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醉后
签售会的前一夜，薛胥依旧在兄弟家中霸占电脑。苏铭百无聊赖地将罗昊送来的画取出，摆在薛胥面前，试图分散他的注意力，“胥胥，你帮我看看这幅画的市值多少，虽然有点不道德，但放在家里确实没用处，不如变现。”
薛胥正好将一本漫画看完，还是没有找到符合内容的目标。当稍作休息，他转头望向苏铭手中的画，当望见这熟悉的画作时，心中不免一惊。
“我本来打算买这幅画送给你，我在新闻上看到这幅画的时候，觉得里面的人跟你有些神似，但到现场看实物时，这种感觉破灭了。有人出了比我预期更高的价，我就放弃了。”薛胥如是说。
“放弃得好！”苏铭感叹，“要是你送的，我还真不方便卖，否则被我妈知道了，肯定罚我睡仓库去，没水没饭的，还一定不准任何人帮我。”
“这幅画……”
“就你刚来我家抢电脑那天，不是有个哥们儿上门吗，就是他送的。”苏铭扶画的手觉得有些酸楚，便让画靠在了床沿，自己则坐到电脑桌边的沙发上，“人家是好意，但也是受了父母的旨意，不是那么纯粹了，我吧，真对这些艺术品不感兴趣，不如拿来变现，还能考虑自由地做点其他投资呢，说实话，我最近对旅游公司很感兴趣，但是我爸妈肯定不会支持我，你懂的，我的经济其实到现在还是被他们管控，手上没什么闲钱……”
薛胥盯着那幅画看了片刻，眼珠轻轻一转，嘴角微微勾起，“那卖给我，我来挖掘它的价值。我出这个数。”他比出一只手掌，这个价格十分合理，若让苏铭单独放在市场上贩卖，售出价格必然不足这个数字的一半。
苏铭并不了解该市场的行情，望着薛胥手掌，却自动将之扣减两个零，便昂起头，嘟嘴，“不行，太廉价了，再高点。”
薛胥眼里闪过狡黠，依旧是微微的笑容，“嗯，那算了，我自己联系苏伯母。”他当然不会这么做，不过是逗他。
“别、别、别。”苏铭冒了一头冷汗，“好啦，好啦，你怎么这么奸诈？哼！”若被苏母知道薛胥喜欢儿子手中的某幅画，那必定双手送上，怎可能还谈什么价格？另外，他还要冒着被送到仓库去的风险。
薛胥耸了耸肩，将目光移回桌面，继续开始下一步漫画的欣赏兼查找。他已完成三分之二的工作量，等他查完剩下的三分之一，便能得到他问题的解答。
他犹记得那晚江若衫道出的那番话，“当时，我以执扶rs的笔名在杂志上连载过四格漫画，但是漫画的内容确实不太成熟，因此，我收到了许许多多的批评意见，对画画更加没兴趣了。你知道我从小就不喜欢画画的，可爷爷一直逼我走这条路，压了我那么多年，结果发现我还是对这件事无法提起足够的热情，才终于放弃，并且同意让我出国学法律，但要求我出国前必须拿一本漫画稿给他，我只好敷衍地画了一本，我自己也认识到挺差劲的，但爷爷不挑，还送到苏铭哥的公司，要他们根据剧情写首歌词，出版是出版了，但是效果不佳，没有再版，到现在市面上估计买不到了。爷爷不是很开心……哎，你知道的，爷爷他很爱面子，他希望我能为江家争口气，可是我真的做不到，他还是指望我当个大律师好了，哈哈，这个比较现实。不过，现在的他呀，终于像个正常的老人，好好享受退休生活，吃喝玩乐了，还有点小孩子脾气，挑食！我现在每天都要监督他不能摄入过多的糖分。”
