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风篇 相遇篇九 “你是……和那个家伙一伙的吗”
暖阳透过窗帘，隐约能看到抱在一起的两个人，大的圈住小的严严实实。
乔风现在是懵的。
谁能告诉他昨晚发生了什么
他现在脑子里只记得昨天晚上被唤秋的父亲哄喝了一杯酒，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但是现在……谁能和他说说，他和厄利达亚在一张床上是怎么回事！
乔风抬头看到他脸，是有那么一瞬间宕机的，昂，就是，有一种……手脚无措的感觉，然后就这么……宕机了，就连厄利达亚被他弄醒了都不知道。
厄利达亚就这么看着他动作缓慢清醒，然后就这么撑着自己的脸看着他，乔风的脸现在算不上好看，毕竟脸的边缘都被红石侵蚀了，但不去看破他法阵掩饰下的脸，还能算得上清秀，等了一会厄利达亚默默撇开了视线，看乔风好像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刚稍微想主动退开一些距离。
？
厄利达亚有些疑惑，他记得昨天晚上乔风的手不在这。
想把乔风的手拿开，但是发现他拽的很紧，厄利达亚轻叹，眼眸低敛着不知道在想什么，若有若无的叹息声炸开在乔风耳边，后知后觉松开手，下一秒从床上惊起。
“对不起啊！”乔风像是被自己断片的举动炸到，厄利达亚只感觉眼前残影一晃，乔风有些颤抖的声音直接在床上给他行了个大礼后，慌乱响起：“厄利达亚，昨天发生了什么，我没干什么吧啊，我的天，啊啊啊母神在上……”
后半段乔风口里冒出一顿胡言乱语，让人听不清，甚至眼睛，厄利达亚都感觉能具象化的话，这人眼睛绝对变成一坨乱麻了。
看不下眼了，厄利达亚很平淡打断了他。
“什么都没做。”
“真的吗！？”
乔风小心翼翼抬起头期待看着他，厄利达亚还真不适应他这副模样，他刚刚是不是不应该开口，厄利达亚抑制住想要立刻离开这里的想法。
他昨天虽然失控了，但发生过什么，自己做过什么，他还是记得一清二楚，如果他需要，甚至能把记忆调出给他看，但是现在……
“真的，但是现在麻烦你现在就去洗。”厄利达亚有些嫌弃乔风身上那股味道了，一晚发酵后昨天那股味还是变了，厄利达亚真觉得自己是不是疯了，居然能在他染上一身酒味那么久的情况下，在他身边呆这么久。
“嗯？哦哦，我现在就去。”
被提醒到的乔风后知后觉闻到身上的酒味，应了一声立马跑去洗，别说厄利达亚了，就连他自己都没法接受。
沉默看着乔风一开门就跑，厄利达亚感到一阵心累，但还是先离开这“充满酒味”的地方，坐到外头去等。(真的吗？真的吗？我怎么闻不到？)
昨天就看到了，唤秋家门口还很有情调摆了四张凳子和一张小桌，估摸着平时小聚一番。
但这又关厄利达亚什么事呢，这家伙一坐上，眼睛一闭，他能感受到加固的那层封印被某个同事给破掉了，之前随手加固的封印本就带有玩闹的兴致，被破掉了倒也无所谓，但还是耐不住厄利达亚嘲笑一番。
呵，被一个小人物困住了，还指望别人。
……
刚洗完出来披上斗篷，唤秋妈妈就神神秘秘过来给他塞了两张票。
“这个是？”乔风刚想去辨认，唤秋妈妈就笑着开口了“今天霞谷有演出，人家送过来的，但是今天有另外的行程要去，你和你朋友去瞅瞅，凑凑热闹也成。”
“谢谢！”
……
“厄利达亚！嘿！”
飞奔过来的乔风一下子挂他身上，似乎早有预谋，顺手便在他手上塞了一块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用纸包住，但是粗浅估计应该是吃的。
有些惊讶于乔风调整快速，但其实……乔风心里还是慌的一批，毕竟他也不知道这样会不会冒犯到他，所以乔风选择了甜点攻击！
所以就有了现在这一幕，吓人成功的乔风笑的一脸开心，厄利达亚感受着由心生的无奈并未多说什么，收起手上被包完整的一小份甜点。
“待会我们去哪。”
乔风看着他手上那包甜点瞬间消失，打消掉萌生出的好奇心，在自己裤兜里面边夹出来边说。
“去霞谷城中，你瞅你瞅。”
伸到眼前左右抖动的两张门票，上面正画着霞谷最大的竞技场。
落日竞技场
霞谷竞技场之多，但只有这个是全国赛事才会开启，具体原因是因为霞谷的两位大长老是从中决出。
虽然最开始是因为霞谷大长老的席位只有一个，结果没想到两边赛道同时都有一个人遥遥领先，不相上下，到决胜负的时候哪怕互相给对方暗戳戳下绊子，还以为被他们看不到这些小动作，其实都睁一只闭一只眼了。
争抢最后一片的时候，因为他们俩直接动手打起来了，就被两边长老给一边劝一边拉开，进入清点，强行结束。
结果一到清点光碎片的数量出来，全部人都傻眼了。
吓得把负责清点的大长老反复清点好几次，其他长老震惊的哦，得亏那种情况王还能冷静下来。
他可是轻眼目睹这两个还没开始比赛前那叫一个称兄道弟，一比赛完结果一出来，嚯，差点没打起来了。
归枫迎的命不是命是吧，搁中间拦着，这两个还能一个动刀一个动枪差点没把归枫迎送上西天提前回归星沉之海。
如果不是王出手，他真的指不定可以把归枫迎浑水摸鱼给提前“抬”下去，可惜了可惜了。
那两个大长老真敢动手也是真敢，还是当着国王的面，更乐了。
半路想到霞谷的囧事憋笑了一路的乔风一直扯着厄利达亚衣服，深怕自己想一半厄利达亚就不知道去哪了，但是……
乔风是不是忘了厄利达亚完全就是第一次来，根本不认路，这种情况下，厄利达亚还能找到从圆梦村去往竞技场附近的缆车通道也是厉害了，毕竟圆梦村这地不止一个。
圆梦村缆车等待站
“厄利达亚！”
总觉得乔风在今早发生的事之后，不再像之前那样以礼相待了，也不一定，或许是前晚在覆灭白塔之后发生的转变。
厄利达亚闭目，当时的残影还依稀在脑海闪过。
……
“厄利达亚……你什么都没看到，对吧。”
乔风侧过身斜着眼，眼神犀利看向他，而他就静静站在血泊之中，脸上挂着他表演出来的微笑。
从他解决到现在和他对话，厄利达亚始终没有动手，哪怕白塔里面的人向他求饶，让他救他，脸上那副笑脸始终没有变化，始终面带微笑直视着乔风屠戮。
四溅在高墙上的血迹无声，涨涌的海潮被抵挡在高墙之外。
而他，就像是游离于世界之外的旁观者，又或者说……
神明
欣赏这一切，并以这一切为乐的神明
乔风甩掉了这种想法，毕竟他真要是侵入的神明，母神早该提醒他了。
“当然。”厄利达亚浑然不知乔风的想法，只是看着眼前站在尸体中央的少年，脸上笑意愈发热烈“他们罪有应得不是吗？”
少年盯着他看了一会，又像是不解，看着他沉默了片刻什么都没去说，也没去深究原因，沉默操控着控制台，将里面还未被实验的瑶鲲和云瑶放了出来，乔风看着一放便飞向天空的瑶鲲有些茫然，但又接着去清理已经无可逆转的冥龙。
厄利达亚全程跟在他身后，看着他将冥龙一条一条处理，仅余下那最后的一条大的暂时无法被清理，只能封印在最深的海域之中。
到现在他还记得乔风怒到砸向那道隔离开他们的屏障，愤恨，无力，恐怕是最轻描淡写的评价。
这只是其中一条的时间线罢了，到最后的结局，这些实验仍会继续，不会停止，无论乔风如何更改，既定的事实已经发生。
“厄利达亚……”
“厄利达亚！”
现实和虚幻重合，眼前的少年似乎忘了前日见到的惨状，眼中仍旧期待着接下来的行程，刚买完票回来背过去的手上估摸着又买了什么东西。
“你在想什么。”乔风随口一问，顺势坐到他身边，将东西塞到他手上，厄利达亚接过来看了一眼，还没融化的冻糕。（ps：冻糕就是冰激凌，只是切成块了）
