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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待守

    “裘大人该不会认为,公主殿下她……”裘恪的老神在在,让降阴气恼。

    刘怜儿险险伸手,一挥衣袖,转身才来到了曲降阴身前。没错,她看到裘恪已经听着婢女都能对他吆喝,早已气得吹了胡子。可当他真正看到刘怜儿之时,才平息了怒火。“那么境内,除了要编入的西夷军,还有谁人如此大胆?本宫不要他人,留着等乱军去要吗?”

    缓了一缓,怜儿已经恢复了常态。腿脚间的儒服一挥,慢慢悠悠地落座在主座之上。

    此时,裘恪想到了。曲降阴说的是谁!恍惚之中,裘恪终于是怕了,不忘想起当下的事,赶忙关切道。“那么,公主殿下要了之后可还能安好?”

    “本宫一切皆安好!”怜儿不时伸手,将曲降阴又挥退了一退。想到令裘恪都头疼不已的西夷人,刘怜儿开始斟酌,渐渐有了插手的念头。“裘大人之说,本宫会再加考量,另行着手调查西夷一地前后。”

    曲降阴退却在怜儿公主身后,刘怜儿和裘恪两人间的谈话,明显尴尬了气氛。

    “公主殿下心系百姓和下臣,一心要追查彻底,下官更是欣喜。不过下官下辖的地方,很少会有闹事。”裘恪顺藤摸瓜,有意跟上怜儿的言语。

    “那也是很少,大人做事就这般搪塞吗?”身后的曲降阴抱了不平,她只看到刘怜儿侧身斜视,并没有过多阻止,甚至还听进去了几分。“分明也多了对西夷入境的疑虑。”

    “公主殿下,微臣……”裘恪竟然一时没有接上言语,多了些隐瞒。

    降阴一问,怜儿都忘了去追究出宫行踪之事,刘怜儿听着裘恪汇报的细节,不敢置信地看着裘恪。“裘大人,本宫出行还未有多人知晓,暂不能久留。裘大人是否又有了其他隐瞒不能说了?”

    裘恪是个中庸之臣,刘怜儿一质问,他竟然半晌不敢作答。

    果然……怜儿和降阴心神一会,淡然地等着裘恪的解释。

    “裘大人不答,多半关系着怜儿的私事。”刘怜儿任由曲降阴侍立在身后,说着说着,她离着裘恪又近了几分。“若是事关怜儿,裘大人所言相告,怜儿必定听从一如诩帝之言。”

    “公主殿下可知江南御府?”裘恪求知若渴般地对待,用尽了作为一个辅政大臣的直性子。

    裘恪这样,刘怜儿反而难以从容。他的忠诚,他的真挚,仅仅只对怜儿的私事。

    “江南御府?那原是一个府邸。”怜儿考虑着什么,也许是真的对朝臣后代薄情了,怜儿半点没有映像,这竟让裘恪急欲辩驳。终是,她点头明了地再说了一些。“可是几代下来,经营至今的,应该是在第五代公子手中。”

    这回是裘恪按奈不住了,他紧接着说道。“御府的御衷仪公子这一代,手下多谋士。其府邸中人多半行事诡谲,办事雷厉风行。可若是这般的臣子,若不能为朝廷所控,这御衷仪再是奇谋诡谲,也便不容于世。可是,御衷仪有这个能耐,不仅让诩帝将半壁江山交于他手中保管,还和公主有过姻亲之说。”

    她不是男儿,偏偏对朝中的维和一派毫无所知。以至于裘恪所说的御衷仪这些能臣权势之讳,怜儿说不上几句,更谈不上一二。

    “一个行事诡谲的公子?”怜儿并不为之所动,可她实实在在听到了姻亲二字。“姻亲之说,本宫可不曾闻得。”

    “诩帝多次命人召他入京师,对他不但寄予厚望,还有招纳贤才之意。”裘恪话未说完,见怜儿还在西夷话题上找空档回驳其他事由。不自主地,裘恪的话中有话,终于将怜儿的神色言谈带入了权势之说又几分。