她说得轻快且诚恳，叫人难以认为她在说谎。
三分之一，只需再进行三分之一。可这其中，似乎有点不对劲，他脑袋中那根迷迷糊糊的筋却抽动着让他不要停止脚步，朝着这一方向疯狂地冲下去，其余的筋弦困得无力挣扎。
苏铭望着脚边那幅画，又望向薛胥的背影，脑子大转，忽然得意一笑。他偷偷摸摸地取来一瓶酒，倒入玻璃杯中，再混入足以遮挡其气味的凉白开，随后殷勤地送到薛胥桌边，“给你杯水，免得你到我妈面前状告我待客不礼貌！”
苏铭显然为方才的事“耿耿于怀”，想了个“报复”的方法，当然啦，他不会太过火，至少在薛胥酒醒之前，他会寸步不离的……
薛胥并没有多想。他远离酒太长时间，不具备判断出水中掺杂品的能力，他继续认真工作，过了片刻，拿起水杯品了一口，微甜，再来一口，缓解口干舌燥，继续工作。
狂喜得几乎不能自己的苏铭捂住嘴巴，快了，就快了，一切都要顺利地完成了。
和缓的风在室内游动。
苏铭笑够了，搓了搓自己的手。
室内如同平静的湖面，不，应该是酒池，他最钟爱的酒池。
苏铭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便拿起那瓶只减少一小口的酒，拧开盖子，使劲地拧开，再将打开的瓶口凑近嘴边。
“酒。”淡淡的一声，像是从屋檐飘来。
苏铭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望向薛胥。刚才那声是薛胥发出的。他发现薛胥的手已没有放在鼠标上，虽然屏幕上依旧是彩色的漫画稿。
“你说‘酒’？”苏铭的声音揉着颤抖。
薛胥忽然站起身，旋转椅朝后滑动了几米。他转过身，满眸注满激动，目光集中在苏铭手中的酒瓶上。
苏铭的手居然不由自主地发颤了，不一样，和他多年前遇见的酒后的薛胥不同，那回，薛胥分明只是抛下手头上一切工作，豪迈地与他畅谈无忧无虑的人生，还允诺了要与他一路向北旅游，可爱得离谱，怎会是眼前这处于疯狂边沿的模样？
薛胥微微低下头，瞪向苏铭，那双眼睛惊悚得像是恐怖片中夜半浮现在水池中的倒影，还有嘴角扬起的不可一世的笑容，像是对准逃不掉的猎物，只差他接近，再一口吞下，嚼烂骨头般。
“把酒给我。”薛胥冷冷地说。
苏铭皮笑肉不笑地站起身，乖巧地将酒瓶递到他手上，眼睁睁看着他昂起头，将它灌入口中。
“那个……你不继续工作了吗……？”苏铭嗫嚅问道。
薛胥将那瓶酒喝完后，将酒瓶扔到身边的纸篓桶里，并伸出舌头舔舐嘴角残留的美味的酒，尔后才慢条斯理地回答他，“工作什么？”他指了指电脑屏幕，“看漫画？拜托，我是个成年男人，对这种东西一点兴趣都没有。工作？拜托，谁有兴趣在这种闷骚的夜工作？成年男人的夜生活需要什么？美酒！美食！美女！懂不？还有没有酒，快拿来。”
话刚落音，薛胥像是嗅到了猎物似的，迈开脚步走向客厅；苏铭瞪大好奇的双眼，突然“呵呵”笑了两声，赶忙抓起地面上的画跟着跑出来。
两人围坐在堆满酒瓶与零食的桌边。薛胥毫不客气地享用桌上的食物。
“我等你好久了……”苏铭与他干杯后，居然泪光闪闪。他的酒友薛胥，不爱严肃工作，挚爱追求自由松懈状态的薛胥。当然，他不会忘记自己的小目的，反正这位兄弟不缺钱，他趁着聊天空隙，指了指地面上那副已经被展开的画，“兄弟，你最仗义了，我把那副画卖给你，只要五十万，要不？我们马上签约，这幅画在市场上的价格可是要翻不知多少倍哦。”他知道这时候的薛胥并没有鉴定画作价值的能力。
