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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诡异的新邻居

    沈金栋和沈妙媛的外围调查工作很顺利,他们先是从梁晓菲的邻居和同事那里得知,梁晓菲的死打击最大的是她的父亲和丈夫,父亲还好,时间渐渐抚平了他的伤痛,可丈夫就惨了,至今无法接受事实,郁郁寡欢;他们又去了跳楼男孩吴凯的学校奋强中学,从同学老师口中得知吴凯的至亲只有父亲吴威,吴凯没什么朋友,学校里有关吴凯的风波早已过去,大家都回避提及他;最后,他们又去找了柳璘的同事和闺蜜,间接了解到柳璘的父母都在外地,根本不知道女儿自杀的事儿,对此耿耿于怀的除了柳璘自己,只有柳璘的现任男友,也是柳璘多年来的备胎,把柳璘视若珍宝的瞿海涛。这瞿海涛着实可疑,因为他为了讨好好不容易才追到手的柳璘,还真的去教训过刘跃泽。

    看完大姨父传回来的调查成果,邱允实有了主意,当晚便要带着任轩昂一起去高中同学家做客。

    邱允实的这个高中同学名叫阚灏,高中时跟邱允实关系不错,如今是首都电影学院的大三学生,还有10天就要开学,邱允实觉得,如今是到了请这位专业人士出山的时候了。

    “灏子,”邱允实和任轩昂谢绝了阚灏母亲的热情招待,直接拉着阚灏进了他的卧室,兴冲冲地问,“表演有意思吗?”

    阚灏熟络地给了邱允实一拳,笑着问:“你小子问我?你小子戏龄比我们老师还高,要是改行当演员能拿奥斯卡。表演有没有意思,你最有发言权。”

    邱允实挠头,不好意思地笑笑,又问:“这三年你一直在学校吗?有没有在外面接活?演过什么,我看看去。”

    阚灏面色瞬间暗淡,无力地坐在转椅上,转来转去,没精打采地说:“除了校内演出,啥也没有。”

    “太好啦!”邱允实击掌,兴奋地冲任轩昂说。

    阚灏不乐意了,腾地起身,“臭小子幸灾乐祸是不?”

    “不是不是,”邱允实赶忙否认,“那你在松江有关系不错的男同学吗?”

    “有啊,干啥?”

    “哥们,我这有个活,需要两个专业演员,你接不?”

    “你还有这资源?”阚灏眯眼怀疑,“等一下,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你该不会是让我跟我同学帮你去骗人吧?”

    “话不能这么说,我这可是学雷锋做好事,”邱允实指了指任轩昂,“这位是咱们松江市的金牌律师,是我的监护人,我这个计划连他都赞同,你说,能是做坏事吗?”

    阚灏狐疑地打量任轩昂,拿出手机上网一搜,眼前的扑克脸还真是金牌律师。他收起手机,掩饰自己蠢蠢欲动的好奇心问:“说说吧,让我演啥?能不能让我在实践中有所收获?”

    邱允实笑得鸡贼,说:“放心,绝对有所收获,还能让你终生难忘呢。至于说演啥,那得看你跟你那位同学的形象,谁更适合做主角。”

    阚灏一听这话,挺起胸膛做了个耍帅的动作,意思是自己这么酷帅,主角当仁不让。

    潘哲的家距离女儿潘晓菲的家不过3公里距离,但这些年少有走动,主要是因为他又有了新的爱的牵绊。潘晓菲10岁那年,潘哲的妻子因为工作调动出国,在国外结识了一个金发碧眼大高个,抽空回国跟潘哲离婚,丢下10岁的潘晓菲远走高飞。

    潘晓菲14岁那年,潘哲结识了现在的妻子,结婚,很快又有了一个儿子,虽说继母对潘晓菲也算不错,但跟怀中的男婴相比,潘晓菲始终是个外人。升入高中,潘晓菲自己要求住校,脱离这个根本不属于她的家。之后高考工作,结婚生子,她也很少麻烦父亲和继母,两家人关系疏离。

    直到潘哲得知潘晓菲因为产后抑郁自杀,他才追悔莫及,意识到自己虽然对于小儿子来说是个称职到人人称赞的父亲,可对于大女儿来说,自己不配称之为人父。

    潘晓菲刚过世的一个月,潘哲精神恍惚,整个人瘦了20斤,直到他在网上发现了刘跃泽,被刘跃泽激怒,才像是打了鸡血,有了动力,每天雷打不动,在刘跃泽的直播账号里骂人。这是他事到如今唯一能为女儿做的。

    潘晓菲过世小半年,潘哲的生活渐渐步入正轨。

    周六的早上,潘哲下楼买菜,正好赶上对门邻居搬家。潘哲对门的房子一直在出租,上一个租客走了半个月,如今又来了新的租客。

    简单的行李被工人搬上去之后,搬家工人跟新租客在单元门口起了一点争执。潘哲一边下楼一边听,大概听出了争执的原因。搬家工人说他们的工作范畴是搬东西,不负责搬人,下肢瘫痪的残疾人他们更是不敢碰,万一出了事儿说不清,所以他们可以负责把轮椅搬上去,但是轮椅上这个下肢瘫痪的人,得租客自己背上去。

