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说甚深深海底行
诗云：
云在青天水在瓶，
眼光随指落深坑。
溪花不耐风霜苦，
说甚深深海底行。
顺亲王想了一会儿说：“对，就按你说的办。我们分头进行。你告诉其他的王爷，各自鼓动自己熟识的大臣或宫中的人，将杨程琥一事放大，要把皇上的无情无能凸显出来。注意，咱们进行此事时，要将自己置之事外，要点到为止。目前我们只需推波助澜就可以了，切勿画蛇添足。”
承亲王点点头，谄笑到：“哥，你说得很对，你真是太厉害了。大哥真是英明神武，文武双全！”
顺亲王也笑到，“是吗，哈哈哈哈……”
承亲王告退。他一出门，刚刚笑成一朵花的脸就阴冷下来，往旁边的枯黄的草中啐了一口。
右相府。岑得川心事重重，面露忧伤之色。此时相府总管岑保走进来低声对岑得川说：“老爷，左相大人来了。”
岑得川叹口气，点了点头。岑保走到门外，将苟则延迎入房中。苟则延怒气冲冲进来，一屁股坐下，不发一语。岑得川同样心情不好，也懒得理他。过了一会儿，苟则延先开了口：“老家伙，你在想什么呢？咱们是不是该做些什么了？”
岑得川叹口气，“我们该做什么什么啊？”
苟则延嗓门不禁大了起来，“该做什么你还不清楚吗？我们是不是该为废掉当今皇上做准备了？这都到了什么时候了，再这样下去国家就完蛋了！”
岑得川相比苟则延则冷静地多，“苟大人，事情做之前可要考虑周全，此事可非比寻常。你要知道，现在国家、朝廷命运就在你我二人手上，你我切不可贸然行事。况且国家混乱如此，换个皇帝就能变好嘛？”
“换个皇帝起码可以振奋人心，比现在这样颓废下去要强上百倍！”苟则延显得有些固执。
岑得川说：“万一又因换帝之事引起内乱呢？苟大人，现在局势已经够乱了，要换帝，还是等国家能撑过这次边境之乱再说吧。这样吧，苟大人，你我首先要稳住局势，你可以暗中考量那几个王爷，看谁比较适合替换当今皇上。我则想办法调集兵力支援边境，舒缓边境之急。”
苟则延似乎还有很大的怨气，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又闭上眼靠在椅背上。过了许久苟则延说：“好，那就先如此吧。岑兄还需要我做什么尽管吩咐。目前边境之安危都在你身上啊。”说罢出门径直而去。
岑得川则苦笑不已。边境安危就在一个人身上吗？现在筹集士兵，筹集粮草又多难！前番筹措朱升的五万人马已经伤了京畿防卫元气了，之前他曾找李元恕商讨抽调禁军，结果被李元恕支支吾吾地推搪了过去。
岑得川苦恼不已。不行，还得找李元恕。他叫岑保派人去找禁军统领李元恕来右相府。不到半个时辰，李元恕来到。岑保将其带到岑得川所在的书房，倒好茶水后悄悄退下。
岑得川说：“李将军，现在我们情况危急啊！若不立刻派兵支援，蒙金人很容易就会突破我朝乌托边境防线。他们一路南下，一旦越过张河口，我们则无险可守，京城则危矣。李将军，现在禁军的情况如何，可有兵马可以调动？”
李元恕皱皱眉说：“右相大人，不瞒您说，禁军现在兵力不多了，且分散在京畿各处。之前王爷朱升已经带走京畿外围卫戍部队的人马，我们禁军补防在京城周围，现在恐怕抽不出那么多兵力了。若是再抽调人马，恐怕京师防守出现空虚。一旦生乱，后果不堪设想啊！况且现在皇上不上朝，没有皇上的命令，我也不敢随意调到人马啊。”
岑得川说：“李将军，你说的我都知道。可是现在乃非常时期，你务必抽调一些人马出来。”
面对岑得川的要求，李元恕依旧说：“右相大人，现在禁军不仅兵力不足，诸多将士也心有不满。如今皇上不理朝政，却对禁军任意抽调，恐怕将士频于奔波却也难守守我土……”
岑得川眼睛一竖，“放肆！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尔等不仅不服从命令，反而还敢妄议朝廷！”
李元恕眨眨眼说：“实话告诉大人，禁军上下现在已怨气十足，加上多时未发军饷，末将无能，难以控制军心。”
岑得川说：“之前不是说好了吗，军饷正在筹集中，年前就可发放，又没有拖延多久，你和将士们交代一下便是。”
李元恕迟疑了一会儿，鼓起勇气说：“不瞒大人，我禁军上下实则对当今皇上不满。若就此发展下去，恐怕军心涣散，人人无心向战。”
