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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之间,慢慢来。

    “你究竟想说什么?如果是想要从这里出去,我劝你不要痴心妄想。”明檀开口,平淡的话语下,藏着杀意。

    “出去?”老人转身笑了,立在阶台上,d居高临下的看着众人“呵,明檀世子太抬举老身了,老身再有本事,也抵不过明檀世子一句话啊,只不过,这个女孩,能不能信任明檀世子,就要看世子的造化了。”苍老的笑容中透出一股邪魅和嘲笑。

    “世子!”苍琰看向明檀,目光中有些担心。

    明檀转了身“苍琰,把腿打断,把嘴缝上。”

    “哈哈哈!”老人忽的爆笑出声,挣扎着想要挣脱来抓自己的人的手“哈哈哈,明檀,你终于忍不住要出手了是吧,哈哈,我告诉你,你斗不过明乾的,就算是你娶一百个月城人,你也斗不过的!哈哈哈哈!他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你这个疯子!”苍琰忍不住拔出了长剑,原本就按不住老人的侍卫拼了命把老人按住了,老人的容颜,被压到了地面上。

    “放开我,我是邙苍王妃!谁敢动我!我是王妃!我是王妃!明檀,你不会成功的,永远不会!”狰狞的面容,甚是可怖。

    明檀未再言语,抱着阿遥,走出了大门,宫殿中凄惨的尖叫声传来,又忽的戛然而止,阿遥躺在明檀怀中昏睡着,对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哥哥,哥哥!”玉然气喘吁吁的跑来,在明檀面前停下,听到宫殿中凄惨声,咽了一口口水“哥,你不会把疯婆子,那个了吧!”手掌在自己脖颈比划着。

    “没有,只是断了腿,封了口。”明檀说着,脚步慢慢走着。

    玉然松了一口气,扶着明檀的肩慢慢走着“嫂嫂没事吧,都怪我,我一时兴起,忘记了嫂嫂不是我们邙苍国人了。”

    “她没事,只是睡过去了。”

    “那就好那就好。”玉然拍着自己的心口,安抚着自己的情绪,她刚跑来,气息还有些不稳。

    “对了哥,那个疯婆子做什么了?为什么要断她腿封她口啊!”玉然问道。

    明檀慢慢走着,淡淡开口“出言不逊,她一直以为我要和她儿子竞争王位,看到我自然是情绪激动。”

    “啊!她真是疯了,明乾哥哥早就因为双腿残疾而要一直坐轿子,她不知道吗?要不是她在,明乾哥哥也不会跑去那么远的地方而受伤啊!”

    “这些事,以后就不要提了,提多了总归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吗?这不就是事实嘛!”玉然委屈的撅起了嘴。

    “你这丫头,这话要是让父皇听去了,有你好受的。”

    “略略略!明乾哥哥是九王爷的世子,九王爷有是父皇的亲兄弟,父皇如果为了明乾哥哥责罚我,我就去告诉九王爷,九王爷最疼我了,哼!看你们还敢不敢欺负我!”

    “行了,你厉害,快些回你宫中去,不然我就告诉额娘你又爬树。”

    “我不要,我跟着你一起回去,我还等着嫂嫂醒来给嫂嫂道对不起呢。”

    “那就走快些。”

    “知道啦!小气鬼。”

    回到宫殿后,明檀刚把阿遥放下,为阿遥盖上被子,苍琰带着侍卫回来了。

    明檀走出,苍琰行了抱拳礼,眉头微微皱着“世子!”

