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谷番外 阿无和阿霖 死亡并非新生
迎面吹来扬起的风沙，让阿霖忍不住挥开。
怎么会这样。
虽然不远处神殿隐约还有一片绿意在，但还未走去便是一片干旱的沙地了，像是干涸许久一般。
瑶鲲刚飞上这土地的时候，所有人对这片消失的绿洲感到不可思议，甚至认为不可能，因为这片地方再怎么说也是最受神明青睐之地，怎么会变成这样。
如果连神明青睐之地都变成这样，那……
“所有人！无论你们现在在想什么，给我看好托运的物资！从现在开始，给我管好自己那张嘴！无论看到什么，发生了什么，回去后都不能往外说，那些人下场……你们应该也是知道的。”
连他自己都有这种想法，更别说身后那群人了，现在就是把他们嘴闭紧，免得回去后在城内惹出事端。
“记住，我们只是护送物资的。”
说完后，阿霖便不再说话了，后面的队伍安静不少。
……
阿霖他们前脚刚走，后脚就看到暮土的船队来了，不仅是暮土后面还跟着方舟的商队，听这架势……多半是吵起来了……
“……我去你大爷的！*******……”（请自动脑补一万字文明方舟，辛格骂的我耳朵疼，还不带重样的）
一上来就骂啊听这声，这次出船不是辛家夫妇？眼睛一眯便稍微看清领头人的样貌，大约是十岁左右的少年人，眉目间倒是有几分辛家家主模样，只是这气质……
忆离笙后背一凉，怕不是跟那位商界女皇学的，对骂的居然是暮土的嵇渺……暮土那边是疯了吗，让这个好战分子跟出来，真不怕出什么茬子，这个样子的话……
果不其然，看到了浦修拉架以及方舟另外一个不熟悉的小家伙拉架，这真的不会在到晨岛前就打起来吗……
“辛格你少说两句吧！咱们这次去送物资的又不是干架的！你这干啥呀！苍野姐！快来帮忙！”
滕岑真的快哭了，为什么会这么容易吵起来，苍野毫不犹豫白了辛格一眼，转头就把人一抬脚踹地上。
“切！刚刚不是还很嘚瑟吗，小鬼头！月海妈咪和老师跟我说了昂，这次行程你的所作所为，回去全都要和他们说，滕岑！给我拿本子记住！要是他还敢甚至还和对面打起来了，甭拦着！让他打去，看我不回去和月海妈咪说。”
气恼得苍野一甩斗篷就背过身，面纱下遮挡的容貌不用想也是美艳，察觉到另外一边浦修道谢的眼神，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往下船的地方走。
被夹在中间的滕岑，看着被踢到自己怀里的辛格好不容易才直起身，苍野和辛格不合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就想着这次出来能让他们俩磨合呢。
但是长老……你是不是忘了把我踢出去啊，我在怕不是更加相看两厌了。
“忆前辈，麻烦你们了。”
一下船苍野向忆离笙那边依照惯例走了一程礼节，随后开始清点货物，滕岑手上的清单与往前抓都抓不住相比较，薄了四分之三但抓在他稚嫩的手上，还是显得很厚重。
专心工作的滕岑，和后面那位疯玩的人士形成正比。
苍野一下子脱不开身，清点着货物听着传来的玩闹声，手上紧拽着清单，拳头硬了。
追着云鳐而去和忆离笙擦肩而过的辛格，在看不到的地方眼神一暗。
“那个，忆前辈，我想你向你问件事，是不是有别的船队先比我们到了。”
原本没在意的忆离笙，听他这话也免不了流露出一丝惊讶随后收敛住，也对老辛家的孩子不都鬼精鬼精的。
“霞谷的船队刚刚才过去，估计已经到晨岛了。”
“好，谢谢忆前辈，不过可能还要麻烦一下前辈。”
明明辛格脸上还带灿烂的笑容，忆离笙一瞬间感到了恶寒，很快他就知道了……
“前辈，你能不能把它喊下来啊。”
“抱歉。”
等苍野走过去辛格都说完了，只能直接道歉一个爆栗把人拖走，刚刚清点就觉得不对劲，回头一看跑前辈那了。
干啥呢！惹了暮土那边还不够，还跑前辈那去了！
“行了苍野，霞谷比我们先到。”被她生拖硬拽的辛格低声说完那句，脸上还是不服输的样子挣脱着，既然演了就演到底。
说到底，这场戏就是演给到这地的船队，辛格跟着船队露面的机会不多，这般胡闹也最多认为是小辈不懂事。
见过的也不会掺和到其中来，这也是为什么辛格这么放心和嵇渺对骂，一方面他不知道他身份，另一方面他真的很欠骂耶（拳头硬了）当着方舟面说方舟坏话，不是专门找骂还是干啥。
啧，探不到霞谷那边的口风，有点麻烦了。
……
“百煜长老，这边是霞谷运输过来的物资，请清点一下。”
到地方后，阿霖就让人把物资卸下来了，这批物资也说的上是丰厚了，但长老也没让人清点，只是收起来让他们到处走走，阿霖还不放心再问了一遍，百煜却留下这么句话。
“我们自然信得过霞谷，不妨再去看看周边情况吧，如果能顺手解决这件事，那也是皆大欢喜的事。”
……
让一起随同的人就近扎营了，自己反倒是漫无目的往外面走。
百煜长老说的什么意思，解决掉的事情指的肯定是密信上提起的，但如果解决完皆大欢喜？怕是晨岛的内部情况都被来的人知道的一清二楚吧……等等。
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在阿霖脑海里冒出，该不会百煜长老换物资的就是这些内部情况。
在晨岛呆了些许时日后，也摸清了那些失踪村落怎么回事，晨岛通讯不便，就连那些村落什么时候人去楼空都不知道，去探查也是半点可用信息都无。
日常例行的巡边已经成为习惯了，也不知道这次阿霖怎么走的，还走到荒芜一片的村落，想来也无事便走了进去……
只是一步之遥，刚跨过村落的门口扑鼻而来浓厚的血腥味，熟悉不过的味道让阿霖对周边愈发敏感。
再往内走几步尸横遍野，许久没有半星线索今天突然有了突破口，看痕迹还很新鲜，就是这创伤……有点古怪。
指尖抹过血迹，有些干涸的血迹掂上指尖摩挲了几下便化为粉渣，看这残留的痕迹起码是近几天的，越往内走尸体越密，像是被什么吸引过去一样，按理说如果死亡了身体应该逐渐消融，沉下地面回归神的怀抱。
但这消融的速度……像是刻意延迟一样。
凝重查找着有没有存活下来的人，整个中心的群落乃至屋内都被他翻找过，空无一人。
要不查找一下附近，阿霖这么想着望了一眼较为偏远的瞭望台，估计是防火用的，瞬间打消了念头。
单是他走到中间的时间都能看出来，这个村是四五个规模不小的小村拼出来的，只是位置比较偏远。
回去的话……这有阵，回去就不知道能不能再找到这来了……再找找，万一呢。
……
一无所获，阿霖出了阵瘫倒在地上，一开始他还怕停留太久会引起阵的主人注意，结果屁事没有，翻遍了整个村子都没找到一个活下来。
真就无人生还吗……
阿霖用手揉搓着紧皱在一块的眉头，起身往外走，才离开阵包围的村落没多远，就看到地上躺着一个黑影。
为了顺路，就横穿过了整个村落，看到地上有人影紧忙跑过去，一个小孩不知生死躺在沙地上。
