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寻人
小邱的工作效率高。当夜，卢蔓还未入眠前，便接到小邱的电话。
薛胥靠在床上看书，见她电话响起，见她接起电话，见她眸里满满的激动。
“小邱，谢谢你！嗯，你放心，我一定……好，我先把钱转给你，你加一下我微信。……嗯，好，那我转给你之后你再把电话号码给我吧。嗯，对，微信就是我的手机号。”
挂掉电话后，卢蔓打开微信，等待小邱的好友请求。
“怎么了？”薛胥将听见的信息串联起来，“你花钱买了一串电话号码？”
卢蔓没想故意瞒他，“嗯，对啊，我要找个人。”
小邱还算靠谱，在收到钱后，马上将电话号码发过来。
“找谁？”薛胥放下手中的书，专心致志地投入这个话题。
“我妈。”卢蔓抬起头望向他。
薛胥的眉头微微一皱，“这么大的事，应该交给我，我手下有最擅长查人的人才。”
卢蔓靠在他的身旁，“我也是今天下午才突然想找到她，打算自己想办法。我知道你回来之后忙得不可开交，我看到秦肃发给你的短信了，你本来计算要出差半个月，到现在都没排出时间呢。”
他伸出手轻刮一下她的鼻子，“我有再多的事，跟你有关的部分一定是优先处理的。现在打算怎么办？通过这个电话就能联系上她吗？”
她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妈这些年会不会联系他，只能试一试。”
卢蔓和薛胥说过那些事，语气平淡，表情镇定，毫无情绪掺杂：卢蔓大二开学前，家里发生了一件事。楼上的汪太太拎着汪先生下楼来找卢太太理论，说是理论，其实是带着一帮亲戚、朋友、邻居来闹事；汪太太大骂卢太太是狐狸精，勾引汪先生出轨，诱惑汪先生支出一笔钱，破坏家庭和睦、邻里友好关系，要她带着家里的小狐狸精滚出小区，否则天天来闹。卢蔓准备报警时，被卢太太制止了。
汪家的小姐汪萌和卢蔓是高中同学，但成绩总是差卢蔓一截，家里有钱培养她学习舞蹈，因此，录取汪萌的大学比录取卢蔓的大学还要知名。汪萌可神气了，同学会上，当众骂她“小狐狸精”，还指示男同学在卢蔓的饮料杯里下泻药。好在这件事被班长知道了，及时提醒卢蔓别喝。聚会当晚，汪萌喝了几口酒后，哭得梨花带雨，哭诉卢太太怎样破坏他们的家庭，卢蔓为住进她装修豪华的家和她母亲如何串通一气，使她恩爱的父母如何争执，使她美好的青春如何破碎。她仰望餐厅的天花板，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这些阴影，我这一辈子都要背着它们前进，无论是晴天还是雨季，无论在南半球还是北半球，无论我能不能遇见爱我的人……”场上，立刻有男生单膝下跪向她表白，希望能守护她一辈子。而卢蔓在大部分同学歧视的目光中离席。
后来，卢家的家具被汪太太叫人买走换钱；后来，卢太太被工作单位开除；后来，卢蔓回家时发现门口沾满秽物，
“蔓蔓，不许报警，否则妈妈只能自杀了……”
“蔓蔓，你住到学校去，再也不准回家。”
“蔓蔓，妈妈要离开这里……一段时间，你要好好念书，将来找份稳定的工作，养活自己，再找个靠谱的男人嫁了。妈妈每个月会给你寄钱回来。”
“蔓蔓，妈妈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可以赚钱养家了，你无需再依赖我。放在以前，这个年纪的女孩都能嫁人了，你为什么不能独立生活？”
卢太太决定到山区支教，目的显然是离开这些悲伤的过往，只是附带离开她的女儿。一去不回，再无音讯。刚走的头一年，她每个月都会寄给她一笔钱；第二年中断。第三年，那笔钱照常回来，此后再没有间断。如同一场飘远又原路绕回的冷风，依旧那样寒凉。