“在想前日的事。”只是厄利达亚刚说出，乔风手上一僵，原本还开心的笑容僵住，只是一会便荡然无存，身边直接冷了几个度，只有厄利达亚还一脸如常吃着冻糕，实际上眼睛一直盯看着他。
“……”乔风沉默了很久，他们俩一直吃着冻糕互不出声，直到缆车喊到号了，才拉着厄利达亚走，全程一言不发。
飞鸟擦肩而过才勉强引起乔风一丝注意力，直到它飞走乔风依旧没能出声过一句话，只是斗篷一直抖动着，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风吹的。
“厄利达亚。”
看到缆车快到终点了，乔风才沉闷出了一句声。
“别再提起那件事了。”
说罢，微风拂过像是在安抚谁，斗篷轻微抖动着，明明这两天好不容易把这件事丢在脑后了。
一下缆车，乔风就扯着帽子往下压低了几分，生怕被人看出什么。
但那种从内到外散发着平静的脆弱让人不注意都不行，仿佛轻轻一碰，就会悄无声息的碎掉。
愈发加快速度的乔风，只需要他一眨眼便消失在人群之中，演出之盛大，人来人往，身边都是人群欢声笑语的声音，厄利达亚有些茫然望向周围，他想找到乔风，但又好像不需要，莫名的慌乱牵引着他，难以忽略。
厄利达亚就这么走到人群一边，看着不停向前的庞大人群，突然不知道怎么走了，这么热闹的人群跟着走，就不会找不到地方，但他总觉得心烦意乱。
要去找他吗？
但又望向熙攘的人流，厄利达亚又有些心烦意乱了。
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罢了，何必如此上心。
……
实在没控制住自己的乔风脱离了人群后，寻着记忆找到一处安静的地方，四围皆是暂时闭店的商道，乔风就这么随意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来蜷缩着自己，试图让自己缩进角落的雪堆里面冷静下来。
污染已经无药可救了，为什么还执着解决它啊！王城那边甚至已经一意孤行！！为什么还要想着去救它呢！！！为什么！！！！
只要放弃这件事，不去根究这件事，就不会被母神选中了不是吗。
为什么偏偏是我啊！明明比我优秀的多得多！！为什么！！！
好累啊……就这么死在轮回里面被同化不就好了吗……这么活着去找方法解决，到最后……还是会重蹈覆辙的……根本就没有解决方法……根本就没有……
轮回了万次之多……已经重复一万多次了……母神虽说时间被祂压缩了，但再继续下去……我恐怕连之前和学长学姐们一块整理的资料都记不住吧……谈什么解决污染……
数万次的轮回，早以让精神已抵达极限，只要稍微一碰，就可以碎的彻底。
消沉的气氛一直在乔风四周环绕不去，轻风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一直吹拂着他，直到身上似乎有东西掉了，被轻风徐徐吹拂着打转。
乔风看着试图吸引他的风，沉默抬起头看着唤秋妈妈给他的其中一张门票被轻风玩闹着打转，过了好一阵才过去捡起来。
啊对…忘了和厄利达亚说了……希望……
“找到你了。”
？
都没等乔风想完，突然身后被人抱住，带着些许暖意的拥抱让乔风一时半会没缓过神来。
“厄利达亚？”
追着深渊气息来的厄利达亚不应声，只是给了他一个眼刀，却往他嘴边试图塞什么，见乔风不张嘴沉闷着开口：“吃。”
乔风不知道他想干什么，还是张开了嘴，然后被塞了一块点心，是今早的……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的乔风，有些控制不住想笑出声，眼角却不知不觉湿润起来。
“咳咳……”刚嚼完咽下去的乔风，还没能开口就被自己呛着，然后被厄利达亚掐住一边脸捏了捏。
“厄利达亚，你干嘛呢。”
好不容易没呛着了，结果被他捏着个脸说话，支支吾吾的，谁受得了。
“……没什么。”
他还是松开了手，虽然厄利达亚嘴上说没什么，但乔风还是感到一丝不对劲，毕竟他还从他背后起来了，更不对劲了。
只是没等他开口问，就被厄利达亚抢走话头了。
“什么时候开始演出。”
乔风看了一眼上面的时间，也没说什么时候，就说了夕阳时分，距离这个时间点还早着呢。
“下午才开始，早着呢，厄利达亚你刚刚是不是想说什么。”乔风疑惑看着他，厄利达亚欲言又止的样子，很难想还有什么事是他说不出口的。
“没什么。”厄利达亚最后还是放弃了“那我们现在去哪。”
“去附近看看？带你去竞技场参观一圈。”
乔风笑嘻嘻安排好接下来的行程，就像是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甚至没去追问厄利达亚是怎么找过来的。
“厄利达亚。”
“嗯？”
厄利达亚和乔风重新走一起，就像是重新回到正轨上。
“谢谢你过来找我了。”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厄利达亚好像愣了一下，但是又好像是乔风的错觉。
厄利达亚无声叹了一口气
“……不像是你能说出来的话。”
“啊哈哈哈，可能吧。”
应该是看错了
乔风很快就把刚刚小插曲丢到脑后，蹦跶着在前面带路，厄利达亚在后面缓慢跟上。
这几天经历的，与时间之海所行走见到的相比……渺若尘埃，厄利达亚有些若有所思看着在前面的乔风，手心明明有什么东西在流转，但片刻后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件事还是搁后再谈，厄利达亚看着已经较远的身影，最终还是慢步追了上去。
……
重新见到熙攘的人群，乔风感到一丝不真实，如果不是厄利达亚见他不对劲追来上来，他估计还在身后那条小巷子里面。
“该走了，我不认路。”
厄利达亚见他没走，催促了他一声。
“噗。”乔风乐了“那圆梦村的缆车你是怎么找到的。”
“跟路牌走的。”
厄利达亚的话很理直气壮，乔风甚至能看到他眼中的鄙夷，乔风一下子朝他扑过去扒拉他，直接把厄利达亚吓的退开一步。
被厄利达亚一只手抵住的乔风收起了玩闹的心思，一把拉住厄利达亚的手加入到人群里面，手拉他紧紧的，生怕他们俩被冲散，其中已经不乏阻碍到人三次，松开两次让人，四次被对方互相拉扯走。
跟在人潮中，看着人来人往，不知为何，总有一种漫无目的的漂泊，被握住的手像是一个锚点一样，将他拉入这个世界。
“发什么呆呢，到地方了。”乔风的声音提醒了他，嘟囔话倒也一句不漏被他听去“难不成霞谷太震撼了？没见过？不可能吧？”
比这震撼见过得多，厄利达亚漫不经心撇了一眼，简单点评了一句，只是往前走了小一段，就能很明显看出来哪些是过来演出的。
演出者大多背着乐器，以团为主的人们搬着大大小小的暗色箱子朝高耸的金色拱门走去，还能依稀见到擦肩而过的人突然停下打了声招呼，攀谈起来。
厄利达亚甚至还没来得及去把环境看过一遍，乔风突然就不动了。
他怎么在这？要是他在这，桑德拉也在附近，不可能啊，他们不像是对这个感兴趣的？桑德拉的主意？
站在拱门中央的黑色身影在人来人往的人群格外突兀，乔风看他就相当于在一堆色彩鲜明的色相里面发现那唯一的暗色。
乔风突然拉着厄利达亚往后退了一步，被迫隐入人群之中，乔风只能压低声音，提醒厄利达亚跟着他走就没错。
那个跟在桑德拉身边的家伙每次都能认出他，轮回了都能精准认出他，桑德拉就更别提了，跟盯准他了一样，最近几次轮回经常见到他们俩。
