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阴谋
卢蔓没有睡着，也没有起身享受美好的夜色。
薛胥沉沉睡着，一副与世界分离的模样。
卢蔓心底隐隐有些失落，但理解与心疼大过失落。在接到姜禾的电话前，她既没有数绵羊，也没有数星星，而是木然地望着薛胥久违的脸庞。
薛胥的呼吸均匀，脸上的表情十分从容，让旁观者足以猜测他做了一场好梦，只是梦里是如何绚烂的场景，拥有哪些欣悦的人物无从得知。
卢蔓将手机调到震动，屋内仅有两人浅浅淡淡的呼吸声，因此当手机刚震动起的那一刻，她便察觉到了。她伸出手取放在不远处的手机，心想：深夜恶作剧？当看见屏幕来电显示是“姜老师”时，她的眉头忽然一拧，一种不祥的预感伴随姜禾突如其来的电话输入她的心。
卢蔓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姜禾为了尽快将刚才发生的事告诉卢蔓，一连说错好几个字，语病出现数处，但连接起来正是那么一件事。
卢蔓的眉头皱得更紧，目光紧紧打在薛胥熟睡的脸上，“薛胥睡得很熟。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要不我等他醒了再告诉他吧？”她多不忍心打搅他，一想到薛胥为了走到这一步，经历过多少非人般的折磨，才会在这难得的相聚时刻酣然大睡，她便心如刀割。
可怕的是，在他梦醒后，她还得将他送回去。
姜禾吃了一惊，“什么？薛胥睡着了？”她实在无法相信薛胥会在这个时候熟睡，“你确定是睡着？”她问得战战兢兢。
卢蔓居然紧张地抬手在他鼻子下方一试，“他有呼吸……”虽然是确认过的事实，可反复多少次都可以，只要能够抚平她内心的担忧。
是啊，她也觉得异常，只是自己将原因与结果串联起来，才放松些罢了。
“有那么累吗……”姜禾有些为卢蔓抱打不平，听卢蔓的声音便知道她精神得很，这么反倒是薛胥先倒了？
卢蔓忍不住为薛胥说话，“他现在很忙，觉得累很正常啊……”
姜禾不好再为这件事评价什么，但她觉得此刻情况紧急，薛胥不应该让卢蔓独自承受，而自己仍在休息，“蔓蔓，你先把薛胥叫起来，随时做好应对的准备。我担心你们有危险。”
卢蔓侧头望着薛胥熟睡的模样，脑中回荡着姜禾的建议，权衡之后决定将薛胥叫醒。
挂掉电话后，卢蔓只停顿了三秒钟，便将手机放到一旁，伸出双手推薛胥。
她的双手按在他的胳膊上，轻轻唤，连声音都是浅浅的，“薛胥，薛胥。”
没有回应。
她自嘲一笑，“这么小声怎么可能叫醒你。”
她加大力度，抓着他的胳膊前后摇晃。
夜里的风越大了，撞在玻璃上显得不太友善。
她做不到如同寒风那般无情地撞击，只能在力所能及的范围能加大力度，没有得到回应过，她将脸凑到他的面前，用凉凉的唇在他鼻尖一碰。像是两块冰融在一块儿。
“薛胥，快起来吧，出事了。”她也不想以这么令人惊悚的台词叫他起床，可是她已经努力了不短时间，却没有见到意料之中的结果。
她反应迟钝得过了一分半钟才意识到情况不太对。
薛胥虽然睡着了，可露在被窝外能被她触及的部分却冰冷的离谱，像是在冷风中洗礼了一天一夜似的，触在指尖的冰凉加剧卢蔓心底的惶恐，她有种不祥的预感，可实在不敢确认，怎么可能，两人刚才还聊着天，他的呼吸还是那样均匀。
她忍不住反复伸出手指在他鼻子下试探，得到的答案都让她心安。可这种伪心安在此时让她的想法几乎乱成一锅粥，各种混乱的可能滚成一颗巨大的雪球，碾过她生存的轨迹。
卢蔓停下手上的动作，尽量冷静下来，她知道此时的心慌解决不了什么，反而会让事情混乱不堪，她要做的是将薛胥送到医院，谁也不能阻挡她。她深吸了口气，掏出手机拨打急救电话后，联系姜禾，请求他们两人的支援。