“手机给我。”薛胥突然伸出手。
卢蔓犹豫了一下，“啊？”
薛胥解释，“现在不联系，你今晚能好好睡觉吗？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打电话联系一个已婚男人，不合适，我来帮你。”
卢蔓这才明白过来，她微思考了一会儿，才将手机交出去，“姓汪。”
“嗯，我记得。”薛胥接过手机，拨打出去，补充一句，“你说的那些事，我都记得。”
电话响了三声后，被一个女人接起。
“喂，谁啊？”
这是汪太太的声音，十分尖锐，即使没有开免提也能够刺痛她的耳朵。卢蔓永远忘不了她那张尖酸刻薄的脸，说起话来咬牙切齿的模样。卢蔓在心底感叹还是薛胥考虑得充分，如果是自己拨打过去，怕是三言两语解释不清楚。
“你好，请问汪先生……”薛胥后面的话还没说完，他本来还想编造个合理的理由，可汪太太已经放心地将手机交给汪先生，“找你的，男人。”
汪先生接起电话，“喂，你好，哪位？”这时的声音已低沉许多。卢蔓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
薛胥直接开口，没有任何拐弯抹角，“汪先生，我需要问你一件事，请问卢素珠女士这些年和你联系过吗？请你务必老实回答，否则关于你这些年背着汪太太做的事，会整理成册送到你家信箱。”
汪先生显然紧张了，他干笑了两声，“呵呵，是你啊，最近过得怎么样？嗯，我身体不错。”他离开了卧室，走到阳台，才焦急地摊开自己，“你是谁，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薛胥冷静地回答。
“我……”汪先生叹了口气，偷瞥了室内一眼，“好，我说。你不用装得神秘兮兮的，会向我问这个问题的人只有素珠的女儿，早就该来问了。她离开的第一年有联系过我，说她现在过得很不错，但是不敢回家，愧对女儿，还问我她女儿有没有回家；第二年，我心里觉得难过，偷偷联系当初她打来的电话号码，可是奇怪的是，那边的人告诉我已经没有这个老师了，那接电话的是新来的，也没说是走了还是死了。这件事被我老婆知道了，我可是被批了一顿，再也不敢问了。喂，少年，你说话算话，我说的可都是真话，其他我都不知道了。”
“好的，我知道了。”
薛胥挂掉了电话。
卢蔓连忙问他，“怎么样？”
薛胥将手机还给她，“没有，你妈妈没有联系过他。”他强调，“从他的语气判断，他没有说谎。”
她接过手机，听见他的答案并相信他的判断，眼里不由闪过失落，“其实想想也是，她连我都不联系，怎么会联系他呢？不过，”她抬起头望向他，“你怎么知道汪先生这些年背着汪太太做过的事？”
他淡定地回答道，“猜的，从他妻子看守的程度来说，他一定不是偶犯。”
卢蔓信了这个理由。眼里的失落还是沉甸甸的，但她不想把这种情绪带给薛胥，便假装轻松地和他开玩笑，“胥胥，如果我开始限制你和女性的交往，很严格的那种，你会不会被我逼得马上出轨？”
他有了卢蔓以后，从未想过要从别的女人处寻求温暖，哪怕有大好的机会也绝不动摇，不是不敢，不是不能，而是不想，爱上一个足以吞掉他心的女人后，路过的其他容颜皆成飞扬的尘埃。
他笑着揉了揉她的脸，还未回答，手机忽然响起。
她的嘴部呈“O”型，又合上，张开，开玩笑道，“哇塞，这么晚，要被我抓现成的了。”
他瞥了一眼屏幕，大大方方地将手机放到她的面前，“男的。”他按下接听。“老姜。”
卢蔓握住手机，躺回被窝中，仔细分析还有什么方式可以联系上她。