可他还漏猜了一点，不止是丧失鉴定能力，他压根连兴趣都被碾碎了。薛胥瞥了一眼地上那副东西，轻蔑一笑，“什么垃圾东西，免费送我我都不要。”
苏铭失败了。那便喝酒吧，有个酒友总是好的。
干杯，敬易醉的兄弟；干杯，敬他要“廉价”卖出的画；干杯，敬他们几乎聊不到一块儿的话题。怪哉，这位兄弟这些年究竟经历了什么，不过结了婚，怎突然对什么共同旅游、彻夜不归、竞技游戏毫无兴趣了，就像心里有什么牵挂似的，不愿离开舒适的惯常的安全区。
时间匆匆流过，将近十一点钟时，薛胥的电话响起了。他瞥了眼手机，咬了咬嘴唇，接起电话。
“胥胥。”
他故作严肃道，“喂，哪位？”
卢蔓吃惊于对方的态度，“你是薛胥？”可这声音分明是薛胥无误呀，她检查了屏幕，拨出来电的备注是胥胥。
薛胥伸出手搓了搓鼻子，“对，我是薛胥。”
卢蔓隐隐有些不安，“你和苏铭在一起？”
“嗯，对。”
“你们喝酒了？”
“嗯，对。”
卢蔓在心底重重叹了口气，温柔说道，“那麻烦你把电话拿给苏铭。”
“为什么？你要跟他说什么？”
卢蔓咬咬牙，无奈地闭上眼睛，又无奈地睁开，“你先把电话给他。”
“不要，”薛胥笑了一会儿，将手机放到眼前，看着屏幕上硕大的“老婆”二字，又将手机拿到耳朵边“除非……你叫我一声‘老公’，声音要娇柔一点，足以感动我，我才听你的。”
苏铭张大嘴巴，心想大事不妙，他本以为那么一丁点酒只够让薛胥醉几个小时，等卢蔓来唤薛胥时便能将他意识清醒地送回去，可他完全没有意料到随后事态会发展成薛胥主动要酒，而自己竟也绕入这特殊的剧情中一路走到现在。
卢蔓清了清嗓子，忍住心中的一切情绪，娇娇地喃了一声，“老公。”
“哈哈哈哈哈哈……乖老婆……”薛胥敲了敲酒瓶，“我的蔓蔓，我知道你是我老婆，可是我就想听你这么娇柔地叫，哈哈哈哈哈……”
“……”卢蔓咬住嘴唇，片刻，“可以把手机给苏铭了吗？”
薛胥翻脸迅速，忽然不悦，“为什么？你要跟他说什么？我不要，不要你跟其他男人说话。”
“我只是想让他告诉我你们在哪里，我去接你。”卢蔓冷静地回答。
“好吧。”薛胥摁下公放，将手机递到苏铭面前。
苏铭战战兢兢地接过手机，愧意满满道，“我……我错了，我就是想开开玩笑，呵呵，可是他喝了好多好多酒，我没控制住，我错了……嫂子，我叫你一声嫂子好不好？原谅我吧……”
“把地址告诉我。”卢蔓依旧冷静地说。
苏铭嗫嚅地报上地址。
在等来卢蔓来的过程中，苏铭倍感煎熬。
薛胥笑嘻嘻望向他，“原来你是我弟弟啊。”
苏铭皱了皱眉头，对不起卢蔓也就算了，绝不能让这醉汉占了便宜，“不是，我是你哥哥。”
“胡说！”薛胥敲了敲桌面上的酒瓶，“你刚才叫我老婆嫂子，我就是你哥哥。来，乖弟弟，干杯。”薛胥举起酒杯，还未与苏铭碰杯，便先行将之下肚了。
苏铭不想再搭理薛胥了，他要静静等待卢蔓过来，然后他可能要磕头道歉了。
没多久，卢蔓便到了。她摁下门铃后，苏铭匆匆为她开了门。
卢蔓一进屋，便被猛然冲上前的薛胥给惊呆了。薛胥二话不说，吻住她，缠缠绵绵。苏铭背过身不敢偷瞄。