他也就和他们有过一次交集，具体是什么乔风已经忘了，反正之后的事应该是完成了，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乔风总感觉他们俩天天在暗处盯着一样，浑身不舒服。
“怎么了。”
“等会再过去，有熟人。”
乔风警惕看着带军帽的那家伙，暗色不明显的耳钉就这么裸露出来，浑身严肃的气息，不知道还以为是哪个王都的将领。
要算的话，也是前将领了
乔风了解过他明面上的过去，前身是外来的国度流浪进王国，被禁阁长老赏识进入禁阁学习，后被派往暮土成为暮土军的一份子，因显赫战绩和谋略出色，迅速占据了暮土长老其中一个席位，不知道中途出了什么原因下位，再次见到就是和门罗·桑德拉那狠角色站一块了。
一提起门罗·桑德拉，乔风真的会骂人，辛格跟他一比真的友善不知道多少倍！！起码辛格那边不会面临着谈不下去就把你杀了的局面！这家伙真的一谈不拢就灭口警告！！
……
嗯？
男人似乎察觉到了不一样的目光，寻找着视线望过去，被重重人群阻挡住，他正想换个方向接近，被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人制止住了。
“别过去了卢修斯，客人不想和我们见面呢。”
桑德拉披着一件宽大的斗篷从里面走出来，毛茸的领子看上去就很暖和，卢修斯伸手给他整理了一下里面的领口。
“你该注意一下了。”撇眼看到沾上的红印，不留痕迹给它抹去，但还是有些许艳红残留在表面，用力之大桑德拉怎么可能没注意到。
“是帮那些可爱的小姐解决小麻烦的报酬罢了。”桑德拉甚至还有闲心跟路过他的那群演出者小姐们打招呼，卢修斯眼中的郁色他真当全看不到，笑眯着对上卢修斯那双极为不爽的眼睛“卢修斯，注意你现在的身份。”
“……是。”
明明是比他弱小不少的人，卢修斯也选择服从他的命令，桑德拉看向乔风离开的方向，摩挲了手上的戒指一下。
已经忘了吗…如你所愿，祝愿你还能回想起来。
“卢修斯，走吧，不出意外，我们要去赶下一趟演出了。”
桑德拉从胸口暗袋抽出一块手帕擦掉脖子上残余的痕迹，卢修斯脸上的表情肉眼可见好了不少。
“是。”
“还有，下次再这样，我就把你关外面。”桑德拉随意对着他这么说，手帕还想放回去，结果还不用自己动手，有人先给他用法术弄干净了，再从他手上抽走，比他还要仔细叠好放回去。
……卢修斯这性子什么时候改改。
……
乔风异常的表现厄利达亚没问什么，跟着他在人群里到处流窜，虽然乔风已经尽力让他看不出异常，还一路走一边买街边流动摊上的小吃，只是和他搭话略显敷衍，视线一直扫在小巷和隐秘的街道里面，越走越急迫的脚步很难不让人察觉。
直到另外一侧，比原先见到的拱门小上不少的门口近在眼前，乔风才没那么急躁，放缓脚步，朝周围小巷街道看去，见不到那个人影才松了一口气。
厄利达亚默不作声看着他的举动，很明显，他在怕那个人追上来，那个人是谁？
后背被盯得发毛，乔风僵硬转着头，发现是厄利达亚盯着他看，不自觉松了一口气。
“刚刚那个人叫卢修斯，如果遇到那人想和你做生意，直接拒绝，想都别想。”
乔风一边走一边简单解释了一下那人，还是按捺不住吐槽。
何止是拒绝，直接跑，鬼知道下次会不会直接找上门来。
除去那次交易以外，其他事他都试过拒绝，结果第二天被人家记住堵门口了，具体什么事他已经忘了。
一想起和他们俩扯上的事，乔风就忍不住扎小人，没一件好事！
“今天内阁也出席吗？”
内阁…？
“是啊。”那个表演者一提起内阁，脸上花痴一样的表情完全不带遮的，就连她朋友都没忍住一本书糊她脸上。
“你干什么？！那可是内阁耶！今天可是有内阁来耶！”
她刚说完，另外两个人相视了一眼，不约而同摇了摇头，很明显，已经一脸写明这人没救了。
“那可是阿无内阁耶！……”
很好，那女孩子对她那两个同伴的态度生气了，但她那两个同伴仍旧是敷衍宠溺的态度，谁让她是乐团里最小那个，新人嘛，总得留点期待，毕竟他们以前也是这样的，一听到内阁就兴奋，到后面都习惯了。
“阿无……”
乔风有些怅然念叨这个名字，阿无不知道是怎么在那场战争活下来的，撑到了轮回开始，他当时在方舟可是没有他半点消息的。
“乔风。”
“嗯。”
厄利达亚的声音把他扯回了现实，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来了，依旧是和当年一样的布置，只是观众席上的积雪还未打扫完毕，还是一堆一堆的。
“演出还尚未开始，你们或许可以去外面走走。”
年轻的掌权者看到他们发出像是邀离的请求，乔风怔住，嘴张了张还是始终没能去说些什么，还是先摘帽先行一礼。
“内阁大人，我们想参观一下竞技场内侧神殿，我身边这位朋友是第一次来这里，可否让我们参观一番。”
“禁阁的人。”
我就知道……
乔风听阿无这么说瞬间安心不少，果然，桑德拉·门罗那种家伙是特殊存在吧，连阿无都认不出我来怎么可能那家伙……
“请便，顺便有空把积雪打扫了，别在禁阁呆……”
话刚说出口，阿无反应过来他们是观光客，阿无看着导致他判断出错误的“罪魁祸首”沉默了片刻，什么都没说，快步从侧边离开了这片地方。
……还是想早了
乔风看到的他走之前手还动了动，没看错他是习惯性想按自己头，然后被他自己压下去了。
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插曲，厄利达亚应该不会发现异常吧，乔风整理了一下自己表情，带着厄利达亚参观里面。
厄利达亚撇了一眼在身旁不断示好的汭纳提多，虽然他现在凝聚的身体很难看就对了，只有朦胧的雾气勉强凝聚一个人形而已，不过看乔风的表情。
走在前面向他滔滔不绝介绍神殿的乔风，他每说一句，汭纳提多基本上八句不离破开封印后就毁掉这类的话，看得出来，他对这此算得上是深仇大恨了。
汭纳提多没再和他提破开封印的事情，只是“单纯”跟在乔风后面破口大骂，似乎也见不到他一般。
虽然反常，但也不到厄利达亚去善解人意的地步，要是真做了这种类似的事，他觉得自己可能会吐。
默默看了一眼听不到汭纳提多声音的乔风。
昂，乔风除外。
他对历史解读没有兴趣，他要是想知道，可以随便翻找这个世界的过去的时间来看，用不着有一个向导给他介绍。
“闭嘴，汭纳提多。”被直呼其神名，他也没恼，反倒怔住后恶劣笑着，模糊的人影雾气朝乔风涌去，雾气环绕着乔风，一个类似人影的脑袋在乔风脖子上枕着。
“贪婪，你怎么了，怎么……舍不得？”
雾气的手在乔风脖子上一刮一刮，故意用着娇气的语调对着厄利达亚茶言茶语，汭纳提多看厄利达亚沉默看着他不出声，汭纳提多眼中暗藏着怒意不敢太声张。
“厄利达亚？你在听吗？”
乔风突然察觉到身后异常诡异的平静，只是还没去看他情况怎么样，就被人捂住了眼睛。
“怎么了？”
“等一下就好。”
不过也就弹指间的事罢了，汭纳提多很难得只是看着他消散，脸上恶劣的笑意在无声嘲笑着什么，但激不起半点波澜。
你要知道，在同一个地方和这些人呆久了就会产生抗体，来来去去也就这么几个人，天天一见面便对你如此，也该习惯了，当然，他不用去惯着，有什么比让他消失在时间里面更轻松的事。
“好了。”
乔风扒下他的手，好奇往周围看，结果什么都没有。
“所以你刚刚做了什么。”
乔风试图向厄利达亚要一个答案，他倒是摇了摇头，很平静说：“什么都没有。”
只是被色欲下了一个小小的幻术。
乔风分辨不清厄利达亚真假，也只能当他是真的啥都没干了，乔风一直盯着他脸不知觉紧皱着眉头，被盯得莫名的厄利达亚对上他的眼睛，最后还是乔风输下阵来，撇过头去狂抓自己头发。
