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让你当连长
出了连泽向北，直到朗川河边，都是周军控制的范围。
两个月前，谟陀攻到朗川河边，乘势扫除了河北岸外围防线上的大部分据点，压迫周军将兵力全部撤回南岸。
谟陀军企图渡河发起进攻，被增援而来的48军打退。周军尝试恢复北岸外围防御圈，也数次不能得逞。
双方经过几次拉锯后，似乎谁也奈何不了谁，形成了现在这种隔河对峙的局面。
营阵地在防线靠东的位置，预计行程大约一个小时。这一带应该没有敌情，因而徐可行不觉得有多紧张。在放松的情况下，他的头脑自然而然地转到了别处。
如果救人有功，为什么会把他们扔在收容站里一扔就是两个月？三个兵可能没想那么多，他却一直在想。
在收容站里，身边全都是些败兵甚至逃兵，大部分是像摩步1营那样，部队打散了，残余官兵侥幸逃出生天，零零散散地回到连泽。
他们与这些人唯一不同的，只不过是在逃命的过程中，救了一批村民回来。
刚进连泽，还曾有人专门来询问救人过程，后来就再也没人提这件事。他们四人就像用过的纸巾，被遗忘在收容站里。
直到今天中午看电视听到专家的评论，他突然将前因后果联系了起来。
前方骤然响起炮声，把徐可行的思绪拉了回来。他立即命令全排驾驶员关窗驾驶，又将电台切换到对连长的频率上，与连长联络。
刚进连泽城时，每天都听到枪炮声，还时时防备空袭，可是这种情况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今天突然打响战斗，是为了欢迎我重上前线吗？
电台里，徐可行刚刚报告，还没来得及接到连长指示，联络就中断了。
是距离太远，还是那边出了情况？
徐可行又将电台频率切到后方，一样没有得到回应。
情况不明，短暂犹豫片刻，想到现在绝对不能在没有命令的情况下退回城里，只能向前靠近营阵地，最好能观察到情况，希望途中电台能联络上。
全排在徐可行强力要求下前进，磨磨蹭蹭地。尽管如此，还是越来越靠近前沿。不过这个方向枪炮声渐渐稀疏而至零落——看来短暂战斗就分出了胜负，不是谟陀军突破了防线，就是已被英勇的周军打退。
仍然联络不上连长，好在备用频率联系到上级。
“我是旅长段昔扬。”
徐可行吓了一跳，前世他作为营长经常听旅长训话，自从变成排长后，还只是远远看到过一个营长，再大的官就没见过了。没想到在他进退失据的时候，突然蹦出个旅长这么大的官直接和他说话。
无论如何，话筒终于交到有权给他下命令的领导手上，先请示清楚再说。
“徐……排长，你不用去1营阵地报到了，现在下达新任务。1营余部大约一个连在敌人追击下退往朗川河边，目前距你位置东北十公里左右。现命令你排立即前往救援。后续将由陈参谋和你保持电台联络。”
旅长停顿一下，说道：“徐排长，你率领全排前去救援，任务艰巨，只要……只要你能带领两个坦克排回到我面前，我就让你当连长！”
徐可行指挥全排离开公路，进入路边树林隐蔽，然后召集盛宾等三个车长来开会，传达下一步行动。
“情况就是这样，先不说我升连长，各位少说也要升一级，那边战友被围着，我们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不去救，再说，上级已有明确命令。”
徐可行简单传达几句，也不等另外三人同意，便接着说下去。
“现在困难很多，最难的是刚才旅参谋说，1营可能有坦克被缴获，原有通讯频率已不安全。第一个困难就是怎么和被追击战友联系上。”
另外三人都在思考，盛宾率先接话：“是的，如果敌人在电台里冒充，给我们设陷阱，我们正好自投罗网。”
徐可行点头，他正是这个意思。
“这样办。”徐可行有了主意，可是需要他们帮忙，“我们要在电台里对暗号。”
他解释一番，三人终于明白他的意思，争相给出建议，其中一人拿纸笔写下，交给徐可行。
全排采取敌情下行军队形，谨慎前进。徐可行操纵电台，不断切换原先规定的几个频率，尝试能不能联络上被围部队。
二三十辆坦克散开成扇形，围拢向内心包夹。
扇形的中央，几辆坦克勉强保持着两个梯次队形，借助土坡、树丛和地形起伏，一边机动一边抵抗。
背后一两公里就是朗川河了，被包在中央的几辆坦克已经不能再后退。
他们突然同时转向，向左翼突去。这一瞬间，首当其冲的几辆敌坦克被压制住，匆忙后退。