岑得川暗吸一口气，眯着眼看着李元恕好一会儿，“什么意思？李将军，你不妨将话说明白些。”
李元恕压低了声音，“现在禁军上下希望朝廷能罢黜皇上，另选明君，才能一扫当前的颓势。”
岑得川盯着李元恕问：“不知这是禁军将士们的意思，还是你李将军的意思啊？”
李元恕话里带话地说：“我的将士和我的看法是一样的。”
岑得川沉默不语，半晌才说：“那么依李将军之见，换那个王爷当皇帝？”
“当然是顺亲王了！顺亲王文功武治，果敢坚决。他当上皇上定能重振朝纲，平定四海。”李元恕不假思索地说。
岑得川又盯着李元恕看了一会儿，说：“好，我知道了。此事还需慎重，我会召集群臣商议此事。李将军请回吧！”
李元恕站起身拱拱手，向岑得川告退。李元恕走后，岑得川又陷入沉思之中，嘴角居然还有些微微抽搐。
李元恕从右相府出来，径直回到他的禁军府邸。他走入内房，看到了一直等待着的承亲王。承亲王看到李元恕回来，微微一笑问：“李将军，岑得川那个老家伙怎么说的？”
李元恕也笑着说：“果然如王爷所料，岑得川想要征调我的禁军赶往边境救急。我按王爷之前吩咐，说禁军积怨已久，难以调动，希望另立新君。我顺势把顺亲王推到了前面。”
承亲王冷笑了一下：“我那哥哥算盘打得不错，只可惜欠些火候。好，李将军做得很好，等下还得辛苦你去应付下我那哥哥。”
李元恕说：“王爷请在我府中稍等片刻，我这就去找顺亲王。”说罢李元恕离开府第，来到顺亲王府。在管家带领下，他进入府中，在书房之中见到了顺亲王。李元恕又将右相岑得川找他调集禁军之事的经过说了一遍，只是略去了他建议另立顺亲王为新帝之事。
顺亲王眯着眼睛听完，不住地微微点头，“李将军辛苦了，你做得很好。来人啊。”
府中管家进来问：“王爷，有何吩咐？”
顺亲王说：“把我之前准备好的礼物送给李将军。李将军啊，现在是关键时期，未来怎么样就要看李将军的了。你懂我的意思吗？”
李元恕眉开眼笑地说：“在下明白，在下明白。”
“好了，李将军先回吧。有什么消息还麻烦你速来告我。”说罢顺亲王让管家替他将李元恕送出王府。
稍刻之后，管家回返，对顺亲王说：“李元恕走了。王爷，这个人靠得住吗？”
顺亲王摇摇头，“此人对我如此，对其他王爷也应该是同样的。我与此人交情不深，我不知此人底细，也懒得去调查。此人说白了就是枚棋子，也就通报通报些消息而已。嗯，你说，我那宝贝兄弟承亲王现在在干啥呢？我估计他已经快按捺不住了。先让他折腾折腾，看看我这宝贝兄弟有多大能耐。”
虞亲王府。虞亲王正在和找上门来的惠亲王喝茶。惠亲王笑着说：“老弟啊，据说顺亲王、承亲王两个王爷都动起来了，咱们是不是也该做些什么啊？”
虞亲王只淡淡地说：“喝茶。”
“老弟，我在问你咱们是不是也和他们一样做些什么？”惠亲王有些皱起了眉头。
“咱们喝茶就好。”虞亲王依旧云淡风轻的样子。
惠亲王皱了皱眉：“老弟，你不觉得那两个王爷无论谁当了新皇上对我们都不是件好事吗？”
虞亲王还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大不了离开京师便是，我一向看得开。”
“老弟啊，咱那两个哥哥我太清楚了，他们若是以后当上皇上，咱们可是不会是被放逐那么简单了。弄不好……？”惠亲王忧心忡忡地说着，在自己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虞亲王欲言又止，犹豫了一会儿，说到：“你想想，当今皇上就不会防着咱这几个亲王吗？”
惠亲王愣了一下，随即轻蔑地笑了，“你说现在的皇上？他已经回天无力了，现在局势恐怕已经不是他能掌控了。他本就是碌碌之辈，真想不到先皇怎么会选他当太子。”
虞亲王轻轻摇摇头，“皇上既然能当上皇上，自然有道理。你不是他，你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我劝哥哥你还是和我喝茶就好。”
惠亲王嚯地站起身来，说：“我说老弟啊，都说你胆小如鼠，看来真是言不虚传。实话跟你说吧，我也有些打算和计划，绝不能让咱那两个哥哥当上皇帝。既然老弟你不出手相助，那我就自己干！”
云在青天水在瓶，
眼光随指落深坑。
