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碌碌无为
自习课的教室里时不时传来一两句窃窃私语声，然而等班主任踏入教室的时候，教室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苏堇拉着夏小江从后门走进了教室，夏小江的眼睛红红的，看上去像是刚哭过一场。
“我让你装委屈一点，没让你真哭。”苏堇小声教训她。
夏小江呲了呲牙，表达自己的不满：“这样才像真的，你懂个屁。”
“好好好，您演得好。”
张允站在讲台中间，目光扫过教室的同学们：“好了，同学们，占用大家几分钟的自习时间。”
“同学们，我希望你们知道，高中啊，是用来学习的。不要被无关紧要的事耽误了自己的学习时间。大家在这个年龄段，想找点乐子、同学之间开个玩笑放松心情我是可以理解的，但是若是因此让其他同学感到不开心，那就不太合适了。”
“大家知道夏小江同学才来到我们班级一个多月，平时呢也是一个乐观开朗的小姑娘。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可以随便开玩笑，尤其是早恋，这也是学校所不允许的。青春期，有喜欢的男孩子女孩子都很正常，但是这个时候也是我们改变命运的最关键的时期，我也不希望看到我们班的同学因为谈恋爱耽误了学习。”
张允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一口气说下来，全班没有一个人吭声。
“当然，我更不希望看到同学们之间拿这个话题开玩笑，非常伤害当事人的自尊心。就比如大家说夏小江同学跟苏堇同学，因为这两个同学是堂兄妹，所以关系比较亲近，大家就觉得他们在谈恋爱，甚至去跟她开玩笑，这对夏小江同学造成了严重的困扰。”
“什么？堂兄妹？但是他们两个都不是一个姓氏啊！该不会是为了骗您才这么说的吧？”卓英忍不住嘟囔一句。
“夏小江同学是随母亲姓夏，她的父亲姓苏，这个我有了解过。小江同学的父亲和苏堇同学的父亲是亲兄弟。所以不存在撒谎的说法。同学之间也要相互信任。”张允耐心地解释。
“好了，就占用大家这些时间吧。同学们如果遇到任何问题，私下解决不了的，都可以来找我。”
等张允走之后，教室里到处是讨论声。
“我就说，怎么可能！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嘛！”
“早就猜到了，人家起码是见过世面的，怎么可能看上他这种人啊。”
“竟然是兄妹，这结局我倒没猜到。”
“如果不是苏堇的话，那夏小江喜欢的是谁啊，难道是黎兮啊？”
“放屁。黎兮和谌宸才是最搭的。”
“黎兮专心搞事业呢好吧！谈什么恋爱！”
……
“你说得对，果然还是要靠老师。”夏小江转过头去看着苏堇，递给他一张小纸条，里面还包着一颗星星糖，纸条上面写着“小江同学，对不起啊，误会你了。请你吃糖。——顾柒。”
“……嗯。”
—
像是一个小插曲，这件事并没有掀起更大的波澜。因为一个新闻跳上热搜之后，迅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黎兮乘坐的汽车发生了追尾事故，所幸无人员伤亡。
当夏小江把这条消息告诉苏堇的时候，后者愣了神：“你听谁胡说。”
夏小江的表情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真的，已经上热搜了！同学们都在说这件事！”
苏堇从包里把手机拿出来，来回划着相关的热搜，没有放过任何一个相关话题，在确保黎兮只是受到轻微擦伤之后，他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然而很快，他把包从桌肚里拉出来，转身就走。
“你去哪儿？快上课了！”夏小江问他。
“去找他。你别跟来，危险。”
“……”这话说的怎么感觉他像是特务一样。
—
“哎呦，没受伤就好！可要把妈妈吓死了。”王书雪拍了拍胸口。
“没事，妈妈。只是一起普通的交通事故，警方已经在处理了。”黎兮安慰妈妈。
“要不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吧？”黎百川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眉头紧蹙。
“不用了，又没受什么伤。去医院就小题大做了。”黎兮回答道。
