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回去
久而无人关顾的房屋里不太整洁。卢蔓住在这里不少年，这些年没出过远门，当初决定到A城的决定做得仓促，没细细计划，再反复打算该怎么处理这个家，这回她决定往家具上盖些塑料袋。
找到笔记本与电脑并没有耗费太多时间，对着账号与密码，她输入邮箱，找到想要的资料后，松了口气。一切齐全，那么，便只等着起诉。
薛胥让公司法务帮忙制作起诉材料，决定下周三陪卢蔓到法院立案，他们必须夺回原属于他们的权利。
事情看上去还算顺利，但这种毫无阻碍让卢蔓心里有份惊恐，她不信江老面临计划被毁，能够如此淡然而毫无反击，她想象与对方站在法庭上，望着那双锐利的双眸，阴森森的冰冷感迎面而来……但哪怕眼前是刀山火海，她也不会退缩。
卢蔓没想拿到材料就走，毕竟薛胥开了那么长时间的车，她不忍让他还没休息就出发。她从柜子里取出四件套，这是他们结婚时买的，鲜艳喜庆的大红色，只睡一个月，便被她洗干净，收进柜子，换上颜色稍微素淡些的新四件套。这次突然赶回来，旧的上边总感觉铺满灰尘，便拿出这套沉睡在柜子里久久，但仍裹有淡淡洗衣液香味的旧物。
两人躺在怀念味道十足的红床上午睡，决定明天再回去吧……
冰箱里没有食材，连过期的牛奶都没有，于是这几顿便通通投入外卖的怀抱。
第二日清晨，看到姜禾发的朋友圈，卢蔓才敲敲脑袋，问薛胥，“胥胥，之前让你帮我问瞿承的事，他答应吗？”
这几天她脑中纠缠的事太多，竟差点忘了。
卢蔓前几日让薛胥帮忙问问瞿承和姜禾吃饭的事。薛胥转达后，被兴奋的瞿承跳起来拥抱，还正巧被几位公司的实习生见到……百口莫辩。瞿承当然迫不及待答应，还特地将吃饭时间定在下周，但具体时间他要再仔细斟酌，因为他要提前健身、理发、查找最合适的造型以及将姜老师的书再看一遍，以便到时能将所有问题都向她提出。
薛胥再次猜错了，他以为瞿承会在迫不及待答应后，约个今晚、明晚。
自从上回秦肃的事件后，薛胥明显感受到他并没有看明白身边的这些兄弟，潜藏在表面性格下的真相，是不遇水沾湿，不遇火燃烧无法显现的，他也没无聊到故意弄出场麻烦逼谁显出原形。只是这些发现让他反思身上的不足，观察力不够强，这样的缺点放在商场上，若哪天公司到了紧要关头，可成了不得了的致命伤。
“当然答应。”薛胥正帮卢蔓将塑料袋展开，“只是时间……他还没确定。”
卢蔓“嗯”了声，将展开的塑料袋铺到已经擦拭过的沙发上。
不知道下次回来是什么时候。
家，她的家就在身边。
返程时，是阴沉沉的午后，闷热压抑，顷刻间，全城似乎都在等待这场雨。卢蔓原以为刚经历那一段阴天，会迎来还算长久的晴朗，没想到，变化莫测的天气情况毫不考虑路人的心。
回去的路上还算顺利。到达A城时，听说S城已经落下倾盆大雨，但A城依旧闷闷的，等待雨水的眷顾。
晴天与雨天倒是影响不了卢蔓的心情。她到最近的超市买了根筒骨与玉米煲汤，晚餐即简单地蒸饭就汤吃，两人都吃得津津有味。
晚饭后，那场雨开始下了，雨水霏霏不停歇。两人刚看完一部喜剧片，卢蔓是认真观看的；薛胥则一会儿用手机聊工作的事，一会儿陪她看电影，再顺便吻她两口。
电影结束五分钟后，卢蔓靠在薛胥的怀里，两人聊着天，突然被一通打给薛胥的电话所中止。
薛胥看了眼屏幕后，松开搂住卢蔓的手，在她额头轻轻一吻，“工作上的事，我先忙，你去洗澡。”