    “嗯。”明檀点了点头,示意苍琰说下去。

    “苍琰,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慢?被狼叼去了吧!”玉然嘲笑着。

    若是放在平日,玉然这样调侃苍琰,苍琰定会调侃回去,他虽是明檀的贴身守卫,同明檀和玉然的关系却是非同一般的。

    只是今日,苍琰仍是一脸严肃,看着玉然回答“我再回来的路上,遇到了皇上和九王爷,九王爷让我转告世子,他想要,见见世子妃。”

    明檀沉默了。

    苍琰沉默了片刻,既而又说“此话是当着皇上说的,皇上听到这句话,看起来很高兴。”

    “九王爷见我嫂嫂做什么?”玉然有些惊讶。

    苍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明檀笑了笑,大方言道“无妨,先看看情况,再做决定。”

    “嗯。”

    阿遥昏睡了几个时辰,醒来时,已经午时过半了。

    “醒了?”明檀有些欣喜,从桌子旁坐到了床边。

    阿遥撑着身体坐了起来,还是一副抱着自己的腿唯唯诺诺的样子“我,我这是?”

    “不必担心,你只是睡着了。”明檀接过了侍女递来的水杯,递给阿遥。

    “谢谢。”阿遥轻柔的点头,接过了明檀手中的水。

    “无妨,以后不要再跑去那种地方了,你若是不认识路,大可拒绝,或者叫一个侍女陪你一起去。”

    阿遥点了点头,明檀的话却是一点也没有听进去,脑海中一直浮现着老人对自己说的话。

    明檀不知道要说什么了,从小都是别人同自己主动说话,忽然一下要让自己试着主动和别人说话,实在是为难。

    “今天晚上,我和兄弟们要去草原上烤肉,带你一起去好不好?”

    “嗯?”阿遥不懂草原上如何烤肉,眼睛中充满了疑惑“烤肉的话,不应该在厨房吗?”

    “哈哈。”明檀笑了两声“等我今天晚上带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嗯。”阿遥有些不好意思,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会,忽的想起了蓝子的事,抬头看向明檀“那个,那个,我,我找到蓝子,在,在哪个宫殿里。”

    “嗯,我看到了,没事,玉然应该不需要了,还困吗?”伸手揉了揉阿遥的头。

    阿遥摇了摇头。

    明檀笑了“带你去宫里转转好不好?”

    阿遥愣了愣神,点了点头。

    天空飘了雪花,地上白茫茫一片,明檀看了看天,取了一件厚重的白色斗篷,披在了阿遥身上“外面冷,披上它好一些。”迁细的手指为阿遥系着斗篷的带子。

    “你呢?”阿遥大着胆子抬头,看着明檀。

    “我也有啊。”明檀取出另一件斗篷,披在了自己身上。

    “走吧!”明檀握住了阿遥的手,打开了房间门,向白雪中走去。

    阿遥感受到了寒冷,只是紧了紧自己的斗篷,并未言语,也不敢言语。

    明檀一把揽过了阿遥,把阿遥揽在了怀中,向前方继续走着。

    阿遥有些惊愕,脚步有些停止。

    “两个人在一起走,就不那么冷了。”温柔的话语在阿遥耳边响起,阿遥的容颜,由惊愕慢慢到温暖。

    明檀带着阿遥到了一处高楼之上,明檀从背后抱着紧张的阿遥立在高高的围栏之内,伸着手指,一个一个,为阿遥述说宫殿的地方。

    “你看哪里,那有个小湖,那个小湖一到冬天,就像夫人一样。”明檀指着宫殿后花园的一片小湖,笑着说。

    阿遥有些惊愕,被明檀抱着,呆呆的不敢言语。

    明檀把阿遥抱的更紧了些,头枕在阿遥的头上,轻轻的说“明明是河流的时候那么美,到了冬天一冻起来,就冷冰冰的没有一点生机,就像是夫人一样,明明笑起来那么好看,却一直郁郁寡欢的,是为夫不好吗?”

    阿遥微微低了低头,摇了摇头“世子很好。”

    明檀笑了“那你为什么不能经常对我笑笑?”

    阿遥不说话了,不是不愿意对他笑,只是一想到自己处在他国,以后自己又有很大的可能被抛弃,心中便惶恐不安。

    明檀似乎已经料到了阿遥会不说话了,目光看向前方,眼睛中似乎有星光在闪烁“其实我很好奇,你到底在家乡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现在这幅惶恐不安的样子,你的惶恐,不只是在这里对吗?”

