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同舟而行
附近诊所的医师让黎兮把苏堇扶到病床上坐好，然后急匆匆去准备药品。
医师小心把苏堇的校服衣袖剪开，血已经快止住了，暗红色的血块将校服和血肉糊在了一起。
“同学，你这伤口是怎么回事啊，这么严重？是不是被刀划了啊？”医师面色凝重地帮他处理伤口，“这是被人勒索的话，还是报警比较好。”
“……”
他反手撑着下巴遮住自己的嘴巴望向别处，完全不理会医师的话，微皱的眉头倒是看得出他还是觉得疼的。
“哎，幸好没伤到静动脉。小同学，我得给你伤口消毒，可能会很疼，你忍着点儿。”
他点了点头。
黎兮看着他的伤口，缓缓站起了身子，找到一间无人的房间，坐在病床上给苏堇的爸爸打电话。在确保他会来之后，黎兮给他自己的爸爸也打了一个电话。
然而黎百川的电话依旧无人接听。
他回到事发的小巷，蹲在地上捡起来被风吹散的碎纸片，装进了书包的小口袋里。直觉告诉他，这封信里有什么不能让他知道的东西，所以苏堇才会把它撕碎。
再次回到诊所的时候，伤口已经缝合完毕了，苏堇的胳膊上被缠了好几圈纱布。
黎兮走到苏堇面前，长叹一口气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我知道你想骂我。别再演了，演这么多年挺累的。我早就说，比起唱歌你更适合去演戏。”
“哼。”黎兮轻笑了一声，吹了吹自己额前的刘海，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摇了摇头。
“你不用觉得我是为了你去冒险而自责，我是为了我自己。”苏堇说，“或者说，这么做我很开心。”
“我知道，我知道。你早就想死了对不对，但是这就是你所说的‘让自己变得伟大的事’？恕我直言，没有什么比平白无故捅死自己更蠢的事了。”黎兮完全不想正眼看他。
“哈哈……”苏堇干笑了两声。
—
“能站出来保护朋友，你很勇敢。”
“我不是小孩。用不着这么夸奖我。”苏堇抬头看着他。
纱布包裹着他的伤口，白色衬衣上的斑斑血迹格外刺眼。苏晚山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他肩膀上。
“那么看来，我们两个的谈话好像没有起到任何效果。”苏晚山坐在他身旁看着他。
“我妈呢？”苏堇问。
“我怕你们俩又吵架，就没告诉她，自己过来了。”苏晚山回答道，他看着那个医生问：“医生，我儿子的伤多久能好啊？”
“伤口得两三周能愈合，但是可能会留疤。他伤口虽然不深，但是挺长的一道口子。”医生回答道。
“那怎么办啊。你看我儿子这白净的胳膊，留疤得多丑啊。”苏晚山开玩笑道。
“得了吧别说了，恶心死了。”苏堇离他远了一点儿，不想再听他说乱七八糟的话。
—
似乎是因为夏天到来，夜晚的温度也让人感觉没有那么舒适了，只觉得十分烦躁。
“叩叩……”
“是小江呀。”
“二叔，我哥去哪儿了？”
“在他自己房间里。你找他有事吗？”
“嗯，我听黎兮说他受伤了，所以来看看他，顺便帮他把作业也带来了。”
“那你去吧。”
—
“我觉得她的室友是知道点儿什么的，她好像很希望我去调查这件事，但是她又什么都不说。这可怎么办？”手机里传来黎百川的声音。
“……还是要打心理战。”苏堇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或者我觉得，应该找个跟她一样的小女孩来劝劝她。我一个大男人，她还是有点儿害怕。”
“难道要王阿姨也去？”苏堇皱着眉头问。
“她要是知道这件事，肯定不会让我继续查下去的。”黎百川长叹了一口气。
“王阿姨不是那种人，她很正直。”
“但是前提是，这件事情已经对我们家造成了严重的影响。她时常说‘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独善其身都做不到的话，她不会去涉险。”黎百川很严肃地回答道。
“那怎么——”
“——哥，你在里面吗？”
“夏小江？”
苏堇放下手机去开门，然后发现夏小江抱着他家的小废物现在门口，当自己家似的走了进去。
“你在跟谁打电话吗？”夏小江问。
“没什么事。”
夏小江坐在飘窗上看着他：“你的伤没事了吧？”