晚风大摇大摆地进入屋内，缠绕着灯光下的尘埃。
薛胥正好将一本漫画看完，还是没有找到符合内容的目标。当稍作休息，他转头望向苏铭手中的画，当望见这熟悉的画作时，心中不免一惊。
“我本来打算买这幅画送给你，我在新闻上看到这幅画的时候，觉得里面的人跟你有些神似，但到现场看实物时，这种感觉破灭了。有人出了比我预期更高的价，我就放弃了。”薛胥如是说。
“放弃得好！”苏铭感叹，“要是你送的，我还真不方便卖，否则被我妈知道了，肯定罚我睡仓库去，没水没饭的，还一定不准任何人帮我。”
“这幅画……”
“就你刚来我家抢电脑那天，不是有个哥们儿上门吗，就是他送的。”苏铭扶画的手觉得有些酸楚，便让画靠在了床沿，自己则坐到电脑桌边的沙发上，“人家是好意，但也是受了父母的旨意，不是那么纯粹了，我吧，真对这些艺术品不感兴趣，不如拿来变现，还能考虑自由地做点其他投资呢，说实话，我最近对旅游公司很感兴趣，但是我爸妈肯定不会支持我，你懂的，我的经济其实到现在还是被他们管控，手上没什么闲钱……”
薛胥盯着那幅画看了片刻，眼珠轻轻一转，嘴角微微勾起，“那卖给我，我来挖掘它的价值。我出这个数。”他比出一只手掌，这个价格十分合理，若让苏铭单独放在市场上贩卖，售出价格必然不足这个数字的一半。
苏铭并不了解该市场的行情，望着薛胥手掌，却自动将之扣减两个零，便昂起头，嘟嘴，“不行，太廉价了，再高点。”
薛胥眼里闪过狡黠，依旧是微微的笑容，“嗯，那算了，我自己联系苏伯母。”他当然不会这么做，不过是逗他。
“别、别、别。”苏铭冒了一头冷汗，“好啦，好啦，你怎么这么奸诈？哼！”若被苏母知道薛胥喜欢儿子手中的某幅画，那必定双手送上，怎可能还谈什么价格？另外，他还要冒着被送到仓库去的风险。
薛胥耸了耸肩，将目光移回桌面，继续开始下一步漫画的欣赏兼查找。他已完成三分之二的工作量，等他查完剩下的三分之一，便能得到他问题的解答。
他犹记得那晚江若衫道出的那番话，“当时，我以执扶rs的笔名在杂志上连载过四格漫画，但是漫画的内容确实不太成熟，因此，我收到了许许多多的批评意见，对画画更加没兴趣了。你知道我从小就不喜欢画画的，可爷爷一直逼我走这条路，压了我那么多年，结果发现我还是对这件事无法提起足够的热情，才终于放弃，并且同意让我出国学法律，但要求我出国前必须拿一本漫画稿给他，我只好敷衍地画了一本，我自己也认识到挺差劲的，但爷爷不挑，还送到苏铭哥的公司，要他们根据剧情写首歌词，出版是出版了，但是效果不佳，没有再版，到现在市面上估计买不到了。爷爷不是很开心……哎，你知道的，爷爷他很爱面子，他希望我能为江家争口气，可是我真的做不到，他还是指望我当个大律师好了，哈哈，这个比较现实。不过，现在的他呀，终于像个正常的老人，好好享受退休生活，吃喝玩乐了，还有点小孩子脾气，挑食！我现在每天都要监督他不能摄入过多的糖分。”
她说得轻快且诚恳，叫人难以认为她在说谎。
三分之一，只需再进行三分之一。可这其中，似乎有点不对劲，他脑袋中那根迷迷糊糊的筋却抽动着让他不要停止脚步，朝着这一方向疯狂地冲下去，其余的筋弦困得无力挣扎。