卢蔓蹦下沙发，朝他跑了个媚眼后，往浴室去。
薛胥接起电话时，像是换了一张脸，笑容一点一点流逝，深邃的瞳孔里流出一种严肃的冰冷。
“薛胥，我会向你证明你错了。”
薛胥站起身，朝客厅的阳台走去。走到阳台时，才感受到斜雨中夹杂的凉意，此时毫不留情地刺向他，但他的语气依旧很平静，“我会向你证明，错的人是你。”
“呵呵，好。”电话那头的老者冰冷地笑了，“你以为你的准备很充足？我知道你们周末出城了，也猜到你们去做什么，是啊，事实清楚，证据充分，但薛胥，你太单纯了。”
薛胥靠在冰凉的玻璃门上，面对凉飕飕的风雨，“如果我的单纯会使我失败，那么您也不必联系我，不是吗？”
江老再次冷冷笑了，这小子，本事没学得多深，倒是时常将他看透，但无所谓，这回的计划，便是顺着他自以为是的理解，诱他踩空，一定超出他所能猜测并提前准备的范围，“对，你很了解我，我想再和你谈谈。”
薛胥也没直接拒绝，“只要能实现我的目的，可以和解。”
江老望着手中玩转的那瓶药，“走到法庭上，以判决的方式强制我的行为，可从来没有过，我不介意，但对衫衫来说，影响非常不好。薛胥，你让我不得不服软，你知道我这人很记恨的，这里吃了一个亏，以后一定要让你在别的地方摔跤，心里才痛快。”
薛胥毫不畏惧地勾起嘴角，“所以，你要服软了。”陈述，毫无感情的陈述。
江老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周二晚上，过来家里，带张声明，内容怎么拟你决定，我给你盖章签名。”
“好，”薛胥挂掉电话。起诉材料他一样会准备，周二如有任何变故，周三的计划不会改变。
江老将手机与药瓶放到一旁，掏出钱包，从钱包里取出一张发黄的旧照片，照片的女孩挽着少年的小孩的手，笑靥如花，“薛宛，我这辈子对不起你，但这个儿子，我一定会让他成材，对你有个交代。”
老人的眼睛湿润了，温热的泪不知不觉落在陈旧的照片上。屋内依旧是清澈的明亮，但老人眼前的世界却逐渐昏暗。
周一，卢蔓照常工作，在等电梯时见到曹琳琳，对方只是淡淡打了个招呼便转身出去买早餐。从那日后，曹琳琳与卢蔓的关系走向若即若离，后者没有挣扎，顺从一切发展。
卢蔓与姜禾的关系却日渐亲密起来。
姜禾开始喜欢和卢蔓谈心，也不吝于将成功的秘诀与她分享，有时能提起罗昊，卢蔓才知道当初罗昊记载在笔记本上的秘密：根本就不是秘密……罗昊爱唬人。姜禾与罗昊隐秘交往多年，其间分分合合数次。另外，其实韩天涯是姜禾的叔叔，她主动告诉卢蔓，她一直都知道那天陷入难过时被韩天涯撞见了，但她选择假装什么也没发生。
卢蔓向姜禾请周三的假时，向她简要地说明作品被抄袭的情况，但只说到要起诉，并没有提到那家公司与薛胥之间丝丝缕缕的关系。
姜禾之前确实听卢蔓说起过被抄袭的事，但本以为是过去发生的，没想到这段时间正纠缠着她。作为坚守原创的创作者，姜禾对抄袭行为深恶痛绝，强势支持卢蔓。
姜禾邀请卢蔓共同创作一部新作品；卢蔓喜出望外地接受。
未来似乎一片光明。
周二那天，秦肃便赶回公司上班了。一到公司，他便到法务部取来整理好的起诉书、证据清单以及证据等相关材料送上楼。
秦肃站在办公桌边，等待薛胥阅读起诉材料，有话想说，可刚溜到嘴边，又含着说不出口。
薛胥阅读完后，抬头看秦肃仍旧站在原地做思想斗争，“有什么事坐下来说。”