算了，还是别抓头发了，本来就不多。
停下了可能会令自己掉头发的行为，乔风才侧着头问他。
“那我们上去看看？”
……
“这里是霞谷两位大长老和内阁的位置了。”
乔风带着厄利达亚从一侧入口走到上面，这里一般没什么人来这参观，一是布置大多一样没什么好去的，二是避免打扰到上面的人，万一正好里面有长老在休息呢，三呢倒是避免二以上情况，毕竟上面有人看守，倒是避免了想去参观的刚好碰上了有长老在休息。
本来嘛，乔风还以为是第三种，结果是第二种……
“阿无，这里……”
源睢映还没说完，坐在近身旁的右侧楼道传来声音，源睢映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觉得耳熟，阿无倒是撇了一眼。
这倒是引的源睢映稀奇。
“朋友？”
“不，只是客人。”阿无向他回了话，手指还在刚刚点的位置朝他示意了一下，源睢映有些犯难“阿无，我能不签吗。”
阿无看着他不出声，轻薄的垫板石上文件就这么坚定举在他面前，无声的沉默拒绝了他，就这么僵持了一段时间，听着楼道里面的声音越来越近，源睢映头一回觉着阿无这么难缠。
“批了批了。”源睢映听着楼道越来越近的声音，还是大手一挥，签上了自己大名，签完还直犯嘀咕“每次批军饷都来我这争取多一些军费，也没见你和谌郁兴多亲…明明人是我教的，怎么还带外拐的……”
“军需费用只能多不能少，少了，他们能回家的次数便少了。”
听着他发牢骚，阿无还是用常用的话术给他解释，源睢映还是吃感情牌这一套的，次次听阿无这么说，还是难免会内心争斗一番。
果然，源睢映听阿无这么说完，精神一下子枯了，一下秒立刻从沙发上蹦起来，阿无迅速朝一旁闪去，手上石板还在，但是军饷的文件却一空。
阿无看着他从另外一侧楼道下去，下了楼梯的背影摇了摇指间夹住的文件。
“知道了知道了，我回去一趟，待会的演出记得看，文件交给我处理，今天就给你放假了。”
……
阿无沉默看着他消失，有一说一，他好像不太需要假期，毕竟之前的假期，他都是一个人观察民情度过的，没什么地方好去。
外拐吗？他只是习惯给外面多点费用而已，理由……不知道，只是好像有人每次都会问他什么时候能再加一点……可能也没有这样的人。
“……这边是最好的席位，说实话，其实这上面风蛮大的，诶。”
阿无把石板贴近右身侧，用自己侧影挡住了石板，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觉得这样，那少年就不会觉得他在工作，这只是一种感觉。
乔风有些怔住看着站在不远处沐浴着日光的人，神情依旧冷淡，似乎对他们出现在这不意外，也对，毕竟他刚刚在楼道那。
阿无身侧的手无意识往身侧藏了藏，还是被眼尖的乔风注意到了，不出意外应该刚签完文件。
乔风脸上释然的无奈太过于自然，阿无有些恍惚，他似乎在哪，见到过很多次。
“……师傅，你怎么又在工作。”
“…师傅，你要不管管师傅…”
“……&%$w*/#……”
“我觉得可以，师傅，咱们三一块去……*******”
相比起面前的客人，自己脑子里面的声音似乎年幼上不少，似乎还有谁……
“乔风。”
被厄利达亚喊了一声，乔风回过神来有些尴尬对着他说。
“昂，我们下去吧，内阁好像有点不太舒服。”
阿无有些眼前有些模糊，但他还是能模糊辨认出那个少年，带着身后那个人从源睢映刚刚那个楼梯下去。
那个声音身后跟着的那个人影，很熟悉的气息……
和前几日封印的那个怪物一样的气息……
“你是……和那个家伙一伙的吗。”
他从来不会怀疑自己的直觉，但他似乎和少年很亲密，阿无晃了晃头，耳边的幻声，还有眼前模糊和少年叠合的重影，还有那那令人头疼的气息。
谁？和谁一伙？
乔风背过去准备带厄利达亚从另外一侧下楼的身影一顿，刚转身，滚烫的鲜血飞溅到脸上。
拿着执云的人被一把黑色长枪钉在墙上，鲜血飞溅撒开在墙上。
发生了什么
乔风不可置信看着眼前飞速发生的一幕，脚下踉跄了两步，迅速跑到阿无身边分辨着伤势。
“……阿无……师傅……？”乔风嘴里不知道说些什么，因为这个伤势一击命中，甚至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乔风很清楚阿无活不下去了，但手上还是不甘心施展着治愈的法术“……别睡，醒醒。”
厄利达亚看着眼前荒诞的一幕，还有捂嘴轻笑接近的汭纳提多。
“如何，我迟来的见面礼。”
厄利达亚撇着眼看着他，手上抛着他编造为实，篡改出来的匕首，上面还染着鲜血，只要中术者信了，那么他所设想的便一定会具象到现实。
一个很无聊的能力
汭纳提多见他没什么反应，试图开出让他心动的交易。
“你只要帮我解开封印，我就帮你把那个小家伙弄到手怎么样，你可是有规则束缚，我可没有，只要我出来了，就把那小孩留下，这个世界归我玩。”
“怎么样。”
汭纳提多确实是提出了让他无法拒绝的理由，厄利达亚看着乔风还在救治的身影，丝毫没有注意到现在已经不对劲的天空，直到夕阳的黄昏开始明显。
“贪婪，你这是答应了。”
“呵。”厄利达亚突然耻笑了一声，这一笑不要紧，但是让乔风注意到不对劲的天空，还有不对劲的……厄利达亚。
厄利达亚靠在观看的边缘，嘴边莫名勾起一丝笑，随意把玩着手里的匕首，眼中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
随意的态度让乔风感到陌生，但还是收起手上已经无用的阵法，有些踉跄站起身来转身向前一步去质问他。
“厄利达亚，是你干的吗。”
乔风不想去相信，但是事实摆在眼前，相处数日，便有过不止一次的过命交情，但为什么。
厄利达亚……
看着乔风不可置信的眼睛，厄利达亚居然感到…愉悦，真是疯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乔风惊愕看着厄利达亚，直到他停下来，脸上那种嘲笑依旧没有收敛，像是目的已经达成，不用再演下去，原形毕露在他面前，乔风莫名感到一阵后怕。
“乔风。”厄利达亚手上随意掂了两下染血的匕首丢弃到地上，那灿金的眼瞳神色轻佻看着乔风，嘴上说出的话却截然相反，轻柔说着“如果我拒绝回答呢。”
对面的少年沉默看着他，手上闪出的木刀显然不再信他，他可是见识过这把木刀的厉害，但他不怕，只是在他离开台上之前给了少年一句承诺。
“乔风。”
夕阳落日正耀眼夺目，在少年对他动手之前，贪婪的神明轻轻竖起手指在嘴前示意噤声，再听他说多一会。
“当你再喊我名字，我会再来找你。”
厄利达亚笑意盈然，不再轻佻对待这一切
原来被人误解，居然是这种感觉吗
原来这一切不再是时间之海里面的残影
不再是镜花水月！！！
祂开心极了
祂伸开了手
掉落下去
“厄利达亚！！！”
汭纳提多愤怒的声音从逐渐缩小的高席上传来，厄利达亚在下坠的风中肆意嘲笑着他。
夕阳了
高席上掉落的人影极为瞩目，不少人注意到而惊慌失措，负责秩序的巡查队立刻跑了过去。
还没能从阿无死亡和厄利达亚“背叛”中缓过来，乔风只觉得自己快疯了，甚至想施法术离开这里的时候，被源睢映一刀断开连接的阵法。
乔风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是看到源睢映明显的厌恶，乔风还是识趣闭上了嘴，顺势被他擒住。
“来人，把这个暗之子压入大牢，择日当众执刑。”
怎么可能！
乔风被按在地上听着源睢映的命令瞪大眼睛。
伪装什么时候被卸了。
