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向战友告别
徐可行去请求补充时再次得到不好的消息：营补给站没有得到后方供应坦克油料弹药，也就没东西送到连里来。
黄贺说尽量给徐可行匀一些柴油，弹药的问题只能让徐可行计划使用。黄贺又询问了一下坦克弹药消耗的情况，声音里也透出一些担忧。
徐可行知道这也不是黄贺权力范围能解决的事，只好等会儿先把柴油领来再说。听到徐可行传达情况后，盛宾出主意说把被毁坦克上的弹药搬出来检查一下，分给另外三辆坦克用。
这时在连里士兵的帮助下，被毁坦克已基本上清理好，三具尸体也搬了出来。
坦克排所有人都围在战友的尸体旁，像是在举行一个告别仪式，没有人说话，只是似乎有啜泣的声音。
之前每天在一起的战友就这样并不完整地躺在地上，每个人心里都有难以承受的滋味。
战争！这就是战争吗？这就是我们一直在准备着的东西？
它没有来时，所有人都认为它是那么遥远，没人能真正清楚它的样子！
可它一旦到来，立刻就张开狰狞的大口，撕开了这个世界原有的温情和宁静，露出血淋淋的残酷现实。
如何接受？谁又能提前适应？
徐可行仰头抹了抹脸，狠狠心让前来收殓的士兵把三具尸体装进了裹尸袋里，他们会被送到后方，也许会安葬到烈士陵园。
黄贺接到营长命令后迅速赶到营里开会，在会上受到营长的表扬，由于1连及时发起逆袭打退当面之敌，营右翼之敌在攻击进展不顺利的情况下也退了下去。
根据前方侦察传回来的消息，敌人一直后退了二十多公里，判断敌前锋在遭到较大损失的情况下，无力连续发起攻击，可能将由后续部队接替进攻。
1营争取到宝贵的战斗间隙，可以利用时间休整补充，准备继续固守。
黄贺内心十分复杂，他还在为自己在那一刻的犹豫感到羞愧，对徐可行的感激又多了一点。
2排伤亡超过二十人，反装甲组消极避战，已经被黄贺押了回来等候处理，还要加上1排和坦克排的伤亡。对此营长只能给补充1个步兵班和一批反坦克火箭筒，黄贺对后续坚守的信心又削弱了许多。
会后黄贺没有马上离开，私下里再次向营长提出补充坦克弹药的事，营长似乎想说什么，终究是没有解释，只是让他继续坚守，营里会尽快向后方请求补给，然后立刻送上去。
一夜休整很快就要过去，天光已经放亮，太阳正在努力地要跃上山头。就在清晨第一缕阳光刚刚照射到阵地上的时候，黄贺接到了命令。
上级已决定整体转进，1营作为全师顶在最前沿的部队，在转进时顺理成章地编入了全师第一轮殿后部队，奉命在师主力之后逐次阻击敌人，掩护师主力后退。
营长根据上级要求采取逐次抵抗，让营属3个步兵连交替后退，轮流担任营殿后分队。因此命令1、2连立即沿预定路线撤退，越过3连防线后，依次在规定地域组织防御，准备交替殿后。
黄贺接到命令，立即传达下去，准备趁着敌人还没有逼上来，迅速组织全连撤出战斗。
在不与敌接触的情况下后退当然更安全一点，可以尽可能避免遭到损失，但是根据对敌情的判断，敌人肯定会尽早发起攻击，因此想要做到这一点的话，可以利用的时间是十分紧张的，动作必须加快点才行，否则一旦在撤退时被敌人咬住，就会遭到极大的威胁。
昨天直到现在，营批准提供的补给只送来一些口粮给养，其他还都没到，其中最重要的是油料和弹药补充竟然还没送来。
黄贺几乎为这个事着急了一夜，现在奉命撤退了，也让他暂时松了口气。毕竟向后更加靠近补给地点，得到物资肯定要方便一点。
黄贺心中不免有点怨言，为什么不能早点下命令呢？趁着夜里撤退就会安全很多了。
虽然1连的撤退动作在黄贺的不断催促之下已经算是很快了，但是全连退出阵地走了没多长时间，就听到身后传来隆隆的爆炸声。从爆炸声的密度判断，敌人这次没有进行火力侦察，而是直接用炮火覆盖了原1连阵地。
2连撤退的动作同样很快，没有让敌人咬住尾巴，于是1、2连先后越过3连防线后与营部会合，护着营部继续后撤。
敌人在发起攻击后很快察觉阵地上已经撤空，立即派出侦察警戒，紧接着大部队就尾随撤退路线追来。
