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流通资源的重要性
公元历2004年2月6日
帝京晴转多云。
少年推着轮椅走过帝都皇宫前的圣武朝文武纪念碑，上面晶莹光滑的汉白玉台阶上已经有了几束带着露水的花束。
“好多年了……”
轮椅上的男人看着那些花朵，身后的少年亦是如此。
男人把手竖着交叠，慢慢向前推，直到伸直手臂才慢慢收回。
少年一言不发的看着他做完这些动作，嘴里不知何时塞进去的棒棒糖换了一个一侧含着。
“记得一开始……吾皇要建这座纪念碑的时候，还是有一些人拦着的。”
眼睛微潋，男人似乎进入了久远的过去。
“朝堂上衮衮诸公公开反对，就连军部的尚书，部长也有隐隐约约的……不算同意的态度。”
少年微微抬眸，看着这座骄阳下这座高大的纪念碑。
上面的字迹曾经在落成之时就被石传峰加上了禁制，过了几百年仍未褪色。
那是圣武帝在圣武十二年时写下的，至今还在大明孩子们的第一课中。
为了人民，为了大明，为了朕而牺牲的将士们永垂不朽。
为了帝国，为了道德，为了宪法而牺牲的诸君永垂不朽。
为了正义，为了道理，为了公理而牺牲的诸公永垂不朽。
三面刻字，只有面向皇宫的那一面上却是无字的。
或许，那位几乎奠定如今大明基础的圣武皇帝认为自己的功绩也会有远远不如后人的一天吧……
“但是吾皇在经过了不算太久的沉思后，便将自己的字帖拿了出来，赐予衮衮诸公一观。”
“于是……自那之后，朝廷的办事效率大大提高，于是……”
男人突然坐直身躯，眼神坚定。
少年看向一个慢慢走来的人影。
一个中年男人慢慢走过两人，他的手里还拿着一朵沾满露水的花朵。
衣冠端正，面容柔和但又不失强硬。
却只见那人慢慢走上台阶，一直登到了第九阶台阶，才蹲下身子，慢慢放下手里的花。
“承平……”
男人神色略有放松，但身躯依然紧绷。
中年男人慢慢走下台阶，才看向坐在轮椅上的男人。
“李国老，注意身体，朕的天下还要靠你和你身后的锦衣卫祛除妖邪。”
没错，那个中年男人正是如今的大明帝国皇帝，承平帝朱仲平。
“臣惶恐。”
男人低头道。
少年却是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朱仲平。
朱仲平也是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少年。
“锦衣卫的新苗子？”
皇帝的声音的带着几分慈和，轮椅上的男人闻言点头。
“出自古咸阳顾氏，顾琳琅。”
“顾琳琅？”
朱仲平稍稍抬眸，顿时，少年感觉身上无端被压上了无形的大山。
“属下……微臣在。”
“嗯……”
朱仲平稍稍点头，慢慢走过去，伸手揉了揉少年的头。
“前日街道诛杀狼妖一事，你做的很好。”
“以后不要做的比这更好了。”
温和的话语铭刻于少年心底，但此时的他仍然不能理解面前皇帝的用意。
好在，这位天底下最大的掌权者注意到了他的疑惑。
“现在的你应该明白，太过完美的结局往往不幸。”
朱仲平收回了抚摸少年脑袋的手，转头看向身侧的男人，开口道：“李国老，锦衣卫的图书馆，带他去过了吗？”
男人摇头，“臣惶恐，并未带他下去过。”
闻言，这位皇帝稍稍点头，道：“那就早些带他下去看一看，免得下次早朝有人当众弹劾。”
“臣明白。”
男人急忙俯首应声。
最后，朱仲平深深看了男人一眼，转身离开。
大明帝国虽说是君王执政，但大多事物根本不需要君王处理。
内政，民事，经济发展，几乎只是到了内阁就可以被处理完毕。
外交，战争，才是如今皇帝必须处理的问题。
缓步走出帝国广场，朱仲平上了一辆临时停靠的车。
“去帝国军政院。”
“诺。”
……
公元历2004年7月4日
苇名府下午时间六点半。
大日将落，诸方世界昏沉。
少年与少女走在北安公园乘凉的小路上，路边草丛似乎是刚刚才修建好的，一股草木清香气味充斥鼻尖。
“阿空，心想空间是镜子的话，是没有晋升空间的吗？”
少女似乎是疑惑，似乎是好奇，但她的想要知道的与为什么要知道，少年心中早已明白。
不过他还是给出了回答。
“或许是有其他的晋升方式，但我并未见过，所以……”
少年顿了顿，摇了摇头。
“说话说完，阿空。”
少女颇有些气愤，“这不是个好习惯。”
“……”
少年沉默，不过片刻，便轻笑起来。
少女倒是小小的被吓了一跳。