乔风现在是懵的。
谁能告诉他昨晚发生了什么
他现在脑子里只记得昨天晚上被唤秋的父亲哄喝了一杯酒，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但是现在……谁能和他说说，他和厄利达亚在一张床上是怎么回事！
乔风抬头看到他脸，是有那么一瞬间宕机的，昂，就是，有一种……手脚无措的感觉，然后就这么……宕机了，就连厄利达亚被他弄醒了都不知道。
厄利达亚就这么看着他动作缓慢清醒，然后就这么撑着自己的脸看着他，乔风的脸现在算不上好看，毕竟脸的边缘都被红石侵蚀了，但不去看破他法阵掩饰下的脸，还能算得上清秀，等了一会厄利达亚默默撇开了视线，看乔风好像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刚稍微想主动退开一些距离。
？
厄利达亚有些疑惑，他记得昨天晚上乔风的手不在这。
想把乔风的手拿开，但是发现他拽的很紧，厄利达亚轻叹，眼眸低敛着不知道在想什么，若有若无的叹息声炸开在乔风耳边，后知后觉松开手，下一秒从床上惊起。
“对不起啊！”乔风像是被自己断片的举动炸到，厄利达亚只感觉眼前残影一晃，乔风有些颤抖的声音直接在床上给他行了个大礼后，慌乱响起：“厄利达亚，昨天发生了什么，我没干什么吧啊，我的天，啊啊啊母神在上……”
后半段乔风口里冒出一顿胡言乱语，让人听不清，甚至眼睛，厄利达亚都感觉能具象化的话，这人眼睛绝对变成一坨乱麻了。
看不下眼了，厄利达亚很平淡打断了他。
“什么都没做。”
“真的吗！？”
乔风小心翼翼抬起头期待看着他，厄利达亚还真不适应他这副模样，他刚刚是不是不应该开口，厄利达亚抑制住想要立刻离开这里的想法。
他昨天虽然失控了，但发生过什么，自己做过什么，他还是记得一清二楚，如果他需要，甚至能把记忆调出给他看，但是现在……
“真的，但是现在麻烦你现在就去洗。”厄利达亚有些嫌弃乔风身上那股味道了，一晚发酵后昨天那股味还是变了，厄利达亚真觉得自己是不是疯了，居然能在他染上一身酒味那么久的情况下，在他身边呆这么久。
“嗯？哦哦，我现在就去。”
被提醒到的乔风后知后觉闻到身上的酒味，应了一声立马跑去洗，别说厄利达亚了，就连他自己都没法接受。
沉默看着乔风一开门就跑，厄利达亚感到一阵心累，但还是先离开这“充满酒味”的地方，坐到外头去等。(真的吗？真的吗？我怎么闻不到？)
昨天就看到了，唤秋家门口还很有情调摆了四张凳子和一张小桌，估摸着平时小聚一番。
但这又关厄利达亚什么事呢，这家伙一坐上，眼睛一闭，他能感受到加固的那层封印被某个同事给破掉了，之前随手加固的封印本就带有玩闹的兴致，被破掉了倒也无所谓，但还是耐不住厄利达亚嘲笑一番。
呵，被一个小人物困住了，还指望别人。
……
刚洗完出来披上斗篷，唤秋妈妈就神神秘秘过来给他塞了两张票。
“这个是？”乔风刚想去辨认，唤秋妈妈就笑着开口了“今天霞谷有演出，人家送过来的，但是今天有另外的行程要去，你和你朋友去瞅瞅，凑凑热闹也成。”
“谢谢！”
……
“厄利达亚！嘿！”
飞奔过来的乔风一下子挂他身上，似乎早有预谋，顺手便在他手上塞了一块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用纸包住，但是粗浅估计应该是吃的。
有些惊讶于乔风调整快速，但其实……乔风心里还是慌的一批，毕竟他也不知道这样会不会冒犯到他，所以乔风选择了甜点攻击！
所以就有了现在这一幕，吓人成功的乔风笑的一脸开心，厄利达亚感受着由心生的无奈并未多说什么，收起手上被包完整的一小份甜点。
“待会我们去哪。”
乔风看着他手上那包甜点瞬间消失，打消掉萌生出的好奇心，在自己裤兜里面边夹出来边说。
“去霞谷城中，你瞅你瞅。”
伸到眼前左右抖动的两张门票，上面正画着霞谷最大的竞技场。
落日竞技场
霞谷竞技场之多，但只有这个是全国赛事才会开启，具体原因是因为霞谷的两位大长老是从中决出。
虽然最开始是因为霞谷大长老的席位只有一个，结果没想到两边赛道同时都有一个人遥遥领先，不相上下，到决胜负的时候哪怕互相给对方暗戳戳下绊子，还以为被他们看不到这些小动作，其实都睁一只闭一只眼了。
争抢最后一片的时候，因为他们俩直接动手打起来了，就被两边长老给一边劝一边拉开，进入清点，强行结束。
结果一到清点光碎片的数量出来，全部人都傻眼了。
吓得把负责清点的大长老反复清点好几次，其他长老震惊的哦，得亏那种情况王还能冷静下来。
他可是轻眼目睹这两个还没开始比赛前那叫一个称兄道弟，一比赛完结果一出来，嚯，差点没打起来了。
归枫迎的命不是命是吧，搁中间拦着，这两个还能一个动刀一个动枪差点没把归枫迎送上西天提前回归星沉之海。
如果不是王出手，他真的指不定可以把归枫迎浑水摸鱼给提前“抬”下去，可惜了可惜了。
那两个大长老真敢动手也是真敢，还是当着国王的面，更乐了。
半路想到霞谷的囧事憋笑了一路的乔风一直扯着厄利达亚衣服，深怕自己想一半厄利达亚就不知道去哪了，但是……
乔风是不是忘了厄利达亚完全就是第一次来，根本不认路，这种情况下，厄利达亚还能找到从圆梦村去往竞技场附近的缆车通道也是厉害了，毕竟圆梦村这地不止一个。
圆梦村缆车等待站
“厄利达亚！”
总觉得乔风在今早发生的事之后，不再像之前那样以礼相待了，也不一定，或许是前晚在覆灭白塔之后发生的转变。
厄利达亚闭目，当时的残影还依稀在脑海闪过。
……
“厄利达亚……你什么都没看到，对吧。”
乔风侧过身斜着眼，眼神犀利看向他，而他就静静站在血泊之中，脸上挂着他表演出来的微笑。
从他解决到现在和他对话，厄利达亚始终没有动手，哪怕白塔里面的人向他求饶，让他救他，脸上那副笑脸始终没有变化，始终面带微笑直视着乔风屠戮。
四溅在高墙上的血迹无声，涨涌的海潮被抵挡在高墙之外。
而他，就像是游离于世界之外的旁观者，又或者说……
神明
欣赏这一切，并以这一切为乐的神明
乔风甩掉了这种想法，毕竟他真要是侵入的神明，母神早该提醒他了。
“当然。”厄利达亚浑然不知乔风的想法，只是看着眼前站在尸体中央的少年，脸上笑意愈发热烈“他们罪有应得不是吗？”
少年盯着他看了一会，又像是不解，看着他沉默了片刻什么都没去说，也没去深究原因，沉默操控着控制台，将里面还未被实验的瑶鲲和云瑶放了出来，乔风看着一放便飞向天空的瑶鲲有些茫然，但又接着去清理已经无可逆转的冥龙。
厄利达亚全程跟在他身后，看着他将冥龙一条一条处理，仅余下那最后的一条大的暂时无法被清理，只能封印在最深的海域之中。
到现在他还记得乔风怒到砸向那道隔离开他们的屏障，愤恨，无力，恐怕是最轻描淡写的评价。
这只是其中一条的时间线罢了，到最后的结局，这些实验仍会继续，不会停止，无论乔风如何更改，既定的事实已经发生。
“厄利达亚……”
“厄利达亚！”
现实和虚幻重合，眼前的少年似乎忘了前日见到的惨状，眼中仍旧期待着接下来的行程，刚买完票回来背过去的手上估摸着又买了什么东西。
“你在想什么。”乔风随口一问，顺势坐到他身边，将东西塞到他手上，厄利达亚接过来看了一眼，还没融化的冻糕。（ps：冻糕就是冰激凌，只是切成块了）
“在想前日的事。”只是厄利达亚刚说出，乔风手上一僵，原本还开心的笑容僵住，只是一会便荡然无存，身边直接冷了几个度，只有厄利达亚还一脸如常吃着冻糕，实际上眼睛一直盯看着他。
