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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进村要送命

    徐可行在三楼贴到朝向村里的窗户向外看去。

    从这个方向看去,村里只有一个地方有微弱的灯光,朦胧看到一个背枪的身影站在门口,路边还能看到黑乎乎的汽车轮廓。

    但是徐可行知道村里各个地方肯定遍布明哨暗哨,随时都潜藏着危险。傍晚在山上观察时,就发现敌人在村子周边布了几个暗哨,徐可行他们几人琢磨了半天才找到最安全的进村路线。这也说明敌人的警惕性并不低,让徐可行不敢过于轻举妄动。

    两人背靠着墙壁在窗户下面坐下来,这时徐可行才敢开口说话,压低声音对李勇说道:“我们还是要到村子里面去,先靠近停车的地方看看,然后再找个地点观察一下那个有灯的地方,顺利的话就穿过村子到对面,然后从村外绕回去。我们现在到楼顶上去看看路线。”

    两人分别向两侧移动,开始寻找上楼顶的楼梯。

    忽然黑影一闪,徐可行听到一声击打,紧接着是嘭的一下倒地的声音。

    “糟糕,李勇被袭击了!”

    徐可行一动念头,刚转身一半还没摆出架势,一道黑影迎头扑来。徐可行觉得手被抓住大力拧向背后,身子不由自主地扭了过去,头抵向了地面。

    就在他差一点“啊”出声时,嘴巴被人从后面捂住了。

    这个人的力气好大,徐可行努力反身想要挣脱,却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他被按得侧脸紧紧贴在地面上,磨得生痛,后背被对方膝盖压住,这时就觉得腮帮子上一凉,被枪顶住了。

    夏安国坐在那里,他刚刚被副官叫醒,接听了一个重要电话后就再也睡不着了。

    自从开战以来一直不能安稳休息,近几天更是越发紧张,只能每天抽空睡一会儿,还要准备随时处理各方情况。然而即使在已经很疲惫的情况下,接了这个电话后他还是不能继续入睡了。

    夏家是大周的将门世家,曾经一度没落。

    几十年前,夏安国的祖父还是个青年军官的时候,参加了一次边境冲突。他英勇战斗表现突出,得到军政两界的关注,后来一步步升到守备区司令的位置上,这才让夏家有了一点在军中再次崛起的苗头。

    遗憾的是夏安国的祖父官运止步于上将守备区司令,最终没能更进一步入朝进入中枢。夏氏后一代人再度缺乏杰出人才,因而夏氏振兴的希望就推到了夏安国这一代人身上。

    夏安国今年四十五岁,绝对是军队高级将领中的少壮派。

    他三十八岁晋升师长,成为当时最年轻的少将,引起军内瞩目。紧接着只用了四年就升任军长,并在一年后晋升为当时最年轻的中将,这一次在军内外都引起了不小的关注。

    这是因为他的晋升速度在大周长期和平的情况下绝对算得上是飞快了,大周军队近几十年来就罕有五十岁以下当上军长的,比如守备区另一位军长卫显俊就足足比他大了七八岁,现役的甚至有些老中将比他大了将近二十岁。

    然而,夏安国从军仕途如此平坦,完全依靠祖父的余荫是不能做到的,而是还有一个人对他给予了极其重要的帮助,这就是今夜给他打电话的那个人——前任军事部左侍郎陈申赟。

    程夏两家一文一武,都是大周功勋世家。两家累世交好,并偶有联姻,陈申赟的夫人就是夏安国的远房堂姑母,因此私下里夏安国叫陈申赟作“姑父”。

    只不过夏家后来人才凋零,没落了多年这才刚刚有点起色,而程家则人才辈出,世代有人身居高位,现在已经是大周不可动摇的门阀大族。

    陈申赟之所以多年栽培夏安国,却也不是完全是看在这份亲戚关系的份上。

    他们程氏家族从大周立国以来累世为官,家族繁衍分支,年轻一代人多得连他自己也不太能认得全,也不是谁都可以当上官的。

    说到提携后辈,虽然最好要有亲族关系,这样保证能成为体己之人,而更重要的,还是这个后辈要值得提拔,是真正的可造之材,这样才不会枉费一个栽培的机会和投入的资源。

    夏安国还在年青时就被程氏家族看中,成为可造之材中的一员。

    不过,就在夏安国前途一片大好之时,形势出现急剧变化。

    三年多以前,原军事部尚书到龄退休,从资历、才干和经验论,朝中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必然会由左侍郎陈申赟接任。

    可是在之前老首相意外亡故后,留下这个内阁首席位置的空缺,各方势力都对这个位置虎视眈眈,同时皇帝不知为什么一直不做定夺,造成一时之间各方相持不下,这样内阁部尚书的任命也就需要等一等。

    陈申赟就从那时“暂时主持工作”,一直“主持”了大半年时间。

    这场争夺终于在将近三年前尘埃落定,首相束多闻上台掌权,陈申赟向来与束多闻不太和睦,这个尚书的位置就发生了点变数。

    果然束多闻上台之后,一转脸就将当时还在地方做知事的朱两全安到了军事部尚书的位子上。陈申赟“气愤”之下离开军事部,担任了个参议的闲职。夏安国的仕途也因而笼上阴影。

    要说这个朱两全当然也不是靠走狗屎运。

    他们朱家是当地的大族,他本人精明巧算,善于钻营攀附。他比束多闻年轻不了几岁,但是巧在他母亲也是姓束,而且与束多闻是同乡。因而几年前为了巴结束多闻,声称专门回乡“清查”了母亲一系的族谱,认了束多闻作“舅父”。

    夏安国细细地回想着电话的内容,怀疑自己有没有漏掉什么细节或误解了哪点意思。

    不过通话时间就几分钟,基本是陈申赟在交代事情,他听得也很清楚,所以任他怎么想,也没发现有什么误解的地方。

    原本就是陈申赟把夏安国当作心腹,话说得非常直白。而且情况本身也很清楚,只是夏安国心里感觉不好接受,所以本能地怀疑自己理解错误而已。

    陈申赟在电话里就交代了两件事。第一件事能够解他的燃眉之急,是军事部已经急调中原守备区第10军、48军两个军驰援关河守备区,其中48军先头预计将于天亮后到达连泽州一线,接替17军的防线。

    这算是终于等来的一个好消息,17军也将得到宝贵的喘息机会。而让夏安国烦恼不已的是陈申赟说的第二件事。

    这件事还要从晚上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