苏铭望着脚边那幅画，又望向薛胥的背影，脑子大转，忽然得意一笑。他偷偷摸摸地取来一瓶酒，倒入玻璃杯中，再混入足以遮挡其气味的凉白开，随后殷勤地送到薛胥桌边，“给你杯水，免得你到我妈面前状告我待客不礼貌！”
苏铭显然为方才的事“耿耿于怀”，想了个“报复”的方法，当然啦，他不会太过火，至少在薛胥酒醒之前，他会寸步不离的……
薛胥并没有多想。他远离酒太长时间，不具备判断出水中掺杂品的能力，他继续认真工作，过了片刻，拿起水杯品了一口，微甜，再来一口，缓解口干舌燥，继续工作。
狂喜得几乎不能自己的苏铭捂住嘴巴，快了，就快了，一切都要顺利地完成了。
和缓的风在室内游动。
苏铭笑够了，搓了搓自己的手。
室内如同平静的湖面，不，应该是酒池，他最钟爱的酒池。
苏铭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便拿起那瓶只减少一小口的酒，拧开盖子，使劲地拧开，再将打开的瓶口凑近嘴边。
“酒。”淡淡的一声，像是从屋檐飘来。
苏铭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望向薛胥。刚才那声是薛胥发出的。他发现薛胥的手已没有放在鼠标上，虽然屏幕上依旧是彩色的漫画稿。
“你说‘酒’？”苏铭的声音揉着颤抖。
薛胥忽然站起身，旋转椅朝后滑动了几米。他转过身，满眸注满激动，目光集中在苏铭手中的酒瓶上。
苏铭的手居然不由自主地发颤了，不一样，和他多年前遇见的酒后的薛胥不同，那回，薛胥分明只是抛下手头上一切工作，豪迈地与他畅谈无忧无虑的人生，还允诺了要与他一路向北旅游，可爱得离谱，怎会是眼前这处于疯狂边沿的模样？
薛胥微微低下头，瞪向苏铭，那双眼睛惊悚得像是恐怖片中夜半浮现在水池中的倒影，还有嘴角扬起的不可一世的笑容，像是对准逃不掉的猎物，只差他接近，再一口吞下，嚼烂骨头般。
“把酒给我。”薛胥冷冷地说。
苏铭皮笑肉不笑地站起身，乖巧地将酒瓶递到他手上，眼睁睁看着他昂起头，将它灌入口中。
“那个……你不继续工作了吗……？”苏铭嗫嚅问道。
薛胥将那瓶酒喝完后，将酒瓶扔到身边的纸篓桶里，并伸出舌头舔舐嘴角残留的美味的酒，尔后才慢条斯理地回答他，“工作什么？”他指了指电脑屏幕，“看漫画？拜托，我是个成年男人，对这种东西一点兴趣都没有。工作？拜托，谁有兴趣在这种闷骚的夜工作？成年男人的夜生活需要什么？美酒！美食！美女！懂不？还有没有酒，快拿来。”
话刚落音，薛胥像是嗅到了猎物似的，迈开脚步走向客厅；苏铭瞪大好奇的双眼，突然“呵呵”笑了两声，赶忙抓起地面上的画跟着跑出来。
两人围坐在堆满酒瓶与零食的桌边。薛胥毫不客气地享用桌上的食物。
“我等你好久了……”苏铭与他干杯后，居然泪光闪闪。他的酒友薛胥，不爱严肃工作，挚爱追求自由松懈状态的薛胥。当然，他不会忘记自己的小目的，反正这位兄弟不缺钱，他趁着聊天空隙，指了指地面上那副已经被展开的画，“兄弟，你最仗义了，我把那副画卖给你，只要五十万，要不？我们马上签约，这幅画在市场上的价格可是要翻不知多少倍哦。”他知道这时候的薛胥并没有鉴定画作价值的能力。
可他还漏猜了一点，不止是丧失鉴定能力，他压根连兴趣都被碾碎了。薛胥瞥了一眼地上那副东西，轻蔑一笑，“什么垃圾东西，免费送我我都不要。”
