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初见占乾前夕
满城的桃花漫天遍野，为了代替其他花色，诸侯废了不少心思驻守边疆塞外，为了京师这一方的桃花漫天——而占乾就是其中的一个人。又是新一轮的回忆，怜儿额角胀痛，不知禁宫中的降阴是否也感觉到怜儿此刻的心境了……
降阴，是否知会允诺了……
此时，降阴回到宫殿的时候，已经是午夜。天际中挂上了皎洁的月牙儿，周围都是璀璨耀眼的星光。
“公主殿下！”降阴急忙从宫殿外赶来。
晚风吹拂窗台，丝丝凉意入侵。这个时节，还很冷。
她的公主殿下，不见了整整一个晚上……
降阴的视线开始模糊，丢失了一个公主殿下，是大罪……
思忆往昔，降阴一入殿，就会看到怜儿坐卧榻上。任由窗台的寒风入内，怜儿公主也会夜观着天空。
思忆往昔，来不及完全去除身上的寒气，降阴就会在屏风处停留了片刻，拿来了那件一度被怜儿丢在一旁的貂袍。“公主殿下，降阴被西夷一族的侍女困住了。她们以蹇硕大人的伶人为由，逼得降阴停留在嬷嬷处备受惩戒。无奈之下，降阴说了要见她们的正主。”
说着，降阴就着晚风，将貂袍收回盒子里，放进了不常用的地方。
“那么，降阴看到允诺了。”
“是的。公主不传唤，她们说那允诺就在殿门外站了将近一夜，刚刚才走的。”降阴边说着，边细心地为怜儿换上了其他外袍子。“走时，他让西夷的侍女们放了降阴回来。这允诺，是一直不敢多有逼迫公主殿下……”
“现在，主殿外可还有人把手？”眼神一赫，怜儿公主觉得降阴多了嘴舍子，尤其是在这个时候。
“公主殿下放心吧，所有被蹇硕大人从何后处安排上的侍女、随从、嬷嬷，都被允诺的禁军撤离了。”降阴又朝着殿门外探了探，细细地说着。
“降阴，本宫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诩帝的一声口谕，直接成了怜儿的正事了。这其中，涵盖了多少干系。”怜儿再也坐不住了，为了避免更多不必要的干扰引来禁军，怜儿只能缓缓对着侍女降阴道出。“事不宜迟，就现在。”
“可是公主殿下，门外现在是西夷一族的禁军居多。”
降阴所说的，也正是怜儿所担心的。
“这几日，怜儿查看了禁宫内的布防。怜儿，有把握能够不引起他人注意，如果占乾那边能够谈拢的话。”怜儿盘算了交替的人手和时间。“那么就算怜儿真正交涉了，也不会有了这纷纷扰扰的日子了。”
占乾和允诺，一直这么轮流着，怜儿想想就头疼。
“公主，打算怎么去交涉？”
“占乾的禁军与西夷军难免接触碰撞了，这一触即发的烽火事，不见硝烟。”怜儿略有担忧，她扶着床榻，估摸着禁宫中会遇见占乾的方位。“他人怕是想不到，只要怜儿拿出了虎符，就能轻易见到其中一方的利害。无论是与占乾还是允诺会面，都该是轻而易举的。”
“那么，降阴能做什么？”看着怜儿忧思重重，一手支撑着卧榻，忍不住伤心着。“公主殿下，要去多久？”
“降阴本就不知宫廷世事，又多受牵累。多事的时节，就留在殿内以防他人知晓怜儿离开了。”怜儿吸了吸晚风，脑子也清醒了不少。“若是她人入殿内，避开就可以了。”
怜儿一手戴起了斗篷，一手细微地抚了抚广袖裙尾端，朝着占乾该在的禁军方位而去。
“是，公主。降阴听令！”曲降阴微微俯身，侍候着怜儿离去。
殿内怜儿和降阴的一些谈话，约摸都会被一般的禁军发现端倪。
果然怜儿用了一宫之令，不费吹灰之力，怜儿看到了熟悉不过的装束。那些禁军，都是诩帝手下的死忠志士。
