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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胁

    白凫闷哼一声,一条手臂绵软的瘫了下去。

    枫衢愣住了,白凫的一记他没想着躲过,想着受了那剑,谁承想白凫竟剑一歪,手臂撞到枫衢的剑柄,硬生生掰断自己的手臂。

    白凫瞬间收了神色冲他使眼色,枫衢也收了震惊的表情,继续发动攻击,右手断了便没法握剑,没有了武器白凫怎么可能是枫衢的对手,枫衢的剑很快便横到白凫的喉咙上。

    掌门这时才厉声道:“住手。”

    “胡闹。”苍兰长老也明显不高兴了。

    枫衢手上的剑却越发用力:“老东西,你既然不想让我的徒弟有活下去的机会,那你的徒弟也别想活了。”

    “别乱动!”苍兰长老道。

    “是我平时对你太过纵容,养成你这般性格!”掌门道。

    “救我徒弟!不然我杀了他!”枫衢道。

    掌门眼不抬一下:“哦。”

    白凫心里咯噔一下。

    枫衢也屏住了呼吸。

    “那就杀了他吧。”掌门道。

    白凫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大师兄,我真该听你的。”

    枫衢放开了白凫,他拖着那条断了的手臂自己走了,时煴想追上去,可小五怎么办,他还是停下来了,牙一咬,冲了上去,捅了枫衢一刀。

    枫衢没有防备就这么一刀,喷出一口血,掌门神色大变,眼神慌乱。

    时煴道:“小五的伤为何无法治愈掌门心知肚明,我这把匕首上也沾染了我家特制的毒药,放心,不会要了他的命,只不过三个时辰内不服解药,武功尽废灵力尽散。”

    掌门神色微变攥拳开口道:“带我去看看温小五。”

    掌门探了温无唯的气息:“还活着。”

    时煴气不打一处来,又怕自己一时冲动掌门反悔,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出去吧,一炷香的时间,他便会恢复了。”掌门道。

    时煴迟迟不肯动身。

    “不过代价是我治好温小五,你必须将我徒弟的毒解了,那么这件事我可以既往不咎,倘若我徒弟武功灵力有一点损失,不光是他温小五,还有你时煴,我定叫你生不如死。”

    时煴看他的眼神不像是假的,便答应了退出去。

    枫衢早已捂着伤口跌跌撞撞的跑去追白凫:“阿凫!”

    没人应,他推开一周的弟子:“白凫呢。”“看没看见白凫去哪了?”他体力本就不支,又被捅了一刀,一阵头晕,想着坐下来休息一会。

    “师兄。”原来白凫就坐在他背后,他们相隔一块石碑。

    枫衢:“阿凫。”

    “别过来!”白凫颤声道,急促的呼吸,大抵是手臂的痛吧。

    “阿凫,你怎么样?手痛不痛?”枫衢忙问道。

    “师兄……我……”半天白凫都没能说出什么,我什么?我为什么不被师尊疼,为什么师尊次次如此,为什么师尊会说出那样的话,算了吧,大师兄又能做的了什么呢,徒增烦恼罢了。

    “我都知道,师兄都知道。”枫衢满脸都是心疼:“师兄就在这陪着你,想哭就哭出来吧。”

    白凫哑声道:“师兄,我真的……已经拼了命在练剑了。”

    是啊,他天资不差,可枫衢天资极佳,每次长老都会夸赞枫衢,夸他天赋异禀,是个奇才,到了他,不错,进步很大,很努力,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白凫自然是希望枫衢越来越好,可他也不想落后,不想被人指指点点,不想被弟子议论,所以枫衢练功他也练功,枫衢休息玩耍,他还在练功,他比别人早起,比别人晚睡,累到昏厥,累到呕吐,累到拿不起剑为止,一双美玉一般的手,手心早早的生了一层剑茧,十九岁便担起掌事弟子的责任,他真的……已经尽力去做好白凫了,可永远比不过枫衢,比不过枫衢的天赋,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比不过。

    终于,白凫忍不住哭了起来,白凫很少哭,不过每次面对枫衢,面对这个兄长般的师兄,总会控制不住,好似所有的委屈在一瞬间释放,泣不成声,他用手捂住脸,眼泪从指缝溜出来,他到底是个孩子,也才十几岁,从小无父无母,他自然希望自己也是被疼爱的那个,他没想过与枫衢争些什么,他只希望师尊能多看他几眼,也夸夸他,看看他。

    枫衢声音也哑了虚弱道:“对不起,都怪我出的馊主意。”

    他们一早约定好,让白凫挟持枫衢,受伤的该是枫衢,可白凫怕师兄疼,选择自己受伤,千算万算,他没算到,师尊并不在意他的死活。

    白凫稍微平静了一点心情:“不怪你,是我自作主张,是我咎由自取。”

    枫衢听他这样说心里更不舒服,像上万根针扎在心上:“别这样说。”

    白凫起身,看见一地的血,愣住了:“谁伤了你?”