    阿遥的瞳孔放大了,满目的惊愕,那些自以为埋藏的很好的东西,堂而皇之的暴露在另一个人面前,心中只剩下更强烈的恐慌和惊讶。

    “不管怎么样,既然我已经娶了你,你这一辈子就是我的妻子,我不想让你为难,但是,你也别让我像傻子一样慢慢探索你的内心好不好?我们之间,慢慢来,好不好?”摊开了手掌,放在了阿遥面前。

    阿遥的心,在那一刻化了,那么温柔的男人,如今怀抱着自己,对自己说,我们之间,慢慢来,好不好?

    阿遥忽的笑了,原本惶恐不安的心,忽的安定下来了,伸出了手,握住了明檀的手“好。”

    明檀笑的更开心了,握紧了阿遥的手,微笑着说“我是一个粗人,或许有许多事情没办法考虑到,但你相信我,我不会隔着一道墙同你言语,有什么事情,你告诉我,我告诉你,两个人在一起,就会好过的多。”

    “嗯,可是我怕那些人。”阿遥点头。

    “没关系,再见到他们,你就躲在我身后,我来保护你。”

    “嗯,好。”

    “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什么?”

    “等我真正走进你心里的时候,你每天都对我笑好吗?”

    “这样吗?”阿遥转头,笑意盈然。

    明檀笑了,温暖如样“嗯。”

    有时候,真正打动人心的,不是你对我有多好,而是,你懂我,肯迁就我。

    那天的明檀和阿遥,一直立到临近傍晚,在玉然的呼唤声中,下了高楼。

    “怎么了?”下了楼,明檀问向玉然。

    玉然似乎又跑的很急,喘着气跑到明檀面前“哥,哥,那个,那个疯婆子死了。”

    明檀很淡然的皱了皱眉,不知道是反感死亡还是反感老人“嗯。”

    “疯婆子?”阿遥呢喃,虽然知道许是和自己没多大关系,但总归忍不住刚由恐惧中走出来的好奇心。

    “啊!嫂嫂你醒啦!”玉然看向阿遥,满目欣喜。

    “嗯。”阿遥有些不自在,还不太习惯太热情的人。

    “那个疯婆子啊,就是今天把你弄昏睡那个啊,你昏睡之后,她对哥哥出言不逊,哥哥就打断了她的腿,封了她的口,那种地方又没有人发现,等到今天送晚饭的侍女送饭时才发现的。”玉然自顾自说着,全然没有注意到阿遥的容颜已经变的苍白。

    明檀盯着玉然,容颜有些怒意,示意玉然不要再说下去。

    阿遥忽的挣开了明檀的手,转身向后方跑去。

    “嫂嫂!”玉然惊愕,想要唤住阿遥,阿遥却已经走远。

    雪越下越大,地面上铺了厚厚一层雪花,冰寒刺骨,明檀拦住了玉然,转身去追阿遥。

    还未走到宫殿之中,阿遥已经流下泪了,奔跑间,斗篷上落下片片雪花,泪水随着奔跑中的风,飞出脸颊。

    刚踏入殿中,宫殿的大门,忽的关闭了,阿遥楞楞停下了脚步,看到了老人的身体。

    老人静静地的躺在雪地中,头下枕着大片大片的血液,唇角的血迹已经冻结。

    阿遥跪下了,手指触到老人的身体,冰凉僵硬,瞬间崩溃大哭。

    “公主,公主!”双手颤抖着为老人抚去身上的雪花,泪水一滴一滴打落在老人身体上,老人手腕处代表着月城公主身份的银镯沾了很多血,再也无法发出光泽。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哭声一阵阵厉害,泪水不断掉落,这是她来到这里第一个愿意相信的人,这个人是唯一和她来自同一个地方的人。

    侧方的房间门忽的被打开,黑色的鞋子踏出了房间“为一个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人掉眼泪,是毫无意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