“公主殿下，请吩咐……”一名禁军侍卫出列，对着怜儿自请问罪。
怜儿看着这一列的禁军，前前后后的阵仗，怜儿不禁汗颜。
“公主殿下！”声音从禁军内传出，那是小忠子在禁军之中率了军队先来，叨扰了其他方。“公主殿下，小忠子受诩帝令，在此处督军……”
听着小将军不厌其烦地表明着立场，在禁军中尤为视死如归。
“小忠子，是诩帝手下的督军了？”怜儿的声音很低很低，飘散在晚风中。要去见到占乾，东宫首位上就安排了怜儿熟悉的小忠子。
那个夜晚，风中吹拂着淡淡的男性荷尔蒙……
怜儿负手一翻，那块在允诺面前出现过的虎符，如今呈现在小忠子的面前。
小将军的肺腑之言还未说尽，就被眼前的物什晃了眼。
“是虎符！”小忠子明显地惊愕，他膝盖着地，放下了手中的冰刃。“不知公主殿下，是何意？”
“小忠子，怜儿要出去！”怜儿说。
“是。不过公主殿下要出去多久，需要小忠子去护卫吗？小忠子要怎样去做……”小忠子跪伏在虎符下，听令着为着眼前给予他一官半职的女性，用尽心力地听着心声。
“让本宫出去一会儿，尔等是东宫线上看管怜儿的，再有不从，可让小忠子跟随怜儿之后的行踪……”
“是。”禁军纷纷领命，四散而去。
“谢公主殿下体恤！”说完，小将军看着怜儿在他的面前路过，云淡风轻。
神色中，怜儿恢复了淡然。
小将军一人，在无人的长长宫道上跟着怜儿的后路。
“是发生什么了？为何怜儿却毫无所知？”怜儿总觉得事情怪异得很，让人不着边际。“在这暗黑的宫道上，怜儿觉得是小将军跟随了怜儿的前脚一走。”
他跟上几步，随和地改着性情。小将军在怜儿左后方指挥着路，让内侍监的人提拉了灯笼。“公主殿下在禁宫的这些日子，何后已经让外戚守住诩帝的寝宫，由长皇子全权负责东宫事物，协助管理朝堂。”
“是不是除了诩帝病中被何后看护之外，还有本宫力所不能及的事情发生？”
小将军毕竟不是怜儿贴身的亲卫，却也涉及了朝政事宜中。
“何后说着是看护，其实是诩帝病重，生怕有个万一。那么，未来储君之位难保不会有所变故。”小将军并非一般人口无遮拦，他在法师身边多年，一直是诩帝禁军中的侍卫。
话音一落，怜儿已经看到了诩帝的宫殿。“外戚的军阀已经入了禁宫？”
看着里三层外三层的布防，小将军一眼就发现了內侍监的人马。“不仅如此，还有內侍监的人马。”
晚风中，一席袍子被吹得有些紧。
“公主殿下……”小将军眼见拦不住怜儿的脚步，看着怜儿逶迤着一身裙摆，从身前擦身而过。
“小将军尽忠职守就好！”怜儿说。
小将军单膝跪于厚重的青石板上，垂手持刀。“末将领命！”
看着厚重的宫门，那是占乾所在的位置。怜儿任由晚风吹拂着淡薄的广袖折叠裙，一步步如常地走向宫门。
可瞬间，十常侍底下人的生面孔便明白了事情前后，这怜儿公主多是来看占乾的。“呦！公主原是想和城主私逃了禁宫了？这会儿，诩帝在病中，可是让何后都操碎了心。公主殿下这般，恐是多了外界纷扰，又让他人上了心去。”
两方僵持不下，怜儿犹豫了。她的袖口中，藏着的是能够命令所有军队的虎符。
怜儿立于宫门前，听到了锁身铃在微微摇动。她心下一松，放弃了袖口间的虎符，转而紧紧握在了手心。“劳烦常侍底下的人通传了。”
常侍说着便捂唇掩住诡异的笑容，模样越发地清厉了。
怜儿执意这么一说，內侍监出现在诩帝病重之际，特意见证了怜儿面见未来驸马一事也太过蹊跷了。
