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爱在路上（2）老院长
教授在傍晚时分来到了---静心垂钓。
城郊的一处小村落，因地处城市边缘，已越发城市化。
村民的思想、生活与以往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他们向往城市，也依恋故乡，在城乡之间穿梭往返。
人们习惯了这种居住模式—－休闲与劳作交叉变幻的生活。
城里人去乡下休闲，乡下人去城市发展，城乡之间越来越融合。
教授见到了在夕阳余辉里奋力拉网的老院长，一个六十来岁的瘦高女人。
岁月在她的脸上留下了痕迹，却也让她看上去格外坚韧。
她衣着朴素，未加修饰，发间大片的白发闪着银光，象河面上飘着的渔线般丝丝绕绕。
她慢慢地在岸边走动，轻轻扶起倒下的警示牌。
夕阳、晚霞、湖边、老者、垂钓。
好一副美丽的人间晚景图。
教授走了过去：“这么大的渔塘应该请两个人来帮忙，怎么亲自动手？”
老院长一笑，象回答所有来游玩的人一样：“闲下来做什么呢？总得活动活动腿脚。”
事实上她雇了两个村民喂鱼，清塘，而她则没事闲逛，看鱼。
很快她发现了教授的与众不同――并没有甩杆钓鱼，而是一直跟着她，便警觉起来。
教授说自己是大学的导师，来了解一下学生王十。
院长并没有急着说话，她神情凝重，低头沉思。
站在那里好一会，又默默地继续前行拉网，她似乎记不起来了，又象是不愿回想。
教授冷不防遇到了尴尬，手足无措，但仍紧跟着她。
老院长躬着腰立在那里，缓缓说：“时间太久了，我记忆不好了，他去县里上学后就再没回来过，要不你还是去县里打听一下吧。”
教授觉察出院长好象在故意回避，她竟是这么奇怪的人，不是对于陌生人不肯轻易吐露，就是对于过去顽固得不想触碰。
可是除了眼前这个妇人，恐怕再没有人能知道王十的来历了。
教授既激动又着急，一把抓住院长的手：“你别怕，我没别的目的，只是想知道，那孩子的身世，因为我，……怀疑他……他是我失散多年的儿子……”
院长的眼中闪出几分惊异，还有几分惧怕，她能够体会出一个失去孩子父亲的心情，那是随时都可能疯魔的空空皮囊。
她推开教授的手，缓缓回忆起来：“那年大概初冬时候，他刚被送过来，小脸冻得通红……”
教授迫不及待打断：“当时穿的什么衣服？有没有戴帽子？小孩子长得什么样？”
院长抬起眼角望了教授一眼，无奈说：“那些怎么还能记得住？毕竟二十多年过去了，只记得他当时穿戴整齐，刚刚会走路的样子，在那样雨雪交加泥泞天气却并没有跌得满身泥土。”
初冬，刚会走路的年龄，这些与小宇都吻合。
教授的心砰砰乱跳：“他是怎么来福利院的？”
“附近的村民送过来的，说是没了父母的孤儿……”
“那村民是谁？现在在哪？你们有没有调查过？”
“没有，那人放下孩子就走了，只说是在马路边上捡的。孩子父母都死了，怪可怜的。”
马路边上捡的？小宇也是在马路边上丢的。
教授的心在滴血。
凭什么把他“捡”走？既然是捡，又怎么知道孩子父母死了，分明就是糊话。
教授十分恼火，大喊：“那村民在哪？在哪？他后来有去看过孩子吗？”
“听说是二羊村的，孩子送来没多久他就死了，据说是没儿没女，就想养个孩子，可又没能力养活，最后就送到福利院来了。”
教授这回完全对上了。
王十应该就是二羊村那个光棍捡到的孩子，可这孩子到底是不是小宇？当时小宇是自己走丢的还是刻意被人偷走的？无从可知。
就算捡到了孩子，教授当时那样翻天覆地地寻找，附近的村子、福利院都找过，根本就没有小宇的影子。
教授的心波涛起伏，他猜想一定是那人把孩子藏了起来，自私地想把孩子据为已有。
所以才错过了寻找的时间差。
教授心中充满了恨意。