黎百川抬眼看了看王聪，后者耸耸肩，一脸“你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的表情。黎百川干咳了一声：“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学校了，学校那边有点儿急事。”
“孩子都出车祸了，这能叫没事吗？”王书雪瞪着他，她鲜有这么生气的时候。
“妈，我没事。你让爸爸去吧，他学校工作忙。”
“他工作忙，我工作还忙呢。黎兮，这事你就别管了，听妈妈的，回房间休息。”
“哦，好。”
“咚咚咚……”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黎百川走过去开门，发现是苏堇现在他家门前。
“呦，是小苏——”黎百川问。
苏堇走进来，看到黎兮完好无损地坐在沙发上，王聪站在一旁无辜地耸了耸肩。
“你怎么来了？不是在学校上课吗？”黎兮站起身看着他。
苏堇看到王聪一脸事不关己的样子，忍不住握紧了拳头，“我不是来找你的，我是来找王聪哥的，还有黎叔叔。”
—
三人坐在餐厅包间里，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怨气，气氛十分沉重。
“我也不想不明不白地被当做工具人使唤，”苏堇坐在角落里看着黎百川：“黎叔叔，您说吧，我认真听着。”
“他把这件事告诉你了吗？”黎百川指着王聪，责怪他把苏堇也牵扯进这件事情里。
“没有。他只告诉我，黎兮会有危险，在学校的时候，让我保护他的安全。”苏堇眯了眯眼睛，王聪看上去一脸无所谓，事实上，他知道的也并不多。
“是啊，百川兄。其实我也很好奇。您究竟招惹了什么人，对方竟然想拿黎兮威胁您呢？”王聪转了转手中的玻璃杯，话里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了黎百川。
“好吧，事已至此，我也不瞒你们了。”黎百川叹了一口气，“事情是这样的，前几个月，我教的一个学生跳楼了，是个女孩，今年就要毕业了。在她跳楼的那天，她来办公室找过我，跟我说她被我们院的某位领导侵害了。我告诉她保留证据，要带她去警察局报案。她说她要先回宿舍收拾东西，但是回到宿舍之后，她就跳楼了。
“她的室友发现后立马打了120，救护车来接走了她，然而她再也没有出现过。我知道这件事后亲自去找了那位领导，让他去自首，但是他拒不承认自己做的事。然后我就去了那个姑娘的宿舍里搜集证据，但是她的东西全部都不在了。我只在她宿舍的墙上看到了黎兮的海报，我想可能是因为她信任我才来找我吧。
“我问她室友很多关于那个小姑娘的事，但是没有人敢告诉我。只有一个室友说她是一个孤儿，平日里非常乐观，学习也很努力，年年拿奖学金。我不想让一个年轻的生命就这么平白无故地死掉，所以我一直没有放弃搜索证据，自然也就遭致了他的警告。那位领导背后牵扯着很多的势力，甚至可能涉黑……”
听完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王聪和苏堇的眉毛越皱越紧。
“为什么不告诉黎兮，让他小心提防着身边的人呢？”苏堇疑惑地问。
“他本来就是公众人物，一举一动都被注视着。而且以他的性格，如果知道这件事，肯定要替他的粉丝伸张正义，然而现在百川兄掌握的证据不足，警方不会受理。如果他瞎掺和，说不定会被舆论攻击。”
“……”苏堇陷入了沉默。
“要不，百川兄，你还是放弃吧。他们辅导员都没管这件事，你一个任课老师，何必自找麻烦。为了你家人的安全……”王聪提议道。
“不可能。身为老师，我必然要对我的学生负责。”黎百川直接拒绝。
苏堇头靠在椅子上：“家人……黎叔叔，筱枫在学校里没有遇到什么事吧？”
“没有。所以我想，他应该是有所顾忌，不敢再闹出人命。所以才拿黎兮来威胁我。”
“黎兮确实是个好的选择，利用他身为公众人物的舆论压力裹挟您。若是选择了王阿姨和筱枫，就算您不愿出面，恐怕黎兮自己也要拼个鱼死网破……”
王聪坐在一旁看着苏堇，他总觉得苏堇看问题比他想象中的更加明白，或许是因为小小年纪就经历过生死的原因么？
“啊，我知道了。”苏堇坐正了身子，一手揉着脖颈，“我刚刚还在疑惑，如果这件事真的被完全掩盖下去，他为什么还这么害怕黎叔叔您去调查真相。我想，恐怕他们还有关键性的证据遗失了。”
“你的意思是……”经他这么一说，黎百川感觉仿佛被点醒了。或许真的有他没有找到的证据，只是会在哪里呢？
“黎叔叔，您再去找一趟她的那位室友吧，说不定她知道点儿什么。黎兮这边，就交给我吧。”