刘遇沉心中略喜，赶紧下令所有坦克全力前冲。可是敌人迅速调整阵形，后方有坦克补充上来，把缺口堵上，他们又被挡在中间。
队形再次收拢，刘遇沉带领队伍寻找有利地形，无奈之下继续向河边退去。
营应急频率上传来久违的呼叫：“小河，小河，听到回答！”
刘遇沉赶紧回答本连呼号，生怕这来之不易的联络会突然消失。
“为保证通信安全，首先要核实身份。现在是问答鉴别程序，请依次回答以下问题。”对方却不报身份，反而说出这么句话来。
对方不等他回话，紧接着提问：“第一个问题：在我的后园，可以看见墙外有两株树。请问是什么树？”
刘遇沉措手不及，停顿片刻才以试探的语气回答道：“一株是枣树，还有一株也是枣树？”
“第二个问题：哪里不会点哪里！”
“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的学习！”他开始摸到一点回答问题的路子。
“吕老师有三大爱好！”
“抽烟！喝酒！烫头！”他信心满满，大声回答。
“恭喜你，全部答对！战友你好！我们来救你们了！”电台里传来对方的声音，这标志着鉴别通过了吗？
徐可行突然对自己灵机一动想到的点子感到既得意又好笑，这个“吕老师”不知道是谁，他的三大爱好竟然大家耳熟能详，恐怕是个了不得的名人。
“你们是哪部分的？是来增援我们突围的吗？”刘遇沉急切地问，像是想捞住救命的稻草。
“你的身份。”徐可行尽量使语气保持平静，让对方感到自己的胸有成竹。
“我是坦克1营1连2排排长刘遇沉，现在只剩下我一个军官，是我在指挥。”刘遇沉紧接着发问，“你们来了多少人？”
“我们一个加强连，救你们突围足够了。”徐可行决定以最合适的语言让对方安心，同时方便接下来自己指挥行动，“我是新编坦克1营1连连长徐可行。”
情况很快交流清楚。营防线被突入，这个连被敌人分割，脱离大部队，边打边退，目前被三面包夹，只剩下八辆坦克。
敌人步步紧逼，连打带围，显然是要将他们压迫到河边，再图歼灭。
徐可行对照地图，根据对方所说坐标，找到确切位置。他目光在地图上游移，很快发现了一个可以利用的位置，头脑中救援方案慢慢成形。
两个月前，谟陀攻到朗川河边，乘势扫除了河北岸外围防线上的大部分据点，压迫周军将兵力全部撤回南岸。
谟陀军企图渡河发起进攻，被增援而来的48军打退。周军尝试恢复北岸外围防御圈，也数次不能得逞。
双方经过几次拉锯后，似乎谁也奈何不了谁，形成了现在这种隔河对峙的局面。
营阵地在防线靠东的位置，预计行程大约一个小时。这一带应该没有敌情，因而徐可行不觉得有多紧张。在放松的情况下，他的头脑自然而然地转到了别处。
如果救人有功，为什么会把他们扔在收容站里一扔就是两个月？三个兵可能没想那么多，他却一直在想。
在收容站里，身边全都是些败兵甚至逃兵，大部分是像摩步1营那样，部队打散了，残余官兵侥幸逃出生天，零零散散地回到连泽。
他们与这些人唯一不同的，只不过是在逃命的过程中，救了一批村民回来。
刚进连泽，还曾有人专门来询问救人过程，后来就再也没人提这件事。他们四人就像用过的纸巾，被遗忘在收容站里。
直到今天中午看电视听到专家的评论，他突然将前因后果联系了起来。
前方骤然响起炮声，把徐可行的思绪拉了回来。他立即命令全排驾驶员关窗驾驶，又将电台切换到对连长的频率上，与连长联络。
刚进连泽城时，每天都听到枪炮声，还时时防备空袭，可是这种情况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今天突然打响战斗，是为了欢迎我重上前线吗？
电台里，徐可行刚刚报告，还没来得及接到连长指示，联络就中断了。
是距离太远，还是那边出了情况？
徐可行又将电台频率切到后方，一样没有得到回应。
情况不明，短暂犹豫片刻，想到现在绝对不能在没有命令的情况下退回城里，只能向前靠近营阵地，最好能观察到情况，希望途中电台能联络上。
全排在徐可行强力要求下前进，磨磨蹭蹭地。尽管如此，还是越来越靠近前沿。不过这个方向枪炮声渐渐稀疏而至零落——看来短暂战斗就分出了胜负，不是谟陀军突破了防线，就是已被英勇的周军打退。
仍然联络不上连长，好在备用频率联系到上级。
“我是旅长段昔扬。”
徐可行吓了一跳，前世他作为营长经常听旅长训话，自从变成排长后，还只是远远看到过一个营长，再大的官就没见过了。没想到在他进退失据的时候，突然蹦出个旅长这么大的官直接和他说话。