挂掉电话一分钟后，姜禾与罗昊出现在卢蔓房间的门外。
罗昊进门后试探了几次，向两人确认薛胥的的确确不是正常睡眠，他安详的模样像是服用了某种药或者说中了某种毒，这一切需要医生的精确诊断。
姜禾扶着卢蔓的肩膀，千言万语在此刻都显得柔弱不堪，只能反复柔声说着那句解不了痛解不了痒的，“别担心，我们在。”
要将薛胥送到医院无法不惊动阿无这行人。阿无眼睁睁看着一行人将位于其他房间的薛胥放在担架上送下楼，眼珠子都快滑落到地毯上，剧烈的剧情转化让他有种做了一场回国美梦的错觉。
他跨大脚步匆匆跟在显然是和薛胥偷偷会面的卢蔓身后，他知道江老已经许可两人的婚姻关系，所以他对老板娘的态度不能过分，加上此刻他满脑的疑惑铺天盖地而来，只能汇聚成这么一句话，“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站在卢蔓侧边的罗昊瞪了阿无一眼，毫无感情地说了句，“跟上，废话别那么多。”
阿无委屈地瘪了瘪嘴，无措地回头望了白医生一眼。
白医生虽是一头冷汗，满眸流泻担忧的情绪，但还是勉强镇定安慰他，“先跟上，到医院再说吧。”
阿无只好颔首。
于是，白医生与阿无跟在匆匆忙忙的罗昊身后，进入电梯。
白医生本应该找个借口离开，毕竟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江老必然回国查清事实，图穷匕见，他躲不了。但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他不甘心功败垂成，他耗费了那么多心血，蛰伏多年难道要化为虚空？不，这不是他的选择。薛胥即将被送到医院，到了医院，便是他的主场，这事还有一线生机。
他在心中默念着一个温柔而又绝望的名字：薛苑。
薛苑啊薛苑，你既然能够为我做出那么大的牺牲，将儿子交给我又如何？我做的，同样是发扬他最大的价值，有何不可？
阿无已经联系过江老，将新发现告诉了他，此时坐在角落里瑟瑟发抖。这么多年，他从未见过江老发这么大的脾气，那种隔着电话屏幕都能一口将他吞噬的恐惧笼罩着他，使他暂时没有其他思想能够活动。
江老在挂断阿无的电话后，径直联系了卢蔓，心情虽然沉痛，但面对此时守在薛胥身边的卢蔓，他发不出火来；卢蔓将经过大致和江老说了一遍，此时她的肩膀上承受着山峰的重量，心底却是一滩滚烫的水。
白医生与这边的医生沟通了一番，后者同意让更了解薛胥体质的白医生加入治疗。
找到机会后，白医生松了一口气，甚至在心底恬不知耻地感谢薛苑的付出。
这几年，他给薛胥用的药堪称小心翼翼，既不能让自己的动机太明显，又要让薛胥尝点醉酒反应能被治愈的甜头。说实话，他的医术并没有外界认为的那样高明，在国内学了七年医，出国后以为仗着那么多年的基础可以吃喝玩乐混日子，最终混得不上不下，才回头打算重新开始，但已经落下同龄人不少。这几年给薛胥的药还是他托朋友研制并确认功效的，但他当然没有将真实目的告诉这些所谓的朋友，利用别人的手段实现自己的目的这一过程本身是存在瑕疵的，他并不确认自己最终能不能达到控制薛胥，实现让薛胥为自己在艺投界谋利的目的。
他没想让薛胥死亡的，但如果有意外，他也没有办法。
薛胥的醉酒反应似乎消失了，但其实白医生心里明白，那只是一种被强压下去的积累，如同毒素，积累到一定程度不得不爆发出来，他要做的便是将那些毒素转换为“药瘾”，再让它一点点排放，薛胥若想痛快，必须听从他的命令，而听从命令的结果便是继续加剧这种毒素，毒素、药瘾，多么巧妙的安排。他觉得自己简直是个巧夺天工的艺术家，否则怎会想出这么残忍又美丽的计划？
功败垂成的困扰消除了，在这四通八达的医院，他又是神圣的白医生，谁会想到他的目的如此不单纯？当然了，助力很重要。
