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晚上，回到家的邱允实和任轩昂坐在沙发上默默无语，各怀心事。许久之后，还是邱允实更沉不住气打破沉默，“你觉得周震的话可信吗？真是冯朗嫁祸？”
任轩昂点头，“我觉得周震的话还是有一定可信度的，第一，冯朗的确有轻生的迹象，这一点杨玉珊也能证明；第二，袁队去冯朗的前公司查过，冯朗表面上是程序员，实际上，他的确是个黑客；第三，笔记本这个证据的出现太过刻意，如果周震是凶手，他不可能在明知道笔记本里有聊天记录的前提下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丢在现场附近，最稳妥的办法是带回去，彻底毁掉；第四，如果周震真的杀了人，他不会找我做他的代理律师。”
邱允实耸肩，“不得不承认，你说得有道理。我也觉得冯朗嫁祸的可能性更大，嫁祸的动机也正如周震所说，是为了替潘晓菲报仇。冯朗这个渣男在妻子自杀后，再做完了亲子鉴定后才悔悟，意识到自己被冯朗利用，两人一起把妻子潘晓菲推向了死亡。唉，站在冯朗的角度，没有证据证明周震通过暗示导致潘晓菲自杀，他要想为妻子复仇，也只有跟周震同归于尽的方式了。但是呢，这样一来对女儿妮妮也是一种伤害，将来妮妮也会背负上杀人凶手女儿的恶名。对于冯朗这样一个生无可恋的人来说，最佳的复仇方式，也就只剩下自杀，嫁祸周震这一种了。”
任轩昂赞同，继续分析：“所以冯朗故意在自杀当天晚上把周震约到他们的老地方，让周震没有不在场证明。他们的这个老地方，恐怕就是两人的秘密基地，是周震录制网络电话通话数据库的地方，也是网络电话信号发出的地方。怪不得周震有苦难言，即使被拘捕了也不说出那晚的所在，还搞出什么隐私啊，替顾客保密之类的托词。”
“他这么说？”邱允实咋舌，幸灾乐祸地说，“我能够想象周震现在的心情，有口难言，有苦难言，哈哈，他当初通过他那套心灵巫术操控被心魔缠身的冯朗时，怎么也想不到，冯朗也有醒悟的一天，反噬的一天吧？哼，活该，谁叫他以为别人都是任凭他操控的提线木偶？”
任轩昂意味深长地盯着邱允实，盯了许久才问：“你是不是不希望我为周震辩护？想要将计就计，让袁队长认定了周震是杀害冯朗的真凶？想要成全冯朗？”
邱允实笑着摇头，“我可不会自讨没趣，异想天开。晚了，我去睡了。”
任轩昂直到邱允实进了房间，才对着房门的方向低低地说：“幸好你没开口，拒绝你的话，我也不愿意说。”
邱允实坐到电脑前，打开了微信，搜寻列表中他的一位好友，一位黑客——远在天边。曾经，邱允实以为远在天边是前FＢI的网络探员，是一个生活在美国的黑客，还曾拜托他帮忙查询Ｍr.Liar网络电话信号发出的范围，当时这个远在天边的确给了他一个范围，就是任轩昂的家所在的街区，还给了他一个提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邱允实一度怀疑Ｍr.Liar就是任轩昂，但随着周震的嫌疑越来越大，随着他对任轩昂的深入了解，他早已经放弃了对任轩昂的怀疑。
现在，邱允实必须重新考虑这个远在天边的身份问题。他会不会根本就不在美国？他会不会是周震的同伙，受周震的指使给了自己一个错误的范围，让自己怀疑身边人？他会不会就是冯朗？
“嗨，远在天边，你在吗？”邱允实打字，“你是不是近在眼前？”
很快，对方给出了回复：“我不在，不在线，不在世。”
邱允实的心咯噔一下，放在键盘上的手微微颤抖。
“开玩笑呢吧？”邱允实用颤抖的手打字反问，“吓唬我？我在跟鬼魂对话？”
对方回复文字：“你的好友远在天边已经于2月20日晚间永久下线，但你仍旧可以与他对话，就像你跟Ｍr.Liar的电话通话一样。”
果不其然！远在天边就是冯朗！
邱允实顾不得许多，马上起身冲进任轩昂的房间，进门便去拉床上的任轩昂的手，大叫：“快，快过来！”
任轩昂还来不及对闯入者表示不满和抗议，便已经被邱允实给从床上拉了起来。
邱允实从未如此慌张，任轩昂也跟着紧张起来，问：“出什么事了？”
“看了就知道。”邱允实边说边把任轩昂拉到自己房间的电脑前。
任轩昂望着电脑桌面，莫名其妙地问：“什么啊？”
邱允实一愣，赶忙坐下，再次在列表中寻找远在天边。但奇怪的是，列表中独独少了远在天边。