“没事。”苏堇回答道。
夏小江？她倒是很符合黎百川所说的人，但是……真的值得让她去冒险吗？
已经牵扯到这么多人，他也不知道黎百川最终能不能能那个姑娘那里拿到什么有用的线索。若是走错一步，最后只能满盘皆输。
“哥？哥？你在想什么啊？……”夏小江发现他有些心不在焉。
“小江！叔母给你们洗了一些水果。”何萍端着一份水果走了进来，越过苏堇放在了他的书桌上。
“谢谢叔母！”夏小江赶紧站起来，却发现苏堇面无表情地盯着那个果盘，她还以为是因为苏堇觉得他妈妈偏心，但是接着她注意到了下面压着的几张稿纸，看清上面的五线谱后，她赶紧把果盘端起来，把那几张稿纸抽了出来。
“啊，谢谢叔母！您太客气了……”夏小江尬笑着看着何萍，伸手拿抽纸擦干了稿纸上的水渍。
“不客气，你就把这里当成自己家。想吃什么跟叔母说一声，叔母去给你做。”
“不用了叔母，我晚上在学校吃过饭啦，现在还不饿……我这……来找堂哥有事要商量……”
“哦，好，那你们慢慢聊，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何萍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房间。苏堇跟过去要把门关上，然而何萍回过头看他一眼：“这个门还是敞着吧。”
“……”
待何萍走远了，夏小江把那几张稿纸递给他说：“重要的东西就不要随便乱放啊！”
“平时他们不会来我房间。”苏堇回答道。
“这是你写的谱子吗？好厉害。”
“嗯。”
“其实有点儿想象不到，你竟然还会作曲。”
“……嗯。”
“我觉得你可以试试走音乐生的路线啊，发挥特长。”
“……嗯。”
“你‘嗯’什么呢，是不是压根没听我说话？”
“嗯。”
“喂！”夏小江突然放高了音量，苏堇瞬间回神：“啊？什么？”
“我说你心不在焉的，在想什么？”夏小江皱着眉头问。
“……没什么。”他伸手拿了一颗樱桃放在嘴里，然后坐在了椅子上。
夏小江拉着他的椅子向后倾：“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苏堇犹豫了一会儿，扭过头去看着夏小江：“……小江，我问你你个问题。如果有机会让你替一个冤死的姑娘讨回公道，你愿不愿意去？”
苏堇认真地看着她，继续说道：“尽管那个姑娘跟你没有任何关系，甚至可能这件事会让你陷入危险，你愿不愿意去？”
“我当然愿意了。”夏小江说。
“为什么？”他问。
“追求正义是我们每个人的诉求。或者就像你说的‘自己觉得伟大’，就算是为了满足自身的道德感，我也愿意去。”夏小江回答道。
“……那好，接下来我要请求你帮我做一件事，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拒绝。但是为了你的安全考虑，在这件事情结束之前，希望你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任何人。”
而此时的黎兮坐在书桌前，正在小心翼翼地拼凑着被苏堇撕碎的信纸。他仔细端详着那些横钩撇捺，试图让它们拼成一段完整的话。
—
对于苏堇，夏小江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她总是不明白这个家伙在做的事情。
——自相矛盾。
明明教育她不能用暴力解决问题，但是他自己却总是在做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事。
“我们不该去学校里吗？”夏小江问。
“他们毕业生已经放假了，所以黎叔叔去她家里找的她。”苏堇回答道，“让你参与进来有些冒险，但是你放心，我会保护好你的。”
“哥哥保护妹妹，那不是理所当然吗？哼，不过你别忘了我的条件。”夏小江笑了笑。
“参加社团文化节。”苏堇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于是他们乘三个多小时的高铁来到了被害人室友所在的市区，又乘车一个多小时的汽车去了她所在的小县城。
夏小江目不转睛地看着窗外一望无际的金黄色麦浪，她被这片广阔的平原所吸引，一路上拿手机拍了很多照片。相比一旁神情严肃的苏堇，她更像是去旅游的。
