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的冬天-8

    肖晨咨询了五个电脑班，课程不一样，学费也不一样。肖晨感兴趣的组装与维修，学费最低的一个班要1500元，学习两个月，不管吃住；网络培训班学费要3500元，学习四个月，不管吃住。肖晨都想学，关键是缺钱，肖晨大学入学的学费都是从乡里走的贷款，申请的贫困生，村里开证明，乡政府盖章。五年前肖晨的父亲在建筑队受伤后就失去了劳动力，现在恢复的不错，拄着拐勉强能自己走路了，工头给的钱都不够住院费，让肖晨本就贫困的农村家庭更是雪上加霜。肖晨的母亲在村里给人加工衣服，半成品，按件计费，一天差不多能挣二十来块钱，借了亲戚的钱，今年开始养猪了。母亲去做工，父亲看着点猪，清理猪圈，拌料，这些重活都是母亲做，给猪加食儿，加水，这些轻松点的活儿，肖晨父亲勉强去做。

    想着自己的家庭，肖晨心里很酸。大学九月一号入学，从家离别时看着父亲拄着拐，步履蹒跚，一瘸一拐。曾经强壮、挺拔的身躯，如今单薄、瘦弱，背也驼了，脸上的皱纹，头上稀疏的白发，以前那炯炯有神的眼睛，现在变的有些浑浊却透着柔和，那种沧桑无力感让人心疼。父亲看着背着硕大包裹的肖晨，那种感觉就像自己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父亲很想替肖晨背着，可是背不动了，是愧疚，是自责，是无奈，肖晨觉得更多的是慈爱，那一刻肖晨感觉自己背的是整个一个家，是父母的希望。曾经为小树遮风挡雨的大树变矮了，曾经的小树长大了，长高了，以后肖晨就是家里的顶梁柱，要撑起这个家，让父母依靠，父母越来越老了。

    怎么能半工半读？不花钱还能学电脑？肖晨脑子里琢磨着，要不去网吧问问吧，看人家招人不？打扫卫生，干点杂活什么的还是可以，网吧有电脑，自己去书店买点专业书籍，自学呗！工资给不给都行，能免费用电脑就行。肖晨忽然觉得自己不笨呀！开窍了？心里很兴奋，发现新大陆似的。

    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从第三家网吧出来，肖晨有点泄气，人家有专业网管，都不缺人，那怕不要工资人家也不乐意。这是为什么？肖晨觉得应该有人要自己才对，不要工资，免费的劳力，只要让用电脑就行，网吧不吃亏呀！肖晨想不明白。有点想放弃了，内心在挣扎，怎么办？自己的表达方式不对？自己的意思表达的很明白呀！

    “我想学电脑，没有钱，能在您这打工吗？我不要工资，能用电脑就行。”

    “你会玩什么游戏？你会装系统不？”

    “不会，但是可以学。”

    “你会什么？”

    “我能在您这打扫卫生，抹桌子，扫地，我都能干。”

    “对不起！我们这不缺人。”

    肖晨思考这是哪儿出了问题，自己虽然不是特别帅，长相也不磕碜呀！网吧的电脑一小时收费两块钱，自己用一小时人家就少挣两块钱，这几个网吧都在学校附近，基本上一直是爆满，都需要排队。自己什么也不会，还耽误人家挣钱，打扫卫生人家不缺人，网管一个月300元的工资，网管还什么都会，打扫卫生什么都干，自己在人家眼里就是个累赘，还碍事儿呢！估计是这方面的原因。

    想明白这点儿，肖晨就跑的远了，到了一个距离学校最远的网吧。说来也巧，这个网吧有一个网管突然有急事儿，辞职回家了，老板想重新招一个，因为突然，还没来得及招呢！肖晨自己就送上门了，真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老板是个30出头的人，带个眼睛，个头不高，有点瘫肩，眼睛不大，鼻子有点尖，看着贼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