“他不肯做手术？别听他的，麻烦你这边帮我安排好病床和手术时间，我会说服他的。好的，麻烦你了老姜，改天给你送些好茶。”薛胥挂掉电话后，望向她微微有些忧愁的脸，“我巴不得你二十四小时都陪在我身边‘监督’我，这样，我想亲就亲，想抱就抱，也不用害怕有优秀的男人诱惑你。”
卢蔓笑得眯上眼，“你知道你有多优秀吗？我根本无法想象我还会遇见比你更好的人，我说的是综合一切因素，一切与你有关的因素。”
他俯下身吻了她一口，“蔓蔓，把你的事交给我，不要再为此忧虑，我会为你找到答案。”他看得懂她的一颦一笑，知道她没有办法马上彻底放下这件事。可有些事，不如不知道。
她木然地望着他炯炯有神的双眼，那里面包裹着她。被窝里十分温暖，她的双手搭在一块儿，想离开被窝抱住他，又觉得一个拥抱不够。
“好。”
她吻住他的唇。
第二天清晨，薛胥亲自前往秦肃家，将秦肃送到肛肠科的住院部。
秦肃泪光闪闪地咬着手指头，“薛爷，你不可以让别人取代我的位置。”
薛胥重复今晨说过无数遍的话，“放心，他只是暂时负责你的工作。”他的耐心程度，大大超出自己的预料。
秦肃跟了他不少年，兄弟之情已算深浓。
秦肃换好衣服，躺在床上后，女朋友候岚岚拉着行李箱匆匆赶来。两人本在同一个城市工作，但候岚岚三个月前被调到海南的分公司当主管，这次听说秦肃住院后，请了一周的假。
候岚岚到医院后，第一眼看见并不是躺在床上的男朋友，而是一表人才的薛胥，在得知薛胥正是秦肃的上司后，她先是对他赞不绝口，随后又主动提出想请他吃饭，在薛胥以太忙为由拒绝后，她笑眯眯地想与他交换微信，但恰好被进门的姜医生打断了。
薛胥心里松了一口气，他不喜欢太热情的异性靠近自己，尤其是这种带着“兄弟的女朋友”身份的，让他不太舒服，虽然他并不具备马上判断出一个女人是否对他有意思的本事。
秦肃满脑子都是请假的时间与手术的疼痛，好像没空管好久不见的女朋友候岚岚双眸的光芒为谁而绽放。
薛胥靠在床上看书，见她电话响起，见她接起电话，见她眸里满满的激动。
“小邱，谢谢你！嗯，你放心，我一定……好，我先把钱转给你，你加一下我微信。……嗯，好，那我转给你之后你再把电话号码给我吧。嗯，对，微信就是我的手机号。”
挂掉电话后，卢蔓打开微信，等待小邱的好友请求。
“怎么了？”薛胥将听见的信息串联起来，“你花钱买了一串电话号码？”
卢蔓没想故意瞒他，“嗯，对啊，我要找个人。”
小邱还算靠谱，在收到钱后，马上将电话号码发过来。
“找谁？”薛胥放下手中的书，专心致志地投入这个话题。
“我妈。”卢蔓抬起头望向他。
薛胥的眉头微微一皱，“这么大的事，应该交给我，我手下有最擅长查人的人才。”
卢蔓靠在他的身旁，“我也是今天下午才突然想找到她，打算自己想办法。我知道你回来之后忙得不可开交，我看到秦肃发给你的短信了，你本来计算要出差半个月，到现在都没排出时间呢。”
他伸出手轻刮一下她的鼻子，“我有再多的事，跟你有关的部分一定是优先处理的。现在打算怎么办？通过这个电话就能联系上她吗？”
她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妈这些年会不会联系他，只能试一试。”
卢蔓和薛胥说过那些事，语气平淡，表情镇定，毫无情绪掺杂：卢蔓大二开学前，家里发生了一件事。楼上的汪太太拎着汪先生下楼来找卢太太理论，说是理论，其实是带着一帮亲戚、朋友、邻居来闹事；汪太太大骂卢太太是狐狸精，勾引汪先生出轨，诱惑汪先生支出一笔钱，破坏家庭和睦、邻里友好关系，要她带着家里的小狐狸精滚出小区，否则天天来闹。卢蔓准备报警时，被卢太太制止了。