“好想去旅行啊。”夏小江说，“回国之后，我都没有出去玩过。”
坐在她旁边的苏堇突然开口：“夏小江，感觉你很容易被拐卖。”
夏小江：“？”
汽车行驶到目的地，苏堇打开车门走下来，然后去另一边接夏小江下车：“走，我带你去见买家……不，黎叔叔。”
“别乱开玩笑！”夏小江没有拉他的手，而是伸手要给他一拳，但是被他接住了。
“我没开玩笑，夏小江。我是说你太信任我了，甚至不跟爸爸妈妈说一声就跟着我来到这个地方。”苏堇轻叹了一口气。
“因为你是我哥我才相信你好吧！”夏小江嗔怪道，然后指着他们身后的一辆车，上面坐着她的几位保镖：“而且你猜猜，咱们两个谁卖谁？”
“……”苏堇耸了耸肩，接过了她递过来的背包。
黎百川很快从宾馆走出来，见到夏小江，黎百川的眼睛都闪烁了起来。
“黎叔叔，这就是夏小江，我的……堂妹。我把事情的经过都告诉她了。我相信她可以帮忙说服那个姐姐。小江，这位就是黎兮的爸爸。”
“黎叔叔好。”夏小江礼貌地说。她曾经阅读过黎百川写的学术论文，很尊敬这位学识渊博的大学教授。
“好好，真是麻烦你了，小江。真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们。”黎百川感激地握着她的手。
“不用谢，黎叔叔。我也很想帮那位姐姐，还有黎兮也是我的朋友。我也不想看到他们再受到伤害。”夏小江说。
“那行，我们先上去说。”黎百川领着他们去了房间里。
—
“那个被害的小姑娘叫李晴晴，她的那个室友叫柯冉。我昨天去柯冉租住的地方去找她，想再去询问她关于李晴晴同学的事。我感觉她想说什么，但是她很犹豫，所以到最后什么也没问出来。”黎百川说。
“柯冉姐姐学的什么专业呀？找到工作了吗？”夏小江问。
“是学科语文，已经入职了当地高中学校。”黎百川回答道。
“那她跟晴晴姐姐的关系怎么样啊？”夏小江又问。
“关系还不错。”
“好——那我大概知道该怎么做了。”夏小江眯了眯眼睛。
“有办法了？”苏堇问。
“办法？道德绑架呗。能有什么办法。”夏小江站起来，伸手拍了拍苏堇的后脑勺，已经等不及了：“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吧。”
“……”
医师小心把苏堇的校服衣袖剪开，血已经快止住了，暗红色的血块将校服和血肉糊在了一起。
“同学，你这伤口是怎么回事啊，这么严重？是不是被刀划了啊？”医师面色凝重地帮他处理伤口，“这是被人勒索的话，还是报警比较好。”
“……”
他反手撑着下巴遮住自己的嘴巴望向别处，完全不理会医师的话，微皱的眉头倒是看得出他还是觉得疼的。
“哎，幸好没伤到静动脉。小同学，我得给你伤口消毒，可能会很疼，你忍着点儿。”
他点了点头。
黎兮看着他的伤口，缓缓站起了身子，找到一间无人的房间，坐在病床上给苏堇的爸爸打电话。在确保他会来之后，黎兮给他自己的爸爸也打了一个电话。
然而黎百川的电话依旧无人接听。
他回到事发的小巷，蹲在地上捡起来被风吹散的碎纸片，装进了书包的小口袋里。直觉告诉他，这封信里有什么不能让他知道的东西，所以苏堇才会把它撕碎。
再次回到诊所的时候，伤口已经缝合完毕了，苏堇的胳膊上被缠了好几圈纱布。
黎兮走到苏堇面前，长叹一口气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我知道你想骂我。别再演了，演这么多年挺累的。我早就说，比起唱歌你更适合去演戏。”
“哼。”黎兮轻笑了一声，吹了吹自己额前的刘海，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摇了摇头。
“你不用觉得我是为了你去冒险而自责，我是为了我自己。”苏堇说，“或者说，这么做我很开心。”
“我知道，我知道。你早就想死了对不对，但是这就是你所说的‘让自己变得伟大的事’？恕我直言，没有什么比平白无故捅死自己更蠢的事了。”黎兮完全不想正眼看他。
“哈哈……”苏堇干笑了两声。
—
“能站出来保护朋友，你很勇敢。”
“我不是小孩。用不着这么夸奖我。”苏堇抬头看着他。
纱布包裹着他的伤口，白色衬衣上的斑斑血迹格外刺眼。苏晚山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他肩膀上。