伸手探了一下气息，微弱的像是没有一样，赶紧把自己水壶掏出来给他喝点，结果怎么都喝不下去，只能扶着人往嘴唇子上抹点水。
……
我快死了吗？
哪来的水……
……谁
眼看着小孩睁了一点眼睛，然后比起刚刚更安心往他这倒下了，阿霖吓的直接抱起人就往驻扎的营地跑，察觉到有人来消退的身影再次显露。
“算你走运，小孩。”
打了个哈欠，像是睁不开的眼睛连同他的主人一块消失。
“但愿后续不用收尾了～反正暴怒那家伙也会执行好的……怎么主就看上那小孩了呢……不能理解……算了有得睡就好咯，梦里多自在……”
……
风风火火冲回营地的阿霖本来就很稀奇了，更别说手上还抱着一个孩子。
“医疗兵！快过来！给这孩子检察一下！”
原本还想着这是不是自家将军的私生子，结果一听是伤员，养老了好几天的医疗兵瞬间精神，感觉来活了。
都没等阿霖走进大门，两个医疗兵抬着担架就跑过来了。
“霖将军，人呢？”
刚把人推过去，就被他们俩担架都不抬给抱回去了，看得阿霖一愣一愣的。
“阿霖，别管他们俩了，平时本来就没什么伤员，兄弟们随便绑绑第二天就好了，这次跟着一块出来都发慌好几天了，好不容易有一个伤员由他们俩去吧。”
日常巡查完歇着了的柏叔晃着扇子，支棱让阿霖坐下，他也不太好拒绝。
“诶，屋里那小孩搁哪捡的。”
柏叔刚说，阿霖都感觉到周边的同伴都支棱起耳朵来了，胆大的直接凑过来听了，他估计要是不说隔天都不知道要被传成什么样子了。
乐得阿霖让大家伙都停下手里活，凑过来听听“还记得晨岛那些消失的村落吗。”
“记得记得，当时咱们还往里面一间间查过了，就人没了，财啊物件什么的，一个都没丢。”有人记起之前查过的村落，情况确实大致这样了。
“是啊是啊。”
“那我这么说吧，刚刚遇到一村落，残留痕迹很新鲜，估计是这么几天发生的，尸体还没消失完但也快了……”没等阿霖说完就有人起哄了。
“那还等什么啊，现在就过去把那凶手抓出来。”听声估摸着是刚入伍没多久的新兵。
“有阵法延迟，不然可能昨天尸体就完全没了……”阿霖沉斟了一下，接着道：“那孩子是我离村落不远找到的，要是我再晚几个小时，或者没走过去那个位置，估计人就没了。”
一时无声片刻后又响起私语，柏叔用扇子拍了拍阿霖问：“那，那小孩应该是原本那个村的。”
“大概没跑了，等他醒了倒是可以问问什么情况，但大家伙别吓着人啊。”阿霖怕有人作怪把人吓着了，急忙补上句话，便让人散了。
等到人散了，阿霖看着柏叔一脸分神不由得好奇，问他：“诶，柏叔，想什么呢。”
听他这话柏叔晃了晃扇子，像那些街边占卜的一样神里神气说：“嘿，还想什么呢。”往阿霖后背轻拍一扇子又接着说，只不过这次有点忧愁咯“我在想这小孩，你说，好好一个家，就这么散了，那小孩看上去还小，原本有父母现在都没咯……无父无母无兄无亲，你说，等这件事结束了，这孩子怎么办……”
……
是啊，怎么办啊。
阿霖吃着饭想着这件事，这孩子接着呆晨岛也不是不行，但是看长老那样子，估计自己都供应不上了，更别说这个小孩了，如果他想的话，长老估计也很愿意把人留给他……
有一搭没一搭想着这件事，和他一块吃饭声尘季倒是注意是注意到了，但手头上还有最近的晨岛状况，也只能拍了拍他肩，把吃完的东西端走了。
“将军呢？！那小孩醒了！将军你快去看看！！”
冲进来的人自己都气喘的懒得找，直接一嗓子吼，说完自己都累趴下了，也不知道干啥了。
不过这么一吼，把阿霖整个人吓得一激灵，好处就是阿霖知道情况往那边去了，坏的就是……不用我说都知道吧……全搁那吃饭的人都知道了约等于全队都知道了。
别不信，等阿霖一进去，贴帐篷外偷听的人一个一个怼上来了。
“喂，让我也听点。”
“等等，大家伙安静会。”柏叔不知道哪搬来的板凳坐门口。
……
被捡回来的小孩看上去食欲不太好，那两个医疗兵给他的粥都感觉没怎么动过。
感觉到有人看他才勉勉强强有点精神看过去，左边梳着个小辫子，整个人看起来有点女气，不过估计是没长开的缘故，大点就好了反正蛮精致一女……
“你是昨天救我那人？”小孩有些无生气一般看了一眼，脑子里刚想着女孩子，结果一开口是个男孩子的腔调，还有点奶里奶气的，有点像小时候的阿无……
看他不知道在想什么，小孩舀了一勺粥吃着。
没味道……但，是吃的，能活……
秉着百煜爷爷教的不浪费，有些无滋无味的吃着，还时不时抬头看一眼阿霖。
“……你不说，我就问了，你是谁？”
已经吃完粥了的小孩歪着头看着他，蛮可爱一动作被他浑身的无生气做的像是死人一般。
“阿霖，你可以这么叫我。”
还沉浸于自家弟可爱滤镜的某霖，被这么一提又回过神来，一对上那眼睛像被他看穿一般，泛起一阵冷意。
“昂好。”
小孩重新低下头。
“你呢。”
“乔风……或者直接叫我枫，村里基本都这么叫，因为归树无根无源，我是被遗弃在那村子里的。”
两个不一样发音的名字，阿霖知道了就连乔风……也是被遗弃的。
“没事了没事了，你不是被遗弃的，我想问问……”刚拉过椅子坐下，就对上了乔风那忽然有人气的样子，一时哽住，是因为刚刚说的……
没接下去话的阿霖，让乔风瞬间明白刚刚那只是客套话，也是怎么可能……
两人都沉默了一会，还是阿霖嚎起来打破局面，整个脸埋被子里闷着声和他说：“我不管！反正你就不是被遗弃！我决定了！”
整个人又支棱起来坐在凳子上“等这边事宜搞定了，我就拉你去晨岛长老那边问问，把你领养走嘿。”
看着这人一会郁闷一会灿烂的，乔风自己都搞不懂他了，呆愣着看他，但起码从阿霖那边看来，这小家伙总算有点人气了，不像刚刚那样暮气沉沉，没死都跟死了一样。
“……好。”
很轻的一声回答，轻到似乎没有说一样。
没等阿霖还想说些什么，乔风脸上露出了一个很浅的笑容，自顾自的说了起来：“你刚刚不是还有东西要问吗？是村子里的事吧。”
“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我记得那天有一个很漂亮的姐姐吸引了所有人，然后就是喊我们这群孩子赶紧跑啊，村角的阿婆给我指了条路喊我们跑，就跟着阿公一块去中心了，但是跑的时候我闻到一股血味，我没敢看拉着那群小孩到处乱窜，快出去的那段路，我后面的人少了起来……最后……只有我。”
……
“这边，跟着我。”乔风拉着仅剩的小孩跑了，阿婆估计是想让他和附近的村子说这里的情况，但看这情况……
若有若无的惊喊，时不时闻到的血腥味刺激着他，跟在他身后的孩子对眼前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只知道很危险。
“我待不下去了，我想回去……”弱小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不能回去。”乔风头也不回，回了他一句。