他站在昏昏暗暗的灯光下，室内机器规律地发出声响，进入病房前，他已换上消毒过的白大褂，可他身材高大，这衣服实在不合身，此时显得有些滑稽。
他对正在记录患者数据的医生说，“我联系一下与我共同治疗薛先生的另一位医生，与他探讨治疗方案。”
那医生微抬起头，颔首，眼里埋着千言万语，却没有说出口。
白医生刚离开病房，便见到坐在门口那排男男女女紧张的目光，他微微一笑，语气温和，“放心，没事，很快就会醒来了。”他会让薛胥醒来的，只不过是在自己的控制下醒来。
没有人的目光因此由紧张转变为温和。
白医生觉得有些尴尬，保持着这嘴角微微扬起的表情消失在走廊尽头。
卢蔓望着那扇隔音效果极好的门，上面有一小方块玻璃窗能够让人窥见里面的世界，可此时被一块淡蓝色的布帘遮挡住了。她知道薛胥在里边，刚才又知道薛胥还没醒来的事实，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昏迷以及何时会醒来。
阿无接到江老的命令必须善待老板娘，于是此时借机搭了句话，“卢小姐，您放心，刚才那位是治好薛先生醉酒反应的白医生，他的医术十分精湛高明，有他在，薛先生一定很快就会康复的。”
姜禾转头望向他，“薛胥在见卢蔓前做了什么？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你不知道吗？”
阿无挠了挠头，又是这种烧脑的问题真烦人，“抱歉，从前从来没发生过，所以……啊，我想可能是因为时差的原因吧，薛先生刚回国，所以不适应。对了，肯定是这样，所以薛先生联系白医生过去帮他看看。”
卢蔓终于肯抬起头正眼望向那位这几年间陪伴在薛胥身旁的男人，“你是说，薛胥在昏迷前已经意识到不对劲，找白医生过去看病？”
阿无颔首，“是的。”
有什么问题吗？他不觉得。
薛胥沉沉睡着，一副与世界分离的模样。
卢蔓心底隐隐有些失落，但理解与心疼大过失落。在接到姜禾的电话前，她既没有数绵羊，也没有数星星，而是木然地望着薛胥久违的脸庞。
薛胥的呼吸均匀，脸上的表情十分从容，让旁观者足以猜测他做了一场好梦，只是梦里是如何绚烂的场景，拥有哪些欣悦的人物无从得知。
卢蔓将手机调到震动，屋内仅有两人浅浅淡淡的呼吸声，因此当手机刚震动起的那一刻，她便察觉到了。她伸出手取放在不远处的手机，心想：深夜恶作剧？当看见屏幕来电显示是“姜老师”时，她的眉头忽然一拧，一种不祥的预感伴随姜禾突如其来的电话输入她的心。
卢蔓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姜禾为了尽快将刚才发生的事告诉卢蔓，一连说错好几个字，语病出现数处，但连接起来正是那么一件事。
卢蔓的眉头皱得更紧，目光紧紧打在薛胥熟睡的脸上，“薛胥睡得很熟。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要不我等他醒了再告诉他吧？”她多不忍心打搅他，一想到薛胥为了走到这一步，经历过多少非人般的折磨，才会在这难得的相聚时刻酣然大睡，她便心如刀割。
可怕的是，在他梦醒后，她还得将他送回去。
姜禾吃了一惊，“什么？薛胥睡着了？”她实在无法相信薛胥会在这个时候熟睡，“你确定是睡着？”她问得战战兢兢。
卢蔓居然紧张地抬手在他鼻子下方一试，“他有呼吸……”虽然是确认过的事实，可反复多少次都可以，只要能够抚平她内心的担忧。
是啊，她也觉得异常，只是自己将原因与结果串联起来，才放松些罢了。
“有那么累吗……”姜禾有些为卢蔓抱打不平，听卢蔓的声音便知道她精神得很，这么反倒是薛胥先倒了？
卢蔓忍不住为薛胥说话，“他现在很忙，觉得累很正常啊……”