“……”乔风沉默了很久，他们俩一直吃着冻糕互不出声，直到缆车喊到号了，才拉着厄利达亚走，全程一言不发。
飞鸟擦肩而过才勉强引起乔风一丝注意力，直到它飞走乔风依旧没能出声过一句话，只是斗篷一直抖动着，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风吹的。
“厄利达亚。”
看到缆车快到终点了，乔风才沉闷出了一句声。
“别再提起那件事了。”
说罢，微风拂过像是在安抚谁，斗篷轻微抖动着，明明这两天好不容易把这件事丢在脑后了。
一下缆车，乔风就扯着帽子往下压低了几分，生怕被人看出什么。
但那种从内到外散发着平静的脆弱让人不注意都不行，仿佛轻轻一碰，就会悄无声息的碎掉。
愈发加快速度的乔风，只需要他一眨眼便消失在人群之中，演出之盛大，人来人往，身边都是人群欢声笑语的声音，厄利达亚有些茫然望向周围，他想找到乔风，但又好像不需要，莫名的慌乱牵引着他，难以忽略。
厄利达亚就这么走到人群一边，看着不停向前的庞大人群，突然不知道怎么走了，这么热闹的人群跟着走，就不会找不到地方，但他总觉得心烦意乱。
要去找他吗？
但又望向熙攘的人流，厄利达亚又有些心烦意乱了。
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罢了，何必如此上心。
……
实在没控制住自己的乔风脱离了人群后，寻着记忆找到一处安静的地方，四围皆是暂时闭店的商道，乔风就这么随意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来蜷缩着自己，试图让自己缩进角落的雪堆里面冷静下来。
污染已经无药可救了，为什么还执着解决它啊！王城那边甚至已经一意孤行！！为什么还要想着去救它呢！！！为什么！！！！
只要放弃这件事，不去根究这件事，就不会被母神选中了不是吗。
为什么偏偏是我啊！明明比我优秀的多得多！！为什么！！！
好累啊……就这么死在轮回里面被同化不就好了吗……这么活着去找方法解决，到最后……还是会重蹈覆辙的……根本就没有解决方法……根本就没有……
轮回了万次之多……已经重复一万多次了……母神虽说时间被祂压缩了，但再继续下去……我恐怕连之前和学长学姐们一块整理的资料都记不住吧……谈什么解决污染……
数万次的轮回，早以让精神已抵达极限，只要稍微一碰，就可以碎的彻底。
消沉的气氛一直在乔风四周环绕不去，轻风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一直吹拂着他，直到身上似乎有东西掉了，被轻风徐徐吹拂着打转。
乔风看着试图吸引他的风，沉默抬起头看着唤秋妈妈给他的其中一张门票被轻风玩闹着打转，过了好一阵才过去捡起来。
啊对…忘了和厄利达亚说了……希望……
“找到你了。”
？
都没等乔风想完，突然身后被人抱住，带着些许暖意的拥抱让乔风一时半会没缓过神来。
“厄利达亚？”
追着深渊气息来的厄利达亚不应声，只是给了他一个眼刀，却往他嘴边试图塞什么，见乔风不张嘴沉闷着开口：“吃。”
乔风不知道他想干什么，还是张开了嘴，然后被塞了一块点心，是今早的……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的乔风，有些控制不住想笑出声，眼角却不知不觉湿润起来。
“咳咳……”刚嚼完咽下去的乔风，还没能开口就被自己呛着，然后被厄利达亚掐住一边脸捏了捏。
“厄利达亚，你干嘛呢。”
好不容易没呛着了，结果被他捏着个脸说话，支支吾吾的，谁受得了。
“……没什么。”
他还是松开了手，虽然厄利达亚嘴上说没什么，但乔风还是感到一丝不对劲，毕竟他还从他背后起来了，更不对劲了。
只是没等他开口问，就被厄利达亚抢走话头了。
“什么时候开始演出。”
乔风看了一眼上面的时间，也没说什么时候，就说了夕阳时分，距离这个时间点还早着呢。
“下午才开始，早着呢，厄利达亚你刚刚是不是想说什么。”乔风疑惑看着他，厄利达亚欲言又止的样子，很难想还有什么事是他说不出口的。
“没什么。”厄利达亚最后还是放弃了“那我们现在去哪。”
“去附近看看？带你去竞技场参观一圈。”
乔风笑嘻嘻安排好接下来的行程，就像是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甚至没去追问厄利达亚是怎么找过来的。
“厄利达亚。”
“嗯？”
厄利达亚和乔风重新走一起，就像是重新回到正轨上。
“谢谢你过来找我了。”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厄利达亚好像愣了一下，但是又好像是乔风的错觉。
厄利达亚无声叹了一口气
“……不像是你能说出来的话。”
“啊哈哈哈，可能吧。”
应该是看错了
乔风很快就把刚刚小插曲丢到脑后，蹦跶着在前面带路，厄利达亚在后面缓慢跟上。
这几天经历的，与时间之海所行走见到的相比……渺若尘埃，厄利达亚有些若有所思看着在前面的乔风，手心明明有什么东西在流转，但片刻后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件事还是搁后再谈，厄利达亚看着已经较远的身影，最终还是慢步追了上去。
……
重新见到熙攘的人群，乔风感到一丝不真实，如果不是厄利达亚见他不对劲追来上来，他估计还在身后那条小巷子里面。
“该走了，我不认路。”
厄利达亚见他没走，催促了他一声。
“噗。”乔风乐了“那圆梦村的缆车你是怎么找到的。”
“跟路牌走的。”
厄利达亚的话很理直气壮，乔风甚至能看到他眼中的鄙夷，乔风一下子朝他扑过去扒拉他，直接把厄利达亚吓的退开一步。
被厄利达亚一只手抵住的乔风收起了玩闹的心思，一把拉住厄利达亚的手加入到人群里面，手拉他紧紧的，生怕他们俩被冲散，其中已经不乏阻碍到人三次，松开两次让人，四次被对方互相拉扯走。
跟在人潮中，看着人来人往，不知为何，总有一种漫无目的的漂泊，被握住的手像是一个锚点一样，将他拉入这个世界。
“发什么呆呢，到地方了。”乔风的声音提醒了他，嘟囔话倒也一句不漏被他听去“难不成霞谷太震撼了？没见过？不可能吧？”
比这震撼见过得多，厄利达亚漫不经心撇了一眼，简单点评了一句，只是往前走了小一段，就能很明显看出来哪些是过来演出的。
演出者大多背着乐器，以团为主的人们搬着大大小小的暗色箱子朝高耸的金色拱门走去，还能依稀见到擦肩而过的人突然停下打了声招呼，攀谈起来。
厄利达亚甚至还没来得及去把环境看过一遍，乔风突然就不动了。
他怎么在这？要是他在这，桑德拉也在附近，不可能啊，他们不像是对这个感兴趣的？桑德拉的主意？
站在拱门中央的黑色身影在人来人往的人群格外突兀，乔风看他就相当于在一堆色彩鲜明的色相里面发现那唯一的暗色。
乔风突然拉着厄利达亚往后退了一步，被迫隐入人群之中，乔风只能压低声音，提醒厄利达亚跟着他走就没错。
那个跟在桑德拉身边的家伙每次都能认出他，轮回了都能精准认出他，桑德拉就更别提了，跟盯准他了一样，最近几次轮回经常见到他们俩。
他也就和他们有过一次交集，具体是什么乔风已经忘了，反正之后的事应该是完成了，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乔风总感觉他们俩天天在暗处盯着一样，浑身不舒服。
“怎么了。”
“等会再过去，有熟人。”
