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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梦里练习

    “好端端的,找她又做什么?”婷婷撇了撇嘴,撒娇似的抱住云萍姑娘的胳膊:“好姑娘,我说你就应了我吧!你跟前有什么好东西,可别忘了我们两个。”

    “你们想多了,我会给她给什么东西?”云萍姑娘嗤笑一声:“我就问她几句话。”

    “都是什么话?当着我们两个人面不能说?”婷仪也服软道:“姑娘就给我们透个风,我们心里好有个谱子。”

    “没什么机密,只是几句闲话,明日后日都使得,你们两个别忘了就成。”

    婷婷婷仪笑着答应一声,看看再没什么忙活的,给云萍姑娘行个礼都出去了。

    云萍姑娘形容懒懒的,随手拽过床边的一把执扇,把湘妃竹的扇子骨在手里摸索来摸索去,看着扇面工笔画的灞桥烟柳,心里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出了门婷婷就把婷仪推了一把:“你刚才干嘛那么使劲瞪我?”

    “我把你这个不长脑子的。”婷仪恨恨用手在婷婷头上戳了一下,笑道:“你知道小惜为啥在凤仙姑娘那里讨个没趣?”

    “我怎么知道!你瞧你和姑娘说的悄悄话,都不想让我听见,我何苦要上赶着去找你们?”

    “不是不想让你听见,我是给别人留个几分面子。”婷仪笑道:“我给你也教个乖,你以后说话注意点。”

    “我哪次说话不都是按着你教我的来说?”婷婷撅嘴道:“你这个做姐姐的,一点都不知道体贴妹妹。”

    “来,咱们站在这里说话。刚才服侍姑娘,居然出了一身汗,这天气还不是太热,我现在居然都不敢动了。”婷仪瞅瞅走廊里左右无人,和婷婷一直走到窗户根底下,这才满足叹气道:“这里凉快,我们歇一歇再干活。”

    婷婷跟着把衣领的扣子解开了两粒。

    “也难怪小惜抱怨,要是我,也肯定哼哼两声。”这个窗户根刚刚好靠近铃花姑娘的客房,婷仪侧耳听里面隐约的叮咚声,笑道:“你说这丫头也算是个省心的,不吭不哈就窝在那房里窝那么一天,只有吃饭时露个面,我们一天想见个人也难。”

    “那你说咱们姑娘找她能有什么好事情?”婷婷在心里筹划半天,闷闷道:“到底是什么话?非要避开人说。我估计就是那档子事。”

    “到时候咱躲在门外听两句不就得了?”婷仪笑着拍拍婷婷的肩膀:“你呀,还是太嫩了点。”

    两个人在一起小声议论半天,决定走一步看一步,对姑娘的吩咐到时候再说。

    才说了两句,就见小惜有气无力的从旁边闪了出来,两个人又互相交换眼色,不约而同向后退了几步。

    “我那天怎么恍惚耳朵里还听进去几句,说最近今年出了几档大事,咱们苍城父母官换了别人。你看唐公子这一阵子都没来了,以前他不是仗着姐夫是县令,抖得很吗?”等小惜垂头丧气的身影消失,婷仪婷婷又悄声议论上了。

    “我也听人说了,不光这个,还说以前二楼的那位恩客竟然是……”婷婷夸张着指了指楼下:“白马将军听说过吗?”

    “嘻嘻嘻……”婷仪笑呵呵地捏了一把婷婷的肩膀,捏得婷婷支哇怪叫,用手比划出一个大大的圆形:“当初都以为那位和赵公子一样把她娶过去作个小,这事虽然没成,财物是真的落下了。谁曾想人家是朝廷中的高官贵胄?都眼巴巴看着她跌倒在福窖里了,谁想到是画个饼?”

    “可不,画出来的饼怎么能充饥呢?”婷婷眼睛一闪一闪的:“你没见那几天二楼的人说话都和别人不一样,等这事一出来,可把我笑坏了。”

    “不过那也算个命大的,要是和咱们旁边那位一样,嘿嘿,这会子还不知道骨头在哪儿葬着呢。”

    “我再跟你说悄悄话,你可别跟别人说呀。“婷仪东瞅西望一回,又小声道:“我看见小惜偷偷摸摸的不知道收拾啥呢,后来好像听她说要去烧啥。冷不丁想起来今天都四十多天了,咱们姑娘应该把头上那个银丝冠换了吧?白晃晃的成天在人眼跟前晃来晃去,看着就头晕。”

    “你别说,说起这几个姑娘,还是咱们姑娘命大福大,啥事都没有。不像二楼那样唉声叹气,也不像隔壁那个——唉!”

    “你等会别忘了把咱们姑娘提醒一下,她虽然说脾气直一点,可是个实肠子。带孝在于心,不在穿戴。”

    “这个我记下了,咱姑娘交代这个事也不要忘了,等哪天遇到空挡,记着把小霜叫一下。”

    两个人叽叽嘎嘎说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止住。

    铃花姑娘仿佛没有感觉到来自其他人的排斥,这一个多月时间除过刚来时在二楼三楼礼节性的拜访一下,晚上营业。其余时间也是躲在房里不出去。要么辅导二丫头习琴,要么打谱,竟是一刻都闲不下来的。小惜虽然一肚子委屈,可是又不敢直说,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捱着。

    这些闲言碎语二丫头听得清清楚楚,随着琴艺提高她的耳力越发灵敏,可耳力灵敏并不是要听这些闲话的,二丫头觉得他们爱说什么让他们说去吧,自己行得正,坐得端,问心无愧就好。况且自己也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和他们为这些鸡毛蒜皮计较,他们的爹没有在麦积山山受苦,他们的娘也没有去向不明。

    缘分真的是一个妙不可言的东西,出于对铃花姑娘的真心喜爱,在房内没有外人时,二丫头和铃花姑娘俨然以师姐师妹互相称呼,再加上周嫂子时不时的照拂,这些日子二丫头过得还是很滋润的。

    “你已经学会滚、抚、抓、分、勾这几样,那我再问你的双弹双飞双挑泛音练习练得怎么样了?”这天早晨,铃花姑娘又关切询问二丫头的琴艺进展。

    “不瞒姑娘,我觉得还行。”二丫头谦虚道:“姑娘教的尽心尽力,小霜在此多谢姐姐。”

    “不管外面人怎么看,我是一直把你当做自己妹妹看待的。林师傅曾经说过,一首曲子,用一个指法从头弹到尾叫弹,每一个音节都变换不同指法也叫做弹,但两种指法呈现出来的效果完全不一样。而且林师傅点评:当今琴派多拘泥于古籍,只晓得守成,不懂得创新,却不知不推陈,如何出新!”铃花姑娘语重心长道:“你在琴道上虽然很有天分,但是我希望你不要自得,更不要自满。师傅现在不在,我替师傅把这句话送给你,希望师妹好好练习,勤学不倦。”

    “怎么会呢?我不会的。”二丫头有些羞惭的想道:“我晚上也在刻苦练习,一丝也没停息的。虽然都是在梦里练习,可感觉就好像和亲自弹奏没有什么区别。”当然这些话并没有说出来,一则实在太过诡异,二则估计说出来铃花姑娘也不会相信,以为她说的是梦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