“为什么！”那孩子尖叫。“你这没人要的野种！凭什么不让我回去！”
“因为……”
“因为你们在玩躲猫猫，然后被叔叔们抓住了啊。”
被打断的乔风转过身去，惊愕看着那孩子后面的人，这么快……这还有那么多……
“跑！全部人给我往外面跑！别给我停下来！”
理智让他直接叫全部孩子分开跑，跑得越快越好，孩子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呆愣着没动的被那人生擒丢给后面的。
乔风看着所有人跑完了，只留下他一个人，那男人似乎很惊讶他没跑。
随着那男人越走越近，随时准备攻击的乔风有些头晕目眩，突然冒出来各种想法充斥着他。
杀了他……为什么要留下来……那些小孩不是最讨厌你了，为什么还要救他们……确定要救吗……他们好像没什么价值……
“想救他们？”
男人拎起刚刚那个弱气的小孩。
“你真的确定吗？”
看着他逐渐靠近，地上突然冒起的冰锥毫不犹豫刺穿了男人向外蔓延，没有丝毫碰到那孩子，但那男人好像没有受到伤害。
“精准度不错，如果是一般人，估计都要被你这一手打得猝不及防，或者说当场毙命，可惜啊。”
男人评价得头头是道，相对比乔风的脸色就没那么好了，那男人看他有些难受还很“好心”的提示他。
“告诉我，你现在的想法怎么样，是想把他杀了，还是把我杀了。”男人似乎没有实体，轻飘飘往前面走面带微笑，轻而易举脱离那根冰刺，刺到的位置连伤都见不到，似乎这具躯体不具备任何生命体质一样。
等到近前了，乔风才把凝聚的匕首狠狠砍在拎着小孩的手，也同想象一样掉落，太过于轻而易举让乔风不可置信但还是赶紧喊：“跑！赶紧跑！”
“诶，我该说你勇气可嘉呢，还是……”
下意识抬头，便看到那含笑的眼睛，除了笑意并无其他，但这也让乔风感觉到发寒。
“呀，一不小心，死了呢。”
轻佻的说出来言语，让人觉得只不过死的不是人，而是食物或者不值一提的蝼蚁什么的，身后传来的血腥味无时无刻提醒着他，刚刚那小孩死了……那被他抓走的那些还有得活吗。
后知后觉蔓延上来的恐惧凝冻住了他的大脑，那男人手还很贴心摸了摸他的头安抚了一下他，这怎么可能！
乔风刚想动。
“别动哦。”
含笑的言语似乎没把他放心上，对他刚刚的举动更加不在意。
“这样就对了，嗯？你害怕了，小家伙？”
他似乎很满意这个小家伙。
“要不这个样子，我放你走怎么样。”
他在打什么主意。
“你猜。”男人似乎猜到乔风想说什么，乔风警惕的眸子压制之下的慌乱，让他看起来心情又愉悦几分“我想和你玩个游戏，赢了我让你出去，怎么样。”
“好。”
乔风毫不犹豫答应了，但阿婆给他的任务估计是完不成了。
“我给你一刻钟的时间跑出去，前提条件是……”男人指尖上亮起一个法阵“我会把这个放在你身上，你顶着它出去，只要没死，就算你赢。”
“如何。”
他蹲到乔风面前，脸上的笑容灿烂却不见暖意，只有……戏弄。
“过来，脖子往下低点。”
乔风只能照做，他答应了，不知道什么作用的法阵贴上去一瞬间的刺痛，痛的他眼前发黑。
男人倒是满意的看着他，烙印完的手上有一下没一下摸着他的头，像是什么宠物一样。
“我很遵守规矩的，只要跑出去，就算你赢。”
蛊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片刻后头也不回往外面跑，男人没有再阻止他，打了个响指，一边的空间显露出一个人。
“懒惰，那个小家伙就交给你了，别让他死了。”
“好～遵命……”
懒惰打了哈欠便消影了身形。
跑出来了。
乔风竭尽全力倒在离村落不远处，片刻后想回想起那个男人样子，结果没有任何痕迹。
烙印的并不是什么法阵，只是他的一点恶趣味而已，真正的作用还是消隐他的存在，毕竟让虚无那家伙提前知道了，那岂不是得不偿失，还少了这个小家伙呢。
……
阿霖小心翼翼出来了，一开门就是大家丝毫不掩盖的围观，柏叔甚至动都没动，就直挺的坐在那。
“诶阿霖，什么情况。”柏叔问起，阿霖一提到这个就头疼。
“唉，还能什么情况，对袭击者一无所知，只有黑衣的这么一个印象，估计还得在这待久点才知道情况，但明天我得回去了，就麻烦柏叔在这了。”
“欸，这什么话嘛，不麻烦不麻烦，还有……”柏叔往四边看了看，才低声说：“你真打算收养那小家伙了。”
“嗯，不是一时兴起的，再怎么说帮帮嘛，而且阿无那边一个人我也不放心，打算回去之后教他一段时间，就送阿无那边去了。”
……
“嘿！开心不乔风！”
“不开心。”
“诶诶诶！为啥！”
“因为见不到百煜爷爷了。”
“好吧，那确实不开心。”
去晨岛神殿的路上阿霖和乔风搭话都是，东扯一点西扯一点的，话题还越来越偏没有回头的余路那种。
船到地了也不止他们两个，还有浦修正在拉着百煜长老商讨点什么，乔风看那黑斗篷眼熟，想也没想就冲上去扯住了浦修的斗篷。
材质一样的，也没有花纹其他的，阿婆说这斗篷只有一个地有，而且还绝不轻易给的那种。
“怎么了。”
见到这小孩一下像是看到什么，就跑过来了扯住，中断了谈话也没有恼意，百煜见到是乔风伸手示意他过来。
“抱歉啊浦修兄，乔风。”
阿霖喊了一下他，又看到百煜爷爷叫他过去，一时也没有动只是很沉默开口：“百煜爷爷，阿婆的斗篷和这个好像……还有茂阿公的。”
说完才放开抓住斗篷的手，走过去百煜那，被百煜摸了摸头然后又接着说：“……百煜爷爷，村子没了。”
“爷爷知道，所以这个大哥哥才过来带你走的不是。”百煜叹气，把提前准备好的东西给了阿霖，异常乖巧听话的乔风知道接下来自己面对的是什么，紧紧抱了抱百煜。
把有关乔风的东西给了阿霖之后，尽管再不舍得也要松手了，不然百煜爷爷又会敲脑袋的。
“那百煜爷爷，慕兰呢？”
慕兰是乔风一起玩一起长大的朋友，却不是同一个村子，在几个月前他们村子就搬走了。
“他没事，好着呢。”
“好吧，百煜爷爷，帮我和他说一声。”乔风站在阿霖旁边，挥手告别。
浦修也向他挥手，乔风对这个和阿婆他们有关系的人有点好感，也向他挥了挥手。
……
“阿霖哥哥，我们要去哪。”
“霞谷，以后你就是我徒弟啦，我还有一个弟弟呢，他也是你师傅。”
“好，霖师傅。”
“咳咳，怎么听着怪怪的。”
“噗。”乔风憋笑。
（这个时间段，乔风六岁虚岁七，毕竟没过生嘛。੭ᐕ)੭
……
（别问我为什么这章时间飘动那么大，因为这是兄弟组两人的个人番外啊，我还不想一下子底给扒拉完了(ノ=Д=)ノ┻━┻）
五年后
“东西准备好了没，暴怒。”一头银长发的男子像是没腰一样，懒洋洋趴在一朵云上飘过来，身上还盖着毛绒绒的白斗篷窝在里面不出来。
“准备好不知道多久了，主已经下命令了？”
“嗯～明天开始，把这片世界搞个……”
“天翻地覆。”
……
“我们该做的都做了，你答应过我的，别失信了。”身后跟着瑶鲲的男子极为认真盯着这黑色的身影。