溪花不耐风霜苦，
说甚深深海底行。
顺亲王想了一会儿说：“对，就按你说的办。我们分头进行。你告诉其他的王爷，各自鼓动自己熟识的大臣或宫中的人，将杨程琥一事放大，要把皇上的无情无能凸显出来。注意，咱们进行此事时，要将自己置之事外，要点到为止。目前我们只需推波助澜就可以了，切勿画蛇添足。”
承亲王点点头，谄笑到：“哥，你说得很对，你真是太厉害了。大哥真是英明神武，文武双全！”
顺亲王也笑到，“是吗，哈哈哈哈……”
承亲王告退。他一出门，刚刚笑成一朵花的脸就阴冷下来，往旁边的枯黄的草中啐了一口。
右相府。岑得川心事重重，面露忧伤之色。此时相府总管岑保走进来低声对岑得川说：“老爷，左相大人来了。”
岑得川叹口气，点了点头。岑保走到门外，将苟则延迎入房中。苟则延怒气冲冲进来，一屁股坐下，不发一语。岑得川同样心情不好，也懒得理他。过了一会儿，苟则延先开了口：“老家伙，你在想什么呢？咱们是不是该做些什么了？”
岑得川叹口气，“我们该做什么什么啊？”
苟则延嗓门不禁大了起来，“该做什么你还不清楚吗？我们是不是该为废掉当今皇上做准备了？这都到了什么时候了，再这样下去国家就完蛋了！”
岑得川相比苟则延则冷静地多，“苟大人，事情做之前可要考虑周全，此事可非比寻常。你要知道，现在国家、朝廷命运就在你我二人手上，你我切不可贸然行事。况且国家混乱如此，换个皇帝就能变好嘛？”
“换个皇帝起码可以振奋人心，比现在这样颓废下去要强上百倍！”苟则延显得有些固执。
岑得川说：“万一又因换帝之事引起内乱呢？苟大人，现在局势已经够乱了，要换帝，还是等国家能撑过这次边境之乱再说吧。这样吧，苟大人，你我首先要稳住局势，你可以暗中考量那几个王爷，看谁比较适合替换当今皇上。我则想办法调集兵力支援边境，舒缓边境之急。”
苟则延似乎还有很大的怨气，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又闭上眼靠在椅背上。过了许久苟则延说：“好，那就先如此吧。岑兄还需要我做什么尽管吩咐。目前边境之安危都在你身上啊。”说罢出门径直而去。
岑得川则苦笑不已。边境安危就在一个人身上吗？现在筹集士兵，筹集粮草又多难！前番筹措朱升的五万人马已经伤了京畿防卫元气了，之前他曾找李元恕商讨抽调禁军，结果被李元恕支支吾吾地推搪了过去。
岑得川苦恼不已。不行，还得找李元恕。他叫岑保派人去找禁军统领李元恕来右相府。不到半个时辰，李元恕来到。岑保将其带到岑得川所在的书房，倒好茶水后悄悄退下。
岑得川说：“李将军，现在我们情况危急啊！若不立刻派兵支援，蒙金人很容易就会突破我朝乌托边境防线。他们一路南下，一旦越过张河口，我们则无险可守，京城则危矣。李将军，现在禁军的情况如何，可有兵马可以调动？”
李元恕皱皱眉说：“右相大人，不瞒您说，禁军现在兵力不多了，且分散在京畿各处。之前王爷朱升已经带走京畿外围卫戍部队的人马，我们禁军补防在京城周围，现在恐怕抽不出那么多兵力了。若是再抽调人马，恐怕京师防守出现空虚。一旦生乱，后果不堪设想啊！况且现在皇上不上朝，没有皇上的命令，我也不敢随意调到人马啊。”
岑得川说：“李将军，你说的我都知道。可是现在乃非常时期，你务必抽调一些人马出来。”
面对岑得川的要求，李元恕依旧说：“右相大人，现在禁军不仅兵力不足，诸多将士也心有不满。如今皇上不理朝政，却对禁军任意抽调，恐怕将士频于奔波却也难守守我土……”
岑得川眼睛一竖，“放肆！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尔等不仅不服从命令，反而还敢妄议朝廷！”
李元恕眨眨眼说：“实话告诉大人，禁军上下现在已怨气十足，加上多时未发军饷，末将无能，难以控制军心。”
岑得川说：“之前不是说好了吗，军饷正在筹集中，年前就可发放，又没有拖延多久，你和将士们交代一下便是。”
李元恕迟疑了一会儿，鼓起勇气说：“不瞒大人，我禁军上下实则对当今皇上不满。若就此发展下去，恐怕军心涣散，人人无心向战。”
岑得川暗吸一口气，眯着眼看着李元恕好一会儿，“什么意思？李将军，你不妨将话说明白些。”
李元恕压低了声音，“现在禁军上下希望朝廷能罢黜皇上，另选明君，才能一扫当前的颓势。”