    新租客听声音年龄应该有30岁,声音低沉阴冷,给人的感觉有些阴鸷,他说轮椅上的男孩是他的弟弟,告诉搬家工人,尽管把弟弟当物件,连同轮椅一起搬上去。搬家工人说在步梯上搬轮椅风险太大,坚决不肯。阴鸷男人说要投诉,搬家工人根本不怕,说反正费用已经在网上付了,他们任务完成,打道回府。

    潘哲下来的时候,正赶上搬家公司的车绝尘而去,单元门口剩下两个人,一个是站着的男人,他的样貌跟声音一样阴鸷,虽然他仪表堂堂,但是就是感觉冷漠冷血;一个是坐在轮椅上无辜可怜的大男孩,20岁左右的样子,他一看潘哲下来,想要跟潘哲说什么,样子还挺急。

    “不许麻烦人家。”阴鸷男人厉声阻止了轮椅男孩。

    轮椅男孩像是触电一般,上半身抖了一下,吓得紧咬牙关。

    潘哲是个热心人,一看这架势,明显是弟弟想要向自己求援,而哥哥不允许。反正他也没什么急事儿,搭把手帮着把人抬上三楼也不是问题,便笑着说:“这样吧,我在前面抬,哥哥在后面抬,一起把弟弟给抬上去?”

    阴鸷男人一愣,像是不敢相信,很快又反应过来,也露出几丝笑意,“这,这怎么好意思?”

    “没关系,你们住302吧,我是301的,以后都是邻居,相互帮衬点应该的。”潘哲觉得就是搭把手的事儿,这在他看来根本不是事儿。

    二人合力,把轮椅男孩抬上了三楼。阴鸷男人一改阴鸷态度,热情邀请潘哲进屋喝水。潘哲也挺想了解一下新邻居的情况,便没有谢绝。

    交谈中潘哲得知,他俩是一对儿兄弟,哥哥叫李冰,是个程序员,弟弟叫李释,初中时因为事故下肢瘫痪,父母离异,把弟弟当拖油瓶,是哥哥李冰一边勤工俭学一边承担起照顾弟弟的责任。

    潘哲颇为感动,责怪了几句不负责任的父母,又想到自己,连连叹息。

    谈话间一直是哥哥李冰在说,弟弟李释似乎很内向,不善言谈,一直抿着嘴唇,只是直勾勾地望着潘哲,一双大眼睛里闪动着时有时无的泪花,看得潘哲不免同情。

    有好几次,弟弟李释想要张嘴说什么,李冰凌厉的眼神射过去,李释便马上咬住嘴唇。

    临走时,潘哲跟把他送到门口的李冰说:“孩子,对你弟弟好点,我理解,男人嘛,总是不善表达,但是……对他温柔点吧。”

    李冰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的确是羞于表达,以后尽力改。哦对了,我弟弟还有一些隐疾,每到晚上可能会痛得呻吟,如果打扰到你们,不好意思啦。”

    “没关系没关系。”

    当天晚上,潘哲果然在凌晨两点被一墙之隔的新邻居卧室里听到了痛苦呻吟声,那声音极为隐忍,但尽管如此,仍旧忍不住,还夹杂着哭声,偶尔还能听到李冰的说话声,但具体说了什么潘哲听不清,想来是安慰弟弟吧。

    第二天是周六,潘哲照例清早起床去早市买菜,正好遇见了同时出门的李冰。

    李冰看到潘哲,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和无措,“潘叔叔,这么早啊?”

    “是啊,我去早市?你这是?”

    “公司有事临时加班。”

    “放心去吧,你弟弟那边要是有什么问题,我会照应的。”

    听到这话,李冰的脸闪过一丝不悦,但嘴上还是道谢,“谢了,他也出不了什么事儿,房门被我反锁了,他出不来。您不用管他。”

    一上午,老婆去打麻将,儿子去上补习班,只有潘哲一人在家,无聊地躺在卧室的床上刷手机。突然,隔壁又传来了李释痛苦的叫声。一开始,潘哲没在意,心想李释是老毛病了,自己应该会吃止痛药,可是等了5分钟,李释的叫声反而越来越大。

    潘哲敲了敲对门的房门,试探地问:“李释,你不要紧吧?要不要我通知你哥?”

    “叔叔,叔叔救我!”门那边传来轮椅声和李释的求救声。

    “是不是疼得厉害?”潘哲急切地问。

    “我,我把止痛药掉到床下了,您能过来帮我吗?房门被反锁了,您能从阳台那边过来吗?或者叫个开锁的。”

    “要不你还是把你哥的电话告诉我,我通知他回来……”

    “不要,我哥脾气不好,要是叫他,他回来会生气的,而且他工作忙,我不想给他添麻烦。”

    潘哲想了想,的确,李冰的脾气是不怎么好,于是便叫了自己熟悉的开锁匠过来。

    一进门,潘哲便打发了开锁匠,径直去找李释的床,弯腰去床下找药。

    李释自己控制轮椅跟到潘哲后面,声音平静了不少,低低地说:“潘叔叔,对不起,我骗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