苏铭失败了。那便喝酒吧，有个酒友总是好的。
干杯，敬易醉的兄弟；干杯，敬他要“廉价”卖出的画；干杯，敬他们几乎聊不到一块儿的话题。怪哉，这位兄弟这些年究竟经历了什么，不过结了婚，怎突然对什么共同旅游、彻夜不归、竞技游戏毫无兴趣了，就像心里有什么牵挂似的，不愿离开舒适的惯常的安全区。
时间匆匆流过，将近十一点钟时，薛胥的电话响起了。他瞥了眼手机，咬了咬嘴唇，接起电话。
“胥胥。”
他故作严肃道，“喂，哪位？”
卢蔓吃惊于对方的态度，“你是薛胥？”可这声音分明是薛胥无误呀，她检查了屏幕，拨出来电的备注是胥胥。
薛胥伸出手搓了搓鼻子，“对，我是薛胥。”
卢蔓隐隐有些不安，“你和苏铭在一起？”
“嗯，对。”
“你们喝酒了？”
“嗯，对。”
卢蔓在心底重重叹了口气，温柔说道，“那麻烦你把电话拿给苏铭。”
“为什么？你要跟他说什么？”
卢蔓咬咬牙，无奈地闭上眼睛，又无奈地睁开，“你先把电话给他。”
“不要，”薛胥笑了一会儿，将手机放到眼前，看着屏幕上硕大的“老婆”二字，又将手机拿到耳朵边“除非……你叫我一声‘老公’，声音要娇柔一点，足以感动我，我才听你的。”
苏铭张大嘴巴，心想大事不妙，他本以为那么一丁点酒只够让薛胥醉几个小时，等卢蔓来唤薛胥时便能将他意识清醒地送回去，可他完全没有意料到随后事态会发展成薛胥主动要酒，而自己竟也绕入这特殊的剧情中一路走到现在。
卢蔓清了清嗓子，忍住心中的一切情绪，娇娇地喃了一声，“老公。”
“哈哈哈哈哈哈……乖老婆……”薛胥敲了敲酒瓶，“我的蔓蔓，我知道你是我老婆，可是我就想听你这么娇柔地叫，哈哈哈哈哈……”
“……”卢蔓咬住嘴唇，片刻，“可以把手机给苏铭了吗？”
薛胥翻脸迅速，忽然不悦，“为什么？你要跟他说什么？我不要，不要你跟其他男人说话。”
“我只是想让他告诉我你们在哪里，我去接你。”卢蔓冷静地回答。
“好吧。”薛胥摁下公放，将手机递到苏铭面前。
苏铭战战兢兢地接过手机，愧意满满道，“我……我错了，我就是想开开玩笑，呵呵，可是他喝了好多好多酒，我没控制住，我错了……嫂子，我叫你一声嫂子好不好？原谅我吧……”
“把地址告诉我。”卢蔓依旧冷静地说。
苏铭嗫嚅地报上地址。
在等来卢蔓来的过程中，苏铭倍感煎熬。
薛胥笑嘻嘻望向他，“原来你是我弟弟啊。”
苏铭皱了皱眉头，对不起卢蔓也就算了，绝不能让这醉汉占了便宜，“不是，我是你哥哥。”
“胡说！”薛胥敲了敲桌面上的酒瓶，“你刚才叫我老婆嫂子，我就是你哥哥。来，乖弟弟，干杯。”薛胥举起酒杯，还未与苏铭碰杯，便先行将之下肚了。
苏铭不想再搭理薛胥了，他要静静等待卢蔓过来，然后他可能要磕头道歉了。
没多久，卢蔓便到了。她摁下门铃后，苏铭匆匆为她开了门。
卢蔓一进屋，便被猛然冲上前的薛胥给惊呆了。薛胥二话不说，吻住她，缠缠绵绵。苏铭背过身不敢偷瞄。
晚风大摇大摆地进入屋内，缠绕着灯光下的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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