见薛胥仍不忘心疼自己，秦肃便也不再犹豫，直接将心里的想法说出来，“薛爷，你真的要跟江老这么干吗？”
薛胥没有多思考，显然已经下定决心，“你觉得我做的不对吗？”
秦肃摇摇头，“不是，你做得对，只是，我觉得要做对的事，有时候得付出代价，就像我喜欢乱吃东西，熬夜娱乐，我没觉得自己做错了，这是在善待自己，但时间久了，毛病就出来了。这个比喻也不是那么恰当，”他一脸忧愁，“毕竟我病了还能治，但得罪了江老，怕以后的日子都不好过。刚才我去法务部，跟那些同事多聊了几句，现在特别担心你……”
薛胥叹了口气，“在你们眼里，我正在得罪他，可在我眼里，我只是正在争夺合法合理的权利。”他见秦肃依旧一脸愁眉不展，只好顺着其担心的事安慰道，“放心，江老晚上约我提前和解，如果能解决这件事，不会走到法律程序。”
秦肃的五官几乎要扭成一团，“江老？和解……”他觉得自己手术后，大概飘到另外一个星球了。
中午，薛胥到不如天涯附近的一家公司谈事，他看中了一个花瓶，但瓶身有瑕疵，在谈价格时没有谈拢。
将近午饭时间，他想约卢蔓到附近吃顿饭。站在办公楼前的大广场，他仰头望向那一扇扇窗子，若她正巧探出头——
但并没有。
他给她打了两通电话，她没接。
算了，华灯初上时，他们会再见。
他想望着她明澈的双眸，吻她柔软的嘴唇，这么多年，从不觉得腻。
他往回走向停车场，形形色色的人路过他。这城市那么大，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唯有那张熟悉的脸庞，能够与他组成一个完美的家。
正午的阳光铺洒在他走过的路上，那样熟悉，那样温暖，国度、城市、家，没有一束光，能够提醒他，美好正在流逝。
这怪不了任何不会开口的事物。
找到笔记本与电脑并没有耗费太多时间，对着账号与密码，她输入邮箱，找到想要的资料后，松了口气。一切齐全，那么，便只等着起诉。
薛胥让公司法务帮忙制作起诉材料，决定下周三陪卢蔓到法院立案，他们必须夺回原属于他们的权利。
事情看上去还算顺利，但这种毫无阻碍让卢蔓心里有份惊恐，她不信江老面临计划被毁，能够如此淡然而毫无反击，她想象与对方站在法庭上，望着那双锐利的双眸，阴森森的冰冷感迎面而来……但哪怕眼前是刀山火海，她也不会退缩。
卢蔓没想拿到材料就走，毕竟薛胥开了那么长时间的车，她不忍让他还没休息就出发。她从柜子里取出四件套，这是他们结婚时买的，鲜艳喜庆的大红色，只睡一个月，便被她洗干净，收进柜子，换上颜色稍微素淡些的新四件套。这次突然赶回来，旧的上边总感觉铺满灰尘，便拿出这套沉睡在柜子里久久，但仍裹有淡淡洗衣液香味的旧物。
两人躺在怀念味道十足的红床上午睡，决定明天再回去吧……
冰箱里没有食材，连过期的牛奶都没有，于是这几顿便通通投入外卖的怀抱。
第二日清晨，看到姜禾发的朋友圈，卢蔓才敲敲脑袋，问薛胥，“胥胥，之前让你帮我问瞿承的事，他答应吗？”
这几天她脑中纠缠的事太多，竟差点忘了。
卢蔓前几日让薛胥帮忙问问瞿承和姜禾吃饭的事。薛胥转达后，被兴奋的瞿承跳起来拥抱，还正巧被几位公司的实习生见到……百口莫辩。瞿承当然迫不及待答应，还特地将吃饭时间定在下周，但具体时间他要再仔细斟酌，因为他要提前健身、理发、查找最合适的造型以及将姜老师的书再看一遍，以便到时能将所有问题都向她提出。
薛胥再次猜错了，他以为瞿承会在迫不及待答应后，约个今晚、明晚。