3连在前一天基本没有投入战斗，应当说完全是生力军，但是在担当殿后任务时，竟然只抵挡了一个小时左右，就在敌军先头追来两个营的全力攻击下崩溃，几乎没有起到迟滞敌人，为后续防御争取时间的作用。
这样一来，2连在进入预定防御地域后，还没来得及按照仓促防御要领完全构筑好阵地，敌军就已经追了上来。
2连在这样的情况下阻击敌人，真可以说是前途未卜。况且3连崩溃太早，根本没能有组织地退出战斗，恐怕没有多少人能撤下来，2连的任务也就减少为掩护营部和1连撤退这一项。
营长在后撤中不断与2、3连联系着，3连一直没有消息传来，但是很快就听到2连长的报告，2连防御已被突破，大部分士兵四散溃逃，连长已经无法约束部队。
而这时距2连进入阵地仅仅有两个多小时。
营长在此时此地也无可奈何，现在追兵就在身后咬住，只能暗中将预定的逐次后退改为直接撤退，希望能在被敌人追上之前与师会合。至于殿后任务能不能完，现在已经没法考虑了。
又急匆匆行军一个小时左右，就在车辆油料快要耗尽时，终于到达了军后勤仓库区，队伍暂时停了下来。
营长派出接洽的人很快跑了回来，报告说仓库区已经空无一人。
等到徐可行听到消息，率领坦克兴冲冲地赶过来时，却发现并没有车辆在加油。稍微一问才知道，仓库区里油料弹药已经空了，只剩下了一些被服等现在没用的东西。
营长的命令很快传来，要求将所有车辆集中在公路上，炸毁行动部分，阻塞公路，所有人员携带轻武器和弹药给养，从仓库区西侧进入山中徒步撤退。
徐可行和盛宾带人配合营工兵排搬出弹药和电台等，然后在底盘上安装炸药。
做完准备工作后，全排剩余包括徐可行在内的十二名坦克兵跟随部队走进山区。
不久，就听到身后接连传来爆炸声，坦克兵们都停下了脚步回头张望。
徐可行没有催促，也回头看了一会儿，然后扭身向前走去，身后似乎传来几声叹息。
徐可行抬眼向前看了看，队伍沿着山路蜿蜒向上走去。不知道山道漫漫，究竟通向何方？
黄贺说尽量给徐可行匀一些柴油，弹药的问题只能让徐可行计划使用。黄贺又询问了一下坦克弹药消耗的情况，声音里也透出一些担忧。
徐可行知道这也不是黄贺权力范围能解决的事，只好等会儿先把柴油领来再说。听到徐可行传达情况后，盛宾出主意说把被毁坦克上的弹药搬出来检查一下，分给另外三辆坦克用。
这时在连里士兵的帮助下，被毁坦克已基本上清理好，三具尸体也搬了出来。
坦克排所有人都围在战友的尸体旁，像是在举行一个告别仪式，没有人说话，只是似乎有啜泣的声音。
之前每天在一起的战友就这样并不完整地躺在地上，每个人心里都有难以承受的滋味。
战争！这就是战争吗？这就是我们一直在准备着的东西？
它没有来时，所有人都认为它是那么遥远，没人能真正清楚它的样子！
可它一旦到来，立刻就张开狰狞的大口，撕开了这个世界原有的温情和宁静，露出血淋淋的残酷现实。
如何接受？谁又能提前适应？
徐可行仰头抹了抹脸，狠狠心让前来收殓的士兵把三具尸体装进了裹尸袋里，他们会被送到后方，也许会安葬到烈士陵园。
黄贺接到营长命令后迅速赶到营里开会，在会上受到营长的表扬，由于1连及时发起逆袭打退当面之敌，营右翼之敌在攻击进展不顺利的情况下也退了下去。
根据前方侦察传回来的消息，敌人一直后退了二十多公里，判断敌前锋在遭到较大损失的情况下，无力连续发起攻击，可能将由后续部队接替进攻。
1营争取到宝贵的战斗间隙，可以利用时间休整补充，准备继续固守。
黄贺内心十分复杂，他还在为自己在那一刻的犹豫感到羞愧，对徐可行的感激又多了一点。
2排伤亡超过二十人，反装甲组消极避战，已经被黄贺押了回来等候处理，还要加上1排和坦克排的伤亡。对此营长只能给补充1个步兵班和一批反坦克火箭筒，黄贺对后续坚守的信心又削弱了许多。
会后黄贺没有马上离开，私下里再次向营长提出补充坦克弹药的事，营长似乎想说什么，终究是没有解释，只是让他继续坚守，营里会尽快向后方请求补给，然后立刻送上去。
