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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裘恪是个老臣子

    “裘大人,本宫星夜兼程,来到裘大人府中,商讨的乃是何事?”刘怜儿再是芥蒂流寇,若是还想交涉边境,也知西夷一族饱受苦寒,却不得朝廷重用。

    怜儿想,就这样提拔一下允诺也好。

    “公主殿下!”裘恪垂首,眼中有了些许晶莹。或许是他隐藏得比较好,刘怜儿只能听出他的心酸。

    “公主殿下有话不妨直说。”裘恪垂耳一侧,倾听着。

    “西夷一族虽不乏勇士,却未有几人入京师,更不论谋得一官半职。”刘怜儿看着裘恪垂首的模样,着实不忍。她退后了几步,看着裘恪慢慢正身听着自己的话语。“西夷为边境险要,各族又征战不断。裘大人,若是此时西夷举事帮衬其他战乱,恐是未有的危机。”

    “公主殿下心怀仁厚,若为男子,该是本朝的将帅人选。”裘恪看了看眼前活生生的人,不禁又暗自流下了汗水。“本朝的将帅执权的虎符,归公主殿下一人所有。区区西夷边境,流寇之地,就连将帅出兵一说都难登大雅之堂。公主殿下,只要时日一久,西夷一族也就会应验了民间星象所说,是灾不是福。”

    西夷若是真出兵,狙杀宫廷禁军都是易如反掌。怜儿想都未想,就知道裘恪在戎弟麾下是反对西夷一族的一派。

    “一名手不能提冰刃,肩不扛军位的皇室公主?大人还是觉得异术星象更可信?这样,就足够让大人相信西夷覆灭一如民间批言?”知道自己功夫的没几人,甚至裘恪等人。

    “星象之事时而有之,太子殿下便是常入星象之中预言一二之人,因而臣不敢说。”

    “那么,现在若是本宫让裘大人开了口呢?”刘怜儿的余光之中,裘恪还是一派和善。

    怜儿若真是裘恪口中的男儿人选,裘恪眼中的怜儿该……多的是机密要事。“因此,裘恪大人是不敢去违逆诩帝和皇室中人的意愿。再为怜儿去解说其中要害?”

    “西夷不少流年灾害之事,臣信。若有太子殿下的星象之令,臣更听从。”

    刘怜儿舒缓了一时,转身看着裘恪之时,他已是立于一侧恭候。那星象之说,仿佛真的只是一道命令,可能就是一件既定之事。“既然这样,大人深信西夷如此行事如本宫所说,只是荒诞之事。”

    她射了一箭在流民中,解掉了那些个乌贼啊、蝙蝠啊之类的裤腰带,去争取为数不多的活命机会。

    仅仅裘恪数言,还不足以抵消吧……

    “公主殿下恕罪……”

    见裘恪欲辩,刘怜儿顺着他的音色,化解成自己的言语。“大人虽不多交流西夷之事,但西夷使臣的文书到大人这儿,恐也不止这么几本。”

    怜儿一伸手,曲降阴就从包袱里拿出了那一本本奏章,任由怜儿递给了裘恪。

    眼见怜儿关切得紧了,裘恪也只多了一些保和人臣之说。

    并不去接奏章,有意无意地,裘恪避开了……

    “边境苦寒之地,又多受朝廷救济,奏章中有了几言片语就是西夷一地最好的音讯。”裘恪言语之中,多次打断怜儿的说词,甚至提议。

    “那么怜儿再提之前所说的西夷一事,城中出现了流落在外的西夷能人异士,潜藏在京师百姓之中。裘大人,又作何解?”刘怜儿盯着裘恪的深思,断定了自己的言辞,“在怜儿看来,要么是隐藏得过于真实了,对么?”

    “西夷至今不倒戈相向,大人是否也想过收编西夷军之举。不然,曾经那么多的西夷要件到现在怜儿手中仅剩无几的西夷文书,怎会都能到了大人这儿。本宫再去寻得一二,也莫过于太多的搪塞之词。”

    “大人,本宫将这些文书全权交由大人收了,就是大人的了。”

    “臣不敢。不知那些文书,是否是公主殿下从东宫要来的。”裘恪满头大汗,遵从般地询问着。

    “是又如何?这些都会是裘大人的奏议了。”

    裘恪接连下跪,这一次更甚苦口婆心。“公主殿下,一计收编西夷军,若没有过多的深思熟虑和谋略,可是逆天行事之举!”

    “裘大人请起。”刘怜儿踱步至裘恪身前,双手一扶,与裘恪并起。“西夷一族之事,也可以再议。”

    “公主殿下这样,又一如今日到来的嘱托……是否诩帝也并不那么关心在意西夷一族。您这般忧思,怕是徒劳。”

    “恩……”

    裘恪的意思,她想她该是懂了。“裘大人所言不过是发生在京师城内的实况,对于西夷一族,是至今都不肯多谈啊!”

    “公主殿下恕罪!关于西夷一族潜行之事,是臣不察,臣失职。”裘恪一听,连连点头。“公主殿下一路飞沙而来,臣这就准备一下,让下人来打点打点。”

    裘恪又退一步,与底下人打了招呼。“西夷军潜行聚集至京师重地,臣万死难辞其咎。不过,臣已经安排了人手,暂行缓解之策。”

    “裘大人言重了,全非大人职权之内,大人却在管辖范围之内打理出一二,实属不易。”

    茶糕,就是提取第一盏茶的清香和余味。最里面一层会添加一些果子的清甜,减少茶的苦涩。不难说,裘恪府已经把怜儿最喜爱的这一种糕点做到了尽善尽美的地步。

    怜儿眼见着底下人退离,伸手拿了一块入口,咀嚼了一番。“只是裘大人因西夷一族之事,所属脉络在朝中早已盘根错节,干系匪浅。大人如此尽心,怜儿在此先记大人一功。至于西夷安定之举,裘大人并非事涉之人,也就不必多加参与了。”

    “老臣谢主子体恤之恩。”裘大人百拜,又似任重而道远。“老臣能够因西夷一地之事,看护京师至今,属实主子恩德,才免了他人计算。此时,老臣更不能托辞。公主殿下,老臣有一事言说。”

    怜儿知道,裘恪是个老臣子了,对他的体恤也只是朝堂上的泛泛之交情意。“呵呵。怜儿对于裘大人,毕竟最多只是一名普通得难以再为普通的暖阁公主不过了。大人,请讲!”

    “裘大人,公主殿下只身前来,你却如此这般迂腐固执、失职失仪?还多了其他了!”曲降阴有些急了,见到裘恪几乎有包庇他人隐瞒西夷祸端一事。看似的京师平静之下,却执力于隐藏西夷自生自灭之况,降阴替怜儿公主开了口。“公主殿下都说了西夷一族多勇士,公主殿下不愿冒大不韪问罪大人,都不去提说这次在来的路上遭遇袭击。公主殿下这样包庇惜才于裘大人,可难保公主殿下下次不会被突袭......”

    “降阴!”怜儿的确多次以“勇士”之职说了要对西夷一地进行编军朝野之策。可偏偏到了她的嘴里,很多臆想竟有可能成真。“说得够多了……”

    “莫非宫中传言有真,公主殿下,您是否……”裘恪欲言又止,面色是惊喜、是难堪、是关切亦难于辩说。

    “是否什么?”怜儿反问,于心无愧。

    “真想要人了?”裘恪说得更加隐晦了,轻得犹如耳旁风过。

    怜儿双瞳瞪大,嘴角开阖,已难说一二。

    裘恪,担心的还是那些该有该无的劳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