饭局没接电话没去洗手间的夸赞，他还不好意思呢。”俞清浅笑着说。
邱允实一听这话，牛奶呛在喉咙，咳了两下才问：“你跟周震说了？”
“说什么？”俞清浅不明所以。
“就是我打电话问你饭局中他有没有打电话去洗手间的事。”邱允实面色越加沉重，引得对面的任轩昂也好奇，这事儿有什么好紧张的？
“说了啊。”俞清浅理所应当地回答。
邱允实干笑两声，“你们还真是无话不谈，我低估了恋人间的亲密无间啊。”
“你自己谈个恋爱就懂啦。不说啦，中午见。”俞清浅挂了电话。
任轩昂问：“你怎么了？”
邱允实马上换上嬉皮笑脸的面具，“我是再替你伤心嘛，这两人的事儿估计是板上钉钉了。”
“用不着。”任轩昂白了邱允实一眼，低头继续吃吐司。没过半分钟，他又偷偷抬眼去打量邱允实。邱允实又是一脸凝重。任轩昂再清楚不过，邱允实对他有所隐瞒，能让这么一个掩藏内心的家伙掩饰不住得把心情展现在脸上，一定是有什么大事。
上午，周震的办公室里，周震主动提到了最近恒古大酒店的公关危机，问邱允实对此有何看法。
“酒店是做到全世界连锁还是破产，跟我都没有什么直接关系。”邱允实实话实说。
“你更希望是哪种呢？”周震循循善诱，笑着问。
“随便啊，跟我没关系嘛。就像是你，你跟什么人结婚，跟我没关系啊。”邱允实做了一个很不恰当的比喻。
周震哑然失笑，“不出意外的话，我明年便会跟浅浅结婚。”
“恭喜啦。”邱允实窃喜，他算是成功转移话题。但是想到任轩昂听闻此消息后的滋味，他又有些感伤。
“恒古大酒……”周震刚想继续刚刚的话题，邱允实的手机铃响，他不满地说，“怎么？不求你静音，至少调成振动吧，你这是明目张胆地跟我对抗……”
邱允实赔笑着掏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脸色瞬间凝重，抬手阻止周震说话，战战兢兢地接通电话。
“允实，你好，是我，Ｍr.Liar.”
“你好，午饭吃了吗？”邱允实面色凝重，眼睛紧紧盯住面前的周震，说话的语气却轻松得像是跟老熟人唠家常。
“吃了，你呢？”
Ｍr.Liar也乐得轻松地闲话家常。
“说真的，你以后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邱允实紧绷如雕塑的脸瞬间瓦解，一脸苦相，苦口婆心地说，“我们之间不可能的。我跟你说过，我不喜欢姐姐型的，对姐弟恋没兴趣。”
“怎么？不方便接电话？”
Ｍr.Liar反问。
邱允实嘴角微微一挑，“当然不方便，你知道的，我正在周老师这里心理咨询呢。”
“我当然知道，我特意在这个时间给你打电话，就是为了给你找个理由开溜。我以为你会借口去洗手间接听，耗时间，缩短咨询时间。怎么？你当着周震的面接听了？”
“女人的青春多么宝贵，你真的犯不着为了我浪费时间，你这是痴心错付，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不如趁早死心放手，对我们都好。”邱允实冲周震做了个鬼脸，意思是自己很挠头。
周震理解地笑笑，指了指墙上的时钟，意思是催促邱允实赶快挂断电话。
“怎么？想要让周震以为你在跟田谧通话？没关系，你只管听我说。”
Ｍr.Liar体贴得像个慈祥的长辈。
“你还有什么废话？”邱允实不耐烦地问。
“允实，恒古大酒店的事儿我也听说了。你真的很了不得嘛，被人24小时监护，还能做得出这样的事。不用跟我否认什么，我知道你不会承认。总之，你又一次让我见识到了你的能耐，只不过我认为你的复仇计划还是欠些火候。柯怀古最近已经跟网络公司合作，准备在网上洗白恒古；他个人又成立了一个慈善基金，专门资助产后抑郁的女性，以此赚好感。对此，你也应该有所行动吧？”
“不行，我真的没有时间见你，我们再见一万次也没用，没感觉就是没感觉。我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拜托你不要再自讨没趣啦，我怎么说也是个绅士，你把一个绅士逼到风度尽失，也够残忍的。”邱允实表演得极为逼真，仿佛电话那边就是一直对他痴心不改的田谧，说完便挂断了电话，他是真的不愿意听Ｍr.Liar的那些煽动性废话。
周震颇为同情地说：“唉，田谧好可怜，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
西餐厅的老位置，4个人两两相对地坐着，一边聊天一边等待上餐。