“是贵人语迟。”
少年似乎对少女被自己吓一跳的感觉有些好笑，便继续道：“贵人语迟，可以这么理解，一个人用一针见血的话打动需要这句话的人，那么在这些人眼里，这个人就是贵人。”
少女若有所思。
可少年却突然语风一转。
“当然，这也是让人废话少说的意思。”
“一句话，只要有用，无论什么时候，哪怕很晚很晚再说也是贵人语迟，而一句话，无论什么时候说都没用，就是废话少说。”
少女恍然大悟，随后又问起刚刚的问题。
“所以说，心想空间为镜子就没有晋升空间了？”
“……”
少年扶额。
该怎么说自己没见过有修士的心想空间是镜子的话……
少女叉腰。
终于问住他了，好难得。
于是两人就此沉默前行。
太阳悄然落下，然而人们的热情却在这处公园的擂台旁不断上升。
而就在擂台上，两个人正挥汗如雨，肉体与肉体的撞击间发出嘭嘭的爆裂声。
那是两个外景武者，或者说外劲武者。
相聚于术士们的出手的飘渺感或神官们出手的神秘感，拳拳到肉的武者反而更能让人兴奋起来。
台下之人有的压下重注，有的推测走向，但无一例外，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正餐上桌前的开胃菜。
而在茫茫人群之中，一个短发男生和其朋友们却格外引人注目。
“陈泽，玩不起的话就不要玩。”
一个外表浮夸张扬的男生抛着手里一小叠筹码，面带得意之色，“你的家庭我们又不是不知道，本来你混进来就已经是天大的运气了，就不要这样胡搅蛮缠毫无君子之风的扯谎了。”
话音未落，站在陈泽身侧的女生气鼓鼓的就要反驳，却被陈泽制住。
“郭天豪，我建议你最好不要再压注。”他微微眯眼，嘴角微勾，“你会输的。”
“呵……可笑。”
郭天豪再次抛了抛手里的筹码，“还有话吗？没有的话，我就要请人送你出去了。”
陈泽摇头，“不劳您大驾，我走了。”
说罢，他便拉起身侧女生的手，准备离开。
然而就在此时，一颗最小面值的筹码被丢到他脚下，同时响起的，还有郭天豪令人印象深刻的声音。
“你可以走，但你身边的女伴得留下。”
陈泽回头，冷冽的目光在郭天豪脸上划过。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靠着她才混进来的吧。”
郭天豪稍稍龇牙，“我的要求不高，陪我一晚就可以，毕竟，你也不想失去这份工作吧。”
“妄想！”
女生皱眉，冷冷吐出两字。
陈泽低眉，眼底一抹流光划过。
然而就在此时，他笼罩身畔的神识中出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毕竟中午才刚刚吃过饭。
晴空，祁镇。
……
换好衣服，两人走入擂台外围。
“哇……人好多。”
祁镇看着湖边擂台旁的人群，从她的视角看去，只能看到一个个黑色的人头攒动。
“苇名府已经四五年没举办过擂台了，一般情况下，都是半年一次的。”
少年贴心的做出回答，“擂台只是专业称呼，一般按照修行者习俗来说，是叫修行聚会的。”
“修行聚会？”
少女习惯问道，“修行聚会干嘛要聚集这么多的人？”
少年轻笑，“你有在街上见到买修炼用具的吗？”
少女摇头，“没有。”
“财侣法地，修行者最需要的东西无非就这些。”
少年道，泛青色的眼神罕见的出现一抹追忆之色，“修炼不是有钱，有风水宝地，有功法，有道侣就足够的。”
“他们吞吃的是天地间的气，而有一些东西，含气量很多，就比如灵石。”
少女若有所思。
“亦或者有些东西，富有灵性，服之可同境无敌。”
少年顿了顿，伸手从身旁走过的使者端着的托盘中拿起一杯果汁，稍稍点头致谢后继续道，“这些东西如果一直囤积，那么必然会使得外羡内弃，无法流通，最后必然是一个诺大的势力就此垮塌。”
“所以，它们需要流通，才能让一个势力活起来？”
少女一下子就想起了自己高一课本上的一篇关于通货膨胀的白话文课文。
“是的。”少年点头，“而正因此，散修才有崛起的机会，一成不变的修行界才有革新的动力……”
清冷的话并未说完，因为后面的一句所闻者大多已是枯骨。
“陈先生？！”
少女的声音从身侧传来，少年再次感觉通体不适。
“祁镇姑娘。”
又是这令人提不起兴趣也提不起厌恶的声音。
少年转头，恰好看到少女正与一个短发男生打着招呼。
是陈泽。
“先生也在啊。”
帝京晴转多云。
