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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与君欢

    无风无浪过了几天,到了十月下旬,诸继忠和蒋氏也从外头回来了,倒也不是为着女儿的生辰,而是诸一肃捎信去,告诉他俩佘家要来诸家提亲,让他俩尽快回来。

    司品月之前倒没见过俩人,这次蒋氏还特意见了她一面。

    为的是诸依依和他们关系的缓解,从依依嘴里了解到了是司品月的功劳,之前就想见见司品月,可惜她一直在恒城,这次撞上了就特地来谢谢她,还给司品月带了一些外头的特产。

    司品月是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功劳,但是长辈的谢礼收下便是。

    “那你父母怎么说?”下班之后,司品月就拐去了如意馆,给自己倒了杯茶,暖了暖手,问向坐在一旁的诸依依。

    诸依依有些脸红,小姑娘说起这种事情来总是害羞的:“没说什么,就问了是不是我自己愿意的。”

    司品月点了点头,也是,佘家和诸家两家向来交好,知根知底的,再加上女儿自己喜欢,也挑不出什么差错来。

    再者说,诸继忠和蒋氏也不是什么太传统的父母,自然也不会用什么父母之命来约束子女。

    “倒是老太太找我去说了一些话,说阿凡到底不是佘家的正经公子,让我要好生想想,多为以后考虑。”诸依依想起白天和老太太的对话,老太太年纪越发大了,精气神也不足,这次找诸依依去说了一堆话已是很难得了。

    虽说老太太算不上喜欢诸依依,但毕竟是自己的亲孙女,嫁人是人生大事,她还是希望依依能嫁个好人家的。

    诸依依把和老太太的对话略略谈了几句,就说起老太太和她感慨诸玉宸的婚事,老太太可是拉着她的手叹了好几口气,直说自己闭眼前不知道能不能看到。

    “我瞧着老太太也没想着对我的婚事插手,毕竟哥哥的婚事才是麻烦事呢,祖父祖母都恼得很,这些时间又介绍了几个,但是哥哥一个都不喜欢。”诸依依说起诸玉宸,还小大人似的很是操心一般地叹了口气。

    “你哥哥的婚事确实麻烦,一方面呢肯定要他自己喜欢,二呢这娶的人以后是当家的主母,自然不能随便了。”司品月倒是挺理解,嫁人娶妻这事情总归重要,要多思虑一些也是对的,转而又问诸依依:“有说什么时候定亲吗?”

    “今个儿已经去合八字了,估摸着也就这几日了。”

    司品月又问起了预定的婚期,诸依依说哥哥想让她再在家里待一段时间,现在他渐渐当家了,诸依依身为他唯一的亲妹子自然不会再遭受什么委屈,佘家再好,嫁过去为人妇哪有在家当只用等着人伺候的小姐来的舒坦。

    哦?司品月有些惊讶,她今儿来这趟本就是想要旁敲侧击一下,让诸依依不要急着嫁人,十七岁的小姑娘还不算成年呢。没想到诸玉宸和她的想法殊途同归,倒是了了她一桩心事。

    司品月放下手中的茶杯,语重心长地冲着诸依依说:“你哥哥说得很对,我赞同!”

    诸依依看着司品月笑出声来,她虽然期待着和佘凡在一起的日子,但左右阿凡也不介意多等她两年,她自然愿意和家里人再多相处几年。

    “那你也要等几年再和诸欢成亲吗?”诸依依反问司品月。

    “那是自然。”司品月说起这话可是一点都不脸红,“起码等我二十以后再说。”

    诸依依想起以前自己还对诸欢有着朦胧的好感,一时之间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现在的她满心满眼都是佘凡了。

    一晃眼就是冬月初一,佘家和诸家结亲的日子。

    佘家的人来了许多,包括佘琼舒、主人公之一佘凡还有其他的叔伯之类,还有一个气势很足的老年人,瞧着和诸一肃差不多的样子,司品月猜测估计就是佘家现任的家主了。

    诸一肃亲自出门来迎接老朋友,见到佘家家主之后先是畅快大笑,后又忍不住叹了口气:“我原本想的和你家结亲是我孙子和你孙女儿,现在可是倒了个个儿。”

