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帝王权术
见老顾和顾廷烨领旨谢恩，老皇帝端起紫金琉璃盏吹了吹。
“行了，朕有些乏了，就不再多留你们了。”
至此，顾廷烨再次谢恩，却觉得自己似乎忘了点什么。
只是老皇帝已经端茶送客，顾廷烨也不好久留，只能由着小太监领着他和老顾往外走去。
刚出福宁殿，就在殿外的空地上见到了规规矩矩跪着的邕王，只是邕王面色不善，眼含杀意，见顾廷烨路过还冷哼了一声。
顾廷烨这时才想起少了点什么。
老皇帝对于邕王的处置呢？
好像是只字未提吧？
顾廷烨见一路上禁军宫女来往不休，耳目众多，只能强忍着疑惑。
直到出了宫门，才问起了老顾。
“父亲，那陛下先前可有说如何处置邕王？”
老顾叹了口气。
“你当陛下是真的因为你词写的好，这才给你娘封了诰命的吗？”
顾廷烨瞳孔一缩，瞬间想明白了一些事。
“所以，这就是陛下在安抚我？那邕王派人来杀我，败坏顾家名声，妄图夺了父亲兵权的事就这样算了？”
老顾沉声道：
“天潢贵胄，千金之躯，何等尊贵？都被陛下罚跪在了福宁殿外，这，就是陛下给交待。”
“难道你还想陛下杀了邕王不成？”
见顾廷烨还是凝眉紧促，老顾又安抚道：
“陛下这是把一切都算计好了啊，你杀了那毒妇，虽然大快人心，但也留下了祸患。”
“若是传扬出去，仅凭这一点，那些个文官儒生就容不下你，你还想科举？就算你文章写的再花团锦簇、微言大义，只要有个弑杀嫡母的名声在，那定是会被黜落的。”
“为了你的前程，此事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以后邕王还会再来盘算我们顾家，今日之事很快就会传遍整个汴京，人人皆会知晓邕王与我顾家有嫌隙，邕王若不想闹得所有人都倒向兖王，便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来对付你。”
“至于谢御史，以及那名刺客，已经交给了开封府与大理寺同审，只是如今乃是多事之秋，八成是奈何不得邕王的。”
这些话已经是老顾在掏心窝子说的了。
如今死而复生，老顾的傲娇早已被其抛到了脑后。
所思所想无不是在为顾大，顾二或顾三盘算。
换成从前，老顾又怎会和顾廷烨解释这么许多，八成便是一句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就打发了的。
而这一番话下来，顾廷烨也明白了其中的关窍所在。
老皇帝的这番作态是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谁人都说当今陛下英明仁爱，可你要真当他毫无城府，纯真善良就大错特错了。
但凡能坐上龙椅的，又有几个是省油的灯？
那样的皇帝怕是早就死的连骨头渣都不剩了。
要说邕王与兖王在朝中争权夺利，结党营私，你说老皇帝是真的不知道吗？
那可不见得，就如原剧里盛长枫和邱三郎喝酒说了几句兖王精明能干，皇储之位非他莫属，这话当晚老皇帝就知道了，隔天上朝还用盛老爹立威，做那杀鸡儆猴的事情，你说他没几个耳目，谁信？
所以说，邕王和兖王之争，其实都是老皇帝放任的结果。
如同养蛊，唯有最强壮最狡诈的那一只蛊，才能活到最后。
这争皇位也是如此，立储之事老皇帝悬而未决已久。
或许是还想再努努力，行那老树开花之事，再生一个太子出来。
也或许是等着邕王与兖王自己争一个你死我活，决出胜者。
说是考验也好，拖延也罢。
而无论是哪一种，都是需要时间的，所以在此之前，老皇帝不允许其中的任何一方有所闪失，早早出局。
你看这满朝文武之中，有几个高官勋爵摆明了车马支持其中之一的？
早早站了队的，多是一些小官罢了。真正手握实权的大佬们一个个心里门清，都在隔岸观火，从不表明立场。
这么一看，老皇帝高高举起，又轻轻放下的行为便有了解释。
老皇帝不想邕王早早退场，便只能选择将事情压下，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就如嘉成县主与荣妃的妹妹荣飞燕抢齐衡，导致荣飞燕遭了迫害。