常侍下的人见机会难得，百年难见的星象都比不过怜儿的抗旨不遵以及拂逆诩帝之罪。所以，深居高位的常侍派人，死死盯上了这一处联姻的干系，以免其中一方做大。
果然，內侍监的人已经将怜儿团团围住。怜儿手心有汗，虎符被她深深地藏起来了。
就在怜儿站立在晚风中，无法施展一二时。怪异的事情，又发生了。
“我家主子有话要说。”从宫殿内，出来了几人。他们在常侍底下人得意的面容中，更加垂低了身姿，在常侍耳边禀报着什么。
“事有多变。”说着心中所想，才不多时，随风就出现在怜儿身后。他退去了一些不必要的礼节，恭敬地作揖。“公主殿下，今夜，您回吧？”
说完，他看了看常侍身边穿着袍子的底下几人。“那些人不是太子殿下身边的人，恐怕公主殿下不能如愿。”
怜儿不言，与太子殿下所想一致。在诩帝身边久了，有一些经历，都不用言说，那也是为什么小将军会出现在怜儿身前的缘故。“诩帝啊……”
怜儿忍住心中的不安，诩帝是爱着任何一个皇嗣的，只不过总有无能为力的时候。
铃乐声阵阵，在随风的影子中，太子殿下踏步而来。
月明星稀，晚风的冷吹进了骨子里。
“太子殿下！”怜儿朝着来人的方向，不得不后退一步。“怜儿叨扰了……”
怜儿怕只怕，事情一发不可收拾。
诸侯逼，內侍乱，外戚霸权。再有兵符之事，怕是有宫廷祸事了。占乾，怜儿不能明见。
“公主殿下若是真心，何不待来日方长……”常侍底下的想到了眼前要害，一时又不厌其烦地说了些明面的话。
“后会有期！”随风开口，打断了常侍底下人的夸夸其谈。
见常侍底下人还欲说些嘴舌子，怜儿在小将军面前而过。怜儿随着之前来时的方向，一同朝着禁宫的方向而去。
立场不同，怜儿可以改道绕行……
小将军跟紧了几步，就在怜儿身后随行，寸步不离。
他们走的速度稍快，似乎在远离身后的权贵。
一时间，小将军和怜儿都相视无语。
冷不防，宫殿门被打开。里面的人，迟迟不出……
“姐姐……”一声接着一声的咳嗽萎靡之音，无法遮掩在锁身铃之下。“怜儿。”
常侍底下的人还在得意地笑着，那些內侍监的人，领了前路，请了怜儿回禁宫。
“太子殿下！”常侍赶忙从威逼怜儿的禁军中回过头来，发现身后就是比万丈深渊还令他们可怖的男子。
仿若一瞬间，常侍底下的人领着众人，齐齐朝着太子殿下而跪。
“拜见太子殿下！”
离宫殿外不远，怜儿停住了脚步，那是太子殿下的铃音。
“公主！”小将军见状，请示着。
“锁身铃，铃锁身。一个自小而来含着金钥匙出身的长皇子，摇身一变，在何后一族中坐稳了太子之位。”
只是，诩帝在何后一族力捧长皇子之时。诩帝已经托付戎王一纸诏书，改立新君。
“走吧！”面对着这一路护送的一张张生面孔，怜儿对着小将军说着。
再没有片刻的动静，怜儿随着身穿袍子的几人而去。
怜儿知道，那是太子殿下隐藏在常侍的阴影下。“怜儿姐姐，要见一城之主？”
“太子殿下，你……你怎么了？”常侍开始逃避职责之外的事由，开始换上了一脸不解的伪善面孔。
因为太子殿下身弱，又是何后在把持一方坐镇了东宫，谁都不敢正面冲突哪怕一点点。
“姐姐……怜儿……姐姐，为何会是占乾呢？为何偏偏是他……”心口憋闷，太子殿下手心发寒，用同样的病躯去接受夜的寒意。“怜儿……”
那一声声铃音，在发髻间作响。
“姐姐的心思，东宫多半知晓了……”多年来的病痛折磨，慵懒着身子的长皇子，难以去释怀那一两个旧人的恶作剧。
“姐姐……占乾不过是一个影子……”走出了一步，身后的人都是这片黑暗之中的多面人，而东宫太子殿下，又偏偏容得了这些人贴身跟随。
