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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盘古掌六道

    伏旻帝纪,十万八千载。

    虚空界中,古老的神魔之灵乃至帝灵纷纷下界,转世重生,将六道盛世再度推上了一个大高潮。

    神魔之灵本就是往日时代的翘楚,至少都是神皇境界的存在。帝灵更是了不得,乃是每个时代大浪淘沙下,独一无二的至强者。

    昔年,他们要么因为寿元,要么因为机缘,而导致无缘问鼎更高的境界。但六道轮回将这个困扰了诸多英灵的两个问题统统解决。

    故而如今新帝也是层出不穷,每隔数年、数十年,这些转世的英灵中便会诞生出一尊大帝。至于帝君、造物主等更是不计其数。

    据帝朝监天司所计,当世已然有近六千尊大帝存世!

    六千大帝,如同宇宙中璀璨的群星,臣服于帝朝的统治,何其波澜壮阔,令这六道盛世更加辉煌。

    这种辉煌,后世恐怕也难以再现。如果再现,那必然是七道一统的时代!

    ……

    又是一年论道大会召开,只不过伏旻这一次倒没有叨扰相王,将地点选在了天庭。

    一时间,天庭人声鼎沸,好不热闹,多是年轻的大帝帝君熙攘,讨教道法神通。

    而他们讨论的话题有时并不局限于六道体系,往往会牵扯到第七秘境,七道轮回!

    这最初是伏旻这个集六道之大成的存在致力研究的方向。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六道体系的钻研探索也将近达到了尽头。

    于是乎,对于七道轮回的构想也逐渐被年轻诸帝热议。毕竟谁能够确立下七道轮回,谁就会是下一个道尊!

    但目前的想法大多还停留在理论上。毕竟七道正宗为何秘境,尚且未有定论,每一尊大帝、帝君都有各自追逐的第七秘境。

    只不过,万般大道终究殊途同归,借他山之石攻己之玉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伏旻倚靠在帝座上,双眸半开半阖,似睡又非睡,指尖不断敲击着帝座扶手。

    偶尔有大帝帝君上前,行弟子礼,询问问题,伏旻也会欣然与他们讨论,务求能得出最优解,精益求精。

    如今的帝朝诸帝中,有五尊存在最为出类拔萃,拥有太古神王级的战力,被并称为“诸帝五杰”。

    出人意料的是,此五杰均是年轻一代的大帝。分别是明夷帝,逍遥帝,智慧帝,韬光帝,以及当今昆族的母皇大帝!

    明夷帝出身自三千六道界中的玉景六道界,是个不善言辞,痴迷道法的存在。

    其人常有奇思妙想,创造了许多精妙绝伦的神通,实力也极为可怕。后来他仰慕伏旻道尊的威名,便从古老宇宙赶到了紫薇星域,拜见伏旻。

    伏旻也很是欣赏这个年轻人,便点拨了他一番。年少的明夷帝因此大受启发,获益匪浅,也对伏旻越发景仰,心悦诚服。

    伏旻见明夷帝如此痴迷于道,便着他去了天庭道藏经院。

    道藏经院听起来是一座建筑,实则是一座浩瀚的诸天世界。其中记载了瀚如烟海的功法神通和晦涩难懂的大道领悟,可谓是所有求道者梦寐以求的宝地!

    明夷帝大喜,投身入道藏诸天后,兢兢业业的编纂整理知识,也唯有在论道大会时才有可能寻到他的踪迹。

    逍遥帝与智慧女帝则是青梅竹马,也是天下无双的智者,有着智慧通天的美誉。

    三千年前,这两位智者与天丞相左羽明比拼智慧,各种智慧与手段碰撞,惊艳一时,最终让羽明大帝也心服口服,感叹老矣。

    事后左羽明请辞相位,自言江山代有才人出,他该让贤于后辈。帝许之,又感念君臣近十万载的情谊,多有封赏。

    伏旻又将天丞相印授予逍遥智慧二帝,智慧帝欣然受之,逍遥帝

    却拒绝接受。

    在智慧帝不解的眸光中,逍遥帝道:“陛下,臣一贯不喜拘束,故自号逍遥。若入朝为官,恐不得自在。”

    伏旻却悠然道:“朕可设左右天丞,智慧为左天丞,为主,你为右天丞,为副。如此一来,你可愿为相否?”