“搞什么？”邱允实自言自语，随后马上注意到了电脑上的摄像头，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任轩昂。
“怎么了？”任轩昂问。
“你站到门口去，”邱允实命令，“别动，也别出声，尽力看我的电脑屏幕。”
任轩昂虽然莫名其妙，但还是照做。
邱允实对任轩昂又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重启电脑，再次去列表中寻找远在天边。令他没想到的是，还是没找到。
“没事了，你回去吧。”邱允实失落地冲任轩昂挥挥手。
“我需要一个解释。”任轩昂冷冷地说。
“明天再跟你解释。”邱允实有气无力地说。
任轩昂离开后的十分钟内，邱允实无数次重新进入微信，重启电脑，都没能找到远在天边。他躺在床上，以为自己已经因为任轩昂彻底错失了远在天边。
新消息的提示音让邱允实腾地从床上弹起来，到电脑前一看，谢天谢地，远在天边又出现了！邱允实这才恍然大悟，冯朗这个黑客不单单是远程启动了电脑摄像头，设定人脸识别，确认是邱允实，并且在可视范围内必须只有邱允实一人，才会“现身”，他还远程启动了电脑自带的麦克风，所以哪怕任轩昂躲到了电脑侧面或者背面，摄像头看不见，只要邱允实跟别人对话，冯朗也会自动“隐形”，必须要等一定的时间里，房间里没有对话声，并且摄像头显示又只有邱允实一人，他才会再度“现身”。这个冯朗果然是个黑客！
“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再妄图让其他人看见我们的对话，你会失去跟我对话的机会。”
“不会了不会了，我发誓。”邱允实赶忙回复。
“哼，大话王。作为你从前一直信任我的谢礼，我再最后信你一回。你可以向我提问，如果我的数据库中有答案，自然会回答。”
邱允实赶忙提问：“你是冯朗吗？”
“是。”
“你是自杀，嫁祸周震吗？”邱允实开门见山。
“是。”
“妮妮在哪里？”
冯朗不回答。
邱允实知道，不是冯朗生前没猜到自己会这么问，只是他不愿回答，他只想让自己知道自己有必要知道的。
“是你帮助周震，让他以Ｍr.Liar的身份与我通话的，对吗？”
“是，我应周震的要求，为他量身定做智能程序，并命名为Ｍr.Liar。”
“你为什么要帮周震？”邱允实问。
“周震利用了我对晓菲的恨。我们做了一笔交易，我替他架设备，写程序，帮助他向你报复；他以心理咨询为途径折磨晓菲，让她患上抑郁症，让我体会报复的快感。最终晓菲自杀，我才发觉我并没有报仇后的喜悦，反而在亲子鉴定证明妮妮是我的血脉之后，彻底悔悟。我意识到，我和晓菲不过是周震利用的工具，晓菲在恒古大酒店自杀，也是周震的一步棋，他想要让柯怀古认为恒古大酒店一系列的自杀事件都是你在向养父报复，以此离间你跟柯怀古。”冯朗不但回答了当初他为什么会帮周震，也回答了如今他为什么要嫁祸周震。
“你是怎么做到让注射器和药瓶，以及妮妮都在你死后消失不见的？”邱允实问出嫁祸计谋最关键的部分。
预料之中，冯朗不作答。
“你和周震的老地方在哪里？”邱允实又问。
“信义村永兴巷小白楼208室。那附近没有监控，这也是我们选定那里的原因。周震每次过去都是在天黑之后，伪装一番。所以不会有不在场的监控和人证。但我估计那里已经不会存留任何证据，我不赴约，周震发现联系不上我大概率会察觉到不妙，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大概率会转移所有设备，仓皇离开。而一旦那里的设备离网，我藏在墙壁里的手机便会自动播放巨大的婴儿啼哭声，声音会持续5秒钟。周震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担心引来关注，只会更加仓皇，急于离开。207室居住的是两个在附近美食城打工的年轻女孩，她们俩都喜欢猫，养了一只名叫小白的白猫。19日白天，我趁她们白天上班潜入207偷走了她们的猫。两个女孩一定焦急寻猫。夜深人静传出的婴儿啼哭声酷似猫叫，一定会惊醒两个女孩，她们一定会出门寻猫，大概率会正好撞见仓皇而逃的周震。彼时的周震一定背着装有设备的背包，而婴儿啼哭声已经停止。”
