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王飞之死
刘焰尚且还有余温的尸体被僵尸无情地丢在地上，他永远失去神采的双眼之中再无任何悲伤或者欢乐。作为杀死他的人，柯邻却对此感到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他满心满脑都是自己的实验即将可以正式展开，而不用再受到这个烦人的家伙的阻碍。
他取出一罐绿色的病毒原液，命令柯邻之手毫不留情地捏碎了它的容器，冰冷的病毒原液承载着巨量的病毒，从刘焰胸口处的伤口灌入他的体内，这具刚刚死去生命气息不久的尸体，正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朝着扭曲恐怖的怪物方向转变。
“哦？原来这些病毒对你们也是有效的啊？”在确认了足够剂量的病毒依旧能够感染转化这些轮回者之后，柯邻不再停留，他将自己腐烂的小弟留在原地吸引目标，而自己则迅速地撤到暗处，将计划推入下一个阶段。
“轮到你表演了，吾之契约者。头狼已经死于纷争，吾将按照契约，应许你的荣光。”他冰冷的声音再一次在黄毛的耳畔响起，这个胆战心惊的家伙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止不住的狂喜，他忘记了那些巨型僵尸还在冲击这里，兴奋地从墙角站起来，大喊到，“我是救主！”
然而没有人看向他，那些正在苦苦奋战的人们将他当做被恐惧吓傻的白痴，而这个家伙先前的所作所为也让所有人对他异常失望。
王飞焦急地看着豁口的另一端，刘焰自从离开之后就一直没有再出现，失去主心骨的感觉让这个技术人员有些手足无措，他虽然能够继续执行刘焰留下来的命令，但他从心底就不相信仅靠自己就能带着队员们活着离开这里。
黄毛涨红了脸，他感受到了侮辱，虽然这并不是他这些天第一次感受到这样的情绪，但这却是令他最愤怒的一次-‘我不计前嫌地站出来拯救你们，你们竟敢如此羞辱我？’
他狭隘的视界之中充斥着愤怒，他几乎要破口大骂起来，转机却在下一刻出现。
那些巨型僵尸突然停止了进攻，就如同昨天一样，他们仿佛收到了什么指令一般，停下了自己冲击的动作，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实验室。
“这是……怎么了？”众人惊讶地看着彼此，眼前这和昨日一模一样的情况，让他们感到不安，难道说这些僵尸就是到了一定的时间就会离开的吗？
但并非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听过刘焰对这些僵尸行为的分析的王飞，更倾向于这是刘焰的功劳，‘队长离开原来是这个原因，他找到了引开僵尸的办法！’
王飞为刘焰的功绩而兴奋，但随即他就意识到刘焰现在的处境可能极为危险。
“不好！大家快准备一下，我们去找队长！”
“等等！”王飞的声音被黄毛打断，他的反应虽然有些迟钝，但事到如今，他怎么也意识到这些僵尸的离开就是那个神秘存在赠送给他的机会。心中有了底气的黄毛变得无比自信，他趾高气昂地走到众人面前，一个人堵住了出口，“先等一下，你们对于自己的救命恩人，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原本就迷惑不解的众人被黄毛这一句话搞得更加疑惑了，人群之中有人大声问到，“你凭什么说你我们的救命恩人？难道这些僵尸听你的话，是你让他们离开的吗？”
“为什么不是呢？”面对众人的质疑，黄毛故作疑惑地摊摊手，“难道你们还看不出来正是我的功劳，才让那些僵尸离开的吗？你们难道就不奇怪为什么这些僵尸和昨天一样吗？那是因为昨天的事情也是我做的啊！你们这些混蛋，白痴，小人！如果不是我费尽心思，呕心沥血，你们这些人怎么还能活下来呢？我本不想这么早就暴露出自己超凡脱俗的天赋，但情非得已，我也只好小小地展现一下，可是你们这种不知廉耻，毫无感恩之心的模样，实在是让我看不下去了啊！”
他看见众人脸上皆是一副不相信的表情，心中的怒意大盛，“我告诉你们，我不装了！我就是你们的救主！你们想要活下去，想要完成任务，最好乖乖听话，那么本……”
“好了！”王飞皱着眉头喝止了眼前的闹剧，“你可能压力有点大，但我们现在真的没事时间浪费在你身上。你自认为救主，认为自己有能力独自完成任务，那就离开队伍。现在，所有人，我们去找队长！”
说完，他看也不看黄毛涨成猪肝的脸，一把将他推开，大步流星地朝实验室外走去。而在他之后，那些对黄毛依旧摆着一副怀疑和怜悯，还带着一些鄙夷态度的队员们，无一例外地选择跟随王飞离开，只留着黄毛一个人在原地无能狂怒。
“你们这些白痴！你们一定会后悔的！等着吧！我要让你们哭着求我救你们，我要让你们所有人后悔今天的决定，我要杀掉你们所有人！一遍又一遍……”
恶毒的辱骂声在实验室中回响，但王飞却不打算去理会对方，他现在更担心刘焰那边的情况，“队长，坚持住啊！我们来救你了！”
躲在暗处的柯邻看见轮回者们从实验室之中逃离，却没有发现他们队伍之中的黄毛，‘奇怪？这家伙连骗人都不会吗？我创造的条件应该还可以吧？这种时候只要稍稍故弄玄虚一番，就能骗到这些人，成为他们的领头羊吧？’
柯邻对黄毛的失败感到很不解，因为这在他看来是非常简单的事情。他耐心地等待着，等到轮回者们离开之后，才看见黄毛失魂落魄地从实验室里走出来，这下他能够确定这个家伙是真的失败了。
‘这也能够失败的吗？’柯邻有些后悔，‘早知道这家伙的智力如此之低，我应该采用更简单粗暴的方法的。’旋即他又想到，‘不过这确实是我的问题，一开始选择这人就是因为他的智力不高，性格也差，方便我操控，但现在看来，这反倒限制了他能够承担的任务了。’