一夜休整很快就要过去，天光已经放亮，太阳正在努力地要跃上山头。就在清晨第一缕阳光刚刚照射到阵地上的时候，黄贺接到了命令。
上级已决定整体转进，1营作为全师顶在最前沿的部队，在转进时顺理成章地编入了全师第一轮殿后部队，奉命在师主力之后逐次阻击敌人，掩护师主力后退。
营长根据上级要求采取逐次抵抗，让营属3个步兵连交替后退，轮流担任营殿后分队。因此命令1、2连立即沿预定路线撤退，越过3连防线后，依次在规定地域组织防御，准备交替殿后。
黄贺接到命令，立即传达下去，准备趁着敌人还没有逼上来，迅速组织全连撤出战斗。
在不与敌接触的情况下后退当然更安全一点，可以尽可能避免遭到损失，但是根据对敌情的判断，敌人肯定会尽早发起攻击，因此想要做到这一点的话，可以利用的时间是十分紧张的，动作必须加快点才行，否则一旦在撤退时被敌人咬住，就会遭到极大的威胁。
昨天直到现在，营批准提供的补给只送来一些口粮给养，其他还都没到，其中最重要的是油料和弹药补充竟然还没送来。
黄贺几乎为这个事着急了一夜，现在奉命撤退了，也让他暂时松了口气。毕竟向后更加靠近补给地点，得到物资肯定要方便一点。
黄贺心中不免有点怨言，为什么不能早点下命令呢？趁着夜里撤退就会安全很多了。
虽然1连的撤退动作在黄贺的不断催促之下已经算是很快了，但是全连退出阵地走了没多长时间，就听到身后传来隆隆的爆炸声。从爆炸声的密度判断，敌人这次没有进行火力侦察，而是直接用炮火覆盖了原1连阵地。
2连撤退的动作同样很快，没有让敌人咬住尾巴，于是1、2连先后越过3连防线后与营部会合，护着营部继续后撤。
敌人在发起攻击后很快察觉阵地上已经撤空，立即派出侦察警戒，紧接着大部队就尾随撤退路线追来。
3连在前一天基本没有投入战斗，应当说完全是生力军，但是在担当殿后任务时，竟然只抵挡了一个小时左右，就在敌军先头追来两个营的全力攻击下崩溃，几乎没有起到迟滞敌人，为后续防御争取时间的作用。
这样一来，2连在进入预定防御地域后，还没来得及按照仓促防御要领完全构筑好阵地，敌军就已经追了上来。
2连在这样的情况下阻击敌人，真可以说是前途未卜。况且3连崩溃太早，根本没能有组织地退出战斗，恐怕没有多少人能撤下来，2连的任务也就减少为掩护营部和1连撤退这一项。
营长在后撤中不断与2、3连联系着，3连一直没有消息传来，但是很快就听到2连长的报告，2连防御已被突破，大部分士兵四散溃逃，连长已经无法约束部队。
而这时距2连进入阵地仅仅有两个多小时。
营长在此时此地也无可奈何，现在追兵就在身后咬住，只能暗中将预定的逐次后退改为直接撤退，希望能在被敌人追上之前与师会合。至于殿后任务能不能完，现在已经没法考虑了。
又急匆匆行军一个小时左右，就在车辆油料快要耗尽时，终于到达了军后勤仓库区，队伍暂时停了下来。
营长派出接洽的人很快跑了回来，报告说仓库区已经空无一人。
等到徐可行听到消息，率领坦克兴冲冲地赶过来时，却发现并没有车辆在加油。稍微一问才知道，仓库区里油料弹药已经空了，只剩下了一些被服等现在没用的东西。
营长的命令很快传来，要求将所有车辆集中在公路上，炸毁行动部分，阻塞公路，所有人员携带轻武器和弹药给养，从仓库区西侧进入山中徒步撤退。
徐可行和盛宾带人配合营工兵排搬出弹药和电台等，然后在底盘上安装炸药。
做完准备工作后，全排剩余包括徐可行在内的十二名坦克兵跟随部队走进山区。
不久，就听到身后接连传来爆炸声，坦克兵们都停下了脚步回头张望。
徐可行没有催促，也回头看了一会儿，然后扭身向前走去，身后似乎传来几声叹息。
徐可行抬眼向前看了看，队伍沿着山路蜿蜒向上走去。不知道山道漫漫，究竟通向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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