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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遇见

    薛胥英勇地上前为正在进行众人口中“狡辩”的卢蔓说话,撒谎称,“是我把外套弄脏了,才叫人来拿去洗的。”众人这才作罢,毕竟这是薛胥所拥有的价值昂贵的服装,只要他不追究承办方的责任,那么便无人需要推托。可后来这件西装被现场一位走秀男模送回,其称,“我拿错了,我以为这是我的演出服。”卢蔓与薛胥再度成为人潮焦点。

    此后,薛胥英雄救美的事迹广为晚会工作人员知。两人在路上碰面时,再也不能若无其事地擦身而过;同学们总会起哄,“胥,快看,你老婆。”、“蔓蔓,英雄救美的薛胥,他在偷看你。”

    这些话听多了,薛胥对卢蔓的注意力相应增加,对她的了解也从一无所知到逐渐熟悉。卢蔓是个外表容易令人流连,内在也容易令人忘返的女孩,吸引不少男孩的关注,但对待一切淡淡然的态度,也令不少男孩知难而退,毕竟谈恋爱是因两情相悦而欢喜相处,而不是满头大汗以求美人一笑。

    卢蔓越给人难以接近的感觉,越令薛胥产生好奇。他承认一开始追她时,并不带有强烈的非她不可的爱情,几乎是在来自四面八方的怂恿与从天而降的好感双重洗刷下,迈开第一步的。追卢蔓并不是一件太容易的事,但他表现出的坚持就像学习专业课一般强硬,从试探到深入再到非她不可,这是他意料不到的发展。他到勤工俭学中心陪她打工;他到她的专业课上陪她听课;他到图书馆陪她看书;他到操场陪她慢跑;他到宿舍楼下为她送饭。尽管如此,卢蔓依旧没有给予准确的答复。

    转折点在大二那年,卢蔓突发阑尾炎,因囊中羞涩,本打算捱捱痛将这场病熬过去,直到痛到晕厥,被薛胥抱到医院做了手术;术后,她躺在床上,因疼痛而皱着眉,直到泪流满面,眼前的世界中,仅有那么一个影影绰绰的男子。

    薛胥走到她身边,坐在高级病房内柔软的沙发上,握起她的手,算是欺负她无力挣扎,“卢蔓,我要留在你身边,永远。”那时,薛胥对她已不仅是好奇与好感,她的坚强、智慧与追逐梦想的决心等已彻底虏获他的心,他承认自己已陷入矫情得非她不可的境界了,他必须守护这个傻姑娘一辈子,他绝不让她再有机会因为任何问题而伤害自己。

    卢蔓哭得更凶了,因此扯得伤口愈加疼痛;疼痛过后迎来了晴天,她的身边从此多了一个薛胥。他爱她、宠她、护她,像是亏欠了她一生般。

    她仍在住院的那一晚,他彻夜守在她身旁。

    她问他,“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骄傲、懒惰并且自私,你会不会后悔这段时间的付出?”

    他摇了摇头,“不会。趁你睡觉的时候,我握手了、拥抱了,还深吻了,一点也不亏,更何况我绝不会后悔。你骄傲,我当你的粉丝;你懒惰,我勤快点;你自私,那么我无私地为你铺路。我眼光很准的,不止是看艺术品,看女人也是。”

    她笑了,她当然相信他不会乘机那么做,“好,那我尽量让自己增值,不让你为这个选择后悔。”她对他早已动心,只是始终不确定这位名叫薛胥的追求者能够坚持多久,若只是一时兴起,她的接受便会成为笑柄,所以她始终不动声色,在等待未知的结果定型。别无方式,只能等待。而如今,她不知道自己等来的究竟是不是结局,但他在此处,她想紧紧抓住这只手,至少在此刻,不肯丢失他。

    他俯下身,亲吻了她。第一个吻,甜到宇宙尽头。

    多年后,再回望曾经走过的路,感叹在那当下,着实想不到因那微小的插曲,最终铸就了一场完满得无可比拟的结局。

    第二日,薛胥照常送卢蔓上班。

    刚在办公室坐下不到十分钟,卢蔓便接到了一通电话。来电者是大楼保安,其称有位名叫“罗昊”的来访者要找姜禾。姜禾今天外出办事,曹琳琳亦陪同曹森森到出版社谈合作,接待罗昊的任务自然而然落到了卢蔓的肩膀上。

    卢蔓先联系了姜禾,得知罗昊前来公司的目的:因之前签售会公司还有部分物品落在书店,今日罗昊亲自将物品送回。

    卢蔓走到楼下时,见到搬着两大箱物品的罗昊,赶忙上前接了一箱;罗昊想阻止,但双手都被沉重的箱子所控制,只能任由卢蔓逞强。

    卢蔓将罗昊领到杂物间门前,将箱子放到地面上,从口袋中掏出刚才拿到手的钥匙,她进公司的时间不长,这是头一回接触杂物间。因此在她打开锁,推开门,见罗昊走进屋内,而架子上的重物因被推到底的门碰撞朝下坠落时,亦毫无准备,她的第一反应是救人,连忙伸出手一把抓住罗昊的手臂,使劲全身力气,憋得满脸通红地将他往外拉扯;罗昊反应快,下意识朝后退,逃过了这一劫。

    “砰”的一声,架子上的纸箱落地,里面传来玻璃碎裂声。

    “对不起啊……让你受惊了。”卢蔓瞳孔里的惊吓还未散去,一颗心还在怦怦直跳中。

    罗昊也松了一口气,他感受到卢蔓刚才使的劲,此时见她一手通红,对她甚是佩服,“该道歉的不是你,是在杂物间内摆放物品的人;你已经帮到我了,如果不是你突然抓住我的手臂,我不会这么快意识到有危险发生了,谢谢。”