乔风警惕看着带军帽的那家伙，暗色不明显的耳钉就这么裸露出来，浑身严肃的气息，不知道还以为是哪个王都的将领。
要算的话，也是前将领了
乔风了解过他明面上的过去，前身是外来的国度流浪进王国，被禁阁长老赏识进入禁阁学习，后被派往暮土成为暮土军的一份子，因显赫战绩和谋略出色，迅速占据了暮土长老其中一个席位，不知道中途出了什么原因下位，再次见到就是和门罗·桑德拉那狠角色站一块了。
一提起门罗·桑德拉，乔风真的会骂人，辛格跟他一比真的友善不知道多少倍！！起码辛格那边不会面临着谈不下去就把你杀了的局面！这家伙真的一谈不拢就灭口警告！！
……
嗯？
男人似乎察觉到了不一样的目光，寻找着视线望过去，被重重人群阻挡住，他正想换个方向接近，被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人制止住了。
“别过去了卢修斯，客人不想和我们见面呢。”
桑德拉披着一件宽大的斗篷从里面走出来，毛茸的领子看上去就很暖和，卢修斯伸手给他整理了一下里面的领口。
“你该注意一下了。”撇眼看到沾上的红印，不留痕迹给它抹去，但还是有些许艳红残留在表面，用力之大桑德拉怎么可能没注意到。
“是帮那些可爱的小姐解决小麻烦的报酬罢了。”桑德拉甚至还有闲心跟路过他的那群演出者小姐们打招呼，卢修斯眼中的郁色他真当全看不到，笑眯着对上卢修斯那双极为不爽的眼睛“卢修斯，注意你现在的身份。”
“……是。”
明明是比他弱小不少的人，卢修斯也选择服从他的命令，桑德拉看向乔风离开的方向，摩挲了手上的戒指一下。
已经忘了吗…如你所愿，祝愿你还能回想起来。
“卢修斯，走吧，不出意外，我们要去赶下一趟演出了。”
桑德拉从胸口暗袋抽出一块手帕擦掉脖子上残余的痕迹，卢修斯脸上的表情肉眼可见好了不少。
“是。”
“还有，下次再这样，我就把你关外面。”桑德拉随意对着他这么说，手帕还想放回去，结果还不用自己动手，有人先给他用法术弄干净了，再从他手上抽走，比他还要仔细叠好放回去。
……卢修斯这性子什么时候改改。
……
乔风异常的表现厄利达亚没问什么，跟着他在人群里到处流窜，虽然乔风已经尽力让他看不出异常，还一路走一边买街边流动摊上的小吃，只是和他搭话略显敷衍，视线一直扫在小巷和隐秘的街道里面，越走越急迫的脚步很难不让人察觉。
直到另外一侧，比原先见到的拱门小上不少的门口近在眼前，乔风才没那么急躁，放缓脚步，朝周围小巷街道看去，见不到那个人影才松了一口气。
厄利达亚默不作声看着他的举动，很明显，他在怕那个人追上来，那个人是谁？
后背被盯得发毛，乔风僵硬转着头，发现是厄利达亚盯着他看，不自觉松了一口气。
“刚刚那个人叫卢修斯，如果遇到那人想和你做生意，直接拒绝，想都别想。”
乔风一边走一边简单解释了一下那人，还是按捺不住吐槽。
何止是拒绝，直接跑，鬼知道下次会不会直接找上门来。
除去那次交易以外，其他事他都试过拒绝，结果第二天被人家记住堵门口了，具体什么事他已经忘了。
一想起和他们俩扯上的事，乔风就忍不住扎小人，没一件好事！
“今天内阁也出席吗？”
内阁…？
“是啊。”那个表演者一提起内阁，脸上花痴一样的表情完全不带遮的，就连她朋友都没忍住一本书糊她脸上。
“你干什么？！那可是内阁耶！今天可是有内阁来耶！”
她刚说完，另外两个人相视了一眼，不约而同摇了摇头，很明显，已经一脸写明这人没救了。
“那可是阿无内阁耶！……”
很好，那女孩子对她那两个同伴的态度生气了，但她那两个同伴仍旧是敷衍宠溺的态度，谁让她是乐团里最小那个，新人嘛，总得留点期待，毕竟他们以前也是这样的，一听到内阁就兴奋，到后面都习惯了。
“阿无……”
乔风有些怅然念叨这个名字，阿无不知道是怎么在那场战争活下来的，撑到了轮回开始，他当时在方舟可是没有他半点消息的。
“乔风。”
“嗯。”
厄利达亚的声音把他扯回了现实，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来了，依旧是和当年一样的布置，只是观众席上的积雪还未打扫完毕，还是一堆一堆的。
“演出还尚未开始，你们或许可以去外面走走。”
年轻的掌权者看到他们发出像是邀离的请求，乔风怔住，嘴张了张还是始终没能去说些什么，还是先摘帽先行一礼。
“内阁大人，我们想参观一下竞技场内侧神殿，我身边这位朋友是第一次来这里，可否让我们参观一番。”
“禁阁的人。”
我就知道……
乔风听阿无这么说瞬间安心不少，果然，桑德拉·门罗那种家伙是特殊存在吧，连阿无都认不出我来怎么可能那家伙……
“请便，顺便有空把积雪打扫了，别在禁阁呆……”
话刚说出口，阿无反应过来他们是观光客，阿无看着导致他判断出错误的“罪魁祸首”沉默了片刻，什么都没说，快步从侧边离开了这片地方。
……还是想早了
乔风看到的他走之前手还动了动，没看错他是习惯性想按自己头，然后被他自己压下去了。
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插曲，厄利达亚应该不会发现异常吧，乔风整理了一下自己表情，带着厄利达亚参观里面。
厄利达亚撇了一眼在身旁不断示好的汭纳提多，虽然他现在凝聚的身体很难看就对了，只有朦胧的雾气勉强凝聚一个人形而已，不过看乔风的表情。
走在前面向他滔滔不绝介绍神殿的乔风，他每说一句，汭纳提多基本上八句不离破开封印后就毁掉这类的话，看得出来，他对这此算得上是深仇大恨了。
汭纳提多没再和他提破开封印的事情，只是“单纯”跟在乔风后面破口大骂，似乎也见不到他一般。
虽然反常，但也不到厄利达亚去善解人意的地步，要是真做了这种类似的事，他觉得自己可能会吐。
默默看了一眼听不到汭纳提多声音的乔风。
昂，乔风除外。
他对历史解读没有兴趣，他要是想知道，可以随便翻找这个世界的过去的时间来看，用不着有一个向导给他介绍。
“闭嘴，汭纳提多。”被直呼其神名，他也没恼，反倒怔住后恶劣笑着，模糊的人影雾气朝乔风涌去，雾气环绕着乔风，一个类似人影的脑袋在乔风脖子上枕着。
“贪婪，你怎么了，怎么……舍不得？”
雾气的手在乔风脖子上一刮一刮，故意用着娇气的语调对着厄利达亚茶言茶语，汭纳提多看厄利达亚沉默看着他不出声，汭纳提多眼中暗藏着怒意不敢太声张。
“厄利达亚？你在听吗？”
乔风突然察觉到身后异常诡异的平静，只是还没去看他情况怎么样，就被人捂住了眼睛。
“怎么了？”
“等一下就好。”
不过也就弹指间的事罢了，汭纳提多很难得只是看着他消散，脸上恶劣的笑意在无声嘲笑着什么，但激不起半点波澜。
你要知道，在同一个地方和这些人呆久了就会产生抗体，来来去去也就这么几个人，天天一见面便对你如此，也该习惯了，当然，他不用去惯着，有什么比让他消失在时间里面更轻松的事。
“好了。”
乔风扒下他的手，好奇往周围看，结果什么都没有。
“所以你刚刚做了什么。”
乔风试图向厄利达亚要一个答案，他倒是摇了摇头，很平静说：“什么都没有。”
只是被色欲下了一个小小的幻术。
乔风分辨不清厄利达亚真假，也只能当他是真的啥都没干了，乔风一直盯着他脸不知觉紧皱着眉头，被盯得莫名的厄利达亚对上他的眼睛，最后还是乔风输下阵来，撇过头去狂抓自己头发。
算了，还是别抓头发了，本来就不多。
停下了可能会令自己掉头发的行为，乔风才侧着头问他。
“那我们上去看看？”
……
“这里是霞谷两位大长老和内阁的位置了。”
