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9 复盘
“这个就是遗物啊......”
齐一鸣盯着在他们头顶飘荡的白色烟状“公交车”，眼睛里多了一抹向往的色彩。距离旧世界被海水吞没已经过去了约莫五百年，这些遗物所具备的力量究竟和深海有着什么样的关联，它们是否和海水大涨潮有关？
身为“旧时代正旗遗老”的齐一鸣见到遗物后难免会联想到这些方面。除了小机灵外，他迫切地想要再拥有一件遗物，正式成为这个新世界的超凡人士之一。
注意到齐一鸣的目光后，罗尚心领神会地笑了笑，说：
“你也知道遗物啊？”
“哈哈，难不成......这是什么机密？”
在小机灵的指点下，齐一鸣知晓了遗物的存在。它们来自被深海吞没的旧世界，在海水的侵染下各自具备超凡的能力，有时会跟着渔网重见天日，有时则会偷偷溜到漂流城上，上演一出劣质恐怖片的戏码。
然而，对于大众而言，“遗物”和人们口耳相传的幽灵没什么区别，都是属于都市传说和剧本灵感一般的存在，能真正见识过遗物的人少之又少。
那些掌握着遗物的人，就像是影子一样潜伏在这个城市中，在不为人知的地方进行着幕后较量。
“掌控遗物的人，被官方称为收容者。”
罗尚一边解释着，一边迫不及待地把手里的烟头掐灭。他似乎并不喜欢抽烟，把还剩长长一截的烟卷丢进了垃圾桶，还用骨节分明的手掌扇了扇周围的空气，想把那些已经变得非常稀薄的烟味驱散开。
接着，罗尚凝视着自己的烟雾造物，说：
“一般来说，官方承认并注册的官方收容者集中在精卫研究所和城市安保局的内部。除此之外，上面并不希望有遗物在民间毫无规矩地四处流通，更不愿意看见那些非法收容者们在漂流城市里为非作歹。
“咱们这个小城市就像一片树叶一样，但凡有个大波澜，啪——一下就沉得没影了。”
齐一鸣听闻点点头，问道：
“研究所和安保局联手调查这起公交车坠海案，是因为你们怀疑这并不是一场意外，而且凶手是......非法收容者？”
“我不否认。为了能给自己找点事做，我主动向调查小组提出申请，和你这位目击者接触，听一听你的想法。呵呵，安保局也是认为我更有可能获取你的信任，便答应了下来。”
由研究员来断案……罗尚在安保局里有熟人吧。
齐一鸣正思索着，罗尚用手指了指白色雾状公交车，说：
“我们来复盘一下案情？”
在罗尚的实时立体演示和案件的分析中，齐一鸣逐渐从原主那混乱而碎片化的记忆中整理出了这起意外的大致经过：
案发时下午六点半，正值通勤的高峰时期。齐一鸣刚刚参加完公司的面试，搭乘着公交车返回自己和夏大涛的住所。当公交车行驶至临近港口的道路时，公交车突然失控，撞翻了一辆小轿车后驶离了道路，冲进了正在港口内工作的工人之中。
造成数名工人伤亡后，公交车丝毫没有减速，横冲直撞地闯过了海岸线，栽进了海中。车内的乘客反应及时，用破窗锤砸碎玻璃后逃出了车外。
可在大海的近距离污染下，三名的乘客没能活着爬上海岸线，两名乘客在疗养院中过世。
幸存者只剩下齐一鸣和罗铃儿两人。
要不是当时齐一鸣在逃离车厢后看见昏迷的罗铃儿，拼命钻进车里把她给拽了出来，恐怕这起事故的幸存人数又要减少五成。
齐一鸣突然皱了皱眉头。
我自己得了“齐氏病”不说，罗铃儿看起来好像并无大碍？她在疗养院里恢复得这么快？
齐一鸣下意识地望向罗铃儿，发现罗铃儿正两腿悬空的呆在椅子上，安安静静地望着自己，不去打扰这起秘密谈话。她的脸色十分健康，几乎看不出生病的痕迹，甚至比穿着病号服的自己还要精神几分。
小孩子......精力旺盛的缘故？
齐一鸣眨了眨眼睛，下意识觉得自己目前最应该关注的仍是公交坠海案，说：
“我当时就坐在公交车的末尾，应该能在事故发生之前看清公交车内部发生的一切，可是......嘶，一点印象都没有。”
“想不起来？我们推断这是某位非法收容者的手笔，罗铃儿也遗忘了上车后发生的一切。”
罗尚宽慰道，示意齐一鸣目前不用在意。
所谓遗物的能力，并不是一个普通人所能抗衡的。
齐一鸣紧紧地盯着雾状公交车的最后一排出现的“自己”，一时间沉默不语。
原主的记忆太过于模糊，以至于他无法回想起事发之前的一切细节，甚至连自己刷卡上车，挑选座位的记忆都异常空白，仿佛有一股力量把他的记忆从大脑中凭空挖去了一般。
暂时没有什么头绪的齐一鸣对罗尚抛出了疑问：
“这起案件还有其他疑点吗？或许问题出在公交车司机身上，比如他突发严重疾病，或是一时想不开，抑或是被某人劫持威胁......”