捡到孩子怎么可以不上交，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可恶之人，难怪他要悲惨一生，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你们有王十刚来时的照片吗？”教授铁青着脸问。
“刚来时是建过档，可后来福利院受过水灾，资料全都冲毁了……”
什么都没有了？教授倒也释然，他心里已经有了肯定。
开始询问缺失的二十年里王十的生活细节，颤抖着声音问：“王十刚来的时候听话吗？有没有哭着要回家？”
院长眨动着下垂的眼角：“小孩子离开父母哪个能不哭呢？不过那孩子倒特别，不哭，也不说话，开始我们还以为是个聋哑人呢，慢慢过了一两年他才开始说话，说话也是太晚……”
教授的心痛了一下，小宇丢的时候已经会说话，与人沟通起来没问题，一定是伤心过度才失语了。
听到孩子受苦，父母是多么痛苦，教授心颤得无法呼吸。
恍惚中扶着边上的一株树缓了一会才平静下来。
缓过来后继续询问关于王十小时候的生活，有没有生过病，在福利院怎么看医生，每天几点吃早饭，都吃什么，几岁上的学，坐什么交通工具，有没有人接送，晚上几点入睡，几个人一个房间……等等。
老院长瞟着教授，僵立在那里，听完教授一连串的问话无语，她已经不耐烦了。
能告诉这些已经破例了。
这些年，关于福利院与福利院里的孩子她只字不提，她选择性地遗忘了那里的一切。
“不知道。”扔下这句话，她就走了。
教授愣在那里，可能是自己连珠炮似的发问让人不舒服吧，他这样猜想。
也可能院长真不清楚那些琐碎细小的事，一院之长怎么能面面具到？这样一想，教授也觉得自己挺可笑，便讪讪地走了。
此次之行，收获很多，不过教授心中还有个疑问，王十为什么姓了王？根据什么定的姓？是他的父母姓王吗？
城郊的一处小村落，因地处城市边缘，已越发城市化。
村民的思想、生活与以往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他们向往城市，也依恋故乡，在城乡之间穿梭往返。
人们习惯了这种居住模式—－休闲与劳作交叉变幻的生活。
城里人去乡下休闲，乡下人去城市发展，城乡之间越来越融合。
教授见到了在夕阳余辉里奋力拉网的老院长，一个六十来岁的瘦高女人。
岁月在她的脸上留下了痕迹，却也让她看上去格外坚韧。
她衣着朴素，未加修饰，发间大片的白发闪着银光，象河面上飘着的渔线般丝丝绕绕。
她慢慢地在岸边走动，轻轻扶起倒下的警示牌。
夕阳、晚霞、湖边、老者、垂钓。
好一副美丽的人间晚景图。
教授走了过去：“这么大的渔塘应该请两个人来帮忙，怎么亲自动手？”
老院长一笑，象回答所有来游玩的人一样：“闲下来做什么呢？总得活动活动腿脚。”
事实上她雇了两个村民喂鱼，清塘，而她则没事闲逛，看鱼。
很快她发现了教授的与众不同――并没有甩杆钓鱼，而是一直跟着她，便警觉起来。
教授说自己是大学的导师，来了解一下学生王十。
院长并没有急着说话，她神情凝重，低头沉思。
站在那里好一会，又默默地继续前行拉网，她似乎记不起来了，又象是不愿回想。
教授冷不防遇到了尴尬，手足无措，但仍紧跟着她。
老院长躬着腰立在那里，缓缓说：“时间太久了，我记忆不好了，他去县里上学后就再没回来过，要不你还是去县里打听一下吧。”
教授觉察出院长好象在故意回避，她竟是这么奇怪的人，不是对于陌生人不肯轻易吐露，就是对于过去顽固得不想触碰。
可是除了眼前这个妇人，恐怕再没有人能知道王十的来历了。
教授既激动又着急，一把抓住院长的手：“你别怕，我没别的目的，只是想知道，那孩子的身世，因为我，……怀疑他……他是我失散多年的儿子……”