汪家的小姐汪萌和卢蔓是高中同学，但成绩总是差卢蔓一截，家里有钱培养她学习舞蹈，因此，录取汪萌的大学比录取卢蔓的大学还要知名。汪萌可神气了，同学会上，当众骂她“小狐狸精”，还指示男同学在卢蔓的饮料杯里下泻药。好在这件事被班长知道了，及时提醒卢蔓别喝。聚会当晚，汪萌喝了几口酒后，哭得梨花带雨，哭诉卢太太怎样破坏他们的家庭，卢蔓为住进她装修豪华的家和她母亲如何串通一气，使她恩爱的父母如何争执，使她美好的青春如何破碎。她仰望餐厅的天花板，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这些阴影，我这一辈子都要背着它们前进，无论是晴天还是雨季，无论在南半球还是北半球，无论我能不能遇见爱我的人……”场上，立刻有男生单膝下跪向她表白，希望能守护她一辈子。而卢蔓在大部分同学歧视的目光中离席。
后来，卢家的家具被汪太太叫人买走换钱；后来，卢太太被工作单位开除；后来，卢蔓回家时发现门口沾满秽物，
“蔓蔓，不许报警，否则妈妈只能自杀了……”
“蔓蔓，你住到学校去，再也不准回家。”
“蔓蔓，妈妈要离开这里……一段时间，你要好好念书，将来找份稳定的工作，养活自己，再找个靠谱的男人嫁了。妈妈每个月会给你寄钱回来。”
“蔓蔓，妈妈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可以赚钱养家了，你无需再依赖我。放在以前，这个年纪的女孩都能嫁人了，你为什么不能独立生活？”
卢太太决定到山区支教，目的显然是离开这些悲伤的过往，只是附带离开她的女儿。一去不回，再无音讯。刚走的头一年，她每个月都会寄给她一笔钱；第二年中断。第三年，那笔钱照常回来，此后再没有间断。如同一场飘远又原路绕回的冷风，依旧那样寒凉。
“手机给我。”薛胥突然伸出手。
卢蔓犹豫了一下，“啊？”
薛胥解释，“现在不联系，你今晚能好好睡觉吗？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打电话联系一个已婚男人，不合适，我来帮你。”
卢蔓这才明白过来，她微思考了一会儿，才将手机交出去，“姓汪。”
“嗯，我记得。”薛胥接过手机，拨打出去，补充一句，“你说的那些事，我都记得。”
电话响了三声后，被一个女人接起。
“喂，谁啊？”
这是汪太太的声音，十分尖锐，即使没有开免提也能够刺痛她的耳朵。卢蔓永远忘不了她那张尖酸刻薄的脸，说起话来咬牙切齿的模样。卢蔓在心底感叹还是薛胥考虑得充分，如果是自己拨打过去，怕是三言两语解释不清楚。
“你好，请问汪先生……”薛胥后面的话还没说完，他本来还想编造个合理的理由，可汪太太已经放心地将手机交给汪先生，“找你的，男人。”
汪先生接起电话，“喂，你好，哪位？”这时的声音已低沉许多。卢蔓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
薛胥直接开口，没有任何拐弯抹角，“汪先生，我需要问你一件事，请问卢素珠女士这些年和你联系过吗？请你务必老实回答，否则关于你这些年背着汪太太做的事，会整理成册送到你家信箱。”
汪先生显然紧张了，他干笑了两声，“呵呵，是你啊，最近过得怎么样？嗯，我身体不错。”他离开了卧室，走到阳台，才焦急地摊开自己，“你是谁，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薛胥冷静地回答。
“我……”汪先生叹了口气，偷瞥了室内一眼，“好，我说。你不用装得神秘兮兮的，会向我问这个问题的人只有素珠的女儿，早就该来问了。她离开的第一年有联系过我，说她现在过得很不错，但是不敢回家，愧对女儿，还问我她女儿有没有回家；第二年，我心里觉得难过，偷偷联系当初她打来的电话号码，可是奇怪的是，那边的人告诉我已经没有这个老师了，那接电话的是新来的，也没说是走了还是死了。这件事被我老婆知道了，我可是被批了一顿，再也不敢问了。喂，少年，你说话算话，我说的可都是真话，其他我都不知道了。”