柯邻思考了一会儿，‘嗯……好在我也不需要他做什么大事，只要他能够控制住这些轮回者，带着他们回到我的基地就可以了。要如此做的话，就必须再处理掉一些人……’
另一边，刘焰尸体变成的迅捷猎杀者已经被巨型僵尸们砸成了肉泥。不过王飞等人还是知道了刘焰死去的噩耗，因为在那件血肉横飞的太平间门口，在一滩稀烂的腐肉脓血之中，一柄金色的长刀半泡在其中。
“队长！”王飞看着血肉之中的长刀，如丧考妣地大哭着，他不敢上前，只能远远地看着，因为那些恐怖的巨型僵尸就挤在那间太平间之中，他们壮硕的身影在被撞塌的墙壁后方时隐时现。
试炼者们感到深深的恐惧。
“队长！怎么会？”一个女生忍受不了眼前的一幕，虚弱地倒下了。按理来说经历了这么多天的考验，她应该早已适应了这种恶心的场面，只是这一次她的恐惧不再来源于对同类尸体的反感，而是对失去了主心骨的队伍未来的绝望吧。
“王大哥，现在不是丧气的时候，我想队长如果真的牺牲了，那他也是为了拯救我们才死去的，我们可不能让他的牺牲白费啊！现在你就是我们的新队长，请带着我们离开这里吧！”危难之中，队伍中一个头脑清醒的新人站了出来，他拉住悲伤过度的王飞，劝他赶紧带这队伍离开。
但后者不为所动，王飞悲伤地摇摇头，“不行！我必须去把队长的遗物拿回来！”
“你疯了！那些僵尸不是我们能对付的！你难道连命都不要了吗？”
“滚开！我知道我在做什么！”王飞一把甩开拉住自己的新人，他眼中的情绪复杂难辨，但他脚下的动作却是干净利落，“如果我死了，你就是这支队伍的新队长。”
“王大哥！”那新人嘴唇翕动，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王飞却已经不愿意再听了。在认定了刘焰已经死去之后，责任和痛苦迫使他作出这样的决定，‘其实也不错，不是吗？如果我死了，就再也不用受这样的折磨了；如果我没死，也刚好印证了你的说法是对的。’
他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走到刘焰的长刀前，此时他里那些巨型僵尸的距离最短不超过5m。只要这些可怕的怪物愿意，他会在短短的几秒钟里被碾碎。
但是他并没有被碾碎，王飞从肉泥之中拾起了刘焰的长刀，他的双手也因此沾满了恶心的汁液和肉块。
温热的泪水顺着他的面颊滑下，他看着那些安静地徘徊在原地的巨型僵尸，知道刘焰为队伍的存活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他本来可以不用死的！他完全可以抛下所有人，独自离开。但是责任和使命依旧促使着他选择了自我牺牲的道路。
王飞哭泣着，颤抖着，然后痛苦地死去了。
一只冰冷的幽魂之手握住了他的脖子，迟缓了他的神经，然后迅速地夺走了他的生命。柯邻冷酷地注视着这个可怜的资深者死于自己的法术之下，他看了眼已经上涨到1109的经验值，决定收起自己的贪婪之心。
他现在已经没有僵尸小弟了，所以只能用这种奢侈的方式完成隐秘的暗杀。但这一手毫无疑问震慑住了所有轮回者，他们震惊地看着僵死在原地的王飞，你推我挤地朝后方退去，最后崩溃逃走。
“又死了一个。”柯邻缓缓来到王飞的尸体面前，他并不太清楚这个人的名字，但他很乐意将这个人转化为自己的手下，“虽然有些冻僵，但应该不影响使用，只是接下来得小心谨慎一些了，我的法术位已经所剩无几，如果遇到什么意外情况的话，会变得很难办啊。”
死灵魔法的灵光闪耀，刚死不久的王飞便开始迅速腐烂，最终变成柯邻手下的有一个腐烂的僵尸。柯邻看了一眼这个家伙的数据，除了多出一个装备以外并无其他特殊之处。
姓名：僵尸
职业：不死生物
AC：10（无甲）
生命：16（2D10）
力量：17
敏捷：10
体质：—
智力：4
感知：4
魅力：4
装备：
破损的计算核心：这条腰带可以为使用者的智力鉴定和感知鉴定提供1点加值
能力：
不死坚韧：当僵尸因受非光耀非重击伤害而使其生命值减至0时，它必须进行一次DC为5＋所受伤害值的魅力豁免，豁免成功则生命值降至1。
不死本质：作为一个不死生物，僵尸不需要饮食，空气和睡眠。对影响心灵、毒素、睡眠、麻痹、震慑及疾病的效应免疫，重击、瘀伤、属性伤害、属性吸取、能量吸取或巨创所导致的即死效果也无法对它们产生影响。不死生物在进行需要体质属性的鉴定时，改用魅力调整值替代体质调整值。
这个所谓的破损的计算核心应该就是这家伙生前的道具了，和刘焰的+1长柄刀一样，是某种特殊物品，只不过被黑皮小册子识别为魔法物品了。
柯邻也不含糊，那把长柄刀对他来说没什么用处，但是这条腰带可是不折不扣的好东西，他将腰带从僵尸的身上取下，然后缠到自己的身上。
破损的计算核心发出微微的震动声，似乎是在告诉柯邻，它已经开始工作了。
“呼！”他长抒一口气，“现在阻碍我的人都被我干掉了，那么是时候把这些实验体带回我的基地了。”一想到自己那些还停留在设想阶段的实验马上就能展开，柯邻就感到异常兴奋。他对于使用活人做实验并没有什么反感，虽然这种行为极为残忍和邪恶，但是现在又有谁能够限制住他呢？
在没有法律和公理的废土之上，力量才是最强大的规矩。
……
“你失败了！”失魂落魄的黄毛再一次听见了那个冰冷的声音，刚刚还在咒骂那些混蛋队友的他立刻双腿软化，毫无尊严地跪倒在地，朝着某个方向趴下，“尊敬的大人啊！并非我的能力不足，而是那些人实在是太过愚钝了！根本无法理解我的伟大，大人，我不想成为他们的救主了，您不如现在就把力量给我，我保证一定将他们的人头提来给您。”
躲在暗处的柯邻看着这个不知羞耻的家伙，哭笑不得，他见过不少愚蠢的家伙，也见过很多卑鄙的角色，但像这样又蠢又坏的还是头一个，这让他不得不感叹物种多样性的神奇。
虽然这个黄毛让他非常不满意，但是现在他却是柯邻唯一能够利用的对象了。这就好像玩抽卡游戏一样，一无所有的新手号只能用那些不怎么好使的初始角色。