岑得川盯着李元恕问：“不知这是禁军将士们的意思，还是你李将军的意思啊？”
李元恕话里带话地说：“我的将士和我的看法是一样的。”
岑得川沉默不语，半晌才说：“那么依李将军之见，换那个王爷当皇帝？”
“当然是顺亲王了！顺亲王文功武治，果敢坚决。他当上皇上定能重振朝纲，平定四海。”李元恕不假思索地说。
岑得川又盯着李元恕看了一会儿，说：“好，我知道了。此事还需慎重，我会召集群臣商议此事。李将军请回吧！”
李元恕站起身拱拱手，向岑得川告退。李元恕走后，岑得川又陷入沉思之中，嘴角居然还有些微微抽搐。
李元恕从右相府出来，径直回到他的禁军府邸。他走入内房，看到了一直等待着的承亲王。承亲王看到李元恕回来，微微一笑问：“李将军，岑得川那个老家伙怎么说的？”
李元恕也笑着说：“果然如王爷所料，岑得川想要征调我的禁军赶往边境救急。我按王爷之前吩咐，说禁军积怨已久，难以调动，希望另立新君。我顺势把顺亲王推到了前面。”
承亲王冷笑了一下：“我那哥哥算盘打得不错，只可惜欠些火候。好，李将军做得很好，等下还得辛苦你去应付下我那哥哥。”
李元恕说：“王爷请在我府中稍等片刻，我这就去找顺亲王。”说罢李元恕离开府第，来到顺亲王府。在管家带领下，他进入府中，在书房之中见到了顺亲王。李元恕又将右相岑得川找他调集禁军之事的经过说了一遍，只是略去了他建议另立顺亲王为新帝之事。
顺亲王眯着眼睛听完，不住地微微点头，“李将军辛苦了，你做得很好。来人啊。”
府中管家进来问：“王爷，有何吩咐？”
顺亲王说：“把我之前准备好的礼物送给李将军。李将军啊，现在是关键时期，未来怎么样就要看李将军的了。你懂我的意思吗？”
李元恕眉开眼笑地说：“在下明白，在下明白。”
“好了，李将军先回吧。有什么消息还麻烦你速来告我。”说罢顺亲王让管家替他将李元恕送出王府。
稍刻之后，管家回返，对顺亲王说：“李元恕走了。王爷，这个人靠得住吗？”
顺亲王摇摇头，“此人对我如此，对其他王爷也应该是同样的。我与此人交情不深，我不知此人底细，也懒得去调查。此人说白了就是枚棋子，也就通报通报些消息而已。嗯，你说，我那宝贝兄弟承亲王现在在干啥呢？我估计他已经快按捺不住了。先让他折腾折腾，看看我这宝贝兄弟有多大能耐。”
虞亲王府。虞亲王正在和找上门来的惠亲王喝茶。惠亲王笑着说：“老弟啊，据说顺亲王、承亲王两个王爷都动起来了，咱们是不是也该做些什么啊？”
虞亲王只淡淡地说：“喝茶。”
“老弟，我在问你咱们是不是也和他们一样做些什么？”惠亲王有些皱起了眉头。
“咱们喝茶就好。”虞亲王依旧云淡风轻的样子。
惠亲王皱了皱眉：“老弟，你不觉得那两个王爷无论谁当了新皇上对我们都不是件好事吗？”
虞亲王还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大不了离开京师便是，我一向看得开。”
“老弟啊，咱那两个哥哥我太清楚了，他们若是以后当上皇上，咱们可是不会是被放逐那么简单了。弄不好……？”惠亲王忧心忡忡地说着，在自己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虞亲王欲言又止，犹豫了一会儿，说到：“你想想，当今皇上就不会防着咱这几个亲王吗？”
惠亲王愣了一下，随即轻蔑地笑了，“你说现在的皇上？他已经回天无力了，现在局势恐怕已经不是他能掌控了。他本就是碌碌之辈，真想不到先皇怎么会选他当太子。”
虞亲王轻轻摇摇头，“皇上既然能当上皇上，自然有道理。你不是他，你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我劝哥哥你还是和我喝茶就好。”
惠亲王嚯地站起身来，说：“我说老弟啊，都说你胆小如鼠，看来真是言不虚传。实话跟你说吧，我也有些打算和计划，绝不能让咱那两个哥哥当上皇帝。既然老弟你不出手相助，那我就自己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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