少年推着轮椅走过帝都皇宫前的圣武朝文武纪念碑，上面晶莹光滑的汉白玉台阶上已经有了几束带着露水的花束。
“好多年了……”
轮椅上的男人看着那些花朵，身后的少年亦是如此。
男人把手竖着交叠，慢慢向前推，直到伸直手臂才慢慢收回。
少年一言不发的看着他做完这些动作，嘴里不知何时塞进去的棒棒糖换了一个一侧含着。
“记得一开始……吾皇要建这座纪念碑的时候，还是有一些人拦着的。”
眼睛微潋，男人似乎进入了久远的过去。
“朝堂上衮衮诸公公开反对，就连军部的尚书，部长也有隐隐约约的……不算同意的态度。”
少年微微抬眸，看着这座骄阳下这座高大的纪念碑。
上面的字迹曾经在落成之时就被石传峰加上了禁制，过了几百年仍未褪色。
那是圣武帝在圣武十二年时写下的，至今还在大明孩子们的第一课中。
为了人民，为了大明，为了朕而牺牲的将士们永垂不朽。
为了帝国，为了道德，为了宪法而牺牲的诸君永垂不朽。
为了正义，为了道理，为了公理而牺牲的诸公永垂不朽。
三面刻字，只有面向皇宫的那一面上却是无字的。
或许，那位几乎奠定如今大明基础的圣武皇帝认为自己的功绩也会有远远不如后人的一天吧……
“但是吾皇在经过了不算太久的沉思后，便将自己的字帖拿了出来，赐予衮衮诸公一观。”
“于是……自那之后，朝廷的办事效率大大提高，于是……”
男人突然坐直身躯，眼神坚定。
少年看向一个慢慢走来的人影。
一个中年男人慢慢走过两人，他的手里还拿着一朵沾满露水的花朵。
衣冠端正，面容柔和但又不失强硬。
却只见那人慢慢走上台阶，一直登到了第九阶台阶，才蹲下身子，慢慢放下手里的花。
“承平……”
男人神色略有放松，但身躯依然紧绷。
中年男人慢慢走下台阶，才看向坐在轮椅上的男人。
“李国老，注意身体，朕的天下还要靠你和你身后的锦衣卫祛除妖邪。”
没错，那个中年男人正是如今的大明帝国皇帝，承平帝朱仲平。
“臣惶恐。”
男人低头道。
少年却是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朱仲平。
朱仲平也是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少年。
“锦衣卫的新苗子？”
皇帝的声音的带着几分慈和，轮椅上的男人闻言点头。
“出自古咸阳顾氏，顾琳琅。”
“顾琳琅？”
朱仲平稍稍抬眸，顿时，少年感觉身上无端被压上了无形的大山。
“属下……微臣在。”
“嗯……”
朱仲平稍稍点头，慢慢走过去，伸手揉了揉少年的头。
“前日街道诛杀狼妖一事，你做的很好。”
“以后不要做的比这更好了。”
温和的话语铭刻于少年心底，但此时的他仍然不能理解面前皇帝的用意。
好在，这位天底下最大的掌权者注意到了他的疑惑。
“现在的你应该明白，太过完美的结局往往不幸。”
朱仲平收回了抚摸少年脑袋的手，转头看向身侧的男人，开口道：“李国老，锦衣卫的图书馆，带他去过了吗？”
男人摇头，“臣惶恐，并未带他下去过。”
闻言，这位皇帝稍稍点头，道：“那就早些带他下去看一看，免得下次早朝有人当众弹劾。”
“臣明白。”
男人急忙俯首应声。
最后，朱仲平深深看了男人一眼，转身离开。
大明帝国虽说是君王执政，但大多事物根本不需要君王处理。
内政，民事，经济发展，几乎只是到了内阁就可以被处理完毕。
外交，战争，才是如今皇帝必须处理的问题。
缓步走出帝国广场，朱仲平上了一辆临时停靠的车。
“去帝国军政院。”
“诺。”
……
公元历2004年7月4日
苇名府下午时间六点半。
大日将落，诸方世界昏沉。
少年与少女走在北安公园乘凉的小路上，路边草丛似乎是刚刚才修建好的，一股草木清香气味充斥鼻尖。
“阿空，心想空间是镜子的话，是没有晋升空间的吗？”
少女似乎是疑惑，似乎是好奇，但她的想要知道的与为什么要知道，少年心中早已明白。
不过他还是给出了回答。
“或许是有其他的晋升方式，但我并未见过，所以……”
少年顿了顿，摇了摇头。
“说话说完，阿空。”
少女颇有些气愤，“这不是个好习惯。”
“……”
少年沉默，不过片刻，便轻笑起来。
少女倒是小小的被吓了一跳。
“是贵人语迟。”
少年似乎对少女被自己吓一跳的感觉有些好笑，便继续道：“贵人语迟，可以这么理解，一个人用一针见血的话打动需要这句话的人，那么在这些人眼里，这个人就是贵人。”
