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大坏蛋应该有大坏蛋的样子
洛弗斯离开王家圣盔堡第一工厂，立即踏上前往第14区的路途。
在圣盔堡，从第3区到第14区，需要穿过第7区、南区、11区。乘坐公共轨道车，中途需要换乘2次，花费大约2个小时。
骑马，或者驾驶私人组构体，所花时间会少半小时，这两种体面的出行方式属于贵族、公职人员、有钱人。
洛弗斯的钱来自于霍普金的贷款，而且大部分已经花费在购买铠甲和组构体上。
……从第3区到第14区，只能搭乘异界的公交车了。
洛弗斯沿着铁轨行走，在站台上了通往南区的公共轨道车。
从第3区出发的公共轨道车还算干净，乘客们衣着得体，人与人之间相处有礼。洛弗斯一身工装裤和马甲短衬衫的打扮，倒不显得过于另类。
中午将到的时分，乘坐公共轨道车的客人大多数属于普通人，或者是帮大商人工作的推销员，刚刚从公司出门，前往客户所在地；或者是准备拜访朋友的老者。他们差不多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年纪不轻。
洛弗斯这种十五六岁的稚嫩面孔，是在公共轨道车厢里面唯一的另类之处。
洛弗斯已经在圣盔堡混了好些日子，拥有前世接近40年记忆的穿越者，规规矩矩站在车厢角落，很快就被其他乘客忽略了。
……这个节点，之前有阴谋家抓住了把柄，之后有极其冒险的计划要推进，能低调就低调。
要做到入乡随俗并不困难，只要有足够自制力，压抑自己的表达欲望，很快就可以从人群里面消失。
何况车厢里面的乘客都是普通人，没有利害纠葛，不太可能长时间将注意力放在一个半大小孩身上。
如果去佣兵协会，像霍普金和黛芙拉一样，弄个职业徽章戴戴，估计出门会方便许多。
洛弗斯其实有资格自称“职业者”。
达斯魔法店的老板以洛弗斯的身体作为材料，置设了两个魔法阵。现在的洛弗斯，可以吸收储存光能，用作施展鹰眼术的魔力，也能给自己的肌肉增加力量。
坐车等待的时间有点无聊，没有手机可以消磨时间，缩在角落里的洛弗斯只得看向对面的车窗，不时使用鹰眼术，学习异界的日常生活知识。
车窗透进阵阵凉风，第3区到南区的道路两旁，街道整洁有序。
到了南区中转站，洛弗斯挤上了南区通往第14区的公共轨道车。
刚刚踏上车厢，有两个身穿陈旧夹克的男子似有意，又似无意地左右挤向洛弗斯。
洛弗斯快速侧了两下身体，两只伸向他马甲口袋的手掌摸了个空。
和第3区出发的公共轨道车不同，通往第14区的车厢乘客众多，人挤着人。而且大多数乘客动作并不斯文，闹糟糟的。
……我可不想闹出一些小事情啊。
洛弗斯从挤压中举起右掌，面对两个眯起眼睛打量他的扒手，掌心突然冒出针芒绽放似的黑色。
两个眯起眼睛的扒手瞳孔急剧扩大，两人同时挤开人群，跳下了车厢。
被推搡的乘客对着两个扒手背影一通臭骂。
……声音真大。
用巨大的嗓音来彰显自己的强壮，嗯，在某些程度上确实有效。
洛弗斯掏掏耳朵，低头挤到窗边，躲开开车前的嘈杂。
他身上貌似没有特点的工装裤加衬衫马甲打扮，此时夹杂在前往第14区的粗鲁乘客之间，也没有显得太过另类。
公共轨道车在司机大吼一声“安静”之后，缓缓启动。
车门关闭，外面没有乘客挤进车厢，争执的声音渐渐平息下来。
不过，车上又多了几个惊叫声。
“我的钱袋呢?”
“司机停车，我的钱不见了！”
“你是小偷！”
“放屁！”
新一轮动荡开始。
公共轨道车司机对此习以为常，他拿起扬声器，转过身来大吼一声：“安静！这趟车到达第14区车站之前，不准乘客上下。到了车站，警察会处理你们的蠢事。”
“为什么不现在把小偷找出来?”