“——你？”黎百川惊讶地望着他，“你可不能胡来，我本来也没想到王聪会让你牵扯进来。你要是也出什么事，我怎么跟你爸爸妈妈交代！”
“这是我自己的事。放心吧，叔叔，不会出问题的。这件事情我能做，而且只有我能做到。”苏堇微笑着说。
—
有的时候想，如果站在这个位置的是夏小江，她是不是很容易就能把这件事情摆平呢？
“……”
“你在发什么呆？不学习了吗？”夏小江拿笔戳戳她的手，然后把自己的试卷放在他桌上，想让他帮自己讲道数学题。
“我在思考。”苏堇仰头望着天花板。
“思考什么？”夏小江问。
“思考我这一生，有没有做过什么让自己觉得很伟大的事。”苏堇低下头看着她。
“那有没有？”黎兮也问。
“没有。”苏堇笑了笑，缓缓伸了个懒腰：“我这一生啊，碌碌无为。
“——唯一的成就，就是把我儿养成了大明星。”
“滚。”黎兮朝他胳膊上来了一拳，“你昨天找我爸到底是什么事？我爸也不告诉我。”
“交流育儿经验。”
于是又挨一拳。
“黎兮，你别锤我哥了。你不知道他昨天知道你出事之后，直接逃课去找你了。还是我去跟老师请的假。”虽然黎兮没使力气，但是夏小江倒开始心疼起来自家老哥了。
“你哥？你认他当哥啦？”黎兮诧异地问。
“不是，黎兮。是有血缘关系的哥，他是我堂——”夏小江伸手指着苏堇。
苏堇把她手按下去：“——得了吧，哪题不会我给你讲，别废话了。”
夏小江指着试卷上的一道大题，挑眉看着他：“你不思考人生啦？”
“又不是写回忆录。”
—
花园里的藤蔓爬到了台阶上，开门之前，苏堇蹲下身子把藤蔓轻轻放回了花园。
他在窗前，抬头看到水滴从房檐往下低落。窗外草木繁茂，绿意涌动。
……夏天要来了。
他从书桌上的一本书里掏出几张画着五线谱的稿纸，上面被他画了满满的音符。他呆呆地望着窗外翻墨似的乌云，然后将最后一行划掉，重新添上了几个音符。
画完之后，他看着自己的作品，但是眉头却紧蹙。
“咚咚咚……”
传来一阵敲门声。
苏堇走过去开门，发现苏晚山站在门前，他的手机还端着一杯热牛奶。
苏晚山担心地看着他：“已经很晚了，喝了牛奶快去睡觉吧。熬夜对身体不好。”
“你喝吧，我喝了浪费。”苏堇伸手就要关门，但是苏晚山却伸手挡住了门。
苏堇不禁皱了皱眉头：“你还有什么事吗？”
“……没事，你休息吧。”他松开手，看着苏堇关上了门。
他只是觉得可惜，然而有些缺憾注定无法弥补。
苏堇拉着夏小江从后门走进了教室，夏小江的眼睛红红的，看上去像是刚哭过一场。
“我让你装委屈一点，没让你真哭。”苏堇小声教训她。
夏小江呲了呲牙，表达自己的不满：“这样才像真的，你懂个屁。”
“好好好，您演得好。”
张允站在讲台中间，目光扫过教室的同学们：“好了，同学们，占用大家几分钟的自习时间。”
“同学们，我希望你们知道，高中啊，是用来学习的。不要被无关紧要的事耽误了自己的学习时间。大家在这个年龄段，想找点乐子、同学之间开个玩笑放松心情我是可以理解的，但是若是因此让其他同学感到不开心，那就不太合适了。”
“大家知道夏小江同学才来到我们班级一个多月，平时呢也是一个乐观开朗的小姑娘。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可以随便开玩笑，尤其是早恋，这也是学校所不允许的。青春期，有喜欢的男孩子女孩子都很正常，但是这个时候也是我们改变命运的最关键的时期，我也不希望看到我们班的同学因为谈恋爱耽误了学习。”
张允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一口气说下来，全班没有一个人吭声。
“当然，我更不希望看到同学们之间拿这个话题开玩笑，非常伤害当事人的自尊心。就比如大家说夏小江同学跟苏堇同学，因为这两个同学是堂兄妹，所以关系比较亲近，大家就觉得他们在谈恋爱，甚至去跟她开玩笑，这对夏小江同学造成了严重的困扰。”
“什么？堂兄妹？但是他们两个都不是一个姓氏啊！该不会是为了骗您才这么说的吧？”卓英忍不住嘟囔一句。
“夏小江同学是随母亲姓夏，她的父亲姓苏，这个我有了解过。小江同学的父亲和苏堇同学的父亲是亲兄弟。所以不存在撒谎的说法。同学之间也要相互信任。”张允耐心地解释。
“好了，就占用大家这些时间吧。同学们如果遇到任何问题，私下解决不了的，都可以来找我。”
等张允走之后，教室里到处是讨论声。
“我就说，怎么可能！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嘛！”