“当然，瑶鲲族长，我们冥龙也不是背弃信义的人，毕竟契约都签了不是。”
目送着瑶鲲族长离去，一旁的冥龙才凑上来。
“族长，那边的人说可以动手了。”
“好。”冥龙族长冷笑着“这片瑶鲲一族的人真好骗，我可没说过达成目的的过程是什么样的，反正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走吧，准备让兄弟们……杀个痛快了，至于那些不愿意的，动手就好了。”
挥了挥手，那人听这话就知道接下来，不仅是要对王国进行血清，还要对内部先筛选一番，把那些“懦夫”……
全部清除
……
“阿霖！出大事了！”
声尘季连称呼都不喊了，连冲带跑撞来进门。
“柏叔，柏叔他们……”
“怎么了，你别急慢慢说，柏叔他们怎么了。”
丰收节结束没多久，从祯松那边回来刚歇着的阿霖被声尘季这一声吓着，慌慌张张甚至还有泪痕的样子让阿霖心头不妙起来
“声尘季，你说柏叔他们怎么了。”
阿霖一把抓住声尘季的肩头，想让他强行冷静解释，声尘季好不容易吞了口水才说了出来。
“哈……前线，捷报……留于晨岛或驻扎晨岛……全部……死亡……”
再也绷不住泪水的声尘季一下子瘫倒在地，把死死拽着的信件给他。
柏叔对声尘季来说亲如父母，更别说阿霖当初和老兵打不到一块，还是柏叔拉的一把。
“袭击者是谁，什么时候发生的事。”阿霖一边裁开信封，一边问声尘季，但看他那样，估计搭不上腔了。
“……前日，发生的事，柏叔他们临死前送过来的，袭击的是……咳咳，冥龙还有从未见过的黑暗生物，还有瑶鲲。”
“这怎么可能。”阿霖听到瑶鲲和冥龙待一块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
谁不知道这两是天敌，待一块？那合作的瑶鲲首领也太好糊弄了。
“声尘季……你现在还好吗？”原本还想打算让他把霞谷的瑶鲲族长请过来，单看他现在情况……失算了。
正打算自己去了，声尘季一把抓住他：“没事，我能去，等我消息。”话还哽咽着，没等阿霖说些什么，但人已经跑得没影了。
阿霖查看起那封信，纸上的字迹写的潦草，写的这么潦草也就明显是柏叔的字迹了，他还经常引以为傲，说自己写的草但快啊，而且不都看得懂。
但没想到……会用在写这个上面……
一目十行看完下来，突然又人闯进来传来捷报，说是有黑暗生物攻城了，阿霖皱着眉整理好衣物跟着那人走上城墙。
不远处黑压压的一片，隐约在其中的光让阿霖看不清是什么，如果真如信中所说，大概率是瑶鲲但不清楚是哪边的瑶鲲族。
瑶鲲一族根据地段分，每年也有外来的瑶鲲，霞谷就是根据瑶鲲迁徙经过附近的那段时间捕抓，尚未开智的云鳐是最好抓的。
“准备战斗！声副官不在！谁还会鳐语！”
话音刚落，四周一片寂静明显没人会，阿霖有些头疼，会鳐语的实在是太少了。
没人，这也就代表这次他们在空中不占长期优势，那空中的只能靠城墙上的弟兄、姑娘们。
“没人是吧……弓箭手！上城墙！其他人！城墙集合！”
一道命令下，全员整装待发。
迟疑了一下，手上还是凝出一只传音蝴蝶，低声说了一些什么，便往神殿方向飞去了。
随手拉了一个人：“兄弟，交给你个艰巨任务，把瑶鲲全部放出来然后，去跑得快点，把声副官给喊回来。”说完拍了拍人肩就走了。
这些家伙怎么会这么快，从晨岛那边来也要经过云野、雨林，但迄今前面没有任何消息……除非！
……
“真是差劲。”
懒惰拍了拍手，风行网道一片寂静，所有人脸上没有一丝挣扎，也对……毕竟是在梦中死去，怎么可能会有挣扎。
黑云压城一般的景象在风行网道蔓延，云野、雨林、霞谷以及暮土，大批的黑暗生物涌入通道内，原本的光鸟、云鳐早已消失不见，化为残骸往底下的海水掉落。
……
“大家撑住！”
阿霖看着嘶吼声四起的战场，分不清自己人在哪，背后的破空声阿霖挥剑一挡，毫不意外是那些烬狩鸟。
……总感觉这些黑暗生物之前没见过，而且是不是太过于疯狂了，不要命一样这是要做什么。
“招雷！”
把略带些奇怪的烬狩鸟拍了下来一刀砍成两半，莫名心脏疼的阿霖差点被后面袭击来的怪物一掌拍到，在战场上分神可是大忌。
但是这莫名心疼……是怎么回事……？
“阿……霖。”
熟悉但嘶哑的声音，只短暂出现一刻便消失不见，阿霖还以为是听错了，毕竟战场这么大。
虽然还有些疑惑，但心存疑，眼下还是先解决这场面才行，也不知道城墙上还撑不撑得住。
脑内留情手上无情，手上长剑刚瞬切换成弓，正搭箭射出，莫名又传来的心口传来的疼痛似乎在无时无刻在提醒他什么。
箭矢的风压扬开了那怪物毛底下的掩盖的一张脸……
……柏叔？
脱口而出的话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刚刚射出去的箭已经把它射穿在体内形成爆炸，被轰碎的面容脸上似乎带着解脱让阿霖一时惊愕，没来得及悲伤，后面又迎来了攻击。
不可能……不可能……
一瞬间反应过来幻听的声音是谁，似乎是为了验证自己想法，干掉刚刚偷袭的生物后，发了疯一般去找和刚刚差不多的怪物……无不例外……
其中或多或少……有当时在晨岛驻扎扭曲，但能辨认出的面容，剩下来都是一些不认识的人，大概率……都是晨岛那些村落里面的人了。
不仅是那种……大只的……小只的……空中的……或多或少都有一些人脸的影子……
这做的是什么啊……！它们怎么敢啊！
惊冒出来的想法正如雨后春笋一般冒出来更多……自己杀的正是晨岛那些人，悲伤和惊愤夹杂着阿霖，眼前突然模糊他也不能去抹，太多了……一旦停下来……死的就是他和剩余的弟兄们……
猜透了这些黑暗生物的身份一时之间，居然连他都难以下手，如果有弟兄们知道……
不知不觉周围都一扫而空，残留下来的战场让人不敢正目。
“霖将军……我们赢了……？”
“我们赢了？！”
原本还很小声的声音被一旁的战友一个怒吼出来了，蕴含其中的喜悦可不就只是他一个，还有其他人飞奔着或者和旁边的人就紧拥起来，无声地宣告这次守城的胜利。
离他稍微近一点的战友，直接和他相拥，片刻后又跑去城墙。
阿霖愣在原地，紧握招雷的手不知不觉抚脸上干涸的泪痕，如果不是还有痕迹留下来……他真的以为是场……！！！！
“唔！”
未出声的痛呼被堵死在嘴中，抑制住的鲜血从口中流淌而下。
地上突然冒出一大片黑色尖刺，身后的欢呼声截然而止，传来的是彼此呼起……尖锐物扎进肉体的声音，没有任何声音，也没有任何预兆。
阿霖不可思议看着穿透他的几根尖刺，被迫低下的头前看到了两个人的脚，还有隐隐约约的说话声……
阿无……原来人死前……真的会想起……
……
“这群残次品还算有点用。”暴怒顶着那一头粉发，说的话也是狠，脚下踩过满是尸体的战场，是人是怪都有。
“按照计划……接下来就是……灭城。”
怎么会这样。