    枫衢:“没有谁,我若是不见血,师尊怎会出手相救。”

    白凫要去扶他起来,“坐下来。”枫衢道。

    白凫听他的话坐了下来,“手给我。”枫衢道,白凫左手艰难的拖起那条断臂。

    枫衢咔咔几下帮他接上骨头,白凫一声不吭,好似没有痛觉,额头却已经浮了一层汗。

    枫衢掌心化出一只蝴蝶,那蝴蝶落在白凫手上,化成一颗吊坠。

    “这是……”

    “没什么,送你的小礼物。”枫衢说道。

    白凫没说什么收下了,馋起枫衢:“我带你去把伤口包扎一下。”

    “枫大哥。”是温无唯,时煴馋着温无唯。

    “小五,你醒了,醒了就好。”枫衢道。

    温无唯没说什么,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痛的肩膀打颤,咬牙忍住了。

    “你干什么,快起来。”枫衢道。

    温无唯沉声道:“对不起……”他大概是听说了白凫和枫衢为他受伤的事,心里愧疚。

    枫衢走过去将他扶起,探了探脉:“幸好,幸好那老东西没做什么手脚。”

    “不怪你。”白凫道。

    时煴:“你胳膊怎么样了?”

    “没事了。”白凫见到她心情好多了,可看到他和温无唯站在一起,心里难免有些不是滋味。

    “这件事是我没有考虑周到,我没想到那老家伙竟这般心狠手辣。”枫衢道。

    温无唯摇摇头。

    “过几日便是挑选佩剑的时候了,那时你们若是能找到认主的佩剑,或许可以留下来。”白凫道。

    “嗯。”时煴道。

    温无唯:“有件事我想问,那块玉佩,究竟是何来头?”

    枫衢:“说来话长,不过你还是不知道最好。”

    白凫:“我还有事要忙,我走了。”他理了理凌乱的头发。

    时煴戳了戳温无唯:“我去陪她。”

    温无唯点头。

    时煴跟了上去,蹦蹦跳跳到他旁边,挎着他。

    温无唯看她这样突然心里不是滋味。

    白凫:“你没受伤吧?”

    时煴:“当然没有。”

    白凫:“那就好。”

    时煴:“是不是很疼啊?”

    白凫愣了一秒:“不疼。”

    时煴:“怎么会不疼呢,我小时候上树摘枇杷,从树上掉下来把胳膊摔断了,坐在地上哭了好久呢。”

    白凫:“后来呢。”

    时煴:“后来就没有后来了,我发现没人理我就自己拍拍灰回家找爹爹去了。”

    白凫不说话。

    时煴戳了戳他:“你理理我啊,我出去这么久了,你也不说想我了。”

    “你不用安慰我,我都明白。”白凫道。

    “你喜欢吃荷花酥吗?”时煴突然问。

    白凫摇头:“我不喜甜食。”

    “可是我很喜欢。”时煴道:“所以你看,食物有甜有苦,有咸有辣,人人各有喜欢,荷花酥不会因为你的不喜欢而改变味道,你也不必因为掌门的不重用而怀疑自己。”

    白凫红着眼看她:“谢谢你时煴,谢谢你来找我。”

    时煴:“客气什么,是我要谢谢你,小五的事多亏你了。”

    白凫不是滋味:“我又没帮上忙……”

    时煴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拽着白凫:“别自己生闷气了,走嘛,去看看你师兄也好,他也受伤了。”

    白凫扯开时煴的手:“……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没法看着他。”

    时煴叹了口气:“那我请你喝酒。”

    白凫刚要开口,时煴打断他:“偶尔一次不影响修行,放心啦,走嘛。”

    白凫犹豫片刻还是跟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