“那么看来，我们两个的谈话好像没有起到任何效果。”苏晚山坐在他身旁看着他。
“我妈呢？”苏堇问。
“我怕你们俩又吵架，就没告诉她，自己过来了。”苏晚山回答道，他看着那个医生问：“医生，我儿子的伤多久能好啊？”
“伤口得两三周能愈合，但是可能会留疤。他伤口虽然不深，但是挺长的一道口子。”医生回答道。
“那怎么办啊。你看我儿子这白净的胳膊，留疤得多丑啊。”苏晚山开玩笑道。
“得了吧别说了，恶心死了。”苏堇离他远了一点儿，不想再听他说乱七八糟的话。
—
似乎是因为夏天到来，夜晚的温度也让人感觉没有那么舒适了，只觉得十分烦躁。
“叩叩……”
“是小江呀。”
“二叔，我哥去哪儿了？”
“在他自己房间里。你找他有事吗？”
“嗯，我听黎兮说他受伤了，所以来看看他，顺便帮他把作业也带来了。”
“那你去吧。”
—
“我觉得她的室友是知道点儿什么的，她好像很希望我去调查这件事，但是她又什么都不说。这可怎么办？”手机里传来黎百川的声音。
“……还是要打心理战。”苏堇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或者我觉得，应该找个跟她一样的小女孩来劝劝她。我一个大男人，她还是有点儿害怕。”
“难道要王阿姨也去？”苏堇皱着眉头问。
“她要是知道这件事，肯定不会让我继续查下去的。”黎百川长叹了一口气。
“王阿姨不是那种人，她很正直。”
“但是前提是，这件事情已经对我们家造成了严重的影响。她时常说‘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独善其身都做不到的话，她不会去涉险。”黎百川很严肃地回答道。
“那怎么——”
“——哥，你在里面吗？”
“夏小江？”
苏堇放下手机去开门，然后发现夏小江抱着他家的小废物现在门口，当自己家似的走了进去。
“你在跟谁打电话吗？”夏小江问。
“没什么事。”
夏小江坐在飘窗上看着他：“你的伤没事了吧？”
“没事。”苏堇回答道。
夏小江？她倒是很符合黎百川所说的人，但是……真的值得让她去冒险吗？
已经牵扯到这么多人，他也不知道黎百川最终能不能能那个姑娘那里拿到什么有用的线索。若是走错一步，最后只能满盘皆输。
“哥？哥？你在想什么啊？……”夏小江发现他有些心不在焉。
“小江！叔母给你们洗了一些水果。”何萍端着一份水果走了进来，越过苏堇放在了他的书桌上。
“谢谢叔母！”夏小江赶紧站起来，却发现苏堇面无表情地盯着那个果盘，她还以为是因为苏堇觉得他妈妈偏心，但是接着她注意到了下面压着的几张稿纸，看清上面的五线谱后，她赶紧把果盘端起来，把那几张稿纸抽了出来。
“啊，谢谢叔母！您太客气了……”夏小江尬笑着看着何萍，伸手拿抽纸擦干了稿纸上的水渍。
“不客气，你就把这里当成自己家。想吃什么跟叔母说一声，叔母去给你做。”
“不用了叔母，我晚上在学校吃过饭啦，现在还不饿……我这……来找堂哥有事要商量……”
“哦，好，那你们慢慢聊，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何萍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房间。苏堇跟过去要把门关上，然而何萍回过头看他一眼：“这个门还是敞着吧。”
“……”
待何萍走远了，夏小江把那几张稿纸递给他说：“重要的东西就不要随便乱放啊！”
“平时他们不会来我房间。”苏堇回答道。
“这是你写的谱子吗？好厉害。”
“嗯。”
“其实有点儿想象不到，你竟然还会作曲。”
“……嗯。”
“我觉得你可以试试走音乐生的路线啊，发挥特长。”
“……嗯。”
“你‘嗯’什么呢，是不是压根没听我说话？”
“嗯。”
“喂！”夏小江突然放高了音量，苏堇瞬间回神：“啊？什么？”
“我说你心不在焉的，在想什么？”夏小江皱着眉头问。
“……没什么。”他伸手拿了一颗樱桃放在嘴里，然后坐在了椅子上。
夏小江拉着他的椅子向后倾：“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苏堇犹豫了一会儿，扭过头去看着夏小江：“……小江，我问你你个问题。如果有机会让你替一个冤死的姑娘讨回公道，你愿不愿意去？”