“这倒没什么。”
罗尚微微颔首，让烟雾进一步变化。它变为了一扇屏幕，屏幕内播放着黑白色的，类似监控录像一样的画面。从公路，港口的监控录像中，齐一鸣看着公交车偏离道路，闯进人群，坠入大海的全过程，手掌不由自主地握成了拳头。
车内貌似一片安静——事故的根源就在于司机。他毫不犹豫地猛打方向盘，酿成了这起惨剧。
不用罗尚再作解释，齐一鸣的声音微微沉了几分。
“那个司机呢？”
“他是本起案件唯一的一名失踪者，和车内的监控录像一块消失了。”
罗尚摇了摇头，说：
“我们逐一辨认了尸体，还第一时间在案发现场进行探测和打捞，均没有发现司机，连他是死是生也不知道。当然，我们还在人务部那里调查了司机的身份，竟发现他本人早就在两年前，就主动与周围的人就断绝了一切来往，表现异常可疑。”
这些线索串联到一块，几乎坐实了凶手正是司机，制造了这起公交车坠海案的推论。
他作案的动机是什么？而他抹除车内的监控录像，是为了拖延调查的进度，抑或是......隐藏某些东西？
失踪司机一人，乘客死亡五人，幸存者有自己和罗铃儿两人。
“这样公交车上总共有八人......”
齐一鸣喃喃自语道，而罗尚点头同意：
“吻合人务部那里的统计数据。他们借助城内的网络，确认有七名乘客搭乘了这辆公交车，他们的出行刷卡数据都已经上传到了网络上，和调查结果没什么出入——小齐，你注意到了什么？”
罗尚见齐一鸣微托着下巴，看样子是在思考。
“不对......人数有问题。”
齐一鸣从自己的记忆中翻来覆去地寻找着，将逃散的乘客们一一编号，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又一遍。
“罗尚，凶手恐怕不止凶手一人。司机抹除监控录像的目的可能是为了隐藏自己的同伙——公交车落海时，车上至少有十名乘客，不少于两个人在你们的调查中凭空消失了！”
齐一鸣盯着在他们头顶飘荡的白色烟状“公交车”，眼睛里多了一抹向往的色彩。距离旧世界被海水吞没已经过去了约莫五百年，这些遗物所具备的力量究竟和深海有着什么样的关联，它们是否和海水大涨潮有关？
身为“旧时代正旗遗老”的齐一鸣见到遗物后难免会联想到这些方面。除了小机灵外，他迫切地想要再拥有一件遗物，正式成为这个新世界的超凡人士之一。
注意到齐一鸣的目光后，罗尚心领神会地笑了笑，说：
“你也知道遗物啊？”
“哈哈，难不成......这是什么机密？”
在小机灵的指点下，齐一鸣知晓了遗物的存在。它们来自被深海吞没的旧世界，在海水的侵染下各自具备超凡的能力，有时会跟着渔网重见天日，有时则会偷偷溜到漂流城上，上演一出劣质恐怖片的戏码。
然而，对于大众而言，“遗物”和人们口耳相传的幽灵没什么区别，都是属于都市传说和剧本灵感一般的存在，能真正见识过遗物的人少之又少。
那些掌握着遗物的人，就像是影子一样潜伏在这个城市中，在不为人知的地方进行着幕后较量。
“掌控遗物的人，被官方称为收容者。”
罗尚一边解释着，一边迫不及待地把手里的烟头掐灭。他似乎并不喜欢抽烟，把还剩长长一截的烟卷丢进了垃圾桶，还用骨节分明的手掌扇了扇周围的空气，想把那些已经变得非常稀薄的烟味驱散开。
接着，罗尚凝视着自己的烟雾造物，说：
“一般来说，官方承认并注册的官方收容者集中在精卫研究所和城市安保局的内部。除此之外，上面并不希望有遗物在民间毫无规矩地四处流通，更不愿意看见那些非法收容者们在漂流城市里为非作歹。
“咱们这个小城市就像一片树叶一样，但凡有个大波澜，啪——一下就沉得没影了。”
齐一鸣听闻点点头，问道：
“研究所和安保局联手调查这起公交车坠海案，是因为你们怀疑这并不是一场意外，而且凶手是......非法收容者？”
“我不否认。为了能给自己找点事做，我主动向调查小组提出申请，和你这位目击者接触，听一听你的想法。呵呵，安保局也是认为我更有可能获取你的信任，便答应了下来。”
由研究员来断案……罗尚在安保局里有熟人吧。
齐一鸣正思索着，罗尚用手指了指白色雾状公交车，说：
“我们来复盘一下案情？”
在罗尚的实时立体演示和案件的分析中，齐一鸣逐渐从原主那混乱而碎片化的记忆中整理出了这起意外的大致经过：