“你看着我什么意思！”
“你是小偷！”
洛弗斯以前搭乘过不少贫困区的公共轨道车，知道行车争吵的恐怖——他一边欣赏着南区的风景，一边举起两只食指堵住耳孔。
一半人和洛弗斯做了同样的动作。
巨响从驾驶室波及而来，即使洛弗斯用两只食指堵住耳孔，仍然能听见震人灵魂的巨响：
“闭嘴！都给我安静！天天吵，没见你们这些蠢蛋聪明过。都给我闭嘴！”
“你们按照车站广播藏好自己的钱了没有！”
开始有人抽泣。
洛弗斯轻轻叹息，放下双手。
自己整个佣兵团被莉多芭拉歌威胁，然后准备和一个富可敌国的王国第一食品加工工厂交手，似乎正在做大事呢。可是，做大事的路上，一堆鸡毛蒜皮的事情吵吵闹闹，这算是热身运动吗?
这里可是南区啊，王室士兵家属的聚居地。
洛弗斯感受到左侧的本地大妈的挤压，不得以，向右方挤了挤。
窗外，景色一幅一幅掠过，最高三层的楼房，和络绎不绝的人流，交织成动与静的图案。
车厢内，司机与扬声器的组合压制了车厢内的骚动，争执声消失了，只有女人的声音在低低哭泣。
生活不易，为将来的艰难哭泣，是人类拥有预见智慧所带来的痛楚。
南区也有乞讨者，他们排成队，依在圣殿附近的墙角下，等待着别人的帮助。
车厢里的苦难者还没有习惯苦难，还会哭泣。
聚在圣殿周围的苦难者流干了眼泪，透过窗棂，所看见的，竟然有种平静的淡然。
都是经受着苦难的人。
洛弗斯将额头抵在玻璃窗上。
自己何尝不是苦难者?
自己的未来，或者成为一名骗子，继续以后的生活；或者被打上“弑君者”的烙印，四处逃亡。
就像……那个被轰碎了左臂的……
那是！
熟悉的背影！
洛弗斯即使没有鹰眼术，也不会忘却的背影。
那个驱使小恶魔伤害村民的火枪手，正蜷缩着身体，将受伤的左手藏在地上。
有两个瘦弱的年轻人围着他，频频挥脚踢打。
那里，是圣殿与民居之间的一条巷子。
施暴现场，还蜷缩着一排衣衫破烂的、瑟瑟发抖的乞讨者。
洛弗斯慢慢收紧手指，握紧了拳头。
他叫什么名字?
洛弗斯记得清清楚楚，虽然他努力表现得忘记了哥劳尔村的一切，可他实际上记得牢牢固固，甚至在梦里把他惊醒。
炮响之后，一阵夹杂着硝烟的风暴向前涌出，模糊中，火枪手搭在后脑勺上的左臂打着旋飞了出去。火枪手伏低身体，像一只被赶的野狗向前溜走。
自始至终，火枪手都按照洛弗斯的警告，没有回头看。
他……
好像叫诺斯洛夫。
他有个妻子，身患“血牙症”，需要钱医治。
他曾经是王家火枪营的士兵。
他把生命卖给了“角刺玫瑰”。
然后，被洛弗斯有意地一炮打偏，轰碎了左臂。
现在，他倒在阴暗的窄巷里，被身体健康的年轻人像濒死的野狗一样踢打。
公共轨道车慢慢远离。
鹰眼术摄下的画面留在洛弗斯的视线里，渐渐和他梦中的悲惨重合。
……真是扯淡的世界啊。
自己可是要去布置一个惊天夺权阴谋的。
成功，就可以摄取王国第一食品工厂的权力；失败就变成王国通缉犯。
为什么，又是遇到被驱赶进城的村民在车厢被偷走活命的钱，又是遇到老对手像濒死的野狗被小混混踢打！
我，可是准备做大坏事的大坏蛋啊！
洛弗斯深深喘了好一阵粗气，吓退了两侧大妈。
外面出现了11区的景色。聚居着大公司、大工厂管理层的11区，繁华而嚣闹。
洛弗斯慢慢安静下来。压力太大，他很需要大哭或者大闹一场。
可是，哭闹于事无补啊。
又一次把额头抵在玻璃上，洛弗斯不言不语，安静地、无奈地对着外面繁华的街道，微笑。
大坏蛋就该有大坏蛋的样子。