苏堇认真地看着她，继续说道：“尽管那个姑娘跟你没有任何关系，甚至可能这件事会让你陷入危险，你愿不愿意去？”
“我当然愿意了。”夏小江说。
“为什么？”他问。
“追求正义是我们每个人的诉求。或者就像你说的‘自己觉得伟大’，就算是为了满足自身的道德感，我也愿意去。”夏小江回答道。
“……那好，接下来我要请求你帮我做一件事，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拒绝。但是为了你的安全考虑，在这件事情结束之前，希望你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任何人。”
而此时的黎兮坐在书桌前，正在小心翼翼地拼凑着被苏堇撕碎的信纸。他仔细端详着那些横钩撇捺，试图让它们拼成一段完整的话。
—
对于苏堇，夏小江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她总是不明白这个家伙在做的事情。
——自相矛盾。
明明教育她不能用暴力解决问题，但是他自己却总是在做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事。
“我们不该去学校里吗？”夏小江问。
“他们毕业生已经放假了，所以黎叔叔去她家里找的她。”苏堇回答道，“让你参与进来有些冒险，但是你放心，我会保护好你的。”
“哥哥保护妹妹，那不是理所当然吗？哼，不过你别忘了我的条件。”夏小江笑了笑。
“参加社团文化节。”苏堇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于是他们乘三个多小时的高铁来到了被害人室友所在的市区，又乘车一个多小时的汽车去了她所在的小县城。
夏小江目不转睛地看着窗外一望无际的金黄色麦浪，她被这片广阔的平原所吸引，一路上拿手机拍了很多照片。相比一旁神情严肃的苏堇，她更像是去旅游的。
“好想去旅行啊。”夏小江说，“回国之后，我都没有出去玩过。”
坐在她旁边的苏堇突然开口：“夏小江，感觉你很容易被拐卖。”
夏小江：“？”
汽车行驶到目的地，苏堇打开车门走下来，然后去另一边接夏小江下车：“走，我带你去见买家……不，黎叔叔。”
“别乱开玩笑！”夏小江没有拉他的手，而是伸手要给他一拳，但是被他接住了。
“我没开玩笑，夏小江。我是说你太信任我了，甚至不跟爸爸妈妈说一声就跟着我来到这个地方。”苏堇轻叹了一口气。
“因为你是我哥我才相信你好吧！”夏小江嗔怪道，然后指着他们身后的一辆车，上面坐着她的几位保镖：“而且你猜猜，咱们两个谁卖谁？”
“……”苏堇耸了耸肩，接过了她递过来的背包。
黎百川很快从宾馆走出来，见到夏小江，黎百川的眼睛都闪烁了起来。
“黎叔叔，这就是夏小江，我的……堂妹。我把事情的经过都告诉她了。我相信她可以帮忙说服那个姐姐。小江，这位就是黎兮的爸爸。”
“黎叔叔好。”夏小江礼貌地说。她曾经阅读过黎百川写的学术论文，很尊敬这位学识渊博的大学教授。
“好好，真是麻烦你了，小江。真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们。”黎百川感激地握着她的手。
“不用谢，黎叔叔。我也很想帮那位姐姐，还有黎兮也是我的朋友。我也不想看到他们再受到伤害。”夏小江说。
“那行，我们先上去说。”黎百川领着他们去了房间里。
—
“那个被害的小姑娘叫李晴晴，她的那个室友叫柯冉。我昨天去柯冉租住的地方去找她，想再去询问她关于李晴晴同学的事。我感觉她想说什么，但是她很犹豫，所以到最后什么也没问出来。”黎百川说。
“柯冉姐姐学的什么专业呀？找到工作了吗？”夏小江问。
“是学科语文，已经入职了当地高中学校。”黎百川回答道。
“那她跟晴晴姐姐的关系怎么样啊？”夏小江又问。
“关系还不错。”
“好——那我大概知道该怎么做了。”夏小江眯了眯眼睛。
“有办法了？”苏堇问。
“办法？道德绑架呗。能有什么办法。”夏小江站起来，伸手拍了拍苏堇的后脑勺，已经等不及了：“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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