“早就猜到了，人家起码是见过世面的，怎么可能看上他这种人啊。”
“竟然是兄妹，这结局我倒没猜到。”
“如果不是苏堇的话，那夏小江喜欢的是谁啊，难道是黎兮啊？”
“放屁。黎兮和谌宸才是最搭的。”
“黎兮专心搞事业呢好吧！谈什么恋爱！”
……
“你说得对，果然还是要靠老师。”夏小江转过头去看着苏堇，递给他一张小纸条，里面还包着一颗星星糖，纸条上面写着“小江同学，对不起啊，误会你了。请你吃糖。——顾柒。”
“……嗯。”
—
像是一个小插曲，这件事并没有掀起更大的波澜。因为一个新闻跳上热搜之后，迅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黎兮乘坐的汽车发生了追尾事故，所幸无人员伤亡。
当夏小江把这条消息告诉苏堇的时候，后者愣了神：“你听谁胡说。”
夏小江的表情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真的，已经上热搜了！同学们都在说这件事！”
苏堇从包里把手机拿出来，来回划着相关的热搜，没有放过任何一个相关话题，在确保黎兮只是受到轻微擦伤之后，他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然而很快，他把包从桌肚里拉出来，转身就走。
“你去哪儿？快上课了！”夏小江问他。
“去找他。你别跟来，危险。”
“……”这话说的怎么感觉他像是特务一样。
—
“哎呦，没受伤就好！可要把妈妈吓死了。”王书雪拍了拍胸口。
“没事，妈妈。只是一起普通的交通事故，警方已经在处理了。”黎兮安慰妈妈。
“要不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吧？”黎百川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眉头紧蹙。
“不用了，又没受什么伤。去医院就小题大做了。”黎兮回答道。
黎百川抬眼看了看王聪，后者耸耸肩，一脸“你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的表情。黎百川干咳了一声：“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学校了，学校那边有点儿急事。”
“孩子都出车祸了，这能叫没事吗？”王书雪瞪着他，她鲜有这么生气的时候。
“妈，我没事。你让爸爸去吧，他学校工作忙。”
“他工作忙，我工作还忙呢。黎兮，这事你就别管了，听妈妈的，回房间休息。”
“哦，好。”
“咚咚咚……”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黎百川走过去开门，发现是苏堇现在他家门前。
“呦，是小苏——”黎百川问。
苏堇走进来，看到黎兮完好无损地坐在沙发上，王聪站在一旁无辜地耸了耸肩。
“你怎么来了？不是在学校上课吗？”黎兮站起身看着他。
苏堇看到王聪一脸事不关己的样子，忍不住握紧了拳头，“我不是来找你的，我是来找王聪哥的，还有黎叔叔。”
—
三人坐在餐厅包间里，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怨气，气氛十分沉重。
“我也不想不明不白地被当做工具人使唤，”苏堇坐在角落里看着黎百川：“黎叔叔，您说吧，我认真听着。”
“他把这件事告诉你了吗？”黎百川指着王聪，责怪他把苏堇也牵扯进这件事情里。
“没有。他只告诉我，黎兮会有危险，在学校的时候，让我保护他的安全。”苏堇眯了眯眼睛，王聪看上去一脸无所谓，事实上，他知道的也并不多。
“是啊，百川兄。其实我也很好奇。您究竟招惹了什么人，对方竟然想拿黎兮威胁您呢？”王聪转了转手中的玻璃杯，话里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了黎百川。
“好吧，事已至此，我也不瞒你们了。”黎百川叹了一口气，“事情是这样的，前几个月，我教的一个学生跳楼了，是个女孩，今年就要毕业了。在她跳楼的那天，她来办公室找过我，跟我说她被我们院的某位领导侵害了。我告诉她保留证据，要带她去警察局报案。她说她要先回宿舍收拾东西，但是回到宿舍之后，她就跳楼了。
“她的室友发现后立马打了120，救护车来接走了她，然而她再也没有出现过。我知道这件事后亲自去找了那位领导，让他去自首，但是他拒不承认自己做的事。然后我就去了那个姑娘的宿舍里搜集证据，但是她的东西全部都不在了。我只在她宿舍的墙上看到了黎兮的海报，我想可能是因为她信任我才来找我吧。