    逍遥帝迟疑,看了眼满怀期待的智慧帝,最终答应了下来。

    两位智慧通达的存在辅佐伏旻统治宇宙洪荒,多有良策奇谋将整个帝朝打理的井井有条,无形中提高了统治力。

    韬光帝的跟脚最为神秘,不知其父母,不知其亲族,只知他来自神魔不两立的古老宇宙。

    故而关于他的传闻也有很多。其中最广为流传的版本,便说他是先天神魔的转世。只是具体如何,无从得知,韬光帝对此也是闭口不答。

    而他的行为也颇为奇怪,屡屡为帝朝立功却不求封赏。旁人问他为何如此,韬光帝道:“我并非效力帝朝,而是事雄主。陛下是不世的雄主,我自然会为帝朝效力。”

    而昆族的母皇大帝在诸帝中便极为尴尬,尴尬的源头便是昆族。

    昆族是昆虫的异种,远古火纪时代魔族创造的兵器,用以对付神族,啃食其元神。

    后来这些兵器诞生灵智,也便成了昆族。但这个种族贪婪、残暴、嗜血、肮脏,再加上繁衍能力极强,虫群所到之处寸草不生,可谓是声名狼藉,臭名昭著,是神魔各族共同的敌人!

    母皇大帝作为昆族的族长,领袖,自然而然地被诸帝所厌恶。甚至还有一些大帝试图联手,将母皇大帝绞杀。

    最后还是伏旻惜她的才华,容纳下了她,诸帝也便渐渐地接受了母皇大帝的存在。

    ……

    过了片刻,诸帝五杰中除了母皇大帝尚未到来,明夷,逍遥,智慧,韬光四帝统统加入了论道大会,环绕在伏旻身旁。

    除此之外,还有长生帝君。长生氏的实力也是突飞猛进,已经成就帝君大圆满,是个大神通者。

    突然,长生帝君像是发现了什么,低声对伏旻道:“陛下,那好像是先天黑帝的弟子……”

    伏旻尚与四帝谈论道法,闻言立即齐齐看去,见到了殿外三尊不凡的先天神魔。

    那三尊先天神魔一神,一魔,一邪,均是天生地养的先天神。

    至于境界穆先天还只是纯阳境界——先天神始一诞生至少是图腾修炼体系中的神明层次——但已经开辟了六道轮回,似乎还是逆开六轮。

    “许久未听闻有道生神诞生,没想到一下子出现了三尊,底蕴还这般了得。”明夷帝低声道。

    “非也。”

    伏旻摇头:“黑帝的三个弟子看似是三身,实则是一体,应是其所承载的大道特性所致。”

    四帝与长生帝君微微一怔。

    “身负神魔邪三种先天大道,黑帝的弟子倒是了不得。”伏旻心中暗道。

    五人向伏旻询问,伏旻却没有多说,只是说道:“这个穆先天继往开来,万古未尝有此奇异,将来恐怕也要做万古未尝有之大事。”

    众人面色一凛,再度向穆先天看去,尤其是韬光帝,眸光晦暗晦明,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三尊穆先天如有所觉,偏头看来,看到伏旻,四帝与长生帝君齐齐看向他们,顿时一惊,不由得毛骨悚然。

    “道尊不会要宰了我罢?”三尊穆先天心意相通,此刻也有些惴惴不安。

    他们早便知晓自己的师尊与当今的天帝间有着仇怨,甚至黑帝在四千年前又被伏旻寻到,斩杀。

    故而作为黑帝的弟子,穆先天面对伏旻多少有些发怵。本来他们还不想来论道大会,生怕被生吞活剥,重蹈了黑帝的后辙。

    还是黑帝让他们放心:“我虽与伏旻有仇,但他还不至于拿你们撒气。”

    想到此处,三尊新生先天神也只能强忍着不安,继续与其他神魔交流讨论。

    “陛下……是否要将他们赶出去?”逍遥帝知晓其中的因果,迟疑了一下道。

    “不必。”

    伏旻摇头,不以为意:“朕还没必要跟一个小辈过不去。想学些东西就让他学,核心的东西不让他学去了便是,长生……”

    他转头吩咐长生帝君吩咐道:“长生,召大会中的大帝、帝君入殿来。今日,我开坛讲法。”