    佘家家主摸了一把胡须:“你这个老小子就别惦记我家琼舒了,她可是得继承我的衣钵的。”

    佘琼舒和诸玉宸跟在两个老者身后,也没有说话。

    司品月看热闹看得高兴,满院子的系着红色绸缎的箱笼,草草望去便能看到许多金银瓷器,甚至还有两盆石榴树,多子多福,也是为了博个好意头。

    不过她这热闹也没看多久,想起昨日诸依依说希望自己今天能去陪陪她,所以司品月看了几眼之后便拐去后院了。

    进了如意馆,喜气洋溢着整个院子,而这里的主人正坐在梳妆台前纠结着。

    诸依依今天是盛装打扮,她平常穿得素净,总让人忘记她出身于豪横的诸家,今儿一打扮,倒是把身上的稚气压了下去,更显出几分华贵来。

    可以一开口就打破了这种氛围了,“品月,你来了,前院怎么样了?我不知怎的,手都在抖。”诸依依说罢还让司品月握她的手感觉一下她的紧张。

    “你紧张什么?又不是盲婚哑嫁,对面知根知底的,怕什么。”司品月原本有些莫名伤感的情绪在看到诸依依的时候也消散了,无奈地一边安慰她,一边接过后面丫鬟手中的梳子,自己帮诸依依细细地梳着乌黑的长发。

    “唉,你快帮我瞧瞧戴哪套头面好,我纠结了许久了。”司品月闻言转身看向身后站了一排的丫鬟,从她们手上端着的盒子一个个看过去,最后挑了一套珍珠并红宝石的。

    “我也喜欢这个,但沉香觉得不够华丽,果然我俩的喜好一样。”诸依依瞧着司品月挑了自己心里喜欢的那套时,便笑嘻嘻地出声,还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沉香。

    沉香无奈,拿起主子选定的头面给她装扮上,镜中的女子眉眼精致,唇红齿白,眉间坠着的红宝石使她的美丽更添几分色彩。

    刚装扮完没多久,前面就来人请诸依依过去了,司品月没跟着一路去,她落后几步才到。

    到的时候诸依依已经受完插戴,也敬完茶了,诸家、佘家的人也都入席了。

    诸依依拉着司品月一起入席,她坐的这一桌自然多是两家的女子家眷,司品月多不认识,不说佘家的,便是诸家的,她也基本没有接触过后院除依依以外的其他女子。

    司品月坐下之后,桌上的人都在或不着痕迹或光明正大地打量她,毕竟她们就算没亲眼见过也总听说过司品月,年纪这样轻,还是一个女子,竟然就接手了诸家极其重要的一个岗位。

    司品月自然能察觉到那些视线,但是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思,她全程都没有抬眼看桌上的其他人,只有一搭没一搭地跟诸依依聊天。

    桌上有人想要开口套一下司品月的底细,被身旁的人拽了拽衣角阻止了,今天毕竟是诸依依的定亲之日,席上还有佘家的人在,若是闹得不愉快就不好了。

    司品月自然不知道有人想要找自己麻烦,也不知道自己的账查得越来越严之后伤了多少人的口袋。

    司品月喝了几杯酒之后就动了念头想先走了,这种场面看着热闹但对她而言是真憋屈,要不是依依想要自己来,她估计会找借口自己呆着,哪怕是去加班呢。

    凑到诸依依耳边轻声说自己有些不胜酒力,想要出去吹吹风,就先走了。

    诸依依点点头:“你小心点儿,别吹太久风了,身子还没好全呢。”偏头看到苏合手里带着披风,诸依依才放心。

    男女席面之间是用几道屏风隔开的,司品月早早退场的身影,诸欢自然也瞧见了,便也道了告辞之后追着司品月去了。

    冬天的夜晚总是来得很早,司品月明明觉得自己并没有在席面上待了很久,再出来时却发现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走到廊下,有白色的东西落在了自己的睫毛上,伸出手发现竟然开始飘雪了。

    司品月是喜欢下雪的,她不怎么怕冷,瞧着雪也不大,便也懒得撑伞,只穿上了披风便让苏合先回去,她想一个人在园子里转转。

    诸家的花园挺大,但是不管原本规划的是怎么样的美景,到了这个季节也只剩下一片荒芜,也还好今日飘雪,总还有雪景可以赏,司品月便弯弯绕绕进了花园深处。

    晃到了假山石边的时候,她突然心思一动,往周围看了看,这边好像没有人在,那她是不是可以...