少女若有所思。
可少年却突然语风一转。
“当然，这也是让人废话少说的意思。”
“一句话，只要有用，无论什么时候，哪怕很晚很晚再说也是贵人语迟，而一句话，无论什么时候说都没用，就是废话少说。”
少女恍然大悟，随后又问起刚刚的问题。
“所以说，心想空间为镜子就没有晋升空间了？”
“……”
少年扶额。
该怎么说自己没见过有修士的心想空间是镜子的话……
少女叉腰。
终于问住他了，好难得。
于是两人就此沉默前行。
太阳悄然落下，然而人们的热情却在这处公园的擂台旁不断上升。
而就在擂台上，两个人正挥汗如雨，肉体与肉体的撞击间发出嘭嘭的爆裂声。
那是两个外景武者，或者说外劲武者。
相聚于术士们的出手的飘渺感或神官们出手的神秘感，拳拳到肉的武者反而更能让人兴奋起来。
台下之人有的压下重注，有的推测走向，但无一例外，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正餐上桌前的开胃菜。
而在茫茫人群之中，一个短发男生和其朋友们却格外引人注目。
“陈泽，玩不起的话就不要玩。”
一个外表浮夸张扬的男生抛着手里一小叠筹码，面带得意之色，“你的家庭我们又不是不知道，本来你混进来就已经是天大的运气了，就不要这样胡搅蛮缠毫无君子之风的扯谎了。”
话音未落，站在陈泽身侧的女生气鼓鼓的就要反驳，却被陈泽制住。
“郭天豪，我建议你最好不要再压注。”他微微眯眼，嘴角微勾，“你会输的。”
“呵……可笑。”
郭天豪再次抛了抛手里的筹码，“还有话吗？没有的话，我就要请人送你出去了。”
陈泽摇头，“不劳您大驾，我走了。”
说罢，他便拉起身侧女生的手，准备离开。
然而就在此时，一颗最小面值的筹码被丢到他脚下，同时响起的，还有郭天豪令人印象深刻的声音。
“你可以走，但你身边的女伴得留下。”
陈泽回头，冷冽的目光在郭天豪脸上划过。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靠着她才混进来的吧。”
郭天豪稍稍龇牙，“我的要求不高，陪我一晚就可以，毕竟，你也不想失去这份工作吧。”
“妄想！”
女生皱眉，冷冷吐出两字。
陈泽低眉，眼底一抹流光划过。
然而就在此时，他笼罩身畔的神识中出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毕竟中午才刚刚吃过饭。
晴空，祁镇。
……
换好衣服，两人走入擂台外围。
“哇……人好多。”
祁镇看着湖边擂台旁的人群，从她的视角看去，只能看到一个个黑色的人头攒动。
“苇名府已经四五年没举办过擂台了，一般情况下，都是半年一次的。”
少年贴心的做出回答，“擂台只是专业称呼，一般按照修行者习俗来说，是叫修行聚会的。”
“修行聚会？”
少女习惯问道，“修行聚会干嘛要聚集这么多的人？”
少年轻笑，“你有在街上见到买修炼用具的吗？”
少女摇头，“没有。”
“财侣法地，修行者最需要的东西无非就这些。”
少年道，泛青色的眼神罕见的出现一抹追忆之色，“修炼不是有钱，有风水宝地，有功法，有道侣就足够的。”
“他们吞吃的是天地间的气，而有一些东西，含气量很多，就比如灵石。”
少女若有所思。
“亦或者有些东西，富有灵性，服之可同境无敌。”
少年顿了顿，伸手从身旁走过的使者端着的托盘中拿起一杯果汁，稍稍点头致谢后继续道，“这些东西如果一直囤积，那么必然会使得外羡内弃，无法流通，最后必然是一个诺大的势力就此垮塌。”
“所以，它们需要流通，才能让一个势力活起来？”
少女一下子就想起了自己高一课本上的一篇关于通货膨胀的白话文课文。
“是的。”少年点头，“而正因此，散修才有崛起的机会，一成不变的修行界才有革新的动力……”
清冷的话并未说完，因为后面的一句所闻者大多已是枯骨。
“陈先生？！”
少女的声音从身侧传来，少年再次感觉通体不适。
“祁镇姑娘。”
又是这令人提不起兴趣也提不起厌恶的声音。
少年转头，恰好看到少女正与一个短发男生打着招呼。
是陈泽。
“先生也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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