    五人均是一惊,长生氏不敢怠慢,连忙将伏旻的旨意传了出去。诸帝诸帝君听闻也是欣喜,忙不迭地涌入殿中,各自找空地入座。

    伏旻已经许久未曾讲法,往往任由众人互相讨论,尽量不打他们断发散的思维。但每一次他传道,都能给人以茅塞顿开,大有所得的体验。

    然而就在伏旻即将开讲,诸帝诸帝君兴致勃勃之际,在场的众人突然闻到了一股充斥着腐朽腐败的气息。

    气息之中蕴含着浓烈的死意,却见一道道身影缓缓走入了论道大会的道场之中。

    这些身影缭绕着厚重的尸气,浑身遍布着白毛,很是可怖,仿佛随时都有可能行将朽木。

    可偏偏他们的周身散发的波动又极为强大,目光开阖间幽绿的光芒吞吞吐吐。

    见此情形,在场众人哪里还能不明白:

    这些人是尸魔!

    而且是尸魔中的大帝!

    尸魔是已故尸身中诞生了新的灵智的异类,在宇宙亿万种族中也可谓是最为低等的存在。

    不过成为了帝,这些尸魔便也不再低等,若是他们还有种族那也是帝族!

    “道尊,我等想要参与论道大会与诸位论道,道尊可否成全。”这些不知底细的尸魔帝们齐声道,引得殿中诸君侧目。

    伏旻审视了这些尸魔帝片刻,微微一笑:“论道大会只论道法神通,不分神与魔,不分生灵与死者。诸位既然远道而来参与大会,便是朕的道友。”

    说罢,伏旻伸手,法力涌动化作了几张蒲团,请他们入座。尸魔帝们不由拱手赞叹,纷纷入座。

    “诸位道友,我想问一个问题。”

    伏旻正襟危坐,此刻的他也不自称“朕”而称“我”,以示对在场诸帝的尊重:“今时今日,许多道友开始涉猎七道轮回,而七道确立的最终结果,必然是要兼容六道。”

    “那么,如何兼容?难道还要向确立六道那样,将第七秘境硬生生的纳入六道体系中?”

    诸帝被这个发问问住了。

    当年自伏旻确立血脉轮回为六道正宗始,集合了世间无数强者的努力与智慧,耗费了十万年的光阴,这才让六道正式纳入了修炼体系,大行其道。后土娘娘立轮回,完善大宇宙六道轮回体系,也少不了这些存在的助力。

    而这些强者采取的办法很是直接,是将第六道硬生生的纳入五道体系,形成了如今的六道体系。

    这个过程,难度极高,就相当于把原先运行稳定的齿轮结构拆开,嵌入进新的齿轮。完成之后,还要保证新的齿轮结构运行的比旧的那套运转的更高效,更精妙。

    故而伏旻这个问题,便是在问“是否还有更巧妙的法子来解决新轮回与旧有体系联动”这一难关。

    这也是日后七道确立乃至可能的八道确立面临的直接难题。

    “不知,道尊是否有想法?”智慧女帝开口询问道。

    伏旻眸光微动,开口道:“我以为,可用盘古神人。”

    旋即他也不再卖关子,喝出了一声:“道!”

    只听得嗡的一声,一道光轮自他脑后绽放,越来越大,中央盘坐着雄伟神奇的盘古神人,正是道一秘境!

    “道!”伏旻喝出了第二个道字。

    这声道字的意境又与先前的道字不同,其中夹杂着对阴和阳,神与魔的极致领悟。

    他脑后第二道光轮,阴阳轮轰然绽放,环绕在道一轮的外面。而与此同时,盘坐的盘古神人竟然开始结印!

    那是极为复杂的印法,自有一种别样的道韵,快到眼花缭乱。最终随着印法的结束,道一轮与阴阳轮开始相互轮转、运作!

    这两个秘境之间的联系,相互作用,也影响到彼此的运转,对神通道法的干扰以及加持,都有着无比奇妙的规律在其中!

    在场的诸帝见状,脑中轰然,心神大震,韬光帝更是失声惊呼:“二道轮回!”

    震惊过后,取而代之的便是凝重,诸帝肃然。

    轮回与轮回之间形成体系,这是炼气士和神魔修炼的基础,也是大燧在开辟出图腾修炼体系是便已经确定下来的基础。

    大燧从后天生灵的体内择取了道一、阴阳、神才、万象、五行五大秘境,形成了五道轮回体系。也因此,所有炼气士与神魔的初始起点,便是五道轮回!