院长的眼中闪出几分惊异，还有几分惧怕，她能够体会出一个失去孩子父亲的心情，那是随时都可能疯魔的空空皮囊。
她推开教授的手，缓缓回忆起来：“那年大概初冬时候，他刚被送过来，小脸冻得通红……”
教授迫不及待打断：“当时穿的什么衣服？有没有戴帽子？小孩子长得什么样？”
院长抬起眼角望了教授一眼，无奈说：“那些怎么还能记得住？毕竟二十多年过去了，只记得他当时穿戴整齐，刚刚会走路的样子，在那样雨雪交加泥泞天气却并没有跌得满身泥土。”
初冬，刚会走路的年龄，这些与小宇都吻合。
教授的心砰砰乱跳：“他是怎么来福利院的？”
“附近的村民送过来的，说是没了父母的孤儿……”
“那村民是谁？现在在哪？你们有没有调查过？”
“没有，那人放下孩子就走了，只说是在马路边上捡的。孩子父母都死了，怪可怜的。”
马路边上捡的？小宇也是在马路边上丢的。
教授的心在滴血。
凭什么把他“捡”走？既然是捡，又怎么知道孩子父母死了，分明就是糊话。
教授十分恼火，大喊：“那村民在哪？在哪？他后来有去看过孩子吗？”
“听说是二羊村的，孩子送来没多久他就死了，据说是没儿没女，就想养个孩子，可又没能力养活，最后就送到福利院来了。”
教授这回完全对上了。
王十应该就是二羊村那个光棍捡到的孩子，可这孩子到底是不是小宇？当时小宇是自己走丢的还是刻意被人偷走的？无从可知。
就算捡到了孩子，教授当时那样翻天覆地地寻找，附近的村子、福利院都找过，根本就没有小宇的影子。
教授的心波涛起伏，他猜想一定是那人把孩子藏了起来，自私地想把孩子据为已有。
所以才错过了寻找的时间差。
教授心中充满了恨意。
捡到孩子怎么可以不上交，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可恶之人，难怪他要悲惨一生，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你们有王十刚来时的照片吗？”教授铁青着脸问。
“刚来时是建过档，可后来福利院受过水灾，资料全都冲毁了……”
什么都没有了？教授倒也释然，他心里已经有了肯定。
开始询问缺失的二十年里王十的生活细节，颤抖着声音问：“王十刚来的时候听话吗？有没有哭着要回家？”
院长眨动着下垂的眼角：“小孩子离开父母哪个能不哭呢？不过那孩子倒特别，不哭，也不说话，开始我们还以为是个聋哑人呢，慢慢过了一两年他才开始说话，说话也是太晚……”
教授的心痛了一下，小宇丢的时候已经会说话，与人沟通起来没问题，一定是伤心过度才失语了。
听到孩子受苦，父母是多么痛苦，教授心颤得无法呼吸。
恍惚中扶着边上的一株树缓了一会才平静下来。
缓过来后继续询问关于王十小时候的生活，有没有生过病，在福利院怎么看医生，每天几点吃早饭，都吃什么，几岁上的学，坐什么交通工具，有没有人接送，晚上几点入睡，几个人一个房间……等等。
老院长瞟着教授，僵立在那里，听完教授一连串的问话无语，她已经不耐烦了。
能告诉这些已经破例了。
这些年，关于福利院与福利院里的孩子她只字不提，她选择性地遗忘了那里的一切。
“不知道。”扔下这句话，她就走了。
教授愣在那里，可能是自己连珠炮似的发问让人不舒服吧，他这样猜想。
也可能院长真不清楚那些琐碎细小的事，一院之长怎么能面面具到？这样一想，教授也觉得自己挺可笑，便讪讪地走了。
此次之行，收获很多，不过教授心中还有个疑问，王十为什么姓了王？根据什么定的姓？是他的父母姓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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