“展现你的价值，馈赠便属于你。现在，回到你的同伴之中，把他们带回去，带到你们第一次面对死亡的地方，把那里主人的命带给我。”既然黄毛是一个废物，柯邻也不打算搞那些弯弯绕绕的东西了，废物有废物的用法，柯邻只需要让他带着轮回者们回到自己的基地就可以了。
“但是大人，没有力量的我无法说服那些人啊！”黄毛还是不死心，他似乎已经打定主意要从柯邻这里拿到自己“应得”的东西。
“我的耐心有限，如果你不想死的话，就乖乖照办！”柯邻也有些不耐烦了，这个一头黄毛的家伙让他越发厌烦。如果对方乖乖听话的话，他不介意秉承着公平公正的原则和对方交易一番，但黄毛得寸进尺的行为让他愤怒不已，他已经打定主意用这家伙做一些特别危险的实验！
柯邻冰冷的声音和不耐烦的语调似乎唤醒了黄毛心中的敬畏，他畏畏缩缩地点头应承一番之后，连滚带爬的离开了。
很快，他就找到了那些逃走的试炼者，连续失去两个资深者的打击是这些试炼者难以承受的的，他们当中有不少人已经绝望的认为自己无法从这个世界活着离开了。
然而黄毛回归给他们带来了一个希望，他说，“我们一开始的方向就错了！那个住在图书馆里的老头肯定知道些什么！那可是我们遇到的唯一一个NPC，肯定是推动剧情的关键人物！”
于是重燃希望的试炼者们便听从黄毛的建议朝着来时的方向撤退。
而柯邻则先他们一步，带着仅存的僵尸回到了自己的基地。
在柯邻回到图书馆之后的第二天，这群被僵尸吓破胆的轮回者们跌跌撞撞地逃回了这里。他们神情疲惫，面色惨白，士气低迷地敲响了图书馆的大门。然后像看见了救世主一般感激着柯邻的帮助，在柯邻的邀请下涌入图书馆当中，放松自己绷紧的神经。
“看来你们遇到了不少困难。那么今天就好好休息一下吧。”柯邻温和地笑着，像是一个热情好客的老爷爷一般慈祥，不过旋即他神色一转，有些严肃地说到，“我这里还是比较宽敞的，不过因为以前是一座图书馆的缘故，所以可能没有什么地方给你们躺着。整个一楼你们可以随意参观，但是不要弄乱我的书籍，也不要用它们做些坏事，地板虽然有些凉，但是我平常都有打扫一番，如果你们觉得太冷的话，我可以给你们提供一些铺盖的东西。但是二楼是禁止区，你们不能，也不被允许进入二楼。作为这里的主人，这是我能够给你们的唯一忠告。”
说完自己的规矩，柯邻看轮回者们没有反对的意思，便继续开口，“既然你们愿意遵守我的规则，那我也欢迎你们在这里休息，今天的天色已经暗了，我看你们也又累又饿，所以有什么问题我们稍后再谈，现在我去给你准备一些食物和水。”
说着，柯邻单手操作自己的轮椅，从楼梯上的斜坡缓缓地移动去二楼了。
好不容易能够休息一番的试炼者们喘息了一会儿，终于有机会开始了解这个神秘的男人和他奇怪的居住地。
当时他们在刘焰的率领下匆匆离开，前往乌安市第三医院的实验室，虽然找到了OA公司的秘密实验室，但也因此损失了两位资深者。如今在回到这里，想起当时柯邻对他们的劝告，众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虽然柯邻身上笼罩着一层厚厚的迷雾，虽然这个角色怎么看都不像是什么正经人。但他却是身陷绝境的试炼者们唯一能够依靠的对象了。
而柯邻也确实如他们所愿，打开了房门，将他们请入自己的家中。一进入屋子，柯邻就先给出了自己的规定，这对于试炼者们来说是意料之中的，毕竟这怎么也算是人家的家，他们作为客人遵守规矩也是理所应当，虽然这些规矩看起来很奇怪，好像恐怖游戏中的触发器一般，只要稍微有一些越界，可怕的鬼就会撕碎平和的表象，将所有的游戏人物吞噬。
但试炼者可不是什么乖宝宝，柯邻的告诫只会让这些人越发好奇。先前因为巨型僵尸所引发的恐惧在得到了安抚之后逐渐散去，随即他们便对这个好心接纳他们的神秘角色产生了巨大的好奇。
“嘿！大伙儿！”心怀鬼胎的黄毛看着柯邻声音消失的二层拐角，悄声说到，“你们说这老头到底是什么人？不是说所有的半感染者都会在一两年内死去吗？可是我看这家伙怎么活蹦乱跳的，丝毫没有要死的迹象啊？”
黄毛心心念念自己的力量，自然不会忘记当初那个神秘存在给他的任务——把这里主人的命带给对方。虽然他并不知道那位神秘的存在和这个看起来很好欺负的残废老头之间有什么恩怨，但是既然只要干掉对方自己就能得到力量，黄毛便不会去思考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队伍中仅存的一位资深者女性皱了皱眉头，她可不是这些初出茅庐的小孩子，经历过试炼世界的她深知这些NPC的恐怖。很多新人都将这些试炼世界的人物当做游戏中的角色来看待，认为友方角色一定会倾力保护他们，而敌人则蠢的不行，但实际上并非如此。
这种现象只会出现在偏离度为零的试炼世界，在这种世界，试炼者可以依照对剧本的熟悉去揣摩人物的心理，去预测未来的走向，这种拿着终极情报资料的模式自然简单。
但即便如此，有些以智力著称的NPC也有可能做出意料之外的举动。有不少试炼者就是吃了这样的亏，而白白丢了性命。而在那些偏离度较高的世界，失去了情报优势的试炼者们只能依靠自己的特殊能力和经验智慧来应对不熟悉或者是根本无法预测的世界。如果这时候还将NPC当做剧情中的角色来看待，那无疑会死得很惨。
至于柯邻这样的从未出现在正片之中的角色，对待起来更是要慎重。
“这个大叔也不老吧？只是看起来毛发茂盛了一些，我看他的皮肤还是很光滑的，应该只有二三十岁的样子。”一个新人女生不满地说到，柯邻好歹是在他们危机关头对他们伸出援手的人，黄毛这种忘恩负义的模样让她看不惯。
“哈？一个又废又残的家伙和老头有什么区别？”黄毛不满的大喊到，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声音能否传到二楼，“我就问你们好不好奇这家伙是什么东西？”