在圣盔堡，从第3区到第14区，需要穿过第7区、南区、11区。乘坐公共轨道车，中途需要换乘2次，花费大约2个小时。
骑马，或者驾驶私人组构体，所花时间会少半小时，这两种体面的出行方式属于贵族、公职人员、有钱人。
洛弗斯的钱来自于霍普金的贷款，而且大部分已经花费在购买铠甲和组构体上。
……从第3区到第14区，只能搭乘异界的公交车了。
洛弗斯沿着铁轨行走，在站台上了通往南区的公共轨道车。
从第3区出发的公共轨道车还算干净，乘客们衣着得体，人与人之间相处有礼。洛弗斯一身工装裤和马甲短衬衫的打扮，倒不显得过于另类。
中午将到的时分，乘坐公共轨道车的客人大多数属于普通人，或者是帮大商人工作的推销员，刚刚从公司出门，前往客户所在地；或者是准备拜访朋友的老者。他们差不多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年纪不轻。
洛弗斯这种十五六岁的稚嫩面孔，是在公共轨道车厢里面唯一的另类之处。
洛弗斯已经在圣盔堡混了好些日子，拥有前世接近40年记忆的穿越者，规规矩矩站在车厢角落，很快就被其他乘客忽略了。
……这个节点，之前有阴谋家抓住了把柄，之后有极其冒险的计划要推进，能低调就低调。
要做到入乡随俗并不困难，只要有足够自制力，压抑自己的表达欲望，很快就可以从人群里面消失。
何况车厢里面的乘客都是普通人，没有利害纠葛，不太可能长时间将注意力放在一个半大小孩身上。
如果去佣兵协会，像霍普金和黛芙拉一样，弄个职业徽章戴戴，估计出门会方便许多。
洛弗斯其实有资格自称“职业者”。
达斯魔法店的老板以洛弗斯的身体作为材料，置设了两个魔法阵。现在的洛弗斯，可以吸收储存光能，用作施展鹰眼术的魔力，也能给自己的肌肉增加力量。
坐车等待的时间有点无聊，没有手机可以消磨时间，缩在角落里的洛弗斯只得看向对面的车窗，不时使用鹰眼术，学习异界的日常生活知识。
车窗透进阵阵凉风，第3区到南区的道路两旁，街道整洁有序。
到了南区中转站，洛弗斯挤上了南区通往第14区的公共轨道车。
刚刚踏上车厢，有两个身穿陈旧夹克的男子似有意，又似无意地左右挤向洛弗斯。
洛弗斯快速侧了两下身体，两只伸向他马甲口袋的手掌摸了个空。
和第3区出发的公共轨道车不同，通往第14区的车厢乘客众多，人挤着人。而且大多数乘客动作并不斯文，闹糟糟的。
……我可不想闹出一些小事情啊。
洛弗斯从挤压中举起右掌，面对两个眯起眼睛打量他的扒手，掌心突然冒出针芒绽放似的黑色。
两个眯起眼睛的扒手瞳孔急剧扩大，两人同时挤开人群，跳下了车厢。
被推搡的乘客对着两个扒手背影一通臭骂。
……声音真大。
用巨大的嗓音来彰显自己的强壮，嗯，在某些程度上确实有效。
洛弗斯掏掏耳朵，低头挤到窗边，躲开开车前的嘈杂。
他身上貌似没有特点的工装裤加衬衫马甲打扮，此时夹杂在前往第14区的粗鲁乘客之间，也没有显得太过另类。
公共轨道车在司机大吼一声“安静”之后，缓缓启动。
车门关闭，外面没有乘客挤进车厢，争执的声音渐渐平息下来。
不过，车上又多了几个惊叫声。
“我的钱袋呢?”
“司机停车，我的钱不见了！”
“你是小偷！”
“放屁！”
新一轮动荡开始。
公共轨道车司机对此习以为常，他拿起扬声器，转过身来大吼一声：“安静！这趟车到达第14区车站之前，不准乘客上下。到了车站，警察会处理你们的蠢事。”
“为什么不现在把小偷找出来?”