“我问她室友很多关于那个小姑娘的事，但是没有人敢告诉我。只有一个室友说她是一个孤儿，平日里非常乐观，学习也很努力，年年拿奖学金。我不想让一个年轻的生命就这么平白无故地死掉，所以我一直没有放弃搜索证据，自然也就遭致了他的警告。那位领导背后牵扯着很多的势力，甚至可能涉黑……”
听完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王聪和苏堇的眉毛越皱越紧。
“为什么不告诉黎兮，让他小心提防着身边的人呢？”苏堇疑惑地问。
“他本来就是公众人物，一举一动都被注视着。而且以他的性格，如果知道这件事，肯定要替他的粉丝伸张正义，然而现在百川兄掌握的证据不足，警方不会受理。如果他瞎掺和，说不定会被舆论攻击。”
“……”苏堇陷入了沉默。
“要不，百川兄，你还是放弃吧。他们辅导员都没管这件事，你一个任课老师，何必自找麻烦。为了你家人的安全……”王聪提议道。
“不可能。身为老师，我必然要对我的学生负责。”黎百川直接拒绝。
苏堇头靠在椅子上：“家人……黎叔叔，筱枫在学校里没有遇到什么事吧？”
“没有。所以我想，他应该是有所顾忌，不敢再闹出人命。所以才拿黎兮来威胁我。”
“黎兮确实是个好的选择，利用他身为公众人物的舆论压力裹挟您。若是选择了王阿姨和筱枫，就算您不愿出面，恐怕黎兮自己也要拼个鱼死网破……”
王聪坐在一旁看着苏堇，他总觉得苏堇看问题比他想象中的更加明白，或许是因为小小年纪就经历过生死的原因么？
“啊，我知道了。”苏堇坐正了身子，一手揉着脖颈，“我刚刚还在疑惑，如果这件事真的被完全掩盖下去，他为什么还这么害怕黎叔叔您去调查真相。我想，恐怕他们还有关键性的证据遗失了。”
“你的意思是……”经他这么一说，黎百川感觉仿佛被点醒了。或许真的有他没有找到的证据，只是会在哪里呢？
“黎叔叔，您再去找一趟她的那位室友吧，说不定她知道点儿什么。黎兮这边，就交给我吧。”
“——你？”黎百川惊讶地望着他，“你可不能胡来，我本来也没想到王聪会让你牵扯进来。你要是也出什么事，我怎么跟你爸爸妈妈交代！”
“这是我自己的事。放心吧，叔叔，不会出问题的。这件事情我能做，而且只有我能做到。”苏堇微笑着说。
—
有的时候想，如果站在这个位置的是夏小江，她是不是很容易就能把这件事情摆平呢？
“……”
“你在发什么呆？不学习了吗？”夏小江拿笔戳戳她的手，然后把自己的试卷放在他桌上，想让他帮自己讲道数学题。
“我在思考。”苏堇仰头望着天花板。
“思考什么？”夏小江问。
“思考我这一生，有没有做过什么让自己觉得很伟大的事。”苏堇低下头看着她。
“那有没有？”黎兮也问。
“没有。”苏堇笑了笑，缓缓伸了个懒腰：“我这一生啊，碌碌无为。
“——唯一的成就，就是把我儿养成了大明星。”
“滚。”黎兮朝他胳膊上来了一拳，“你昨天找我爸到底是什么事？我爸也不告诉我。”
“交流育儿经验。”
于是又挨一拳。
“黎兮，你别锤我哥了。你不知道他昨天知道你出事之后，直接逃课去找你了。还是我去跟老师请的假。”虽然黎兮没使力气，但是夏小江倒开始心疼起来自家老哥了。
“你哥？你认他当哥啦？”黎兮诧异地问。
“不是，黎兮。是有血缘关系的哥，他是我堂——”夏小江伸手指着苏堇。
苏堇把她手按下去：“——得了吧，哪题不会我给你讲，别废话了。”
夏小江指着试卷上的一道大题，挑眉看着他：“你不思考人生啦？”
“又不是写回忆录。”
—
花园里的藤蔓爬到了台阶上，开门之前，苏堇蹲下身子把藤蔓轻轻放回了花园。
他在窗前，抬头看到水滴从房檐往下低落。窗外草木繁茂，绿意涌动。
……夏天要来了。
他从书桌上的一本书里掏出几张画着五线谱的稿纸，上面被他画了满满的音符。他呆呆地望着窗外翻墨似的乌云，然后将最后一行划掉，重新添上了几个音符。
画完之后，他看着自己的作品，但是眉头却紧蹙。
“咚咚咚……”
传来一阵敲门声。
苏堇走过去开门，发现苏晚山站在门前，他的手机还端着一杯热牛奶。
苏晚山担心地看着他：“已经很晚了，喝了牛奶快去睡觉吧。熬夜对身体不好。”
“你喝吧，我喝了浪费。”苏堇伸手就要关门，但是苏晚山却伸手挡住了门。
苏堇不禁皱了皱眉头：“你还有什么事吗？”
“……没事，你休息吧。”他松开手，看着苏堇关上了门。
他只是觉得可惜，然而有些缺憾注定无法弥补。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