资深者女性的眉毛快要拧到一起了，这些新人实在是太过于短视，这让她越发想念那两个死去的资深者队友，她叹息一声，“我们只是在这里休息一段时间，还是不要节外生枝为好！我们根本不了解这位柯邻先生，能够在这种危机四伏的环境中生存下来的，想来也不会是什么简单的角色。这次的任务非常奇怪，我们已经不明不白地损失了5个同伴，如果再莽撞的话，我们还有多少人能活着回去呢？”
其余7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沉默不语。她说的一点也没错，但是这些人其实并不是非常信服她，一来是女人的能力并不比他们强多少，毕竟女人只是一个经历了一个世界的人，只是比他们这些新人稍微老上一些而已，在刘焰和王飞死去之前她在队伍中的表现并不比他们这些新人好多少。有很多人都对此颇有微词，认为她只不过是站了一个资深者的名号，就得到了刘王二人的区别对待。
二是一开始他们的领队是刘焰，虽然现在这个可怜的家伙已经死去，但是队伍之中并没有出现能够继承他领导位置的人。整个队伍还处于一种非常混乱的状态，缺乏一个能够一锤定音的角色。
女人看出来大家还是一副蠢蠢欲动的模样，心中不由叹息一声。她知道自己不可能说服这些人，只好在心中打定主意，一旦发生什么事情，第一反应就是夺门而出，以免血溅到自己身上。
“或许他有什么特殊的手段来维持生命呢？我看他的残疾说不定就是这么来的呢？”黄毛继续拱火，他现在只想快点把柯邻干掉，好找那位神秘存在领赏，“电视剧里不都这么演的吗？比如说手被毒蛇咬到了，为了避免毒素顺着血液流动，便把手砍掉了。或者说把全身的毒素逼到一个地方，然后把这个地方砍掉之类的。说不定这个柯邻就是这么做的呢。”
“而且他一个缺手缺脚的残疾人，能够在这种环境中生存下来，指不定用了什么不光彩的手段，比如说吃人肉，喝人血之类的，而且他还不让我们上二楼，说不定就是为了防止我们看见他藏匿尸体的地方！”
黄毛的言论越发地离谱，但是却激发了试炼者们的共鸣。当一群人有心做一件事的时候，任何微小的鼓动都会变得富有力量。众人立刻开始发挥自己的想象力，推测柯邻到底在二楼藏了些什么东西。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一开始还是小声的交流，但很快就变得像是在发表雄浑的演说一般响亮激烈，而柯邻的人物形象也在短短的十几分钟里从一个和善的残疾幸存者变成了恐怖的幕后黑手。
“看来先前确实是我看走眼了，在扮演一个小人这方面，你有着独一无二的天赋啊！”腿上搁着数份食物和清水的柯邻端坐在拐角后，面色古怪地听着轮回者们近似于争吵的讨论。他其实根本没有离开，在登上二楼之后就一直坐在这里，食物和水都是3号从库房里拿来的。
柯邻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看看这些轮回者们在这种情况下的反应，但是结果却令他哭笑不得——整个过程就是赤裸裸的农夫与蛇的关系，虽然说这些人落到这个地步和他有不可分割的关系，但是自己给对方开门是事实，为他们提供庇护也是事实，甚至他身上这些食物和水都还没送出去呢，这些人就想着如何对付他了？
柯邻现在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出去了，毫无疑问，他的出现会打破这场热烈的声讨会正值激烈的气氛，而且会让双方的关系变得极为尴尬。那么柯邻就不得不采用暴力的手段，将这些人灭杀在此，为自己的实验室提供一些新鲜的素材了。
但要是他不出现，自己身为主人的威严不就被狠狠地践踏了？
柯邻思考了一会儿，觉得自己本质上还是一个善良的人，而且他还需要给黄毛一个表现的机会，不然自己怎么让这些实验体乖乖送上门来。所以他多等了一会儿，等到这些人讨论的有些累了，声音变小了之后才缓缓出现。
“不好意思啊，我一个人实在是有些不太方便。”他单手推动轮椅，缓缓地从二楼下来，然后将自己双腿上托着的食物一一分发给众人，“我也没有什么美味可以招待你们，这都是我自己采摘的水果，还有一些干净的水，你们可以用来填饱肚子，解解渴。”
柯邻笑着拿起一个球形水果，递给站在中间的女性资深者。
他将此人选为突破口，就是看中了对方对自己怀有愧疚。果然，女人面颊微红地接过水果，不久之前他们还在讨论着柯邻有多么邪恶，现在却要享用对方提供的食物，这真是太……慌乱之间，她忘记了担心食品安全的问题，将水果捧到自己的嘴前，小口地咬了下去，最初她还是慢慢地啃咬着，但随着甘甜的果汁和鲜美的果肉入口，饥饿战胜了恐惧，她开始大口大口地食用柯邻准备的食物。
在女人的带动下，剩下的试炼者们也纷纷接过柯邻的水果，放入口中。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咔嚓咔嚓的啃咬声。
柯邻满意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虽然说这些人的结局已经注定，但是他还是享受着这种喂饱小动物的过程。他就想糖果屋中的女巫一样，用美味的糕点和新鲜的果汁招待着韩塞尔和格雷特兄妹，他脸上的笑容越是慈祥，隔间大锅的火就烧地越发旺盛。
“很好，既然你们已经吃完了。那么就请好好休息吧，有什么事情可以等到明天再讨论。”看见众人吃完食物，柯邻笑眯眯地接上一句，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一楼，再次消失在二楼的拐角处。
但柯邻的神秘更加坚定了众人的探寻之心，在小黄毛的鼓动下，有三个试炼者决定夜探二楼，看看这个神秘的柯邻到底在隐瞒些什么事情。