姜禾不好再为这件事评价什么，但她觉得此刻情况紧急，薛胥不应该让卢蔓独自承受，而自己仍在休息，“蔓蔓，你先把薛胥叫起来，随时做好应对的准备。我担心你们有危险。”
卢蔓侧头望着薛胥熟睡的模样，脑中回荡着姜禾的建议，权衡之后决定将薛胥叫醒。
挂掉电话后，卢蔓只停顿了三秒钟，便将手机放到一旁，伸出双手推薛胥。
她的双手按在他的胳膊上，轻轻唤，连声音都是浅浅的，“薛胥，薛胥。”
没有回应。
她自嘲一笑，“这么小声怎么可能叫醒你。”
她加大力度，抓着他的胳膊前后摇晃。
夜里的风越大了，撞在玻璃上显得不太友善。
她做不到如同寒风那般无情地撞击，只能在力所能及的范围能加大力度，没有得到回应过，她将脸凑到他的面前，用凉凉的唇在他鼻尖一碰。像是两块冰融在一块儿。
“薛胥，快起来吧，出事了。”她也不想以这么令人惊悚的台词叫他起床，可是她已经努力了不短时间，却没有见到意料之中的结果。
她反应迟钝得过了一分半钟才意识到情况不太对。
薛胥虽然睡着了，可露在被窝外能被她触及的部分却冰冷的离谱，像是在冷风中洗礼了一天一夜似的，触在指尖的冰凉加剧卢蔓心底的惶恐，她有种不祥的预感，可实在不敢确认，怎么可能，两人刚才还聊着天，他的呼吸还是那样均匀。
她忍不住反复伸出手指在他鼻子下试探，得到的答案都让她心安。可这种伪心安在此时让她的想法几乎乱成一锅粥，各种混乱的可能滚成一颗巨大的雪球，碾过她生存的轨迹。
卢蔓停下手上的动作，尽量冷静下来，她知道此时的心慌解决不了什么，反而会让事情混乱不堪，她要做的是将薛胥送到医院，谁也不能阻挡她。她深吸了口气，掏出手机拨打急救电话后，联系姜禾，请求他们两人的支援。
挂掉电话一分钟后，姜禾与罗昊出现在卢蔓房间的门外。
罗昊进门后试探了几次，向两人确认薛胥的的确确不是正常睡眠，他安详的模样像是服用了某种药或者说中了某种毒，这一切需要医生的精确诊断。
姜禾扶着卢蔓的肩膀，千言万语在此刻都显得柔弱不堪，只能反复柔声说着那句解不了痛解不了痒的，“别担心，我们在。”
要将薛胥送到医院无法不惊动阿无这行人。阿无眼睁睁看着一行人将位于其他房间的薛胥放在担架上送下楼，眼珠子都快滑落到地毯上，剧烈的剧情转化让他有种做了一场回国美梦的错觉。
他跨大脚步匆匆跟在显然是和薛胥偷偷会面的卢蔓身后，他知道江老已经许可两人的婚姻关系，所以他对老板娘的态度不能过分，加上此刻他满脑的疑惑铺天盖地而来，只能汇聚成这么一句话，“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站在卢蔓侧边的罗昊瞪了阿无一眼，毫无感情地说了句，“跟上，废话别那么多。”
阿无委屈地瘪了瘪嘴，无措地回头望了白医生一眼。
白医生虽是一头冷汗，满眸流泻担忧的情绪，但还是勉强镇定安慰他，“先跟上，到医院再说吧。”
阿无只好颔首。
于是，白医生与阿无跟在匆匆忙忙的罗昊身后，进入电梯。
白医生本应该找个借口离开，毕竟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江老必然回国查清事实，图穷匕见，他躲不了。但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他不甘心功败垂成，他耗费了那么多心血，蛰伏多年难道要化为虚空？不，这不是他的选择。薛胥即将被送到医院，到了医院，便是他的主场，这事还有一线生机。
他在心中默念着一个温柔而又绝望的名字：薛苑。
薛苑啊薛苑，你既然能够为我做出那么大的牺牲，将儿子交给我又如何？我做的，同样是发扬他最大的价值，有何不可？
阿无已经联系过江老，将新发现告诉了他，此时坐在角落里瑟瑟发抖。这么多年，他从未见过江老发这么大的脾气，那种隔着电话屏幕都能一口将他吞噬的恐惧笼罩着他，使他暂时没有其他思想能够活动。