自从上回秦肃的事件后，薛胥明显感受到他并没有看明白身边的这些兄弟，潜藏在表面性格下的真相，是不遇水沾湿，不遇火燃烧无法显现的，他也没无聊到故意弄出场麻烦逼谁显出原形。只是这些发现让他反思身上的不足，观察力不够强，这样的缺点放在商场上，若哪天公司到了紧要关头，可成了不得了的致命伤。
“当然答应。”薛胥正帮卢蔓将塑料袋展开，“只是时间……他还没确定。”
卢蔓“嗯”了声，将展开的塑料袋铺到已经擦拭过的沙发上。
不知道下次回来是什么时候。
家，她的家就在身边。
返程时，是阴沉沉的午后，闷热压抑，顷刻间，全城似乎都在等待这场雨。卢蔓原以为刚经历那一段阴天，会迎来还算长久的晴朗，没想到，变化莫测的天气情况毫不考虑路人的心。
回去的路上还算顺利。到达A城时，听说S城已经落下倾盆大雨，但A城依旧闷闷的，等待雨水的眷顾。
晴天与雨天倒是影响不了卢蔓的心情。她到最近的超市买了根筒骨与玉米煲汤，晚餐即简单地蒸饭就汤吃，两人都吃得津津有味。
晚饭后，那场雨开始下了，雨水霏霏不停歇。两人刚看完一部喜剧片，卢蔓是认真观看的；薛胥则一会儿用手机聊工作的事，一会儿陪她看电影，再顺便吻她两口。
电影结束五分钟后，卢蔓靠在薛胥的怀里，两人聊着天，突然被一通打给薛胥的电话所中止。
薛胥看了眼屏幕后，松开搂住卢蔓的手，在她额头轻轻一吻，“工作上的事，我先忙，你去洗澡。”
卢蔓蹦下沙发，朝他跑了个媚眼后，往浴室去。
薛胥接起电话时，像是换了一张脸，笑容一点一点流逝，深邃的瞳孔里流出一种严肃的冰冷。
“薛胥，我会向你证明你错了。”
薛胥站起身，朝客厅的阳台走去。走到阳台时，才感受到斜雨中夹杂的凉意，此时毫不留情地刺向他，但他的语气依旧很平静，“我会向你证明，错的人是你。”
“呵呵，好。”电话那头的老者冰冷地笑了，“你以为你的准备很充足？我知道你们周末出城了，也猜到你们去做什么，是啊，事实清楚，证据充分，但薛胥，你太单纯了。”
薛胥靠在冰凉的玻璃门上，面对凉飕飕的风雨，“如果我的单纯会使我失败，那么您也不必联系我，不是吗？”
江老再次冷冷笑了，这小子，本事没学得多深，倒是时常将他看透，但无所谓，这回的计划，便是顺着他自以为是的理解，诱他踩空，一定超出他所能猜测并提前准备的范围，“对，你很了解我，我想再和你谈谈。”
薛胥也没直接拒绝，“只要能实现我的目的，可以和解。”
江老望着手中玩转的那瓶药，“走到法庭上，以判决的方式强制我的行为，可从来没有过，我不介意，但对衫衫来说，影响非常不好。薛胥，你让我不得不服软，你知道我这人很记恨的，这里吃了一个亏，以后一定要让你在别的地方摔跤，心里才痛快。”
薛胥毫不畏惧地勾起嘴角，“所以，你要服软了。”陈述，毫无感情的陈述。
江老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周二晚上，过来家里，带张声明，内容怎么拟你决定，我给你盖章签名。”
“好，”薛胥挂掉电话。起诉材料他一样会准备，周二如有任何变故，周三的计划不会改变。
江老将手机与药瓶放到一旁，掏出钱包，从钱包里取出一张发黄的旧照片，照片的女孩挽着少年的小孩的手，笑靥如花，“薛宛，我这辈子对不起你，但这个儿子，我一定会让他成材，对你有个交代。”
老人的眼睛湿润了，温热的泪不知不觉落在陈旧的照片上。屋内依旧是清澈的明亮，但老人眼前的世界却逐渐昏暗。