“你看着我什么意思！”
“你是小偷！”
洛弗斯以前搭乘过不少贫困区的公共轨道车，知道行车争吵的恐怖——他一边欣赏着南区的风景，一边举起两只食指堵住耳孔。
一半人和洛弗斯做了同样的动作。
巨响从驾驶室波及而来，即使洛弗斯用两只食指堵住耳孔，仍然能听见震人灵魂的巨响：
“闭嘴！都给我安静！天天吵，没见你们这些蠢蛋聪明过。都给我闭嘴！”
“你们按照车站广播藏好自己的钱了没有！”
开始有人抽泣。
洛弗斯轻轻叹息，放下双手。
自己整个佣兵团被莉多芭拉歌威胁，然后准备和一个富可敌国的王国第一食品加工工厂交手，似乎正在做大事呢。可是，做大事的路上，一堆鸡毛蒜皮的事情吵吵闹闹，这算是热身运动吗?
这里可是南区啊，王室士兵家属的聚居地。
洛弗斯感受到左侧的本地大妈的挤压，不得以，向右方挤了挤。
窗外，景色一幅一幅掠过，最高三层的楼房，和络绎不绝的人流，交织成动与静的图案。
车厢内，司机与扬声器的组合压制了车厢内的骚动，争执声消失了，只有女人的声音在低低哭泣。
生活不易，为将来的艰难哭泣，是人类拥有预见智慧所带来的痛楚。
南区也有乞讨者，他们排成队，依在圣殿附近的墙角下，等待着别人的帮助。
车厢里的苦难者还没有习惯苦难，还会哭泣。
聚在圣殿周围的苦难者流干了眼泪，透过窗棂，所看见的，竟然有种平静的淡然。
都是经受着苦难的人。
洛弗斯将额头抵在玻璃窗上。
自己何尝不是苦难者?
自己的未来，或者成为一名骗子，继续以后的生活；或者被打上“弑君者”的烙印，四处逃亡。
就像……那个被轰碎了左臂的……
那是！
熟悉的背影！
洛弗斯即使没有鹰眼术，也不会忘却的背影。
那个驱使小恶魔伤害村民的火枪手，正蜷缩着身体，将受伤的左手藏在地上。
有两个瘦弱的年轻人围着他，频频挥脚踢打。
那里，是圣殿与民居之间的一条巷子。
施暴现场，还蜷缩着一排衣衫破烂的、瑟瑟发抖的乞讨者。
洛弗斯慢慢收紧手指，握紧了拳头。
他叫什么名字?
洛弗斯记得清清楚楚，虽然他努力表现得忘记了哥劳尔村的一切，可他实际上记得牢牢固固，甚至在梦里把他惊醒。
炮响之后，一阵夹杂着硝烟的风暴向前涌出，模糊中，火枪手搭在后脑勺上的左臂打着旋飞了出去。火枪手伏低身体，像一只被赶的野狗向前溜走。
自始至终，火枪手都按照洛弗斯的警告，没有回头看。
他……
好像叫诺斯洛夫。
他有个妻子，身患“血牙症”，需要钱医治。
他曾经是王家火枪营的士兵。
他把生命卖给了“角刺玫瑰”。
然后，被洛弗斯有意地一炮打偏，轰碎了左臂。
现在，他倒在阴暗的窄巷里，被身体健康的年轻人像濒死的野狗一样踢打。
公共轨道车慢慢远离。
鹰眼术摄下的画面留在洛弗斯的视线里，渐渐和他梦中的悲惨重合。
……真是扯淡的世界啊。
自己可是要去布置一个惊天夺权阴谋的。
成功，就可以摄取王国第一食品工厂的权力；失败就变成王国通缉犯。
为什么，又是遇到被驱赶进城的村民在车厢被偷走活命的钱，又是遇到老对手像濒死的野狗被小混混踢打！
我，可是准备做大坏事的大坏蛋啊！
洛弗斯深深喘了好一阵粗气，吓退了两侧大妈。
外面出现了11区的景色。聚居着大公司、大工厂管理层的11区，繁华而嚣闹。
洛弗斯慢慢安静下来。压力太大，他很需要大哭或者大闹一场。
可是，哭闹于事无补啊。
又一次把额头抵在玻璃上，洛弗斯不言不语，安静地、无奈地对着外面繁华的街道，微笑。
大坏蛋就该有大坏蛋的样子。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