乔风带着厄利达亚从一侧入口走到上面，这里一般没什么人来这参观，一是布置大多一样没什么好去的，二是避免打扰到上面的人，万一正好里面有长老在休息呢，三呢倒是避免二以上情况，毕竟上面有人看守，倒是避免了想去参观的刚好碰上了有长老在休息。
本来嘛，乔风还以为是第三种，结果是第二种……
“阿无，这里……”
源睢映还没说完，坐在近身旁的右侧楼道传来声音，源睢映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觉得耳熟，阿无倒是撇了一眼。
这倒是引的源睢映稀奇。
“朋友？”
“不，只是客人。”阿无向他回了话，手指还在刚刚点的位置朝他示意了一下，源睢映有些犯难“阿无，我能不签吗。”
阿无看着他不出声，轻薄的垫板石上文件就这么坚定举在他面前，无声的沉默拒绝了他，就这么僵持了一段时间，听着楼道里面的声音越来越近，源睢映头一回觉着阿无这么难缠。
“批了批了。”源睢映听着楼道越来越近的声音，还是大手一挥，签上了自己大名，签完还直犯嘀咕“每次批军饷都来我这争取多一些军费，也没见你和谌郁兴多亲…明明人是我教的，怎么还带外拐的……”
“军需费用只能多不能少，少了，他们能回家的次数便少了。”
听着他发牢骚，阿无还是用常用的话术给他解释，源睢映还是吃感情牌这一套的，次次听阿无这么说，还是难免会内心争斗一番。
果然，源睢映听阿无这么说完，精神一下子枯了，一下秒立刻从沙发上蹦起来，阿无迅速朝一旁闪去，手上石板还在，但是军饷的文件却一空。
阿无看着他从另外一侧楼道下去，下了楼梯的背影摇了摇指间夹住的文件。
“知道了知道了，我回去一趟，待会的演出记得看，文件交给我处理，今天就给你放假了。”
……
阿无沉默看着他消失，有一说一，他好像不太需要假期，毕竟之前的假期，他都是一个人观察民情度过的，没什么地方好去。
外拐吗？他只是习惯给外面多点费用而已，理由……不知道，只是好像有人每次都会问他什么时候能再加一点……可能也没有这样的人。
“……这边是最好的席位，说实话，其实这上面风蛮大的，诶。”
阿无把石板贴近右身侧，用自己侧影挡住了石板，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觉得这样，那少年就不会觉得他在工作，这只是一种感觉。
乔风有些怔住看着站在不远处沐浴着日光的人，神情依旧冷淡，似乎对他们出现在这不意外，也对，毕竟他刚刚在楼道那。
阿无身侧的手无意识往身侧藏了藏，还是被眼尖的乔风注意到了，不出意外应该刚签完文件。
乔风脸上释然的无奈太过于自然，阿无有些恍惚，他似乎在哪，见到过很多次。
“……师傅，你怎么又在工作。”
“…师傅，你要不管管师傅…”
“……&%$w*/#……”
“我觉得可以，师傅，咱们三一块去……*******”
相比起面前的客人，自己脑子里面的声音似乎年幼上不少，似乎还有谁……
“乔风。”
被厄利达亚喊了一声，乔风回过神来有些尴尬对着他说。
“昂，我们下去吧，内阁好像有点不太舒服。”
阿无有些眼前有些模糊，但他还是能模糊辨认出那个少年，带着身后那个人从源睢映刚刚那个楼梯下去。
那个声音身后跟着的那个人影，很熟悉的气息……
和前几日封印的那个怪物一样的气息……
“你是……和那个家伙一伙的吗。”
他从来不会怀疑自己的直觉，但他似乎和少年很亲密，阿无晃了晃头，耳边的幻声，还有眼前模糊和少年叠合的重影，还有那那令人头疼的气息。
谁？和谁一伙？
乔风背过去准备带厄利达亚从另外一侧下楼的身影一顿，刚转身，滚烫的鲜血飞溅到脸上。
拿着执云的人被一把黑色长枪钉在墙上，鲜血飞溅撒开在墙上。
发生了什么
乔风不可置信看着眼前飞速发生的一幕，脚下踉跄了两步，迅速跑到阿无身边分辨着伤势。
“……阿无……师傅……？”乔风嘴里不知道说些什么，因为这个伤势一击命中，甚至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乔风很清楚阿无活不下去了，但手上还是不甘心施展着治愈的法术“……别睡，醒醒。”
厄利达亚看着眼前荒诞的一幕，还有捂嘴轻笑接近的汭纳提多。
“如何，我迟来的见面礼。”
厄利达亚撇着眼看着他，手上抛着他编造为实，篡改出来的匕首，上面还染着鲜血，只要中术者信了，那么他所设想的便一定会具象到现实。
一个很无聊的能力
汭纳提多见他没什么反应，试图开出让他心动的交易。
“你只要帮我解开封印，我就帮你把那个小家伙弄到手怎么样，你可是有规则束缚，我可没有，只要我出来了，就把那小孩留下，这个世界归我玩。”
“怎么样。”
汭纳提多确实是提出了让他无法拒绝的理由，厄利达亚看着乔风还在救治的身影，丝毫没有注意到现在已经不对劲的天空，直到夕阳的黄昏开始明显。
“贪婪，你这是答应了。”
“呵。”厄利达亚突然耻笑了一声，这一笑不要紧，但是让乔风注意到不对劲的天空，还有不对劲的……厄利达亚。
厄利达亚靠在观看的边缘，嘴边莫名勾起一丝笑，随意把玩着手里的匕首，眼中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
随意的态度让乔风感到陌生，但还是收起手上已经无用的阵法，有些踉跄站起身来转身向前一步去质问他。
“厄利达亚，是你干的吗。”
乔风不想去相信，但是事实摆在眼前，相处数日，便有过不止一次的过命交情，但为什么。
厄利达亚……
看着乔风不可置信的眼睛，厄利达亚居然感到…愉悦，真是疯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乔风惊愕看着厄利达亚，直到他停下来，脸上那种嘲笑依旧没有收敛，像是目的已经达成，不用再演下去，原形毕露在他面前，乔风莫名感到一阵后怕。
“乔风。”厄利达亚手上随意掂了两下染血的匕首丢弃到地上，那灿金的眼瞳神色轻佻看着乔风，嘴上说出的话却截然相反，轻柔说着“如果我拒绝回答呢。”
对面的少年沉默看着他，手上闪出的木刀显然不再信他，他可是见识过这把木刀的厉害，但他不怕，只是在他离开台上之前给了少年一句承诺。
“乔风。”
夕阳落日正耀眼夺目，在少年对他动手之前，贪婪的神明轻轻竖起手指在嘴前示意噤声，再听他说多一会。
“当你再喊我名字，我会再来找你。”
厄利达亚笑意盈然，不再轻佻对待这一切
原来被人误解，居然是这种感觉吗
原来这一切不再是时间之海里面的残影
不再是镜花水月！！！
祂开心极了
祂伸开了手
掉落下去
“厄利达亚！！！”
汭纳提多愤怒的声音从逐渐缩小的高席上传来，厄利达亚在下坠的风中肆意嘲笑着他。
夕阳了
高席上掉落的人影极为瞩目，不少人注意到而惊慌失措，负责秩序的巡查队立刻跑了过去。
还没能从阿无死亡和厄利达亚“背叛”中缓过来，乔风只觉得自己快疯了，甚至想施法术离开这里的时候，被源睢映一刀断开连接的阵法。
乔风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是看到源睢映明显的厌恶，乔风还是识趣闭上了嘴，顺势被他擒住。
“来人，把这个暗之子压入大牢，择日当众执刑。”
怎么可能！
乔风被按在地上听着源睢映的命令瞪大眼睛。
伪装什么时候被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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