虽然不远处神殿隐约还有一片绿意在，但还未走去便是一片干旱的沙地了，像是干涸许久一般。
瑶鲲刚飞上这土地的时候，所有人对这片消失的绿洲感到不可思议，甚至认为不可能，因为这片地方再怎么说也是最受神明青睐之地，怎么会变成这样。
如果连神明青睐之地都变成这样，那……
“所有人！无论你们现在在想什么，给我看好托运的物资！从现在开始，给我管好自己那张嘴！无论看到什么，发生了什么，回去后都不能往外说，那些人下场……你们应该也是知道的。”
连他自己都有这种想法，更别说身后那群人了，现在就是把他们嘴闭紧，免得回去后在城内惹出事端。
“记住，我们只是护送物资的。”
说完后，阿霖便不再说话了，后面的队伍安静不少。
……
阿霖他们前脚刚走，后脚就看到暮土的船队来了，不仅是暮土后面还跟着方舟的商队，听这架势……多半是吵起来了……
“……我去你大爷的！*******……”（请自动脑补一万字文明方舟，辛格骂的我耳朵疼，还不带重样的）
一上来就骂啊听这声，这次出船不是辛家夫妇？眼睛一眯便稍微看清领头人的样貌，大约是十岁左右的少年人，眉目间倒是有几分辛家家主模样，只是这气质……
忆离笙后背一凉，怕不是跟那位商界女皇学的，对骂的居然是暮土的嵇渺……暮土那边是疯了吗，让这个好战分子跟出来，真不怕出什么茬子，这个样子的话……
果不其然，看到了浦修拉架以及方舟另外一个不熟悉的小家伙拉架，这真的不会在到晨岛前就打起来吗……
“辛格你少说两句吧！咱们这次去送物资的又不是干架的！你这干啥呀！苍野姐！快来帮忙！”
滕岑真的快哭了，为什么会这么容易吵起来，苍野毫不犹豫白了辛格一眼，转头就把人一抬脚踹地上。
“切！刚刚不是还很嘚瑟吗，小鬼头！月海妈咪和老师跟我说了昂，这次行程你的所作所为，回去全都要和他们说，滕岑！给我拿本子记住！要是他还敢甚至还和对面打起来了，甭拦着！让他打去，看我不回去和月海妈咪说。”
气恼得苍野一甩斗篷就背过身，面纱下遮挡的容貌不用想也是美艳，察觉到另外一边浦修道谢的眼神，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往下船的地方走。
被夹在中间的滕岑，看着被踢到自己怀里的辛格好不容易才直起身，苍野和辛格不合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就想着这次出来能让他们俩磨合呢。
但是长老……你是不是忘了把我踢出去啊，我在怕不是更加相看两厌了。
“忆前辈，麻烦你们了。”
一下船苍野向忆离笙那边依照惯例走了一程礼节，随后开始清点货物，滕岑手上的清单与往前抓都抓不住相比较，薄了四分之三但抓在他稚嫩的手上，还是显得很厚重。
专心工作的滕岑，和后面那位疯玩的人士形成正比。
苍野一下子脱不开身，清点着货物听着传来的玩闹声，手上紧拽着清单，拳头硬了。
追着云鳐而去和忆离笙擦肩而过的辛格，在看不到的地方眼神一暗。
“那个，忆前辈，我想你向你问件事，是不是有别的船队先比我们到了。”
原本没在意的忆离笙，听他这话也免不了流露出一丝惊讶随后收敛住，也对老辛家的孩子不都鬼精鬼精的。
“霞谷的船队刚刚才过去，估计已经到晨岛了。”
“好，谢谢忆前辈，不过可能还要麻烦一下前辈。”
明明辛格脸上还带灿烂的笑容，忆离笙一瞬间感到了恶寒，很快他就知道了……
“前辈，你能不能把它喊下来啊。”
“抱歉。”
等苍野走过去辛格都说完了，只能直接道歉一个爆栗把人拖走，刚刚清点就觉得不对劲，回头一看跑前辈那了。
干啥呢！惹了暮土那边还不够，还跑前辈那去了！
“行了苍野，霞谷比我们先到。”被她生拖硬拽的辛格低声说完那句，脸上还是不服输的样子挣脱着，既然演了就演到底。
说到底，这场戏就是演给到这地的船队，辛格跟着船队露面的机会不多，这般胡闹也最多认为是小辈不懂事。
见过的也不会掺和到其中来，这也是为什么辛格这么放心和嵇渺对骂，一方面他不知道他身份，另一方面他真的很欠骂耶（拳头硬了）当着方舟面说方舟坏话，不是专门找骂还是干啥。
啧，探不到霞谷那边的口风，有点麻烦了。
……
“百煜长老，这边是霞谷运输过来的物资，请清点一下。”
到地方后，阿霖就让人把物资卸下来了，这批物资也说的上是丰厚了，但长老也没让人清点，只是收起来让他们到处走走，阿霖还不放心再问了一遍，百煜却留下这么句话。
“我们自然信得过霞谷，不妨再去看看周边情况吧，如果能顺手解决这件事，那也是皆大欢喜的事。”
……
让一起随同的人就近扎营了，自己反倒是漫无目的往外面走。
百煜长老说的什么意思，解决掉的事情指的肯定是密信上提起的，但如果解决完皆大欢喜？怕是晨岛的内部情况都被来的人知道的一清二楚吧……等等。
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在阿霖脑海里冒出，该不会百煜长老换物资的就是这些内部情况。
在晨岛呆了些许时日后，也摸清了那些失踪村落怎么回事，晨岛通讯不便，就连那些村落什么时候人去楼空都不知道，去探查也是半点可用信息都无。
日常例行的巡边已经成为习惯了，也不知道这次阿霖怎么走的，还走到荒芜一片的村落，想来也无事便走了进去……
只是一步之遥，刚跨过村落的门口扑鼻而来浓厚的血腥味，熟悉不过的味道让阿霖对周边愈发敏感。
再往内走几步尸横遍野，许久没有半星线索今天突然有了突破口，看痕迹还很新鲜，就是这创伤……有点古怪。
指尖抹过血迹，有些干涸的血迹掂上指尖摩挲了几下便化为粉渣，看这残留的痕迹起码是近几天的，越往内走尸体越密，像是被什么吸引过去一样，按理说如果死亡了身体应该逐渐消融，沉下地面回归神的怀抱。
但这消融的速度……像是刻意延迟一样。
凝重查找着有没有存活下来的人，整个中心的群落乃至屋内都被他翻找过，空无一人。
要不查找一下附近，阿霖这么想着望了一眼较为偏远的瞭望台，估计是防火用的，瞬间打消了念头。
单是他走到中间的时间都能看出来，这个村是四五个规模不小的小村拼出来的，只是位置比较偏远。
回去的话……这有阵，回去就不知道能不能再找到这来了……再找找，万一呢。
……
一无所获，阿霖出了阵瘫倒在地上，一开始他还怕停留太久会引起阵的主人注意，结果屁事没有，翻遍了整个村子都没找到一个活下来。
真就无人生还吗……
阿霖用手揉搓着紧皱在一块的眉头，起身往外走，才离开阵包围的村落没多远，就看到地上躺着一个黑影。
为了顺路，就横穿过了整个村落，看到地上有人影紧忙跑过去，一个小孩不知生死躺在沙地上。
伸手探了一下气息，微弱的像是没有一样，赶紧把自己水壶掏出来给他喝点，结果怎么都喝不下去，只能扶着人往嘴唇子上抹点水。
……
我快死了吗？
哪来的水……
……谁