    但这些太基础了,基础到成为了容易忽略的常识,也就没有人去潜心思索是否还有一道轮回、二道轮回的存在。

    想来古往今来的神魔,去深究这种基础中的基础也是寥寥无几。也只有伏旻认真钻研,并得出了成体系的法门。

    接着,又是一声道,神才轮绽放,盘古神人震动,竟是生长出了第三臂,将神才轮掌控,形成了玄妙的三道轮回体系。

    “道!”

    第四个道字吐出,万象轮浮现,盘古神人长出第四臂,形成了更为复杂的四道轮回体系。当真是精妙无比,发人深省,是诸帝诸帝君前所未想,前所未见的奥妙!

    “道!”

    五行轮出现,与前面四道轮回之间相互作用。虽然这种宏大的构建更加复杂玄妙,但已经是诸帝所熟知的的五道轮回体系。

    只不过,这与传统的五道轮回不同。并非是五种轮回相互独立,相互影响,而是以盘古神人为中枢,其他四大秘境轮回随着道一轮的变化而变化!

    “道!”

    血脉轮浮现,血脉秘境沟通了肉身和元神,伏旻顿时气血相通,性命相连,展现出的宏观和微观一下子达到了极致,美轮美奂!

    而盘古神人则又长出了一只手臂,施展出奇异的印法,掌控住了血脉轮回,同时道一秘境也有着更多的奥妙展现出来。

    “我将这种法门,称之为盘古主宰法门。”伏旻轻声道。

    在场的求道者望着盘古神人操持六道的壮阔景象心头触动,有一种拨开阴霾见青天的观感,已然明白了伏旻的用意。

    以往的秘境体系,各个秘境各有妙用,齐头并进,却败在了没有主体上。

    自然而然地,也就会有新的轮回无法纳入旧有轮回体系的麻烦。

    伏旻的办法,则巧妙的运用了盘古神人,让道一秘境整合其他秘境,成为所有秘境力量的中枢!

    如此之后,就算有七道轮回,八道轮回,也会受到盘古神人掌控,无需再考虑兼容问题。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绝妙的创举,也将盘古神人的潜力挖掘了出来。

    “妙哉!”在场众人无不拍手赞叹。

    伏旻散去了脑后光轮,宏大的盘古神人也消失不见,笑道:“这是法门的灵感,源自于大燧,几经参研所得。”

    “诸君,今日我将此法传于尔等,我们一起完善。”

    在场众人纷纷起身,“遵道尊旨。”

    ……

    过了几个月,这场论道大会才堪堪结束,诸帝诸帝君也带着各自的感悟相继离去。

    与他们而言,又有一种欠缺的方面需要补全,那就是修炼盘古神人!

    事后,伏旻作宴,亲自接待了神秘的一众尸魔帝:“诸位道友如何相称,朕总不能称诸位为尸魔道友罢?”

    一尊尸魔帝道:“我名为奢比尸。”

    另一尊尸魔帝迟疑道:“我出身自帝陵天,陛下可以称我为帝陵氏。”

    伏旻点头,这也说明帝陵氏孤身一人,无有种族。

    其他尸魔帝也纷纷道出了自己的名号,伏旻一一记住,笑道:“诸位道友远道而来,朕略备些小礼。”

    说罢,伏旻挥袖,几口归葬棺便从他的袖口中飞掠而出,悬浮在天。

    这些神棺的材质非金非银非石非木,只是通体呈现漆黑幽暗的色泽。棺体上又阴雕暗刻出了诸多奇异图腾,晦涩难懂。

    “多谢陛下!”

    这些尸魔帝见状却是大喜,各自收下了一口神棺,送入体内秘境。

    他们这些尸魔也是异类存在,乃是死灵,与生灵的习性自然有所不同。

    生灵重居,死灵重葬。

    对死灵而言,“葬”是一件极为庄重的事情。所以伏旻所赠的神棺很受他们喜爱。

    伏旻哈哈大笑,拍了拍手,神侍神女顿时鱼贯而入,将佳肴珍馐,美酒神果悉数呈来。

    众人喝了个痛快,也吃了个痛快,其乐融融。

    “诸位道友,还不知你们从何而来?刚刚帝陵道友说他来自帝陵天,帝陵天是什么地方?”

    伏旻醉醺醺的问道。

    这几尊尸魔帝也是不胜酒力,下意识答道:“帝陵天处于轮回葬区。我等也都是从轮回葬区中的帝尸生出灵智,再活了一世,而今又再度成帝。”

    “轮回葬区?”

    伏旻略有耳闻,听说还是一尊太古神王的地界。现在这几尊尸魔帝提及,也勾起了他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