任轩昂点头，“我觉得周震的话还是有一定可信度的，第一，冯朗的确有轻生的迹象，这一点杨玉珊也能证明；第二，袁队去冯朗的前公司查过，冯朗表面上是程序员，实际上，他的确是个黑客；第三，笔记本这个证据的出现太过刻意，如果周震是凶手，他不可能在明知道笔记本里有聊天记录的前提下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丢在现场附近，最稳妥的办法是带回去，彻底毁掉；第四，如果周震真的杀了人，他不会找我做他的代理律师。”
邱允实耸肩，“不得不承认，你说得有道理。我也觉得冯朗嫁祸的可能性更大，嫁祸的动机也正如周震所说，是为了替潘晓菲报仇。冯朗这个渣男在妻子自杀后，再做完了亲子鉴定后才悔悟，意识到自己被冯朗利用，两人一起把妻子潘晓菲推向了死亡。唉，站在冯朗的角度，没有证据证明周震通过暗示导致潘晓菲自杀，他要想为妻子复仇，也只有跟周震同归于尽的方式了。但是呢，这样一来对女儿妮妮也是一种伤害，将来妮妮也会背负上杀人凶手女儿的恶名。对于冯朗这样一个生无可恋的人来说，最佳的复仇方式，也就只剩下自杀，嫁祸周震这一种了。”
任轩昂赞同，继续分析：“所以冯朗故意在自杀当天晚上把周震约到他们的老地方，让周震没有不在场证明。他们的这个老地方，恐怕就是两人的秘密基地，是周震录制网络电话通话数据库的地方，也是网络电话信号发出的地方。怪不得周震有苦难言，即使被拘捕了也不说出那晚的所在，还搞出什么隐私啊，替顾客保密之类的托词。”
“他这么说？”邱允实咋舌，幸灾乐祸地说，“我能够想象周震现在的心情，有口难言，有苦难言，哈哈，他当初通过他那套心灵巫术操控被心魔缠身的冯朗时，怎么也想不到，冯朗也有醒悟的一天，反噬的一天吧？哼，活该，谁叫他以为别人都是任凭他操控的提线木偶？”
任轩昂意味深长地盯着邱允实，盯了许久才问：“你是不是不希望我为周震辩护？想要将计就计，让袁队长认定了周震是杀害冯朗的真凶？想要成全冯朗？”
邱允实笑着摇头，“我可不会自讨没趣，异想天开。晚了，我去睡了。”
任轩昂直到邱允实进了房间，才对着房门的方向低低地说：“幸好你没开口，拒绝你的话，我也不愿意说。”
邱允实坐到电脑前，打开了微信，搜寻列表中他的一位好友，一位黑客——远在天边。曾经，邱允实以为远在天边是前FＢI的网络探员，是一个生活在美国的黑客，还曾拜托他帮忙查询Ｍr.Liar网络电话信号发出的范围，当时这个远在天边的确给了他一个范围，就是任轩昂的家所在的街区，还给了他一个提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邱允实一度怀疑Ｍr.Liar就是任轩昂，但随着周震的嫌疑越来越大，随着他对任轩昂的深入了解，他早已经放弃了对任轩昂的怀疑。
现在，邱允实必须重新考虑这个远在天边的身份问题。他会不会根本就不在美国？他会不会是周震的同伙，受周震的指使给了自己一个错误的范围，让自己怀疑身边人？他会不会就是冯朗？
“嗨，远在天边，你在吗？”邱允实打字，“你是不是近在眼前？”
很快，对方给出了回复：“我不在，不在线，不在世。”
邱允实的心咯噔一下，放在键盘上的手微微颤抖。
“开玩笑呢吧？”邱允实用颤抖的手打字反问，“吓唬我？我在跟鬼魂对话？”
对方回复文字：“你的好友远在天边已经于2月20日晚间永久下线，但你仍旧可以与他对话，就像你跟Ｍr.Liar的电话通话一样。”
果不其然！远在天边就是冯朗！
邱允实顾不得许多，马上起身冲进任轩昂的房间，进门便去拉床上的任轩昂的手，大叫：“快，快过来！”
任轩昂还来不及对闯入者表示不满和抗议，便已经被邱允实给从床上拉了起来。
邱允实从未如此慌张，任轩昂也跟着紧张起来，问：“出什么事了？”
“看了就知道。”邱允实边说边把任轩昂拉到自己房间的电脑前。
任轩昂望着电脑桌面，莫名其妙地问：“什么啊？”
邱允实一愣，赶忙坐下，再次在列表中寻找远在天边。但奇怪的是，列表中独独少了远在天边。
“搞什么？”邱允实自言自语，随后马上注意到了电脑上的摄像头，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任轩昂。
“怎么了？”任轩昂问。