眼看着小孩睁了一点眼睛，然后比起刚刚更安心往他这倒下了，阿霖吓的直接抱起人就往驻扎的营地跑，察觉到有人来消退的身影再次显露。
“算你走运，小孩。”
打了个哈欠，像是睁不开的眼睛连同他的主人一块消失。
“但愿后续不用收尾了～反正暴怒那家伙也会执行好的……怎么主就看上那小孩了呢……不能理解……算了有得睡就好咯，梦里多自在……”
……
风风火火冲回营地的阿霖本来就很稀奇了，更别说手上还抱着一个孩子。
“医疗兵！快过来！给这孩子检察一下！”
原本还想着这是不是自家将军的私生子，结果一听是伤员，养老了好几天的医疗兵瞬间精神，感觉来活了。
都没等阿霖走进大门，两个医疗兵抬着担架就跑过来了。
“霖将军，人呢？”
刚把人推过去，就被他们俩担架都不抬给抱回去了，看得阿霖一愣一愣的。
“阿霖，别管他们俩了，平时本来就没什么伤员，兄弟们随便绑绑第二天就好了，这次跟着一块出来都发慌好几天了，好不容易有一个伤员由他们俩去吧。”
日常巡查完歇着了的柏叔晃着扇子，支棱让阿霖坐下，他也不太好拒绝。
“诶，屋里那小孩搁哪捡的。”
柏叔刚说，阿霖都感觉到周边的同伴都支棱起耳朵来了，胆大的直接凑过来听了，他估计要是不说隔天都不知道要被传成什么样子了。
乐得阿霖让大家伙都停下手里活，凑过来听听“还记得晨岛那些消失的村落吗。”
“记得记得，当时咱们还往里面一间间查过了，就人没了，财啊物件什么的，一个都没丢。”有人记起之前查过的村落，情况确实大致这样了。
“是啊是啊。”
“那我这么说吧，刚刚遇到一村落，残留痕迹很新鲜，估计是这么几天发生的，尸体还没消失完但也快了……”没等阿霖说完就有人起哄了。
“那还等什么啊，现在就过去把那凶手抓出来。”听声估摸着是刚入伍没多久的新兵。
“有阵法延迟，不然可能昨天尸体就完全没了……”阿霖沉斟了一下，接着道：“那孩子是我离村落不远找到的，要是我再晚几个小时，或者没走过去那个位置，估计人就没了。”
一时无声片刻后又响起私语，柏叔用扇子拍了拍阿霖问：“那，那小孩应该是原本那个村的。”
“大概没跑了，等他醒了倒是可以问问什么情况，但大家伙别吓着人啊。”阿霖怕有人作怪把人吓着了，急忙补上句话，便让人散了。
等到人散了，阿霖看着柏叔一脸分神不由得好奇，问他：“诶，柏叔，想什么呢。”
听他这话柏叔晃了晃扇子，像那些街边占卜的一样神里神气说：“嘿，还想什么呢。”往阿霖后背轻拍一扇子又接着说，只不过这次有点忧愁咯“我在想这小孩，你说，好好一个家，就这么散了，那小孩看上去还小，原本有父母现在都没咯……无父无母无兄无亲，你说，等这件事结束了，这孩子怎么办……”
……
是啊，怎么办啊。
阿霖吃着饭想着这件事，这孩子接着呆晨岛也不是不行，但是看长老那样子，估计自己都供应不上了，更别说这个小孩了，如果他想的话，长老估计也很愿意把人留给他……
有一搭没一搭想着这件事，和他一块吃饭声尘季倒是注意是注意到了，但手头上还有最近的晨岛状况，也只能拍了拍他肩，把吃完的东西端走了。
“将军呢？！那小孩醒了！将军你快去看看！！”
冲进来的人自己都气喘的懒得找，直接一嗓子吼，说完自己都累趴下了，也不知道干啥了。
不过这么一吼，把阿霖整个人吓得一激灵，好处就是阿霖知道情况往那边去了，坏的就是……不用我说都知道吧……全搁那吃饭的人都知道了约等于全队都知道了。
别不信，等阿霖一进去，贴帐篷外偷听的人一个一个怼上来了。
“喂，让我也听点。”
“等等，大家伙安静会。”柏叔不知道哪搬来的板凳坐门口。
……
被捡回来的小孩看上去食欲不太好，那两个医疗兵给他的粥都感觉没怎么动过。
感觉到有人看他才勉勉强强有点精神看过去，左边梳着个小辫子，整个人看起来有点女气，不过估计是没长开的缘故，大点就好了反正蛮精致一女……
“你是昨天救我那人？”小孩有些无生气一般看了一眼，脑子里刚想着女孩子，结果一开口是个男孩子的腔调，还有点奶里奶气的，有点像小时候的阿无……
看他不知道在想什么，小孩舀了一勺粥吃着。
没味道……但，是吃的，能活……
秉着百煜爷爷教的不浪费，有些无滋无味的吃着，还时不时抬头看一眼阿霖。
“……你不说，我就问了，你是谁？”
已经吃完粥了的小孩歪着头看着他，蛮可爱一动作被他浑身的无生气做的像是死人一般。
“阿霖，你可以这么叫我。”
还沉浸于自家弟可爱滤镜的某霖，被这么一提又回过神来，一对上那眼睛像被他看穿一般，泛起一阵冷意。
“昂好。”
小孩重新低下头。
“你呢。”
“乔风……或者直接叫我枫，村里基本都这么叫，因为归树无根无源，我是被遗弃在那村子里的。”
两个不一样发音的名字，阿霖知道了就连乔风……也是被遗弃的。
“没事了没事了，你不是被遗弃的，我想问问……”刚拉过椅子坐下，就对上了乔风那忽然有人气的样子，一时哽住，是因为刚刚说的……
没接下去话的阿霖，让乔风瞬间明白刚刚那只是客套话，也是怎么可能……
两人都沉默了一会，还是阿霖嚎起来打破局面，整个脸埋被子里闷着声和他说：“我不管！反正你就不是被遗弃！我决定了！”
整个人又支棱起来坐在凳子上“等这边事宜搞定了，我就拉你去晨岛长老那边问问，把你领养走嘿。”
看着这人一会郁闷一会灿烂的，乔风自己都搞不懂他了，呆愣着看他，但起码从阿霖那边看来，这小家伙总算有点人气了，不像刚刚那样暮气沉沉，没死都跟死了一样。
“……好。”
很轻的一声回答，轻到似乎没有说一样。
没等阿霖还想说些什么，乔风脸上露出了一个很浅的笑容，自顾自的说了起来：“你刚刚不是还有东西要问吗？是村子里的事吧。”
“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我记得那天有一个很漂亮的姐姐吸引了所有人，然后就是喊我们这群孩子赶紧跑啊，村角的阿婆给我指了条路喊我们跑，就跟着阿公一块去中心了，但是跑的时候我闻到一股血味，我没敢看拉着那群小孩到处乱窜，快出去的那段路，我后面的人少了起来……最后……只有我。”
……
“这边，跟着我。”乔风拉着仅剩的小孩跑了，阿婆估计是想让他和附近的村子说这里的情况，但看这情况……
若有若无的惊喊，时不时闻到的血腥味刺激着他，跟在他身后的孩子对眼前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只知道很危险。
“我待不下去了，我想回去……”弱小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不能回去。”乔风头也不回，回了他一句。
“为什么！”那孩子尖叫。“你这没人要的野种！凭什么不让我回去！”
“因为……”
“因为你们在玩躲猫猫，然后被叔叔们抓住了啊。”
被打断的乔风转过身去，惊愕看着那孩子后面的人，这么快……这还有那么多……