    “嘿!”

    司品月刚想迈出去的步伐被吓得一个哆嗦,转身就对身后的人饱以老拳,毕竟能这么吓她的也就一个人了,诸欢这人走路半点声响也无,跟猫儿似的。

    诸欢也不躲,挨了几拳之后,才握住司品月的手把它包进自己手掌中,内力流转让它暖和起来。

    “你盯着这石头做什么呢?倒像是要吃了它似的。”

    司品月闻言眼珠子一转,她本来想自己爬上去的,现在来了个诸欢不是可以直接“飞”上去了?

    诸欢听完司品月的话之后也是无奈,抱怨着道她怎么好像没长大似的,然后身体很诚实地搂上司品月的腰脚尖轻点便上了这园子里面最大的假山上头。

    司品月上来之后有些兴奋地调整了一下位置坐下,还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诸欢也坐,这位置果然是所有景色一览无余。

    虽说现在也只能瞧见挂着灯笼处的风景,司品月探头看去,灯火通明摆着席面的地儿也隐约能窥到一角,不过只能看见光亮听不见声响。

    今儿是初一,加上又下雪,别说月亮了,星星也没有几颗,景致自然算不上好。

    但是什么都不用想,万籁俱寂唯两人的感觉真的很好,司品月把兜帽带上半靠在诸欢肩膀,半闭着眼睛,寒风并不凛冽。

    “你还记得你父母姓什么吗?”司品月突然开口问道,关于诸欢的身世,她之前有想起问问诸欢的生辰,但他只说自己是个孤儿,来诸家的时候还小,对于生辰什么的实在没什么印象,便也不过了。

    “我娘亲姓冷,父亲...记不得了。”

    “冷?冷暖的冷吗?”司品月听到诸欢嗯了一声之后才有开口:“这姓氏多好,取什么名字都好听。”

    诸欢没有搭话,想起了遥远记忆之中那个已看不清面孔的温柔的母亲。

    “诸欢...”

    “怎么了?想下去了吗?”

    司品月抓住诸欢的手,他的手骨节分明,观感好摸上去手感也不错。

    “我只是想说,虽然你不记得自己的生辰了,也觉得不过无所谓,但是我想给你过生日啊。”司品月将诸欢的手掌和自己的贴着放在一起,自己的手已经算是修长的,但是和诸欢一比还是有种小孩和大人的感觉。

    诸欢看着叠在一起的一双手,笑着道:“行啊,那你想让我出生在那一天呢?”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司品月抬起脑袋眼睛亮亮地看着诸欢。

    诸欢笑着歪头看司品月:“那我的礼物呢?”

    这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时间,这地点,她上哪儿弄礼物去。

    偷偷觑了一眼诸欢的脸色,司品月拿手指在诸欢的掌心画圈圈,脑子里千回百转,有些心虚地说:“那我...写首诗给你?”

    “嗯?你还会写诗?”

    “不会啊,从没写过,但是第一首献给你,够有诚意吧。”越说越觉得底气十足,管她写得咋样,诸欢他敢说不喜欢吗?

    “行,念出来我听听。”诸欢也自然不是想要贪图什么礼物,一开始索要礼物也就是想要逗逗司品月,现下听着她要给自己写首诗,倒是来了兴致,不知道司品月能写出个什么来。

    “让我想想呀。”司品月皱了皱眉,拍拍诸欢的手,说道。

    半晌,重新靠回诸欢肩头的司品月才又开口吟出自己现编的诗。

    辜月一初雪,

    自此初度现。

    枕畔藏新月,

    与君累世欢。