然而小黄毛不知道的是，那个最先吃下水果的资深者也在做着同样的打算，只不过和这些冒险者不同的是，她心中有另一个计划。
他取出一罐绿色的病毒原液，命令柯邻之手毫不留情地捏碎了它的容器，冰冷的病毒原液承载着巨量的病毒，从刘焰胸口处的伤口灌入他的体内，这具刚刚死去生命气息不久的尸体，正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朝着扭曲恐怖的怪物方向转变。
“哦？原来这些病毒对你们也是有效的啊？”在确认了足够剂量的病毒依旧能够感染转化这些轮回者之后，柯邻不再停留，他将自己腐烂的小弟留在原地吸引目标，而自己则迅速地撤到暗处，将计划推入下一个阶段。
“轮到你表演了，吾之契约者。头狼已经死于纷争，吾将按照契约，应许你的荣光。”他冰冷的声音再一次在黄毛的耳畔响起，这个胆战心惊的家伙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止不住的狂喜，他忘记了那些巨型僵尸还在冲击这里，兴奋地从墙角站起来，大喊到，“我是救主！”
然而没有人看向他，那些正在苦苦奋战的人们将他当做被恐惧吓傻的白痴，而这个家伙先前的所作所为也让所有人对他异常失望。
王飞焦急地看着豁口的另一端，刘焰自从离开之后就一直没有再出现，失去主心骨的感觉让这个技术人员有些手足无措，他虽然能够继续执行刘焰留下来的命令，但他从心底就不相信仅靠自己就能带着队员们活着离开这里。
黄毛涨红了脸，他感受到了侮辱，虽然这并不是他这些天第一次感受到这样的情绪，但这却是令他最愤怒的一次-‘我不计前嫌地站出来拯救你们，你们竟敢如此羞辱我？’
他狭隘的视界之中充斥着愤怒，他几乎要破口大骂起来，转机却在下一刻出现。
那些巨型僵尸突然停止了进攻，就如同昨天一样，他们仿佛收到了什么指令一般，停下了自己冲击的动作，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实验室。
“这是……怎么了？”众人惊讶地看着彼此，眼前这和昨日一模一样的情况，让他们感到不安，难道说这些僵尸就是到了一定的时间就会离开的吗？
但并非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听过刘焰对这些僵尸行为的分析的王飞，更倾向于这是刘焰的功劳，‘队长离开原来是这个原因，他找到了引开僵尸的办法！’
王飞为刘焰的功绩而兴奋，但随即他就意识到刘焰现在的处境可能极为危险。
“不好！大家快准备一下，我们去找队长！”
“等等！”王飞的声音被黄毛打断，他的反应虽然有些迟钝，但事到如今，他怎么也意识到这些僵尸的离开就是那个神秘存在赠送给他的机会。心中有了底气的黄毛变得无比自信，他趾高气昂地走到众人面前，一个人堵住了出口，“先等一下，你们对于自己的救命恩人，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原本就迷惑不解的众人被黄毛这一句话搞得更加疑惑了，人群之中有人大声问到，“你凭什么说你我们的救命恩人？难道这些僵尸听你的话，是你让他们离开的吗？”
“为什么不是呢？”面对众人的质疑，黄毛故作疑惑地摊摊手，“难道你们还看不出来正是我的功劳，才让那些僵尸离开的吗？你们难道就不奇怪为什么这些僵尸和昨天一样吗？那是因为昨天的事情也是我做的啊！你们这些混蛋，白痴，小人！如果不是我费尽心思，呕心沥血，你们这些人怎么还能活下来呢？我本不想这么早就暴露出自己超凡脱俗的天赋，但情非得已，我也只好小小地展现一下，可是你们这种不知廉耻，毫无感恩之心的模样，实在是让我看不下去了啊！”
他看见众人脸上皆是一副不相信的表情，心中的怒意大盛，“我告诉你们，我不装了！我就是你们的救主！你们想要活下去，想要完成任务，最好乖乖听话，那么本……”
“好了！”王飞皱着眉头喝止了眼前的闹剧，“你可能压力有点大，但我们现在真的没事时间浪费在你身上。你自认为救主，认为自己有能力独自完成任务，那就离开队伍。现在，所有人，我们去找队长！”
说完，他看也不看黄毛涨成猪肝的脸，一把将他推开，大步流星地朝实验室外走去。而在他之后，那些对黄毛依旧摆着一副怀疑和怜悯，还带着一些鄙夷态度的队员们，无一例外地选择跟随王飞离开，只留着黄毛一个人在原地无能狂怒。
“你们这些白痴！你们一定会后悔的！等着吧！我要让你们哭着求我救你们，我要让你们所有人后悔今天的决定，我要杀掉你们所有人！一遍又一遍……”
恶毒的辱骂声在实验室中回响，但王飞却不打算去理会对方，他现在更担心刘焰那边的情况，“队长，坚持住啊！我们来救你了！”
躲在暗处的柯邻看见轮回者们从实验室之中逃离，却没有发现他们队伍之中的黄毛，‘奇怪？这家伙连骗人都不会吗？我创造的条件应该还可以吧？这种时候只要稍稍故弄玄虚一番，就能骗到这些人，成为他们的领头羊吧？’
柯邻对黄毛的失败感到很不解，因为这在他看来是非常简单的事情。他耐心地等待着，等到轮回者们离开之后，才看见黄毛失魂落魄地从实验室里走出来，这下他能够确定这个家伙是真的失败了。
‘这也能够失败的吗？’柯邻有些后悔，‘早知道这家伙的智力如此之低，我应该采用更简单粗暴的方法的。’旋即他又想到，‘不过这确实是我的问题，一开始选择这人就是因为他的智力不高，性格也差，方便我操控，但现在看来，这反倒限制了他能够承担的任务了。’
柯邻思考了一会儿，‘嗯……好在我也不需要他做什么大事，只要他能够控制住这些轮回者，带着他们回到我的基地就可以了。要如此做的话，就必须再处理掉一些人……’
另一边，刘焰尸体变成的迅捷猎杀者已经被巨型僵尸们砸成了肉泥。不过王飞等人还是知道了刘焰死去的噩耗，因为在那件血肉横飞的太平间门口，在一滩稀烂的腐肉脓血之中，一柄金色的长刀半泡在其中。