“跑！全部人给我往外面跑！别给我停下来！”
理智让他直接叫全部孩子分开跑，跑得越快越好，孩子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呆愣着没动的被那人生擒丢给后面的。
乔风看着所有人跑完了，只留下他一个人，那男人似乎很惊讶他没跑。
随着那男人越走越近，随时准备攻击的乔风有些头晕目眩，突然冒出来各种想法充斥着他。
杀了他……为什么要留下来……那些小孩不是最讨厌你了，为什么还要救他们……确定要救吗……他们好像没什么价值……
“想救他们？”
男人拎起刚刚那个弱气的小孩。
“你真的确定吗？”
看着他逐渐靠近，地上突然冒起的冰锥毫不犹豫刺穿了男人向外蔓延，没有丝毫碰到那孩子，但那男人好像没有受到伤害。
“精准度不错，如果是一般人，估计都要被你这一手打得猝不及防，或者说当场毙命，可惜啊。”
男人评价得头头是道，相对比乔风的脸色就没那么好了，那男人看他有些难受还很“好心”的提示他。
“告诉我，你现在的想法怎么样，是想把他杀了，还是把我杀了。”男人似乎没有实体，轻飘飘往前面走面带微笑，轻而易举脱离那根冰刺，刺到的位置连伤都见不到，似乎这具躯体不具备任何生命体质一样。
等到近前了，乔风才把凝聚的匕首狠狠砍在拎着小孩的手，也同想象一样掉落，太过于轻而易举让乔风不可置信但还是赶紧喊：“跑！赶紧跑！”
“诶，我该说你勇气可嘉呢，还是……”
下意识抬头，便看到那含笑的眼睛，除了笑意并无其他，但这也让乔风感觉到发寒。
“呀，一不小心，死了呢。”
轻佻的说出来言语，让人觉得只不过死的不是人，而是食物或者不值一提的蝼蚁什么的，身后传来的血腥味无时无刻提醒着他，刚刚那小孩死了……那被他抓走的那些还有得活吗。
后知后觉蔓延上来的恐惧凝冻住了他的大脑，那男人手还很贴心摸了摸他的头安抚了一下他，这怎么可能！
乔风刚想动。
“别动哦。”
含笑的言语似乎没把他放心上，对他刚刚的举动更加不在意。
“这样就对了，嗯？你害怕了，小家伙？”
他似乎很满意这个小家伙。
“要不这个样子，我放你走怎么样。”
他在打什么主意。
“你猜。”男人似乎猜到乔风想说什么，乔风警惕的眸子压制之下的慌乱，让他看起来心情又愉悦几分“我想和你玩个游戏，赢了我让你出去，怎么样。”
“好。”
乔风毫不犹豫答应了，但阿婆给他的任务估计是完不成了。
“我给你一刻钟的时间跑出去，前提条件是……”男人指尖上亮起一个法阵“我会把这个放在你身上，你顶着它出去，只要没死，就算你赢。”
“如何。”
他蹲到乔风面前，脸上的笑容灿烂却不见暖意，只有……戏弄。
“过来，脖子往下低点。”
乔风只能照做，他答应了，不知道什么作用的法阵贴上去一瞬间的刺痛，痛的他眼前发黑。
男人倒是满意的看着他，烙印完的手上有一下没一下摸着他的头，像是什么宠物一样。
“我很遵守规矩的，只要跑出去，就算你赢。”
蛊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片刻后头也不回往外面跑，男人没有再阻止他，打了个响指，一边的空间显露出一个人。
“懒惰，那个小家伙就交给你了，别让他死了。”
“好～遵命……”
懒惰打了哈欠便消影了身形。
跑出来了。
乔风竭尽全力倒在离村落不远处，片刻后想回想起那个男人样子，结果没有任何痕迹。
烙印的并不是什么法阵，只是他的一点恶趣味而已，真正的作用还是消隐他的存在，毕竟让虚无那家伙提前知道了，那岂不是得不偿失，还少了这个小家伙呢。
……
阿霖小心翼翼出来了，一开门就是大家丝毫不掩盖的围观，柏叔甚至动都没动，就直挺的坐在那。
“诶阿霖，什么情况。”柏叔问起，阿霖一提到这个就头疼。
“唉，还能什么情况，对袭击者一无所知，只有黑衣的这么一个印象，估计还得在这待久点才知道情况，但明天我得回去了，就麻烦柏叔在这了。”
“欸，这什么话嘛，不麻烦不麻烦，还有……”柏叔往四边看了看，才低声说：“你真打算收养那小家伙了。”
“嗯，不是一时兴起的，再怎么说帮帮嘛，而且阿无那边一个人我也不放心，打算回去之后教他一段时间，就送阿无那边去了。”
……
“嘿！开心不乔风！”
“不开心。”
“诶诶诶！为啥！”
“因为见不到百煜爷爷了。”
“好吧，那确实不开心。”
去晨岛神殿的路上阿霖和乔风搭话都是，东扯一点西扯一点的，话题还越来越偏没有回头的余路那种。
船到地了也不止他们两个，还有浦修正在拉着百煜长老商讨点什么，乔风看那黑斗篷眼熟，想也没想就冲上去扯住了浦修的斗篷。
材质一样的，也没有花纹其他的，阿婆说这斗篷只有一个地有，而且还绝不轻易给的那种。
“怎么了。”
见到这小孩一下像是看到什么，就跑过来了扯住，中断了谈话也没有恼意，百煜见到是乔风伸手示意他过来。
“抱歉啊浦修兄，乔风。”
阿霖喊了一下他，又看到百煜爷爷叫他过去，一时也没有动只是很沉默开口：“百煜爷爷，阿婆的斗篷和这个好像……还有茂阿公的。”
说完才放开抓住斗篷的手，走过去百煜那，被百煜摸了摸头然后又接着说：“……百煜爷爷，村子没了。”
“爷爷知道，所以这个大哥哥才过来带你走的不是。”百煜叹气，把提前准备好的东西给了阿霖，异常乖巧听话的乔风知道接下来自己面对的是什么，紧紧抱了抱百煜。
把有关乔风的东西给了阿霖之后，尽管再不舍得也要松手了，不然百煜爷爷又会敲脑袋的。
“那百煜爷爷，慕兰呢？”
慕兰是乔风一起玩一起长大的朋友，却不是同一个村子，在几个月前他们村子就搬走了。
“他没事，好着呢。”
“好吧，百煜爷爷，帮我和他说一声。”乔风站在阿霖旁边，挥手告别。
浦修也向他挥手，乔风对这个和阿婆他们有关系的人有点好感，也向他挥了挥手。
……
“阿霖哥哥，我们要去哪。”
“霞谷，以后你就是我徒弟啦，我还有一个弟弟呢，他也是你师傅。”
“好，霖师傅。”
“咳咳，怎么听着怪怪的。”
“噗。”乔风憋笑。
（这个时间段，乔风六岁虚岁七，毕竟没过生嘛。੭ᐕ)੭
……
（别问我为什么这章时间飘动那么大，因为这是兄弟组两人的个人番外啊，我还不想一下子底给扒拉完了(ノ=Д=)ノ┻━┻）
五年后
“东西准备好了没，暴怒。”一头银长发的男子像是没腰一样，懒洋洋趴在一朵云上飘过来，身上还盖着毛绒绒的白斗篷窝在里面不出来。
“准备好不知道多久了，主已经下命令了？”
“嗯～明天开始，把这片世界搞个……”
“天翻地覆。”
……
“我们该做的都做了，你答应过我的，别失信了。”身后跟着瑶鲲的男子极为认真盯着这黑色的身影。
“当然，瑶鲲族长，我们冥龙也不是背弃信义的人，毕竟契约都签了不是。”
目送着瑶鲲族长离去，一旁的冥龙才凑上来。
“族长，那边的人说可以动手了。”