老皇帝也不过是着开封府去查罢了。
可明眼人谁看不出此事与邕王脱不了干系的？
荣妃身为贵妃，她的亲妹妹被糟蹋，毁了清白，乃至最后身死，你看老皇帝有说什么吗？
老皇帝连句责备都没有，就装着不知道，生生把荣妃逼到了兖王一方。
如今同样的事发生在了顾家身上，可顾廷烨的身份在某种程度上还不如荣飞燕呢。
说的难听一点，要不是老顾手握兵权，老皇帝可能连邕王都不会召进宫跪上一场，给顾家一个交待。
就如同对待荣妃一样，说两句定当捉拿真凶归案一般的场面话便完了。
顾廷烨对此理解，但不代表就认同了老皇帝的做法。
在老皇帝的角度上，这已然不是一场普通的刺杀，而是一场官场博弈，震志（没打错，是怕被和谐）斗争，需要的不是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一般的不计后果，而是讲求权衡轻重，平衡四方，最终达成目的，哪怕妥协一二也是可以的。
为此让顾家受点委屈也不算什么，这本就是为人臣子的本份。只要给足了补偿，顾家与邕王说不得还能化敌为友，继续为大周效力。
这，便是震志，从古至今从没有绝对的对与错，黑与白，更多的是利益，与介于黑白之间的灰。
但在顾廷烨看来，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既然邕王要杀自己，要害顾家，那两者之间便是不死不休的死敌。
老皇帝不给他这个公道，那他便自己去取！
只是如今看着老顾关切的样子，这些话却不能说出来，免得老顾为自己担忧。
“父亲放心，只要邕王不来惹我，那我也不会去招惹他。”
老顾老怀安慰，觉得顾廷烨总算长进了。
“二郎，你也不必怕了他邕王，你老子我还没死呢，莫说他还没当上皇帝，就是他真荣登大宝，也决离不了我顾家。”
顾家是武勋之家，祖祖辈辈都埋身在了军队里，老顾有说这话的底气。
这边儿老皇帝安抚了顾廷烨，将此事压了下去，也没理会邕王，就让他在寒风中跪了一夜。
让邕王对顾廷烨是更加仇恨，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
“行了，朕有些乏了，就不再多留你们了。”
至此，顾廷烨再次谢恩，却觉得自己似乎忘了点什么。
只是老皇帝已经端茶送客，顾廷烨也不好久留，只能由着小太监领着他和老顾往外走去。
刚出福宁殿，就在殿外的空地上见到了规规矩矩跪着的邕王，只是邕王面色不善，眼含杀意，见顾廷烨路过还冷哼了一声。
顾廷烨这时才想起少了点什么。
老皇帝对于邕王的处置呢？
好像是只字未提吧？
顾廷烨见一路上禁军宫女来往不休，耳目众多，只能强忍着疑惑。
直到出了宫门，才问起了老顾。
“父亲，那陛下先前可有说如何处置邕王？”
老顾叹了口气。
“你当陛下是真的因为你词写的好，这才给你娘封了诰命的吗？”
顾廷烨瞳孔一缩，瞬间想明白了一些事。
“所以，这就是陛下在安抚我？那邕王派人来杀我，败坏顾家名声，妄图夺了父亲兵权的事就这样算了？”
老顾沉声道：
“天潢贵胄，千金之躯，何等尊贵？都被陛下罚跪在了福宁殿外，这，就是陛下给交待。”
“难道你还想陛下杀了邕王不成？”
见顾廷烨还是凝眉紧促，老顾又安抚道：
“陛下这是把一切都算计好了啊，你杀了那毒妇，虽然大快人心，但也留下了祸患。”
“若是传扬出去，仅凭这一点，那些个文官儒生就容不下你，你还想科举？就算你文章写的再花团锦簇、微言大义，只要有个弑杀嫡母的名声在，那定是会被黜落的。”
“为了你的前程，此事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以后邕王还会再来盘算我们顾家，今日之事很快就会传遍整个汴京，人人皆会知晓邕王与我顾家有嫌隙，邕王若不想闹得所有人都倒向兖王，便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来对付你。”
“至于谢御史，以及那名刺客，已经交给了开封府与大理寺同审，只是如今乃是多事之秋，八成是奈何不得邕王的。”
这些话已经是老顾在掏心窝子说的了。
如今死而复生，老顾的傲娇早已被其抛到了脑后。
所思所想无不是在为顾大，顾二或顾三盘算。