邱允实应俞清浅的要求，绘声绘色地讲述他们这趟向阳村之旅，最后总结：“幸亏我们推理出一系列案件中还有一个隐藏的案件，一个隐藏的受害者，从这个隐藏的受害者张凤娇着手，找到她的尸体所在，以此作为突破口。否则，还真的没有证据把犯人绳之以法呢。”
周震正喝水，端着水杯的手微微一抖，杯沿撞到牙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表面上，没人注意到这个小细节，吃西餐刀叉碰触盘碗也会发出清脆声响。但是任轩昂又一次注意到了周震的这个异样细节。他清楚地记得，上一次在心里工作室，当他们提到上一个案子里的死者高风亮是个死了也没能被人在第一时间发现的隐形受害者的时候，周震的身子也微微晃了一下，他似乎对“隐形受害者”这个词儿特别敏感，这个词儿会触发他的本能反应。为什么？难道他本人也曾经是个隐形的受害者？他明明受到了伤害，可是却被所有人无视？
任轩昂无意中扫过身边的邱允实，只见邱允实虽然正在咀嚼牛排，可是嘴角的弧度却似乎有些微微上扬，这表情任轩昂觉得有些熟悉，他们俩一起查案的时候，每当邱允实率先洞悉了某些线索内情，或者是产生推理之后，就会不自然流露出这种不着痕迹的得意。难道邱允实跟自己又想到了一块去？
回家的途中，两人又一次有了独处的小空间，副驾驶的任轩昂问驾驶的邱允实：“怎么？打算反客为主，找出心理咨询师的内心创伤，就此反击？”
邱允实有些惊异，“什么啊？”
“别装了，你我都看得出，周震有心事，或者说有心结，他对‘隐形受害者’这个词儿非常敏感，两次都在听到这个词儿之后有条件反射式的真实反应。”
“哇，”邱允实夸张地张大嘴，“任律不愧是慧眼如炬，你也看出来了啊？”
“我还看出来，你接下来便打算深挖周震的历史，查出他的心理创伤，在往后的咨询时间里跟他分庭抗礼，让他自己先打退堂鼓，放弃你这个客户。这样一来，你就再也不用每周上刑场一样地去咨询，也能跟柯怀古有个交代。这不就是你的一向伎俩吗？”
邱允实努嘴，用力点头，深有感触地说：“说真的，周震这家伙深不可测，想要跟他玩心理战术，纵然是我这样的高手，也有点班门弄斧的意思。所以一直到现在，我都没能抓住他的弱点。好在现在有了点小线索，我肯定不会放过。怎么样？任律，要不要加入我？说不定我们成功剖开周震的心灵伤口之后，他就会溃不成军，俞检也会嫌弃他，转投你的怀抱呢。”
任轩昂不屑地哼了一声，“真小人。”
“真小人总比伪君子强，告诉你，刚刚周震可是跟我说，不出意外的话，他跟俞检明年就要结婚啦。唉，要想阻止他们结婚，就得出点什么意外才行。”
“我警告你，”任轩昂突然疾言厉色，“如果你从中作梗拆散人家有情人，我会让你也尝尝不亚于失恋的痛苦。”
邱允实仿佛自己听错一样，微微摇头问：“不会吧？你对俞检死心了？难不成，你爱上了我表姐？”
任轩昂扪心自问，对俞清浅死心了吗？答案是，那份热情已经持续降温，心没死，但是凉了。退一万步说，就算依旧保持着那份热情，他也做不出在背后搞小动作，拆散情侣的龌龊事儿。不过，他也知道，挖周震历史的这事儿，他不做，却也阻止不了邱允实去做。邱允实想做的事儿，一般人都阻止不了，他任轩昂自认也算是一般人。
“对了，”安静了一会儿，任轩昂突然想起了不久前邱允实曾经说过的话，“之前你说你不想让娄小婷像你一样无法面对自己。你说漏了嘴，无意中承认了无法面对自己。”
“我又不是圣人，更不是没心没肺的傻子。”邱允实苦笑着说。
任轩昂追问：“所以你承认你怨恨让你无法面对自己的罪魁祸首——邱恒了？”
邱允实长叹一声，说话的口吻一下子像老了20岁，“没有人的感情是绝对纯粹的，就像是娄小婷，她爱苏迎男，但这份爱并不妨碍她恨她，她的恨也无法抹杀她的爱，爱恨共存本就是一种常态。这种关系在夫妻间就更多了，女人深爱曾经背叛欺骗过自己的丈夫，但对他的怨恨也是一辈子忘不掉的，深刻的爱恨都刻在心里，永远无法磨灭。在亲子关系中，父母爱儿女天经地义，可是恨铁不成钢的情绪也贯穿一生。爱恨就像是硬币的两面，截然相反，却也背对背贴得最近。”
任轩昂由衷赞同邱允实的说法，他知道邱允实对邱恒爱恨交织，就算他的谅解是真诚的，也不可能不掺杂一丝怨恨。有些事无法彻底遗忘，无法彻底原谅，却可以渐渐放下。人生在世，大家都得学会放下，放下对他人的怨恨才是放过自己，放下才得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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