“咳咳……”这其中的一人，今夜要去见那个影子了吗？
降阴，是否知会允诺了……
此时，降阴回到宫殿的时候，已经是午夜。天际中挂上了皎洁的月牙儿，周围都是璀璨耀眼的星光。
“公主殿下！”降阴急忙从宫殿外赶来。
晚风吹拂窗台，丝丝凉意入侵。这个时节，还很冷。
她的公主殿下，不见了整整一个晚上……
降阴的视线开始模糊，丢失了一个公主殿下，是大罪……
思忆往昔，降阴一入殿，就会看到怜儿坐卧榻上。任由窗台的寒风入内，怜儿公主也会夜观着天空。
思忆往昔，来不及完全去除身上的寒气，降阴就会在屏风处停留了片刻，拿来了那件一度被怜儿丢在一旁的貂袍。“公主殿下，降阴被西夷一族的侍女困住了。她们以蹇硕大人的伶人为由，逼得降阴停留在嬷嬷处备受惩戒。无奈之下，降阴说了要见她们的正主。”
说着，降阴就着晚风，将貂袍收回盒子里，放进了不常用的地方。
“那么，降阴看到允诺了。”
“是的。公主不传唤，她们说那允诺就在殿门外站了将近一夜，刚刚才走的。”降阴边说着，边细心地为怜儿换上了其他外袍子。“走时，他让西夷的侍女们放了降阴回来。这允诺，是一直不敢多有逼迫公主殿下……”
“现在，主殿外可还有人把手？”眼神一赫，怜儿公主觉得降阴多了嘴舍子，尤其是在这个时候。
“公主殿下放心吧，所有被蹇硕大人从何后处安排上的侍女、随从、嬷嬷，都被允诺的禁军撤离了。”降阴又朝着殿门外探了探，细细地说着。
“降阴，本宫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诩帝的一声口谕，直接成了怜儿的正事了。这其中，涵盖了多少干系。”怜儿再也坐不住了，为了避免更多不必要的干扰引来禁军，怜儿只能缓缓对着侍女降阴道出。“事不宜迟，就现在。”
“可是公主殿下，门外现在是西夷一族的禁军居多。”
降阴所说的，也正是怜儿所担心的。
“这几日，怜儿查看了禁宫内的布防。怜儿，有把握能够不引起他人注意，如果占乾那边能够谈拢的话。”怜儿盘算了交替的人手和时间。“那么就算怜儿真正交涉了，也不会有了这纷纷扰扰的日子了。”
占乾和允诺，一直这么轮流着，怜儿想想就头疼。
“公主，打算怎么去交涉？”
“占乾的禁军与西夷军难免接触碰撞了，这一触即发的烽火事，不见硝烟。”怜儿略有担忧，她扶着床榻，估摸着禁宫中会遇见占乾的方位。“他人怕是想不到，只要怜儿拿出了虎符，就能轻易见到其中一方的利害。无论是与占乾还是允诺会面，都该是轻而易举的。”
“那么，降阴能做什么？”看着怜儿忧思重重，一手支撑着卧榻，忍不住伤心着。“公主殿下，要去多久？”
“降阴本就不知宫廷世事，又多受牵累。多事的时节，就留在殿内以防他人知晓怜儿离开了。”怜儿吸了吸晚风，脑子也清醒了不少。“若是她人入殿内，避开就可以了。”
怜儿一手戴起了斗篷，一手细微地抚了抚广袖裙尾端，朝着占乾该在的禁军方位而去。
“是，公主。降阴听令！”曲降阴微微俯身，侍候着怜儿离去。
殿内怜儿和降阴的一些谈话，约摸都会被一般的禁军发现端倪。
果然怜儿用了一宫之令，不费吹灰之力，怜儿看到了熟悉不过的装束。那些禁军，都是诩帝手下的死忠志士。
“公主殿下，请吩咐……”一名禁军侍卫出列，对着怜儿自请问罪。
怜儿看着这一列的禁军，前前后后的阵仗，怜儿不禁汗颜。
“公主殿下！”声音从禁军内传出，那是小忠子在禁军之中率了军队先来，叨扰了其他方。“公主殿下，小忠子受诩帝令，在此处督军……”