无论如何，话筒终于交到有权给他下命令的领导手上，先请示清楚再说。
“徐……排长，你不用去1营阵地报到了，现在下达新任务。1营余部大约一个连在敌人追击下退往朗川河边，目前距你位置东北十公里左右。现命令你排立即前往救援。后续将由陈参谋和你保持电台联络。”
旅长停顿一下，说道：“徐排长，你率领全排前去救援，任务艰巨，只要……只要你能带领两个坦克排回到我面前，我就让你当连长！”
徐可行指挥全排离开公路，进入路边树林隐蔽，然后召集盛宾等三个车长来开会，传达下一步行动。
“情况就是这样，先不说我升连长，各位少说也要升一级，那边战友被围着，我们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不去救，再说，上级已有明确命令。”
徐可行简单传达几句，也不等另外三人同意，便接着说下去。
“现在困难很多，最难的是刚才旅参谋说，1营可能有坦克被缴获，原有通讯频率已不安全。第一个困难就是怎么和被追击战友联系上。”
另外三人都在思考，盛宾率先接话：“是的，如果敌人在电台里冒充，给我们设陷阱，我们正好自投罗网。”
徐可行点头，他正是这个意思。
“这样办。”徐可行有了主意，可是需要他们帮忙，“我们要在电台里对暗号。”
他解释一番，三人终于明白他的意思，争相给出建议，其中一人拿纸笔写下，交给徐可行。
全排采取敌情下行军队形，谨慎前进。徐可行操纵电台，不断切换原先规定的几个频率，尝试能不能联络上被围部队。
二三十辆坦克散开成扇形，围拢向内心包夹。
扇形的中央，几辆坦克勉强保持着两个梯次队形，借助土坡、树丛和地形起伏，一边机动一边抵抗。
背后一两公里就是朗川河了，被包在中央的几辆坦克已经不能再后退。
他们突然同时转向，向左翼突去。这一瞬间，首当其冲的几辆敌坦克被压制住，匆忙后退。
刘遇沉心中略喜，赶紧下令所有坦克全力前冲。可是敌人迅速调整阵形，后方有坦克补充上来，把缺口堵上，他们又被挡在中间。
队形再次收拢，刘遇沉带领队伍寻找有利地形，无奈之下继续向河边退去。
营应急频率上传来久违的呼叫：“小河，小河，听到回答！”
刘遇沉赶紧回答本连呼号，生怕这来之不易的联络会突然消失。
“为保证通信安全，首先要核实身份。现在是问答鉴别程序，请依次回答以下问题。”对方却不报身份，反而说出这么句话来。
对方不等他回话，紧接着提问：“第一个问题：在我的后园，可以看见墙外有两株树。请问是什么树？”
刘遇沉措手不及，停顿片刻才以试探的语气回答道：“一株是枣树，还有一株也是枣树？”
“第二个问题：哪里不会点哪里！”
“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的学习！”他开始摸到一点回答问题的路子。
“吕老师有三大爱好！”
“抽烟！喝酒！烫头！”他信心满满，大声回答。
“恭喜你，全部答对！战友你好！我们来救你们了！”电台里传来对方的声音，这标志着鉴别通过了吗？
徐可行突然对自己灵机一动想到的点子感到既得意又好笑，这个“吕老师”不知道是谁，他的三大爱好竟然大家耳熟能详，恐怕是个了不得的名人。
“你们是哪部分的？是来增援我们突围的吗？”刘遇沉急切地问，像是想捞住救命的稻草。
“你的身份。”徐可行尽量使语气保持平静，让对方感到自己的胸有成竹。
“我是坦克1营1连2排排长刘遇沉，现在只剩下我一个军官，是我在指挥。”刘遇沉紧接着发问，“你们来了多少人？”
“我们一个加强连，救你们突围足够了。”徐可行决定以最合适的语言让对方安心，同时方便接下来自己指挥行动，“我是新编坦克1营1连连长徐可行。”
情况很快交流清楚。营防线被突入，这个连被敌人分割，脱离大部队，边打边退，目前被三面包夹，只剩下八辆坦克。
敌人步步紧逼，连打带围，显然是要将他们压迫到河边，再图歼灭。
徐可行对照地图，根据对方所说坐标，找到确切位置。他目光在地图上游移，很快发现了一个可以利用的位置，头脑中救援方案慢慢成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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