“你站到门口去，”邱允实命令，“别动，也别出声，尽力看我的电脑屏幕。”
任轩昂虽然莫名其妙，但还是照做。
邱允实对任轩昂又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重启电脑，再次去列表中寻找远在天边。令他没想到的是，还是没找到。
“没事了，你回去吧。”邱允实失落地冲任轩昂挥挥手。
“我需要一个解释。”任轩昂冷冷地说。
“明天再跟你解释。”邱允实有气无力地说。
任轩昂离开后的十分钟内，邱允实无数次重新进入微信，重启电脑，都没能找到远在天边。他躺在床上，以为自己已经因为任轩昂彻底错失了远在天边。
新消息的提示音让邱允实腾地从床上弹起来，到电脑前一看，谢天谢地，远在天边又出现了！邱允实这才恍然大悟，冯朗这个黑客不单单是远程启动了电脑摄像头，设定人脸识别，确认是邱允实，并且在可视范围内必须只有邱允实一人，才会“现身”，他还远程启动了电脑自带的麦克风，所以哪怕任轩昂躲到了电脑侧面或者背面，摄像头看不见，只要邱允实跟别人对话，冯朗也会自动“隐形”，必须要等一定的时间里，房间里没有对话声，并且摄像头显示又只有邱允实一人，他才会再度“现身”。这个冯朗果然是个黑客！
“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再妄图让其他人看见我们的对话，你会失去跟我对话的机会。”
“不会了不会了，我发誓。”邱允实赶忙回复。
“哼，大话王。作为你从前一直信任我的谢礼，我再最后信你一回。你可以向我提问，如果我的数据库中有答案，自然会回答。”
邱允实赶忙提问：“你是冯朗吗？”
“是。”
“你是自杀，嫁祸周震吗？”邱允实开门见山。
“是。”
“妮妮在哪里？”
冯朗不回答。
邱允实知道，不是冯朗生前没猜到自己会这么问，只是他不愿回答，他只想让自己知道自己有必要知道的。
“是你帮助周震，让他以Ｍr.Liar的身份与我通话的，对吗？”
“是，我应周震的要求，为他量身定做智能程序，并命名为Ｍr.Liar。”
“你为什么要帮周震？”邱允实问。
“周震利用了我对晓菲的恨。我们做了一笔交易，我替他架设备，写程序，帮助他向你报复；他以心理咨询为途径折磨晓菲，让她患上抑郁症，让我体会报复的快感。最终晓菲自杀，我才发觉我并没有报仇后的喜悦，反而在亲子鉴定证明妮妮是我的血脉之后，彻底悔悟。我意识到，我和晓菲不过是周震利用的工具，晓菲在恒古大酒店自杀，也是周震的一步棋，他想要让柯怀古认为恒古大酒店一系列的自杀事件都是你在向养父报复，以此离间你跟柯怀古。”冯朗不但回答了当初他为什么会帮周震，也回答了如今他为什么要嫁祸周震。
“你是怎么做到让注射器和药瓶，以及妮妮都在你死后消失不见的？”邱允实问出嫁祸计谋最关键的部分。
预料之中，冯朗不作答。
“你和周震的老地方在哪里？”邱允实又问。
“信义村永兴巷小白楼208室。那附近没有监控，这也是我们选定那里的原因。周震每次过去都是在天黑之后，伪装一番。所以不会有不在场的监控和人证。但我估计那里已经不会存留任何证据，我不赴约，周震发现联系不上我大概率会察觉到不妙，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大概率会转移所有设备，仓皇离开。而一旦那里的设备离网，我藏在墙壁里的手机便会自动播放巨大的婴儿啼哭声，声音会持续5秒钟。周震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担心引来关注，只会更加仓皇，急于离开。207室居住的是两个在附近美食城打工的年轻女孩，她们俩都喜欢猫，养了一只名叫小白的白猫。19日白天，我趁她们白天上班潜入207偷走了她们的猫。两个女孩一定焦急寻猫。夜深人静传出的婴儿啼哭声酷似猫叫，一定会惊醒两个女孩，她们一定会出门寻猫，大概率会正好撞见仓皇而逃的周震。彼时的周震一定背着装有设备的背包，而婴儿啼哭声已经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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