听着小将军不厌其烦地表明着立场，在禁军中尤为视死如归。
“小忠子，是诩帝手下的督军了？”怜儿的声音很低很低，飘散在晚风中。要去见到占乾，东宫首位上就安排了怜儿熟悉的小忠子。
那个夜晚，风中吹拂着淡淡的男性荷尔蒙……
怜儿负手一翻，那块在允诺面前出现过的虎符，如今呈现在小忠子的面前。
小将军的肺腑之言还未说尽，就被眼前的物什晃了眼。
“是虎符！”小忠子明显地惊愕，他膝盖着地，放下了手中的冰刃。“不知公主殿下，是何意？”
“小忠子，怜儿要出去！”怜儿说。
“是。不过公主殿下要出去多久，需要小忠子去护卫吗？小忠子要怎样去做……”小忠子跪伏在虎符下，听令着为着眼前给予他一官半职的女性，用尽心力地听着心声。
“让本宫出去一会儿，尔等是东宫线上看管怜儿的，再有不从，可让小忠子跟随怜儿之后的行踪……”
“是。”禁军纷纷领命，四散而去。
“谢公主殿下体恤！”说完，小将军看着怜儿在他的面前路过，云淡风轻。
神色中，怜儿恢复了淡然。
小将军一人，在无人的长长宫道上跟着怜儿的后路。
“是发生什么了？为何怜儿却毫无所知？”怜儿总觉得事情怪异得很，让人不着边际。“在这暗黑的宫道上，怜儿觉得是小将军跟随了怜儿的前脚一走。”
他跟上几步，随和地改着性情。小将军在怜儿左后方指挥着路，让内侍监的人提拉了灯笼。“公主殿下在禁宫的这些日子，何后已经让外戚守住诩帝的寝宫，由长皇子全权负责东宫事物，协助管理朝堂。”
“是不是除了诩帝病中被何后看护之外，还有本宫力所不能及的事情发生？”
小将军毕竟不是怜儿贴身的亲卫，却也涉及了朝政事宜中。
“何后说着是看护，其实是诩帝病重，生怕有个万一。那么，未来储君之位难保不会有所变故。”小将军并非一般人口无遮拦，他在法师身边多年，一直是诩帝禁军中的侍卫。
话音一落，怜儿已经看到了诩帝的宫殿。“外戚的军阀已经入了禁宫？”
看着里三层外三层的布防，小将军一眼就发现了內侍监的人马。“不仅如此，还有內侍监的人马。”
晚风中，一席袍子被吹得有些紧。
“公主殿下……”小将军眼见拦不住怜儿的脚步，看着怜儿逶迤着一身裙摆，从身前擦身而过。
“小将军尽忠职守就好！”怜儿说。
小将军单膝跪于厚重的青石板上，垂手持刀。“末将领命！”
看着厚重的宫门，那是占乾所在的位置。怜儿任由晚风吹拂着淡薄的广袖折叠裙，一步步如常地走向宫门。
可瞬间，十常侍底下人的生面孔便明白了事情前后，这怜儿公主多是来看占乾的。“呦！公主原是想和城主私逃了禁宫了？这会儿，诩帝在病中，可是让何后都操碎了心。公主殿下这般，恐是多了外界纷扰，又让他人上了心去。”
两方僵持不下，怜儿犹豫了。她的袖口中，藏着的是能够命令所有军队的虎符。
怜儿立于宫门前，听到了锁身铃在微微摇动。她心下一松，放弃了袖口间的虎符，转而紧紧握在了手心。“劳烦常侍底下的人通传了。”
常侍说着便捂唇掩住诡异的笑容，模样越发地清厉了。
怜儿执意这么一说，內侍监出现在诩帝病重之际，特意见证了怜儿面见未来驸马一事也太过蹊跷了。
常侍下的人见机会难得，百年难见的星象都比不过怜儿的抗旨不遵以及拂逆诩帝之罪。所以，深居高位的常侍派人，死死盯上了这一处联姻的干系，以免其中一方做大。
果然，內侍监的人已经将怜儿团团围住。怜儿手心有汗，虎符被她深深地藏起来了。
就在怜儿站立在晚风中，无法施展一二时。怪异的事情，又发生了。