换成从前，老顾又怎会和顾廷烨解释这么许多，八成便是一句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就打发了的。
而这一番话下来，顾廷烨也明白了其中的关窍所在。
老皇帝的这番作态是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谁人都说当今陛下英明仁爱，可你要真当他毫无城府，纯真善良就大错特错了。
但凡能坐上龙椅的，又有几个是省油的灯？
那样的皇帝怕是早就死的连骨头渣都不剩了。
要说邕王与兖王在朝中争权夺利，结党营私，你说老皇帝是真的不知道吗？
那可不见得，就如原剧里盛长枫和邱三郎喝酒说了几句兖王精明能干，皇储之位非他莫属，这话当晚老皇帝就知道了，隔天上朝还用盛老爹立威，做那杀鸡儆猴的事情，你说他没几个耳目，谁信？
所以说，邕王和兖王之争，其实都是老皇帝放任的结果。
如同养蛊，唯有最强壮最狡诈的那一只蛊，才能活到最后。
这争皇位也是如此，立储之事老皇帝悬而未决已久。
或许是还想再努努力，行那老树开花之事，再生一个太子出来。
也或许是等着邕王与兖王自己争一个你死我活，决出胜者。
说是考验也好，拖延也罢。
而无论是哪一种，都是需要时间的，所以在此之前，老皇帝不允许其中的任何一方有所闪失，早早出局。
你看这满朝文武之中，有几个高官勋爵摆明了车马支持其中之一的？
早早站了队的，多是一些小官罢了。真正手握实权的大佬们一个个心里门清，都在隔岸观火，从不表明立场。
这么一看，老皇帝高高举起，又轻轻放下的行为便有了解释。
老皇帝不想邕王早早退场，便只能选择将事情压下，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就如嘉成县主与荣妃的妹妹荣飞燕抢齐衡，导致荣飞燕遭了迫害。
老皇帝也不过是着开封府去查罢了。
可明眼人谁看不出此事与邕王脱不了干系的？
荣妃身为贵妃，她的亲妹妹被糟蹋，毁了清白，乃至最后身死，你看老皇帝有说什么吗？
老皇帝连句责备都没有，就装着不知道，生生把荣妃逼到了兖王一方。
如今同样的事发生在了顾家身上，可顾廷烨的身份在某种程度上还不如荣飞燕呢。
说的难听一点，要不是老顾手握兵权，老皇帝可能连邕王都不会召进宫跪上一场，给顾家一个交待。
就如同对待荣妃一样，说两句定当捉拿真凶归案一般的场面话便完了。
顾廷烨对此理解，但不代表就认同了老皇帝的做法。
在老皇帝的角度上，这已然不是一场普通的刺杀，而是一场官场博弈，震志（没打错，是怕被和谐）斗争，需要的不是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一般的不计后果，而是讲求权衡轻重，平衡四方，最终达成目的，哪怕妥协一二也是可以的。
为此让顾家受点委屈也不算什么，这本就是为人臣子的本份。只要给足了补偿，顾家与邕王说不得还能化敌为友，继续为大周效力。
这，便是震志，从古至今从没有绝对的对与错，黑与白，更多的是利益，与介于黑白之间的灰。
但在顾廷烨看来，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既然邕王要杀自己，要害顾家，那两者之间便是不死不休的死敌。
老皇帝不给他这个公道，那他便自己去取！
只是如今看着老顾关切的样子，这些话却不能说出来，免得老顾为自己担忧。
“父亲放心，只要邕王不来惹我，那我也不会去招惹他。”
老顾老怀安慰，觉得顾廷烨总算长进了。
“二郎，你也不必怕了他邕王，你老子我还没死呢，莫说他还没当上皇帝，就是他真荣登大宝，也决离不了我顾家。”
顾家是武勋之家，祖祖辈辈都埋身在了军队里，老顾有说这话的底气。
这边儿老皇帝安抚了顾廷烨，将此事压了下去，也没理会邕王，就让他在寒风中跪了一夜。
让邕王对顾廷烨是更加仇恨，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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