江老在挂断阿无的电话后，径直联系了卢蔓，心情虽然沉痛，但面对此时守在薛胥身边的卢蔓，他发不出火来；卢蔓将经过大致和江老说了一遍，此时她的肩膀上承受着山峰的重量，心底却是一滩滚烫的水。
白医生与这边的医生沟通了一番，后者同意让更了解薛胥体质的白医生加入治疗。
找到机会后，白医生松了一口气，甚至在心底恬不知耻地感谢薛苑的付出。
这几年，他给薛胥用的药堪称小心翼翼，既不能让自己的动机太明显，又要让薛胥尝点醉酒反应能被治愈的甜头。说实话，他的医术并没有外界认为的那样高明，在国内学了七年医，出国后以为仗着那么多年的基础可以吃喝玩乐混日子，最终混得不上不下，才回头打算重新开始，但已经落下同龄人不少。这几年给薛胥的药还是他托朋友研制并确认功效的，但他当然没有将真实目的告诉这些所谓的朋友，利用别人的手段实现自己的目的这一过程本身是存在瑕疵的，他并不确认自己最终能不能达到控制薛胥，实现让薛胥为自己在艺投界谋利的目的。
他没想让薛胥死亡的，但如果有意外，他也没有办法。
薛胥的醉酒反应似乎消失了，但其实白医生心里明白，那只是一种被强压下去的积累，如同毒素，积累到一定程度不得不爆发出来，他要做的便是将那些毒素转换为“药瘾”，再让它一点点排放，薛胥若想痛快，必须听从他的命令，而听从命令的结果便是继续加剧这种毒素，毒素、药瘾，多么巧妙的安排。他觉得自己简直是个巧夺天工的艺术家，否则怎会想出这么残忍又美丽的计划？
功败垂成的困扰消除了，在这四通八达的医院，他又是神圣的白医生，谁会想到他的目的如此不单纯？当然了，助力很重要。
他站在昏昏暗暗的灯光下，室内机器规律地发出声响，进入病房前，他已换上消毒过的白大褂，可他身材高大，这衣服实在不合身，此时显得有些滑稽。
他对正在记录患者数据的医生说，“我联系一下与我共同治疗薛先生的另一位医生，与他探讨治疗方案。”
那医生微抬起头，颔首，眼里埋着千言万语，却没有说出口。
白医生刚离开病房，便见到坐在门口那排男男女女紧张的目光，他微微一笑，语气温和，“放心，没事，很快就会醒来了。”他会让薛胥醒来的，只不过是在自己的控制下醒来。
没有人的目光因此由紧张转变为温和。
白医生觉得有些尴尬，保持着这嘴角微微扬起的表情消失在走廊尽头。
卢蔓望着那扇隔音效果极好的门，上面有一小方块玻璃窗能够让人窥见里面的世界，可此时被一块淡蓝色的布帘遮挡住了。她知道薛胥在里边，刚才又知道薛胥还没醒来的事实，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昏迷以及何时会醒来。
阿无接到江老的命令必须善待老板娘，于是此时借机搭了句话，“卢小姐，您放心，刚才那位是治好薛先生醉酒反应的白医生，他的医术十分精湛高明，有他在，薛先生一定很快就会康复的。”
姜禾转头望向他，“薛胥在见卢蔓前做了什么？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你不知道吗？”
阿无挠了挠头，又是这种烧脑的问题真烦人，“抱歉，从前从来没发生过，所以……啊，我想可能是因为时差的原因吧，薛先生刚回国，所以不适应。对了，肯定是这样，所以薛先生联系白医生过去帮他看看。”
卢蔓终于肯抬起头正眼望向那位这几年间陪伴在薛胥身旁的男人，“你是说，薛胥在昏迷前已经意识到不对劲，找白医生过去看病？”
阿无颔首，“是的。”
有什么问题吗？他不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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