周一，卢蔓照常工作，在等电梯时见到曹琳琳，对方只是淡淡打了个招呼便转身出去买早餐。从那日后，曹琳琳与卢蔓的关系走向若即若离，后者没有挣扎，顺从一切发展。
卢蔓与姜禾的关系却日渐亲密起来。
姜禾开始喜欢和卢蔓谈心，也不吝于将成功的秘诀与她分享，有时能提起罗昊，卢蔓才知道当初罗昊记载在笔记本上的秘密：根本就不是秘密……罗昊爱唬人。姜禾与罗昊隐秘交往多年，其间分分合合数次。另外，其实韩天涯是姜禾的叔叔，她主动告诉卢蔓，她一直都知道那天陷入难过时被韩天涯撞见了，但她选择假装什么也没发生。
卢蔓向姜禾请周三的假时，向她简要地说明作品被抄袭的情况，但只说到要起诉，并没有提到那家公司与薛胥之间丝丝缕缕的关系。
姜禾之前确实听卢蔓说起过被抄袭的事，但本以为是过去发生的，没想到这段时间正纠缠着她。作为坚守原创的创作者，姜禾对抄袭行为深恶痛绝，强势支持卢蔓。
姜禾邀请卢蔓共同创作一部新作品；卢蔓喜出望外地接受。
未来似乎一片光明。
周二那天，秦肃便赶回公司上班了。一到公司，他便到法务部取来整理好的起诉书、证据清单以及证据等相关材料送上楼。
秦肃站在办公桌边，等待薛胥阅读起诉材料，有话想说，可刚溜到嘴边，又含着说不出口。
薛胥阅读完后，抬头看秦肃仍旧站在原地做思想斗争，“有什么事坐下来说。”
见薛胥仍不忘心疼自己，秦肃便也不再犹豫，直接将心里的想法说出来，“薛爷，你真的要跟江老这么干吗？”
薛胥没有多思考，显然已经下定决心，“你觉得我做的不对吗？”
秦肃摇摇头，“不是，你做得对，只是，我觉得要做对的事，有时候得付出代价，就像我喜欢乱吃东西，熬夜娱乐，我没觉得自己做错了，这是在善待自己，但时间久了，毛病就出来了。这个比喻也不是那么恰当，”他一脸忧愁，“毕竟我病了还能治，但得罪了江老，怕以后的日子都不好过。刚才我去法务部，跟那些同事多聊了几句，现在特别担心你……”
薛胥叹了口气，“在你们眼里，我正在得罪他，可在我眼里，我只是正在争夺合法合理的权利。”他见秦肃依旧一脸愁眉不展，只好顺着其担心的事安慰道，“放心，江老晚上约我提前和解，如果能解决这件事，不会走到法律程序。”
秦肃的五官几乎要扭成一团，“江老？和解……”他觉得自己手术后，大概飘到另外一个星球了。
中午，薛胥到不如天涯附近的一家公司谈事，他看中了一个花瓶，但瓶身有瑕疵，在谈价格时没有谈拢。
将近午饭时间，他想约卢蔓到附近吃顿饭。站在办公楼前的大广场，他仰头望向那一扇扇窗子，若她正巧探出头——
但并没有。
他给她打了两通电话，她没接。
算了，华灯初上时，他们会再见。
他想望着她明澈的双眸，吻她柔软的嘴唇，这么多年，从不觉得腻。
他往回走向停车场，形形色色的人路过他。这城市那么大，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唯有那张熟悉的脸庞，能够与他组成一个完美的家。
正午的阳光铺洒在他走过的路上，那样熟悉，那样温暖，国度、城市、家，没有一束光，能够提醒他，美好正在流逝。
这怪不了任何不会开口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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