    卢蔓的心跳逐渐恢复正常,她伸出手,拨了拨凌乱的头发,“这是我的义务。”她走上前接过罗昊手中那箱物品,站在门口确认杂物间内再无其他危险后,将它们收了进去。

    卢蔓按照公司要求邀请罗昊到茶水间喝杯茶再走。罗昊拒绝了。

    “书店那里怕忙不过来,我要回去了。”罗昊望向卢蔓的眼神时,从陌生的平淡到增添了一丝敬意。他又望了一眼杂物间落地的箱子,“这东西是自己碎的,和你无关,如果需要证人,随时联系我。”

    卢蔓按照公司待客要求,将罗昊送到楼下。

    下午,曹琳琳回公司听说罗昊来过时,扶着墙痛心疾首;得知是由卢蔓接待时,赶忙跑到她办公桌旁连问,“他来干什么?他问起我了吗?他有没有让你留什么话给我?”

    虽然有些残忍,但卢蔓还是告诉她实话,“没有。”

    曹琳琳沮丧地转身离开。

    曹森森不知从哪里窜出来,跟在她后面,数落道,“又偷懒,整天这么没精神,要干什么工作?我今年可是帮你争取了不少机会,有时间多琢磨琢磨客户的要求,别整天罗昊长罗昊短的,该是你的会是你的。”

    曹琳琳顶嘴道,“那我光坐在这里怎么知道他是不是我的?”

    曹森森一时语塞,想了半天才回答上,“缘分,知道吗?人家要真跟你有缘,你躺在这里他也会从天而降。”

    曹琳琳回过头冲她吐了吐舌头,“胡说八道,当初不就是你主动追的姐夫。”

    曹森森将她推进办公室,门轻“砰”一声,将两姐妹的世界阻挡在外面的热闹之外。

    有个兄弟姐妹真好,卢蔓感叹。

    下午,韩天涯约姜禾讨论下一场签售会事宜时,卢蔓被带上了。

    薄暮时,卢蔓懒洋洋地背着包打开副驾座的门,坐到副驾,靠在座椅上,眯着眼问薛胥,“胥胥,我下个月要到X城出差,你去不去?”

    薛胥想也不想,便回答,“去。”

    卢蔓并没有觉得意料之外,只佯装吃醋地问,“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他?”

    薛胥再次想也不想,便回答,“主要为了你。”

    卢蔓对这一答案并不感到满意。

    “那……你们见面,是不是,”卢蔓想起这件事,显得忧心忡忡,“是不是打算喝酒?”

    薛胥一怔,竟毫无意识地咬了咬唇,“不喝吧……”

    卢蔓望向他的双眸柔和而同情,“可怜的胥胥,你是多么爱酒的男人,委屈了这么多年。”

    薛胥耸了耸肩,“命中注定。”

    薛胥发现自己太久没有陪卢蔓出去游玩了,两人从相识到今日,斗转星移,他的事业逐渐发展,但每一次成功的喜悦都不及拥抱卢蔓的幸福。他始终想多花些时间陪她,可她却又总是拒绝,让他安心工作。过去碍于她心中的坎,令她不愿踏出一步,如今阻碍暂解,他要还她一个全新的世界。

    他将工作与活动都安排在这个月,以备下个月初能够心无旁骛地陪老婆出差,并与S城的兄弟苏铭来场君子之约。

    他发现自己心怀的期待比小时候盼望春游日子到来还疯狂。

    结束工作前的最后一场活动是参与拍卖会,他看中了一副英国画家的画作,他觉得图上的男子与兄弟苏铭有些神似,决定若价格合适便买下,作为这次碰面的礼物。

    可当他到拍卖会现场,见到那幅画时,便觉得那股神似被消灭了。之前隔着手机屏幕看时,或许添了些主观想象,当真迹放大摆在他眼前时,虽还是那名美男子,但与苏铭没有瓜葛。

    考虑到画家的地位、图画的含义以及各方面与价值有关的因素,薛胥还是在心中设想了一个价位,如果低于这个价格,他愿意拍下。

    此次拍卖采用的是英格兰式拍卖。薛胥没有马上竞价,而是在几位竞买人于起叫价的基础上抬高部分数额后,才参与其中。

    曹琳琳得到拍卖会的礼仪这一兼职机会后,迫不及待为自己买了一件礼服,但现场工作人员却要求她们穿上统一的青色长礼服,她大失所望;不得已穿上统一服装,打算展示自己的魅力时,却发现无论她如何搔首弄姿,下面那群人的目光仅集中在拍卖品上。

    曹琳琳沮丧极了。礼仪被分配成两队,站在拍卖台的两侧。站在一众美女中,她的样貌也不再那么突出,她只能无奈地将目光游移在台下,忽然,她捕捉到了熟悉的两张脸。

    “100万。”

    “200万。”

    “300万。”

    “400万。”

    “500万。”

    “600万。”

    当对方愿意出价到600万时,薛胥放弃了。他对这幅画的价值仅估算到550万,他终究是个商人,在明知利益会得到折损的情况下,绝不会意气用事。

    曹琳琳望着这一幕目瞪口呆。身旁的领队戳了戳她的腰,“注意表情。”她才回过神来,怀疑自己做了一场梦,否则怎会见到卢蔓的老公与罗昊正在竞买一幅画?还开口都是百万。罗昊是富二代?有这个可能;但卢蔓的老公呢?他不是在拍卖行工作吗?哇!她发现了行业潜规则,原来是靠内部员工抬价;怪不得卢蔓说出老公的职业时犹犹豫豫,原来是因为难以启齿。

    可是,她老公犯别人也就算了,凭什么让她的罗昊当冤大头?

    曹琳琳不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