    怜儿接着裘恪的热忱之词,问道。“恩,如此闻名于世,可勘入京为职。”

    “诩帝常留之不得,御衷仪又以官员亨通至他这一代,未曾多顺了诩帝的意愿。”裘恪想了想,又想到了公主殿下实实在在遇事了。“公主殿下到了出嫁之龄,御衷仪几次入宫,诩帝都有意将公主赐婚与他。”

    “恩。”怜儿细听着,听着裘恪之说,当真坐实了一个实臣。“御衷仪这般受宠,父皇又留之不得,是难了。”

    只是,诸侯之中,也会有一两个士族吧,让诩帝难以搞定。御衷仪么,不顺诩帝意愿,与怜儿又何妨呢?

    “可他多次拒婚了。”裘恪更近一步,对御衷仪之才求之不得。

    “什么!”曲降阴一声怒喝,比怜儿更惊。

    着着实实,裘恪的说词把自己吓倒了。怜儿再次醒过神来,是在曲降阴的话语中。“放肆!裘大人,你可知自己说了什么?”

    两人谈话间已经深入当下之急,甚至不曾听到降阴的话语。

    “那御衷仪是个佞臣?”刘怜儿眼珠一翻,眼睑垂落,很是凄楚。

    “未可。”裘恪偏偏又进了几句言语,不假说辞。“御府在第五代公子手中,已经不用事事入朝相商,便知晓天下之事。不仅因御衷仪人臣遍布朝廷,更因为在诩帝面前便是一个忠臣之士。至今,这第五代公子一直居住郊外,未曾离去。城中潜伏西夷军之事,他也参与其中和老臣一同把关着,其中也不乏公子之权。公主殿下要追查的一些其他事情,或许他会知晓。”

    “本宫一路惊险被围,若是御衷仪真那么神通广大,他不可能不知晓。裘大人一说,这御衷仪该不是对本宫有恨,被围蛮夷之中,都不出一兵一卒?”如被针刺,怜儿冷得嗤了牙。

    裘恪,很有可能将怜儿性情引了仇恨。御衷仪,与裘恪私交,该是不错的……

    “诩帝旨意,他都违抗。可御衷仪偏偏又在西夷一事当头,奏折参议之时入了京师,裘大人,对于怜儿公主,御衷仪作为人臣,是不是受诩帝旨意越逾了。”曲降阴质问,倒是叫裘恪捉摸不透。

    “也没什么吧……不过,御衷仪却提及了公主殿下,似有念念不舍……”裘恪说着说着,才自知不可,渐渐又吞咽了言语。“公主有所不知,御衷仪一直是诩帝要留的人。今年,他亲来了,没有任何预料就留下了。”

    难道,裘恪的意思,“一个诡谲之士,或许还遗忘了去要回一些什么男子尊严?”

    怜儿,应该不至于这么不济,见几个人臣就成了御衷仪这番御守不懈怠?

    “江南御府,是不可多得的公子府邸。公子他居住多年,早已惯了朝中世俗,不至于不近人情至此。主子何不妨先放下被围的恩怨……”

    “裘大人!”降阴已经怒不可遏,模样着实御衷仪做了不可讨饶的事情。

    “好了好了。”再按着诩帝的旨意说下去,这御衷仪都抗旨了。再多次被世俗要求姻亲,难保杀了自己都是成了。“这御衷仪本宫不识得而已,他要待上多久去抵挡那些个流言蜚语,正了诩帝姻亲之说,也就算了……”

    两人这才停下了细细碎碎,看着怜儿公主波澜不惊地问说这。

    “只是裘大人,御衷仪如女子待字闺中,等候着那些个召令颓唐本宫不得。那么,本宫若只是执意追查被围一事而已呢?”

    “公主殿下不愿涉及诩帝姻亲之事也无妨,下官可安排公主与之谋得一面。”

    看来,御衷仪该是在朝野吃得开的啊,怜儿深究了几分其中。她的绯闻,已经不能让自己去断定御衷仪等人的幼稚待守……待守这官道之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