“我家主子有话要说。”从宫殿内，出来了几人。他们在常侍底下人得意的面容中，更加垂低了身姿，在常侍耳边禀报着什么。
“事有多变。”说着心中所想，才不多时，随风就出现在怜儿身后。他退去了一些不必要的礼节，恭敬地作揖。“公主殿下，今夜，您回吧？”
说完，他看了看常侍身边穿着袍子的底下几人。“那些人不是太子殿下身边的人，恐怕公主殿下不能如愿。”
怜儿不言，与太子殿下所想一致。在诩帝身边久了，有一些经历，都不用言说，那也是为什么小将军会出现在怜儿身前的缘故。“诩帝啊……”
怜儿忍住心中的不安，诩帝是爱着任何一个皇嗣的，只不过总有无能为力的时候。
铃乐声阵阵，在随风的影子中，太子殿下踏步而来。
月明星稀，晚风的冷吹进了骨子里。
“太子殿下！”怜儿朝着来人的方向，不得不后退一步。“怜儿叨扰了……”
怜儿怕只怕，事情一发不可收拾。
诸侯逼，內侍乱，外戚霸权。再有兵符之事，怕是有宫廷祸事了。占乾，怜儿不能明见。
“公主殿下若是真心，何不待来日方长……”常侍底下的想到了眼前要害，一时又不厌其烦地说了些明面的话。
“后会有期！”随风开口，打断了常侍底下人的夸夸其谈。
见常侍底下人还欲说些嘴舌子，怜儿在小将军面前而过。怜儿随着之前来时的方向，一同朝着禁宫的方向而去。
立场不同，怜儿可以改道绕行……
小将军跟紧了几步，就在怜儿身后随行，寸步不离。
他们走的速度稍快，似乎在远离身后的权贵。
一时间，小将军和怜儿都相视无语。
冷不防，宫殿门被打开。里面的人，迟迟不出……
“姐姐……”一声接着一声的咳嗽萎靡之音，无法遮掩在锁身铃之下。“怜儿。”
常侍底下的人还在得意地笑着，那些內侍监的人，领了前路，请了怜儿回禁宫。
“太子殿下！”常侍赶忙从威逼怜儿的禁军中回过头来，发现身后就是比万丈深渊还令他们可怖的男子。
仿若一瞬间，常侍底下的人领着众人，齐齐朝着太子殿下而跪。
“拜见太子殿下！”
离宫殿外不远，怜儿停住了脚步，那是太子殿下的铃音。
“公主！”小将军见状，请示着。
“锁身铃，铃锁身。一个自小而来含着金钥匙出身的长皇子，摇身一变，在何后一族中坐稳了太子之位。”
只是，诩帝在何后一族力捧长皇子之时。诩帝已经托付戎王一纸诏书，改立新君。
“走吧！”面对着这一路护送的一张张生面孔，怜儿对着小将军说着。
再没有片刻的动静，怜儿随着身穿袍子的几人而去。
怜儿知道，那是太子殿下隐藏在常侍的阴影下。“怜儿姐姐，要见一城之主？”
“太子殿下，你……你怎么了？”常侍开始逃避职责之外的事由，开始换上了一脸不解的伪善面孔。
因为太子殿下身弱，又是何后在把持一方坐镇了东宫，谁都不敢正面冲突哪怕一点点。
“姐姐……怜儿……姐姐，为何会是占乾呢？为何偏偏是他……”心口憋闷，太子殿下手心发寒，用同样的病躯去接受夜的寒意。“怜儿……”
那一声声铃音，在发髻间作响。
“姐姐的心思，东宫多半知晓了……”多年来的病痛折磨，慵懒着身子的长皇子，难以去释怀那一两个旧人的恶作剧。
“姐姐……占乾不过是一个影子……”走出了一步，身后的人都是这片黑暗之中的多面人，而东宫太子殿下，又偏偏容得了这些人贴身跟随。
“咳咳……”这其中的一人，今夜要去见那个影子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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