“队长！”王飞看着血肉之中的长刀，如丧考妣地大哭着，他不敢上前，只能远远地看着，因为那些恐怖的巨型僵尸就挤在那间太平间之中，他们壮硕的身影在被撞塌的墙壁后方时隐时现。
试炼者们感到深深的恐惧。
“队长！怎么会？”一个女生忍受不了眼前的一幕，虚弱地倒下了。按理来说经历了这么多天的考验，她应该早已适应了这种恶心的场面，只是这一次她的恐惧不再来源于对同类尸体的反感，而是对失去了主心骨的队伍未来的绝望吧。
“王大哥，现在不是丧气的时候，我想队长如果真的牺牲了，那他也是为了拯救我们才死去的，我们可不能让他的牺牲白费啊！现在你就是我们的新队长，请带着我们离开这里吧！”危难之中，队伍中一个头脑清醒的新人站了出来，他拉住悲伤过度的王飞，劝他赶紧带这队伍离开。
但后者不为所动，王飞悲伤地摇摇头，“不行！我必须去把队长的遗物拿回来！”
“你疯了！那些僵尸不是我们能对付的！你难道连命都不要了吗？”
“滚开！我知道我在做什么！”王飞一把甩开拉住自己的新人，他眼中的情绪复杂难辨，但他脚下的动作却是干净利落，“如果我死了，你就是这支队伍的新队长。”
“王大哥！”那新人嘴唇翕动，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王飞却已经不愿意再听了。在认定了刘焰已经死去之后，责任和痛苦迫使他作出这样的决定，‘其实也不错，不是吗？如果我死了，就再也不用受这样的折磨了；如果我没死，也刚好印证了你的说法是对的。’
他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走到刘焰的长刀前，此时他里那些巨型僵尸的距离最短不超过5m。只要这些可怕的怪物愿意，他会在短短的几秒钟里被碾碎。
但是他并没有被碾碎，王飞从肉泥之中拾起了刘焰的长刀，他的双手也因此沾满了恶心的汁液和肉块。
温热的泪水顺着他的面颊滑下，他看着那些安静地徘徊在原地的巨型僵尸，知道刘焰为队伍的存活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他本来可以不用死的！他完全可以抛下所有人，独自离开。但是责任和使命依旧促使着他选择了自我牺牲的道路。
王飞哭泣着，颤抖着，然后痛苦地死去了。
一只冰冷的幽魂之手握住了他的脖子，迟缓了他的神经，然后迅速地夺走了他的生命。柯邻冷酷地注视着这个可怜的资深者死于自己的法术之下，他看了眼已经上涨到1109的经验值，决定收起自己的贪婪之心。
他现在已经没有僵尸小弟了，所以只能用这种奢侈的方式完成隐秘的暗杀。但这一手毫无疑问震慑住了所有轮回者，他们震惊地看着僵死在原地的王飞，你推我挤地朝后方退去，最后崩溃逃走。
“又死了一个。”柯邻缓缓来到王飞的尸体面前，他并不太清楚这个人的名字，但他很乐意将这个人转化为自己的手下，“虽然有些冻僵，但应该不影响使用，只是接下来得小心谨慎一些了，我的法术位已经所剩无几，如果遇到什么意外情况的话，会变得很难办啊。”
死灵魔法的灵光闪耀，刚死不久的王飞便开始迅速腐烂，最终变成柯邻手下的有一个腐烂的僵尸。柯邻看了一眼这个家伙的数据，除了多出一个装备以外并无其他特殊之处。
姓名：僵尸
职业：不死生物
AC：10（无甲）
生命：16（2D10）
力量：17
敏捷：10
体质：—
智力：4
感知：4
魅力：4
装备：
破损的计算核心：这条腰带可以为使用者的智力鉴定和感知鉴定提供1点加值
能力：
不死坚韧：当僵尸因受非光耀非重击伤害而使其生命值减至0时，它必须进行一次DC为5＋所受伤害值的魅力豁免，豁免成功则生命值降至1。
不死本质：作为一个不死生物，僵尸不需要饮食，空气和睡眠。对影响心灵、毒素、睡眠、麻痹、震慑及疾病的效应免疫，重击、瘀伤、属性伤害、属性吸取、能量吸取或巨创所导致的即死效果也无法对它们产生影响。不死生物在进行需要体质属性的鉴定时，改用魅力调整值替代体质调整值。
这个所谓的破损的计算核心应该就是这家伙生前的道具了，和刘焰的+1长柄刀一样，是某种特殊物品，只不过被黑皮小册子识别为魔法物品了。
柯邻也不含糊，那把长柄刀对他来说没什么用处，但是这条腰带可是不折不扣的好东西，他将腰带从僵尸的身上取下，然后缠到自己的身上。
破损的计算核心发出微微的震动声，似乎是在告诉柯邻，它已经开始工作了。
“呼！”他长抒一口气，“现在阻碍我的人都被我干掉了，那么是时候把这些实验体带回我的基地了。”一想到自己那些还停留在设想阶段的实验马上就能展开，柯邻就感到异常兴奋。他对于使用活人做实验并没有什么反感，虽然这种行为极为残忍和邪恶，但是现在又有谁能够限制住他呢？
在没有法律和公理的废土之上，力量才是最强大的规矩。
……
“你失败了！”失魂落魄的黄毛再一次听见了那个冰冷的声音，刚刚还在咒骂那些混蛋队友的他立刻双腿软化，毫无尊严地跪倒在地，朝着某个方向趴下，“尊敬的大人啊！并非我的能力不足，而是那些人实在是太过愚钝了！根本无法理解我的伟大，大人，我不想成为他们的救主了，您不如现在就把力量给我，我保证一定将他们的人头提来给您。”
躲在暗处的柯邻看着这个不知羞耻的家伙，哭笑不得，他见过不少愚蠢的家伙，也见过很多卑鄙的角色，但像这样又蠢又坏的还是头一个，这让他不得不感叹物种多样性的神奇。
虽然这个黄毛让他非常不满意，但是现在他却是柯邻唯一能够利用的对象了。这就好像玩抽卡游戏一样，一无所有的新手号只能用那些不怎么好使的初始角色。
“展现你的价值，馈赠便属于你。现在，回到你的同伴之中，把他们带回去，带到你们第一次面对死亡的地方，把那里主人的命带给我。”既然黄毛是一个废物，柯邻也不打算搞那些弯弯绕绕的东西了，废物有废物的用法，柯邻只需要让他带着轮回者们回到自己的基地就可以了。