“好。”冥龙族长冷笑着“这片瑶鲲一族的人真好骗，我可没说过达成目的的过程是什么样的，反正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走吧，准备让兄弟们……杀个痛快了，至于那些不愿意的，动手就好了。”
挥了挥手，那人听这话就知道接下来，不仅是要对王国进行血清，还要对内部先筛选一番，把那些“懦夫”……
全部清除
……
“阿霖！出大事了！”
声尘季连称呼都不喊了，连冲带跑撞来进门。
“柏叔，柏叔他们……”
“怎么了，你别急慢慢说，柏叔他们怎么了。”
丰收节结束没多久，从祯松那边回来刚歇着的阿霖被声尘季这一声吓着，慌慌张张甚至还有泪痕的样子让阿霖心头不妙起来
“声尘季，你说柏叔他们怎么了。”
阿霖一把抓住声尘季的肩头，想让他强行冷静解释，声尘季好不容易吞了口水才说了出来。
“哈……前线，捷报……留于晨岛或驻扎晨岛……全部……死亡……”
再也绷不住泪水的声尘季一下子瘫倒在地，把死死拽着的信件给他。
柏叔对声尘季来说亲如父母，更别说阿霖当初和老兵打不到一块，还是柏叔拉的一把。
“袭击者是谁，什么时候发生的事。”阿霖一边裁开信封，一边问声尘季，但看他那样，估计搭不上腔了。
“……前日，发生的事，柏叔他们临死前送过来的，袭击的是……咳咳，冥龙还有从未见过的黑暗生物，还有瑶鲲。”
“这怎么可能。”阿霖听到瑶鲲和冥龙待一块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
谁不知道这两是天敌，待一块？那合作的瑶鲲首领也太好糊弄了。
“声尘季……你现在还好吗？”原本还想打算让他把霞谷的瑶鲲族长请过来，单看他现在情况……失算了。
正打算自己去了，声尘季一把抓住他：“没事，我能去，等我消息。”话还哽咽着，没等阿霖说些什么，但人已经跑得没影了。
阿霖查看起那封信，纸上的字迹写的潦草，写的这么潦草也就明显是柏叔的字迹了，他还经常引以为傲，说自己写的草但快啊，而且不都看得懂。
但没想到……会用在写这个上面……
一目十行看完下来，突然又人闯进来传来捷报，说是有黑暗生物攻城了，阿霖皱着眉整理好衣物跟着那人走上城墙。
不远处黑压压的一片，隐约在其中的光让阿霖看不清是什么，如果真如信中所说，大概率是瑶鲲但不清楚是哪边的瑶鲲族。
瑶鲲一族根据地段分，每年也有外来的瑶鲲，霞谷就是根据瑶鲲迁徙经过附近的那段时间捕抓，尚未开智的云鳐是最好抓的。
“准备战斗！声副官不在！谁还会鳐语！”
话音刚落，四周一片寂静明显没人会，阿霖有些头疼，会鳐语的实在是太少了。
没人，这也就代表这次他们在空中不占长期优势，那空中的只能靠城墙上的弟兄、姑娘们。
“没人是吧……弓箭手！上城墙！其他人！城墙集合！”
一道命令下，全员整装待发。
迟疑了一下，手上还是凝出一只传音蝴蝶，低声说了一些什么，便往神殿方向飞去了。
随手拉了一个人：“兄弟，交给你个艰巨任务，把瑶鲲全部放出来然后，去跑得快点，把声副官给喊回来。”说完拍了拍人肩就走了。
这些家伙怎么会这么快，从晨岛那边来也要经过云野、雨林，但迄今前面没有任何消息……除非！
……
“真是差劲。”
懒惰拍了拍手，风行网道一片寂静，所有人脸上没有一丝挣扎，也对……毕竟是在梦中死去，怎么可能会有挣扎。
黑云压城一般的景象在风行网道蔓延，云野、雨林、霞谷以及暮土，大批的黑暗生物涌入通道内，原本的光鸟、云鳐早已消失不见，化为残骸往底下的海水掉落。
……
“大家撑住！”
阿霖看着嘶吼声四起的战场，分不清自己人在哪，背后的破空声阿霖挥剑一挡，毫不意外是那些烬狩鸟。
……总感觉这些黑暗生物之前没见过，而且是不是太过于疯狂了，不要命一样这是要做什么。
“招雷！”
把略带些奇怪的烬狩鸟拍了下来一刀砍成两半，莫名心脏疼的阿霖差点被后面袭击来的怪物一掌拍到，在战场上分神可是大忌。
但是这莫名心疼……是怎么回事……？
“阿……霖。”
熟悉但嘶哑的声音，只短暂出现一刻便消失不见，阿霖还以为是听错了，毕竟战场这么大。
虽然还有些疑惑，但心存疑，眼下还是先解决这场面才行，也不知道城墙上还撑不撑得住。
脑内留情手上无情，手上长剑刚瞬切换成弓，正搭箭射出，莫名又传来的心口传来的疼痛似乎在无时无刻在提醒他什么。
箭矢的风压扬开了那怪物毛底下的掩盖的一张脸……
……柏叔？
脱口而出的话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刚刚射出去的箭已经把它射穿在体内形成爆炸，被轰碎的面容脸上似乎带着解脱让阿霖一时惊愕，没来得及悲伤，后面又迎来了攻击。
不可能……不可能……
一瞬间反应过来幻听的声音是谁，似乎是为了验证自己想法，干掉刚刚偷袭的生物后，发了疯一般去找和刚刚差不多的怪物……无不例外……
其中或多或少……有当时在晨岛驻扎扭曲，但能辨认出的面容，剩下来都是一些不认识的人，大概率……都是晨岛那些村落里面的人了。
不仅是那种……大只的……小只的……空中的……或多或少都有一些人脸的影子……
这做的是什么啊……！它们怎么敢啊！
惊冒出来的想法正如雨后春笋一般冒出来更多……自己杀的正是晨岛那些人，悲伤和惊愤夹杂着阿霖，眼前突然模糊他也不能去抹，太多了……一旦停下来……死的就是他和剩余的弟兄们……
猜透了这些黑暗生物的身份一时之间，居然连他都难以下手，如果有弟兄们知道……
不知不觉周围都一扫而空，残留下来的战场让人不敢正目。
“霖将军……我们赢了……？”
“我们赢了？！”
原本还很小声的声音被一旁的战友一个怒吼出来了，蕴含其中的喜悦可不就只是他一个，还有其他人飞奔着或者和旁边的人就紧拥起来，无声地宣告这次守城的胜利。
离他稍微近一点的战友，直接和他相拥，片刻后又跑去城墙。
阿霖愣在原地，紧握招雷的手不知不觉抚脸上干涸的泪痕，如果不是还有痕迹留下来……他真的以为是场……！！！！
“唔！”
未出声的痛呼被堵死在嘴中，抑制住的鲜血从口中流淌而下。
地上突然冒出一大片黑色尖刺，身后的欢呼声截然而止，传来的是彼此呼起……尖锐物扎进肉体的声音，没有任何声音，也没有任何预兆。
阿霖不可思议看着穿透他的几根尖刺，被迫低下的头前看到了两个人的脚，还有隐隐约约的说话声……
阿无……原来人死前……真的会想起……
……
“这群残次品还算有点用。”暴怒顶着那一头粉发，说的话也是狠，脚下踩过满是尸体的战场，是人是怪都有。
“按照计划……接下来就是……灭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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