“好的，我知道了。”
薛胥挂掉了电话。
卢蔓连忙问他，“怎么样？”
薛胥将手机还给她，“没有，你妈妈没有联系过他。”他强调，“从他的语气判断，他没有说谎。”
她接过手机，听见他的答案并相信他的判断，眼里不由闪过失落，“其实想想也是，她连我都不联系，怎么会联系他呢？不过，”她抬起头望向他，“你怎么知道汪先生这些年背着汪太太做过的事？”
他淡定地回答道，“猜的，从他妻子看守的程度来说，他一定不是偶犯。”
卢蔓信了这个理由。眼里的失落还是沉甸甸的，但她不想把这种情绪带给薛胥，便假装轻松地和他开玩笑，“胥胥，如果我开始限制你和女性的交往，很严格的那种，你会不会被我逼得马上出轨？”
他有了卢蔓以后，从未想过要从别的女人处寻求温暖，哪怕有大好的机会也绝不动摇，不是不敢，不是不能，而是不想，爱上一个足以吞掉他心的女人后，路过的其他容颜皆成飞扬的尘埃。
他笑着揉了揉她的脸，还未回答，手机忽然响起。
她的嘴部呈“O”型，又合上，张开，开玩笑道，“哇塞，这么晚，要被我抓现成的了。”
他瞥了一眼屏幕，大大方方地将手机放到她的面前，“男的。”他按下接听。“老姜。”
卢蔓握住手机，躺回被窝中，仔细分析还有什么方式可以联系上她。
“他不肯做手术？别听他的，麻烦你这边帮我安排好病床和手术时间，我会说服他的。好的，麻烦你了老姜，改天给你送些好茶。”薛胥挂掉电话后，望向她微微有些忧愁的脸，“我巴不得你二十四小时都陪在我身边‘监督’我，这样，我想亲就亲，想抱就抱，也不用害怕有优秀的男人诱惑你。”
卢蔓笑得眯上眼，“你知道你有多优秀吗？我根本无法想象我还会遇见比你更好的人，我说的是综合一切因素，一切与你有关的因素。”
他俯下身吻了她一口，“蔓蔓，把你的事交给我，不要再为此忧虑，我会为你找到答案。”他看得懂她的一颦一笑，知道她没有办法马上彻底放下这件事。可有些事，不如不知道。
她木然地望着他炯炯有神的双眼，那里面包裹着她。被窝里十分温暖，她的双手搭在一块儿，想离开被窝抱住他，又觉得一个拥抱不够。
“好。”
她吻住他的唇。
第二天清晨，薛胥亲自前往秦肃家，将秦肃送到肛肠科的住院部。
秦肃泪光闪闪地咬着手指头，“薛爷，你不可以让别人取代我的位置。”
薛胥重复今晨说过无数遍的话，“放心，他只是暂时负责你的工作。”他的耐心程度，大大超出自己的预料。
秦肃跟了他不少年，兄弟之情已算深浓。
秦肃换好衣服，躺在床上后，女朋友候岚岚拉着行李箱匆匆赶来。两人本在同一个城市工作，但候岚岚三个月前被调到海南的分公司当主管，这次听说秦肃住院后，请了一周的假。
候岚岚到医院后，第一眼看见并不是躺在床上的男朋友，而是一表人才的薛胥，在得知薛胥正是秦肃的上司后，她先是对他赞不绝口，随后又主动提出想请他吃饭，在薛胥以太忙为由拒绝后，她笑眯眯地想与他交换微信，但恰好被进门的姜医生打断了。
薛胥心里松了一口气，他不喜欢太热情的异性靠近自己，尤其是这种带着“兄弟的女朋友”身份的，让他不太舒服，虽然他并不具备马上判断出一个女人是否对他有意思的本事。
秦肃满脑子都是请假的时间与手术的疼痛，好像没空管好久不见的女朋友候岚岚双眸的光芒为谁而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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