“但是大人，没有力量的我无法说服那些人啊！”黄毛还是不死心，他似乎已经打定主意要从柯邻这里拿到自己“应得”的东西。
“我的耐心有限，如果你不想死的话，就乖乖照办！”柯邻也有些不耐烦了，这个一头黄毛的家伙让他越发厌烦。如果对方乖乖听话的话，他不介意秉承着公平公正的原则和对方交易一番，但黄毛得寸进尺的行为让他愤怒不已，他已经打定主意用这家伙做一些特别危险的实验！
柯邻冰冷的声音和不耐烦的语调似乎唤醒了黄毛心中的敬畏，他畏畏缩缩地点头应承一番之后，连滚带爬的离开了。
很快，他就找到了那些逃走的试炼者，连续失去两个资深者的打击是这些试炼者难以承受的的，他们当中有不少人已经绝望的认为自己无法从这个世界活着离开了。
然而黄毛回归给他们带来了一个希望，他说，“我们一开始的方向就错了！那个住在图书馆里的老头肯定知道些什么！那可是我们遇到的唯一一个NPC，肯定是推动剧情的关键人物！”
于是重燃希望的试炼者们便听从黄毛的建议朝着来时的方向撤退。
而柯邻则先他们一步，带着仅存的僵尸回到了自己的基地。
在柯邻回到图书馆之后的第二天，这群被僵尸吓破胆的轮回者们跌跌撞撞地逃回了这里。他们神情疲惫，面色惨白，士气低迷地敲响了图书馆的大门。然后像看见了救世主一般感激着柯邻的帮助，在柯邻的邀请下涌入图书馆当中，放松自己绷紧的神经。
“看来你们遇到了不少困难。那么今天就好好休息一下吧。”柯邻温和地笑着，像是一个热情好客的老爷爷一般慈祥，不过旋即他神色一转，有些严肃地说到，“我这里还是比较宽敞的，不过因为以前是一座图书馆的缘故，所以可能没有什么地方给你们躺着。整个一楼你们可以随意参观，但是不要弄乱我的书籍，也不要用它们做些坏事，地板虽然有些凉，但是我平常都有打扫一番，如果你们觉得太冷的话，我可以给你们提供一些铺盖的东西。但是二楼是禁止区，你们不能，也不被允许进入二楼。作为这里的主人，这是我能够给你们的唯一忠告。”
说完自己的规矩，柯邻看轮回者们没有反对的意思，便继续开口，“既然你们愿意遵守我的规则，那我也欢迎你们在这里休息，今天的天色已经暗了，我看你们也又累又饿，所以有什么问题我们稍后再谈，现在我去给你准备一些食物和水。”
说着，柯邻单手操作自己的轮椅，从楼梯上的斜坡缓缓地移动去二楼了。
好不容易能够休息一番的试炼者们喘息了一会儿，终于有机会开始了解这个神秘的男人和他奇怪的居住地。
当时他们在刘焰的率领下匆匆离开，前往乌安市第三医院的实验室，虽然找到了OA公司的秘密实验室，但也因此损失了两位资深者。如今在回到这里，想起当时柯邻对他们的劝告，众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虽然柯邻身上笼罩着一层厚厚的迷雾，虽然这个角色怎么看都不像是什么正经人。但他却是身陷绝境的试炼者们唯一能够依靠的对象了。
而柯邻也确实如他们所愿，打开了房门，将他们请入自己的家中。一进入屋子，柯邻就先给出了自己的规定，这对于试炼者们来说是意料之中的，毕竟这怎么也算是人家的家，他们作为客人遵守规矩也是理所应当，虽然这些规矩看起来很奇怪，好像恐怖游戏中的触发器一般，只要稍微有一些越界，可怕的鬼就会撕碎平和的表象，将所有的游戏人物吞噬。
但试炼者可不是什么乖宝宝，柯邻的告诫只会让这些人越发好奇。先前因为巨型僵尸所引发的恐惧在得到了安抚之后逐渐散去，随即他们便对这个好心接纳他们的神秘角色产生了巨大的好奇。
“嘿！大伙儿！”心怀鬼胎的黄毛看着柯邻声音消失的二层拐角，悄声说到，“你们说这老头到底是什么人？不是说所有的半感染者都会在一两年内死去吗？可是我看这家伙怎么活蹦乱跳的，丝毫没有要死的迹象啊？”
黄毛心心念念自己的力量，自然不会忘记当初那个神秘存在给他的任务——把这里主人的命带给对方。虽然他并不知道那位神秘的存在和这个看起来很好欺负的残废老头之间有什么恩怨，但是既然只要干掉对方自己就能得到力量，黄毛便不会去思考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队伍中仅存的一位资深者女性皱了皱眉头，她可不是这些初出茅庐的小孩子，经历过试炼世界的她深知这些NPC的恐怖。很多新人都将这些试炼世界的人物当做游戏中的角色来看待，认为友方角色一定会倾力保护他们，而敌人则蠢的不行，但实际上并非如此。
这种现象只会出现在偏离度为零的试炼世界，在这种世界，试炼者可以依照对剧本的熟悉去揣摩人物的心理，去预测未来的走向，这种拿着终极情报资料的模式自然简单。
但即便如此，有些以智力著称的NPC也有可能做出意料之外的举动。有不少试炼者就是吃了这样的亏，而白白丢了性命。而在那些偏离度较高的世界，失去了情报优势的试炼者们只能依靠自己的特殊能力和经验智慧来应对不熟悉或者是根本无法预测的世界。如果这时候还将NPC当做剧情中的角色来看待，那无疑会死得很惨。
至于柯邻这样的从未出现在正片之中的角色，对待起来更是要慎重。
“这个大叔也不老吧？只是看起来毛发茂盛了一些，我看他的皮肤还是很光滑的，应该只有二三十岁的样子。”一个新人女生不满地说到，柯邻好歹是在他们危机关头对他们伸出援手的人，黄毛这种忘恩负义的模样让她看不惯。
“哈？一个又废又残的家伙和老头有什么区别？”黄毛不满的大喊到，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声音能否传到二楼，“我就问你们好不好奇这家伙是什么东西？”
资深者女性的眉毛快要拧到一起了，这些新人实在是太过于短视，这让她越发想念那两个死去的资深者队友，她叹息一声，“我们只是在这里休息一段时间，还是不要节外生枝为好！我们根本不了解这位柯邻先生，能够在这种危机四伏的环境中生存下来的，想来也不会是什么简单的角色。这次的任务非常奇怪，我们已经不明不白地损失了5个同伴，如果再莽撞的话，我们还有多少人能活着回去呢？”