案发时下午六点半，正值通勤的高峰时期。齐一鸣刚刚参加完公司的面试，搭乘着公交车返回自己和夏大涛的住所。当公交车行驶至临近港口的道路时，公交车突然失控，撞翻了一辆小轿车后驶离了道路，冲进了正在港口内工作的工人之中。
造成数名工人伤亡后，公交车丝毫没有减速，横冲直撞地闯过了海岸线，栽进了海中。车内的乘客反应及时，用破窗锤砸碎玻璃后逃出了车外。
可在大海的近距离污染下，三名的乘客没能活着爬上海岸线，两名乘客在疗养院中过世。
幸存者只剩下齐一鸣和罗铃儿两人。
要不是当时齐一鸣在逃离车厢后看见昏迷的罗铃儿，拼命钻进车里把她给拽了出来，恐怕这起事故的幸存人数又要减少五成。
齐一鸣突然皱了皱眉头。
我自己得了“齐氏病”不说，罗铃儿看起来好像并无大碍？她在疗养院里恢复得这么快？
齐一鸣下意识地望向罗铃儿，发现罗铃儿正两腿悬空的呆在椅子上，安安静静地望着自己，不去打扰这起秘密谈话。她的脸色十分健康，几乎看不出生病的痕迹，甚至比穿着病号服的自己还要精神几分。
小孩子......精力旺盛的缘故？
齐一鸣眨了眨眼睛，下意识觉得自己目前最应该关注的仍是公交坠海案，说：
“我当时就坐在公交车的末尾，应该能在事故发生之前看清公交车内部发生的一切，可是......嘶，一点印象都没有。”
“想不起来？我们推断这是某位非法收容者的手笔，罗铃儿也遗忘了上车后发生的一切。”
罗尚宽慰道，示意齐一鸣目前不用在意。
所谓遗物的能力，并不是一个普通人所能抗衡的。
齐一鸣紧紧地盯着雾状公交车的最后一排出现的“自己”，一时间沉默不语。
原主的记忆太过于模糊，以至于他无法回想起事发之前的一切细节，甚至连自己刷卡上车，挑选座位的记忆都异常空白，仿佛有一股力量把他的记忆从大脑中凭空挖去了一般。
暂时没有什么头绪的齐一鸣对罗尚抛出了疑问：
“这起案件还有其他疑点吗？或许问题出在公交车司机身上，比如他突发严重疾病，或是一时想不开，抑或是被某人劫持威胁......”
“这倒没什么。”
罗尚微微颔首，让烟雾进一步变化。它变为了一扇屏幕，屏幕内播放着黑白色的，类似监控录像一样的画面。从公路，港口的监控录像中，齐一鸣看着公交车偏离道路，闯进人群，坠入大海的全过程，手掌不由自主地握成了拳头。
车内貌似一片安静——事故的根源就在于司机。他毫不犹豫地猛打方向盘，酿成了这起惨剧。
不用罗尚再作解释，齐一鸣的声音微微沉了几分。
“那个司机呢？”
“他是本起案件唯一的一名失踪者，和车内的监控录像一块消失了。”
罗尚摇了摇头，说：
“我们逐一辨认了尸体，还第一时间在案发现场进行探测和打捞，均没有发现司机，连他是死是生也不知道。当然，我们还在人务部那里调查了司机的身份，竟发现他本人早就在两年前，就主动与周围的人就断绝了一切来往，表现异常可疑。”
这些线索串联到一块，几乎坐实了凶手正是司机，制造了这起公交车坠海案的推论。
他作案的动机是什么？而他抹除车内的监控录像，是为了拖延调查的进度，抑或是......隐藏某些东西？
失踪司机一人，乘客死亡五人，幸存者有自己和罗铃儿两人。
“这样公交车上总共有八人......”
齐一鸣喃喃自语道，而罗尚点头同意：
“吻合人务部那里的统计数据。他们借助城内的网络，确认有七名乘客搭乘了这辆公交车，他们的出行刷卡数据都已经上传到了网络上，和调查结果没什么出入——小齐，你注意到了什么？”
罗尚见齐一鸣微托着下巴，看样子是在思考。
“不对......人数有问题。”
齐一鸣从自己的记忆中翻来覆去地寻找着，将逃散的乘客们一一编号，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又一遍。
“罗尚，凶手恐怕不止凶手一人。司机抹除监控录像的目的可能是为了隐藏自己的同伙——公交车落海时，车上至少有十名乘客，不少于两个人在你们的调查中凭空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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