其余7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沉默不语。她说的一点也没错，但是这些人其实并不是非常信服她，一来是女人的能力并不比他们强多少，毕竟女人只是一个经历了一个世界的人，只是比他们这些新人稍微老上一些而已，在刘焰和王飞死去之前她在队伍中的表现并不比他们这些新人好多少。有很多人都对此颇有微词，认为她只不过是站了一个资深者的名号，就得到了刘王二人的区别对待。
二是一开始他们的领队是刘焰，虽然现在这个可怜的家伙已经死去，但是队伍之中并没有出现能够继承他领导位置的人。整个队伍还处于一种非常混乱的状态，缺乏一个能够一锤定音的角色。
女人看出来大家还是一副蠢蠢欲动的模样，心中不由叹息一声。她知道自己不可能说服这些人，只好在心中打定主意，一旦发生什么事情，第一反应就是夺门而出，以免血溅到自己身上。
“或许他有什么特殊的手段来维持生命呢？我看他的残疾说不定就是这么来的呢？”黄毛继续拱火，他现在只想快点把柯邻干掉，好找那位神秘存在领赏，“电视剧里不都这么演的吗？比如说手被毒蛇咬到了，为了避免毒素顺着血液流动，便把手砍掉了。或者说把全身的毒素逼到一个地方，然后把这个地方砍掉之类的。说不定这个柯邻就是这么做的呢。”
“而且他一个缺手缺脚的残疾人，能够在这种环境中生存下来，指不定用了什么不光彩的手段，比如说吃人肉，喝人血之类的，而且他还不让我们上二楼，说不定就是为了防止我们看见他藏匿尸体的地方！”
黄毛的言论越发地离谱，但是却激发了试炼者们的共鸣。当一群人有心做一件事的时候，任何微小的鼓动都会变得富有力量。众人立刻开始发挥自己的想象力，推测柯邻到底在二楼藏了些什么东西。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一开始还是小声的交流，但很快就变得像是在发表雄浑的演说一般响亮激烈，而柯邻的人物形象也在短短的十几分钟里从一个和善的残疾幸存者变成了恐怖的幕后黑手。
“看来先前确实是我看走眼了，在扮演一个小人这方面，你有着独一无二的天赋啊！”腿上搁着数份食物和清水的柯邻端坐在拐角后，面色古怪地听着轮回者们近似于争吵的讨论。他其实根本没有离开，在登上二楼之后就一直坐在这里，食物和水都是3号从库房里拿来的。
柯邻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看看这些轮回者们在这种情况下的反应，但是结果却令他哭笑不得——整个过程就是赤裸裸的农夫与蛇的关系，虽然说这些人落到这个地步和他有不可分割的关系，但是自己给对方开门是事实，为他们提供庇护也是事实，甚至他身上这些食物和水都还没送出去呢，这些人就想着如何对付他了？
柯邻现在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出去了，毫无疑问，他的出现会打破这场热烈的声讨会正值激烈的气氛，而且会让双方的关系变得极为尴尬。那么柯邻就不得不采用暴力的手段，将这些人灭杀在此，为自己的实验室提供一些新鲜的素材了。
但要是他不出现，自己身为主人的威严不就被狠狠地践踏了？
柯邻思考了一会儿，觉得自己本质上还是一个善良的人，而且他还需要给黄毛一个表现的机会，不然自己怎么让这些实验体乖乖送上门来。所以他多等了一会儿，等到这些人讨论的有些累了，声音变小了之后才缓缓出现。
“不好意思啊，我一个人实在是有些不太方便。”他单手推动轮椅，缓缓地从二楼下来，然后将自己双腿上托着的食物一一分发给众人，“我也没有什么美味可以招待你们，这都是我自己采摘的水果，还有一些干净的水，你们可以用来填饱肚子，解解渴。”
柯邻笑着拿起一个球形水果，递给站在中间的女性资深者。
他将此人选为突破口，就是看中了对方对自己怀有愧疚。果然，女人面颊微红地接过水果，不久之前他们还在讨论着柯邻有多么邪恶，现在却要享用对方提供的食物，这真是太……慌乱之间，她忘记了担心食品安全的问题，将水果捧到自己的嘴前，小口地咬了下去，最初她还是慢慢地啃咬着，但随着甘甜的果汁和鲜美的果肉入口，饥饿战胜了恐惧，她开始大口大口地食用柯邻准备的食物。
在女人的带动下，剩下的试炼者们也纷纷接过柯邻的水果，放入口中。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咔嚓咔嚓的啃咬声。
柯邻满意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虽然说这些人的结局已经注定，但是他还是享受着这种喂饱小动物的过程。他就想糖果屋中的女巫一样，用美味的糕点和新鲜的果汁招待着韩塞尔和格雷特兄妹，他脸上的笑容越是慈祥，隔间大锅的火就烧地越发旺盛。
“很好，既然你们已经吃完了。那么就请好好休息吧，有什么事情可以等到明天再讨论。”看见众人吃完食物，柯邻笑眯眯地接上一句，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一楼，再次消失在二楼的拐角处。
但柯邻的神秘更加坚定了众人的探寻之心，在小黄毛的鼓动下，有三个试炼者决定夜探二楼，看看这个神秘的柯邻到底在隐瞒些什么事情。
然而小黄毛不知道的是，那个最先吃下水果的资深者也在做着同样的打算，只不过和这些冒险者不同的是，她心中有另一个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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